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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花project vol.2】凛然绽放,7

[db:作者] 2025-07-15 15:51 5hhhhh 4110 ℃

Stage6.凤凰

那场祸事过去已经半个月了,孩子在陌生地方渐渐痊愈,醒来的时候才知道爹娘都不见了,他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家。孩子小小的身体缩在李家院子的角落里,哭得撕心裂肺,让人们觉得耳不忍闻。已经有好几双温暖的手紧紧扶住了孩子,孩子却止不住抽泣,脸都红涨得要裂开似的。

“哭什么!狄家的孩子有这么不争气吗?”

然而,少女坚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落。

“爹娘已经跟我交代过了,以后你就住在我们家。是个男子汉的话就站起来,不要一直哭鼻子!”

身为女人自然有呵护幼小的本性,所以说出这般决绝话语的她其实眼角噙着泪水。但武术家的身份又让她的关爱与众不同,她多希望狄家的遗孤能是个坚强的孩子,前路崎岖坎坷,若这个孩子只会像普通的孤儿一样啼哭,作为世交的李家便必须狠下心来让他马上学会自立,没有商量的余地。

狄门的传承过早地落到这个最后的血脉身上,虽然残酷,年幼的他无法摆这份责任。

“咱...咱没有哭!爹和娘才不喜欢看到咱哭呢!”

孰料,橙色短发的幼童面对着少女的教训,艰难地站了起来,倒竖起形状锋锐的眉毛,试着用袖子抹掉越来越多的泪。太过幼小的他,内心可以承受的痛苦却远远出乎意料。

“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李凤桥就是在这一次小小的惊讶中下定决心的,以姐姐的身份,也以师傅的身份陪伴这孩子长大。

往后的五年,凤桥与延龄将两人少年时代承袭自前辈们的武艺悉心传授给飞鸿,飞鸿从小就表现出很不错的资质,练习起来也从不叫苦,坚韧的花朵始终在旺盛生长。

然而,凤桥没有片刻宽心的时候。她永远摆脱不了长姊如母这样的现实,明明距离当母亲的年龄还远着,不懂得如何抚养小孩子,角色却已经被撕裂。面对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会变得顽皮捣蛋的飞鸿,到底是做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好,还是做一个严厉的师傅好呢?

结果,真的在摇摆和犹豫之中做错了好多事情,平日的过度严厉暂且不说,进城的时候甚至一时冲动把飞鸿给扔在了村里。等到徒弟竟然独自徒步进城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这么做给飞鸿的自尊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有时候凤桥会觉得,这五年的相处之中,不光是徒弟在成长,自己也随之被历练,向着一个真正的大人的方向努力着。只不过徒弟的成长突飞猛进,而自己却还在原地,难怪会频频犯错。直到今天,又用了错误的教导方式,让飞鸿离家出走。

但是凤桥可以确信的是,飞鸿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之中,绝对不可割舍了。

“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赶快换个衣服。不用担心,这里有我在呢。”

身为医生从来不缺忙碌,夏薇今晚的加班却有些特别。女医师双手插兜,把面前从头湿到脚的两兄弟又打量了几遍,知道自己怕是劝不走两个担心朋友的小家伙,也就不再坚持。

“那好,十点以前必须回去睡觉,也不准打扰阿姨工作,吹风机在我办公室的门后面。听明白了吗?”

“嗯。”

小家伙们目送阿姨远去,才各自舒了一口气,他们能留下来看望一下受伤的朋友了。雨中的事情终于到了结尾,在兄弟俩的领路下,飞鸿被他师傅抱进医院检查,他们还拜托今晚还在值班的阿姨一起帮忙。

“幸好今天阿姨在值班呢。”小迪回头看哥哥,不料小海已经把上衣脱了在一旁拧水。

“哥...你在干什么啊!”

“嗯?湿衣服太重了很不舒服,等会儿我帮小迪也拧干。”

小迪看见哥哥旧伤遍布的结实背脊,立马就有些复杂的情绪,小海自然没有意识到弟弟的情绪会被触动。

“不用哥哥帮忙啦,我自己去拿阿姨的吹风机。”

“小迪今天那一球,真是厉害。”

“欸?”

“就是把飞鸿救下来的那一脚射门,不记得了吗。”

小海依旧对弟弟的表现印象深刻,兄弟两人面对危机的默契如此之高,让小海到了现在也难以置信。可是小迪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今天两人是为什么才出门的,他为了救飞鸿想都没想就把新买的足球踢了出去,甚至就没来得及去找回来。

“啊!?对哦,我的球还在那里!算了,下次哥哥再陪我去买吧?”

小海默然颔首,本来星期天跟小迪一起出门就只是要多找机会相处,又多了一次机会的话,倒是遂了兄弟两人的意。

“那是...”

走廊那一头有个脚步缓慢的身影引起了兄弟两人的注意,不是别人,正是提着外卖木箱子回来的小辰。小海把半湿的衣服挽在胳膊上,迎着挚友快步走去。

“你刚才回家了?”

“姐姐叫我回去炖一些姜汤带给你们喝,你们淋过雨,这样不容易感冒。”

“谢谢,飞鸿他怎么样了?”

“醒过来了,姐姐、大哥还有那个老师都守着他,听说是已经没有问题了,没有伤到里面。”

“那就好。”

从朋友的手里接过热乎的纸杯,小心翼翼啜饮一口,夏海的眉头立马皱成一团。还好在小迪之前喝了这个,不然遭殃的就是小迪了。这种失误,对于总在店里帮姐姐打下手的小辰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他究竟是怎么了?

“小辰?”

本想提醒小辰,却注意到小辰始终在颤抖的肩膀,发白的脸色,举动颇显得局促,全部淋透的衣裤一件也没有换掉,似乎是因为来回跑而显得疲惫,小海瞬间明白了些许。这是一种身为兄长才会深切感受到的无力,曾经困扰小海很久,只是现在同样的降临到了好朋友的身上。小海百感交集,走到小辰的身侧,把一只手搭在挚友的肩上。

“不是你的错。”

犹豫片刻,小辰闭上眼睛,另一只手也轻轻地与小海的手触碰。

“谢谢。”

“刚煮好的姜汤,我让弟弟从家里带来的。喝一点吧?”

“啊,谢谢。”

接过女子递过来的杯子,年轻的实习教师脸色微红,轻轻吹开热气,从心底感到一种温暖。尽管自己的一身湿衣服都还没换下来,眼镜有一边的镜片已经没有了。更重要的是,头上还缠着染血的绷带。

“我一个人去做笔录就好了,千万不要影响到小孩子们。”

“真是对不起,竟然让你卷进这样的麻烦里。”凤桥面带歉意地坐在了老师的身旁。

“我那时候从朋友家出来,正好他家就住在那巷子里,才能碰上飞鸿他们。”年轻人苦笑着,摇头叹息,“我真是没用,身为老师却没能够保护好孩子们,自己先倒下了。”

但是,如果能够让孩子们平安的话,那个时候我真是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可惜我没有那样的力量……

老师把这句话藏在了心里,毕竟说出来也只是会被当成事后之言而已。下意识抿了一口汤,才发现不太对劲。

实在太甜了,能盖住自己不喜欢的辛辣,但这个明显已经是糖水的级别了吧。不过呢,没什么不好,多少能安慰自己现在苦闷的心思。

“没有的事,如果没有你醒来以后及时报警,那些家伙就不会全部被抓住了。”

甄老师凝视着面前还是个少女的店主,回想自己醒来没多久,就看见了愤怒到无法自制的凤桥。女子完全展露出老师从未见过的一面,让孩子们都退下,而她自己则冲上前去,仅仅只用了三招就将那个不可一世的灰发男子制伏,狠狠击晕过去。而剩下的喽啰们,也被和凤桥一同出现的年轻男人全部降伏。而老师自己呢,只不过是顺便报警收了个残局而已,当然现在也应该轮到自己去分担一些责任了。

凤桥身边那个男人明显比自己优秀太多了,在凤桥先前就已经冲过去一挥长枪就把被挟持的孩子救下来。想必也能好好保护孩子们。而自己比起来真是判若云泥,只能是痴心妄想而已。

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凤桥和飞鸿而已了,尽管和这对师徒之间还有着很远的距离。

但是,能认识你们,这就足够了吧。

“那我先回去了,好好照顾飞鸿,学校这边我会帮他批病假,让他休息几天。”年轻人拾起长椅边的黑色大伞,向凤桥深深鞠躬以后离去。

“那个人,是飞鸿的老师吗?”

看见甄老师走远,先前一直抱肘站在窗边的延龄才来悄悄到了凤桥身边。

“嗯,很温柔的老师对吧?”

“飞鸿有这样的老师也是件好事。他身上有我们都没法教给飞鸿的东西。”

望着男人同样梳成马尾的黑色长发,凤桥喟叹。其实一直以来延龄才是飞鸿最大的榜样呢,虽然孩子不知道当年延龄是怎么把他从火场中救出来的。

“不去见阿青吗?好不容易这次才找到他呀。”

“他躲着我呢,本来也没指望他原谅我。”

延龄失望的眼神又飘向窗外,医院窗外路灯底下的光芒映衬出渐渐变得稀疏的雨点。

“今天的事情,谢谢。”

打着黑色雨伞走出去没多远的年轻人愕然发现,那个水蓝色头发的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在寂静无人的花坛边独自淋雨。

水珠从发间流下来,淌过幼小的脸庞,浸润着浅浅的微笑。雨水接着又沾满那古朴的上衣,还有又长又宽的袖子。他整个人宛如雨水中舞蹈的可爱精灵一般,仿佛一直就在等着老师走出来似的,合拢长长的袖子,向走出店门不远的老师打着招呼。

“还在下雨呢,快回去吧。”

年轻的教师急忙把黑色的大伞递过来,朝孩子这边倾斜。孩子陡然有些小小的不快,避开了雨伞的遮蔽。

“我就喜欢淋雨...再说都湿透了,打伞又有什么用呢?”

“别骗我,你不好好在里面待着,肯定是想躲开什么吧?”

从认识自己楼下的这个孩子开始,云君就从街坊邻居的口中知道这孩子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住在很远的乡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家庭是早就惨遭破裂了。而且这对年龄相差略大的兄弟重逢的时候竟然如此冷淡,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说的也是,这么小的孩子被卷入差点丢掉性命的事件里,而他的哥哥却不能及时来救,一定是很难接受吧。

“看来是被你知道了啊。”孩子的脸色渐渐恢复到以往的冷漠。

“因为他眼里只有飞鸿,所以你才闹别扭了是吧?”残剩的镜片后面,是温柔却可以看透内心的目光。

“随便你怎么想。”

有些愠怒的孩子想要扭头就走,却被甄老师一把揽进怀里,云君轻轻抚摸着他一头湿粘的蓝发,耳语着。

“你们是兄弟啊,虽然分开了这么多年,感情却不会被随便就切断。他避开你,大概是心里确实有愧疚的地方吧。如果你真的想感谢老师,就听老师的。都这么久了,你真的不想和他说一句话吗?”

孩子的挣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笑得和蔼万分的年轻人:“如果你以后都这么爱管闲事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来自后方的拥抱毫不迟疑,更加用力了。

“好啊。”

“敢跟那么多人打,你还真不赖啊。”

“嘿嘿,怎么样,见识到咱的厉害了吧。”

孩子一头橙色的长发披散开来。浑身是伤,有的地方缠着绷带,有的地方贴着棉纱布,任谁看见了都会心生怜惜。不过男孩子自己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还坐起来和自己发誓要超越的那个对手若无其事的聊天,仿佛受伤并不能完全磨去他那旺盛的精力一样。

金发的兄弟俩坐在飞鸿的床边,哥哥小海难得露出敬佩的笑意,伸出拳头示意。而飞鸿也举起拳头,和小海的拳碰在一起,赤红色眼眸中燃起熊熊战意。

“下次我一定要打败你,小海哥!”

“我等着你,早点好起来吧。”绿眸少年却一反排拒的常态,欣然接受了飞鸿的挑战。

“不准欺负飞鸿,听到了吗?”

身后的弟弟小迪,脸色已经黑了快一半,捏住小海的耳朵,疼得他张牙舞爪。飞鸿看见小海被小迪给迅速制服的模样,吃惊了一会儿以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对啦,后来怎么样了?”

“我和小辰已经准备上了,你那个大哥从后面过来,一枪刺到敌人手上,救了那个蓝色的家伙。然后你师傅也冲上去,两个人一起收拾敌人。”

“是师傅他们呀。”

“聊这么开心,不过你俩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推门进来的是阿姨,“也该给家属多一些探视时间吧?”

小迪站起身的时候侧身看了一眼飞鸿,停止了笑声的孩子红着脸,猛地转过头去,小迪这才发觉阿姨身后还跟着飞鸿的师傅,眼神里带着一点微妙的请求,连忙拽起还不明所以的哥哥。

“飞鸿,我们先走咯。”

“这么急干嘛,还没到时间呢。”小海对着弟弟耳语。

“阿姨都说了,走就是了,哥你真是不会看气氛诶。”

兄弟俩走了一会儿,夏医生才微笑着示意凤桥上前去,也轻轻掩上房门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不敢看师傅一眼的飞鸿,和不知如何是好的凤桥。

站在门外面走廊上的延龄也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帮他们把门完全关上。转身要离开,却发现身后那个幼小的水蓝色头发的身影,顿时错愕万分。

两双同样水蓝的眸子交汇的瞬间,被一半血脉连结的两颗心颤动着。延龄失去了平时一贯闲然自若的外表,慌张地看着久违了的弟弟。岁数相差相当大的兄弟俩好久没有见面,这期间的隔阂变得太深了。

“父亲他怎么样了?”

“老家伙啊,虽然是个小丑,却有无数种办法活着,你不用担心,没了我这个包袱他肯定活得很开心。”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时候不愿意跟你们一起来城里的事。其实这几年,我每个月都进城想找你,都一直没打听到,是因为父亲他带着你到处搬家的缘故吧?”

“比起我,你还是更在乎狄飞鸿,对吗?”

“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父亲会出卖你的话,就是死也会陪在你身边...”

“回答我是不是就好!”男孩的双眼从刘海的隐蔽下显露了出来,他诘问着哥哥。延龄的嘴唇抿了起来,半晌才说出自己多年未改变过的答案。

“...是的。”

孩子竟然笑了,泪水却无声滑落。延龄上前拢住他,他借势一头埋在延龄怀里,拳头包裹在长长的袖子里,轻轻捶着哥哥的胸口,宣泄着压抑的情绪,雨水和泪水沾了延龄一身都是。

“要是我这么说让你不高兴了,以后你就一直怪我偏心就是了。”

“不,谢谢你。把飞鸿带到我身边,让他救了我。”

延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弟弟委屈的呓语。

“不止飞鸿,我以后也会在这里守着你。”

“...你要留下来吗?”

延龄沉默了,只是把孩子搂得更紧,表示自己要违背多年以来的坚持,走出离开村子的这一步。孩子不再多问,因祸得福还能有什么不满呢?

“这样子偷看别人,让人知道了不太好吧。”

角落里目睹着一切的小迪悄悄扯了一下哥哥的衣角。

“他们也是兄弟,多看一会儿嘛。”

“这算什么理由嘛。”

小迪肯定不知道为什么吧,连刚才下楼梯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跟蓝头发的孩子打招呼也不知道,小海有些无奈地想着。可他注视那对特殊的兄弟的眼神却是无比欣慰,过去的很多痛苦也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夏海曾经扛着不被弟弟理解的委屈,从灰鲨的手里救下来的,就是这个孩子呀。

“还在...生我的气么?”

内疚的少女径直坐在了飞鸿的床边,看着孩子故意侧过去的脸庞和满身的伤痕,歉意的话语一下子汇到了唇边,再也收不住了。

“那个时候,确实是师傅做得不对。我没想到你和小辰空闲的时间都在练那个动作,是希望能够吸引来更多的客人吧?你有这份心意,我现在才知道。”

“可是你不知道师傅那个时候有多担心。我不是怕你把店里生意搞砸了。那些笼屉一旦掉下来,里面刚出锅不久的东西就会往你身上掉,把你给烫到。我是真的很害怕...”

“每次你在外面闯祸,都能把我吓得够呛,最后会发火也是没办法。因为飞鸿你是我最特别的家人,也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不想让遇到危险,所以总是那样对待你...”

“这次是师傅错了,能原谅我吗,飞鸿?”

蓦然,橙色的小小身影忽然返身,一头扎进了少女的怀抱之中,咬住下唇不肯抽噎出来,眼泪却越来越多,弄湿了少女紫色的衣襟。

“飞鸿!你身上还有伤呢...”

“师傅...为什么不骂咱又在外面捣乱了呢?为什么不罚咱去顶水桶蹲香炉了呢,不要忽然对飞鸿这么好啊,咱也好害怕!害怕师傅又说不要我了。”

“...被那些坏家伙围起来的时候,咱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抓走回不来了呢,满脑子里都想着师傅...还有大家。”

孩子在凤桥的怀中颤抖着,心防一下子崩溃,语无伦次地倾吐着心里的委屈。而女子只能闭上双眼,不住地点头。

是因为自己一时生气说的那句话而感到害怕吗?原来自己想错了,长久以来,孩子最害怕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苛责,而是被抛弃。

从一开始自己就没领悟到师徒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过于幼小的飞鸿没有关于生和死的意识,只是以为自己被爹娘抛弃了,总有一天他能找回自己的家。

而眼前最像母亲的人,就是凤桥。所以飞鸿的内心最依靠的是师傅,希望被师傅关心,也想看到师傅为自己着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唯独畏惧来自师傅的伤害。

“对不起,是师傅做错了!”

“师傅不喜欢咱那么做,以后就不做了嘛...可是,别说不要咱了啊...咱会害怕...已经被爹和娘丢下了,不想再离开师傅了。”

飞鸿抬起小脑袋,一头橙红色的头发散开,赤红的眼眸被泪水浸润,两颊都哭得通红了。凝视了师傅一会儿,便又凑到师傅的怀中,不住磨蹭着,像受伤了以后渴望被舔舐的幼兽一样。

“师傅绝对不会丢下飞鸿的,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师傅不就说过了吗?从此以后,你也是我的弟弟。既然如此,以后你可以叫我姐姐。”

“姐...姐?唔...还是叫师傅顺口啦!”孩子勉强擦掉眼泪,受宠若惊一般张大了眼睛。

“随你喜欢了,你只要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之一,这就够了。”

“姐姐也好,师傅也好...反正就是咱最喜欢的人就对了...”

“那以后你练功偷懒,或者做错事情,我可还是要用师傅的身份惩罚你哦。怕不怕?”凤桥轻轻咳嗽一声,故作威严地吓唬着孩子。

“只要不丢下我的话,要咱做什么都可以。”

“真是个傻孩子,我都说了不会丢下你了啊...”少女闭上眼,把遍体鳞伤的飞鸿轻轻抱在怀中,感受着徒弟身上传来的灼热,心里的种种内疚顿时释然。只有那守护这个孩子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了

房间里是师徒俩的温存,而一道虚掩的门外面则是兄弟间的和好如初。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难眠而必将一直铭记的夜晚。

不知不觉,从傍晚孩子离家出走之时就开始的暴雨,已经完全停歇了。

一杆长枪倚靠在病房的门后,上面还绑着一条火焰一样鲜艳的花头巾,和锋锐的枪尖相映成趣,那尖端悄然闪过一丝紫色的光芒。

“您不用去警局做笔录了,我们已经帮忙联系到了目击证人。”

眼看围住自己恭谨肃立的这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都没有撑伞,头发雪白的青年伸出手,试探伞外,确信已经没有雨点了,才把黑色的大伞收起。不是握在身侧,而是横在了胸前,防备着面前的所有不速之客。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了才要去警局的,我是要去救那些打了我的人啊!”只剩一边镜片的眼镜后面是年轻人满含愤怒的目光。

“随您的便。老爷吩咐过了,您随时可以回家,我们现在也可以接您回去。现在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您。”中间那位管家似的男人向前一步,保持着和青年的距离,从怀里掏出椭圆状的小盒双手奉上,“希望您再多考虑一下。”

“回去告诉他,我已经能养活自己了,请他不要再这样跟着我了好吗!”年轻人一把夺过盒子,冲开包围自己的人群,夺路而逃,根本顾不上自己正好经过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古董车。轿车手摇式的玻璃拉下一半,后座的拄杖老者始终凝视着离去的人。

“老太爷,那小子又跑掉了,这样真的好吗?”

“年轻人初出茅庐,没摔过跟头,跟他爸一个脾气,那就随他去吧。怕什么,我都这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等不起的。”

老人用满是岁月痕迹的指尖捻动一粒粒蓝色的佛珠,身侧那个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的人接着说下去。

“姓蓝的做事实在莽得没谱,怎么有为了抓个小孩子带一群人上门的,这么明目张胆就是等着被条子抓。这下倒好,‘货源’又少了一条。”

“我倒想知道那家伙想抓的到底是什么孩子,竟然还不惜闹到我头上,打我的孙子呢。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所以呢,您找我来追踪您的孙子,结果现在又让他走了,这下该怎么办呢?”

“报酬我会照样给,你再找个机会跟紧他就是了。还有,以后发生这种事,不要管在场的是谁,都给我保护好他的安全,别再像今天这样让他受伤了。”

“那我就只好谨遵君命了。”

看见后面并无想象中的追兵,老师终于找到机会喘息,便打开了顺手拿来的盒子,一副全新的眼镜静静躺在绒布盒底之中。

“这老头子...”

眼镜盒摔进了满地的水洼,甄老师无力地靠着墙,紧紧抓住手腕上蓝色的硕大念珠。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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