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無可救藥

─《正文開始》─

　　在一次從社區油庫里所在的公園回到家的路上，玲奈無意間注意到幾箱紙箱雜亂地被放在公園地偏僻處，開口朝側，附近則有數隻油庫里在遊蕩。對於這種景象玲奈不以為意，總是有些不負責任的飼主把棄養的油庫里丟置在公園，並妄想社區油庫里能收留它們。然而，後續發展並不是這樣。

「最近姆Q的族群又制裁了一堆無可救藥的垃圾呢！能為人類貢獻實在是太好了姆Q！」

　　這是今天社區油庫里族長帕秋莉讓玲奈最在意的一句話。

「不好意思又打擾啦！」

「打擾了。」

　　自從誠得知玲奈家裡有飼養布丁和果凍後，便不時帶著自己寫好的草稿拜訪。大輔則會在空閒時一同過來，索取故事帶回家唸給自己飼養的身體種蕾咪。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對於兩人尷尬的表情，玲奈無法理解。

「那句話不是這樣用的吧…」

「你該不會年紀輕輕就有那種癖好吧？」

　　大輔這次帶了一只隨身碟，向宗介詢問是否有相容的播放器。

「有一段個人覺得算是有趣的影片想給你們看，雖然我想大概幾週後就會在網路上瘋傳吧！」

　　在熟悉遙控器之餘，大輔向其他在場人員，詢問：

「這裡有無法接受一般種油庫里被殘忍對待的人嗎？」

「隨便。」

「不是自己養的就沒差。」

「…看對象。」

「最喜歡了！虐待會把食物變甜！」

「好甜好甜！」

　　影片開頭顯示著一段文字：

　　『鬼威慘的虐油好朋友──社區油庫里』

「魔里莎還是決定要自力更生ze！魔里莎絕對不會殺掉小貝比ze！」

「靈夢是好媽媽，絕對不會殺掉油庫里的小貝比喔！」

　　時間看似清晨，地點則是位於一片草地上，額頭上剛冒出枝芽，結著幼油的靈夢和魔里莎正對著手持鏡頭的人喊話，隨著鏡頭拉遠，一隻手出現在鏡頭前，秀出手掌中心，銅、銀色各一枚的油庫里寵物徽章，底下則打著字幕：

　　『由於靈夢和魔里莎違反規定又不肯悔改，於是被我「放生」囉~！』

接著畫面切煥至下一幕，時間看似黃昏，視角則為從紙箱斜上方照下，包含整個紙箱內部與周遭的草地。

「大姊姊怎麼還不來接魔里莎回家ze…」

「魔里莎，試煉先生不是該結束了嗎？靈夢的肚子先生餓了，這樣對小貝比不油庫里喔！」

　　在靈夢的哀嚎下，魔里莎首次鼓起勇氣離開紙箱，卻找不到任何可以作為寵物油的食物，只能忍著噁吐的衝動，將草吞下並嚼成小團子，混合著自己的內陷給靈夢充當食物。

「魔里莎，那黑黑綠綠的噁心圓球是什麼？」

「是試煉先生ze！靈夢要為了小貝比，鼓起勇氣吞下去ze！」

　　只見靈夢在吞嚥和嘔吐之間重複了數次才把魔里莎「狩獵」到的食物吞下，表情明顯不悅。下方再次出現一排字幕：

　　『兩隻油庫里在緊張與不安下徹夜未眠』

「油！是誰油！」

　　時間接近中午，滿臉疲倦的魔里莎在麻雀的打擾下驚醒，撞到一旁正在熟睡的靈夢。然而，當靈夢睜開眼時麻雀已經飛走，兩隻油庫里便大吵一架，最後魔里莎再次被靈夢趕出去收集食物。

「大姊姊快回來ze…不油庫里的試煉先生快走開ze…」

　　幸運的魔里莎撿到一條死掉的蚯蚓，並在吞下蚯蚓後開始努力拔草。或許有了昨天的經歷，這次搓出草丸子所花的時間較短，過程中也比較少露出厭惡的表情。

「這樣…靈夢又有飯飯先生能吃ze…」

　　只是，在回到紙箱後，靈夢額頭上原本的五顆幼油卻只剩三顆，枝芽的末端則出現明顯的折痕。

「魔里莎！小貝比不見了！靈夢好難過！嗚嗚…」

　　一時之間魔里莎有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邊安慰靈夢，一邊將混合自己內餡的草丸子交給靈夢。

「不要怕ze！靈夢沒有錯ze！這一切都是試煉先生ze！」

　　不過，從鏡頭視角中，可以看到靈夢挨不住飢餓，趁魔里莎出外尋找食物時將自己額頭上的幼油取下，連同一部分的枝芽吃下肚。又是一排字幕：

　　『靈夢真是隻優秀的媽媽ww』

(…垃圾。)

(…這種靈夢被虐爆我也沒差。)

　　時間已經是第三天，魔里莎和靈夢的餡皮已明顯出現下塌的現象，兩隻油庫里已經明顯營養不良，唯一看起來完好的，僅剩下靈夢額頭上的三隻幼油。

「啊！小貝比要出生了ze！」

　　看到幼油開始晃動的魔里莎，急著把自己的女巫帽脫下。

「試煉先生…終於要結束了吧…魔里莎？」

　　隨著幼油落地，兩隻油庫里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這才是惡夢的開始。

「「「由哭哩喜顛一顛捏！」」」

「「油庫里喜…」」

　　未等兩隻成油語畢，附近便傳來其他油庫里的喊叫聲。

「在這裡！那些無可救藥的垃圾在這裡！」

　　一隻頭飾上貼著二維碼標籤的橙種油庫里從草叢中跳了出來，身後跟著一隻魔里莎種和一隻妖夢種，三隻都是社區油庫里。下方顯示著：

　　『好戲上場！』

「為什麼ze…？為什麼…要傷害小貝比ze…？」

　　在一陣混亂中，前寵物魔里莎底部的外皮被劃破，卡在草地上難以動彈，前寵物靈夢的兩條辮子被釘在地上，只能躺著看三隻社區油庫里不斷在幼油上造成擦傷。

「寧碰…豪痛哭…噗享活路…」

「豪痛痛je！為啥麻么揍樣退待麻里洽je？」

「拔拔麻麻素垃圾…拔寧碰孫下來豪痛痛斗垃圾…」

　　然而，面對被粗暴玩弄的子女，兩隻前寵物油卻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小貝比…請原諒…無能的魔里莎ze…」

「靈夢要回家…靈夢要回油庫里的家…」

　　社區油妖夢在給予腳下的幼油致命一擊後便迅速地將它吞下肚。

「金~寶！」

　　一旁的橙也做了同樣的事，將瀕死的幼油咬碎吞下，跟著回應。

「這賤種的小貝比還真是甜！不愧是背叛人類，到處掠奪油庫里的自私敗類，私藏的油庫里好多好多！」

　　社區魔里莎則將幼油嚼到一半並吐在前寵物魔里莎臉上，一臉不屑的瞪著它：

「呸！這小賤貨也太甜了ze！你們這些雜碎知不知道你們犯了何等滔天大罪，就算被制裁好多好多次也無法洗清身上的罪孽ze！」

(…做得真絕。)

(…油庫里也會這樣？)

　　受到嚴重打擊的前寵物魔里莎放聲大喊，將自己的苦痛宣洩出來。

「魔里莎只不過想要油庫里ze！只不過想要小貝比ze！為什麼…要做這麼過分的事ze！」

　　　對於前寵物魔里莎的抗議，社區油妖夢咬下它的右眼，社區油橙則拔下它的辮子，作為回應。

「只不過ze？你們這些貪婪又自私的垃圾掠奪了多少油庫里，害所有的油庫里被所有動物先生敵視，還背叛偉大的人類先生，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先生，這樣還是只不過ze？」

　　社區油魔里莎激動地拿起樹枝，不斷地往前寵物魔里莎地非致命部位戳刺，想要對它造成極大的痛苦。

「啊…魔里莎知道了ze…你們這些無可救藥的垃圾把毀滅世界先生，害死所有油庫里當成理所當然的事，當然會覺得自己沒有錯ze…」

　　接著，便將前寵物魔里莎的舌頭用樹枝釘在地上，撿起另一根樹枝朝前寵物靈夢過去。

「油…！你要對靈夢做什麼油…？」

　　不只是社區油魔里莎，另外兩隻社區油也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既然你認為毀滅世界先生，害死大家是理所當然，魔里莎也認為讓你這坨糞袋受盡折磨，盡可能不油庫里地去死也是理所當然的ze！」

　　接著，三隻社區油便開始拿出各種東西往靈夢的麻姆麻姆塞。首先是尖銳的草，接下來是小石頭、樹枝、靈夢被咬下的辮子，最後則是社區油魔里莎從帽子中掏出的一顆紅色的小圓球。

「為什麼…油…靈夢…油…會碰到…這種事…油…」

「因為你是無可救藥的垃圾賤種啊！」

　　在前寵物魔里莎的無聲吶喊下，小圓球被塞入了靈夢的麻姆麻姆。接著，靈夢便開始發顫抖，上吐下瀉。

「快跟你的娼妓蕩婦說再見ze！記得感謝魔里莎，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好讓你們吐出掠奪來的油庫里ze！」

　　在前寵物靈夢化成一圈餡皮和一攤內餡後，前寵物魔里莎則被撕成兩半，癱在伴侶的殘骸旁邊，等待死亡降臨。

(…唉…)

(…M哥哥真養出一群「了不起」的油庫里…)

(…這太…超過了。)

　　在三隻社區油離去後，最後一排字幕出現：

　　『社區油庫里，油庫里的模範，鬼威慘的知己』

「我說，你為什麼要拿這種影片給我看？」

　　誠將其中一隻手放在下巴前方，明顯是在預防自己嘔吐時灑到四周。另一邊的大輔則津津有味地吃著誠帶過來的蜂蜜蛋糕，似乎剛度過一段美好時光。

「你現在覺得社區油庫里怎樣？還會想跟它們玩耍嗎？」

「…它們對自己的同類也太殘忍了…」

「但它們對人類的友善程度和遵守人類所訂下規矩的程度卻普遍高於銀章油庫里，甚至不遜於金章。」

「你要表示，它們只是群訓練優良，盡職本分的油庫里？」

「是的，雖然以人類的角度看似有點洗腦，但那是最有效而最穩定的方式，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會因為誤解或偏見去傷害這群對人類友善的優良油庫里。」

　　誠搔著頭，腦袋能理解但心裡不太能接受。

「有時真的難以理解，被歸類為愛派的我此時卻想著怎麼敲爛這群社區油庫里，而虐派的你卻想要保護它們，還真是奇怪啊…」

「因為你只顧慮到個人觀感，沒考慮到油庫里族群的風評。」

　　原本在一旁沉默的玲奈開口，打斷了大輔原本的發言。

「對於寵物油庫里來說，它沒有現實環境限制的概念，也沒有族群觀念，所以它在思考時只會著重於自身慾望，而忽略他人感受和現實層面。」

「這點社區油庫里就很不同，它們平時就得面對某種程度上的生存壓力和人類方的要求，它必須滿足人類方的要求以換取生存下去的機會。」

「雖然人類方對於它們的教導有點扭曲，但至少它們間接認知到環境承載力和蝴蝶效應，對於被視為亂源又無法溝通的異端，殺掉自然是最簡單直接的選擇。」

「只是…沒想到它們也會學習到人類的惡趣味…」

　　玲奈盤子上的蜂蜜蛋糕，仍是一口也沒動過。

「對了，你們知道為何社區油庫里總是以三隻為一組嗎？」

　　為了緩和氣氛，大輔試圖轉換話題。

「不是為了讓每一位組員都能夠確認其他組員有沒有脫隊？」

「嗯，不過那只是其中一項。」

「…是『二』和『好多好多』的差別。」

「沒錯！」

「兩者不是只差『一』嗎？」

　　在誠的困惑下，大輔和玲奈開始依序說明。

「對人類來講，『二』和『三』確實只差『一』，但是對數不到三以上的多數油庫里來說，『二』和『好多好多』的差距是『好多好多』，而不是『一』。」

「油庫里之間的衝突通常是靠數量取勝，尤其是數量少的時候。」

「是啊！另外社區油庫里通常碰到的清除對象是兩隻為一組的流浪油庫里，子油幼油因為威脅性低所以不計算在戰力。這時『好多好多』大於『二』的優勢便明顯發揮出來。」

「由於油庫里多是順從於感情的東西，士氣對勝負的影響十分明顯，光是這種想像出來的巨大差距便足以讓數量少的那一方放棄攻擊，到處逃竄。」

「稍微聰明一點的個體則會注意到團隊裡只要少了任何一油，便會失去這項想像中的巨大優勢，進而去保護同伴，降低損傷。」

「同樣的，兩團數量各為九隻的油庫里在發生衝突時，平分成三團的那一組獲勝機率遠大於全部集結一團的那一組。因為在它們的腦中，『好多好多』團『好多好多』遠大於『一』團『好多好多』。」

「就算是聰明的油庫里也會以這為基礎去對抗其他油庫里，因為它們知道只有少數油庫里能看穿實際的差距。」

「但它們的作戰方式就會變成先集中殺掉對方最弱的個體，以瓦解對方『好多好多』的優勢。」

「沒想到玲奈也這麼了解，聽你講的好像實際指揮過油庫里打仗一樣。」

「…只不過是複誦父母親大人講過的話罷了。」

　　玲奈心裡想著是否要改掉這三年累積下來，有問必答的習慣。

　　在一間辦公室裡，一位女性正坐在中央，把玩著一瓶墨綠色，接近稠狀的溶液，一旁的身體種芙蘭則靠在牆上，惡狠狠地盯著那瓶溶液。

「芙蘭，你覺得為什麼人類要研發出這種東西呢？」

　　對著女性不懷好意的疑問，芙蘭僅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誰知道…但若是誰敢把它用在我的家人身上，我一定跟他沒完沒了…」

「那如果是給你用在其他油庫裡身上呢？」

　　對於這樣的問題，芙蘭露出一抹微笑，露出尖牙。

「對方除了乖乖受死外，能對我怎樣？」

　　對於這樣的回答，女性露出失望的表情，搖了頭，嘆口氣。

「你的思考還是停留在前呢…」

「這話怎麼說？」

「你覺得，人類最喜歡玩什麼遊戲？」

「破壞和殺戮嗎？」

　　雙腳一踢，乘著女性，附著滾輪的辦公椅便滑至芙蘭面前，同時女性也將手中的小瓶放到芙蘭的帽子中央。

「正確來說，是上‧帝‧扮‧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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