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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何在(全本) - 2,2

[db:作者] 2025-07-14 22:30 5hhhhh 3370 ℃

  原来老根说的是真的。明秀婶真的在啜他的吊子。但老根剧烈地喘息着,黑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看起来不像是很舒服的样子。所以我就懒得看他,而是盯着明秀婶那对因为俯身而显得更加丰满,沉甸甸地在身下晃动的乳房。

  明秀婶又一次瞥了我的方向一眼,但仍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更卖力的啜着。

  片刻之后,老根就低声叫了起来:「哎哟,大妹子,我不行了……不行了,要出来了……」

  明秀婶突然停止动作,含着老根的吊子一动也不动。片刻之后,她才抓起床头上的一张草纸,呸呸地吐出了嘴里的东西。

  「大妹子,真、真的是……」老根显得很是尴尬和焦虑,而明秀婶则嘻嘻笑道:「根哥,还能肏我不。」

  「不能……不能了……」老根摆着手:「我不是二十岁的后生了。那个,大妹子,多谢你,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有女人帮我啜出来……这,这是钱。」明秀婶从他递过去的一叠钱中抽出两张十块的,撩着有些乱的头发笑道:

  「拿那么多干什么。你今儿没肏我,说好了帮你啜就是二十块。」「那、那怎么好意思……」老根结结巴巴地说着,明秀婶却一把推回钱去:

  「我们乡里乡亲的,你们一直照顾我,说好了就是说好了。你没肏我,我就只收帮你啜的钱……好了根哥,你留着呗,明儿再来肏我一回不就好了么。」老根收回钱去,呐呐地笑着:「明儿可不行……刚才你帮我啜的……我好像骨髓都射出去了。不缓个三五天怕是肏不动你了。」「你想来就随时来呗。」明秀婶抓过自己的衣服:「秋凉,快穿衣服,莫冻了。」

  老根赶紧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而明秀婶则面对着我所在的窗户,好像是故意一样,托着那对丰满的乳房,轻轻揉动,甚至张开大腿,把整副白花花的身子都展现在我面前。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成熟女性的身体。我只记得一大片耀眼的白,然后就是明秀婶那又大又圆的乳房,正对着我的视线,看得清清楚楚。明秀婶自己的手揉搓着它们,手指陷入白嫩的乳肉中,看起来很软很软,让我难以抑制地幻想它们摸起来的触感。再就是不算纤细的,充满肉感的腰,微微隆起的光滑的小腹,以及那一大片黑乎乎的毛。

  两条丰满的大白腿之间,那片黑毛掩映着一点暗红。我拼命想看清楚,这时老根已经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跳下了床,讪笑道:「大妹子,那我就回去了,不耽误你下个生意。」

  「不送了啊,根哥。」明秀婶娇笑一声,老根便走出了卧室。我赶紧伏在窗台下的一棵栀子树边,很快就看到老根出了屋子,飞快地走向院门。不久之后,他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院子外的夜色中。

  我再度起身,趴在窗台看向屋内,但明秀婶却已经不见了。我正在疑惑,却突然听见身后咯咯一声轻笑,顿时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抓住我偷窥现行的,当然就是明秀婶。当我转过身之后,她打量了一眼,马上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哟,我还说是哪个后生念着婶儿。原来是斌子啊。我也有两年没看到你了……你今年十二了……不对,已经开始吃十三的饭了。」

  她戏谑地弯着腰,凑近靠着墙根无处可逃的我:「也差不多快到了想女人的时候了。」

  她只是草草地套着连衣裙,那对丰满的乳房隔着薄薄的衣料在我面前晃动,似乎能感觉到它们的热度。但我此刻却吓坏了,盯着那对沉甸甸的柔软,却再没有抓或者摸它们的想法。

  「你从刚才我在院子里开始,就盯着婶儿的奶子看,对吧。」明秀婶咬着嘴唇:「是不是想摸?想摸就来摸啊。」

  十二岁的我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但幸好明秀婶只是戏谑。她突然伸手,捞了我的裤裆一把,媚笑道:「毛都没长呢。就想女人了。」接着她突然正色,眼睛里的媚态一扫而空,变得清澈明亮:「斌子,婶儿虽然贱,有些事却也是不会做的。你还小,你爹供你不容易,你好好念书才是。不要乱想。等你十八岁……至少十六岁,你要是还看得起婶儿,婶儿再让你肏. 现在你还是个娃娃,不行。」我松了口气。看来明秀婶是不会为难我了。果然,她再次笑道:「婶儿的奶子倒是可以让你摸摸。」说着就拉起我的手放在她胸前。

  我根本不记得那时的感觉,胡乱抓了一把,便触电般地放开手。而明秀婶则站起身来,轻声道:「好了,奶子也让你摸了,回去吧。没到十六岁可不许再来偷看,不然我就到处说去。你也不想别人说,小小年纪就来搞我这个破鞋吧?」我啊啊两声,从墙根上爬起来,一溜烟地逃走了。

  当我逃命般回到家中,逐渐镇定下来之后,明秀婶的乳房再一次在我眼前晃动起来。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地,仔细地摸两把,但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开始期待满了十六岁之后去找明秀婶做老根一样的事情,与其说是欲望,还不如说是好奇。而最后我突然意识到,妹妹没有像以前那样粘着我。

  当我发现这一点之后,马上就觉得奇怪。自从我们一起上学开始,每天放学后就会一起做作业,一起玩耍,一起洗漱,然后一起回到各自的小床上睡觉,隔着我们小床之间的帘子,说着话进入梦乡。我习惯了身边有个小东西,虽然有时候她哥哥哥哥地叫的我很烦,但今夜突然没有了这个声音,让我觉得一下子少了什么,并且越来越觉得不自在。

  坐立不安地等待片刻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在厨房找到了正在打扫灶台的心儿。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看到我就高兴地叫我,而是别过脸去,像是当我不存在一样。

  这是心儿第一次对我发脾气。以前我欺负她,撺掇奶奶打骂她,冷漠地无视她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这样不理我。所以我既奇怪,又多少有些紧张,还有些恼火,生硬地问道:「你干嘛不理我。」

  心儿生气地说道:「哥哥不要脸。偷看别的女人。」我莫名其妙:「看一看怎么了。别人早就都看过了。我才第一次偷看。再说,你也看了。」

  心儿的脸蛋微微涨红,扫帚扫得灶台上草木灰到处飞,稚嫩婉转的声音多了一种我第一次听到的激动:「反正,偷看别的女人就是不要脸。你还偷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更不要脸。你以后再偷看她,我就再也不理你。」我也有些生气,因为我还是很喜欢明秀婶的。听到心儿说她不要脸,我也不禁提高声音:「哼,不看她,难道还看你啊。明秀婶有大奶,你又没有。」心儿的脸颊马上涨得像红布一样,但垂头看了看自己搓衣板一样的胸口,只能沮丧地接受现实。但这丫头一向倔强:「我还小,我长大了,也会有的,比明秀婶还大。」

  「我不信。」我得意洋洋,但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地说道:

  「以后我不去了。刚才我被明秀婶抓住了,她说以后不许我去看,不然她就到处说。」

  心儿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涨红的面颊慢慢复原,声音突然带上了说不出的欢喜:「本来就不该去看。你以后不去,我就和你玩。」我想了想,既然明秀婶那里不能再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和这个小东西一起玩了。于是便点头道:「好。」

  于是我们就像所有互相发脾气的兄妹一样,迅速和好了。那时候我不能理解心儿的心理,她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脾气吧?除了一点小小的,懵懂的嫉妒,她之所以表现得比别人的妹妹更加激动,绝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恐惧。

  她意识到了我开始对女性产生了朦胧的兴趣,受到了本能的吸引。那个时候,她是在心底深处产生了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担心吧?担心我去别的女人身边,担我心离开她,抛弃她。

  毕竟,只有我这个哥哥,才说得上是她的亲人。

  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我从那时候开始,性意识悄悄地萌芽了。虽然不敢再去偷看明秀婶,但我身边就有个漂亮的小东西。从那以后,我经常会注视着那淡红而秀美的双唇,幻想它们的触感和味道。或者看着那搓衣板一样的胸口,期待那能像它主人说的那样,变得又大又圆,又白又软。

  至于明秀婶说让我十六岁以后再去找她云云,却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约定。

  大概在半年之后的一天,我放学回到村口,正看到村里停着警车,还围着大群的乡亲。我和心儿好奇地凑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两个警察揪着明秀婶走出她的院子。明秀婶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人群中汹涌着唾骂:「破鞋,该。」「臭婊子。」「警察同志可算是把这娼妇带走了。」伴随着骂声,还真的有一只破鞋从人群中飞出,啪嗒一声砸在明秀婶头发蓬乱的脑袋上。

  明秀婶没有出声,也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走过我面前,没有看我一眼。不知为什么,她的背影让我至今难以遗忘。我看着她被带上警车,消失在村口。不久之后便听到传言,她和附近其他村子被抓的暗娼们一起,被剪了头发,在县城游街。然后又听说她被送去劳改。再以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第二节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听你唱,永恒的歌声。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婉转多情的歌声在我耳边越来越轻,像是正在悄然远去。我摘下耳机,对店员道:「就要这一套吧。耳机线换成纯银手工线。」「一共是一万一千六百八十元。」店员的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花,五官都挤在一起:「您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我掏出口袋里那两只鼓鼓的信封中的一只,打开,取出里面装着的一叠人民币。片刻之后,我就提着一台砖头般的音乐播放器和一只刚换好耳机线的耳机,离开了这家音乐发烧器材店。

  口袋稍微轻了一些,但要花光这些钱仍然任重道远。我一个人独居,没什么嗜好,也没有什么大笔支出的需求。现在这个年代,身为刑警的工资不错,而我除了还房贷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没处可花。

  工资存着不管就是了。但口袋里这两只信封装着的钱,我却始终看它们不顺眼,总想快点花光,图个眼不见为净。昨夜扫黄结束以后我拿着那只信封回家,又看到了前不久得到的另一只信封。那是一位警校时的老同学,求我介绍户籍办的同事给他认识,帮他说几句话时,说什么也要给我喝茶的。

  我拿回来之后便丢在那里,快一个月了都下意识地不去看它一眼。但昨夜又拿回一个信封之后,便决定趁着今天休假,把它们消灭掉。

  我现在就正在进行着消灭它们的工作,但这并不容易。买了这套随身音乐发烧器材之后,两只信封里加起来的钱也只不过少了五分之一出头。

  虽然我偶尔会听听音乐,但对这玩意完全没有什么研究。店员介绍这六千块的播放器和五千块的耳塞时,说的什么声场,解析,下潜……我一句都听不懂。

  只是用它们听着那些我喜欢的老歌感觉很舒服,便买了下来。但接下来还有那么多,该怎么解决?

  捐款?不不不。最早我开始收到这种信封的时候,比现在更觉得烫手,一刻都留不住,几乎都是马上捐给了红十字会和希望工程。但后来我亲手抓住了市红十字会的一个贪污了大笔社会捐款,事发后又潜逃的家伙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我漫不经心地提着刚买的东西,在街上晃悠起来。城市再一次华灯初上,我则不知道干什么好。晃了半条街之后我总算又买了一条女式项链,给自己买了块表,才算是把钱消灭得差不多了。

  男人大多不喜欢逛街,我也一样。我只觉得逛街比追逃还累,正想坐着休息休息时看到一间酒吧,赶紧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球迷酒吧,我以前也偶尔会来喝一杯,看看球。当我走进酒吧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穿着足球队服的球迷,分成两个阵营,正在为一场还没有开始的比赛大声争吵。

  「……你罗毕竟是球玉。二不起二不起。」

  「是是是,你们煤球王才是真球王,世预赛进球竟然只比在中超踢球的暴力鸟少两个。」

  空气中散发着火药味,以及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两个阵营的球迷气势汹汹,但我知道不会出什么大事。他们是皇家马德里队和巴塞罗那队的球迷,是死敌,几乎一见面就会开吵,甚至偶尔动个手,不过不会真的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我现在休假,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慢慢地抿着一杯酒,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但随即,我听到了让我觉得很不和谐很不痛快的声音:「……巴狗吹破天,欧冠还没肥料多。哈哈哈。你们看看你们阵容,都老得和肥料一样了。」「你们也好意思扯ac米兰……」

  我听到肥料二字,马上无名火起,重重地把酒杯杵在吧台上,走向那第一个挑起这个字眼的,高大健壮正在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的年轻人。

  有些人马上意识到有戏看,开始吹起口哨来。

  我不理旁人,径直走到那家伙面前,一拍他身前的圆桌,瞪着他问道:「你说谁是肥料?」

  那家伙打量身穿便装的我一眼,大笑起来:「哟,这年头还有米兰球迷啊。你们就是肥……」

  能动手就不逼逼。他话音未落,我就这么做了。这家伙个子比我还大,看得出来长期锻炼,体力什么的都相当出色。只可惜我是刑警,是专业的。所以噼啪两声之后,我便把他压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后颈,反剪住他的右臂,怒道:

  「你说谁是肥料?」

  「我操。我操。」那家伙挣扎不动,嘴里还在乱骂。附近的几个年轻人看来是他的朋友,一起站了起来走向我们,其中一个还提起了一张凳子。我只是冷笑一声,腾出一只手掏出证件,喝道:「我现在怀疑这家伙正在从事贩毒活动。无关人员不要干扰我执行公务,否则就是袭警。」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一时间那几个家伙都住了脚,其他人则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

  「哎呀!」酒吧的老板终于出现,看了一眼之后,急得满头大汗:「杨队,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就是个球迷酒吧,不是那种夜店,怎么可能有毒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接着又看了我身下那家伙一眼,唉声叹气:「你小子摊上事了。这是分局刑警队的杨队长,专门办重案的。前两天那个银行抢劫案你们知道吧?就是他把抢劫犯抓起来的……」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会有毒品流通。这间酒吧其实非常健康,和那种藏污纳垢的场所不同。这些年轻人也只是精力过剩,脾气坏了一些。但我不是第一次这么恐吓别人,虽然我没有真的打算栽赃陷害这家伙,却冷笑道:「是不是,跟我去局里走一趟就行了。放心吧,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的。我们会书面通知你的家属和单位。」

  这家伙本来还在叫着「我要投诉你」之类的话,听到我最后这句话之后,终于蔫了下去。通知家属和单位,他被警察带走调查毒品案这种事,就算他完全清白,今后也避免不了被猜疑和鄙视。

  我真是恶劣。

  「警、警官……」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年轻人终于垂下头去,面如土色:「我没有沾过毒品,您知道的吧……对……对不起……」我冷冷地看着他:「嗯?」

  他这才意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肥料……啊不对,我是黄狗,是黄狗……」

  我松开手,站起身来,不再理他,在鸦雀无声的酒吧中穿过那一道道恐惧,鄙视,愤怒……的目光,回到吧台前端起我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拍下两张钞票,便提起我的东西,扬长而去。

  秋日的夜风吹拂着我的面颊,让我平静了一些。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非常混账,无中生有地污蔑别人的清白,仗势欺人。虽然结果是那年轻人低头求饶,但我却一点也不高兴。

  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在路边的一座电影院的台阶上坐下,点燃一支烟,向着没有星光而只有霓虹的夜空吐出一团烟雾。

  现在的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呐。

  收受贿赂,趋炎附势,挥霍无度,假公济私,横行霸道……如果心儿看到这样的哥哥,一定会失望的吧。

  「哎哟喂,这个死丫头,真晦气……」奶奶吃力地举起扫帚,没头没脑地打着妹妹。十三岁的心儿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头,已经不再像芦苇杆而是剥了皮的茭白一样的,白嫩光滑的手臂上迅速泛起一道道青和红,但她没有哭,而是倔强地辩解道:「奶奶,你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流血。」和以前不一样,这次的心儿脸上除了委屈,还有两团红晕,清脆婉转,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稚嫩的声音也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羞涩。

  刚从镇上的初中放学回家的我看到这一幕,马上冲过去问道:「奶奶,又怎么了,又干嘛打心儿?」

  其实奶奶已经很少打妹妹了。她已经太老了,而妹妹已经悄然出挑得比她更高。她打了几下,便吃力地住了手,转脸对着地上的一条旧床单,撇着嘴愤怒地叫喊着:「斌子,你看看,这死丫头,把床上弄得……真是晦气。晦气。」我这才注意到,在心儿那条早已褪色的旧床单上,一大一小两块灰不溜秋的补丁之间,赫然染着一大片殷红的血迹。

  我吓了一跳,恐惧地喊道:「哈?怎么回事?心儿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还打她?」我冲向心儿,心急如焚地打量着她:「你怎么出这么多血?哪里出问题了?还是受伤了?」说完就一把抓住她柔软的小手:「我带你去镇上卫生院!」出乎意料的是,心儿却挣脱了我的手,垂着头,小声道:「哥、哥哥,不用去医院……」然后又对奶奶道:「我自己洗……」奶奶却愤怒地叫喊着:「洗什么洗。脏成这样,还留在家里,不怕给你哥找晦气?快丢了!可惜这条床单了……」说完就再次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扫帚。

  心儿缩了缩白皙的脖子,上前抱起床单。我则看着那条一半面积都已经被补丁覆盖的,年纪比心儿,甚至比我还大的床单,挡在奶奶面前,没好气地说道:

  「这条床单都破成这样,没搞脏也该丢了。再给心儿买一条。」奶奶生气地喊道:「哪里来的钱,啊?」

  我已经知道,我们家虽然贫困,但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我也有些生气:

  「心儿到我们家到现在,就一直是这条旧床单……都快十年了!都破成什么样了……一直是她自己补起来用。现在给她买条床单也不过分……你不买,我把我的那条新床单给她。」

  奶奶始终拿我没办法。越是年纪大,越是如此。见我赌气,只得放下扫帚:

  「好好好,小祖宗,我买还不行么。」

  我仍然担心心儿的身体,那么大的一片血迹,实在是让我有些触目惊心。我正想再问,心儿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每次我帮她说话之后马上开心地感谢我,粘着我,对我表示亲昵,而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贪得无厌地向奶奶小声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还要买卫生巾……」

  卫生巾?听到这个词的我一时有些发愣。十四五岁的我还处在懵懂而好奇的年纪,在那闭塞落后的环境中,仍然对这些生理知识一无所知。直到片刻之后,我才想起自己班上的女同学,她们好像也有人在用这种东西。

  这么说……心儿的血不是生病或受伤,而是所有女性都会出现的生理现象。

  我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而奶奶则气鼓鼓地回到房间,片刻之后又再次出现,把一块灰不溜秋的,厚厚的长条形的布块丢到心儿怀中的那条床单上,没好气地喊道:「买什么卫生巾!拿去!」

  心儿看了一眼那东西,脸色更红,声音更小,但态度却更加倔强:「奶奶,现在别人都在用卫生巾的,慧姐她们都没人用月经带了。娟娟姐她们都说用这个对身体不好。你给我买嘛。」

  奶奶尖叫了起来:「哎哟喂,你还当自己是个多金贵的东西?我用这个用了一辈子,也没见什么病!卫生巾一包一块多钱,贵得要死。你爸好不容易在城里工地上找到了活,家里刚刚宽裕一点,你就指着做娇小姐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喂!你用就用,不用就拉倒……你哥心疼你,让我给你买床单,你要是弄脏,看我不打死你……」

  心儿垂着头,纤细的手指痉挛般地抓住了那块肮脏丑陋的布块。一颗亮晶晶的眼泪掉在那布块上,瞬间就消失了。

  那时的我正处于大脑短暂短路的状态。等我意识到,心儿第一次来了例假,应该用些基本的生活用品的时候,奶奶已经骂骂咧咧地回到了里屋,而心儿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门。

  我赶紧跑出门找她。片刻之后,就在村口看到了她。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垂着头,手里抓着那条月经带,纤细的身体正在剧烈地颤抖。

  「心儿。」当我在她身边出声呼唤的时候,心儿才抬起头来,满脸都是亮晶晶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咽着:「哥、哥哥,我不是想做娇小姐。」这是心儿第二次哭。和上次一样,让我心烦意乱。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她何止不是娇小姐,奶奶对她那么刻薄,她的生活连个丫头都比不上吧。少年的我已经开始明白是非,明白以前我和奶奶对她有多么不公。

  我想回去找奶奶要求她给心儿买卫生巾,可是一时又有些本能的尴尬,以及一种我已经大了,不应该再和奶奶耍赖的意气。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抢过心儿手里的那条月经带,远远地丢进路边的草丛里。然后拉起一只纤细柔软的小手:「走,到镇上去,哥哥给你买。」心儿惊讶地睁大泪汪汪的眼睛,迟疑着,有些退缩:「哥、哥哥……」我故作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不想买?」

  「不、不是。」心儿摇着小脑袋,结结巴巴地说道,表情已经从难过变成了忸怩:「那个、那个……不好吧……哥哥是男的……那个很贵的……」我大概在那一刻表现出了有生以来最像哥哥的样子,仰着鼻子笑道:「什么好不好……我们又没有妈……谁给你买。我有钱,上次学校开运动会,奶奶给了我十块钱,还有六块没花呢。本来想明天带你去镇上录像厅看录像,一起吃东西的。」

  心儿的脸蛋微微红着,有些局促不安,却也压抑不住快活:「好、好……」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那你在这里等,我去把自行车骑来。」「嗯!」心儿用力点头。

  于是我转身跑向家门。

  这时候已经是新世纪初,这个国度开始加速它的城市化进程。到处都在大兴土木,一栋栋高楼大厦在辽阔的国土上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托环境的福,我父亲也得以摆脱那种打短工的生活。附近的几座村子组织起了一支施工队,我父亲成为了一名农民工。虽然还是有种种问题,但无论如何,我的家境不再那么贫穷。在我到了镇上上初中的时候,父亲竟然能给我买一辆自行车了。

  我现在就推着这辆自行车走向村口,心中却觉得有些迷惑。自从我上初中开始,至今已有两年。因为妹妹还在上小学,所以这两年来我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耍。就连晚上我都要上自习,当我骑着自行车回到家时,往往只能和妹妹见个面,打一声招呼就要各自睡觉。

  我们相处的时间突然变少,而我也因为眼界逐渐开阔,而没有怎么注意她。

  直到刚才,我才骤然发现这个令我惊讶不已的事实:

  在我短短地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两年时间里,她已经偷偷地长大了。

  那个小东西怎么会长大呢?她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她长大之后会怎么样?

  我在迷惑之外,又有些莫名的担忧。

  她长大了之后,会嫁给别人做媳妇的吧?就不会再是我的小东西了?

  这个可恶的小东西。竟然趁着我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长大。

  不,她还没有长大呢……

  她已经长大啦。我知道的。虽然生理卫生课老师从来不上,但是我也零零碎碎地多少了解了一些生理知识。女孩和男孩不一样,女孩的长大,是有标志性事件的……

  当我推着自行车,看到俏生生地站在村口的妹妹时,我明白她真的长大了。

  那个小小的,总是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已经成为了记忆。如果说十岁的妹妹就像是刚刚泛起绿意的柳条,面前即将进入十三岁的妹妹则就完全是一段轻轻摇曳的柳枝。虽然还是那么纤细,甚至有些瘦削,但修长的身条已经撑起了少女的架子。

  我偶尔会期待的那个部位似乎还是一无所有,但盈盈的腰肢已经开始勾勒出袅娜的曲线。

  动人的柳枝就在面前摇着,摇得我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她轻盈地迎向我,乌黑亮泽的短发在耳边轻轻飘动。整齐的刘海遮住光洁的额头,翠色的眉梢下是仍然大而且亮的眼睛。这双眼睛现在已经日渐婉转,黑白分明之间流淌着一泓碧绿的春水。不知何时变得高挺起来的鼻梁仍然那么精致,那淡红的,花瓣般的双唇则一如既往的秀美。只有脸颊和下巴仍然有些肉嘟嘟的婴儿肥,告诉我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哥哥,我脸上有什么嘛?」心儿突然停步,伸出小手搓脸。我一愣之后,赶紧笑道:「没什么,没有东西。」顿了顿之后,我心情有些复杂地说道:「你长大了。」

  白嫩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心儿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去。我赶紧哈哈大笑:「来,上车。」

  心儿笨拙地在自行车后座坐好,然后紧紧楼住我的腰。我记得我很少带她坐自行车。她有些紧张,紧紧地搂着我,当我开始蹬车时,更是微微颤抖地贴到了我背上。

  我马上有些心烦意乱起来。温热湿润的气息穿过单衣的经线和纬线,轻轻挠着我背上那一小块肌肤,带来一种奇怪的酥痒。而她的肌肤隔着衣服,也能让我感觉到和以前有所不同。仍然柔软,温暖,但现在却又多了一种奇怪的滑腻,以及难以形容的弹性。

  更要命的是,我感觉到靠着我的,曾经的搓衣板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确实是多了些什么东西。小小的,软软的两团,像是两只调皮的小动物,滑不溜秋地隔着衣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蹭着我,蹭得我满头大汗,蹭得我浑身僵硬,蹭得我心旌摇荡。

  正在我浑身难受的时候,心儿终于轻轻地开口,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哥哥不喜欢我长大嘛?」

  我一愣之下,赶紧笑道:「不是啊,就是想到,你长大了就要嫁给别人当媳妇了。」

  心儿的脸颊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我不嫁人,我一直和哥哥在一起。」片刻之后,我艰难地回答道:「好啊。」

  那时候的我没有想太多。在那个封建闭塞的落后环境,身边的人们很少公然谈论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没有谁告诉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完全没想过什么「心儿是妹妹,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之类的想法,反而感到非常高兴,非常安心。虽然有些莫名地忧虑,却也转瞬即逝。

  心儿似乎也在想着些心事,于是我们罕见地一路无话。一直到了镇上一家比较大的杂货店门口,心儿才再次紧张地问道:「要买什么样的呢?」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停好车之后,一时也不好意思进门,和心儿站在门口,问道:「你没问过你娟娟姐他们嘛。」

  心儿摇头:「我现在也很少看到她们呢。」

  真没办法。这种知识本该由母亲或者其他女性长辈来传授,但我们只有一个老迈而昏聩的奶奶。,只能靠我这个做哥哥的,和她探讨研究这种事情。想了片刻之后,我完全是毫无头绪,只好道:「去问问吧。」心儿脸颊通红,似乎迈不开脚步。我知道她不好意思,笑道:「我们一起去问。」说完便拉起她的小手,走进了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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