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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的兽人世界(全本) - 7,2

[db:作者] 2025-07-14 22:27 5hhhhh 9500 ℃

  那寒气来势汹汹的涌上来,布沙书想瞒都瞒不住。

  怪不得他刚刚一直在咬唇。

  青伦也不说什麽,强势地拉过布沙书让他更紧的抱住自己,跟一直没命在奔腾的巴若林说:「跑快一点。」

  他知道,若这次不成功,布沙书的命就要没了。

  毕竟有只巨马狂奔,动静之大,不可能没人发现,没跑几里路,守兵就觉晓了,边吹号角边追上来,幸好那些守卫都是跑得不快的兽族,没几下便被巴若林甩掉了。

  巴若林不是漫无目的地跑的,他可是按着布沙书之前所说,往城墙没命的跑。

  是的,他们没有打算借城门为出口离开,而是把心思动在城墙上。

  他们花这麽大的功夫,不过为了逃避与龙人正面交锋,要出入古城王国,城门是必经之路,可也同时代表那里会置下重兵,龙人必不可避免,若取此途,之前计划在狩园避开跟龙人正面冲突的努力便白费了。

  然而在城墙背後等着他们的,除了通往自由的道路,还有深不见底的深渊,就算他们翻得过城墙,也跳不过那条深坑。

  巴若林大力摇头,现在的他想不了那麽多,只管跟着布沙书所说的就好。

  听到号角声起,禁立刻警觉起来,推开紧抱住自己的霏泰恪,耳听八方,想要找到号角声从何而来,霏泰恪也紧张起来,连呼吸声也急促起来。布沙书明显已经突破重围,他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拖住禁,然後找机会逃去。

  禁是半兽人,无法变身,就无法飞天遁地,这给霏泰恪带来很好的优势。

  「怎麽了怎麽了?」明知道禁在靠听觉寻找方向,霏泰恪还故意大声说话扰乱他:「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这是什麽意思?」

  「出事情了。」禁推开他,想要往声音方向走,又被挡了下来。

  「出什麽事情,有我跟你的事重要吗?刚刚我们的话还未说完呢。」

  刚刚禁明确地跟霏泰恪表明,自己不喜欢他跟寂格怡藕断丝连,霏泰恪却不知怎麽地,突然抱住他,说从未喜欢过寂恪怡。霏泰恪一脸怕他误会的紧张模样,让禁心中暗自窃喜,他高兴得回抱情人,亲热了一番,只可惜号角声打断了甜蜜的时光。

  然而禁是行军之人,怎会被儿女情长误了家国事,号角不会无端响起,肯定是发生了什麽事,他再一次推开霏泰恪,这次换霏泰恪急了,他没想过禁的意志是如此坚定,情急之下,硬是拉住了禁。

  禁并非蠢钝如猪,当他看到霏泰恪脸上生硬着急的表情,便顿然意识到什麽,一时懵然。

  霏泰恪也一时僵硬了,他知道自己来意已被识穿,连气也不敢喘一下。

  两人对视半天,霏泰恪的手也凉了一半,号角声此起彼落,他们的心也像升起了阵阵狼烟。

  他该做什麽,该如何做——该拿眼前人怎麽办?

  半载温馨,要一时舍割,竟是如此难为。

  还是霏泰恪舍割得快,狠下心肠化作白雾,连着风向瞬间消散。

  这麽狠,连满手腥血的禁都望尘莫及,茫然得像个失去亲族的三岁孩童,眼泪簌簌如雨落下。

  他深深一呼吸,坚毅地抹去了泪水,神色木然地往城墙方向迈步。

  禁是个硬朗的人,跟青伦处事方式很不一样

     第097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9、玉石俱焚(4)

  眼见快要来到城墙底下,却是前无退路,後有追兵,四下荒凉,无险可守,青伦一跃下马,骑住一个追得较紧兽人,直接折了他的左手右脚。

  「潜儿!不要恋战!」在马上的布沙书着急大喊。

  青伦其实杀心已起,但看着马上的恋人和亲儿,心又软了,然而就在他想要回头之时,有什麽熟悉的东西猛然扑向他,露出狰狞的獠牙。

  是屍人!

  青伦猛地翻身压制,一刀封喉,然而远远仍有成群结队的屍人紧随而上,後面还跟着数个士兵。

  青伦早见识过古城人将屍人当家畜的模样,却没想到他们还懂得让屍犬变成战犬一般的存在,补足一般半兽人速度不足的弱点。

  虽然有青伦在,但在狩园只靠青菜杂草过日子,又日日为布沙书消耗内力,再好的武人,也是力不从心,面对不远处的屍人,青伦竟萌生绝望无力之感。

  世道凶险,他竟连所爱之人都保不住。

  经过诸多爱恨别离,恩仇挣扎,他终究是捉不住安稳的影子,听雨品酒,望日闻香,交颈相靡??都是水中捞月,一点即破。

  他毅然回头,对巴若林大喊:「不用理我!赶紧跑!」

  青伦话音刚落,便往敌军直奔,颇有以一敌百、壮士断臂之势,吓得布沙书不顾身上的安原,直要化为兽型阻止挡住青伦飞蛾扑火。

  此时,天上传来霏泰恪的声音:「你们两个真是太任性了!」

  霏泰恪不动声音落在青伦面前,一手捞起他到肩上,另一手扯住布沙书的衣领,化作了修长的银白云龙。

  巴若林差点被吓傻,见追兵将至,连忙变回人型,几乎是用滚的爬到缟白的龙身上。

  虽比不上其他龙族,但云龙龙身仍算得上阔大,足够让众人稳稳地攀坐在龙身上,徐徐飞昇. 「慢着!」禁的喝令声起,霏泰恪的身体明显打了个颤。

  青伦回头,来者果然是禁,他骑着白马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终是追上了已浮在半空的龙尾。

  禁一手捉住龙尾,几乎是不废功夫地跳了上去,以电光火石之速压住了青伦,二人直接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起初只是小孩般的用蛮力互相扭打而已,毕竟是学武之人,几招过去,也就变得有模有样起来,二人也不怕失足跌死,在半空中站着过招,招招要命。

  他们拼命,霏泰恪也是为难,若飞得太快,唯恐会害青伦等人掉下,但长此下去,其他龙人肯定会赶到支援,到时候他们便连仅余的优势也没有了,左右权衡下,唯有硬着头皮直飞过城墙,让半身暴露在可怕的深渊之上,只要稍一不慎,身上的人全都会跌入这万丈深渊。

  却也唯有这天险,能让後面的追兵追不上来。

  脚下凶险,但禁和青伦之战并没有冷却下来,反而愈发激烈。

  禁的武器便是风,故此少有近身战,他後退几步拉开二人距离,如此握着小刀的青伦便攻击不到他。

  连翻五波风刃,招招攻打要害,就是要把青伦打下龙身,青伦逃避了数次,也知道长此下去只是捱打而已,果断无畏地执住小刀箭步破风,剑指禁的心脏。

  禁没想到眼前人如此胆大,竟敢在摇摆不定的龙身奔向他,一点也不像是被族人宠坏、一无是处的半兽人。

  恍然之间,小刀已经快要没入心脏,还好禁反应得快,覆手便拍掉青伦手上的小刀,却没料到青伦又变出一把小刀,再次刺向胸口,禁情急之下徒手接刀,把黑漆漆的竹刀硬染成血色,滴在银白色、闪闪生光的龙鳞上,乍看之下,有点像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你根本不是寂格怡!」禁咬牙道。

  青伦懒得解释,伸腿便扫往禁的腿踝,可惜禁的下盘大稳,一动也不动,才重新把主意打到上半身来。

  青伦左手掐住禁的喉咙,趁他要扳开自己的手时,顺势用拿着小刀的右手缠了上禁的一只手腕,让禁两手都被制压的情况下,只能眼白白的看着自己近距离地没入他的心脏。

  可禁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小刀刺进胸口之前,便抢过了小刀。他忽然心念一起,想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举手便把刀插进青伦颈侧!

  这攻势如雷霆之势落下,却是禁最致命的败笔,他一向以风为刃,又如何比得上长年与刀剑相伴的青伦,一比之下便是破绽。

  几乎是本能反应,青伦纯熟地抓住禁握刀的手,反手往前重重一撞,终於把小刀没入禁的胸口。

  禁踉跄倒退几步,几番挣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捂住胸口,跌坐在霏泰恪的龙身上。

  好痛。

  然而再痛的伤口,也比不过心痛。

  他躺过无数次的胸膛,到最後,也只是一个战场而已。

  战场无情,他太清楚了。

  霏泰恪自然知道胜负已分,他大可以一摆尾便把禁摔到深渊里去,可他回头看着禁,心中五味杂尘。

  然而青伦不是那种对敌人仁慈的人,古城的龙人对他来说,只会是祸害,今日不除,明天便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事实上禁确实未认输,他是个优秀的军人,为了国家,就算是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巍巍举手,半空便瞬间刮起狂风,绳索般牢套住霏泰恪。

  他本来只是要活捉青伦他们,但事到如今,也唯有玉石俱焚,才能阻止他们逃跑。

  霏泰恪不住的扭动挣扎,本来已经颠簸的龙身更是剧烈的抖动起来,青伦旋即拉住布沙书,牢牢抱住龙角。

  而巴若林则是早在青伦跟禁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死抱住另一龙角不放了。

  霏泰恪发出龙啸,彷佛在叫禁住手,可惜禁听不明白,也不会听,他内心满是自责,全因他信错了人,引狼入室,才会让眼前这帮人有机可乘,若不将功补过,他还有何颜面面对西子极大人?

  禁看着霏泰恪,还有青伦一行人,心中酸痛,原来由始至终,他和他,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他咬紧牙关,握紧举在半空的手,四周的风顿时变得暴烈起来,彷佛是禁的心,低低悲鸣着,在霏泰恪的耳边不住徘徊。

  禁已是决意玉石俱焚,霏泰恪要保青伦他们,必定要牺牲禁,到了这生死攸关之际,一个翻身对霏泰恪来说竟成了天人交战,过去半年的生活一幕幕浮现,禁昨日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伴随着梨花香气,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灵魂。

  风暴的呼啸四起之际,霏泰恪已别无选择,他心痛地紧闭眼睛,狠狠地摇摆尾巴。

  禁愕然半晌,很快便回过神来,露出苦涩的笑容,轻飘飘地堕进半空中。

  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睡。

  无论结果是怎样都没所谓,他已经死了。

  哪怕一张眼就能看到思念之人的身影,能看到自己黑漆漆的归宿,他都不愿再睁开眼半分。

  把那个人放在心尖上这麽多年,是时候休息了。

  禁的紫绿色短发总是不起眼,可在黑漆漆的深渊映衬之下,变得格外鲜艳夺目,霏泰恪眼睁睁看着那抹青莲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漆黑之中。

  彷佛就在同一刻,他也跟着死去了。

     第098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30、重返部落(1)

  青伦他们没有立刻回到喀勒部落,而是改道去经已荒废了的鹰族部落。

  霏泰恪放下他们便一声不响的消失,无影无踪。

  巴若林以为他是在逗他们玩,到处张望寻找,布沙书只淡然说:「别找了。」

  尽管青伦不解,但布沙书不想解释,霏泰恪现下的心情他如何不知,那日碧山痛失青伦,他悔恨不已,悲痛欲绝,霏泰恪对禁抱有情爱而不自知,到失去了才顿然发觉,还亲手杀了禁,此刻定然是心如刀割,更别说面对他们这帮「同谋」。

  青伦也不好奇,只知他们脱离了困境,至少鹰族部落四周,果树繁密,鱼池更是多不胜数,他不再需要担心布沙书和儿子会饿死。

  饿,会让人做出很多可怕的事。

  果不出其然,鹰族虽然凋零,但四周的森林、池塘依旧,不消片刻,青伦便抬着几篮鲜果大鱼回来,躲在部落的其中一间小屋里,生火煮食。

  巴若林多年没见过鲜活的大鱼,鱼一烤熟,不理灸热,直接吞到肚子里去,接连吃了五条大鱼半篮水果,他才满足的说了声饱,这声饱他可是十年没说过了。

  青伦把不知从哪搜来了十数张兽皮,全数用来包住布沙书,面对青伦的夸张,布沙书失笑说:「哪用到这麽多兽皮,你太紧张了。」

  「你还好意思说!」青伦想起就气,鼓起胞腮说:「逃走的时候你明明寒气发作,又不告诉我!知不知道那能要了你的命!」

  「逃命之人,哪有闲暇保暖,而且发作时间也不长,你看,现在我不就好好的。」布沙书边喂安原吃奶果边说:「父亲多健康,还能喂你吃奶果,对不对?」

  青伦气结,但又拿布沙书没办法,只能转说别的话题:「鹰族部落是不错,有吃有住有衣服穿,但我们什麽时候要回喀勒部落?」

  逃往鹰族部落暂避,是为了把古城人引离喀勒部落,免得喀勒部落受连累,但这样的日子总会有个限期,安原也不该过上东躲西藏的生活。

  现在自己的心情,怕是和当年的父母别无二致吧。

  布沙书自然明白,只是时局混乱,又有谁可以安心立命,当下首要便是除去古城王国对兽人大陆的野心,大家才真的可以各安本业。

  然而他们实力不相当,事情要办起来也不易。

  「现在喀勒部落恐怕正面对着古城王国的人吧。」布沙书打了个冷颤,不其然地缩在兽皮中,说:「希望他们能撑得过去。」

  若照他们先前拟定的几个方案走,事情也非到了绝望的境地。

  大半个月过去,巴若林每天吃好住好,自然脸色红润,青伦的身体也因为静养而好了许多,唯独布沙书,随着天气越发寒冷,他的身体也随之变差,每日寒气发作的次数也多了。青伦心中兴幸逃离了狩园,不然布沙书肯定会在里面丢了性命。

  布沙书生性宽容,但面对宛如废人的自己,不禁心灰意冷。青伦见了更是心急,想要尽早回喀勒部落找菖蒲治病。

  其实青伦偷偷出去探视过,兽人大陆风平浪静,一点战火也不见,古城人似乎没有追来翻个底朝天,虽然古怪,但青伦也无法深究,毕竟西子极的思路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布沙书听了,脸色又沉了几分。

  早鸟鸣叫之时,有位不速之客闯进了鹰族,那人已是轻手轻脚,但还是被青伦觉察,随手取了弓箭在树远处瞄准那抹蓝影。

  那身影愈看愈熟悉,似是……

  「慎人?」

  慎人抬头见到青伦,便问:「布沙书呢?」。

  「我还怕找不到你们!」慎人一推门便见到众人在房内生火,不知就里的他狐疑说:「有冷到这种程度吗?」

  布沙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怎麽知道我们在这里,部落的其他人怎麽了。」

  「霏泰恪呀,半个月前突然冒出来说你们在鹰族部落,宵亚立刻便说要去找你们,是里隐说要小心古城王国暗算,才拖了半个月。」

  「古城王国??没有找你们麻烦?」

  「没有呀。」话音刚落,慎人便想起了什麽,犹豫不决地说:「那??有件事我得跟布沙书你说一声??」

  布沙书心中扬起不好的预感,道:「你说。」

  「你那个弟弟??半年前失踪了??」

  「什麽!」布沙书猛地站起来,追问:「你是说溥睦?他被古城王国捉走了吗?」

  慎人摇头说:「倒不是古城王国,是他有一天突然消失不见,你也知道,他自来後便一直跟另外两个狼族兽人吵架,大概是为了逃避他们而跑了吧。」

  布沙书马上反驳:「不会的,他虽然鲁莽,但现在是什麽时势他还不知晓吗?他是绝不会一言不发地出走的。」

  到了异地,唯一的亲人归期未定,溥睦胆小,就算不愿见佰及和乌南托,也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定是出了意外。

  「佰及和乌南托已经发了狂般四出找他,现在也偶尔会回来问问状况,其实半年过去,溥睦该走很远了。」

  青伦的小脑袋还在打转,布沙书已大力拉住青伦的手,坚定道:「走,我们回家。」

     第099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30、重返部落(2)

                ***

  「这??这便是青伦大人的孩子?」宵亚紧盯着小安原,难得的没有一脸兴奋,而是恐慌、不安。

  那时尔罗罗的孩子出生,他可是乐得做了一年份的衣服给他穿呢。

  安原想要扯宵亚的衣袖,没想到一向和善活泼的宵亚猛然跳起,慌忙後退数步,好像安原是可怕的屍人。

  青伦粗心没注意到,只顾跟菖蒲交待布沙书的状况,病患布沙书倒是很眼利,立刻睐向慎人,只见慎人一脸飘飘然,悠然自得。

  布沙书暗忖,这下肯认真作战的战士又少了一个。

  坐在旁边的里隐说:「宵亚连勾玉都不肯戴,慎人却老神在在。」

  「生於忧患,死於安乐。把慎人剔出核心名单吧。」布沙书低眸,似是在盘算着什麽。

  布沙书临行前,跟部落族人连夜商讨出几个应对古城王国的策略,又跟里隐私下选了几个可信、可靠的族人,作为实行计划的骨干,慎人便是其中之一,可惜他只要一碰上宵亚的事便会乱,现下更是什麽危机感也没有了。

  也不知道这期间他和宵亚发生了什麽事??然而布沙书已无心力处理,他一心只放在古城王国上,他们力弱,事情必须衡量轻重取舍。

  他们逃走後,古城王国的人竟没有找喀勒部落麻烦,如此奇着,布沙书更是忐忑,怕是暴风雨的前夕。

  「唉,也是可怜了宵亚。」里隐叹气,这半年来风平浪静,更是让他心惊,族人之间的暗涌也使他担心:「宵亚什麽也不肯说,想帮忙也无能为力,我已经让菖蒲多照看他,现在青伦回来了,希望宵亚肯把事情说出来。」

  当霏泰恪突然出现,告诉他们布沙书一行人已逃出古城王国时,里隐便命人加强警觉,可连月来水静鹅飞,族人渐渐失去戒心,要不是布沙书跟青伦音信全无,说不定他们已如常举行各种庆典,打猎渡日。

  布沙书咬牙,看来古城王国的算盘是要让喀勒部落完全松懈下来,他若逼迫族人操练,恐怕会让族人心生不满,战和两派便从此区分,毕竟他们本就没有打败对方的心,只想保住现在的生活而已。

  真难为了尤尔,连这个都能忍。

  布沙书裹紧身上的兽皮,眉头深锁,心里默默盘算,对手深谋远虑,他一个毫无实战经验,只会纸上谈兵的王爷根本无从下手。

  「我之前画给你的器具都做好了?」布沙书问里隐。

  「都造好了,拿去後山悄悄试炼,效果当真比刀剑徒手都来得好。」里隐眼看布沙书,语带佩服:「知你熟知纯种人类之事,没想到你连他们的武器也懂得。」

  布沙书没有回应,而是冷冷说:「收起来,跟族人说暂时用不着吧。」

  那些矢箭、投石器是给有战意的人用的,现下的喀勒部落恐怕用不上。

  青伦与布沙书狼狈归来,族人都沉醉在惊喜之中,大排宴席,青伦虽然觉得不妥,但有吃有喝自然好,席间自然免不了被半兽人围绕,说起养育孩子的事来。

  巴若林更是不用说,开席至今,根本没停过口。

  布沙书面前的是菖蒲精心为他准备的苦药,口里苦,心里更是澄明,现在根本不是喜庆的时候,然而制止也只是让族人觉得他扫兴罢了。

  他身上所受的苦不为外人所知,自然没人知道他日日寒气发作之痛,面对族人欢快的笑脸,布沙书如何不心有怨恨。

  在旁的里隐见了,便跟他说:「你身体不适,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布沙书要回家休息,青伦自然是抱着安原跟上,留下身後的歌舞昇平。

  里隐没有带他们回自己的家,而是往寂格怡所住的地方走去。

  那地方从前因为僻静,荒芜一物,寂格怡入住後,在屋前种了一大片田,因为已近冬至,田里也只有萝卜、白菜,虽不是色彩缤纷,但也未至於暗淡无光,死寂一片。

  寂格怡依旧一身红衣,从远处便可看到他艳红的身影在黑暗中摇曳,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粗衣的兽人,兽人在寂格怡亦步亦趋的洒水。

  青伦起初以为是阿断,但才走近两步,才看清那人是本该死了的八里间落!

  「你在这里干什麽!」青伦早已换上了乾净的青衫,自然也取回自己的沧海剑,气冲冲的拔剑上前,似是要跟八里间落算帐。

  没想到断犽此时扑了出来,跪地求饶:「青伦大人,首领他做错过许多,但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求什麽求!他弃你们族人不顾,你还当他是首领?!」青伦恨得咬牙切齿,道:「他当初软禁我的仇我还未报呢!」

  布沙书拉住青伦,用完全没有温度的语气说:「他已经沦落至此,别浪费气力。」

  布沙书身上被了一件厚重的黑色斗蓬,使病弱的他多了一层阴冷高傲,他拖着青伦的手是暖的,望着八里间落的眼神却是冷的,充满着蔑视。

  即使秋日红叶如何繁盛,也被黑夜和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八里间落以前是如何的意气风发,甚至敢直接到喀勒部落抢人,时至今日,也只是一个在前伴侣身後的落魄兽人,比起在牢中时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人。

  八里间落大概没有想过,那时和古城王国合作,是自取灭亡。若非古城王国买通了菖蒲在宴会中下药,让他们顺利掳走青伦,鹰族也不会被应熽跟霏泰恪大闹一番,以致元气大伤,及後被古城王国俘虏。

  面对这样无能短视的首领,布沙书是决不会同情的,更何况此人意图染指青伦。

  不过瞧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已认清自己的心是在寂格怡身上,不会再妄图别人了。

  寂格怡虽然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但表情总是淡淡的,也不知他心意如何。

     第100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30、重返部落(3)

  见气氛肃然,里隐跳出来解释:「八里间落自古城王国逃出後,立刻来到了喀勒部落,跟我们和盘托出了许多古城王国的事,包括当初是古城的商人跟他透露有纯种人类在喀勒部落的事,还有如何协助他??」说到这里,里隐显然有点心虚,顿了一下,但还是咬牙把话讲完:「跟菖蒲合作??」

  布沙书听後冷声说:「这对事情有什麽帮助吗?」

  他话里不止冷,甚至有些严厉,彷佛在责备里隐一般。

  不止里隐,连青伦也大吃一惊,布沙书以前总是温文儒雅的样子,在青伦面前更是如煦煦阳光,就怕不能把自己的温暖分给他,谁能料到他说话能如此冷酷,像极了埋藏多年,未能爆发的睡火山。

  布沙书意识到各人的惊讶,瞬即睐向青伦,流露出羞愧之色,又很快敛去脸上所有表情,问里隐:「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麽?」

  寂格怡的小屋背靠着一座不小的石山,昏暗之下看似没有异样,里隐却神奇地推开小门。

  弯腰过去,又是另一道风景,偌大的石洞内点了许多火把,把里面照得一览无遗,凉爽的风从特意造的隐窗吹进来,把闷气一扫而空。

  正中置了一张大圆桌,圆桌上铺着画了地图的兽皮,後面的木板也写满了字,俨如苏国的军机处。

  就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应熽跟尔罗罗,还有尔罗罗怀中的小龙人。

  青伦回部落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尔罗罗,还觉得奇怪,大概是住在山上,迟了得到消息吧。

  见到青伦,尔罗罗高兴得把孩子塞到伴侣手中,扑到青伦怀里去:「青伦哥哥!」

  应熽早知伴侣会如此,也懒得吃醋,欣慰的跟布沙书拥抱,看到布沙书身上没明显的伤,便露出大大的笑容,骄傲地指着在身上努力攀爬的小龙人,说:「我儿子伊炫,已经快一岁罗,帅吧?」

  许久不见,应熽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倒是脸上骄傲的笑容一如以往,布沙书看到他,也不自觉安心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起来,轻轻点头。

  应熽却还是嗅出了不妥,皱着眉头说:「你的气色阴沉许多。」

  布沙书没有否认,而是随着里隐步至石洞最深处,那里有好几道石门,每推开一道,深处隐弱的嘶喊声便再更响亮一点,直至最後一道门被推开,布沙书跟青伦才看洞内里真像,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几个屍人正瑟缩坐在一角,目光呆滞,低低发出嘶喊声,身上只有条麻绳轻轻的绑着,只要悄悄一挣扎便能逃脱,它们却乖乖的坐在那,动也不动。

  青伦下意识拔剑,还是布沙书够冷静,挡住青伦,说:「你看,它们现在的样子是否跟古城王国的很相像。」

  「??」青伦定睛盯着眼前一脸死灰的屍人,它们竟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不再是一脸狰狞,反倒是多了一点呆滞乖顺,让人有点心惊:「为、为什麽??」

  里隐说:「这还得拜溥睦的功劳,」想起溥睦行踪未明,里隐的语气少了点底气,多了几分愧疚。「你去古城王国没多久,部落被屍人袭击过一次,那时溥睦不小心落单,就在差点被屍人咬上的时候,他大喊『住手』,屍人竟真的全数停了下来,好像石化了一样。」

  到那时他们才隐约知道,原来屍人是听得懂人话的,然而几番测试又知道,屍人不是谁的话都听。

  里隐很快便找出了原因,让寂格怡来试,果不出其然,虽然屍人对寂格怡的话反应较慢,但还算是乖巧听话。

  愈是接近纯种人类,愈是有效。

  「这该不会是族人放下戒心的起点吧?」布沙书似是明白了什麽。

  兽人大陆本就相信纯种人类的传说,这下更是如了他们的愿。有了神,凡人便不需有作为了。

  里隐点头,说:「溥睦失踪後我便怀疑是否古城王国的所作所为,但族人不以为然,只觉得是神明大人另有任务,唯有几个半兽人在等青伦跟你回来。」

  而且有寂格怡在,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布沙书本来只觉得那个是无伤大雅的传说,没想到那会是植根族人心里的一大祸患。

  「溥睦走後,那些屍人也不再来了?」布沙书问。

  「嗯??」

  「你也察觉到了吧?」布沙书此刻头剧痛无比,比寒气发作时更损心力,唯有紧紧握住青伦的手,心中怒气才悄悄平伏下来,看着身边的人变得如此荒唐难堪,他恨得咬牙切齿,不明白为何如此显浅的道理没人明白:「既然屍人听令於纯种人类,那麽能控制屍人来攻击兽人大陆的,也必然是纯种人类。」

  青伦瞠目。

  布沙书继续道:「那麽,古城王国必然掌握着至少一位纯种人类,或许是更多,才能如此炉火纯青地指使屍人。」

  说到这里,布沙书终於忍不住内心郁结,吐血晕倒过去。

     第101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31、入神控制(1)

  布沙书在经过古城王国的拆磨後,已是体虚力弱,每次的寒气发作,都是靠青伦运功及意志捱过去,这次怒火攻心倒下,昏睡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醒来时已是清晨,他躺在自己的家里,睡在那张铺了厚滑舒服的兽皮的床上,窗户用竹枝半开,透着秋末独有的枫叶香,浓郁香醇,足以盖过一直在自己身边萦绕的寒冷气息。

  正对着空气发呆的青伦见他睡眼惺忪地醒来,冲他一笑,说:「醒来了?」

  布沙书慵懒地回他:「小猫想你了。」

  半睡半醒之间,他有那麽一刻,忘记了自己体内住着溥襄的事,好像他单纯只是布沙书,没有那一世痛苦的记忆枷锁,就不会自出生便被回忆缠绕,痛苦不堪,别人总以为他是早熟寡言,殊不知他每分每刻都是在惭悔。

  听到小猫二字,青伦也忆起了跟布沙书最初的时光,那时自己因为被出卖之事心灰意冷,是那只灰色的豹子,用尽温柔将自己拉回来。

  虽然经过了这些事,小猫也不是当初的小猫,但他骨子里依然是那个为自己掏心掏肺的男子,望着布沙书苍白的脸、苦涩的笑,好端端的一个人,因为他被折腾至此,青伦终於学会心疼这个男人,学着记忆中男人温柔的模样,把布沙书抱进怀里。

  布沙书仰视青伦的脸,见他双眼红肿,便知不妥,问:「菖蒲说什麽了?」

  青伦紧咬着唇,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布沙书心里也清楚,昨天刚回部落,菖蒲只匆匆诊治了一会,煮了碗治寒气的药,昨晚昏倒,菖蒲自然会更仔细的诊察,他身体底子如何耗损,绝对瞒不过菖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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