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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31,4

[db:作者] 2025-07-14 22:27 5hhhhh 1140 ℃

  「哦……」难道是她在看了我给她留的那张字条、以及我发给她的消息之后,她受到心理刺激了?

  「那其他人呢?」我想了想,对徐远又问道。

  「其他人应该是出案子去了——J县附近,最近又出了好几起谋杀案。我下午还得去一趟呢!也不知道那个鬼地方,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那好吧,局长您先忙,我走了。」

  我想了想,跟徐远道了别,然后连忙叫了一辆计程车往夏雪平家跑。

  ——她病了怎麽也不跟我发资讯说一声?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给她写的留言刺激到她了,她不想理我?

  我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付了钱,走到她家门口。

  我依旧带著那盒李香兰的CD,我依旧满心期待;而越靠近她的公寓的位置,我的心里就越是紧张。

  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念头,我突然忍不住对自己问了一句——事情会像我想像的那样麽?

  这一问,我倒是把自己给问懵了:她一连将近三天都没给我发一条消息,没过问我去哪,没找我说话,没对我留下的字条、发过去的资讯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任何的情感表达或者评价,她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想理我?

  就算是不想理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跟她之间都发生了这种事情了,这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事情。

  因此我的心念逐渐再次笃定:既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得都发生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害羞、没有必要藏著掖著、没有必要怀有任何的顾虑,所以这次就算是死缠烂打,我也要把夏雪平拿下。

  我来了。

  我要面对;我要征服。

  走到门口,我刚要伸出手敲门,但在这一秒,我迟疑了一下:我心想,她既然身体不舒服,那麽此时,她应该卧床不起,所以肯定也没办法来开门;如果我突然出现在她床头前,不知道这对她来说,算不算是一种惊喜。

  于是,我便摁下了她房间电子锁的密码:0813。一扭门把手,门开了。

  一打开门,看著门厅的地砖上的东西,我顿时傻了……

  ——门口地砖上,除了她平时穿的那双皮靴以外,还摆放著一双男人的皮鞋……

  那不是我的鞋。我从没有把鞋子落在她家里过。

  ——而我再一仔细听,便听到在房间里,夏雪平和另一个男人聊天的声音……

  还是从床头那边的位置传来的……

  那个男人的说话声,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一时之间,我彻底慌了神……

  我感到眼睛发酸,心里发颤,仿佛整颗心脏全都被掏空了似的……

  我的世界瞬间黑了,我感觉到我全身一抖,紧接著一股热血从胸中翻涌至大脑部位,这一瞬间,我差一点就没站住……

  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自我催眠著: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我真他妈希望,这是个噩梦!

  可事实是,那男人的说笑声,就充斥在我的耳朵里;而夏雪平的说话声音迟钝、缓慢、吱吱唔唔、带著些许羞涩、无奈和挣扎;她说的话,字数少之又少,完全是在被动地附和著那个男人……

  「嘻嘻,瞧你这副表情!你知不知道啊?我最爱看你的,就是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爱的很!但我同时也讨厌你这样……女人越皱眉,就会衰老得越快;我想你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麽?——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老天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分担你身上和灵魂上所有的苦与痛,让我成为你身边那个能给你倚靠的人,所以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要我说,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在我跟你表白过后,又恰巧让你亲自把自己送给了我,这就是机缘巧合,你说对麽?」

  「请你先别这麽说好吗……」

  「不,我就是要说!」

  「可是……」

  「不要说什麽『可是』、『如果』;事实就是,此时此刻,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愿意主动承担这一切——今后所有的一切。雪平,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在我看来,你我是注定的,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生一世都陪著你,好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捏著拳头,冲进了房间里:我便立刻看见,夏雪平盖著被子,跟那个男人躺在床上,夏雪平的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因而那个男人正惬意地赤裸地——当然,也不完全是光著身子,他的身上还有件贴身的平角内裤,但也仅此而已了——躺在夏雪平的被窝旁边;虽然两个人各自躺在床面的两边,中间隔出了一个很大的空位置,但是他们俩毕竟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那个男人,正是艾立威。

  我又往里走了两步,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里,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夏雪平一见我,慌张地立刻坐了起身:「秋……秋岩?」

  她虽然神色慌张,但是我感觉并非是那种惊恐,她看著我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怀疑——呵呵,事已至此,她居然还对我产生怀疑?她怀疑什麽呢?

  她看了我两眼,脸上一红,然后又别过了脸。

  夏雪平的身上,是一套黑色的徕卡内衣——胸托把夏雪平的双乳微微抬起,那对我来说,本来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呵呵,现在全都被用来诱惑别人了……

  而艾立威光著上半身,下面就穿著一件贴身平角内裤,摆出了一脸的无所谓。

  艾立威看到了我站在他面前以后,表情没有有一点波澜,这家伙的脸上全都红了,像是被什麽东西撞过似的;但我完全没在意这些,因为他看著我棱著眼睛、斜著眼珠,真叫我讨厌得很!他看著我的时候,下颌骨似乎有些紧张地动了动,但马上又拿出一副有恃无恐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我,并且依旧悠閒地躺在夏雪平身边。

  「呵呵,我这才从外面回来。听局里说你请病假了,我马上跑过来看你一眼……「我强忍著内心遭受撕裂的剧痛和头脑中的地震,对夏雪平用著颤抖的嗓音说道:「依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麽?你身体看样子『好的很』啊夏雪平!——而且来照顾你的人,给你照顾得真好啊!直接把自己也『照顾』到床上去了,还都把你的衣服从你身上『照顾』了满地!」

  我说完这几句话后,我从夏雪平的脸上,看到了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一丝惊惶:她脸色煞白,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水光,只是默默地把被角攥在了手里,用被子挡在了自己身前;她虽然面对著我,但却不敢用正眼直视我,不过她听了我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双目中开始闪出泪光,先是小声问了自己一句:「不对……到底这是怎麽回事……」然后,又有些吱吱唔唔地对我说道:「我……我没……你……你这几天去哪了?所以你……你才回来是吗?」

  「对,我才回来!」我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咬破,「然后你就给我送了这麽一份大礼,是吧!」

  夏雪平这次瞬间慌了,一手用被子把自己胸前挡得更紧了,而另一隻手开始不断地抓著自己的头髮:「……那你……你怎麽不敲门就进来了?还有,你……你……你怎麽会开我的密码锁的?」

  在夏雪平用被子把自己的胸前挡住的时候,艾立威还很张扬地伸出自己的右臂;待夏雪平说完话后,他居然毫不避讳地轻揽了一下夏雪平穿著徕卡三角裤的屁股;在他的胳膊上的肌肤触碰到夏雪平的臀部的时候,夏雪平的身子还像触电一般震了一下,接著她咬著牙捏著拳头,有些垂头丧气地扭著身子往床边退著,深深地皱著眉头。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身体半裸的两个人……

  我看著动作暧昧放肆的艾立威,以及他那副神气的眼神……

  我看著神色複杂的夏雪平——从小到大,我都没见到她如此这样不知所措的夏雪平……

  我看著被脱了满地的衣服,看著夏雪平的西装外套、西裤、衬衫、袜子,跟艾立威的西装外套、西裤、衬衫、领带,混在一起……

  一股股热血不断地再往我的头部上涌……

  「呵呵,都这时候了,还反过来审我?而且还在要求我敲门!……夏雪平,你这个妈妈当得还真是牢守底线呢!你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还想著教我『讲文明、懂礼貌』麽?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啊:我敲门以后,我应该说什麽礼貌用语呢?为你道喜麽?你是不是还要我为你们俩呐喊助威啊?」

  我忍著胸中的怒火,瞪著眼前的夏雪平,对她讽刺道。

  我感觉我满口的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我说秋岩啊,就算她是你妈妈,你也不应该直接就这麽闯进来吧?……呵呵,怪不得你对自己妈妈还会有龌龊的想法呢!你可真是没有家教、没大没小的!」躺在床上的艾立威,突然开口对我如此说道。

  ——我去他祖宗的!他还居然还敢这麽跟我说话!——他是真把自己当成我后爹了是吗?

  夏雪平也很委屈、同时带著愤怒地看著艾立威,她嗫嚅著嘴唇,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也是,就现在这副场面,她确实真的没资格再说什麽。

  而这次,没等夏雪平开口,我著实再也忍无可忍……

  我迅速地走到了床边,立刻用右手薅住艾立威的头髮,左手掐住了艾立威的脖子,一把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起初艾立威还要抓住我腰际两侧的衣服反抗,但是我紧接著用胳膊肘往他的腰眼处用力一捶,接著用膝盖往他的脑袋上用力一顶,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鬆开了双手。

  紧接著,我把他的身子从床上拖了下来,狠狠地往他的下体处踏了一下。本来看起来就没什麽生理反应的艾立威的那里——或许生理反应已经在我进屋之前结束了——看起来更加的萎靡。他咬著牙,满头大汗,捂著自己的双腿中间开始满地打滚。

  我回过头狠狠地看了一眼夏雪平,夏雪平盯著倒在地上的艾立威,瑟缩著身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此时我越看夏雪平,心里越是愤怒……

  于是,我一脚踏在艾立威的胸口上,半蹲了下来,一一拳一拳地往艾立威的脸上招呼著拳头……

  我第一拳就又把艾立威的鼻梁打歪了。

  「肏你妈,何秋岩!」艾立威摸著自己歪掉的鼻梁,对著我龇著牙骂道。

  听他如此一骂,我心头更火,直接冲著他的太阳穴打了过去。

  他双眼一黑,晃了晃脑袋,继续对我骂著:「肏你妈!」

  我恨恨地往他的腹部踢去,对他叫道:「你敢再说一遍?你个混帐杂种!」

  「肏你妈!我肏你妈!我就肏你妈!」他连说了三遍——他听到我骂他「混帐杂种」仿佛比我还生气。

  而我的尊严,在这个又贱又噁心的男人面前,彻底荡然无存……

  我直接从衣服下面拔出手枪,把手枪顶住了他的脸——我深知,此时此刻我只有杀了他,我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不曾想,也不知道他是害怕还是故意挑衅,他仿佛是下意识地,把我的枪管给含住了。

  ——但是对不起了,姓艾的,就算你现在含住的是我自己两腿中间的那把「枪」,我也不会饶过你你了——艾立威,你必须死!

  我扳下了保险……

  就在我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夏雪平连忙对我叫道:「何秋岩,你住手!」

  我回头看了看夏雪平。

  「这家伙他那麽骂我!这家伙……夏雪平你别拦著我!你让我直接打死他!」我愤怒地倒吸了好几口气,气的我心肺同时颤抖著。我狠狠地咬著牙,接著又准备开枪。

  「你住手吧……」夏雪平看著我,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水光,对我大声说道:「——你放开他!……是我……是我先主动的!」

  我感觉到脑子里劈过了一声惊雷:「你说什麽?」

  在这个时候,被我打得满嘴是血、正在地上疼得打滚的艾立威,也适时地狂笑著对我说道:「哈哈哈……我生了快将近三十年,头一次……呵呵,头一次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给睡了……我真幸运!这顿打挨得值!哈哈哈!何秋岩,就你现在杀了我,我也值啦!」

  艾立威一边说著,一边还斜著眼睛,不住地看两眼夏雪平。我瞪著躺在地上的艾立威,又转过头,看著满面愧疚、紧皱眉头、闭著眼睛的夏雪平……

  「……是你先主动的?」我缓缓站起身,对夏雪平问著一遍,又一遍,」…是你先主动的!」

  夏雪平依旧用被子遮挡著自己的身躯,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她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的脸埋起来:「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我先的……是我……」

  「是你先主动的!是你先主动的!」我瞪大了眼睛,继续一遍一遍地问著夏雪平,我甚至忍受不住内心的怒火,失心疯一般把自己手里的枪从艾立威嘴里拔了出来,指著夏雪平,但我又立刻把枪移开,咬著牙对夏雪平问了一句:「是你先主动的!——你是为了故意让我心死才这麽做的吗?」

  夏雪平抬起头看著我,什麽话都没说,既没摇头也没点头,但从她的双眼眼角里,渗出了两行清泪。

  「雪平,你别管我……反正他看不不惯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爱你雪平,但是你儿子他肯定不会让我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就让他打死我!打死我,我便也不会痛苦了……打死我了以后,万事一了百了!哈哈哈……」躺在地上的艾立威对夏雪平叫道。

  听了这话,我一遍又一遍地往艾立威身上猛踢,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骂道:「在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

  这个时候,夏雪平居然不顾一切地放下了被子,就穿著身上仅剩的一件乳罩和一件三角裤站了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拽住了我的肩膀,对我呜咽著说道:「秋岩你别踢了!……求求你,给我留点尊严好麽?」

  我印象里,夏雪平从没有因为谁而求过谁。

  ……现在的她,越来越不像她了。

  「你别踢了,秋岩!就算你踢死了他……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稀里糊涂的就那样发生了!……你打死他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啦!」夏雪平对我哀求道,「你放过他吧!秋岩!别这样了!……错的那个是我,主动的那个也是我!对不起啦,秋岩……你要是想踢,你就踢我吧!」

  听了这句话,我感觉我全身的血管里流淌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火药了,很可能下一秒,我全身的血管都会爆炸。

  我瞪著夏雪平,一把将夏雪平推倒在床上……

  我痛苦地看著跌在床上的夏雪平,而她也很难过懊恼地看著我。

  现在的她为什麽平日里那些高傲的劲头都没有了?她还是那个冷血孤狼吗?她是在故意用脆弱想换取我的可怜麽?

  而躺在地上,满身是伤、脑袋已经变成了一隻血葫芦的艾立威,正蜷缩著身体,在地上丧心病狂地哑著嗓子大笑著……

  「是你主动的……呵呵,好啊,是你主动的……」

  我魔怔了似的,又指著夏雪平说了两遍。

  「对不起……对不起……」

  夏雪平哭著对我说道,并且用双手捂著自己的额头,猛抓著自己的头髮。

  她看起来很是自责。

  可我却不解,这是为什麽——她说她是主动的那一个,那她为什麽要主动?她说她对不起我,她对不起我什麽?

  如果她不说这句对不起,或许我还会好受点;可她这一跟我道歉,我偏偏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对我的一种怜悯。

  我不解气地捏著夏雪平的下巴,看著她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对她狠狠地说道:「你就是这麽对我的!我告诉过你,夏雪平,我告诉过你我爱你——可你就是这麽对我的!……我说我不在的这两天多,你怎麽一条资讯都不给我发……原来你是在跟这个贱男人在风流快活是吗?」

  夏雪平看著我,一言不发,紧闭著双眼,从她的眼缝里渗出清泉一样的泪水,她完全不敢看我。

  沿著她脸庞流出的泪水,淌到了我的手背上。

  看著她的泪水,我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于是我便对她问道:「你告诉我……夏雪平,是因为生死果麽?我一直以来都想跟你说,段亦澄给你下过生死果的……那天晚上,你在仙乐……」

  但还没等我说完话,艾立威发疯似地突然抱住了我的腿,忍著自己一身的疼痛对我狠狠地说道:「何秋岩,你要麽就整死我……我是不会让你欺负雪平的!」

  我顾不得我还没说完的话,便被艾立威激怒了——他可真会装好人,明明是他睡了夏雪平,现在怎麽又成了我欺负夏雪平了?

  我忍受不住心里的狂怒,又一脚把艾立威踢开:「你他妈给我闭嘴!你这个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小人!」

  「秋岩,不要!别踢了好不好?」

  夏雪平居然还在求我!

  「你就为了他,放下你自己的身段和尊严来求我?」

  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

  一时间,我忘记刚刚被艾立威打断之前,我要说的那半句话是什麽了,于是只好对夏雪平说道:「我记得问过你,问过你你爱他麽;你当时还很痛苦地告诉我,你说你不知道!——我还真以为,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吗?还说麽!你不是说不知道麽!」我对著夏雪平痛心疾首地叫喊著:「你早告诉我你爱他不就完事了吗!——为什麽你就不敢说一句你爱他呐?为什麽呐!你为什麽还要反过来浪费我对你的感情呢!——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他睡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生死果?」

  「我……我不清楚!我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我都不清楚到底是……」

  「你还跟我装糊涂!」我不等夏雪平说完话,直接对她怒喝道,「还跟我装糊涂,夏雪平?——不知道!不清楚!你是不是要用这样的话语唬弄我一辈子啊?」

  她撇著嘴巴,皱著眉看著我,泣不成声。

  ——在我面前,曾经有很多女人哭泣过,这其中包括夏雪平也包括夏雪平;无论当时我对她们的态度如何,我很清楚,实际上我在心里已经心软了;但是这次,哭泣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途了……

  ——因为这一次,真正受委屈的那个他妈的是我!

  「你在为他掉眼泪是麽?你在为他掉眼泪!——你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夏雪平,你少在我面前哭!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你从来就不怎麽会哭!你别他妈为了他跟我在这哭——你是要用你的眼泪来进一步地侮辱我,对麽?你是为了侮辱我才哭的,对吗!」

  我对著夏雪平厉声喝道。

  可是眼泪这东西,哪里是说憋回去就憋回去的……

  被我这麽一吼,夏雪平反倒哭得更委屈、更厉害了。

  「可以的,夏雪平,你的心真狠!」看著嚎啕大哭的夏雪平,我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对夏雪平说道,「夏雪平,我祝你幸福——我祝你们俩幸福;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夏雪平,咱们俩恩断义绝!你就好好地,跟你这个可爱的贱男人过你的小日子吧!——你爱听他给你讲的笑话、喝他炖的鸡汤!你愿意接受他的照顾!你愿意接受他的表白!你愿意跟他上床!从此以后,夏雪平,咱们俩,谁也不用认谁!」

  说完,我放开了夏雪平的下巴,像扔掉一个破掉的布娃娃一样,把她丢在了床上。

  一直以来,我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维护她、深爱著她——当然我所知道,我有我任性的地方,也有我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可她非但不接受、不领情,还用这种方式来践踏著我对她的爱……

  从我进入市局后,成为她手下的一名警员以来,夏雪平在我心中逐渐建立起的那个完美的女强人、女超人的形象,现在彻底崩塌。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跟一隻快要死掉的狗一样的、鼻子歪掉、下巴也变形了的艾立威,咯出一口浓痰,整整好好地吐在了他的脸上。

  我走到了门口,看著刚刚被我一著急丢在地上的那盒李香兰的CD。——我本以为,在我离开的这两天多以后,给我换回来的,会是一手沁凉芬芳的《夜来香》;——我本以为,我可以趁著自己休假这天,跟夏雪平共同去哪个浪漫的地方一起散散步、游玩一圈,或者我也可以在她的这个住处多陪陪她;——我本以为,她给我的答案,如果不是甜蜜的恋爱,最糟糕也不过她拒绝我,然后一切归零,我再努力,跟她重新开始,我依旧可以「滴水石穿」;可现在,一切美梦,全都幻灭。

  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相信水滴石穿;

  但是现在,滴水还在,石头却被人挖走了。

  于是滴水,就成了滴血。

  同样是在她家门口,如果说上一次段亦澄的那个吻,是为了探案、是生死存亡关头的应激反应;那这一次,她跟艾立威在床上的同眠共枕,又是什麽?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或者说,我应该知道了。

  我已经心如死灰。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端起手枪,「砰、砰」两枪,直接把那张CD彻底打得稀烂……

  那两枪,每一枪其实都打在了我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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