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必須要冷靜下來，不管等會潘朵拉提出怎樣的問題，就算不知道也要想辦法蒙混過去，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失態。自己可是納薩力克的最高主宰，縱然不懂也不可以直接露出「啥」一臉聽不明白的癡呆表情，要是真的這麼做已經不是遜，然後笑笑就可以過去的問題了。）

那肯定會引發很多事端──不想看到NPC看相自己的崇敬目光變成面露鄙視，哪怕只是個不經意的眼神，安茲光是想到那副光景就直打哆嗦、十足不安。

內心裡為自己加油打氣，安茲慶幸自己幸好是這副骸骨身軀所以表情不會有任何改變，不然現在應該已經面露相當驚慌的錯愕表情吧？

「安～茲大人～～請您過目這項物品～」

不是一看就知道需要解題的道具，安茲在確認眼前物品沒有夢魘的造型，像是魔術方塊、習題本這類幾乎代表「娛樂」玩家才會出現的獨特，方才堵得心慌的感覺頓時緩解不少，但這不代表納薩力克的絕對支配者情感上沒有受到嚴峻考驗。

對於潘朵拉就算要拿東西給自己看還要用上誇張的戲劇手法，雖然已經適應一段時間不至於強制鎮定，然而在納薩力克王座之廳的大庭廣眾之下，安茲或多或少還是覺得有點彆扭糾結。

（和娜貝拉爾一樣，老毛病的壞習慣不管講幾次都無法更改呢……）

端坐於王座上的安茲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其他NPC和底下僕役對潘朵拉誇裝做作的反應，他不想知道其他人對於自己創造的黑歷史有何種的心態，人是已經多少知道其餘傢伙對於潘朵拉會有「哇喔」的心態，還是黑歷史自己親口告訴人際關係上的煩惱，不過親自面對和藉由黑歷史告知，實際上遭遇的衝擊還是有所差別。

為了不自尋人在王座上還要強制鎮定好幾次的尷尬，安茲想盡辦法將自己的注意力限定在潘朵拉，那名宛如自己孩子存在的NPC以近似戲手法變出，要自己觀看的道具上頭。

要是在耶．蘭提爾，為了保持王族應有禮儀安茲還會遵照通行的作法，只是那套方式如果在納薩力克內應用倒讓他覺得不耐。太過浪費時間了、所謂時間就是金錢，況且在自己的地盤面對自己人──那些孩子般的存在。安茲討厭那種疏遠的距離感，於是他抬起手免去女僕準備上前以銀盤托取的動作，要潘朵拉直接拿上。

隨著潘朵拉的靠近，他手上的道具外觀也更加的顯著。異形種視力遠比人類還要優異，照道理安茲能夠一眼察覺潘朵拉手上的物品，然而道具的材質再加上王座之廳懸掛好幾個的水晶吊燈，折射的光線過多加上距離遠遠的讓安茲無法準確判斷。

伸手拾起潘朵拉恭敬遞上，放置於紅色軟墊上物品的其中之一。那透亮的質地在光源下顏色略顯淡藍，隨著角度不同會反射出不同的光輝。一隻像是用冰雪細心雕刻出來的透明鞋子正拿在無上至尊的手中，讓安茲認真端詳。

「水晶的玻璃鞋？」

縱然跟記憶裡的有所差距──由女鞋變成了男鞋，不過從外表看來不需要特別鑑定，安茲也說得出潘朵拉獻上給自己、要自己確認的道具。畢竟玻璃鞋就算是「現世」的下層居民也是耳熟能詳童話故事當中物品。

那個故事是百年以上目前無版權的作品，由於太過著名，導致現世的人們看到晶瑩透亮的鞋子都會不由自主往那方面聯想，甚至以它的專有名詞去稱呼一切類似的器物。

「真不愧是安茲大人，不須鑑定也能曉得該物品的名稱。這雙鞋子確實名為水晶的玻璃鞋，然而安茲大人──它有趣的是在道具功能。」

潘朵拉由於身為二重幻影，臉部肌肉構成較少導致天生不像其他種族能夠做出豐富表情以至於不好分辨，不過身為他的創造主，安茲隱約察覺他似乎對此有著異常的興奮。所以對於潘朵拉所言的水晶的玻璃鞋，安茲也略感興趣。

「道具功能？」

「是的。」潘朵拉手放於胸口前回答，恭敬地垂下配戴軍帽的腦袋。

見自己的造物難得表現得如此正經也沒那些以往會冒出的浮誇演技，安茲也不好擺出興致缺缺的樣子，況且他也確實被挑起興致。

心想那就從善如流的安茲抬起手對水晶的玻璃鞋使用道具高階鑑定。

和YGGDRASIL內不同，使用道具鑑定會跳出物品詳細資料的選單畫面，異世界裡是直接傳達到腦子裡。見識過雅兒貝德的設定，出現在安茲腦海內的資料實在過於短小精悍，簡單說來是個資料量幾乎沒有的道具，導致安茲在詳細閱讀前略顯失望。

不過要是骷髏的表情能夠改變，大概所有人都會發覺偉大的至尊居然出現了詫異的情緒吧。

「……魅、魅力？」

安茲．烏爾．恭，納薩力克偉大的無上至尊聲音裡流洩出驚愕，使得位於底下聽聞者，不論守護者或者僕役全都不由自主揚起頭。隨侍無上至尊左右，同時也最為親近的樓層守護者更從無上至尊口氣裡聽出了驚愕之外滿滿的好奇探究，就像意外在樸素的石頭裡發現珍貴礦石的尋寶者。

「這個外觀道具居然增加魅力的素質？」

安茲吐出疑問，口氣與其說是提問，更像是自問自答。

「等等，這難道是那個活動時的道具嗎？我以為時限過後道具應該都失效，消失了才對……還是說因為是存放在寶物殿非穿戴於玩家身上，所以才沒消失嗎？」

無上至尊右手搭上自己的下巴，手掌摀住自己的半張骸骨的臉，另一握住道具的手則是不斷左右挪移水晶的玻璃鞋陷入思考的模樣。

「安茲大人您知道這是甚麼道具嗎？」潘朵拉抬起頭問。

「……哦、嗯……如果沒有錯的話，應該是成立工會前、還是集團的時候，YGGDRASIL營運方和老鼠城堡合作舉辦維持長達半年的大型慶祝活動吧？玩家在消滅怪物的同時有機會得到類似這種的外觀裝備。」安茲舉起手上的水晶玻璃鞋好讓底下露出好奇表情的眾人看清，「穿戴後除了有暫時性的免費外觀之外，還會獲得活動期間內持續性不會消失的BUFF，藉此獲得參與活動的入場卷。之後將會隨機遇見未穿戴者沒有的怪物、NPC，甚至是稀有的野外寶箱。殺死怪物、解決NPC交付任務，開啟寶箱都有機會獲得活動碎片和其他製作材料，湊到足夠數量可以換取裝備和外觀道具。」

雖然無上至尊的話很多都聽不懂，像是所謂的營運方、老鼠城堡，不過能聽聞無上至尊們以前的往事，納薩力克從守護者乃至僕役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對於能夠聽到無上至尊的逸事感懷戴德。

「說起來，馬雷和亞烏菈你們兩人的布偶裝似乎就是泡泡茶壺桑在那時獲得的外觀道具。」也難怪那時瞧見黑暗精靈雙胞胎的布偶服裝時覺得異常的眼熟。

安茲在現世時並沒有特別關注過老鼠城堡推出的作品，甚至當其他人討論起其他熱門的節目也一問三不知，就是除了YGGDRASIL之外毫無興趣，相當侷限封閉的傢伙。

不過就算父母早逝，依然有過一段正常童年的鈴木悟多少還是叫得出老鼠城堡早期的作品。

想起來真是懷念，那時大家都變裝成童話故事裡的角色。女性玩家穿著公主的服飾打怪；男性玩家則扮演裡面的王子、騎士、僕役，當然活動並不侷限在故事的男女主角，甚至還有反派、配角以及非人類的動物角色。免費的外觀在哪款遊戲都相當受歡迎，對於沒有本錢虛耗在遊戲的玩家更是如此，那時候YGGDRASIL內部玩家絕大多數簡直卯起來參加活動，連帶的連平常熱門的BOSS關卡和狩獵景點都冷冷清清，甚至還有不少人為了湊足道具好幾天不眠不休專刷特定地圖。

烏爾貝特桑那時候知道有推出反派角色外觀，為了湊足整套外觀可是拉著自己和不少公會成員打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活動怪物。記得他想要的外觀好像叫做冥王凱帝斯，其中一直換不到以燃燒的冥火頭髮外觀讓烏爾貝特在遊戲當中瘋狂謾罵製作方。

只是安茲確定那時候獲得參與活動有時限的外觀道具僅有隨著穿戴件數增加提高BUFF百分比，並沒有現在的增加魅力數值。那麼這項道具的功能又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因為轉移至異世界也跟著出現變化了嗎？

按照實驗，道具功能的變異頂多是在效能方面出了範圍性、擴展性的差異，還未曾有過冒出根本沒有的功能。探究的好奇心完全被激起，安茲不免從魅力方面猜想各種有的功能。

「對於這項道具你了解多少，有做過實驗嗎？」

「回安茲大人，因為在找到這項道具沒多久便接到您的『訊息』通知，只來得及使用普通的方式鑑定道具，還沒有機會多做研究。」

「這樣啊……那你有其他的看法嗎？哪怕只是猜測。」

「雖然是外觀道具，能夠在裝備既有武裝之下重疊加上，但既然具有素質的增加，我想水晶的玻璃鞋應該有實際上的作用。然而對於魅力這點由於能夠判斷的資料過少，我想或許跟Hate、Buff有關。實際上到底如何，還是要實驗過才能知曉。」

「和我判斷的不差。潘朵拉，你還有對道具檢測過詛咒、負面狀態等預防檢測嗎？」

就和越強的職業、種族，為了遊戲平衡遊戲方會賦予的懲罰相同。部分的道具和裝備也有類似的減益，造成玩家在裝備時能獲取強大的武力、特殊的功能，卻也削弱某些原本的素質優勢。

「檢測過了，並沒有那些損益。」

「哼哼。」

安茲發出意味不明令其他人無法判斷的聲音，接著他在這麼說的時候大膽行為，讓就算對於道具的不確定性保持著懷疑態度的都來不及開口諫勸。

「有時候道具不實際使用你不會知道它的功能，YGGDRASIL當中不乏這種道具。」

YGGDRASIL就是這樣的垃圾製作。當然安茲不會將後面的說出來，他將潘多拉獻上的水晶的玻璃鞋裝備到自己的裝備欄，就和所有的外觀道具相同，外觀道具不會擠掉原先的裝備，而是在外頭形成另一種外觀，就像多穿一層衣物一樣。

確認自己法袍下的鞋子改成水晶的玻璃鞋的外觀，安茲低頭瞧瞧自己套上外觀的雙腳。

骷髏的雙腳穿上透明的水晶鞋子，果然不怎麼好看呢……有種相當詭異的獵奇感……稍微動一動腳趾都能透過鞋子看到，這種裝備只有女性穿才好看吧，至少不會是骷髏？

但對於足控而言應該是個極品？

一邊對水晶的玻璃鞋呈現的外觀做明顯遠離的評價，安茲一邊將注意力放在只有自己能感覺到的角色數值變化。缺少了遊戲介面，要確認數值的上升下降都需要專注注意力，這點就算轉移到異世界許久，安茲還是認為有點不太方便。

畢竟不是每個時機都能允許自己分神，而且感覺重疊有時後會錯過發現的時機。

就好比安茲認真分辨各項數值變化的現在──王座底下一陣騷動，不僅是僕役們就連NPC都一反恭敬安靜豎起兩耳聆聽的樣貌，他們發出詫異的驚呼、面面相覷。

是沒有人不知大體突兀地站起，不過從底下的紛亂，還有守護者們全都換了表情，紛紛出言叫喚、面露驚慌，從未有的狀況讓注意力全在察看個人素質狀態的安茲稍微分了點神。

他確實感受到類似增益BUFF的狀態，不過要講實際的增益效果又說不出來。HP和MP沒有改變，技能CD目前沒使用所以還不能確定，想到水晶的玻璃鞋最主要的功能是外觀的改變和YGGDRASIL沒有的魅力數值增加，研究起不會更改的HP、MP、CD也是無效吧？

不過其他遊戲到是有所為的魅力素質，大多數也跟召喚、役使技能產生的怪物和寵物攜帶數量有關。那麼需要用創造不死者的技能研究一下看是否上限有無增加嗎？想到自己一天只能創造四名高階不死者，若是使用水晶的玻璃鞋能夠增加上限值，光是想想安茲不免期待起來。

「安茲大人……」

「安茲大人您……」

對於納薩力克的存在，專心一致在正事上頭的安茲是不至於像對待伊維爾哀那樣感到厭煩進而感到有些生氣，不過態度多少還是會比平常粗魯了些。

「怎麼了？」

語氣換成家長面對不斷提問不知歇的孩童會有的毛躁，縱然在意詳細變化安茲還是分了眼神給身邊的NPC和底下的僕役。

在人回答之前發覺大家的視線都朝下，安茲自然也跟著往下看去。蒼白的突出物看起來陰森可怕，衣物未遮掩應該是胸口的部分裸露出毫無皮肉的骸骨，再往下是自己放置於空洞腹腔內的世界級道具，從YGGDRASIL便已經習慣這幅身姿、來到異世界也因為不死者的特殊精神構造不覺得惶恐害怕，安茲不懂底下人窸窸窣窣目光視線視線飄移不敢和自己對視卻明顯想要說甚麼的反應。

哪裡有問題嗎？

既然身為死之統治者毫無疑問骸骨依舊是骸骨的存在，安茲沒意識到哪裡有差異，但又隱約覺得法袍的型態和其他裝備的細部好像跟之前的不同了……

是自己產生的錯覺嗎？

正當安茲質疑起自己腦海裡冒出疑惑是因為眾人奇怪的目光而生的猜忌，雅兒貝德以尖銳顫抖的語調道出在場所有人想要說出卻礙於上下階級無法說出的真話。

估計是對突然的發展過於震攝導致現在她現在嘴巴張張闔闔，左手也以吃驚才有的方式懸在嘴旁，另一手顫抖地指著自己。未曾雅兒貝德露出失禮不符合一名守護者總管的模樣，安茲皺起不存在的眉頭。

「安、安茲大人！水晶的玻璃鞋外觀，還有您的、您的──！」

不過就算安茲尚未意識到前者的差別，然而納薩力克的守護者總管既然張開了口卻沒了平常的從容不迫條條有理，看起來不像詞窮找不到話而是無法辨別出該不該說，雅兒貝德的黑色羽翼都在惶恐的搖晃間，安茲也低下頭去看自己方才裝備上的水晶玻璃鞋。

不是方才男士款的靴子，晶瑩透亮帶點淡藍色的鞋一改原本的樣式，變成了尖頭能夠露出白皙腳踝鞋跟不論往哪方面想都是為了特定性別而做的纖細高挑。

女士，是的，女性用的女鞋款。安茲腳下應該是男士靴子款是的水晶玻璃鞋變成通常女性會穿得高跟鞋款。

這是不可能的，魔法道具既然會依照穿戴者的身型做調整，同樣的，也會按造道具內數據不同做出既有的性別差別。就拿樸素的內衣，男士穿起來就貼身的無袖薄衫，女士則是會在腰身進行修型的更改，但本質上不能任意選擇性別，道具只能按造角色原有數據變化。

就算同一件外觀是男女通用沒有專分性別，依舊只能按造穿戴者的性別體型做出差異。

所以，既然是YGGDRASIL的道具，可以撇除這項疑問。要是換做這個世界普通的衣物，沒有附加魔法之下還有可能因為穿戴本來就是不同性的衣物而變成這樣。

但是這說不通，方才明明是男士款，現在卻變成女鞋了。

難道……

彷彿陷入見不到五指迷霧的安茲，骷髏空無大腦的腦袋內有道念頭如乍現的流星一閃。

……等一下！

「……雅兒貝德妳說我甚麼……」

不安地將眼神轉回依舊維持那副震驚無比表情的守護者總管，對方對自己的提問沒有半點反應，自顧自地不斷唸著自己名字彷彿斷線人偶的表現讓安茲有些害怕。

看她的那種樣子應該也問不出話來了，安茲只好將視線求助似向周圍繞了一圈。他看到其他守護者也和雅兒貝德差不多的反應，雙胞胎的耳朵豎起、科塞特斯昆蟲的口器發出咻咻不解的高音，夏提雅則是臉泛潮紅不斷呵氣，感覺她在自己目光相交的時候打算說點甚麼，不過感受到的壓迫或者該說是內心的預感讓安茲趕緊轉移了眼神，看向一旁，身穿西裝的最高階惡魔。

「安茲大人，由於守護者總管目前狀態，可以讓我代為發言嗎？」不像其他守護者迪米烏哥斯看起來一點異常也沒有。

「沒、沒問題，准許你代為發言，迪米烏哥斯。」

「安茲大人，由於您方才專注於道具的功用上沒有立即察覺，不過現在我想您應該、不，是絕對有，畢竟安茲大人您是洞燭先機的智者，水晶的玻璃鞋已經一改原先的模樣這件事情您絕對意識。只是我想有一點，或許偉大的無上至尊並不像我們能夠立刻分辨出來……」迪米烏哥斯伸手頂了頂眼鏡，他的中斷讓安茲吞嚥了根本不會有的唾液，「您的外表，不……應該說是性別似乎也隨著裝備一塊被換置了。」

「哈？」

炎獄的造物主所說的每一個字句安茲聽得懂，但是整串進入到腦袋反而無法理解。感覺像是聽到了外星語，安茲強忍下掏耳朵的動作將自己固定在王座上，他覺得自己只發出哈的一聲已經非常厲害。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骷髏也會因為年紀的關係而聽力變差。

不過就像要制止安茲的逃避行為，潘朵拉手持不知道打哪變出來的手鏡往自己的眼前湊上。

「是的，安茲大人。您請看。」

「甚麼……」

對於骸骨的自己樣貌看久了，安茲當然也分辨得出來哪裡有了改變。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清楚意識到差異，鏡子裡死之統治者眼窩內的紅色光芒亮了一亮，然後爆出了從發現向星星許願戒指祈願失效後的第一個怒喝，導致在場的所有異型種外加兩名黑暗精靈全都縮起肩膀。

「路西★法桑────！！！」

諾大的王座之廳還是在眾多僕役以及守護者全到的大庭廣眾之下，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目前留存至今唯一的無上之尊，絕對的支配者安茲．烏爾．恭露出鮮少的失態，只差沒急得跳腳從王座上倏地站起怒得踏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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