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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修订版)(13-15) - 1,2

[db:作者] 2025-07-14 22:24 5hhhhh 1580 ℃

  当年那个造成自己与堂兄反目的女孩,她很漂亮,但眉目在沈惜脑海中已经有一些模糊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宋斯嘉的闺蜜,如果不是因为嘉嘉开口请他帮忙,沈惜会出手帮那女孩吗?除了她,沈伟扬难道没欺负过其他女孩?难道沈惜每次遇到类似的事,都要正义感爆棚,杀上门去找堂兄的麻烦吗?不可能的。

  王逸博、张沐霖这样的好人可能会这样做,沈惜不会。他也绝不会因为自己不是纯粹好人而自责,他压根没想过要做这种好人。他谨记父亲说的:不犯法,不害人,不违本心。能自始至终做到这些,就算不易。

  眼前的喻轻蓝,这个在血缘上与自己没有一丝关联的女人,却像拥有神之双眼般直透自己的内心,沈惜感慨万千。

  对这个女人,他总是带着一点点仰望,却从没有过类似「爱」的感觉,这也是很有趣的事。

  他不是没见过喻轻蓝最女人的那一面,在两人相识三个月后,他们上过一次床。

  某个深夜,在喻轻蓝家的客厅,两人原本坐在沙发两端喝着啤酒闲聊,当时的话题是什么,早已记不清了,只是瞬间觉得彼此那样贴近对方的内心。

  喻轻蓝吻了沈惜,沈惜也回吻了她。两人的气息和肢体交缠在一起,久旷的肉体绽放出惊人的活力和欲望,她脱去睡衣,将赤裸的身体展现在沈惜面前。

  她俯身跪到沈惜脚边,为他口交。喻轻蓝的技术极好,能通过调整口腔和喉咙的位置,完全吞入整根肉棒,将深入的龟头容纳在喉管里,直到嘴唇紧贴阴囊为止。

  耐心舔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直到沈惜完全释放在她口中,更准确的说,是直接释放在喉咙里,所有精液直接流进了胃。

  不知道是持久力好,还是这样的刺激感不够强,沈惜过去很少会因为口交射精,那是他第一次直接在女人口中爆炸。

  随后,两人继续在沙发上缠绵,沈惜用舌头帮她弄到淫水泉涌,这才抱着浑身酥软的喻轻蓝进入卧室,在床上做了一次。

  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明。

  第二天,他们仍是朋友。之后,也一直是朋友。

  他们没有再上床,不是因为要刻意保持距离,只是因为再没遇到那一夜的氛围和感觉。

  喻轻蓝对沈惜,是很单纯的对男人的欣赏和喜爱。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她可能会沉迷于他的气味,在情绪最饱满的一刻,释放自己最女人的那一面。但一旦回到日常状态,他们彼此间还能磊落相处,惺惺相惜。

  这才是喻轻蓝所以为的健康的成年男女关系。她不会以为自己爱上了沈惜,会期待和他在一起,翻过来也一样,她不会幻想沈惜对自己的感觉是爱情。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在于,他们对彼此太过了解了。

  彼此相对,如镜照人,怎么在一起?

  假如只做明照肺腑的好朋友,那就没问题了。

  「我也不是真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总会有些歉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

  听沈惜说了上周见过施梦萦后的心理变化,包括隐去了部分细节的施梦萦在家里对他实施引诱的情节,喻轻蓝嘴角浮起一丝浅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在为什么歉疚?为离开她?为她如此痴情而你无心复合?还是为她在离开你以后有了巨大变化?无非是这三个原因,你分得清吗?」

  沈惜愕然,他还没有想到这么细。

  思考片刻,他确定地说:「为变化。如果不是因为我提出分手,而又始终拒绝复合,我想她不会那样做。我能感觉到,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这些变化就是发生在这段时间里。」

  「那,想要让她不变化,保持过去的样子,除了复合,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嗯……」沈惜愣了一会,「……没有。」

  喻轻蓝摊摊手。

  「毫无意义的内疚,在我看来,基本就相当于伪善。要么你就因为内疚而去为她做点什么,比如复合;要么就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内疚。内疚却无事可做,那就叫毫无意义。你准备复合吗?」

  沈惜苦笑,这怎么可能呢?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有确保前女友保持过去的样子的义务?你没意识到吗?在和小施姑娘的感情里,你一直都很迁就她。你总以为应该多照顾她,为她负责。可她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成年人,她的事不是应该由她自己负责吗?她可以因为分手而伤心,但因为伤心而发生的性情、行为上的变化,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是你骗她变的,还是你逼她变的?是她自己变的,需要你来内疚吗?你天生就许给她了?天生就该为她保驾护航?」

  沈惜默然。

  「你和嘉嘉没能走到一起,我会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你和施梦萦分手,我根本不需要问为什么。我们一起吃过饭,她也来参加过朋友间的聚会,这两年,我见过她几次,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想,得有什么样的经历,才能把一个女孩子磨炼到像她那样,完全不会爱。」

  喻轻蓝抬手示意沈惜不必再为她续茶,靠到椅背上,轻轻抚摸指甲。

  「施梦萦,缺乏爱的能力。她对你的爱,只是源于她知道你爱她。她缺乏独立生活的能力,她的生命里必须有爱她的人,不然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你追她的时候,告诉她你爱她,正好你符合她的要求,所以她也爱你。她离不开爱她的人,而不是离不开你。她需要有人关心她,照料她,陪伴她,全心全意爱她。可她自己,根本不懂怎么去回馈爱。我不知道是她天性如此,还是成长过程有问题,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管因为什么,现在的施梦萦就是这个样子,她对爱的理解是不对的,她一直在索取,却不愿也不会有任何真正的回报。你觉得分手以后她变了,你为这个感到内疚。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却相信,让一个女人流泪的,可能是她失去了爱;但会让这个女人变态的,则是她以为自己很爱,其实她根本就不会爱,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沈惜默默听着。

  喻轻蓝所说,施梦萦一直在索取,却不愿也不会有任何真正的回报,这与事实相差不远,只是沈惜相信,这可能并非她存心如此,而实在是她无能为力。

  在这两年里,施梦萦从没为两人做过一顿饭。她会因为沈惜经常为她下厨而喜悦感动,但从没有想过自己也要学着做几个菜。她会因为沈惜饭后去洗碗、收拾厨房而表扬他体贴温柔,但从没主动提出由她来做这些事。

  施梦萦每天都会向沈惜倾诉苦恼,抱怨工作业绩无法提升,抱怨客户庸俗贪婪,抱怨同事市侩无聊,但她几乎不关心沈惜在生活或生意中遇到了些什么,每次她倾诉完,从沈惜那里得到安慰或建议,差不多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更有趣的是,其实她并不怎么把沈惜给她的那些建议放在心上,她只是享受被关心的状态。如果真要解决问题,她宁愿去看那些教授成功学或职场能力的书籍和视频。

  在施梦萦眼中,沈惜聪明而礼貌,但根本就没有职场经验,没什么可以指导她的。一个生活悠游的书店、茶楼老板,在待人接物方面或许有一套,但他能适应残酷的职场吗?

  自己不嫌弃他明明高学历,人又聪明,却偏偏不求上进,安于现状,已经算很好了。

  「过去这两年里,我看着你一天比一天黯淡。从前的『青衫磊落』,白马流星,意气飞扬的劲头,差不多都磨光了。别人都是被生活磋磨,而你是被施梦萦磋磨。她一直向你索取,却不回馈给你爱,而她又的性格又那么阴郁,在这两年里,她身上仅有的那些光芒,都是你努力照耀在她身上的。可你自己呢?你把光芒分给别人,你自己怎么办?你是永动机吗?你不断被她的阴郁影响,你得多辛苦才能既让自己永远保持乐观,还要把一部分阳光分给她?爱得那么辛苦,有一天终于累觉不爱了,有什么好内疚的?」

  沈惜神色淡然地听着。喻轻蓝说的,他都明白,只是几天里脑海中常常会浮现出施梦萦穿着性感睡衣的样子,会想到自己执意要走,打开屋门的瞬间她暗淡的双眸,难免会有些负面情绪袭来。而今天和喻轻蓝的交谈,终于把这些小小的尘垢一扫而空。

  或许,这就是喻轻蓝的价值。在自己陷入混乱时,她总给自己最有价值的提醒。

  「在我看来,你犯过两个错误:对嘉嘉少说了一个『爱』字,对施梦萦多说了一个『爱』字。除此之外,别无他错。」喻轻蓝轻描淡写地结束。

  沈惜报以微笑。好吧,就这样吧。施梦萦的事,无论是不是像喻轻蓝说的那样,总之,都已经过去的了。放到一边,不必介怀。

  对沈惜来说,一切都已经过去,可对施梦萦来说,似乎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那晚赶走董德有后,她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痴了许久。

  但是,无比神奇的是,在她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施梦萦居然发现内心变得很淡然,暴风骤雨之后,池面恢复平静,竟连一丝涟漪都不再有。

  她默默去洗澡,把那套内裤已被撕烂的睡衣丢进垃圾桶,在手机备忘录里留下第二天要买事后避孕药的提醒记录,随便啃了个苹果当晚餐,随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眼前不断飘过各种场景,徐芃第一次见到她裸体时的激动,周晓荣与她舌吻时的兴奋,香格里拉那夜徐芃在她体内喷射后的满足,董德有在她解开浴袍那一瞬间眼中放射出的贪婪……

  对所有这些,施梦萦不可能有什么喜悦之情,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反感。

  当然,夹杂在其中的,还有沈惜那张无比平静的脸,微澜不起,古井无波……

  一时间,施梦萦说不清自己面对这张脸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她就这样一直躺着,觉得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有点超脱的怪诞。

  随后几天里,施梦萦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变了许多,她无法解释促成变化的原因,只是那样木然地顺着情绪走,真实的结果就摆在眼前。

  对于她的变化,徐芃看得同样清楚,因为这些变化最终都成了他的福利。

  他很明显地发现,施梦萦的防线比原先更容易被攻破,而到了床上之后,她也显得主动了许多。现在无需他多加要求,她就会主动开始口交,还会不停问他是不是舒服。如果徐芃看上去不甚满意地答一句「还可以」,她会想尽办法调整吸舔肉棒的方式。她无师自通地学会把头完全钻入胯下,去舔阴囊后肛门前的那一片皮肉,也学会嘬住整个龟头,像喝酸奶似的使劲吸;在用女上位时,她会再三确认自己动得够不够好,够不够用力,速度是不是还要再加快?如果徐芃没有给出正面肯定的回应,她就会扭得更卖力,更用劲地起伏来使肉棒可以更深地更快地出入肉穴。

  对施梦萦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徐芃都很满意。当然,他对这不期而至的大幅变化也有些惊讶,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观察,确保自己没有失去掌控她的节奏。

  在施梦萦身上,他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大计划要完成,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一切正在妥妥地进展中。

  徐芃的这个计划,需要耐心,需要机会,也需要一切能够借助的外部力量。苏晨帮他出过一分力;几次和沈惜巧合般的偶遇,他也充分地加以利用;另外在他计划中的一个最重要的助力,就是何毓新。

  正是这个已经取得施梦萦信任的专业人士,可以将徐芃希望让施梦萦慢慢接受的观点、态度不经意间灌输到她的头脑中去。

  何毓新此时此刻正面临挑战。

  这是他和施梦萦的第六次见面,依然是在咖啡馆的包厢里。这次的话题不是性。何毓新尽管确认施梦萦是个「美丽的笨女人」,但还不至于如此无视她的智商,他不能总是把话题围绕在「性」这一个点上,太容易引起女人的反感,更会降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专业形象。

  所以今天主要聊的是人际关系。何毓新圆熟地控制着话题的走向,确保在不至于令施梦萦不快的前提下,在任何一个主话题里随时不动声色地掺入一些与性相关的内容,别以为这只是图个嘴上痛快,一旦女人放下防备慢慢习惯了这样的交谈,心里的性禁忌无形中就会被打破许多。

  不过令何毓新始料未及的,今天反而是施梦萦主动挑起了性的话题。

  对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施梦萦当然十分紧张。她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前几天刚看到一个很怪异的通说,很想和何医生一起探讨。

  男人的精液有助于女人治疗抑郁症,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施梦萦对这个说法既感到不安,又非常怀疑。

  这个话题正中何毓新下怀,他原本就准备过这套说辞,只是没想过今天就能用上。既然施梦萦主动挑起话头,那就算自己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也无所谓,赶紧趁机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嗯,确实有种说法。在美国有人做过相关实验,得出的结论是在性生活中使用避孕套的女性,比不使用的女性患抑郁症的概率更高。而这部分在性生活中阴道不直接接触精液的女性,和没有性生活的女性在患抑郁症的几率上基本相同。两组对照,得出的结论,简单点说,就是是否直接接触精液,决定了差异。」何毓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些所谓的实验迄今没有得到任何权威医学杂志的认可,他只是在网上一些所谓的健康网站里看到过类似说法,但这不妨碍他利用自己「专家」的形象对施梦萦展开误导。

  如果现在是在办公室,面对自己的病人,何毓新绝不敢说这些话,他可付不起责任。但在咖啡馆包厢里,他想怎么说都行。原本就是在闲聊,又不是在看病。

  面对施梦萦,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对她说类似的话,何况现在她自己把机会送到面前了。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没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专业医生的见解在她看来是权威的。何毓新刚说的那段话听着有些拗口,什么「阴道不直接接触精液之类」的提法,她得在脑子里转上几转,才明白指的就是不直接射在阴道里,正因为他说的话不那么通俗,才更让她确信应该是医学专业意见。

  「精液里精子的比例其实没有一般人以为的那么高,它的成分很复杂,除了精子、糖分、水这些我们比较好理解的成分以外,还有性激素、内啡肽等等,其中像内啡肽、雌素酮等成分确实有助于改善情绪。精液里还有很多雌性激素,像雌激素、黄体酮,这些成分对抑制、治疗抑郁症有一定帮助。女性的阴道组织有很强的吸收能力,精液直接进入阴道后,精液里的这些成分很快会被吸收,融入血液,从而发挥作用。」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生怕漏掉一个字会影响自己对整段话的理解,消化了一下何毓新说的那些,她若有所思地问:「那就是说,在性生活里不该使用避孕套,是吗?」

  何毓新很认真地说:「我说的这些,只是理论上的意见。现实状况中,为避免怀孕或者其他性疾病,使用安全套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不使用安全套,就需要借助其它手段。像你现在的情况,没有结婚,也没有生育,很多手段都不能用。和你情况类似的,在我们国家,女性一般会选择服用口服避孕药,但我们对女性服用口服避孕药总是建议要慎重。虽然不宜口服避孕药的人群种类中,不包括抑郁症病人,但毕竟避孕药会产生一些副作用。你怎么选择需要认真考虑,不能因为精液对抑郁症的作用,就完全不考虑其他因素。」

  施梦萦无言地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表示赞同。

  何毓新看似无意地又补充一段:「精液中的激素是经过透皮吸收发挥作用,所以,其实还有一种方式吸收效果更好,更能发挥精液的作用。直肠壁比阴道壁更薄,而且直肠末端血管更加丰富,所以直肠的吸收能力比阴道更强。肛门性交不会导致怀孕,所以如果有固定健康的性伴侣,而且不排斥肛交这种方式的话,直肠吸收精液,对治疗抑郁症的作用可能会更好一点。」

  「啊?」施梦萦听着就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肛交」这两个字,在她的字典里基本是和「恶心」、「变态」、「痛苦」、「不可能」划等号的。

  「当然,这也是理论上的说法。我只是把这个观点告诉你,至于接受什么样的性交方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没有通用性,也没必要类比。」

  施梦萦迟疑着点点头。

  「另外,特别说明一下,精液进入胃部的话,不等它的成分发挥作用就会被消化掉,所以如果希望发挥精液抗抑郁的作用,就不要吞食精液。」

  施梦萦皱起眉头,「吞食」和「精液」这两个词连在一起,会带给她不好的回忆,她脑海里立刻跳出一张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照片。

  何毓新对施梦萦的初夜一无所知,所以他无法预料现在这个话题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情绪,他照自己预先计划的节奏继续:「如果去除抗抑郁这一条,吞咽精液本身也是值得尝试的。有医学报告显示,高学历和高社会地位的女性更喜欢在性生活中为伴侣口交并直接吞咽精液。在确保伴侣健康的前提下,肛交和吞咽精液都是拓展性交方式的有益尝试。」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何毓新特意选在这个时机借口去卫生间,走出包厢。他需要留一点空间给施梦萦消化自己刚才说的话。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容易引起施梦萦的不适;但如果这时立刻转到其他话题,又很可能迅速转移施梦萦的注意力和兴趣点,大大减弱这番话的实际效果。

  适当留白是交谈中的必要技巧。

  心理医生当然掌握这些技巧。

  在他想来,这次的话头是由施梦萦自己挑起来的,而自己控制节奏又比较有分寸,并没有死盯在这一件事上滔滔不绝地讲,总体上来讲效果应该相当不错。可没想到这次好像有些失算了,何毓新回到包厢,还没坐稳,施梦萦就对他说了一句令他震惊的话:「何老师,你想不想和我做爱啊?」她撩了下额前垂下的头发,笑容十分妩媚。

  这是什么意思?何毓新眼中隐秘地闪过一丝讶异,心底瞬间充满了警惕。

  她是想到了什么?怀疑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此刻的施梦萦,有一种近似直觉般的敏锐。

  这份敏锐来自于内心的反感,而反感的源头就是刚才何毓新用的「吞食」两个字。因为对这个动作或场景的厌憎,施梦萦说不清为什么,连带着对何毓新本人也有了些不好的观感。随即她突然冒出一个过去一直没出现过的念头:「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这个问题很重要。

  平心而论,施梦萦给予了眼前这位何医生极大的信任。某种程度上,这种信任甚至还要大于以前的沈惜。对自己的前男友,她的感觉是爱——或者说,她自以为是爱。在分手之前,施梦萦信任沈惜,但更多的,是信任他的爱,信任他会对自己好,会站在自己身后,成为自己的依靠。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沈惜的能力和见识。

  而何毓新,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心理医生,获取的的是施梦萦在专业能力方面的信任。她一直都没有察觉——或者哪怕察觉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何毓新的话,对她已经能够产生莫大的影响力。

  但是,以施梦萦的性情,却又是脆弱且敏感的,一旦有了恶感,就捎带着可能会有怀疑,而一旦有了一点点怀疑,就很可能会愈演愈烈,一直钻到她心里去。

  如果何毓新对她所说的那么多有关性的话题,是出于想帮她治病的目的,那施梦萦是能够接受的,但是,如果他别有所图呢?如果他也带了想借机把自己骗上床而故意去不断谈性,施梦萦是绝不会原谅这个男人的。

  虽说社会经验算不上非常丰富,毕竟施梦萦也已经离开大学开始工作好几年了,她当然知道有很多男人就是用不断试探底线,在对话中不断打「性」的擦边球来挑逗和骚扰女性,她第一份工作时的老板就是这样,而她特别讨厌这种言语上的骚扰,正因如此,她才辞了那份工作。

  所以她突然想要试探一下,如果何毓新对自己的这个建议表示出欣喜的态度,那多半就是那种恶心男人了!

  但是何毓新的神色中没有任何算得上是喜悦的表达,严肃地沉默片刻,他渐渐换回和善的笑脸:「小施啊,你这个问题很考验男人啊。如果我们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间的关系,我可能会说,嗯,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我们可以试试……但我们的关系毕竟不那么单纯,就算我们只是在咖啡馆闲聊天,而不是在医院里进行正式的咨询和治疗,但我毕竟还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来为你提供心理方面的咨询意见的。这种情况下,我不适宜和你发展任何过于亲密的关系,这样会影响到我的判断能力。所以,我不能,而不是不想和你有肉体上的关系。」

  施梦萦略带生硬地媚笑:「我懂……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何老师你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一直很想为你做点什么报答一下……」

  在她粗糙的设计里,也想到何毓新可能会做一番冠冕堂皇的推辞,但她相信只要对方真的心存歹念,一定无法拒绝她的再三坚持。

  「小施你想多了。你是徐芃的朋友,我也是徐芃的朋友,只是和你聊聊天,给些建议,没必要谈到报答吧?放轻松,别胡思乱想了。」

  话说到这份上,施梦萦也不知道还要怎样坚持才显得更真,何况她原本也只是有了一点游丝般的怀疑,何毓新应对得当,她也就告诉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又聊了一小会,两人结账离开。

  与施梦萦道别,回到自己车上,何毓新立刻拨通徐芃的电话:「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施梦萦有变化?」

  「有啊,她越来越骚了,在我们的计划中……」徐芃没理解何毓新这个问题的真正意图,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想炫耀一下自己最近获得的「战果」,何毓新立刻打断了他:「是吗?骚不骚的,我不太好判断。但她好像变得稍微聪明一点了……她今天试探我对她灌输那些东西是不是对她有企图,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对她说了什么?可能她有朋友劝她小心。」

  听到这个,徐芃顿时一改心不在焉的模样,认真地直起身:「啊?不会吧?她这人没什么朋友的,这两个星期也就我跟她来往还算密切,下班时间她大部分时候都是跟我在一起啊。应该没什么人会给她支招……她怎么试探你的?」

  何毓新轻蔑地笑,施梦萦那点伎俩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

  「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直接问我想不想和她做爱,被我闪过去了。我想,她这次试探没成,应该会更信任我。」

  「这样啊……那我估计就是她自己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有了点怀疑,直筒筒就过来试探你。不是有计划的。」听了何毓新的描述,徐芃基本放心了,「她是比较蠢,但不是完全的白痴,有些小怀疑很正常。如果她真是那么蠢的,那我们费这么多心思设计她,还有什么意思?就跟操一个喝醉了不会动的女人一样,没有成就感啊。」

  何毓新「呵呵」笑了两声:「对了,我一直没问你,到底想搞她搞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只是想多操她几回,现在基本已经搞定了,我想她现在应该不抗拒和你上床了吧?」

  「呵呵,上床问题是不大了,但光上床也不够好玩哪。这贱货操起来还可以,下次找机会让你也操一回,操过你就知道,还不错,可也就那么回事,操过几次就无所谓了。我安排这么多,当然是想再玩得大一点。我想看看这个一本正经的蠢女人,到底能被我调教到多淫贱的程度。你见她的时候,因为跟男朋友分手,她已经有点发痴了,你是没见过她过去的样子,我这儿有个妞,管她叫『莲花婊』,你可以想象一下她以前是副什么样子。我就想,要把一个标准的『莲花婊』调教成彻底的骚浪贱,能把她玩出各种花样,那才有意思。」徐芃越说越兴奋。

  「好吧,我懂了……不容易,但应该也不太难,咱们慢慢来……」

  徐芃又靠回到沙发背上。

  「你那套性高潮能治抑郁症的理论,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在医院我可不敢对病人这么说。」何毓新现在心情不错,也有耐心解释,「性高潮能让女人体内多巴胺、内啡肽、催产素水平上升,从而在高潮之后一段时间减轻她们的压力,对因压力、焦虑引起的失眠也有一点点帮助。真正的作用说到底也就那么点,剩下的其实都是心理错觉。绝大多数有抑郁症的女人,都是缺爱的,不善于沟通,性格偏执,缺乏自己寻求快乐的能力,性生活和性高潮会使她们把快乐建立在给她们高潮的男人身上,让她们产生被人爱的错觉。不快乐的女人找到了快乐,没人爱的女人找到爱,当然会觉得心情愉悦。这就让她们以为自己变好了很多。但这种愉悦维持的时间很短,对抑郁症也没有根本性的缓解,就相当于一针兴奋剂,短时间顶一下,药效过去以后,实际没半点卵用,搞得不好,还会上瘾,哈哈。」

  徐芃不断点头,这些东西他也得学学,才能在对施梦萦接下来的引导中作出正确的判断。听何毓新讲完,不由得哈哈大笑:「也亏得是你,能把这种鬼话说得那么像真的。」

  「今天她自己作死,问我男人的精液对抑郁症的好处。我又鬼扯一通,顺便把玩得更开放一点,可以试试做屁眼这些意思都暗示给她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引导她去玩得更开些吧,她很可能会接受的。只要她对我的信任不变,那我给她的所有信息,就算她一时不接受,但也很难忘掉了。只要有人在旁边适当引导,她随时可能作出改变。」

  「懂了!」徐芃对接下来的几天突然很有期待,「真麻烦你了!下次找机会一定让你好好玩她一次。」

  挂下电话,徐芃眯着眼思考了一会。

  对施梦萦到底有没有得到别人的建议这档子事,其实徐芃并不是完全没怀疑的。前几天去施梦萦家,手机不小心掉在客厅,滑到一个柜子下面,他把手机摸出来的时候,居然还带出来一片碎纱。

  这片碎纱看上去很像是从他买给施梦萦的那套睡衣上撕下来的。施梦萦明明告诉过她,说她不喜欢那套睡衣,已经丢掉了。

  这很诡异,不符合常理。就算她再不喜欢这睡衣,也不太可能直接把还是崭新的整套睡衣丢掉,更何况,这还是别人送的礼物。再说了,她到底是有多讨厌这睡衣,扔之前还特意把这衣服给绞碎了?

  这几天里徐芃的脑子里原本就充满了问号:是谁撕了睡衣?施梦萦?这个不那么合理。那会是一个男人吗?这男人是谁?

  再和今天何毓新说的对接,这个疑问显得更大。

  在背后给施梦萦支招的,和撕破睡衣的是同一个男人吗?

  徐芃并不关心施梦萦有没有别的性伴侣,反正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无非是个在调教中的炮友而已。她愿意找越多男人操她越好,这意味着她堕落的速度可能会加速。顶多以后注意点,多戴套就是了。但徐芃不得不担心,这个新出现的男人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施梦萦愿意找新的男人来操她,这是好事;可万一有一天,她突然只愿意被这一个男人操,不想再被别的男人碰,那就很悲催。自己之前费的功夫不就全都付诸流水了吗?

  以徐芃对施梦萦交际圈子的了解,他想不出,短短时间里施梦萦还能找到谁?

  这个男人得是既让施梦萦心甘情愿和他上床,又能在各方面对她施加影响的。

  徐芃最怕的是,这个男人就是沈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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