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HLIA

####The End of the War####

太平星曆105年11月28日，PM20:21，若寒星，極北凍土地區。

巨大的機動人形裝甲幾乎完全失去動力，堅硬的合金外殼被砲擊和雷射光破壞得不成樣子，使得原本漆黑平滑的金屬表面失去光澤，左臂被砍了一刀使類神經電線裸露在外，更糟的是裝甲腹部靠近核動力引擎的部分被穿透，正在不斷冒出火星，在駕駛奮力操作下只能歪歪斜斜地著陸，在人形兵器腳底觸地的同時失去平衡，重重倒在結了一層薄冰的凍土層上，在荒草不生的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幸虧這地方沒人居住。

但魏無羨一絲僥倖心態都不敢有，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擺脫了所有追兵，只能拼命趕在他的MS墜毀之前，能飛多遠就飛多遠。

「這裡什麼鬼地方啊……」魏無羨推開裝甲胸口的駕駛艙外蓋，死命爬了出來，他的手臂和腹部都還承受著因為神經元連結而感覺到的強烈疼痛，精神無法集中，不幸從低空滾落地面，狠狠摔在褐色的硬泥土上，痛得呲牙咧嘴。

「可惡，還不能死啊！」魏無羨放任自己倒在地上十秒，牙根一咬，逼自己爬起來，凍土太冷，而他只穿著合身而輕薄的駕駛服，躺久了睡過去保證死定，絕對不能躺著。

他按著腹部站起來，看了看東倒西歪的MS陳情，踩著關節處勉強爬回駕駛艙，把從來沒派上用場的急救包和軍服外套拖出來，確定引擎暫時無法修復，也不確定有沒有爆炸的危險，他決定先離這架幾乎報廢的MS遠一點。

他透過灰濛濛的空氣在遠處找到一座丘陵，決定往那兒尋找暫時棲身之所，至少要捱過接下來的夜晚。

這顆小行星距離烈日恆星太近了，不但終年沒有日落，而且溫差極大，向陽面動輒升溫到攝氏四十幾度，背陽面卻能降到零下十度，典型要人命的氣候。也難怪岐山溫氏看準沒人想移民過來，就大方在這裡建立生物兵器試驗所兼戰略糧倉。

烈日星系那群拍馬屁的混帳還把這顆星球改名為『若寒星』，簡直不怕讓人知道他溫大將軍就想廢聯邦制改稱帝，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魏無羨花了二十幾分鐘，艱難地拖著身體抵達那座光禿的丘陵，天空上忽然傳來刺耳的機械破空聲由遠而近，他仰頭望去，那架機動人形實在太眼熟了，這不是半個小時前還跟他在向陽面戰場上面對敵軍圍殺的MS避塵嗎？

「喂！藍湛！這邊！！」魏無羨勉強抬起完好的右手揮了揮，大聲吼道。

MS避塵明顯鎖定了他，正往此處降落，但機動人形一靠近視野範圍，魏無羨的胃彷彿吞了一顆石頭般沉重：避塵的狀態非常糟糕，不會比他的陳情好到哪去。

披著外套勉強保住了一絲體溫，他無奈地靠著身後的岩石坐下，看著避塵費力降落在丘陵旁邊的空地。

魏無羨以他特級機甲維修師的執照打賭，如果避塵還有動力，那降落的方式不會這麼笨重又不優雅。

幸好藍忘機的走路姿勢還是跟以往一樣矜雅，至少人沒受傷。

「唉，這下我倆是一起落難，只好等救援了。」

等到藍忘機帶著MS裡儲存的少量物資出現在魏無羨面前，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像調侃又像玩笑的話。

「魏嬰，你受傷了？」藍忘機的關注點顯然並不在對外界通訊的部分，他注意到魏無羨的右手一直按著腹部，而左臂耷拉著像是快跟身體分離似地不自然，憂心地靠近青年，要檢視傷處。

「沒關係，只是暫時的神經脈衝短路而已。」魏無羨搖搖頭，「只是痛一點，放著幾個小時就會自己好。也不是沒經歷過。」

「陳情也受損嚴重？」藍忘機立刻察覺到這句話包含的訊息。

「麻煩的是動力系統受損，我現在沒工具可以修。」魏無羨無奈道，「等今晚過去我能動彈了，再看看有沒有辦法。避塵的情況如何？還能飛嗎？」

「能源耗盡，不足飛出若寒星範圍。」

「呃……巧婦難為那什麼，嘖嘖。」魏無羨聳肩，懶洋洋地說：「那勞煩藍少尉幫個忙吧，今晚我們得在這裡湊合了，找個能生火的山洞將就一下。」

「嗯。」藍忘機站起來，看青年的駕駛服外只披著一件薄風衣外套，想了想，將身上的軍裝大衣脫下來，蓋在他身上。

魏無羨只覺得眼睛一花身上一暖，白色羊毛大衣蓋在凍得發顫的身體上，卻連忙推辭道：「不用特別把外衣給我，溫度還在下降。」

「等著。」藍忘機搖搖頭，看他的眼神掩不住擔心，卻本能似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變，穿著單薄的襯衣，邁步往岩石錯落的山丘方向要走。

「喂、藍湛，等等。」魏無羨喊住了他，「你扶我一把，兩個人一起找比較快。」

藍忘機考慮了一下，覺得可行，往他走過來，卻沒有收回自己的大衣，而是將魏無羨連人帶衣打橫抱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喔靠、藍忘機！」魏無羨悚然，粗口和結巴都飆出來了，「你你你幹嘛這樣抱！」

「你手不方便，用背的你撐不住。」藍忘機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將人抱緊了繼續深入岩石丘陵。

「你真是……」魏無羨無奈，卻也不再掙扎，只低聲囁嚅：「還好這裡沒別人，不然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你覺得丟臉？」藍忘機問道，語氣不帶情緒，卻讓魏無羨沒由來地覺得他不高興。

「當然丟臉啊！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給人像女孩一樣公主抱成何體統！」魏無羨不爽道。

「別忘了，你是傷患。放你下來走路會拖慢進度。」藍忘機義正辭嚴，反而讓懷裡的青年無話可說。

「嘖。」魏無羨無奈地將頭靠在藍忘機的肩膀上，雖然不想承認，但有另一個人的體溫，確實讓凍得發麻的四肢，逐漸找回了感覺。

而那人身上特有的檀香氣味彷彿起了安撫作用，讓人對眼前極惡劣的處境，有了一點信心。

太平星曆105年11月28日，PM23:15，若寒星，極北凍土地區，無名山洞。

入夜之後，若寒星冷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雖然兩人找到山洞暫時棲身，魏無羨全身蜷曲抱成一團，仍然冷得渾身發抖，藍忘機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本來白皙的面容更加蒼白，連淺粉的唇色都彷彿結了冰般逐漸僵硬起來。

軍人是沒有自由的，在沒有選擇的時候，為了活命，不論潔癖或禮儀都必須徹底拋諸腦後。兩人不得不並肩靠坐在一起，雖利用攜帶型火爐升起了小堆營火，這座禿山能找到的燃料卻不足，只能想辦法捱到白天升溫，盡快維修好MS離開這個星球。

「藍湛，」魏無羨咬著牙根，想辦法不讓自己連說話的聲音都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音，「這樣下去撐不到明天。」

藍忘機轉頭看他，「你想如何？」

這個男人到了這種處境都還能讓人覺得好看。

魏無羨吞了口唾液，伸出右手按上他的胸口，「讓我抱你。做愛能有效提高體溫。」

「……」藍忘機臉色一寒，身體頓時僵硬得像塊石頭。

「這在軍隊中是無罪的。」魏無羨態度冷靜而理智，嘗試說服他，「同僚之間互相解決生理需求，總比讓士兵到戰場騷擾平民要好。」

藍忘機絕望地閉上眼睛又睜開，顏色淺淡彷彿煙金一般的瞳孔注視著他，內心掙扎了一番，最後握住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低聲道：「讓我來。」

魏無羨笑了，緩緩移動身體貼上對方，還不忘打趣道：「你會做嗎？平時看你一副禁欲到極點，隨時可能奉獻給神改行當神父的樣子，怕是連跟女人的經驗都沒有吧？跟男人做，你有辦法？」

「你就有經驗？」藍忘機反問，同時將魏無羨壓在身下，修長強健的雙腿跨在魏無羨的腰側。

「唔！」魏無羨躺倒在藍忘機的白色羊毛軍裝大衣上，黑髮散開，他自己解開了胸前的鈕釦，露出一小片光滑的胸口，微微側首露出好看的頸側，粉色嘴唇揚起恣意的笑容，像一朵盛放的桃花：「我可是身經百戰。」

勾魂攝魄無非如此。

他一定是凍得糊塗了。

藍忘機在很久以後都沒能了解，當時究竟是怎麼樣走到了那一步。

只知道地獄十八層的下方，一定還有足以讓你繼續下墜的陷阱。

那個陷阱的名字，大概，叫作，魏無羨。

他甘之如飴。

身經百戰當然是胡謅的。

魏無羨上個月剛滿十九歲，他才十四歲就考進號稱聯邦第一和尚學校的聯邦航空軍事預備校，十六歲就史無前例通過特級機甲維修師考試取得執照，而他卻是一名更優秀的MS駕駛員。炙手可熱的明日之星不過如此。

他當然收穫了無數美貌少女的芳心暗許，不過還來不及體驗一回情竇初開，就加入雲夢軍團，軍團元帥兼養父江楓眠的治軍雖不嚴厲，卻也賞罰分明，為了避免私情干擾，同袍之間一律不許談戀愛。十七歲的魏無羨身兼MS駕駛與維修技術官，出任務和技術研究案兩頭狂燒，從來就是忙得熱火朝天，忙碌起來經常日夜顛倒，連睡眠時間都不夠，哪來的心思戀愛？

前岐山軍團元帥溫若寒發動政變之後，魏無羨立刻被調到前線作戰，在清河、蘭陵、雲夢、姑蘇四大軍團主力聯合強攻溫若寒的老巢烈日星系的同時，他與藍忘機透過情報推估出溫若寒的補給糧倉和研發單位所在的星球，帶著兩支輕裝極速的MS部隊，悄悄摸上了若寒星。

銷毀糧草輜重的計畫很成功，但在攻擊岐山生化研究所的時候遭遇了意外，摧毀了主要的實驗基地後引來溫晁的制空部隊追殺，兩人掩護自己的手下逃離之後，自己作為誘餌引走敵軍，最後雖然勉強脫離了追擊，但陳情也算是墜毀了吧？

沒想到藍忘機竟然追來找他。

「藍湛……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其他人呢？……唔！」魏無羨猛然仰起臉，他的鎖骨被藍忘機輕輕咬了一口。有些輕微的疼，大概留下了牙印？

「成功撤退了。」藍忘機稍微抬起頭，雙臂撐在黑衣少年的腦袋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俊俏的人。

魏無羨輕薄的駕駛服鈕釦被剝光，藍忘機年輕而結實的胸膛與他的皮膚相貼，竟然熱得不可思議。

兩人的動作都很慢，避免激烈的動作導致熱量流失太快，也是向彼此試探。藍忘機留心魏無羨仍在緩緩恢復神經知覺的左臂與腹部，而魏無羨則不得不承認，自己耽溺於眼前那人身上彷彿檀香與冰雪揉合的香味，那氣味一靠近就攫獲了他的注意力，感覺是很甜美或是很性感？總之，魏無羨必須努力壓抑著勃起的衝動，不想顯得太過激動，像十四歲剛剛發育的毛頭小子似地急躁，太丟臉了。

「你跟著我？」魏無羨像是吸了一口氣，右手掌壓著藍忘機的肩膀把他按下，在對方的頸側還以顏色。

「嗯。」藍忘機不鹹不淡地承認。

據說，人跟人之間的互相吸引，是有生理學基礎的。

一般而言，人類的嗅覺對另一個同性的體味是遲鈍的，狐臭之流除外。

但若兩人之間的基因匹配程度夠高，接近時就會聞到某種好聞的氣味，用直接點的方式說：聞到就想跟那個人上床的味道。

藍忘機身為聯邦航空軍事預備校第一名畢業生兼雲深軍團最優秀的年輕駕駛員，他的物理、航太乃至神經科學的修課成績都是毫無疑問的滿分。

但理解的知識是像排列工整的倉儲紙箱一般碼在腦海裡的東西，而實際經驗到的感覺卻激起了難以控制的生理慾念，像在堆滿可燃紙張的倉庫裡用火焰發射器來回掃射，將腦中的理智瘋狂付之一炬。

魏無羨身上的氣味……

藍忘機抓住他亂動的手，湊進唇邊，在白皙手腕內側輕輕一吻。

像豐收的燦金秋日，用飽滿的木樨和桂花釀造熟成的酒，被他揭開封蓋，瞬間溢出深邃的芳香，圓潤的指尖泛著粉色，像汁水豐沛的紅葡萄，想含進嘴裡，用舌尖抵著那光滑而薄透的表皮，一旦咬破，就流出甘美的鮮紅液體……

——他餓了？

少年躺在他的身下，夜星一般的眼眸興味地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又吻又咬，末了竟然含住一節食指，用舌頭摩挲。

被別人含住的感覺真是……奇妙。

魏無羨好奇又興奮，故意不打斷藍忘機的沉溺，順從地移動那節被含在青年嘴裡的手指，輕輕推擠濕熱而軟韌的舌尖，感覺他纏住自己身體一部份的異常眷戀，和執著。

也許不是飢餓，是瘋魔了。

魏無羨縱容地笑出來。

他腦中理智又冷靜的那一塊提醒他：這樣的舉措對他們亟欲爭取體溫的目的沒有幫助，太像一對真正戀人之間的親暱碰撞，絕非同袍互助的情誼。

但兩人都沒有意願去點明這項事實。

他們是同袍，是戰鬥之中過命的伙伴，彼此能把後背的安全交付。但這樣的關係不是唯一的。

魏無羨跟他的兄弟江澄也擁有這種信任連結。

藍忘機跟他的兄長藍曦臣也擁有同樣的信任連結。

這種信任關係不可能解釋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

魏無羨把腦中理智又冷靜的那一塊推到角落，讓負責激動和愛欲的那一塊接管他的思維。

放在對方嘴裡的手指稍微用力，讓兩瓣不斷引誘著他的嘴唇張開一點縫隙，魏無羨撐起身體將自己奉送，唇舌交纏。

兩人的身體都熱了，肢體摩挲著滾在攤開的軍裝外套之上，向冷絕山洞外的嚴寒徹底宣戰。

太平星曆105年11月28日，PM23:32，若寒星，極北凍土地區，無名山洞。

他們不斷接吻，身體緊貼著磨蹭，像一場彼此掠奪氧氣資源的小型戰鬥。

兩人雖然都還不滿二十歲，但菁英式的軍事體能訓練讓他們身高抽長得很快，肌肉鍛鍊得十分緊實有力，完全能應付在野地裡求生甚至武鬥。而現在彼此衣襟敞開，年輕健康的身體貼著彼此取暖，手掌摩擦著富有彈性的胸口肌理，然後往下撫摩因慾望蒸騰而緊繃的腹部。

魏無羨覺得自己暫時被癱瘓神經的一手一腿隨著體溫上升慢慢恢復了知覺。

與無時無刻在做事之前都會考慮正確與否的藍忘機相比，魏無羨更大膽也更有好奇心，不安分的手掌往下摸到了藍忘機的皮帶扣，手指靈巧地一彈一撬便扯掉扔一旁，隨即又解開了他的褲頭，將那包一直頂著自己大腿的碩物，從棉質布料的包裹中放了出來。

「你這尺寸……看不出來啊。」他往下瞄了一眼，忍不住吃驚，又抬頭看藍忘機的臉，覺得那猙獰碩大的東西跟這張俊朗昳麗的臉完全不搭。

藍忘機被這調侃說得紅了耳根，側過頭躲避魏無羨難以言喻的目光，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服，下一刻便出手扯了魏無羨的下身布料。

MS陳情的控制系統被魏無羨改造過，提升了駕駛和機體的類神經連結靈敏度，缺點是駕駛很難穿著整套厚重軍服坐上陳情的駕駛座，會干擾類神經網絡的連接。因此魏無羨駕駛陳情的時候，最多穿一件襯衫和軍裝長褲，更常只穿著特殊輕薄材質的專用駕駛服，這種布料的好處是成分很接近皮膚，能在幾毫秒的時間內完成系統連接啟動作業，壞處就是這種衣服完全沒有日常穿著價值還脆弱，被藍忘機那樣一抓一扯就裂開。

「你撕我衣服做什麼？」魏無羨抗議，「褲子有鈕釦的！」

「弄壞，賠你。」藍忘機搖搖頭，似乎也不解魏無羨衣服質料為何如此輕率。

「呃，別再撕了，我這趟真的沒有替換的衣服。」魏無羨看他一副不太會做的樣子，眨了眨眼睛，乾脆換了位置，雙掌撐在藍忘機大腿上，伏下身趴在他的腿間，用溫熱的唇輕輕碰了碰硬脹的慾望前端，沒想到藍忘機像觸電般渾身一震，冷淡的表情像被敲碎的石膏像般瞬間碎裂。

「魏嬰！」藍忘機沉聲喊他的名字，像警告，又像強自壓抑的驚詫。

「嗯？」魏無羨把笑聲含在喉嚨裡，小心地伸出一點舌尖舔過溢出透明前列腺液的精孔，調笑道：「你沒讓人幫你做過？這麼緊張幹什麼……唔，又變大了。」

「……」藍忘機垂下眼簾，眸色淺淡的瞳孔幾乎是死死鎖著魏無羨的一舉一動，像一頭飢餓的野獸般沿著他白皙的肌膚貪婪掃過，但身前的靈動少年似乎渾然不知危險降臨，兀自挑逗，甚至大膽地張口含住了圓潤飽滿的前端。

藍忘機倒抽口氣，手掌猶豫地按在少年的後頸，不知是鼓勵還是阻止的力道。

抬起宇宙星空般漆黑的眼眸往上看，正好能看見藍忘機強自隱忍快意，卻又深深為慾望所擄獲的側臉，挺直如希臘神話英雄雕像的鼻樑沁出一滴熱汗，好看的薄唇抿著，喉結隨著自己吞含的動作稍微滾動，強壯的胸膛肌肉繃得很緊，簡直性感得無以復加。

魏無羨忽然覺得受到鼓舞，或是很得意，這樣的表情應該只有自己見過吧？

於是他做了一件人生中從未做過的事：給人深喉。

這種事他在情色3D電影中看過幾次，只覺得做的人應該挺不舒服的，純粹屬於演員技術展示和導演創造視覺刺激效果，沒什麼實用。沒想到他衝動之下，意外發現自己也忍得住龜頭頂在喉嚨口的不適，只為了多看到另一個人露出失控的性感表情。

藍忘機這輩子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在荒星、危機四伏的野外、溫度零下的深夜，和默契合作的戰術伙伴，一起做出這樣的事。

他的心情無措到無以復加，年輕的身體初嚐情慾像是一場可怕的覺醒，海嘯般的熱烈慾念滔天襲來，幾乎蓋過理智，只覺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被魏無羨手和唇掌握的下身，強健的下背肌肉緊繃，腰胯隨著少年生澀的吞嚥動作自然而然地配合往前送，隨即感覺到又熱又濕軟的包裹，強烈的射精感一波一波襲來，爽利的快感反覆刺激，他忍得快發瘋，像是不知道如何停止自己的冒犯，又或者想要獲得更多的歡愉，只覺得身體不受理智指揮，希望索取更多。

「唔……」

魏無羨的嘴上技術當然不可能好，對手尺寸又實在巨大得天賦異秉，幾次吞吃不下，嘴唇被撐得很開，透明涎水順著粗脹的肉柱滑落，打濕了根部的毛髮，他只能用手勉強握著吃不下去的部分來回搓揉，沾了涎水的肉柱一片濕滑，動起手來倒也沒什麼滯澀感，他很快發現手口並用的好處，性器每一部分都能受到安撫和刺激，很快漲大成深紅色，表層青筋浮凸，像是爆發前的掙扎。

「魏嬰、可以了，吐出來……！」藍忘機的手指難耐地劃過他的後頸，指腹插進髮絲之中按著頭皮，艱難地開口讓他停止。

魏無羨一下子忘記自己嘴裡還含著他的大東西，下意識搖頭拒絕，碩大的前端沿著他的嘴唇擦過，也不曉得碰到哪個角度，藍忘機忽然發出一聲重重的低喘，一股濃稠的濁液洴射而出，全數飛濺在少年的臉上，英氣的眉、挺翹的鼻尖、光滑的臉頰，全都沾滿了白濁的精液。

「……」魏無羨愣住，黑眼睛像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般眨了眨，直到一片濕涼的液體沿著鼻樑滴下，他下意識抬手摸自己的臉，才意識到藍忘機做了什麼。

藍忘機挺過射精的短暫快感，很快把散落一地的理智拼回原樣，看著魏無羨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名家教謹慎自律甚嚴的年輕軍官內心頓時連立刻自裁謝罪的心情都有了。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一臉大受打擊，噗哧一聲噴笑，沐浴在罪惡的目光下，拉起對方的白襯衫來擦自己的臉，但因為自己看不見自己臉上的災情，隨意一抹反而將精液沾附的面積抹得更開，完全沒有用。

「別動，我、我幫你。」藍忘機無措地按住魏無羨的手，講話都要結巴了，他乾脆地脫下襯衫，小心翼翼地替少年抹去臉上的液體，邊擦就邊無地自容。

「還真多。」魏無羨坐在地上不動讓藍忘機擦臉，閒著沒事嘴就欠，順口評論道：「你一定憋很久了。畢竟人在戰場，大家壓力都很大，這樣也很正常。」

這究竟是在暗示他射太快呢？還是什麼別的？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將擦過精液的襯衫往旁邊一放，仗著身高比他高一些肌肉比他壯一些的身材優勢將少年攬近，出手握住了他身前不知何時早已挺立的慾望。

魏無羨猝不及防被摁進他的胸口，下巴自然地抵在藍忘機的肩膀上，看不見那人的表情，正要掙扎，要害被人一手握住，頓時又不動彈了。

藍忘機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我幫你。」

來而不往非禮也？

知道藍忘機的臉皮薄得能透光，大概是不好意思讓自己看到給人打手槍的樣子，於是魏無羨稍微讓身體傾斜，閉上眼睛將臉埋進藍忘機的胸口，雙手乖巧地摟住他的頸項，在藍忘機技巧生硬卻意外感覺很好的撫摩揉搓下，不過十分鐘就喘息著射精。

岩洞外的溫度已經降到攝氏零下十度，眼前微弱的篝火也沒什麼用，但兩人卻覺得，身體都熱起來了。

看來這艱鉅的一晚能撐過去。

兩名落難的年輕軍官沒有分開，就著相擁的姿勢，蓋著藍忘機的白色軍裝大衣，淺眠至天色泛白，小行星北半球總算轉至向陽面，隨著地表溫度升高，兩人在差不多的時間睜開眼睛，魏無羨率先一笑：「走吧，去看看你的機體，我看看能不能把陳情的能源核心弄過去給你用，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吧。」

藍忘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回應道：「嗯。」

太平星曆105年11月29日，雲夢軍團少尉魏無羨修復MS避塵的動力系統，與姑蘇軍團少尉藍忘機兩人繞回若寒星南半球戰場，利用MS陳情拆出的核融合動力源，炸毀了連同溫晁在內的生物兵器研究所，將岐山軍團引以為傲的技術和後勤資源徹底付之一炬，奠定了岐山軍團敗亡的基礎。

太平星曆105年12月1日，烈日主星會戰中，清河軍團中尉聶明玦親手斬下溫若寒的頭顱，長達十三個月、由岐山軍團政變所引起的聯邦內戰，終於迎向終結。

有彪炳戰功的光環加持，其後三年，藍忘機與魏無羨先後從少尉一路順風順水官階直升，雙雙成為聯邦最年輕的中將，分別率領姑蘇軍團與邊境夷陵軍團，鎮守聯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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