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36.5 度的熱水持續洗刷著他們的肉體。

　　Cook 雙足抓住灰白色的缸底，趾關節弓了起來，被沖得微微泛紅。他的性器埋沒在 Phobos 裡面，沈重的氣息呼在他濡濕的髮絲上，每一下伴隨低吟的挺進都是對前列腺的求歡。

　　Phobos 微喘著昂起下巴，嘴裡急速地吐出聲聲甜膩的呻吟。他積極地配合對方的節奏，空出來的手本能地揉弄自己脆弱的勃起和囊袋。Cook 欺身壓向他，身後黑瓷磚的寒意猛地撞進了他的意識，像刺進指甲縫隙的異物一般，在性慾編織而成的迷霧中，鑽出一條容許理智穿越的通道。

　　Phobos 聽著驟然變得清晰的淫蕩聲響，雙目沒有混濁起來，反而愈發明亮。他絲毫不覺得羞恥。他喜歡能夠發出這種聲音的自己，他喜歡誘使自己發出這種聲音的那個人。他享受做著這件事的時候，短暫建立在二人之間的關係。

　　一切都跟他在辦公桌前被強硬地上不一樣。

　　「我想你用力幹我。」Phobos 捏緊直屬上司 —— 工餘時間算是他的情人 —— 的頸肩，鼻頭親暱地埋進對方耳垂後的私密領域，催促他更大膽地擁抱這副仍然從屬於他的身體。「幹我…… Cook，用力一點…… 我要更多…… 啊嗯！啊——」

　　Cook 看著那人染紅了的面頰，依言抬高他濕滑的右腿順勢拉近，將他洞開的下半身朝自己推送，絲毫沒有吝嗇對方的慷慨。他欣賞著 Phobos 享受又痛苦的表情，神態異常專注，那張隱忍的臉龐為他的下腹部投入了新簇的柴火。

　　「Jules，是我的錯覺還是……」Cook 拎著熾熱的肉棒對準洞口，饒富興味地咬咬牙，換個角度頂了進去。「你今天…… 哼，看起來…… 特別欲求不滿。」

　　他沒有給予 Phobos 回應的機會，頭一偏，張口含住那片懸著水滴的充血嘴唇。他按自己的喜好擺弄 Phobos 的臀部，龜頭戳中腸壁末端的一瞬間，二人分別滿意地叫了出來，糅合的餘響隨同堵塞在玻璃後的水蒸氣溫吞地飄出浴室。

　　Cook 進出 Phobos 體內的次數漸漸變得頻密，涓涓水流如絲絨般滑過他緊緻的背肌，向下方的臀瓣與大小腿游去，為他們洗去皮膚上的汗水，又恰好蓋過交合之處互相拍打的微響。他們閉眼廝磨彼此的耳鬢，在耳畔低喃變調的甜言蜜語，或情不自禁喊出激烈的愛意。直至情緒的鐘擺運動達至高潮，在體內綻出無數火花，頹然墜下。

　　眼角濕潤的 Phobos 鬆手撐住身側的瓷磚，還沒回氣便小聲哀求道﹕「射在我臉上…… 射在我臉上…… 可以嗎？」

　　Cook 忍住淨空一切的生理衝動退了出來，讓 Phobos 半跪坐在他面前。傾瀉而下的熱水把 Phobos 的頭髮打濕，淡色髮絲遮蓋他半張臉。他因性愛帶來的歡愉而顫抖，抬起的眼眸迷濛、失焦，恍惚的模樣幾乎可稱得上是無邪，好像一只剛淋過雨，只能瑟縮在大廈門階上的棄犬。

　　Cook 稍微推開蓮蓬頭，五指掃過情人頭頂，將髮絲攥在手裡，另一手抓起依然勃起的陽具抵在他的臉上。他來回搓揉了幾下，把剩餘的精液射出來，鈴口在暖暖的肌膚上恣意打圈塗抹。Phobos 闔眼輕吟，喉頭聳動，舌尖討好地探出頭來。Cook 嘴角微翹，將濁白的液體堆到他嘴邊，以強勢的動作要求他吞了。他乖乖伸出粉嫩的舌頭，把工作做得一絲不苟。

　　「該清潔了。站起來。」

　　Phobos 還在努力吞嚥著口水和屬於 Cook 的腥臊味。他瞥向已經進入聖人模式的情人，眼神回復了幾分不屑。他拉著對方的前臂站起來，在銀色扶手上抬高一腿，兩根手指伸入略為腫脹的後穴，輕輕挖出腸道內的殘留物。Cook 為他沖洗黏附在大腿之間的液體，然後按上觸控板關掉水龍頭。

　　「Cook，今晚我能留下來嗎？」

　　「你知道東西放在哪裡。」Cook 聽著從客廳隱約傳來的尖銳提示鈴聲，將瀏海撥向左邊，順手甩去手指沾上的水珠。「我去聽一下電話。」

　　他飛快地扯下掛在門後的其中一件浴袍披上，走出了霧氣氤氳的浴室。

　　當 Phobos 頂著一頭亮麗的乾髮離開睡房，Cook 還在書房裡一臉嚴肅地聊電話。

　　「我需要一點時間處理這件事，你先睡。」他捂著揚聲器告訴 Phobos，接著退回門後，背對著門外的人。

　　Phobos 沒趣地撇了撇唇，在飯桌上倒了一杯摻入檸檬片的清水回睡房。他從浴袍口袋摸出一個姆指大小的藥瓶，藥粉立即在水中崩散成泡沫逐一爆破。他舉起杯子仔細察看，接著滿意地將之放回矮櫃上。

　　床舖仍然隱約留有他們做愛所遺下的腥膻氣味，Phobos 赤裸著身體鑽進被窩，等待 Cook 來溫暖另一側。他百無聊賴地扯著棉被布料被揉鬆的部分，鬆脫的纖維在他的指腹下擠壓成一顆軟軟的小毛球。他翻身仰躺在床上，就著從天花四散而下的燈光檢視那顆橙紅色小毛球。

　　「還沒睡？」Cook 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他手上抱著不久前二人踉蹌摸向睡房時，沿路扯下的所有衣飾。他將衣服隨手扔進衣櫃裡，一口氣乾掉那杯摻了藥的檸檬水，不疑有他。

　　「沒有，一個人睡不著。」Phobos 斜眼看著 Cook 躺到自己身旁，然後蜷縮著身軀攀上他的胸口，以一聲厭倦的嘆息作為開場白。「瞧，我不想當個只懂向你抱怨的討厭鬼，我真的不想。不過，為何每一次約會，你幾乎都要半途抽身處理公事？把你的電話關掉有這麼困難嗎？」

　　「我盡力了，Jules。」Cook 舉高手環抱 Phobos 光滑的背部，指尖玩味似地在他的肩頭打轉，致使對方不安份地扭動起來。「有些時候，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在釀成大災難以前，我得盡快解決它們。」

　　「那就交給其他人去做啊！你麾下那麼多資深導航官，沒必要每件事都親自處理吧！」

　　「我聽到了。我不是教你好好享受過今晚了嗎？」

　　Cook 特意壓低聲線，將反問句吹送到 Phobos 耳邊。濕潤的舌頭抹過他微彎的耳廓，輕輕兜起柔軟的耳垂。Phobos 哼出緊張的輕響，上半身在整個舐舔的過程中磨蹭對方的肌膚，好半晌沒有回話。Cook 感到身上的觸感逐漸放軟，正當他以為終於能夠安然入睡，Phobos 卻悶悶不樂地問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

　　「Cook，其實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有想過結婚嗎？」

　　「我喜歡現有的關係。你願意生孩子的話，我或許會考慮看看。」

　　「你知道我不喜歡小孩子。」

　　Cook 了然於心地笑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那維持現狀好了。」

　　Phobos 噘起雙唇，不久怯怯地抬眼詢問起來。「如果…… 只是如果。如果我說我願意呢？以我們的健康狀況和背景，加上叔叔在背後牽線的話，半年左右就可以得到一顆卵子的配額，然後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

　　Cook 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刻意保持的沈默漸漸凝聚成一堵冷硬的牆壁，擋在二人之間。

　　「Jules，你是認真的嗎？你知道選擇懷孕是怎麼一回事嗎？」

　　假如對方適當運用他的「口技」，Cook 樂意享受他的陪伴，就像過去幾小時的約會和交歡。他知道 Jules 一直不滿足於成為他的戰利品或性伴侶，過去無數次戲劇性的冷戰、分手、一夜情都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為了測試他們之間的情感。Cook 自問不是一位盡責的情人，在這方面他也沒有數落對方的資格。

　　偶爾遷就 Jules，把他捆在身邊的最大價值是牽制住他的叔叔。既然已經知道對方不在乎姪子的性命，他真的沒必要為自己增加不願承受的風險。

　　「植入人造子宮是大手術，像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會受不了。」

　　Phobos 按著他的胸膛爬起來，一巴掌熱辣辣地呼了過去。「我不喜歡你那樣說我，臭老頭。」

　　Cook 不知道對方那巴掌用上了多少力，他完全不覺得痛，眼皮卻是愈來愈沈重了。他推著 Phobos 夾緊他腰側的兩條大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呵欠。「Jules，我累了，有甚麼事明天再說……」

　　Phobos 寒著一張臉，聽著跨下那人迅速趨向平緩的呼吸聲，從唇邊發出了不耐煩的響音。他狠狠戳過、拉過 Cook 的面頰，確保安眠藥生效後，躡手躡腳地在對方枕下摸出他的智能手機，下床穿衣。

　　「混蛋，要是被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別人⋯⋯」Phobos 憤怒地喃喃，解完密碼鎖和圖形鎖後，抓起 Cook 的食指貼上指紋辨識屏幕的框框內。他瀏覽過對話記錄，發現最新的一項記錄不在清單上。其他號碼他隱約有印象，都是工作上有聯繫的人物或政府部門，他平常為 Cook 處理雜務時接觸過。他多疑地瞥向陰暗的書房，在桌面上找到另一部 Cook 比較少用的手機，但試了幾次密碼都失敗。

　　Phobos 只好祭出自己的手機，厭煩地意識到那副會隨著溫度變色的半透明外殻，是 Cook 幾個月前送給他的小禮物。

　　上一個被他摔碎了。

　　他啟動從叔叔處摸來的駭客程式強行把 Cook 的手機內容複製過來，另一個程式開始快速修復已被刪除的檔案與紀錄。搜索過程並不順利，不時遭到防護程式的阻攔。他試圖繞過去，弄得滿頭大汗才拿到他想要的資訊。

　　那個神秘的隱藏號碼 Phobos 沒見過，這個月頻繁地出現在 Cook 的通話紀錄中，而且事後全都被刪除。他突然覺得怨氣直衝腦門，手指不假思索地動了起來，撥了那通電話。

　　有一瞬間，胸腔包裹的心跳聲蓋過了等待電話接通的鈴聲。Phobos 捏緊沙發的布料，幻想自己以任何一種不帶髒話的尖銳口脗徹底羞辱對方。

　　「－－ 你好？」

　　Phobos 渾身一僵，外殻被他捏得發出吱嘎聲。他認得這把彬彬有禮的嗓音，對方明顯在等待隱藏起電話號碼的他率先表露身份。

　　他本來要終止通話，當作甚麼事也沒發生過，但想到自己花了這麼多功夫才找到線索，現在放棄好像太不值得了。他擺起少主人的架子，冷冷地對話筒的另一頭說：

　　「Wilson，跟叔叔說，我後天回去吃晚飯。我有事情要問他。」

待續

我直接借用 Person of Interest 裡宅總的發明了 (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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