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了伶鼬怎么办？”

　　“我估计着伶鼬那边一时半会儿攻不破。”

　　伶鼬也说：“你们别管我，没错就往南边去！”

　　小学南面大约有十几栋极其古老的住宅楼，楼高五层或者六层，外墙还垒着红砖，整楼挂着正在枯黄的爬山虎，10号、11号楼可能是李之尚接手后新建的，但这一片却不是，其中有些楼房甚至有50年的历史。金丝和雪雁在楼宇间穿梭，时不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又是幻听，不回头却又能听见。金丝知道这是死亡逼近的声音，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跑着跑着身后传来一声枪响，脸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剧痛，面前的砖墙激起少许碎石，金丝感到脊背一阵冰凉。敌方狙击手已经爬到楼顶最高处，这片低矮的五六层楼并不是完美的掩体，虽然已经极尽密集了，楼宇之间的缝隙塞下一枚子弹还是没问题的。

　　“你脸流血了！！！”

　　金丝用手一摸，抹掉一小块脸皮，回头果然看到高层建筑顶端有个耀眼的光点，赶紧躲到看不见光点的地方。

　　“这样不行，这样就跟不跑一样！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狙击手看到的话，大主教她们迟早会追过来。”

　　她们还想多躲一会儿，隐约听见西北方向传来脚步声，金丝以为这又是死亡的声音，探头一看是教会的小兵们。

　　“快跑！”

　　雪雁差点又从刚才金丝蹭脸的地方跑过去，金丝赶紧把她拉住，一枚子弹贴着雪雁的鼻尖擦过，击中砖墙上的同一个位置。

　　“现在过去！她上膛慢！”

　　两人继续奔跑，紧张而漫无目的，但是随着她们越来越靠近南界，离狙击手也越来越远，金丝心想自己可能暂时脱离她们的视野了。金丝第一次涉足这里，这里的楼宇更加密集，一层住户把墙壁凿开加盖房间，致使公共空间更加狭窄，简直就像胡同一样。两人钻进其中一条胡同，突然看见一些平民。

　　这是小区内的小商业街，大部分店面由破木片和彩钢板搭成，当然也有的是一楼住户扩张出来的违建，还有的在住宅楼外墙上开个窗户摆个台阶就卖东西，因为建筑密度大，店铺招牌、脏兮兮的遮阳伞、楼上晾的衣服之类几乎挡住了所有阳光，整条胡同遮天蔽日，给人的感觉压抑不堪，坑坑洼洼的地面也永远浸在不知从哪来的脏水里。此时这里不仅有住户，还有一些小学生，这片区域没有被战火波及，所以他们认为这里比较安全，聚集过来等待决斗结束。金丝和雪雁闯进胡同的时候，许多双眼睛看向她们。

　　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降低了好几十分贝，吓得雪雁不太敢进去，金丝却没什么顾忌，抽出刀子往胡同深处走。这下连交谈声都没有了，只有街边煤炉上咕噜咕噜煮毛鸡蛋的声音。

　　雪雁小声说：“咱们走这儿然后是要怎么样啊？”

　　“嘘——”

　　金丝左右看着街边的人，有些人从窝棚里钻出来看热闹，也有些人反而躲回去，还有一个老太太紧张地把自己卖的蔫胡萝卜收回去，就好像金丝随时会冲过去抢走似的。

　　然后金丝隐约看到一家店里有人正在打电话，是个肉铺，打电话的年轻女人眼神不住地往外瞟。金丝瞬间猜想并证实了很多事：其中有一部分“平民”正通过某些方式给教会帮忙，比如帮她们通风报信。也不管真假，金丝一步迈进肉铺，打电话的女人吓得尖叫起来。

　　“啊————————唔！”

　　金丝顺手把一块血淋淋的抹布堵在她嘴里，年轻女人力气却也不小，伸手去够案板上的剔骨刀。突然又从里屋冲出两个稍小点的女孩，一个咬住金丝的胳膊，一个举着磨刀石往金丝脑袋上拍。雪雁一拳打在年轻女人的脸上，女人直接晕倒在地，鼻血像喷泉一样往外流。

　　“姐！！！！！”

　　也不知道她们三个什么关系，看见女人倒下了，另外两个稍小点的甚至不再跟金丝扭打，扑在她们姐姐身上。门外有许多人围观，雪雁别上门，把窗边用来当帘子的旧毛毯放下，屋里瞬间昏暗了许多，只有案板上方的罩着红色灯罩的白炽灯亮着。

　　“别杀我们……别杀我姐姐……”

　　她们穿着脏兮兮的棉裤棉袄，脸上围着围巾，毕竟这里没有暖气，11月底的洋盐市可不好过，她们手上还带着染红的线手套，从头到脚散发着劣质猪肉的骚味，金丝捏着求饶的女孩的脸，冰凉的左手从她衣领伸进胸部摸她的乳房。

　　“你们也就十四五岁？哈哈哈！还不如把自己宰了卖了，不比这堆老母猪肉值钱得多？”

　　另外一个女孩冲进里屋，双手握着一把菜刀冲出来，对准金丝劈头就砍！金丝躲都不躲，右手紧握军刺，左手握右手手腕，向迎面而来的菜刀一拼！菜刀直接被削掉了三分之二，被削掉的大刀片子飞到房顶，砍在木板搭成的墙上！雪雁往她手背一划，划出一条大血道，女孩惨叫着哭起来，剩下三分之一菜刀也从她手中掉落在地。

　　“啊啊啊！！！呜呜呜呜……”

　　“钱都在抽屉里！你们都拿走！求你们拿了钱就走吧！！！”

　　金丝把半截菜刀踢远一点：

　　“是啊是啊，反正你们不缺钱，等我一死决斗结束你们每人一份奖金，姐妹三个能在上海买房了吧？”

　　“买不起……买不起……我们错了……早知道要死我们就不参加了……我们的奖金都给你，别杀我们就好！！！”

　　金丝指着满手流血的菜刀女孩：“刚才你姐给谁打电话呢？”

　　“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你呢？”金丝又问求饶女孩。

　　“真不知道……奖金都给你……”

　　昏倒的女人也就是20多岁，似乎是她们亲姐，金丝把她从女孩们怀里抢走，刀尖指着她的脖子。

　　“啊！！！！！！！”女孩们又尖叫起来。

　　“现在你们还不知道？”

　　“说了不知道！！！你这人不讲道理！！！”

　　金丝抓着女人的头发，把她脑袋泡进旁边的一桶黏稠的猪内脏里。泡了几秒女人突然开始挣扎，金丝把她提起来。

　　“呼——哈——呼——哈——————”

　　“刚才你给谁打电话！？”

　　“我……”

　　两个姑娘并排跪着，雪雁拿刀对准她们的后脑勺，金丝让醒来的女人看清现状，女人立刻就不挣扎了。

　　“听见我问你的话了？”

　　“我给……………………供电局的。”

　　“你给供电局打电话干什么？”

　　“我家最近老是停电，我想问问怎么回事……”

　　金丝指着刚才拿菜刀的女孩：

　　“先宰一个。”

　　雪雁拽着她的头发就要往喉咙上割，女孩们又尖叫成一团。

　　“我说！我说！！这次我真说！！！！！”

　　金丝让雪雁先等等。

　　“给谁？”

　　“是给……安保楼。”

　　“谁让你打的！？”

　　“李公子……”

　　“哪个李公子？叫什么？”

　　“就是李裂。”

　　“李之尚他儿子？”

　　“是，是……”

　　“你跟安保楼说什么？”

　　女人沉默了五秒，金丝一刀扎在求饶女孩的大腿上！

　　“啊！！！！！！！！”

　　“我说我说！！！！”

　　“赶紧的！”

　　“我说……我告诉安保楼……你在这地方。”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李公子昨天跟我说，说一看见你就打电话告诉安保楼里的，然后奖金翻一倍……”

　　“你还知道有谁也跟他说好了？”

　　“这个真不知道！我不敢了！我什么钱都不要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金丝又一刀子扎在另一个女孩大腿上！

　　“啊啊啊啊！！！！！！”

　　“别！！！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杀我！杀我别杀她们！！！！跟她俩没关系，我没跟她们说过……”

　　耳边传来伶鼬的声音：

　　“你们在一个地方墨迹什么呢？”

　　“我刚审问出来了，有的平民帮教会监控我的位置，是李裂指使的。”

　　“果然不是好东西！”

　　“基地那边如何？”

　　“刚才她们抓不着你就折回来攻打我这边，但是前两分钟又走了，她们手榴弹投不进来，投弹手和两个小兵都走了，楼里只有邪教头子闯进来了。你跟雪雁能宰一个是一个，宰一个就有机会翻盘，我这边你放心。”

　　雪雁问：“也就是说投弹手和两个小兵朝我们来了是吧？”

　　“应该是，既然你说你都知道有人通风报信了，跑过去应该很快……”

　　“等等！”金丝说，“物业楼是什么情况？何以手榴弹都投不进去，邪教头子却一个人就闯进去了？她哪来的胆子？”

　　“一言难尽，管好你自己，现在局势成这样我也没法指挥什么了。好好活着，弄死一切对你有威胁的人。”

　　金丝知道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她看看昏暗的店铺，稍微有了些想法。

　　“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

　　“听我的就放了你们！”

　　“听你的！！！我们听你的！！！”

　　“对了雪雁，误杀平民的上限是三个对吧？”

　　………………

　　门被一脚踹开了，两个教徒冲进来，她们看到金丝踩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后脑勺，女人散乱着头发，穿着棉衣棉裤，跪在金丝面前，整张脸被血染得通红，散发着猪内脏的恶臭。旁边地上还趴着两个较小的女孩，双手双脚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生猪肉，用胶条捆住嘴。

　　“唔唔唔唔唔！！！！！”

　　“别杀我……别杀我们……”

　　踹门的是投弹手和一名近战兵，投弹手本来已经准备好手榴弹，看到这一幕缩了回去。金丝疯狂地对她嚷：

　　“怎么？这是你们教会的眼线吧？炸死我啊？连她们一起炸死！难道你们还在乎她们的命？”

　　“我没想到你居然用平民当人质！魔头！！！你以为我吃你这套！？”

　　只有左手的投弹手用牙咬掉拉环，正要把手榴弹扔进去，金丝脚下的年轻女人哭起来，趴在妹妹们身上。

　　“别杀我们……呜呜呜呜………………”

　　“且慢！”金丝对投弹手说，“你自己也不想死吧？”

　　“什么？”

　　“我可是隐约看见了，你在停车场扔的那颗手榴弹好像烧死了一个小孩？应该算是你的误杀吧？这屋里有三个平民，她们都被你炸死的话，你的误杀上限就超了吧？”

　　她们这群教徒的疯狂程度果然也不太一样，比如这个投弹手，虽然也叫金丝“魔头”，但并没有一看见金丝的脸就把一书包手榴弹都砸过去。金丝看她面色白净，体态匀称，发质油亮，口音也不是穷地方的，相比那些苦了吧唧的小教徒，更像是个富足人家的大小姐。她的右手腕裹着纱布，还在向外渗着鲜血，左肩挎个单肩包，里面装着手榴弹。

　　“你还有一个同学呢？”

　　金丝看她继续交流而不是扔手榴弹，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既不忍心杀死作为眼线的平民，也不想让自己超过误杀上限而死。

　　“我同学？你说另一个卒子？在我后面的屋里。”

　　“你们两个想怎么样？劫持人质然后呢？饿死在这里？”

　　金丝抓起年轻女人的头发往后退，像抓着一条狗链子似的。后面的房间就是住宅楼一层的住房，如果一直退出去就能从楼道里逃走，但是金丝知道没这么简单，楼道里无疑守着另一个近战兵，可能还有狙击手瞄准楼门口！

　　金丝回头喊了句：“把门守好了，她们楼道里也有人！”

　　女人又开始挣扎，金丝用军刀刀柄砸她的头。

　　“杀了我！放了我妹妹！求你们了！！！！！我再也不要钱了！！！呜呜呜呜呜……”

　　金丝听见身后传来凿门的声音，如果只是近战兵可能要凿好一会儿，但是如果狙击手也跟过来了，锁舌头就是一枪的事！

　　“让你的人别凿门了！再凿门我杀了她！！！”

　　“啊啊啊啊别杀我啊啊啊啊啊！！！！！”

　　投弹手也有些慌张：“我又不是指挥官！先放下人质！”

　　年轻女人突然疯狂挣扎起来，向后一脚踹开金丝，往门口逃去！金丝正要抓她衣领，门口的女兵举着军刀迎上来，跟金丝拼在一起！两个人互相闪过几次攻击，金丝放弃第一个人质，又用刀尖指着地上趴着的某个女孩的后心！

　　“别过来！！！”

　　“救命！！救命！！！！！”

　　年轻女人发疯似地往外跑，跪倒在教会投弹手的黑袍下。

　　“救救我！也救救我妹妹！！！我不要钱了！我把钱都给你们！求你了！！！！！”

　　“唉！愿瑟米西沃安女神护佑你们姐妹三人平安无事……”

　　里面的小兵喊：“快扔雷炸死金丝吧！”

　　年轻女人抓住投弹手的左手：“别！！！别炸我妹妹！！！”

　　“快点炸死金丝——呃！！”

　　金丝一刀划在小女兵的胸口上，划了一个大血道！

　　“求您了女神大人！别炸我妹妹！！！！！”

　　小女兵见投弹手毫无作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金丝互砍！金丝直接搂起一个女孩当盾牌，她自己又矮，女孩正好把她挡住！小女兵好几次想绕过人盾刺金丝肩膀，却差点被金丝把手腕削掉！她再一次往金丝肩膀刺过去，金丝举着人盾一挡，小女兵差点戳中人盾的脸，或者说已经戳中了，只是贴着脸皮划了过去。

　　一截胶条松开了，女孩吐出一块猪肉，拼尽一切力量大喊：

　　“她不是我姐！”

　　教会投弹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脚边的“年轻女人”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军刀，从下往上狠狠一劈，刀刃直接从腋窝削到肩膀，把她的整只左手都削了下去！雪雁把她的左臂扔到一边，手里握的手榴弹炸烂了一个水果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想捂住自己伤口，用右手手腕蹭了几下才想起来自己右手也没了。雪雁一脚把她踹进门内，失去双手的女教徒毫无支撑地向前栽倒，趴在地上。她这时才看到肉案下面摆着一大盆年轻女尸，被剁成了几大块，乳头上挂着奶水，下阴部位的阴毛上也沾着新鲜的尿液，和其他几盆猪头肉摆在一起。

　　小女兵简直惊呆了，她哪想到刚才的哭喊求饶都是装的！雪雁对准投弹手的后心就刺，小女兵转身挡住，但她终究顾不及两面，金丝一刀捅进她的侧腰里！小女兵一下就栽倒了，栽倒的一瞬间居然反手把军刀扔了出去！这一招如此凌厉，金丝躲不开，她直接就被飞刀刺死了——要不是她左手还搂着人盾的话！

　　飞过来的刀刃戳在女孩左乳房上，就是刚才被金丝摸过的那只，看深度可能伤及左肺了。尖锐的惨叫差点刺破金丝的鼓膜，她把女孩扔到一边。

　　“你们的狙击手在哪？”金丝指着小女兵的脖子问。

　　“呸！”

　　金丝又指着肩膀冒血的投弹手，问了同样的问题。

　　“魔头！！！死亡制造者！总有一天女神之怒会降临在你头上！”

　　金丝又试着拿她们的命互相威胁之类，没问出具体情报。

　　“亏你们还见过雪雁一面，我还怕你们认出来呢！”

　　雪雁也开心地说：“这身衣服让我想起在河边卖菜的时光了，那时候我正好就是卖猪肉，不过我可不像她，剁个排骨把血蹭得满袖子都是！”

　　金丝脱掉两个教徒的袍子，把她们抱上案板，她们还没死，还在痛苦地蠕动着。金丝举着剁肉刀把她们剁成好几截，还是从脚开始剁，两个教徒在一片惨叫声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回头一看被飞刀刺中的小姑娘也死了，于是也把她扒了，下巴挂在肉钩子上。

　　金丝对剩下的那个女孩说：“看见了吗？这才有点肉铺的样子。”

　　雪雁松开女孩的绳子，都还没来得及解开嘴，她就抄起一把尖刀，泪流满面地捅在自己肚子上，拔出来再捅，一下下的早已发疯了。她一边自杀着，金丝一边伸手摸她小穴，以金丝的手法能把死小姑娘摸到潮吹，她这个半死的当然不在话下。

　　“哎呀还是处女呢？姐姐给你临终破处怎么样啊？”

　　小姑娘甚至不再想捅死金丝，只往她摸的地方捅去，一刀刺进自己的小穴，吓得金丝赶紧把手拿开。金丝把她的胶条撕掉，把她嘴里的死猪肉抠出来，小姑娘开始狂笑，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哈哈哈哈哈！！！！死啦！！！都死啦！！！我也死啦！！”

　　金丝也开心地说：“对呀你也死啦！！！”

　　过一会儿小姑娘真死了，刀子依然插在她自己的小穴里，金丝把她挂在肉钩子上，感觉店里的商品又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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