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

Written By 夜汊

其一

葛雷希亞竭盡所能地壓抑自己的呻吟聲，甚至在臨界點之前還想嘗試掙脫弗洛斯特。想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扣住自己髖部的手將自己扯回去大進大出的操幹，上半身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而貼於潔白的床單，就成了臀部被動高高翹起迎合的羞恥姿態。

「兄……兄長……啊……停下來……」

「葛雷希亞，你覺得我現在還停得下來嗎？」

飽含情慾、冷冽而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宣示自己的霸道。

性慾就要將他們蠶食鯨吞。

高潮的那一刻，弗洛斯特的精液送入他體內的同時，自己的性器也顫抖著噴灑在本該一塵不染的床單上。

「能配上我們的，只有我們。」

然而比起弗洛斯特沾了精液的手伸入他口中、並舔舐著他的耳，猩紅色的眼透著對此毫不饜足，葛雷希亞嘗到的卻是迷惘。

其二

葛雷希亞的身影又出現在弗洛斯特的房間裡。這大概是這個寒冷的要將一切凍結季候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第幾次被弗洛斯特在落日後從辦公書房硬扯進他的房間。

起初葛雷希亞連在弗洛斯特眼前褪去衣物都覺得難堪，但他現在卻熟練地將雙手擺在領口之下準備解開鈕扣。

「慢著。」弗洛斯特卻在此刻忽然出聲，「葛雷希亞，看著我！」

葛雷希亞終於抬起頭，看著坐於床邊的兄長，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留了一件外套禦寒，葛雷希亞厚重的華服落地，他走至弗洛斯特跟前，蒼白而纖長的手伸向他的褲襠，卻被弗洛斯特一手抓開。隨後甚至被捏著下顎，逼迫葛雷希亞直視那雙與自己相同的猩紅色。

「你是最尊貴的斯諾菲莉亞王族之一，所以抬起你的頭，看著我。」弗洛斯特盡量放緩語氣，「你不願意的話就別繼續了吧。」

說出的話卻讓葛雷希亞感到荒唐無比。

「這大概是我聽過最難笑的笑話，我親愛的兄長。」葛雷希亞發現自己連端著微笑的能力也被奪走了，「再怎麼說，這件事還算是我起的頭。你現在是想逼我承認我自己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你嗎？」

其三

在葛雷希亞的概念中，他明確的將性與愛隔在了線的兩面。一方面保持著高潔與守護自己可笑的自尊，另一方面窺視著性愛的同時卻不曾自瀆。

他的自尊不容許他這麼做。

事實上，儘管作為斯諾菲莉亞二皇子，依然有不少異性出於各種目的走至他的身旁。他看著她們的胴體，不可否認熱流匯聚於自己的下身，卻依然在她們的引誘之下以懷疑為由將其推開。

如果將那條不可撼動的界線作為一個概念的話，他的哥哥弗洛斯特站在線的另一面，同時也是葛雷希亞兩種極端情感的投射──「崇拜」與「自卑」。

作為王儲攝政輔佐官，他絕對是弗洛斯特最得意的助手。但作為王儲的弟弟，弗洛斯特的過於優秀卻只會放大自己的自卑。

線的另一面站了很多人，其中當然包含了接近自己的異性。然而葛雷希亞的目光卻總是穿過人群，凝望著向他伸出手的弗洛斯特。

答應與否全在自己一念，他在十九歲生日的最後選擇了無視亂倫帶起的極大罪惡感、將性交給自己的兄長，從自瀆開始，直到被他深入。理解了性的歡愉，卻對於愛越感迷惘。

因此明明知道可能徒勞無功，卻還是死抓著自己的心與自尊不放。

是的，雖然他不願意也不想承認。在這個與自己具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面前，他總是無所遁形、潰不成軍。

其四

葛雷希亞的身影在一周後終於出現在冰原。他在凍結的湖面之上優雅地畫下一個又一個圓，然後停頓於湖心。

儘管同樣寵愛，看著與弗洛斯特相似的修尼越使他煩躁。無止盡的比較彷彿不知道休止，在這樣的矛盾下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答應兄長至今他已經不敢深思。

葛雷希亞將目光放在穹頂的明星。直到一道突兀的視線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必想也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誰，弗洛斯特的冰刀與湖面摩擦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落了一段距離停下。

「葛雷希亞。」

他的兄長喊了他，卻沒有下文。

「是要帶我回城堡裡嗎？」猩紅色的眼眸分了一點餘光給弗洛斯特，他也沒見到弗洛斯特有什麼異樣，便自顧自接著說了，「雖然我那天這麼說了，但並不代表我時刻都要待在兄長你的身邊……」

「我們的關係怎會扭曲至此。」

葛雷希亞的下文還沒來地及吐出，弗洛斯特就截斷他的話。他驚訝的看著弗洛斯特，隨即輕笑出聲，笑聲從低笑逐漸轉成了大笑，但眼底卻無一絲笑意。

「全世界都知道我最討厭被拿來與你比較，你現在卻拿這樣的問題來問我。」

葛雷希亞滿意地看見不為誰動搖、驕傲而完美的他的兄長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同時卻也明白自己是在遷怒，為自己腦中徘徊過的千百個自卑。

弗洛斯特卻嘆了一口氣，走近葛雷希亞，隨後沒給葛雷希亞反應的時間，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以唇壓上他的唇。

他與弗洛斯特接吻不只一次，卻僅限於性事之中，所以屏除了慾望而接吻這真的是第一次。他們誰也沒閉眼，葛雷希亞就這樣被弗洛斯特眼中的感情所撼動。

他在弗洛斯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們分明擁有相同的慾望與願望。葛雷希亞終於弄清楚他自己的煩躁感不只是出於自己的自卑，還有他一直沒能理解的、他們的感情。

倘若心不再徘徊，那麼肉體便有了魂魄。

「我愛你，你愛我嗎？」

是誰讓高貴的雪之一族王儲輕易吐出這個字眼，葛雷希亞失笑。末了，凝望著與自己相同的猩紅眼眸，搖了搖頭。

「還沒，但就快了。」

橫在眼前的線也終於模糊不清。

─FIN─

雪大：我從別的國家買了一些助興小玩意，喏，緩解疼痛的、增加刺激感的……（以下略

雪二：兄長，全拿去退貨。

小说相关章节：[夢100/BL向短篇合集]隨想記錄集－荒土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