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現實與認清之

─《正文開始》─

　　魔里薩是一隻想要證明自我的油庫里。

　　魔里薩的曾祖母是一位偉大的族長，帶領著自己的族群挑戰入侵的DOS以及DOS的部下。最終，族長擊殺了DOS，創下不可能的傳說，將族群的地位凌駕於其他族群之上。然而，這樣的族長卻被糞多毛垃圾以及其煽動的垃圾逼上了絕路，不得不與它們談判。

　　魔里薩絕不允許族長被糞多毛垃圾汙辱，於是派了位刺客暗殺了糞多毛的雙親，並假扮成糞多毛的母親將糞多毛丟下黴菌坑，使其永遠地不油庫里。在那之後，族長把位置傳給了魔里薩，而魔里薩也不會辜負族長的期待，一定會將族群帶往新的高峰。

　　魔里薩四處征討，擴大了族群的地盤，暗中組織了親信把族群中潛在的威脅殺掉。雖然糞多毛垃圾已經不是族規中制裁的對象，但魔里薩的親信會把留住糞多毛垃圾的垃圾抓住，並當著它們的面前將糞多毛垃圾丟入向外宣稱已放棄的黴菌坑，再讓它們在黴菌坑裡面團員，一起永遠地不油庫里。

　　但，這樣發展茁壯族群卻面臨滅亡的危機。

「母親大人您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魔里颯有禮貌地向族長請安，這是它獨立離巢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散亂的頭髮、疲憊的眼神和乾燥的面容均顯示出族長已經多日沒睡，連日的計畫和作戰已經造成族長過度操勞，而這一切犧牲換來的全是白費──不僅沒有任何一隻芙蘭被成功的討伐，連巢穴的位置也找不到。

「…魔里颯，這是我最後一次以族長的身分命令你…」

　　對於這樣的結果，魔里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在族群菁英盡失的情況下，輪到自己面對芙蘭只是遲早的事。作為族長的母親，只能先將自己的孩子送上戰場做為表率，縱使心裡有再多想法，也比不過族長的責任和正當性。

「…帶領族群裡的年輕成油，往外逃吧！」

　　魔里颯無法理解，教它忠於族群，將全生奉獻於族群的母親，竟然會在危急時刻叫它拋棄自己的族油逃離戰場。

「母親大人！」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的二次，芙蘭已經不是我們能面對的敵人，我們只能分散風險，增加族群延續的希望。」

「可是！」

「身為族長的我必須堅守我的位置，而同樣擁有帶領族群能力的你…是執行這項任務的最好選擇。」

　　在瀕臨崩潰的外表下，魔里薩吐出的語氣卻如此堅定。魔里颯自知自己是一隻優秀的族油，但比起其他菁英在經驗上仍顯得不足。母親之所以將任務交給自己，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活下去，而不是盲目送死。

「…我知道了，那我絕不會客氣，會帶走所有旅途所需的食物和工具。」

「盡管拿吧…反正留下來的族油也用不著了…」

　　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魔里颯對母親抱持著交雜愛與恨的複雜情緒。

　　靈夢已經注意到，自己的行動似乎受到了某種限制，雖然這樣的限制並沒有帶來任何的不自由，但有些事情被隱瞞了起來，不讓靈夢接觸。假裝在聽故事的靈夢，陷入了思考。

　　雖然靈夢對於C的挖角並不感興趣，也無意認識其他的油庫里。縱使自己也是人類製造出來的油庫里，但靈夢對於經人類之手的油庫里，特別是被棄養的寵物油庫里並沒有好印象。

　　有一次，一隻棄養的寵物油庫里發現了靈夢，該油庫里上前向靈夢乞食並宣稱自己奴役靈夢。於是，靈夢扒開了該油庫里的外皮，摧毀了裡面的中樞餡好讓該油庫里閉嘴。靈夢無法忍受這種跟糞多毛一樣垃圾的油庫里。

　　但，靈夢對於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所處的人類世界充滿了好奇，有太多靈夢沒有見過也無法理解的事物。靈夢想藉此更了解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也希望運用人類世界的知識保護自己的子孫。雖然父親大人並不准許靈夢直接干預子孫的生活，但靈夢可以藉由人類世界的知識保護自己的子孫不被人類世界所干擾。

　　這也是靈夢會如此認真學習的原因，全心全意的投入在學習，保握每一個學習的時刻。但，向外追尋久了，是否會想起，回顧一下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靈夢？靈夢！再發呆姊姊要生氣了喔~」

　　靈夢感到自己的臉頰被捏了一下，雖然有點痛但還不至於造成困擾。

「…抱歉，靈夢想念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

「嗯？靈夢何時這麼黏人啦…那早知道應該把M留下來說…」

　　對於魔里颯的歸來，帕牽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幾日前，帕牽莉才被愛莉娜告知自己的母親帕裘莉帶領著願意冒險的族油到別處避難，近日打聽下來的結果也不樂觀，恐怕魔里薩的族群也會有批油前往他處避難，留下一些老弱殘疾作為誘餌以爭取逃難時間。

「…魔里颯…該不會是要避難了吧？」

　　魔里颯只是點了頭，將巢穴內的乾草和食物放到帽子裡面。

「…可是孩子怎麼辦姆Q？不只你我的孩子，你父親靈崩的孩子怎麼辦？」

　　無視於焦躁的母親，看到父親歸來的幼油們滿懷欣喜的靠近，尋求著擦擦臉和飛高高以讓自己感受到更多油庫里。對於幼油們的呼喚，魔里颯只是撿起了一根銳利的樹枝。

「就這樣！」

　　往自己的孩子們刺去，一舉奪走了兩隻魔里莎種和一隻帕秋莉種的性命。

「姆…姆Q！魔里颯我恨你！」

　　帕牽莉急忙上前，用辮子護住後退的幼油，以自己的身軀阻擋魔里颯的樹枝。對於帕牽莉的舉動，魔里颯僅是將樹枝上的孩子取了下來，一個個壓扁以確認死亡。

「我從族長…母親大人手上接獲的命令就是帶領族群里倖存的年輕成油逃難，身為族長之女的你應該也很清楚，幼油在逃難上只是個累贅，而留下對於它們來說只有痛苦地死去。」

「所以你就忍心親手殺害你的孩子嗎姆Q！你難道沒有任何罪惡感嗎姆Q！」

　　面對於冷血無情的摩里颯，帕牽莉此時有股衝動想跟它拚生死，但同時自己非常清楚，若真的如此，那也只是多添一條命死在魔里颯的樹枝下。

「罪惡感是留給活著的油，如果大家都死了，那便什麼都不剩，連罪惡感也沒了。」

「姆Q…！」

「讓開吧！殺掉孩子的罪惡感就由我來承受，之後要是活著逃出去，到時要殺要剮隨你便，你是孩子的媽，你有復仇的權力。」

「麻麻…豪怕怕…」

「為俗姆拔拔么住裁姐姐…姐姐牟由壞壞…」

「窩不想屎…孩想么油庫里…」

「姆…姆Q…」

　　看著尋求安慰的孩子，帕牽莉也知道事態已經無法挽回，為了孩子的想像終究只是自己的任性，既不現實也無法實現。當帕牽莉意識到時，辮子已抓住一根樹枝。

「孩子…別恨爸爸，連我一起恨吧姆Q！」

　　帕牽莉哭了許多，在八隻幼油的屍體旁。

「魔里瓜，該…」

　　愛莉娜的眼前散亂著四具油庫里的屍體，其中一具看起來破破爛爛且難以辨認，另外三具則是子油的屍體，分別是一隻愛莉絲種和兩隻帕秋莉種。整個巢穴看起來十分凌亂，彷彿剛發生一場騷動。妹妹魔里瓜則是背對著愛莉娜，辮子中握著一根沾滿餡料的樹枝。

「…姐姐…」

　　此時的魔里瓜全身上下都在顫抖，連辮子中的樹枝也晃動的很厲害。縱使愛莉娜看不到魔里瓜的臉，但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魔里瓜所遭遇的恐懼。

「魔里瓜…放輕鬆，一切都…」

「…別過來ze！」

　　轉過身來的魔里瓜將辮子中的樹枝指向自己的親姐姐，臉上的表情參雜著憤怒、恐懼與困惑。它實在無法理解為何巢穴中會有其他死狀悽慘的油庫里的屍體，也無法理解為何愛莉胡的子油正高興地吃著它。在驚嚇之餘的魔里瓜失手殺了其中一隻子油，在畏懼被其他族油制裁之下也把另外兩隻也殺了。

「魔里瓜沒有錯ze…小貝比殺了其他油庫里…魔里瓜只是制裁了它們…」

　　全身顫抖的魔里瓜此時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它赤裸裸地看見自己的失態與忘恩負義，既羞愧又難受。如同它父親一樣，它產生了一個念頭：自殺。

「魔里瓜不要！」

　　看到魔里瓜開始拿樹枝自殘的愛莉娜急忙衝了上去。

「不要阻止魔里瓜ze！」

　　兩油撞成一團，而位於兩油中間的樹枝正好頭朝愛莉娜，藉由魔里瓜的體重深深插進了愛莉娜。

「…魔…魔里……」

　　在殺了提供庇所給自己的愛莉胡遺族後，魔里瓜又殺了它姐姐，從小一起長大，在母親過世後擔任母親角色，照顧自己的姐姐。

「…為什麼油！為什麼油！該死的是魔里瓜ze！為什麼愛莉娜姐姐油！油！」

　　徹底崩潰，即將爆發非油症的魔里瓜欲逃出巢穴，卻被卡在洞口的樹枝擋住了去路。魔里瓜不斷衝撞，外皮不斷破裂，內餡不斷流出，不知過了多久，魔里瓜癱軟下來，從口中不斷發出細微的叫聲。最後，它終於完全不動了。

　　身為愛莉莎一家最後的一員，魔里瓜的下場卻是最悲慘。

「沒想到你願意跟我一起分擔罪惡感，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已召集好族群中的年輕成油，正在等待逃離信號的魔里颯看著一臉憔悴的帕牽莉。

「…我只是為了滿足自己身為族長候補的尊嚴而已。」

　　在信號出現後，這些年輕族油順著樹叢匍匐前進，躲開芙蘭的視線，前往未知的領域。

　　這已經是第八次魔里薩死裡逃生，同族的菁英總在危急時刻將魔里薩推開，犧牲自己的性命保護偉大的族長，但僅是這樣，還是無法改變現況。魔里薩最後想出來的戰術還是失敗了，芙蘭們提前發現了黴菌坑，巧妙的避開魔里薩受下的陷阱。不僅如此，芙蘭還開始將魔里薩的部下丟入黴菌坑作為報復。

「該死…這群傢伙根本是惡魔…」

　　兩隻芙蘭不但會互相合作掩護，還能精準算出樹枝的攻擊範圍，利用爪子與樹枝的長度差，在毫無受損的情況下屠殺了大部分留下來的族油。久戰的魔里薩已經精疲力竭，就算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也無法繼續戰鬥下去。

「…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魔里薩深知，就算是這麼聰明的芙蘭，實戰經驗跟族群的菁英相比還是略遜一籌，但芙蘭先天的肉體能力優勢戰了壓倒性的優勢，菁英們無法在芙蘭的空隙間做出反擊。對於這種無法彌補的差距，魔里薩只能在怨恨老天之餘，努力爭取時間讓另一群族油得以逃脫至安全區域。

「嗚…」

　　芙蘭的爪子深深插入了魔里薩，這次已經沒有部下能幫它擋住攻擊。假裝死亡的它正等著芙蘭靠近。

「…？」

　　並在這瞬間握緊沾滿黴菌的樹枝，往芙蘭最脆弱的額頭戳下。

「一起下地獄吧！」

　　然而，這樣的偷襲並沒有成功，另一根爪子揮了過來，搶在魔里薩得手前斬斷了它的辮子，同時也削去了魔里薩的臉皮。在一陣掙扎後，魔里薩被以面朝下的姿勢丟入了黴菌坑，以更快的速度遭到黴菌侵蝕。然而，失去辮子和門牙的它無法動彈或尖叫，只能在毫無宣洩管道的情況下痛苦的死去。

　　另外，魔里薩的另一項計畫也在一段時間後，宣告失敗。

　　魔里薩的族群再次遭遇印象中的巨大生物，只是這次不是人類，而是身體種芙蘭。

「油！巨大芙蘭油！」

「死…死定了油！」

「為什麼會碰到這種事油！」

　　對於野生油異常的行為，芙蘭早料到會有一部分族群犧牲讓另一部分逃跑的可能性，也預測到逃亡的油庫里會沿著樹叢前進以避免芙蘭的視線。

「退…退到樹叢裡ze！」

　　在踩爛一隻靈夢種和敲爛提醒族群的魔里莎種後，芙蘭拿出一罐辣椒噴霧，這是專門針對躲在樹叢裡的油庫里所準備。

「就讓我看看你們還能甩什麼花樣吧…」

　　在濃烈的噴霧中，有些油庫里昏死在樹叢裡，有些則因受不了逃出樹叢，成了棒球混下的爛泥。

「咳咳！好想…油庫里…」

「…還要…活下去ze…」

「…不都會…派…」

　　復仇中最甜美的部分，就是讓對方感受到自己所持承擔的苦痛，而且還是連本帶利，讓對方在毫無反擊能力的情況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雖然自己只能餐與最後一幕，但芙蘭對此已相當滿足。但，娛樂這種事永遠不嫌多，噴霧只是種開場，芙蘭還帶了許多有趣的道具來迎接這些「賓客」。

「大家分散逃跑！用自己的生命爭取別油逃跑的時間！」

「死在這裡就對不起那些犧牲的同伴了姆Q！」

　　在兩隻油庫裡的號令下，整群油庫裡散開來。芙蘭知道，自己的姊妹再過不久便能到此收拾調漏網之魚，但對於破壞興致的油庫里，芙蘭可不想現在就讓它們退場。

「不視風趣的傢伙真是麻煩呢！」

　　說著，便把噴霧罐往大部分油庫里所在的樹叢一扔，拿起背在腰間，經調整過的BB彈步槍朝噴霧罐掃射，初速高達每秒一百五十公尺的子彈打穿了噴霧罐，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聲爆炸和許多油庫里的慘叫聲。

「…油…油…」

「辮子先生…快回來ze！」

「老婆不要死ze！不會嫌你胖了ze！」

　　爆炸中心的油庫里全身紅腫腐爛，高濃度的噴霧使它們毫無反應時間，相對外圍的油庫里則部分地區紅腫，有些則受到破片所傷害，辮子斷裂、臉部受損、頭飾殘破，甚至有兩、三隻運氣不好遭到破片貫穿，再也無法行動。對於其他傷勢輕微但受到驚嚇的油庫里，芙蘭以BB彈提醒它們的處境。

「人類的道具實在是太棒了！這種場景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隨著彈藥的消耗，有更多油庫里從一團變成一坨，從一坨變成一灘，當芙蘭意識到彈夾見底時，四周僅剩好幾灘內餡參雜著破皮，和幾隻勉強維持形狀，奄奄一息的油庫里。在這片廚餘堆中，芙蘭注意到了一絲動靜。

「活到現在真是辛苦你啦！」

　　芙蘭朝一坨較高的餡堆一踢，踢出了一隻靠同伴屍體作為掩護，活下來的魔里莎種，值得注意的是，這隻魔里莎種的辮子正緊抓住一頂帕秋莉種的頭飾。

「快…逃…帕牽…」

　　好奇的芙蘭再往餡堆一踢，踢出了一隻缺少頭飾的帕秋莉種，但不同的是，這隻帕秋莉種已經毫無反應。從它身上的巨大切痕可看出，一塊較大的噴霧罐破片貫穿了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口。

「嗯？這位是你的伴侶嗎？」

　　芙蘭再踢了幾腳，把形狀仍完整的帕秋莉種踢到魔里莎種的眼前，讓它們可以來個四目交接。

「…啊…不要…」

　　並在魔里莎種的嘴巴張至最大時，一棒把帕秋莉種敲爛。

「哈哈哈哈…！不是很聰明嗎？結果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要不是你打亂了我的計畫，我搞不好還能讓你們多活久一點呢…」

　　芙蘭細心地踢著魔里莎種，再不把它踢爛的前提下踢到一塊周圍沒有草木地空地，蹲了下來，在魔里莎種的頭飾上用打火機點起火。

「…我…我…」

「傻子，自從芙蘭回來的那一刻起，你們的命運便早已確定，要怪就怪你們的祖先襲擊了芙蘭的巢穴，身為受害者的芙蘭現在回來報仇，把你們殺光也只是剛好。」

　　在火焰即將吞噬魔里莎種之際，它閉上了原本張開的嘴，以無言作為最後的抗議，但芙蘭並沒有注意到。

「作為食物就該有食物的樣子，反抗就只…」

　　另一隻身體種掐住了芙蘭的脖子。

「說！快說你幹了什麼！」

　　靈夢知道自己打破了和父親大人的約定，對同是身體種的芙蘭出手，但靈夢無法控制自己，現在的它心中只剩下悲傷和憤怒。

「…咳…快放…開我…」

　　眼前的芙蘭正在痛苦的掙扎，雖使盡了全力卻無法將靈夢抓在脖子上的手指搬來。靈夢下意識的放開，卻變成將芙蘭甩在地上。頭著地的芙蘭抽蓄了幾下後，便停止了動作。另外兩隻一種芙蘭雖然想要拯救自己的姊妹，卻因畏懼靈夢而無法靠近，只能在四周不斷徘徊。

「不愧是L特製的身體種呢…面對滅族的仇人，靈夢你打算怎麼做呢？」

　　不知何時以在一旁觀看許久的C走了出來，但似乎不打算介入。

「…告訴靈夢，這些芙蘭的來由。」

　　芙蘭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床旁邊坐著靈夢，膝蓋上則躺著自己僅剩單片翅膀的姊妹，另兩位則擠在房間角落，遠遠的望著它。

「已經沒事了…森林裡已經沒有野生的油庫里，全被你殺掉了。」

「…為什麼？」

「跟你一樣，靈夢也曾屬於這片森林，但不同的是，靈夢放棄了復仇。」

「不是！芙蘭是問為什麼你有那種力量！」

「…問把你我變成這樣的人類吧…」

「…那你當初為什麼會…」

「…靈夢可沒有選擇。」

「…可是…」

「…靈夢累了，不想為了滿足C而繼續上演那些戲碼…」

「…那個女人…！」

「放棄吧！」

「什麼？難道你…！」

「嗯，身為油庫里的自覺，靈夢還是有的。」

「…可惡…！」

　　和芙蘭想的一樣，它的復仇行動從頭到尾只是被人類所利用，作為先暇之餘的消遣以及娛樂，一心想做的事也只不過因為人類覺得有趣，才被允許。縱使自己在同族當中位居於金字塔的頂端，但對於人類而言，也僅是渺小、微不足道的存在。

　　這或許是兩位立場不同的身體種，第一次擁有共同的想法。

「聽起來真是場精彩的祭典啊…沒能親眼看到真是可惜呢…」

「自己多年的成果被以這種方式『驗收』還真是令人不爽…」

　　休假期間收到調職令的L和R於假期結束後回到了森林旁的研究機構，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相對於L的品種研發部門，R則被調到品質管理部門，M則是在L的推薦下接下了組長的職位，準備帶領接捕的兩位新人。

「這樣一來以後就有更多時間和L碰面了呢！」

「你還沒放棄啊…」

「哈哈，受歡迎真是辛苦呢…」

「話說回來，下一批引入的油庫里將加入與人類互動的要素？」

「大概是上層想培養出能自行處理棄養油庫里的族群吧？身為人類代表的你可要好好加油囉！」

　　在迎接新計畫，歡樂的送別氣氛中，只有一隻油庫里沉默不語。經歷了建立族群，轉生成身體種，並迎接族群毀滅的靈夢，心情已經跌落至谷底，無法擠出笑容去融入研究機構的氣氛。

「…父親大人…」

　　靈夢理解油庫里的脆弱，油庫里的短壽，油庫里之所以存在於此的意義，但靈夢無法接受自己辛苦孕育的子孫就這樣全數死亡，而且轉身為身體種的它，已經不是原來的一般種。靈夢的血脈就到此結束，不留下任何痕跡。

「嗯？怎麼了？」

「…靈夢…靈夢已經…」

　　靈夢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為何會那麼痛苦──因為自己是油庫里，人類的玩具。靈夢知道有一種方法，能結束這樣的痛苦。它緩緩的將綁在腦後的蝴蝶結頭飾解下，雙手遞了出去。

「…靈夢已經不想…再當油庫里了…」

「……」

　　這曾是它油生中，僅次於生命的重要象徵，如今卻是帶來痛苦，傷害自身的根源。對此，靈夢已經沒有眷戀，想盡早跟它分離。雖然靈夢已經盡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整個房間卻因它而瀰漫著悲傷的氣氛。恐怕，世上最無法承受的壓力，是自己最重要的一切在眼前被摧毀，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好啊！那靈夢就成為我的家人吧！」

　　看似絲毫不受影響的L，給了靈夢一個燦爛的微笑以及一個擁抱。

「…咦？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我是可以接受啦…不過我家那小鬼就…」

「真是歡喜的大結局呢！那芙蘭要不要也成為我的家人呢？」

「…芙蘭還是回去把工作做好就好了。」

　　轉生為身體種的靈夢，即將迎接生命中的另一次蛻變。

─《完》─

註：

　　個人設定中，身體種又可分為外貌接近布製洋娃娃的身體種，以及外貌接近人類，存在著耳朵與隆起的鼻子，擁有關節、指甲與其它人類特徵的人型種。下一系列的故事則會圍繞著人型種靈夢以及周遭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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