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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忘羨/曦澄] 夢澤07

[db:作者] 2025-07-13 22:27 5hhhhh 4790 ℃

---夢澤07

之三、國師

四人各自擊破陣石,地面輕微震動後,籠罩著樹林的詭異白霧逐漸散開。

但散開之後的林間,實在不比當年魏無羨初次造訪的亂葬崗美觀多少。

江晚吟皺眉,藍曦臣憂慮,藍忘機面無表情,魏無羨長嘆一氣。理由無他,視野開闊的枝葉扶疏之間、地面殘葉枯草上,四處散落白骨與腐屍,許多腐屍死狀悽慘,甚至開膛破肚的還在微微顫動,江澄走過去仔細一看,發現腐屍開裂的腹部冒著白色黏液,其中鑽出無數指頭大小的紅褐色狼蛛,背上八眼紋泛著血紅,顯然毒性劇烈。

「這也太噁心了。」江澄罵道,「這陣法的目的,顯然是將人困在此地,成為蜘蛛的養料。手段真狠!」

「而且腐屍氣味淡薄,令人靠近而不設防。應是這些蜘蛛分泌的黏液所導致。」藍曦臣走過去,面露不忍道:「白骨的數量比屍身更多,顯然這個陰毒的機關在此已運行多年,也不知多少人受害。」

「看來那個指路白影說的『友人』,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啊。」魏無羨雙手抱臂,跟藍忘機一起看著本來陣眼位置突然出現的地道,裡頭有石板鋪成一條向下的階梯,地下坑洞卻吹出冷風,氣氛陰森。

「布陣之人的目的不只是養蛛,」藍忘機道,「可能也避免讓人靠近這座墓穴。」

「很有可能。」藍曦臣和江澄也走過來,幾人商量過後,決定進入一探。進入地穴之前,魏無羨和江澄乾脆灑下一把火符,將未腐朽殆盡的屍身連同那些毒蛛一把燒了乾淨,避免出來時可能遭遇危險。

地道並沒有從洞外觀看那麼深,那石板不是昂貴材料,而階梯看似修築墓穴工人留下的小路,寬度僅供一人通過。藍忘機以避塵劍芒照亮前方領路,接著是魏無羨和江澄,藍曦臣壓後。幾人在心裡默數了六十七級階梯後,便到了洞底,竟然是一片幽暗開闊的地穴,右側邊更有三丈寬的地下河通過,水流並不湍急,卻是活水。

「難怪有風,這地穴不是封閉的。」魏無羨花了點時間讓眼睛適應黑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在正前方見到一片光滑平整的黑曜岩壁,而岩壁之前,一座人高的石像已倒塌開裂。

「石像是個女人。」江澄走過去看了看,「看這雕刻工法,並非觀音或佛像的形制。石像眉心有個空洞——倒是與那蛇妖內丹的大小吻合。」

這雕像的用料也不特別金貴,是普通的灰岩,有些部分砸在地上已經碎裂崩塌,但仍能看出石像雕刻的女人面容姣好,身形嬌小,衣飾奢華而形制古舊,長髮沒有束起,披散在背後,雙手籠在迆邐至地面的大袖中,擺出拘謹的姿態。

「看得出這是哪個朝代的衣著嗎?」江澄問藍曦臣。

「絕非近五百年的衣裝。」藍曦臣費心思索片刻,才道:「我在藏書閣見過一本上古異邦錄,描述千年前,中土小國林立,有些異邦小國的朝官的描寫中,是有曳地大袖、散髮不束的制度。」

「我亦見過。」藍忘機略點頭。

幾人都沈默思量,魏無羨忽然摸了摸下巴,轉身靠近地下河往水面看了看。

「如何?」藍忘機問他。

「河裡有魚,是活水。另外,我覺得這條地下河的河道,不是本來就在這裡的。」魏無羨指著地面,水痕從地下河道一直延伸到石像腳下,又往黑曜岩壁後方浸潤過去。

「什麼意思?」江澄在一旁問道。

魏無羨解釋:「我想,問題是:為什麼這個女人的石像會倒在此處?另外那枚內丹為何又會出現在夢澤的一條無名蛇妖腹中?」

江澄跟著他的思路繼續問道:「而那個失憶魂魄顯然是追著內丹過來,現在讓我們闖這座墓穴來放出他友人的魂魄,但這內丹分明就是嵌在石像腦袋上,誰見到誰就拿走了的玩意兒,不珍貴啊。」

藍曦臣猶豫:「那白影也可能是追著蜘蛛過來,蜘蛛也在找內丹。」

藍忘機仔細一處一處看過魏無羨指出的線索,才抬起頭,用確認的語氣說道:「夢澤改道?」

「我想是。」魏無羨點點頭。江澄和藍曦臣對望一眼,恍然大悟。

魏無羨想了想,說道:「整理一下情況:

首先,數百年來,夢澤逐漸縮小,大量的湖水乾涸,少數在地下形成暗河。這座古墓也被地下河水侵蝕,地質鬆動,這尊石像應是受到暗河侵蝕,最後傾倒在此,上頭鑲嵌的靈丹隨著水流飄入夢澤,正巧被那頭蛇妖吞吃,才有了清餘鎮的水蛇作祟事件。那群水蛇之所以毒性強,是因吞吃這附近的劇毒狼蛛所致。而鎮上的養殖甲魚多半遭到毒死,怕也是誤食追蹤內丹的毒狼蛛群,如此可以解釋清餘鎮的問題。

其次,白影與蜘蛛兩方開始追查失落靈丹的去向,白影應該是跟蹤覓食的蛇妖到了洪鎮長的甲魚塭,被長工看見,最後遇上去除祟的我們。

第三,白影引我們來此,希望能解開古墓主人的魂魄封印,送他們重入輪迴。

疑點:蜘蛛和白影,是不是同路人?」

「合理的推測。」江澄看了看岩壁與地面潮濕的接縫,又按著岩壁敲了敲細聽聲響,搖搖頭道:「看這個淹水的情況,過不了幾年,不管這墓裡埋著多了不起的人物,都要被淹在水裡了。——岩壁後方有空間,進去一探?」

「要找到墓主魂魄封印地點,非得進入不可。」藍曦臣也伸手推了推岩壁,明明看起來沒有用力,江澄卻感覺到岩壁被推動了,詫異地望著他。

藍曦臣微微一笑,如春風和煦。

黑曜岩壁是整塊平滑的隔在石像之後,沒有門窗之類的入口,也沒有任何記號。要進入古墓,非得用暴力手段破去這塊岩壁不可。

想到這裡,江澄下意識瞄了一眼魏無羨。

身量和力氣目前屈居四人之末的魏無羨無辜地看著他,雙手一攤,退後。

江晚吟跟魏無羨的劍法師出同門,自認不是劈石壁的料,又看看紫電指環,總不能讓他拿鞭子上吧?於是他摸摸鼻子,也退後,跟魏無羨兩人在旁邊作壁上觀。

藍忘機面不改色地走上前,與藍曦臣默契對視,隨即召出靈劍,藍白耀目劍芒閃過之後,石壁被斬出數條裂縫。兩人再上前用力一推,那七、八人高的石壁,竟然發出崩裂的沈重聲響……

「嘖,好恐怖的怪力。」魏無羨咋舌,對江澄說道:「我每次看藍湛做這種事都覺得很詭異,跟他們家那張斯文的臉不搭啊。」

「……不知道是怎麼練的?他們家的菜明明這麼難吃。」江澄難得完全贊同他的意見,看向藍曦臣的眼神夾雜了幾分欲言又止。

「不過,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啊。」魏無羨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江澄心裡一突:「什麼意思?」

魏無羨理所當然道:「你也看過了吧?那內丹可不是什麼凡物,就這樣擺在墓主門口給你隨便拿,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不在乎這個內丹。另一種,則是告訴你:拿了內丹就走吧,不要進來打擾。否則……」

魏無羨沒有再說下去,姑蘇雙璧力大無窮,石壁被河水侵蝕,地基早已不穩固,又被劍芒破壞、巨力推移,終於碎裂傾倒,發出連聲炸響,縱然地面有水,仍揚起一大片塵砂亂飛。

推倒石壁後,為了安全起見,四人暫時退離,待石塊不再滑崩,才緩緩靠近。

如江澄所料,傾頹石壁之後是一大片開闊空間,四周壁面設有許多長明燈,將大廳照得昏暗幽黃,地面用切割成方形的大片上好花崗石鋪成,可惜已經浸了水,眾人踏上石板,都不免留下一排濕漉漉的腳印。

巨大的地洞之中一片死寂,前方有通道,卻足足有四十九個入口,若這裡沒有設置陷阱,幾人也不用混了。

江澄心神不寧,剛才魏無羨的猜測在他心裡留下不祥的預感,開始謹慎地觀察四周,直到他抬起頭。

「——臥槽!」江澄抬頭一看,連髒話都忍不住飆出,高冷家主風範蕩然無存。但這時候誰會怪他?

「……我靠!」魏無羨也罵出口。

地洞的穹頂上嶙峋樹枝交織成網,靜靜蟄伏著一隻體型巨大的黑色狼蛛,光是那閃著金屬硬芒的八隻利足,就有兩名成年男子高。蜘蛛背上八眼紋泛著妖異的血紅色。此時巨蛛身體動了,每一枚眼紋上,都浮現出魏無羨在霧陣蜘蛛的肚皮上看見的那種彎月符紋!

黑蛛顯然鎖定了幾人,微弱的尖嘯聲不知從何處傳出,四周的牆壁孔隙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褐色狼蛛群,形成包圍之勢,往四人逼近。

地洞開闊,沒有遮蔽物。黑蛛佔據至高點,眾人避無可避。前方通道的入口,多數設有陷阱,不能貿然進入。或者往後方衝上通往地面的台階,但黑蛛和蛛群距離出口更近,穿越過程也是九死一生。

這是要怎麼打?四人心底同時浮現這個問題。

藍曦臣苦笑著握住朔月。

藍忘機冷冷地擎出避塵。

江晚吟瞇著眼召喚三毒。

「……等等,」魏無羨忽然低聲喊停,「藍湛、藍大哥,對那蜘蛛試試看⟪安魂⟫。」

「什麼?」藍曦臣驚疑不定的瞬間,藍忘機已抓住忘機琴,弦音瞬間盪開,黑蛛巨大身體忽然一番震顫,不再前進。

藍忘機琴音不停,巨大黑蛛不動,小型蜘蛛則被江澄的電網阻在一段距離之外,一時僵持。

「有效!果然,那巨蛛不是活的,而是凶屍,被人下了指令操控的。」魏無羨低聲說,又對藍曦臣道:「大哥,試奏⟪召魂問靈⟫,把那個坑爹的白影叫來,問他正確的入口到底是哪個!」

魏無羨說完,抓了一把符篆,開始往四十九個通道入口裡扔,測試哪個入口疑似沒有機關。

藍曦臣點頭,裂冰低鳴,悠長的蕭聲應和著錚然琴音,樂曲帶著強大的靈力,彷彿能穿透石窟而過。

情勢似乎穩住了一會兒,但片刻後隨著白影現身,黑蛛身形狠狠一晃,竟是連⟪安魂⟫都壓制不住,只頓了一下,便往幾人狂暴撲來。

黑蛛揚起前足,在石板上狠狠刮出刺耳的聲響,那前足銳利的程度,竟然連花崗石都被劃出深深的挖痕。

「小心那玩意兒的腳!」江澄大聲警示。

藍曦臣正盯著白影,口中蕭聲不停,顯然仍在與白影對談,但黑蛛鋒銳如刀的前肢已經狠狠往他劃下。

「藍曦臣!」江澄猛然出手抓住藍曦臣後衣領,三毒騰空而起,同時紫電甩出,狠狠阻擋黑蛛的爪子。

「多謝!」藍曦臣喘了口氣,舉起裂冰繼續吹出旋律。

黑蛛見一擊不中,隨即往一旁另個抱琴的白衣人刺去,靈劍隨便的紅芒卻先一步趕到,與黑蛛利爪相擊,竟發出刺耳難聽的金石摩擦聲響。

藍忘機於是側身迴避,手中琴音未停,若非⟪安魂⟫持續影響黑蛛,幾人怕是趕不上這怪物的速度。

「成了,大家跟著白影進入通道!」藍曦臣喊道。

白影此時已站在一處通道前,飄然進入。魏無羨連忙拉住藍忘機,兩人躍上隨便,跟著藍曦臣和江晚吟快速衝入通道。

黑蛛沒了琴音阻擾,竟狠狠撞在通道口,巨大身驅無法進入狹窄墓道,黑蛛便改以身軀撞擊,那恐怖的力道,簡直像與幾人有深仇大恨似的。

「這墓主忒誇張了!」墓道狹窄,兩人飛了一小段不得不落地行走,魏無羨收了靈劍,身後還傳來石壁被猛撞的悶響,餘悸猶存。

「沒事。」藍忘機摟著他的腰,冷靜道:「我在。」

「嗯。有含光君在,定能化險為夷。」魏無羨竟然也能輕笑回應。兩人的心理素質都不可謂不強大。

「忘機,魏公子,你們也來看。」前方藍曦臣聲音傳來,兩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就見到通道的終點是一間寬敞而方正的墓室。

劍芒的光照不夠明亮,江澄與藍曦臣手上都點了火折子,正在查看墓室牆壁上的一段壁畫。

魏無羨進來,隨手在牆上拍了一張符篆,他發明的『明火如光』符篆專門用於給光,亮度堪比千根蠟燭,頓時墓室一亮,眾人才看清了周圍景象:墓室正中央擺了一具厚重的紫檀木棺槨,四面牆壁連同上方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壁畫與文字。

藍忘機看了看,說道:「樓珠古國的文字。」

「哇!藍湛你看得懂這些鬼畫符?」魏無羨很傻眼。

「兄長亦知曉。」藍忘機對藍曦臣說:「藏書閣二層第六十架,⟪上古異邦見聞⟫。」

藍曦臣點頭道:「還有藏書閣二層第六十一架,⟪雲夢古妖誌⟫。」

「你們看書還記哪本書放在哪個架上!?」江澄很吃驚。

藍曦臣對江澄笑了笑,謙虛道:「我們兄弟從小每讀一本書,都會交換讀書心得。討論之後對內容較為熟悉,順便記下而已。」

「不,沒辦法順便記下。」魏無羨搔了搔臉頰,轉頭問江澄:「我們上次一起看的書是…啊、⟪七國演義密史⟫吧?放在蓮花塢藏書樓的哪個架上?」

「笨蛋,那本塞在你的床底下!」江澄氣結,抬腳欲踹這個身在險境還態度輕佻的黑衣青年,被藍忘機先一步把人拉走了護在身後。

「⟪七國演義密史⟫跟⟪七國演義⟫有何關係?」藍忘機問魏無羨,表情誠懇求教。

但會被藏在魏無羨床底下的,怎麼可能是正經書?

「喔,後人創作的傳奇話本,講呂不將軍和美女貂嬋不得不說的故事。」魏無羨促狹一笑,小聲回答他,忍不住拿肩膀蹭他的背後。

藍忘機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腰。

「咳咳……」藍曦臣感覺尷尬又要忍笑,覺得自己十分辛苦:「忘機,危機尚未解決,正事要緊。」

靠著藍曦臣和藍忘機勉強辨認古文,輔助大量敘事壁畫,四人大略還原了墓主的始末:

墓主是樓珠古國的某一任國主,生性好戰殘暴,曾征戰鄰近諸國,所到之處一片焦土,將肥沃土地掠奪殆盡。

樓珠國崇拜蛛神,軍隊所使兵器均塗有蛛毒,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民間亦擅養蛛、鬥蛛、訓蛛,體型大者、帶劇毒者,均為上品。而樓珠古國的國師更是此道佼佼者,能操控蛛群為用,一生蒙蛛神庇佑,更是蛛神現世的附身體,須從小守身、維持神體的純淨。

然而,樓珠國主在壯年時遭逢鄰國夷邦暗殺身死,更被施以裂魂之術。當時異邦巫人施行裂魂之術,乃為殺死敵人之後,使其魂魄分散不得聚合,從而無法再造身軀、還陽復生。

樓珠國痛失國主,視為蛛神有過,國師自請負罪,剜出內丹,魂魄封印鎮守國主陵墓,永世不得出。

四人討論完墓主始末,一時無語。

「……說起來,這位國主也是位招人恨的暴君哪。」魏無羨望著壁畫,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方才白影消失的角落。

「你們覺得,那個白影的友人,是國主還是國師?」江澄思索片刻,挑眉問道。

藍曦臣盯著壁畫上表示『國主』的形象,半晌才說道:「白影披著寬坎肩,與壁畫上的描述相似,應是國主魂魄。」

「很有可能,那麼,他要找的魂魄,就是被封印在陵墓裡的國師了。」魏無羨點點頭,指著代表『國師』的圖案說道:「照這裡的記述,『國師』應該是一位擅長鬼道的女修。」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說道:「守墓的石像。」

「對。」魏無羨恍然擊掌。

「魏公子的意思是,樓珠國師是位操控蟲虫凶屍的女修?」藍曦臣訝異。

魏無羨道:「不只如此。國師擅長的應該是操控活的蜘蛛與蜘蛛死屍。迷霧陣應該也是國師所布置,我查看過,作為幻境陣眼的狼蛛其實是蜘蛛屍體,身體裡血液都快凝固了,根本不可能是活的生物所有。當然,如果用活的蜘蛛來當陣眼,這麼多年下來,蜘蛛都變蜘蛛乾了,陣法不可能繼續運作。而狼蛛腹部有跟這壁畫上相同的、代表國師記號的月形符紋。外頭那隻大玩意兒,背上也有相同的符紋。我猜,外頭那隻,也是國師用蜘蛛製作的凶屍。」

江澄想了想,推論道:「國師為國主造了這座陵寢,又考慮到可能有人為了取得內丹來騷擾,乾脆把內丹安放在門口石像上,有心者得了內丹,就不再進入打擾。當然,若是硬要進入,就會遇到剛才的黑蛛,死無葬身。」

魏無羨想起石壁外頭那座傾圮的石像,臉上雖已分辨不出五官形貌,卻依稀能從圓潤的輪廓中,見到昔年國師曼妙身姿與氣質風采。

「那國師本人呢?」江澄疑惑:「既然石像在外,內丹在外,國主也在此長眠,她的魂魄封印之地,應該不會離得太遠。」

「這嘛……」魏無羨苦笑。若立場互換,自己會怎麼做呢?

精心排布了防盜的迷陣,又剖出內丹,一身修為俱廢,怕是離死不遠,怎麼還有能耐守護這座陵寢?

「魏嬰,不要多想。」一直沒說話的藍忘機忽然開口打斷他的思緒,提醒道:「外頭黑蛛仍在,需盡快解決。」

「藍湛……?」魏無羨看了他一眼,忽然抓住藍忘機的手腕,按上脈搏有些急促,他憂心道:「你中毒了?」

「剛才黑蛛攻擊時,確實有異。」藍忘機抬起左臂,在不顯眼的手肘外側,衣袖竟然多了一個破口,暴露出一條一吋寬的淺淺傷口。

藍忘機臉色如常,卻轉頭對藍曦臣嚴肅道:「兄長。」

藍曦臣一愣,才苦笑道:「你發現了。」

江澄二話不說仔細查看他的手臂,也在靠近肩膀處尋得一個破口,也是淺淺的劃傷。

「是剛才與黑蛛交戰時被掃中的?有沒有毒?」江澄皺眉質問。

「沒有大礙,只覺得心跳有些快。」藍曦臣若無其事道。

「不管有毒沒毒,既然事情大致明瞭,就快點來解決吧。做完收工帶藍湛回家治傷!」魏無羨黑眸一沉,將藍忘機推到自己身後,從袖中抽出符篆,咬破手指以血畫了幾筆,將符篆拍在墓室中央的棺材上。

「江澄,開棺。」魏無羨道。

「你們退後。」江澄喝道,手臂一振紫電一捲,外層套槨立刻四分五裂,棺蓋被猛然掀起甩在一旁,發出巨響。

通道之外傳來淒啞尖叫聲,似哭似怒,那聲音入耳戰慄,令人格外毛骨悚然。

「是那頭黑蛛。」藍曦臣道。

「是那個國師吧!」江澄望向通道處,冷聲道,「操控黑蛛凶屍的,可不是她的魂魄麼?」

「果然沒有屍體,而是……聚靈神器。」魏無羨從華貴但空蕩的棺材內拿起一個巴掌大小的精緻青玉盒,抽出另一張符篆,往上一拍,唇邊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微笑:「看夠了就回歸吧,樓珠國主。」

那是一張召魂符。

魏無羨出手,怎有鬼魂能與他相抗?頓時白影從角落牆壁中竄出,無聲無息地被納入青玉盒中。

「果然是國主。」江澄挑眉道。

「我們出去吧,會會傳說中的國師大人。」魏無羨說完,拉起藍忘機的手便走。

江澄看了藍曦臣一眼,好看的杏目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藍曦臣有些茫然,幾乎是逆來順受地、被抓著小臂往外走,心裡還胡亂想著:原來不能受傷啊,否則江晚吟會強勢氣場全開,霸道又獨斷。

「怎麼回事?」江澄追上魏無羨,兩人手上還各拉著一個藍家的仙門名士:「不是說國主的魂魄分裂嗎?」

「對啊,都放在這個青玉盒中,看起來是個古代修復裂魂的法寶,但效果不彰,否則那白影分魂也不會就這樣跑出來。」魏無羨看了看手中的玉盒,隨手交給藍忘機,然後抽出腰間黑笛,奏出一段曲子。

詭譎笛音迴盪在墓道裡,竟讓人有種壓迫感,守在通道口的黑蛛動了動,緩緩退後,給四人讓開了出口。

「你操縱蜘蛛的凶屍?」江澄詫異問道。

「怎麼可能。」魏無羨失笑,解釋道:「連蟲子的屍體都能操縱,傳出去真的要變成無上邪尊魔道祖師了好嗎?這是給國師大人的傳訊哪。」

「你已經知道國師的魂魄被封在何處?」藍忘機問他。

「嗯,看完壁畫就猜到了。」魏無羨回答,拉著他走出通道。果然,蜘蛛群已經退後,卻仍然以黑蛛凶屍為首,密密麻麻地擋住了出口。

魏無羨抽出一張符篆夾在白皙的指尖,朝黑蛛晃了晃,笑意盎然而語帶威嚇:「國師大人,出來一見吧。你家國主的魂魄可是在我手裡呢。」

不知何處傳來淡淡一哂。

幾人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向眼前的黑蛛。只見黑蛛凶屍渾身顫動,終於收縮四對利足,彷彿屈膝跪下般伏下身軀,仔細一看,蜘蛛頭部繪製了一片血色彎月符紋,符紋中內嵌一個複雜的金色圓形紋樣,魏無羨端詳著那個圓形紋樣,眼神一冷。

「那是一個小縛靈陣。」藍忘機說,「這黑蛛是由人所操控,但控蛛之魂,卻被縛靈陣拘在凶屍上,不得離開。」

「那個國家真讓人沒好感。」魏無羨淡淡說道,抽出一張空白符篆,咬破手指畫了一串記號,輸入靈力之後往金色紋樣拋過去。

金色縛靈陣遇到符篆,先是亮起淺淡白光之後,緩緩被抹去痕跡。

此時,慵懶的女子音聲的主人從符紋中幽幽浮起,果然如同那座倒塌石像所塑,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相貌美豔而倨傲,身著深絳色廣袖古服,衣擺以描金線繡著巨大蛛紋延伸至袖口,曳地長髮竟白如枯骨。她將雙手籠在袖子裡,居高臨下地打量幾人。

「喔……」國師啟唇,那聲音若有魔性般,彷彿在耳邊迴迴盪盪,「四個人,四個人……」

「小心她的聲音,必要時以清心音相抗。」魏無羨低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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