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再確認

─《正文開始》─

　　距離玲奈住進這個家已經過了三年，連玲奈都幾乎遺忘掉自己曾做為油庫里的存在，直到一年前，家裡最小的成員要求父母飼養油庫里，玲奈才想起這項事實。

「布丁，果凍，該開飯囉！」

　　布丁是一般種蕾咪莉亞，果凍則是一般種芙蘭，兩隻是父親大人交給玲奈和宗介的寵物，同時也是某隻身體種芙蘭姊妹的後代。順帶一提，宗介是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親生人類小孩，和玲奈是不一樣的存在。

　　呼喊寵物名子的同時，玲奈將架上透明飼育箱的上蓋打開，取出兩隻飼料用子油，放置在桌上並用手指輕輕敲打，產生出會讓子油受傷但不至於重傷的疼痛。

「豪痛痛！麻里洽么舔舔je！」

「噗油哭哩斗痛痛先孫奏開！噗么打惱油哭哩斗寧碰喔！」

　　這兩隻飼料用子油是由玲奈飼養的食用油庫里於前幾天所生下的後代。在飼養布丁和果凍初期，玲奈常為了活體飼料頻頻跑油庫里寵物店，後來為了節省成本和時間才開始飼養食用油庫里。這一對生產飼料用子油的油庫里夫婦是一個半月前所購買，由於上一對夫婦在進食時，靈夢誤食魔里莎的辮子，兩隻成油從吵架演變為廝殺，最終導致整箱油庫里全數死亡。

「嗚呼呼~是好甜好甜！」

「芙蘭，開動了…」

　　由於桌面的高度剛好和架上飼育箱相差無幾，所以其他的食用油庫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家人被布丁和果凍享用的全程畫面。相較於喜歡一口咬上去，快速吃掉獵物的布丁，果凍則喜歡慢慢將獵物分解食用，待獵物因痛苦即將爆發非油症時再給予致命一擊。

「靈夢的小貝比啊…！快住手啊…！」

「不要啊！為什麼魔里莎帥氣的小貝比會遭遇這麼不油庫里的事ze…！」

　　玲奈嘆了口氣，將一塊不透光的布幕蓋上飼育箱。在這一瞬間，各種尖叫、哭鬧、呼喊聲消失了，取代而之的則是和樂融融的笑聲。

「天黑了，小貝比們該油庫里地睡覺ze！」

「靈夢的小貝比要趕快補充睡眠先生，這樣才能趕快長的跟靈夢一樣漂亮！」

「拔拔完安，麻里洽脹大後灰成為受劣達油je…」

「寧碰要油哭哩地睡覺囉…」

　　在子油的聲音消失後，飼育箱的油庫里夫婦又開始發出聲音。

「靈夢，小貝比在補充睡眠先生，我們也來補充油庫里的小貝比ze！」

「好啊！魔里莎不愧是靈夢最聰明的老公！」

　　在確認布丁和果凍的注意力還在食物上後，玲奈掀起布幕的一角，箱內的油庫里夫婦正在努力地製造新的活體飼料。

「「素…素雞立！」」

　　不知是否過於激烈，靈夢一臉朝下，撞上地面，壓爛了額頭上剛冒出的幼油，同時也壓死了一隻身旁的子油。

「魔…魔里莎，小貝比又…」

「沒關係，再一次ze！」

　　這種亂七八糟的劇碼持續在飼育箱上演，不斷給玲奈帶來一種無法釋懷的煩躁感。玲奈嘗試在生活周遭的人類身上找答案，但結果總是不如預期。玲奈希望有人，甚至油庫里也好，能夠理解這種煩躁感。

　　很幸運地，玲奈的願望於不久後實現；不幸地，對方的體驗方式與玲奈大不相同。

「求求大哥哥，原諒魔里莎，魔里莎再也不敢了ze！」

　　這是玲奈在油庫里寵物店，購買活體飼料的飼料時所碰到的事。一隻別著銀章的魔里莎正在店內懇求著飼主，保留它的徽章和做為寵物油庫里的資格。

「魔里莎，你知道你又犯了什麼錯？」

　　它的飼主冰冷冷的看著它，向店員遞出放棄飼養的表單。

「魔里莎…又和外面的油庫里素雞立…」

「第幾次了？」

「…很多次ze…」

　　在將魔里莎頭飾上的徽章取下後，飼主將嚎啕大哭的魔里莎交給店員，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寵物店。

「大哥哥！對不起！魔里莎對不起大哥哥ze！」

　　魔里莎不斷地哭喊，但事情並不會因此出現任何改變。不過，魔里莎的反應讓玲奈卻想到了一個值得一試的點子。

「店員葛格！可不可以把那一隻飼主不要的魔里莎給我？家裡的布丁和果凍想吃點別的。」

　　玲奈嘗試擺出最甜美的笑容，希望店員能答應自己的請求。畢竟，規定上飼主放棄飼養的油庫里將送到加工廠銷毀，不能再次流入市面。

「這個嗎…我可能需要問一下店長…」

　　看到店員露出動搖的表情，玲奈進一步發動攻勢。

「我只要本體就好，頭飾可以留著給葛格當證物，這樣店長也不會發現。」

　　由於油庫里成體體積龐大且容易受損，回收成本高且效益低下，許多加工廠人員僅會向寵物店回收象徵性的頭飾以交差，本體則任憑店家處置。這些本體多半被店員轉售成虐油人士的玩具或補食種寵物的食物，僅有極少數店家的店長會堅持親自處理掉本體。玲奈常來的這一家也不例外。

「唉…真被你打敗了…」

　　店員在將魔里莎和交給玲奈後，取走了魔里莎頭上的女巫帽。

「啊啊！魔里莎的頭飾先…」

　　在魔里莎能把句子說完之前，玲奈戳了一下魔里莎，那是最靠近中樞餡，最能讓油庫里感受到死亡恐懼的位置。

「再用力一點的話，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知…知道了ze…」

　　玲奈很確定自己是維持著剛才的笑容講出這句話，從店員的表情上可看出，玲奈做了一項與人類小孩不相配的行為。

「你的父母該不會都是鬼威慘吧…」

　　回家的路上，魔里莎拚命地感謝玲奈的救命之恩，以及說出自己所能做的任何回報。這一切，都是希望玲奈能饒魔里莎一命，並幫它弄一頂女巫帽。

「魔里莎會很乖，很聽話ze！」 「魔里莎被罰過吃廚餘先生，會努力讓廚餘桶先生油庫里ze！」 「魔里莎只要有頭飾先生就會更油庫里，跟油庫里的大姊姊一樣油庫里ze！」 「魔里莎會拼命讓大姊姊油庫里ze！」

　　然而，玲奈卻有別的想法。它想知道，這隻寵物油庫里魔里莎對於生產活體飼料的食用油庫里生活有何感想。

　　回到家的玲奈發現飼育箱中飼料盆旁邊有半隻魔里莎種子油的殘骸，而靈夢的嘴邊則黏著黑色的碎布幕，貌似在進食時誤把子油吃了仍不自知。在將沒有頭飾的魔里莎放在桌上後，玲奈深深吸了口氣。

「我現在給你兩條路可選，乖乖成為蕾咪和芙蘭的飼料，或擊敗我家的魔里莎，接手它的工作。」

「可是…殺害油庫里是很不油庫里的事情ze！」

「它頭上有你最想要的頭飾。」

「…雖然殺害油庫里很不油庫里，但魔里莎想油庫里地活下去ze！」

　　在將兩根鉛筆放在桌上後，玲奈將架上透明飼育箱上的布幕掀起，將上蓋打開，取出剛將另一半子油的殘骸誤當成食物吃掉的魔里莎取出，放到桌上。

「油？油！油！沒有頭飾，不能油庫里的油庫里怎麼在這裡ze？」

「為了魔里莎的油庫里，油庫里地去死ze！」

　　寵物魔里莎撿起了鉛筆，向食用魔里莎戳去。

「好痛好痛！吃魔里莎的噗咕然後不油庫里地去死吧ze！」

「長那麼大還在噗咕的笨蛋油庫里去死ze！」

　　寵物魔里莎的鉛筆戳破了食用魔里莎膨脹的臉頰，內餡開始流出。

「魔里莎最帥氣的臉頰先生ze！」

「又笨又醜的醜八怪快死吧ze！」

　　接著，寵物魔里莎戳瞎了食用魔里莎的右眼，而食用魔里莎則試圖再次使用噗咕，造成更多內餡流出。不一會兒，傷痕累累的食用魔里莎便倒了下來，被寵物魔里莎壓住，準備給予最後一擊。

「…為什麼…明明魔里莎的…噗咕…是最強的ze…」

「自大的笨蛋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ze！」

　　在寵物魔里莎正要動手時，玲奈拿走了它的鉛筆。

「到此為止吧！快拿走那頂女巫帽，它現在是你的了。」

　　寵物魔里莎猶豫了一下，並戴上食用魔里莎的頭飾。重新獲得油庫里象徵的它充滿著喜悅，高興地流下了淚水。

「頭飾先生…終於回來了ze！」

　　玲奈抓起寵物魔里莎，放入架上的透明飼育箱，並再次把布幕蓋上。目睹全程的靈夢不知為何顯得特別高興。

「魔里莎好厲害，制裁了垃圾，不愧是靈夢最帥氣的老公！」

「…油？是…是嗎ze？」

「為了慶祝魔里莎成功制裁垃圾，我們來素雞立吧！」

「素…素雞立？素雞立！」

　　另一邊，玲奈則將奄奄一息的食物魔里莎上撒點橘子汁，並呼喚著家中的寵物。

「布丁，果凍，今天吃大餐喔！」

　　接下來的幾天恐怕是魔里莎油生當中最幸福的日子，安全的環境、體貼的配偶、充足的食物和盡情地素雞立。隨著枝芽上的幼油越來越大，魔里莎也越來越相信自己來到了天堂。

「謝謝你，油庫里的大姊姊，感謝你賜予魔里莎最油庫里的普類斯！」

　　正在玩弄著布丁和果凍的玲奈只是望了魔里莎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

「要感謝就感謝布丁和果凍吧…」

「油？魔里莎不懂ze！」

「過幾天你就懂了…」

　　其實，魔里莎已經注意到上一隻魔里莎的小貝比不斷地減少，從原本好多隻到現在一隻也不剩，但魔里莎並不在意，那不是魔里莎的小貝比，魔里莎只在乎自己和自己的小貝比可不可以油庫里。因為，小貝比是很能油庫里的存在。

「拔拔！揪揪麻里洽je！」

「麻麻！寧碰豪痛痛！」

　　正在睡夢中的魔里莎被小貝比的哭聲吵了起來，睡眼惺忪的它一把搖醒靈夢，看到一隻像自己的小貝比和一隻像靈夢的小貝比貝放在桌上，全身被戳得發紅發種。

「布丁，果凍，該吃飯囉！」

　　沙發上的玲奈用手指輕輕敲著子油，彷彿只是在消磨時間。

「大姊姊，為什麼要對魔里莎的小貝比做出這種事ze？」

　　玲奈望著魔里莎，一副輕鬆地回答。

「為了讓它們更好吃啊…」

　　這是個魔里莎無法想像到的答案，它呆呆地望著桌上的子油被布丁和果凍美味地被享用，前者被一塊一塊咬掉，死狀悽慘；後者則遭到凌遲，生不如死。

「靈夢的小貝比啊…！最油庫里的小貝比啊…！」

　　但魔里莎仍無動於衷，玲奈給出的答案對它來說過於震撼，它不確定自己是無法理解還是不願理解。或許，眼前的景象只是一場惡夢，魔里莎只是因為睡覺時被靈夢壓到而做惡夢，只要再假裝睡著，就可以回到幸福的現實。

　　只是，另一道聲音吸引了魔里莎的注意。

「拔拔…豪痛苦…麻里洽…么屎掉惹…」

　　情緒激動的靈夢不斷揮用力舞著辮子，打到了身邊的小貝比，但靈夢沒有注意到，只是不斷在小貝比身上留下更多傷痕。

「靈夢，快住…」

　　傷心的靈夢側身一倒，壓爛了魔里莎的小貝比，那是一隻長得跟魔里莎特別像的小貝比，但靈夢還是沒注意到。

「油油？靈夢好像壓到了什麼？」

　　不對，靈夢終於注意到了，但靈夢眼中的小貝比並不是小貝比。

「咦？好甜好甜從地上長出來囉！嚼嚼！好幸福！」

　　在魔里莎的眼前，靈夢洋溢著幸福的表情，開始吃起小貝比的殘骸。那是魔里莎最帥氣、最聰明的小貝比。

「啊…啊！油…油！」

在魔里莎能出聲制止前，靈夢已經將小貝比的殘骸整團吃下肚。

「魔里莎怎麼了？啊！靈夢沒把好甜好甜分給魔里莎真是抱歉，但魔里莎不用擔心，地上總是會長出好甜好甜給靈夢嚼嚼喔。」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魔里莎的反應已從震驚變成困惑，靈夢的表現過於怪異，魔里莎不知道靈夢是不小心還是故意殺害自己的小貝比。

「靈夢已經吃飽囉！魔里莎，來補充油庫里的小貝比吧！」

　　深受打擊的魔里莎決定放棄思考，順從自己的本能，補回失去的油庫里。

　　接下來的幾天，魔里莎開始察覺到事態的不對勁。雖然每天都有食物可以吃，靈夢也不會拒絕魔里莎頻繁的素雞立，但在小貝比生下來後，不是被大姊姊抓去給蕾咪和芙蘭吃掉，就是被靈夢不經意的殺害然後當成好甜好甜吃掉。

「為什麼會這樣ze…」

　　魔里莎敲打著飼育箱的牆壁，希望能引起玲奈的注意。

「嗯？」

「很油庫里的大姊姊，為什麼魔里莎的小貝比總是會很不油庫里地死掉ze？是不是魔里莎做了什麼壞事ze？魔里莎跟大姊姊說對不起，魔里莎不會再犯了ze！」

「…魔里莎沒有做任何壞事，只是…生小貝比然後讓它們死掉這件事就是魔里莎的工作。」

「…油？」

　　玲奈從飼育箱中取出魔里莎，緩緩放到桌上，輕聲細語地向它解釋：

「你知道布丁和果凍吃什麼吧？你應該看過很多次它們的進食畫面。」

「它們…吃…魔里莎的…小貝比…」

「這些小貝比怎麼來的？」

「…是…魔里莎…和靈夢…愛的結晶…」

「你的工作就是和靈夢不斷生產小貝比做為布丁和果凍的飼料，而獎勵就是安全的窩和充足的食物。」

　　魔里莎睜大了眼，身體微微顫抖並冒出冷汗。玲奈很確定它正在思考，並希望它能得到和自己一樣的結論。

「你就慢慢想，我先送你回去了。」

　　說著，玲奈把魔里莎放回了架上的飼育箱，並拍了拍它的頭。在準備活體飼料的工作中，這是玲奈第一次感受到新奇與喜悅。從煩躁的鬧劇中解脫有種無法言語的清爽感，鼓舞著玲奈。

　　若非宗介提醒，玲奈還不會注意到自己是哼著歌在煮晚餐，宗介盤子上的漢堡肉也比平時多了一整塊。

「姊姊你是不是吃了太多甜食，腦袋壞了？」

「這樣真的很奇怪ze！」

　　魔里莎終於忍不住，像靈夢提出自己的疑惑與不滿。稍早於魔里莎回到飼育箱後，它發現靈夢口中正咬著一隻奄奄一息，跟靈夢很像的小貝比。看來是進食時誤食到自己的小貝比。

「魔里莎，今天的飯飯先生很能油庫里喔~快跟靈夢一起嚼嚼吧！」

　　魔里莎拒絕了靈夢的邀請，靈夢則把自己的小貝比撕成兩半並吞下。當靈夢想要和魔里莎素雞立時，魔里莎有史以來第一次拒絕了。

「魔里莎怎怪怪的？為什麼不和靈夢素雞立？」

「這樣真的很奇怪ze！魔里莎和靈夢的小貝比生下來後都死了ze！那麼油庫里的小貝比全都被殺死了ze！為什麼要不斷生小貝比好讓它們被殺死ze？」

「魔里莎…小貝比沒有消失喔…它們全都變成讓靈夢能盡情油庫里的油庫里！」

「…油？」

「魔里莎說過喔…小貝比是讓靈夢和魔里莎油庫里的存在，就算少了，只要不斷補充就好啦！」

　　這是魔里莎所能想到最惡劣的答案，眼前的靈夢是隻無知又自私的母親，完全只為了自己而行動，連油庫里的小貝比都不放過的垃圾。

　　魔里莎知道自己是隻很糟糕的油庫里，不斷給前飼主添麻煩，但這一切都是為很油庫里的小貝比。魔里莎找的對象也都是願意把自己的油庫里讓給小貝比，讓小貝比更油庫里的母親，但眼前的靈夢完全不是這樣。

「好啦！快讓靈夢素雞立生出更多帶給靈夢油庫里的小貝比！」

「魔里莎才不…」

　　原本想著把靈夢推開的魔里莎注意到一件事：靈夢的佩妮佩妮正插進自己的麻姆麻姆，不停來回抽動。

「素…素雞立！」

　　魔里莎再次有了新的小貝比，只是這次它的職位是母親。

「哼！都怪魔里莎不配合，靈夢才要委屈當父親，可愛的靈夢變得那麼可憐都是魔里莎的錯喔！」

　　魔里莎感覺額頭上的枝芽正在伸長，如同心中的無名火。雖然魔里莎深愛自己的小貝比，雖然魔里莎希望小貝比在雙親呵護的情況下油庫里地健康成長，雖然魔里莎非常不喜歡制裁其他油庫里，但靈夢的垃圾行徑已經遠遠超過魔里莎的底線，魔里莎絕不會留情，絕對會以最不油庫里的方式制裁這隻垃圾。

　　魔里莎張大嘴巴，向靈夢的辮子咬去。

「姊姊，活體飼料飼育箱好像出了點騷動？」

「…我去看看。」

　　玲奈將不透光的布幕掀開，看到額頭上長出枝芽，四塊蒂中只剩兩隻幼油還在的魔里莎和一坨看似靈夢的內餡癱在箱內的其中一角，除了兩隻成油之外，還有幾灘被壓爛的子油黏在底部。

「…還…還想…油庫…里…」

　　意識到靈夢還活著的魔里莎往靈夢網內餡外露的地方咬了下去，將口中的內餡吐在一旁，再次咬了下去，直到靈夢的聲音完全消失。

「…我說…殺害油庫里不是一件油庫里的事吧？」

　　魔里莎將身體轉了過來，沾滿內餡的臉部一片扭曲，除了些靈夢掙扎時造成的擦傷和掉髮以外，牙齒更因過度用力歪了數顆，眼眶則有些微內餡滲出，混合著透明的糖水。

「油庫里的…大姊姊？」

　　玲奈這時才注意到，魔里莎的眼神沒有半點光明，混濁的眼珠不斷晃動。或許自己高估了這隻魔里莎的抗壓性，或猜錯估了魔里莎個性。玲奈以為，這隻被飼主拋棄的魔里莎跟雷普魔一樣，是隻滿腦子只有素雞立的垃圾。

「為什麼要殺害靈夢？」

　　玲奈壓低自己的聲音，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

「靈夢是…只顧自己…剝奪小貝比油庫里的垃圾！隨意殺害小貝比，不把小貝比當寶物的垃圾！只想用小貝比來滿足自己的垃圾！」

「你不也是嗎？」

「魔里莎不是…！魔里莎只是想把油庫里的小貝比帶到世上，全心全意將自己的油庫里獻給小貝比…讓小貝比更油庫里！只是…想讓小貝比更油庫里…」

「所以你讓幾隻小貝比油庫里了？」

　　玲奈指著飼育箱內被壓爛的子油，那些全都是魔里莎一手造成的。

「油…！不對！那是…那是…！不是魔里莎啊…！」

　　雖然玲奈不是鬼威慘，這眼前魔里莎的反應確實挺有意思，讓它想起以前族群內，溺愛孩子卻十分笨拙的油庫里。

「既然無法讓小貝比油庫里，那你有讓任何一隻另一半油庫里嗎？」

　　魔里莎從憤怒轉為哀傷的表情這次轉成了絕望，不斷擺動的辮子開始拔起擁有者的毛髮。

「…都被…大哥哥…制裁了…魔里莎…害死了大家啊…！」

　　那隻笨拙的油庫里把沾上黴菌的食物帶回了自己的巢穴，進入孩子的口中，一點也不剩。結果就是…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自己的孩子在黴菌的侵蝕下痛苦至死，自己卻連跟孩子一起上路的選擇都沒有。

「那隻靈夢只會殺害自己的小貝比，而你不只會殺害小貝比，還會害死配偶，是誰比較垃圾？」

　　玲奈記得那隻笨拙油庫里的下場，在族長的號令下被族群丟進了黴菌坑。

「油！魔里莎…摩里莎才不是…油！垃圾！油！」

　　看著不斷抽搐吐陷的魔里莎，玲奈緩緩蓋下布幕。已經沒有繼續對話或看下去的必要，因為，患上非油症的下場僅有一種：在極度的痛苦中死亡。

「姊姊，那隻魔里莎是寵物油，不是食用油吧？」

「嗯？」

　　回到餐桌上的玲奈發現宗介正用一副說教的樣子盯著它。

「我聽布丁和果凍說了，你從寵物店拿了一隻沒有頭飾魔里莎給它們加菜，結果你餵給它們的是原本家裡的食用魔里莎。」

「…寵物油和食用油真的差很多呢…」

「寵物油除了生育率較低以外，看到子代被殺害也會影響它們的生育意願，不像食用油只會憑著本能不斷生育，對於子代的死亡亦無動於衷。」

「…可是那兩隻食用油的互動讓我很在意…」

「食用油不是動物，只是活的『東西』，跟草木一樣不斷生長，同類被採收也不會影響它們的行為模式。」

「…可是…」

「…姊姊你待在家裡太久了，多出去走走吧！」

　　除了偶爾外出採買和做身體檢查外，玲奈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家裡學習人類世界的知識，雖然玲奈對於人類世界仍充滿好奇，但它並不喜歡單獨面對陌生的人類。

　　所幸，宗介有察覺到這件事。

「我也會陪你的，所以不要再宅在家裡了。」

　　心裡感到一絲暖意的玲奈露出了笑容，無意識地向宗介伸出了雙手。只是，接下這雙手的並不是宗介，而是布丁與果凍。

「你看，布丁和果凍也願意陪你出去，所以…」

　　但這並不影響玲奈喜悅的心情。只要有宗介的陪伴，不管天涯海角都能讓它很「油庫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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