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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膝】Bloody Innocence(中国語),2

[db:作者] 2025-07-13 22:26 5hhhhh 9880 ℃

岩融:

那是個平常的日子。結束了一天工作的我沿著一成不變的街道回家。

然而在走近熟悉的家門時,一處異樣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個人,或者說,有個大約還只是孩童的小小的身體伏在我家門口。

“喂——”

我蹲下身,嘗試叫醒他,但是他一點動靜也沒有。

(總不能就這麼坐視不理吧?)

雖然覺得事情蹊蹺,但考慮到天色已晚,我無法允許自己就這麼把人撂在自家門外。

在責任心的驅使下,我把他抱起來帶回家中——

===翌日===

“唔……”

我睜開雙眼。

從窗簾縫隙中投入的光還稍嫌晦暗。我摸起枕邊的手機喚醒螢幕看了眼時間。

——比預定的起床時間早了不少。

(那就稍微再睡一會兒好了。)

(……)

(嗯?)

正當我闔上眼意欲接續上一段睡眠之時,我聽到似有若無的哭聲從客廳傳來。

我想起昨天回家時帶進來的那個孩子。

睡意頓消。我掀開被子,披上外套就去到客廳查看情況。

在打開客廳的燈的瞬間,低低的哭聲也一併沉寂了下去。

我看向昨天安置他的沙發。那裡空無一人。給他蓋的薄毯掉落在地。

“你在哪兒?”

聲音寂寞地被黑暗吞噬。沒有回應讓我心裡有點發瘮。

“你還在屋子裡吧?回應我一下?”

我在客廳裡走動著尋找他。不屬於我的衣料摩擦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在那裡嗎?

我循聲找去,終於在餐桌下的陰影中看見了瑟瑟發抖的一團。

“你還好嗎?”

“啊!——”

那一團發出一聲驚叫,掙紮著後退,結果慌亂之下撞到了桌腿,發著抖停下了。

“誒,別怕啊,別怕。”我盡力解釋著自己並無惡意,“我並不打算傷害你。”

“來這邊。過來,過來。”

我不再向前,待在原地耐心等待。

他猶豫著。

半晌,他試探著向這邊挪了挪。

我希望事情能順利一點。

過來吧,過來吧。

不期然地,他朝我抬起了頭。

含著淚水的澄澈而又明亮的琥珀色的雙眼就這麼對上了我的眼睛。

心跳仿佛在那一刹漏了一拍,然後——

=====

那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

從外表看的話,他有天使般的面容,陶瓷般的肌膚,有一頭奇異的淡綠色頭髮;最重要的,是有一雙纖塵不染的雙眼。

只是被這雙眼睛一看,就覺得滿世界的純潔僅在此一隅,別無他處可尋了。

(不覺得有點奇怪嗎?稍微警惕一點吧。)心裡的一個聲音如是說。

(這是超出人世可有的珍寶!不容我妄加揣測!)另一個聲音義憤填膺。

怎麼樣都好,我是喜歡著這個孩子的。

雖然這個孩子本身確實是個謎。

他原本似乎害怕著夢魘之類的什麼東西。廢了好大的力氣去安撫,他才平靜下來,願意接受我的照顧。然而,問過他不少問題,卻始終得不到有條理的線索指明其身份,比如——

“你叫什麼名字呀?”

(搖頭)

“你是怎麼倒在我家門口的?”

(搖頭)

“你還記得什麼?”

(大幅度的搖頭)

……這就難辦了啊。

===

總覺得“喂”來“喂”去地叫他不太合適,我乾脆以發色稱呼他為“薄綠”。

第一次這麼叫他的時候他沖我燦爛地笑了。看樣子他挺喜歡我這麼叫他。

“薄綠,嘗嘗這個。”

“好吃!”

清晰的發音使我感到驚訝。

“誒,原來是會說話的嗎……”

“為什麼我不會說話?”對我來說依然陌生但相當好聽的聲音透著不滿。那雙令人心醉不已的眼睛對了上來,上方雙眉微蹙。

有點,窒息的感覺。

“啊不是……那什麼……你之前一直沒說過話啊。這個……”

“啊,也是。”

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撤走視線,轉回去繼續吃東西。為食物滿足的神情根本不帶一點陰霾。

心臟砰砰作響。

我深深吸入一口微涼的空氣,再緩緩吐出。

(這種感覺究竟是……)

===

熱氣蒸騰的浴室裡,我拿毛巾為他擦拭乾淨身子。

“這樣就可以了。”

“岩融。”

“嗯?”

“頭,低下來一點。”

“?”我依言俯身低頭。

!???

柔軟的觸感貼上了我的雙唇。

我慌張地直起腰。

“你這是?”

“表達感謝。”他沖我揚起笑容。

“表達感謝為什麼是親吻?誰教你這麼做的?”

“誒?為什麼呢……”他眉頭蹙起,也陷入了迷惘。“我好像一直都是這麼向人表達謝意的?”

(一直?)

“是想起什麼了嗎?”

他沒有理會我的疑問,盯著不知何處喃喃自語。

“……親吻……?”

“淡金色的……”

“紅色……”

“在……笑著的……”

他的聲音一點點低下去,含糊地說了好些不完整的詞句。

“你慢慢來,不用著急……”

“啊!”他突然瞳孔劇烈收縮,雙手猛地揪住兩側的頭髮。“別……別!!哥哥、兄長……!”

我被他的驚叫嚇了一跳,但是我並未來得及好好接受驚嚇。

他顯示突然開始狂亂地喊著“哥哥”“停下”之類的詞句,接著不知是高溫還是恐懼使然,暈了過去。

“小心!”

我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了他。

脫力的身子就像把他帶進家門那日一般,單薄又無助。而沉甸甸的下墜感比那時更加牽動我的心。

我一手托著腰,一手攬著膝窩,扯過一條乾燥的毛巾包裹住他,把他抱進了房間。

===

我和薄綠的感情日漸濃厚。

雖然長期獨居,有照顧親戚家孩子的經驗的我在家裡突然多了一個人要照顧的情況下還能應付過來。

況且,薄綠也是個體貼的孩子。

自某次回家發現洗手間已經被打掃得一乾二淨起,我發現他會在我上班的時候自發地做些家務。我曾告訴過他不需要這樣,但他回答說覺得做家務很有意思,而且看到我能因為他做的事情而欣慰,他反而更開心。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考慮到他看起來還在該去學校的年齡,我送他去學校上過一段時間學。

事情起初並無不妥,老師也回饋說這是個相當聰慧的孩子,甚至還聽說他很勇敢地幫女同學處理掉了某些“噁心的昆蟲”之類的。總之看樣子大家對新同學都非常歡迎。

但是沒過多久,褒美就變成了帶著恐懼的疏離。

“在他身邊會有點不安……”

“他在想的東西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吧。”

“只要他一看過來,本來想拒絕什麼也會不忍心拒絕了,太狡猾了。”

“其實具體哪裡奇怪倒也說不清楚。”

“一開始覺得他很帥氣很體貼的啦!但是交流的時候偶爾會感覺後背發涼……這樣是不是有點冒犯,抱歉。”

“總之,還是留點心……”

最後,我把他接回了家。

“以後我不能去學校了嗎?”

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我還正在猶豫要怎麼和他解釋,他就先說出來了。

“啊,嗯,不用再去了。”

“有點遺憾呢。”神情有些落寞。

一個不被接納的孩子。

“但是家還在,這就足夠了。”他緊了緊相握的手,“你還在,對吧。”

他仰頭看我。

帶著希冀與少許不安的眼神,怎麼想也不是個有害的孩子。

就像和這世界完全絕緣了一般,無論他人對其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即使感覺到了,他也還是那個他——不論何時,眼裡的情感都是明白、純粹而真實的。

“別擔心,在你想起關於自己的事情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自此,薄綠就長期待在家裡了。我給他留了一副家門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歡迎回家!”

每日一開門,都是薄綠的親自迎接。

而今日與以往不同的,是撲鼻而來的食物的香氣。

食物的香氣?

過去一直是我在回來的路上順便帶速食,週末才親自下廚做點簡單的菜式。

今天明明是工作日,我也一如既往地帶了菜回來,餐桌上卻已經放滿了熱氣騰騰的菜。

“這……這些都是你做的?”我瞧著餐桌上一盤盤擺好的菜,心下愕然。

“是的。”他把我推到桌前坐下。

他滿懷期待地讓我趕緊試試看,眼中閃爍著自豪和不確定。

“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拾起筷子逐一嘗過。

“你這……真的是第一次做飯?”

“岩融喜歡嗎?”

“相當喜歡!這實在是個驚喜啊。”但是兩個人一晚上吃不完這麼多菜吧。

“坐下一起吃啊。”

“嗯。”

他去廚房解掉圍裙回來。落座之時我無意識地瞟了一眼。

嗯?

“等等。”

“嗯?需要我去拿點什麼過來嗎?”

“不是,你身上怎麼了?”

“什麼?”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順著我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去。

些許血跡在他白色的襯衫上乾涸成了暗紅色。

“咦?”

“你受傷了?”

“沒有啊?”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各處,“哪裡都不痛啊。”

“你今天都做過什麼事情?”

“剛才是迎接岩融回家。再之前是在做飯。再之前出門買了個菜。再之前在看料理節目。再之前是在家裡打掃衛生。再之前是在洗衣服……”

是做飯的時候處理生肉濺上去的血嗎?不對啊,買回來成塊的肉就算使勁剁也沒血了吧……

出門?

“你在外面有遇到什麼嗎?”

“嗯……啊,回家的時候遇到了三個人來著。”

果然。

“哈哈哈,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閃回•膝丸:

不用去學校之後,我一天天只能待在家裡,沒什麼事情做。

百無聊賴,我便做家務打發時間。

後來,偶然在電視上看見了料理節目。

每次在節目最後,一群人吃完當天做的食物都會露出愉快的表情,我便來了興趣,跟著節目學做了一些菜。

我喜歡岩融。不管什麼事,只要能讓岩融感到愉快,我都樂意去做。

這天,我自覺已經學會了不少菜式,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就去附近的超市購買食材。

在回家路上的一條窄巷裡,三個陌生男人突然出現,把我圍到了牆邊。他們沖我笑,但是我並不認識他們啊?

“長得挺好看啊,寶貝兒~”[瞧瞧這臉蛋,這身材,這亮閃閃的眼睛!]

“謝謝誇獎。‘寶貝兒’是叫我嗎?我不叫這個名字。”

“哎喲,有意思。”他們三個相視一笑。

“小美人兒,怎麼還要去買菜?不如陪我們幾個大哥哥一起玩一會兒,怎麼樣?”

“買菜是打算做飯給重要的人吃的,不用什麼理由吧。”對我的稱呼又變了,真是奇怪。“你們想玩什麼?”

其中一個人貼近我,把手放在了我身上,隔著衣服摸來摸去。

他想幹嘛?我看著他,滿腹疑團。

暫時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決定再觀察一會兒。

餘光瞥見側面靠近的人手上拿著一把刀。

(!)

“呃嗯?”

“這個就是今天的玩具嗎?”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挺好啊,我可喜歡玩刀了,呐……”

我把刀子從他手裡拿了過來。

[怎麼回事?這種程度的力氣,完全抵擋不住——!]

他們三個相繼變了臉色。

有意思。

“這……這個,刀子是很危險的東西,不要隨便玩啊,嗯……”

剛才在我身上到處摸的人拿開了他的手,向後退了半步。

“還給大哥哥好不好,乖?”

“哈?”

搞什麼。

“明明是你們先說要玩的吧?好孩子可不能隨便反悔。”

“呃!”

銀亮的刀刃被我推進了對面人的身體裡。

“你……你……”他瞪大了雙眼,指著我半天也不說清楚一句話。

“這不就是你的意思?”我感覺有點不耐煩。

“不要拉倒。”我把刀子抽了出來。

紅色的液體從面前這個人的胸口徐徐流下。

另外兩個半晌沒動靜的人突然扭頭就跑。

“誒,別跑啊,等等。”

我追上他們,把刀子送出。

鮮紅的液體流出、噴出、灑出。

啊,透過紅色的薄霧,我看見了一縷淡淡的金色。

為什麼,有點想念……?

想再看多一點、看清楚一點。

只要把刀子插進去就會有紅色的東西出來,有紅色的東西出來就能看見……!

原來如此。

“啊!啊!啊!不要!……別!別再捅了!唔!”

“說要玩遊戲的不是你們嘛。多虧了你們幾個,我現在很高興哦。”

沒有理會他們說的話,我繼續製造運動的紅色。

我看見了。淡金色飄飄忽忽的,一張看不真切卻似乎非常熟悉的臉朝我轉了過來,口型……是在叫“弟弟”?

我想再看多一點,畫面卻模糊乃至消失了。

“沒了呢。”

傍晚的微風輕輕吹動我的劉海,撓得臉一邊有點癢。

我扶著刀柄站起來,四下看了看。

那三個人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凝滯的血液了無生氣。裡面瞧不見溫柔的淡金。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去給岩融做飯來著。

嘛啊……既然已經知道了方法,那以後再繼續尋找也是可以的。

我拎起掉在牆角的塑膠袋,確認裡面的東西沒問題就回家了。

閃回結束===

返回岩融視角:

“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三個有意思的人,他們說想和我玩遊戲。”

“啊啊,別擔心,他們並沒有傷害我,我和他們玩得很高興哦。”也許因為看到我的臉色不太好,他補了一句話。

但是我並沒有放下心來。這怎麼聽都很奇怪吧!

“你具體說說,你們都玩了什麼?”

“玩了刀子哦。他們邀請我一起玩耍之後拿了一把刀出來。那把刀亮閃閃的,很漂亮!不過這不是重點。”他沖我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就把他們的刀拿過來用了。把刀紮進他們身體裡再拔出來,就會有很漂亮的紅色的液體流出來或者噴出來,可有意思了,而且我發現這麼做的時候可以看到……你還好嗎?”

本來只是在擔心他的人身安全的我聽到這裡已經混亂了。刀?別人的身體?紅色液體?

手上的筷子“噹啷”掉在了桌上,夾著的肉自然也隨之掉了。

“啊……不,沒什麼,抱歉。”

我想起了他離開學校的理由。

不……不是。

在他的眼裡我完全沒看到任何邪惡的端倪。

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是哪裡搞錯了。

只要他還安安全全的就好。

===

把薄綠好好地安頓在被鋪中,我也躺了下來。

(只要他好好的,其他的事情就怎麼樣都好了。)我近乎是自暴自棄地如此想道。

還有什麼比他更珍貴的呢?

我應該為自己能夠照顧他而感到幸運才是。

胡思亂想了一陣,我隱約感覺身邊人好像並沒有睡著。

抬起眼皮一看,琥珀色的雙眼大睜著瞧著我。

這分明就是沒有在好好睡覺嘛!

“你在做什麼?趕緊睡覺吧。”

“……喜歡。”

胸膛上附上了兩隻手。

(——?!)

說不清是帶著寒意還是暖意的手,在我的身上滑動。它們從胸膛撫上我的肩膀,然後繞過脖子在後方扣起。

他向上方蹭了蹭,吻了上來。

淺淺的吻帶著一股清甜。在品嘗到未曾想像過的清甜果實的同時,難以言喻的罪惡感和不安感也油然而生——我的身體,起反應了。

沒有持續太久,他挪開了輕輕貼著的唇。

他好像已經聽到了我心裡的疑問,逕自給予回答:

“今天下午他們幾個說要和我玩的時候,他們在我身上摸過。所以我想,這應該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開心,所以就這麼做了。”

啊。

下午他的遭遇……現在想想便覺得有些後怕。萬一、萬一……

我還能看見如此純淨美好的雙眼嗎?

想要保護好他,同時也想要佔有他。想把這份潔淨的美好妥善地儲存起來,也想著最好能據為己有。

矛盾的心情牽著我隔著眼皮吻上他的雙眼,然後覆上他的嘴唇,和他交換氣息。

那麼潔淨、那麼甜美。

我可以放任自己沉淪其中嗎?

“嗯……啊……好熱……”

“疼嗎?”

“沒、沒關係。我想和岩融,想和你更近一點。”

我深深吸進一口氣,再隨著動作緩緩吐出。

“哈啊——”他的頭高高揚起,露出白嫩的脖頸。

我忍不住湊下去舔了舔。

“好溫暖……岩融……哈嗯……”

他眼裡閃著淚花,身子微微顫抖。

我不想傷到他,忍耐著默默等待。

“……已經沒關係了。”

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像羽毛一樣落在我的心上,把最後一根緊繃的弦壓斷了。

……

結束了。

身體和大腦漸漸冷卻下來。

淩亂的發與濕潤的眼。散發著熱度起伏的胸膛。

不,我這是做了什麼啊。

這樣我不就……他……

愈發動人的雙眼向上凝視著我。我恨不得立即跪下懺悔。

“岩融?”他關切地問,“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那為什麼……?難道和我做這樣的事情並不會讓你感到高興嗎?”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麼做不高興,而是對你做這樣……的事情有種褻瀆神明般的罪惡感。

“我覺得很舒服。你是個溫柔的人,一直都是。”

(?)

“感覺到底怎麼樣?幸福嗎?”

幸福嗎?

開什麼玩笑……

……明明已經幸福到幾乎害怕一切只是一場夢的地步了。

然而肌膚摩擦的觸感,溫熱潮濕的喘息,明明就是真實的。

“太幸福了……因為你。”

“我也是。”

他把我推成側臥,額頭貼上我的額頭,手壓著我的嘴角往上推。

“笑一個。”

然後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明天還會這樣擁抱我嗎?”

我無法回答。

不多時,均勻的呼吸聲傳出。我也在一種輕飄飄的眩暈的幸福感中沉入了夢鄉。

===

之後的日子裡,我時不時地會在他的衣物上瞧見血漬的端倪,但是我選擇裝作沒有看見,甚至在他主動提起時以積極的態度回饋。

我越來越固執地認為事情一定是沒有任何不妥的。

對每天晚上他與我的親近,我也加以愈發積極而熱烈的回應。

既然他高興,那我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掃興。

他能坦誠地對我表達愛意,我又憑什麼再三猶豫。

愛不會有錯。

是的,我認為我已經徹徹底底地愛上他了。

從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開始淪陷,到現在完完全全地臣服。

令我有點在意的,是近來夜晚反復做的一場夢。

我潛意識認為夢境提示了什麼,但是醒來以後大部分的劇情都會忘卻,抓也抓不住。

現在唯一記得的,只有樹葉凋零、一地破敗的果園。無人問津的果實掉落在地,孤獨地乾癟、腐化,爛成泥。

===

是血。

在客廳正中,地板也好,茶几也好,沙發也好,電視的防塵布也好,所見之處全是血。

血色正中是被染上紅色的他。

簡直像是一株血蓮。

下班回家發現家門沒有上鎖,推開就看到了如此場面。

不得不說,直接目睹和間接猜測相比,衝擊力果然不可同日而語。

“危險,要砍掉。全部都,砍掉。”

“兄長,我這麼做可以保護岩融的,對吧?而且還能見到你,這樣就好。”

“是誰?……啊岩融,你回來啦。歡迎回家。”

血泊中的薄綠聽見聲音回頭,笑容滿面地向我問好。

刺鼻的腥氣和滿世界的鮮血,纖塵不染的眼神與白淨的臉上濺到的血漬——

我一時竟不知該做什麼,只呆呆站在玄關處。

“……”

“岩融?快進來吧,危險已經解決掉了。”

“你剛才,叫了兄長?”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挑了腦海裡浮現出的其中一個問題問了。

“嗯,剛才他在的,不過現在看不見他。”

“你想起關於自己的事了?”

“嗯。之前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你。”

“雖然關於自己來到這裡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始終想不起來,但是在那之前,我一直和我的兄長在一起。”

“就是經過那場想不起細節的事件,醒來後兄長就沒再在我的身邊,而且我還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

“直到我那次無意間透過血幕看見了他覺得特別懷念,才想起自己是有個親哥的。”

“所以我……”

“……為什麼不砍我?”既然想念兄長,既然只要砍人就能見到他,為什麼不乾脆來砍近在咫尺的我呢?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覺得,如果看到是你血流不止,就會有種想哭的感覺……”

“如果看一瞬間哥哥會導致將來再也看不到岩融的話,那不好。”

他把刀隨手往地上一扔,朝我伸出雙手。

“可以抱抱我嗎?”

我心情複雜地把他抱進懷裡。薄荷綠的髮絲像春草一般軟中帶韌,撓著我的下巴。

(無論是對親人的思念,還是對我抱持的感情,在這孩子身上都純粹而真實得令我心疼。看著他天真無邪的眼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正確”為何。準確地說,我所看見的世界難道就可以說是絕對“正確”的嗎?他認為“可以”的做法真的就“不對”嗎?但是就這麼放任不管的話……)

“我也愛你。”

“嗯?‘愛’是什麼意思?而且‘也’……?”

“意思是說岩融也像我一樣,會因為你開心而開心,因為你難過而難過嗎?”

“是這樣嗎!太好了!”

“嗯。你是個,非常……美麗的孩子。”因絕對的純粹而顯得異常美麗。澄澈的目光映射出毫無陰霾的心靈,使我從一開始就深陷其中,然後越陷越深。

……直到親眼目睹,思維才回歸“現實”。

還要讓你繼續留存於“秩序化”的人間嗎?

我附身與他親吻,同時把掉在他身後的刀拾起。

他先是一愣,然後愉快地回應我。

是把他留在這個世界,還是讓天使回到他應該在的地方?

(對不起。)

沒有蛇的伊甸園。

(我愛你。)

“咿——”他雙眼猛地大睜。嘴裡一瞬刺痛,溢出鐵銹味。

“……岩融?”

明晃晃的刀尖掛著鮮血從他的胸口刺出。

“好疼……為什麼……?”

他的眼角滲著淚,大睜的眼裡倒映出的全是我的臉。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原來……如此。你也有思念著的人嗎。”

不,不是這個原因……

“我瞭解了。”

他手向後探,抓住我的手把刀子拔了出去。

“沒關係的,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

才不是什麼願望啊。

他抓著我的手移到身前,刀尖對準了自己。

“你思念著的人,他來了嗎?”

別啊。

想停下這一切,我卻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開。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緊緊攥著我的手,一下又一下,讓刀子盡數沒入自己的身體裡,再拔出。

一下,又一下。

我近乎麻木的看著。

鮮血從他的嘴、胸口、肚子、還有其他什麼地方噴湧而出。

“看見了嗎?”

我啞口無言。

“一定可以看見的吧……我已經看見我的兄長了,你看……他來了。”

不,我什麼也看不見。眼前模糊著,薄荷綠和血紅在眼前晃動。

“透過我的血看見的……是誰呢,岩融?”

根本沒有這樣的人啊,我能看見的除了你誰都沒有……

“稍微……有點在意呢。”

“但是兄長告訴我,一定不能嫉妒別人。嫉妒的話,會變成鬼的。”

“我……不能……變成鬼。”

“如果我變成鬼了,就不能繼續喜歡岩融了吧?那樣不行啊……”

攥著我手的力氣漸漸微弱。重複機械的穿刺動作終於隨著刀子掉落在地的一聲脆響停了下來。

懷中的軀體輕飄飄的,破裂染血的衣物兜不住幾乎要斷開的身子。

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啊。

在滿世界的鮮血裡,熟悉的嗓音輕輕飄進我已經運轉不動了的腦中。

“你現在一定……非常幸福吧,岩融……”

“我很……高興,直到最後也能為你而……”

“啊,你看,哥哥在朝我招手,叫我跟他一起走呢。”

“你思念的人會來嗎?我希望他會。”

“對不起,以後可能……得留下你一個人了。”

“你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哥哥催我了……我要趕緊跟上他……”

“謝謝。”

“謝謝你,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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