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iwanfoxy

　字数：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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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空白的记忆

　　「ＵｎｉｔｅｄＡｉｒｌｉｎｅｓＦｌｉｇｈｔ２３２ｗａｓａｓｃｈｅｄｕｌｅｄｆｌｉｇｈｔｆｒｏｍＳｔａｐｌｅｔｏｎ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ＡｉｒｐｏｒｔｉｎＤｅｎｖｅｒ，Ｃｏｌｏｒａｄｏ，ｔｏＯ' Ｈａｒｅ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ＡｉｒｐｏｒｔｉｎＣｈｉｃａｇｏ，ｗｉｔｈｃｏｎｔｉｎｕｉｎｇｓｅｒｖｉｃｅｔｏＰｈｉｌａｄｅｌｐｈｉａ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Ａｉｒｐｏｒｔ。ＯｎＪｕｌｙ１９，１９８９，ｔｈｅＤＣ-１０（ｒｅｇｉｓｔｒａｔｉｏｎＮ１８１９Ｕ）ｏｐｅｒａｔｉｎｇｔｈｅｒｏｕｔｅｃｒａｓｈ- ｌａｎｄｅｄｉｎＳｉｏｕｘＣｉｔｙ，Ｉｏｗａ………」

　　多年前的一则飞机失事的英文报导，虽然已经不在是新闻，但是握在我的手里，依然让我颤抖不已。只是，多年前的恐惧与阴霾，如今却已昇华成为我嘴角浅浅的微笑。而这改变了一生的消息，看似悲悽无奈的事故，让我原本对未来变数的担忧，转化为信心满满的冒险旅程。当然……这一切也付出了相当的努力，也埋藏了多少心酸，才养成了今天的信心。

　　印象中，我出生在亚洲，会说中文和日语，有疼我的爸爸和妈妈。但是，现在却身在加拿大，由一对夫是加拿大人，妻为香港人的父母领养着。每次问起相关的事情，他们总是要我不要去回想，只告诉我父母亲把我寄託给她们养，让我可以在国外学习……等等。当然，之后我知道亲生父母是在空难中过世，而我是被领养，只是领养的当时，我几乎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脑子里一片模糊的空白。所以当养父母把我带回家，也没有特别要我怎么称呼他们，也就是叔叔，阿姨或是直呼她们的英文名字而已。

　　在这座落於北美，号称全球最适合居住的都市中，除了优美的居住环境之外，就是可让孩子自由学习成长的空间了。对於当时才１１岁的我，相较起繁重的英文课，沉闷的法文，无聊的数学课或是我非常不擅长的体育课来说，放松自由的音乐课毫无疑问的是我的最爱。虽然技巧不娴熟，总是也让自己在这不熟悉的异乡，有安静回忆的时间。只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日子一样要过，每天除了找时间回忆自己的过去之外，就是努力的弹琴，不爱外出或是运动，因为经过空难后，在医院躺了一阵子，我身体很瘦弱，比起同龄的孩子，别说是爱运的外国人了，既使是只会死读书的亚洲人，我也算是弱小的一个吧。在小学时期，孤癖或是不爱运动的孩子，倒还不至於会被排挤或是被欺负。毕竟人之初，性本善阿～～！！！

　　　　　　　　　　　　　　二、霸凌的伤害

　　简单快乐的小学生活，就在模模糊糊中过了。由於当初入学的时候多花了一年在学英文，追功课。所以，７年级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快１４岁了（这国家的学制是１～７年级为小学，８～１２年级为中学）。升上了８年级以后，忽然发现孤癖或是无法融入群体的人，是容易被欺负的。刚刚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同学之间也不是太熟悉，所以还稍微躲过了几次被欺负的情况。但是，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阿。

　　汤马仕是在数学课认识的一个白人同学，功课不好，坏点子小聪明又多，但是说话天花乱坠，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当时因为他很主动热络的和我打招呼，所以不疑有他。中午两个人一起吃午餐，有时候还会一起到附近的中国餐厅吃好一点，当然都是我请客。直到有一天，数学课小考的时候他要我帮他作弊。说真的，我还真的是没有干过坏事，人瘦弱，胆子也就小了吧。他说好说歹，就是说不动我帮他。於是，在考试的时候他拼命的踢我椅子，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拉我袖子，硬是要我帮他。就这样不断重複骚扰我之后，他妈的被老师发现了。抽走了我们两个人的考卷，双双带到办公室去协谈了。

　　到了办公室，老师说什么也不相信我没有帮他作弊，把养父母都请过来了。养母看看我无辜的样子，私底下用香港话问了我来龙去脉（因为用英文或是国语养父听的懂），听我解释完了之后，养母告诉老师我和汤马仕在课业上的差别，而且要求老师让我做一下资优班的测验，以证明我不需要作弊来考好成绩。而我也拿到以高过标准分门槛的６０％成绩过关，没有让养母丢脸。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我养母的信心是哪来的？据他事后的说法就是，考不好的话那我们就换别间学校读就好啦（真的是恩重如山阿）。当我考过了数学的资优考之后，我的协谈导师也同时安排了其他科目的考试。而在这一波的考试中，我拿到了连我都惊讶的成绩，让我从８年级直接升上了１０年级。果然，孤僻的读书学习，牺牲玩乐时间是对的呀～！！不过，有些课程还是要依照规矩来，例如８年级的体育课和音乐课，所以我还是部分课程是和８年级的同学一起上的。

　　一起和８年级同学上课的时间，也就是我最痛苦的时间了。原本就不是喜欢和人群在一起的孤僻小孩，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跳两级，而汤马仕这浑蛋看到我就想着要用点子欺负我。除了在音乐课换掉我的乐谱和乐器之外，还曾经把我乐器的吹片（当时我选了吹黑管）涂上不知名的液体让我不注意去含到，而且这一切都上了网。但是，让我最痛苦的不是音乐课，而是我最大的剋星－体育课，话说这已经是先天身体不良，后天又被霸凌，太惨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大家都会先到更衣室里换衣服或是在下课后去沖凉。而这时候不管是白人，黑人或是黄种人，大家都几乎是坦诚相见的时候。而我这只有１４５公分的身高在其中就显得特别突兀，尤其是经过汤马仕的煽动之后，我就成了里面最常被取笑欺负的家伙了。把我放进沖凉房淋得全身连衣裤都湿，已经是最基本的恶作剧了。最让我丢脸的是把我抓起来，脱掉内衣裤后，推出更衣室的门外，不让我进去。或者是两个人抓着光溜溜的我，让大家嘲笑我的生殖器，之后丢到女生更衣室里面。男更衣室的隔壁就是女生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的女孩子常常被我吓到。久而久之，女孩子也就见怪不怪，偶尔还会跟着嘲笑我一下。

　　体育课，变成我人生中最大的梦靥，有时候连去洗手间都要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等着要欺负我。这样的霸凌，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在校生活了。选队的时候，宁可选择缺手断腿的残障人士，也没有人会选我当队员了。为了改变这样的状况，我不断的增加喝鲜乳的分量，也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练习篮球，希望可以长高，变壮，进而改善这样的情况。但是上天看来并不是那么眷顾我的期望，我依然是瘦小白皙的小男孩。於是，我开始不去体育课，在这段时间，我就跑去音乐教室练琴或是找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沉思读书。

　　这样翘课的日子并不能持续太久，学校发现我旷课的情况，告知我如果不再上体育课，那我势必会被迫退学，即使我是资优生，必修的课程没有过还是不能过。这样晴天霹雳的事情，我不知如何应对。更何况我不敢说出被霸凌的事情，心想除非学校有心要大规模调查，不然谁肯愿意为这瘦弱的外国学生槓上恶霸。终於，有次与协谈导师在谈论这问题的时候，在一时的情急，我脱口而出「Ｉａｍａｇｉｒｌ，ｗｈｙａｒｅｙｏｕｇｕｙｓｓｅｔｔｉｎｇｍｅｉｎｔｏｔｈｉｓ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协谈导师愣了一下，告诉我回家去休息，可能是我太累了，他会再帮我想想办法，但是依然希望我去上课。

　　虽说是情急之下所说的话，但也并非事实。自从被霸凌开始，我就不断有这「如果我是女生，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的想法。自从脱口而出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女生身份，让学校不用怀疑我，特例让我旷课……之类的。没几天就在网路的讨论版上看到很多变装的教学和方法。服用女性荷尔蒙可以长出胸部这件事情，让我很有兴趣。有胸部就可以算是女生了吧，毕竟又不用脱裤子给人家看。於是，我从网路上下了单，买进了我的第一剂女性荷尔蒙。（真的是小孩子，也没想过万一出问题了会怎么样，或是任何期待落空以后的问题）

　　　　　　　　　　　　　　三、複杂的性徵

　　开始服用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也不知道是偷偷运动的关系，或是常喝牛奶的作用，巧合的，身高忽然抽高了２公分，而胸部似乎有点胀痛。同时，小弟弟也有一点点诡异的不舒服。但是，我决定要继续使用下去，於是向网站一次订了一个月的剂量。这网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药品，价格不贵，每天服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轻松很多，省掉养父母的不必要怀疑。只是，学校部分总是要交代阿。於是我藉口功课太重，读不来所以跟导师约在两星期后才协谈。

　　不知道是效果好还是正好是发育期，经过三个星期的服用，我长到了１５０公分，胸部已经微微隆起，应该有Ａ了吧。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就我这身材，要证明我是女孩子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不过平常在上课时间，还是会担心被人看到怀疑，所以都用纱布缠住自己的胸部，穿黑色衣服。

　　到了协谈的那天，我关上了协谈导师的办公室门，脱了我的上衣，导师吓了一跳，虽然基於他的专业，虽然不能大惊小怪，但是还掩藏不住他的惊讶。由於我还没有成年，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般的情况，於是养母又被请到学校了。养母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在了解我的情况之后，并没有任何惊讶或是惊慌的情绪，而是理智的和导师就事论事的讨论我未来的可能性。在一番讨论之后，导师答应帮我做保证，让我暂时不用上体育课，但是１１年级时，我必须要转学到其它学校，然后以女生的身分完成我的体育课。对我而言，可以在另一个环境重新生活当然是很好的，自然也就一口答应了。

　　到如今，事情算是已经解决了。但是养父母已经知道我的状况，所以我只能继续服用女性荷尔蒙来保持我身体的成长，蒙混下去吧。反正，我也认为当女生对我而言是最好的情况，甚至是比较有优势的。养母在知道我的情况之后，开始改变对我的教育。带我去买女生的衣服，化妆品，还教我如何保护自己不让男生欺负。事到如今，我只能每天缠着绷带去上课，没有化妆，没有修眉毛，用着很女性化男性的状况去上课，上厕所要偷偷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才跑进男厕。不过，虽然这样麻烦，但是比起体育课被霸凌，我倒是觉得轻松多了。即使偶尔会遇到取笑我娘炮的人，能一笑置之也就罢了。

　　也许真的是因为发育期的关系，我身体开始起了很大的变化。到１０年级下学期末的时候，虽然只有１５３公分，和同龄的女孩子相比纵使矮小了点，但当时养母帮我量的三围是３０Ａ－１８－２８，偏瘦的奇怪比例，喉结也迟迟没有长，声音没有低沉反而还柔和了，彷彿就是朝着女性的方向去成长了。但是让我最隐隐担忧的是，我的小弟弟，也毫无成长的动静，和我身材成正比，瘦瘦小小的，让我几乎忘了他的存在，有时候甚至担心怀疑它会不会有一天萎缩或是烂掉。看来，我这种想保持双性的状态，已经不太可能了，到时候势必要选择一种性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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