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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文心雕龙—诱之心弦】【风情谱之三姨太(全一篇)】【42】(完),2

[db:作者] 2025-07-13 21:59 5hhhhh 1560 ℃

  老爷听了不再说话只是闷头抽烟。詹大爷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我和香琪一直把他送出荣恩门。回到养寿堂我们又伺候耀宗穿好坐堂的衣服,直等他去了前院才轮到我和香琪吃早饭,待我俩吃完,武丁武甲吃,他俩吃过就去前面伺候,我和香琪各自回屋,那詹大爷送来的礼物被香琪取走了。刚回屋,小红进来说:「三姨,少爷来了。」

  我听了忙把丁启让进屋,刚关上门就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那嘴在我脸蛋儿上乱拱,他那两只手更不老实在我身子上乱摸乱揉。

  「哎呦少爷……您……嘻嘻……痒……别弄了……」我挣脱开他整理下衣服,含笑说:「少爷,您咋这不知自重?我虽是妾,但也是正经的姨奶奶,是您的长辈。」

  他听了笑:「这要放在窑子里,看你还敢这么说?」

  我抿嘴儿笑:「就可惜这地方不对,您可要留神!」

  丁启听了急:「三姨,你……唉!」

  我以为他真急了忙凑过去哄他:「瞧您那小性!在您面前我便是个婊子,任由您发落。」

  不想,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打自从我长大了,你哪次都说给我,可又哪次好好给了?」

  我听了笑:「瞧您这话说的,您是未来的主子,这丁家上上下下就连草木早晚还不都是您的?我不过是残花败柳,您又何必在我身上下功夫?」

  他笑:「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可见我有什么事儿没随了心愿?今儿我要定你了。」说完他就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我惊叫一声扭身就往里屋跑,刚跑到床前便被他按在床上滚到一处,四目相对,见他目光火炽,我轻叹了口气微微张开小嘴儿,他顺势亲了过来,两条舌头缠在一起。

  「唔……行了。」我使劲儿推开他,轻声说:「我年纪比你大了许多,又是这么个破身子,这是何苦?」

  丁启嘴角一扬,似笑非笑:「我爹左拥右抱的,看着他羡慕死,咋我也要分他一杯羹!早晚我把你要了去,做我的房中人……哦对,还有四姨!」

  我听了翻身坐起,笑:「您要是有那个本事先跟他说说,让你从春华路那宅子搬出来住在一起,日子长了您还怕不能得手?」

  丁启听了笑:「我不是不敢,就是没得空儿……」

  不等他说完,我大笑:「还嘴硬呢!先不说他应不应,您只要敢说这话我立马给您当婊子!」

  丁启见我识破,只好从床上起来,边整理衣服边说:「老头子是啥脾气你还不知?宅子里空房多的是,他独让我搬出去住还不是怕扰了他的兴?」

  我秀了下鼻子:「切!怕挨板子了吧?」

  丁启笑:「他把我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俩?」

  我笑:「您就嘴硬吧。说说,来我这儿啥事儿?」

  他一听我问,顿时皱起眉头:「三姨,有机会劝劝我爹,那方子虽要紧,可跟咱们丁家比起来,孰轻孰重?」

  我听了摇头:「少爷,您可曾见过他对谁服过软?更何况是这等要紧的事儿。」

  丁启脸上一苦:「要是我娘活着,或许他能改改,可眼下也就你能劝得了。」

  我也苦笑:「少爷,真要是二奶奶还在,那一片乌云准散。可现在……唉,我和你四姨是什么人?不过是他的玩意儿,他高兴了,叫我俩陪他耍,不高兴了,叫我俩去给他出气,我也不懂啥外面的事儿,就知道伺候好他,哄他高兴。您让我去劝他?我心里没底。」随即我又问:「大奶奶那儿您去了吗?我看这事儿……」

  没等我说完,他摇摇头:「大娘那儿我去了几次,她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每天念佛吃斋,我连面儿都见不着。」

  我点点头:「虽然同住一起我也很久没见她了。我看……这事儿还是等您从北边回来再说。」

  随即我又笑:「少爷,这次您去可要好好看看,我听老爷说,您那未来的媳妇儿可是个标准的美人儿,跟咱家又是亲上亲,也出洋留过学,你俩般配着呢!那大姑娘您不爱?别总想着我俩。」

  他听了摇头:「眼下这形势,我哪儿还有心思想这个?可老头子的话又不能违背……唉!」我俩又说了会儿话,他便走了。

  刚把丁启送走,门一开,武丁武甲鬼鬼祟祟从外面钻了进来。见他俩我笑:「你俩小子,不在前面伺候着,跑我屋里来干啥?」

  他俩对视一笑,蹿到我跟前愣是把我架起来就往里屋走,边走边说:「三姨!您就发发慈悲,再让我俩耍耍,早起那出儿,都没让痛快就被老爷支出去了……好三姨……」

  我早知他俩放不过那段,笑:「活该,你俩就是这个命,现在倒从我身上找齐?」正要顺着他俩,忽然想起一事儿问:「等会儿!万一待会儿老爷叫人,你俩不在身边儿咋行?」

  武甲笑:「您放心,是老爷打发我俩回屋歇着的。」

  我听了,这才放心。

  进了里屋,武丁熟练的从床下抽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红木盒子,这盒子正正方方长宽二尺,外面儿上画着各色春宫,站、立、卧、躺姿势繁乱栩栩如生。打开盒子,香气扑鼻,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各种淫具,有肉秋千、两头乐、独眼龙、后庭塞……武丁掏出肉秋千站在床上抬头看准往上一扔,原来我床上面横梁上特意让人做了两根碗口粗的铁棍横在那儿,那绳索搭在铁棍上底下撑开皮垫子便成了个秋千,这时我早被武甲扒光了衣服只穿着丝袜。

  「你俩小子!越来越过分了!这肉秋千也是你俩用的?」我话里带着责备但依旧由着他俩坐在秋千上,两条腿悬着大大分开。

  武丁笑:「老爷使得,我俩也使得,好三姨,就成全一次!」他说着话,站在我对面抗起双腿挺鸡巴入屄。

  「嗯呦!」武丁鸡巴捅得挺猛,我屄里淫水儿不够,觉得有些涩疼。

  武丁忙抽出鸡巴往手上吐出许多唾沫用手指送进屄里,来回抽插了两下才好了。他在前面操屄,武甲站在我身后说了句:「三姨,『金凤点头』」

  我忙双手抓住绳索上身后仰呈仰躺状,头往后垂下小嘴儿一张一口含住武甲的鸡巴头儿不停来回晃头唆了,这正应在『点头』二字上。

  就这样,前面操,后面唆,我们三个玩儿得有声有色。一直折腾到中午,我才打发走他俩,这下是真累了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吃午饭的时候,小红进来问:「三姨,过两天前院儿的阿七要去街上买东西,问问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要捎的?」

  我想了想,对小红说:「你告诉阿七,前儿老爷在宝钗楼给我订的金镯子应该差不多该好了,你让他取了来。」说完,我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抽出一张取货的单子。小红接过单子转身去了。

  晚饭的时候,老爷回了后宅,我和香琪伺候他用饭。正吃着,丁福进来说话。丁掌堂又瘦又小,干巴巴一团精气神儿,鹰鼻鹞眼,两道眼光十分犀利,也许是多年抽大烟的结果,他脸色有些蜡黄。一身宝蓝色长衫,恭恭敬敬的站在老爷面前。

  「老爷,这是这次进货的单子,您过目。」说着话他从袖口里抽出一张单子双手托着,抬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示意。我也忙回应。

  耀宗接过单子仔细看着,良久眉头微皱问:「掌堂,这次进药量怎么这么大?咱家药库见底了?」

  丁福忙躬身:「老爷,现如今北边兵荒马乱,形势不明朗,我和少爷商量着这次多进些货备用,另外上次我去的时候也和陈家打过招呼了,他们已经准备妥当。」

  耀宗点点头,然后对丁福说:「你待会儿去趟大奶奶那院,问问她有什么要捎的话儿……」

  丁福微微一笑:「回老爷,来的时候我先去的大奶奶那院,大奶奶也没见我,只是让贴身的丫鬟百合告诉我说『我那侄女儿陈美娟,人生得美,性格也好,也出洋留学过,配得上少爷,要少爷好好待她』」

  耀宗听了点点头随即问:「车票、人手、押车、钱款都准备好了?」

  丁福忙回:「已经和雷冲雷大爷那边通过话了,雷大爷说人手都是现成的,随用随叫,这次雷二爷亲自帮忙押车。」

  耀宗听完点点头说:「有他在,我也放心。你多准备些花红,别亏待了人家。」

  晚八点,我们四个拥簇着老爷到南二院的浴房洗澡,小红早就带着婆子丫鬟烧好了水。进了屋,我们几个说笑着脱光衣服,浴房正中央是一个铁皮包底的特大号木盆,热水已经放好,耀宗半躺里面,我和香琪跪在两边给他推胸捻肩,武丁武甲则跪在下面给他揉脚搓腿。老爷挺舒服,微闭着眼,忽的动了动左腿:「小丁子,含。」

  武丁忙应一声,轻轻放下他的腿小心翼翼坐进木盆里两手从他屁股底下伸进去往上一托便将他下身托出水面,软哒哒的黑鸡巴露出来,武丁低头张嘴将鸡巴头儿含进去轻吸慢舔吃得『啧啧』有声。

  老爷抬头看了看,似乎觉得不过瘾,冲武甲说:「小甲子,你过来,我要『开口』」

  武甲忙走过来跨在老爷头上微微下蹲只把自己软哒哒的鸡巴送到嘴边,老爷十分娴熟的用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张嘴便含住轻柔的唆了起来。

  「啊……嗯……啊啊……」武甲尖声儿叫着,白净细嫩的鸡巴茎逐渐变粗变硬,再看老爷的大黑鸡巴也似乎有了点儿硬度。我和香琪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老爷……啊……我……」武甲微微颤抖却又不敢动,龇牙咧嘴那难受劲儿让人好笑。

  老爷眼里带着笑意,嘴上却更加快速套弄,突然武甲闷哼了一声屁股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挺,鸡巴射精了。耀宗闭着眼,嘴里翻弄着鸡巴头儿似乎回味无穷『咕噜』一声将精子咽下去。

  「你俩都下去吧。」老爷说了一句重新半躺下。

  武丁武甲忙从木盆里出来依旧跪在两边给他捻腿,老爷看了看自己依旧半硬的鸡巴苦笑:「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喽。」

  我在旁笑:「老爷连日夜战难得休息,应该多歇歇。」

  香琪也应和道:「是啊老爷,从前半个月起您就没怎么歇着,那鸡巴又不是铁打的,玩儿坏了可麻烦了。」

  耀宗见香琪说得可爱,不禁笑:「对,听小四的,这些日子好好歇歇。」

  洗完澡,我和香琪伺候他睡觉,今儿老爷让我值夜『叫壶』他自搂着香琪睡了。转天少爷带着丁福过来问安辞行,老爷又嘱咐了几句。

  几天后。

  一早起天就阴阴的,偶听闷雷声,似乎要下雨。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屋里和香琪摆弄詹大爷送来的丝袜,小红从外面进来给我送来了镯子。打开红布包,我掂了掂挺压手,觉得挺满意套在腕子上对香琪显摆。她哼了一声说:「老爷就是偏心,许了你这么重个镯子!」

  我听了白了她一眼:「你个浪婊子!这些日子哪天晚上不是让我『叫壶』?你倒睡的跟个死猪似的!前儿你也就给他捂了两宿脚,便赏了你一盒的金首饰,你忘了,我可没忘!」

  香琪一听笑:「我也就是说说,姐你干啥发火?」

  我也没理她,抬头见小红还站在那儿,问:「小红,阿七回来可说了城里有啥新鲜事儿了?」

  小红一听,忙回:「别的倒没说啥,只是说日本兵进城了,他头次见日本人,个子都矮矮的,罗圈腿,绿军装,傻里傻气。」

  香琪听了笑:「是啊!难怪老爷说他们都是傻屄!我看不假。」

  小红笑着接着说:「不过那些日本军官都骑着高头大马,挎着腰刀,看着似乎是那么回事儿。」

  我笑:「那些人骑在马上才显得高大,真要下了马,没准儿还没马肚子高呢!」

  说完,我们三个都笑起来。

  今儿晚饭吃得早,我和香琪过去伺候,正吃着,就听前院那边一阵嘈杂。耀宗一皱眉,冲外喊:「前面怎么了?」

  话音刚落,从荣恩门方向跑来一人,踉踉跄跄,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丁寿。丁寿一向稳重,怎么如此慌张?

  「老爷……日本人来了!」没等丁寿说完,荣恩门似乎被撞开,涌入一堆绿军装的日本兵。这些日本兵头戴钢盔身后背包,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枪刺刀,气势汹汹十分吓人。我仔细一看,果然个个都是三寸豆腐高,罗圈腿,想笑,却笑不出。内宅的丫鬟婆子哪里见过这个,尖叫着慌忙躲避,我和香琪也觉得后背冒凉气,耀宗定了定神冲我俩低声说:「快退下!」我赶忙拉着香琪躲到了石屏风后面。

  老爷镇静下来对丁寿说:「不许慌张!带着下人们回避!」丁寿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这时日本兵分两排站在院子里,从荣恩门外走进两个日本人。前面人又瘦又高,一身戎装,脚上蹬着马靴,带着白手套,左手拿着一把军刀。他不紧不慢的四处看看,这才一步迈进了养寿堂。跟在他后面的明显是个副官。

  「想必这位就是丁启兄的父亲,伯父你好,我是丁启在日本留学时候的朋友,我叫田中准一,现任长平驻军大佐,冒昧拜访,还望海涵!」说着话,田中微微躬身。他身后的副官赶忙拉过一把椅子,田中随即坐下。

  我在屏风后面听着,听他说得一口流利中文,再一听他竟然是少爷在日本留学的朋友,就是那个什么大佐,忙偷偷探出头往外看,田中坐在老爷正对面,长脸小眼睛,眼睛虽小但散发出凌厉的目光,鼻子笔直,嘴不大,面无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老爷说:「我倒是听丁启提起过你,请问,你今天闯进我家有何贵干?!」听口气,老爷是强压怒火。

  田中一咧嘴,皮笑肉不笑:「伯父,丁启在日本的时候时常提起您,我也曾见识过贵堂万金散的神奇功效。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能将万金散的配方公布出来,您也知道,我们大日本帝国为了缔造世界独一无二的大东亚共荣圈而努力,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急需像万金散这种药品!」

  他话音刚落只听老爷怒吼:「住口!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共荣圈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想知道!我只知你们是侵略者!万金散是我们丁家的家传至宝,从不示人!对不起,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请回吧!」

  老爷这话说得正义,我心里暗暗叫好。

  田中听完,两只小眼睛突然爆发出恶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老爷,但也就是转瞬之间,他忽然笑了:「嘿嘿。伯父,请您息怒。既然您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这个事情先不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情。」说完,田中轻轻抬起右手。

  他背后的副官一见,扭头朝外面哇啦哇啦喊了几句。只见从荣恩门外走进两个日本兵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停在院子中央。

  田中目露凶光盯着老爷问:「伯父,这个人您可认识?」

  老爷仔细看了看,摇头:「不认识。」

  田中冷笑:「您不认识就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个人叫李春,是妙荒山的土匪,几天前,他们抢劫了我们的军用物资。伯父,您知道妙荒山的土匪吗?」

  老爷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妙荒山的土匪!不认识!没交情!」

  田中听了点点头,突然站起来转身迈步到院子里,只见他快速拔出军刀瞬间送入那个叫李春的胸口,力量之猛穿胸透背!

  「呀!」李春惊恐叫了一声,头一歪倒了下去。田中拔出军刀,鲜血标出。

  「三天以后,我们大日本皇军要剿灭妙荒山的土匪还省城百姓以平安!嘿嘿」说完,田中冷冷看着老爷继续说:「伯父,万金散药方的事还希望您慎重考虑!告辞!」

  说着,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接着,副官、士兵鱼贯而出。

  这一切,我和香琪都看了个满眼儿,这可是我俩头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不知不觉都吓尿了,旗袍下半、丝袜腿甚至高跟鞋里都是热尿。日本人来得快,走得快,若不是李春挺在那里,我真以为是做了个噩梦!

  就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忽听武丁惨声喊:「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这下我清醒过来忙拉着香琪跑了出去,绕过屏风,只见耀宗用手捂着胸口恨恨的说了句:「畜生!」随后『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往后便倒。顿时,堂里堂外又哭又闹乱成一片。

  我和香琪跪在老爷腿下哭喊,就觉有人拽我,耳边响起丁寿的声音:「三姨!您可不能慌!现在大家都乱了,掌堂和少爷又不在家,您要出来主事儿!」这话犹如醍醐灌顶马上让我清醒过来,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蹭』的从地上站起来,抹干了眼泪,先把香琪拉起来痛斥:「臭屄!哭啥!老爷还没死呢!」随后,我大喊:「都不许哭!不许乱!再有吵闹者家法伺候!」

  想不到我这几句话真有效果,顿时哭闹声渐止,院子里归于平静。我脑子里飞速旋转,想好后吩咐:「四姨、武丁、武甲搀扶老爷去我屋里休息……叫人快去请前面坐堂的大夫过来给老爷看病……叫阿七速去城里的电报局给掌堂、少爷拍发电报。」

  最后我又吩咐丁寿速找杠房处理院子里那具尸体,最后我说:「今儿的事情谁也不准往外说出一个字儿!否则严惩!各院管事、大夫、药师及后宅人等一如往日,月利照发!」

  吩咐完,我就像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丁寿过来悄悄一挑大指冲我小声说:「三姨您真是女中豪杰!我们这就按您吩咐去办。」

  顿时大家散去,我和武丁武甲香琪搀扶着老爷回到卧房,我从后面一看,原来不只我和香琪尿裤了,武丁武甲也是裤子全湿,我们四个先换了衣服,然后有大夫过来问诊。俗话说病不医己,但凡再高明的医生得了病也必须由其他医生来看。问诊的结果,老爷连日纵欲先伤了元气,但又私服了热补的中药,使阳火攻心,今日又气又急再加体虚,以致怒急吐血大损元阳!大夫开了方子,我赶紧叫人去熬制,家里的药品都是现成的,没一会儿就熬好,这时老爷也缓过来点精神,喝了药,冲我说:「三儿,家里的事儿你去请大奶奶过来主持,如果她不出面,你就自己做主,我刚听你在堂上还算有所决断,你主事儿,我放心。」听他这么说,我顿时热泪盈眶跪在床前:「老爷您对我的大恩我怎么能不尽心!我这就去请大奶奶。」话音未落,就听外面有人喊:「大奶奶来了!」

  屋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女人,身后跟着四五个丫鬟婆子,这女人年纪与老爷相仿,雍容华贵,一身青色旗袍,肉色短丝袜,黑色便鞋。发髻高挽,鸭蛋脸,弯眉秀目,大眼高鼻,红唇一点。这便是老爷的正室夫人,陈大奶奶。

  我也是许久没见大奶奶了,想不到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亦如往日,每次见她都有自惭形秽的之感,我急忙站起来和香琪侧身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低头喊了句:「姐姐好。」

  陈大奶奶看了看我俩点点头,没顾上说话便迅速坐在老爷身边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呜咽说:「你……你这是怎么了?」

  老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没事儿……小事儿一段,养两天就好。」

  陈洁叹了口气:「也是怪我,一心只想着自己,冷落了你……」

  擦了擦眼泪,她看了看随即说:「这屋里容不下这么多人,有我在这儿,你们都出去。」

  我们听了,急忙退出轻轻关好房门。好一会儿,陈洁才从屋里出来,她轻轻关好门走到外屋正座坐下,我和香琪、武丁武甲分列左右两边,下人们都站在院子里。

  屋里屋外点着电灯,照得明亮,所有人都静静站着听吩咐,我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刚想开口说话……突然,陈洁瞪了我一眼喝问:「你俩是怎么伺候老爷的!由着他的性子来!?伤了身子你俩可担待得起?!」她原本是个安静的人,突然发飙顿时吓得我和香琪不知所措,急忙双双跪下低头不敢说话。武丁武甲见势头不对下意识的往后退,陈洁见了「啪!」的一拍桌子怒:「来人!先把这两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给我拿了!」

  丁寿站在院子里,急忙应了一声,进来四个男丁就把武丁武甲的脖子掐住按倒在地。陈洁马上说:「拉出去!给我重重打二十板子!轰出丁家!」下人们听了急忙将他俩拉到院子里就是一通打,惨声连连,打完了又拖了出去。我和香琪跪在那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浑身直哆嗦。

  过了好一会儿陈洁才说:「老爷的心思,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你俩是个什么人?也配登堂入府?但奈何老爷给了名分,我也懒得管,由着他去。这些年,虽然我不管事,但家里的事儿我是知道的,看得出你俩是真心伺候老爷。现如今,咱家有了难,日本人气势汹汹,怎奈咱家只是个平常人家,根基都在这里,总不能像那些小老百姓到处逃难。刚才老爷也说了,三姨处事还算决断,我也是这个意思,我看这样……」说着,她冲我和香琪说:「你俩起来吧。」有了她的话,我和香琪才站起来。她接着说:「明儿在后花园收拾出一间房让老爷过去养病,我伺候,用不着你们。少爷、丁福回来之前,由三姨主事儿,丁寿协助。」

  最后,陈洁把丁寿叫到跟前小声说:「刚才老爷吩咐,让你快去找个可靠的人出城给雷大爷送个信儿,告诉他三天以后日本人要动兵,让他有个准备!」丁寿听了,马上去办。

  到了晚上,陈大奶奶陪着老爷,我睡在香琪屋里。发生了许多事我俩都疲惫不堪,草草吃了口饭便睡下。转天,我刚起,丁寿就过来,见了他我忙问:「雷大爷那边怎么样?」

  丁寿一跺脚:「我让阿七去送信,他快天亮才回来,说妙荒山已经一片废墟,日本人当晚就动手了,山上遍地都是死人一片火海!雷大爷生死不明!」我听了暗暗吃惊也没敢直接告诉老爷,只悄悄告诉了陈洁。又过了两天,后花园厢房修葺一新,陈洁便陪着老爷住了进去,一日三餐亲自下厨,按时喝药,老爷病情虽没好转但也没再恶化,只是需要静养。我和香琪每天早起过去伺候问安顺便请示。

  半个月后,丁福和丁启才赶回来,同来的还有丁启未来的媳妇陈美娟。美娟是未来的少奶奶,又是陈洁的亲侄女,我和香琪怎能不尽心服侍,把人接进来一看,果然有大家风范,个头儿高挑,乳挺臀翘,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戴着西式的圆帽,圆脸蛋儿,大眼睛双眼皮,琼鼻玉口,吐气留香。我先带她见了大奶奶陈洁,又见了老爷,至于安排,陈洁交待下来从今往后美娟就住在东跨院儿以后也在那儿结婚。其他的则让我看着办,我不敢轻慢,从下人里挑了四五个懂事勤快的到她身边伺候,又让丁寿特别安排伙房专给她一人开火,只捡她爱吃的做。丁启一回家就先去见了老爷,谈了许久然后急匆匆的去了长平。同车押货的,除了敬生堂的人还有十几个雷笑的手下人,个个都是精壮汉子,看得出有功夫在身。雷笑三十多岁,身材壮实虎背熊腰,大圆脸短胡茬,豹眼狮鼻,说话嗓音洪亮,穿着一身青布绸裤褂戴着草帽腰间半尺宽的板带。

  我把雷二爷让到养寿堂,打发走旁人独自跟他说话,前后经过一讲,雷笑脸色阴沉下来:「我也不瞒三姨,田中那王八蛋说的没错,前儿是我带人劫了小日本的一批军货,我大哥原本不同意。这次随我押车的就是干活儿的那些弟兄,你说的那个李春原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只是落单被捉了去,想是受刑不过才招出了我们兄弟。」

  我听了急问:「那雷大爷如今在哪儿?」

  雷笑摸了摸下巴:「我大哥老谋深算,这妙荒山上有密道直通山下,想来他不至于出什么意外,现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老娘,还有我嫂子,我媳妇,不知她们如何了。」

  我想了想说:「二爷,我这就吩咐人去打听。」

  雷笑忙摆手:「三姨不必操心,等天黑了我独自出城一趟,自会寻到。」

  我安排雷笑他们在前院儿暂住。天擦黑的时候丁启回来了,我和香琪从外面把他迎进养寿堂,丁启一屁股坐下脸色难看。

  我给他端上茶,喝了一口丁启恨恨的说:「小日本!畜生!」

  我忙问:「少爷,如何了?」

  丁启叹了口气:「田中我是见到了,跟当年在日本留学时候性情大变,也不知他怎会变得如此狠毒,杀人连眼都不眨!好说歹说算是给了个人情,先不查封敬生堂,但每个月让咱家出三万银洋做军饷,还要无偿提供一千份万金散成药,而且那方子他也必要!」

  香琪听了吃惊:「每月三万银洋!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皱着眉头说:「少爷,这不是要让咱家倾家荡产吗?再有钱也填不满无底洞!」

  丁启喝了口茶沉吟半晌说:「眼下钱还不是问题,只是这方子实在难办。」

  我想了想:「少爷,这事儿万不能让老爷知道,不如先把大奶奶请来商量。」

  他听了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没一会儿香琪请来陈洁,我们几个关起门商量。

  听了丁启述说,许久陈洁问:「三姨,你有什么主意?」

  我思考良久:「大奶奶您说过,咱家不比那平常百姓,咱家的根基都在这里。但现如今形势艰难,日本人又咄咄逼人,我想还是应该早做打算……金银、宅院不过是身外物,只要咱家有人,凭借敬生堂这块金字招牌到哪儿都能立足!」

  香琪在旁搭话:「只要人脉不绝,咱们就能生生不息!」

  丁启点头:「三姨、四姨说的在理,日本人禽兽不如,方子咱不交,但这片基业恐怕保不住。」

  陈洁听了点头不语,好一会儿才说:「既然咱们大家都是这个意思,现在就等老爷点头,不过他那脾气你们都知道,让他舍弃家业远走他乡,恐怕很难,况且他现在重病缠身也不能劳累,所以还要慢慢规劝。不过准备还是要做的,这事儿先别让他知道,咱们暗地准备就好。」

  接着陈洁对丁启说:「老爷早就有话,让少爷从春华路的宅子搬出来住东跨院儿,先把你和美娟的婚事办了。另外敬生堂日常经营、钱粮都由你接手,丁福协助。」

  我和香琪听了笑:「提前给少爷道喜!少奶奶是大奶奶的亲侄女儿,咱们这是亲上加亲!」

  陈洁突然从旁插话:「对了,还有个事儿忘了说,美娟认我做亲娘!所以打今儿起少爷就是我的亲儿!」

  我一听,心里翻个儿,心说:难怪大奶奶腰杆儿硬了许多,这亲侄女变成亲闺女,少爷变成亲儿!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这可又是天大的喜事儿!给大奶奶道喜!」香琪也随着道喜。

  丁启脸上一红:「我原本就把大娘当亲娘看的,现在又有了这一节,大娘就是亲亲娘了。」

  接着陈洁说:「除敬生堂日常经营外,其他家务由我和三姨、四姨管理,我日常在后面伺候老爷,你俩有什么大事小情要时时向我汇报。」

  我和香琪忙应:「是。」

  陈洁又说:「还有一件事,雷二爷那边是回不去了,这些人虽是江湖人,但眼下对咱家极为有用,因此要好好待他们,等少爷从春华路的宅子搬出来以后就秘密把他们安置在那里,这个事儿三姨要上心。」

  我听了忙说:「大奶奶放心,我一定办好。」

  转天,雷笑从城外回来,我忙问:「雷大爷可有消息了?」

  雷笑咬着牙点点头:「大哥没事儿,还带出来几个弟兄。只是我老娘、嫂子、媳妇都……小日本真狠毒!一把火都烧了!……王八蛋!我早晚报仇!」

  我问:「那大爷现在何处?」

  雷笑说:「白天不方便进城,他暂时安顿在城外的野村子里。」

  我忙说:「二爷,我们家在城里春华路有套宅子,我们大奶奶说了,您二位可带着弟兄们暂时安顿在那里,那宅子宽大足可以容得下你们这些人,您放心,一日三餐、花销我们全包,只等过了这阵咱们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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