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了轉指上的銀戒，細數著日子，覺得是時候該提了。

　　「艾倫、下禮拜…」

　　「啊、下禮拜－－」利威爾才說，賴在沙發上的人啪的闔上正在翻閱的期刊，拍了個響掌。

　　「？」他停下撫摸戒圈的動作。

　　「差點忘了，我有個醫學研討會。」

　　這個回答立刻讓他皺起眉峰，他瞬間在內心腹誹了聲damn，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這麼開口。他受不了了。

　　「別去了…」

　　「怎麼可能。」艾倫重新拿起書頁，繼續懶骨頭的享受這難得清閒不用進手術房的時刻，絲毫沒留心到伴侶隱忍的不悅，還相當漫不經心的回應。

　　「我說了，別去，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次。」

　　「…怎麼了？你幹嘛那口氣。」他翻了翻白眼，從沙發探出腦袋，顯得鄙夷不解「這是正事，撒什麼嬌。」

　　「我沒在跟你撒嬌，你給我聽清楚了混帳，你多久沒在家了，這像話嘛？」他媽的這小子連結婚週年都忘了！

　　「…我沒不在家啊…只是忙了點。」

　　「你自己算算這個月你有幾個小時是在我身邊的。」利威爾雖在外商企業投資，工作量大於一般白領階級但也好過艾倫時常日夜轉換，時而日班時而大半夜還要在開刀房，搞的明明兩人同在屋簷卻像分隔兩地。

　　「你的愛與奉獻相當偉大，但我結婚可不是為了來一個人睡雙人床。」

　　「我…所以你要我怎麼樣？利威爾，這是不可抗因素，不是能隨隨便便說更動就更動的。」

　　「可以，只要你把工作辭了。」

　　「what？！」他整個人起身，試圖越過沙發背，看看男人是用什麼神情說的「你是瘋了不成！」

　　「我沒瘋，醫生是很神聖，但看看你自己，頭髮長成這樣都沒剪，現在連鬍子都不打理了，你才幾歲，活像比我老似的－－」利威爾得承認，事實上有些頹廢的伴侶，潔癖而論已是其次，真正會讓男人看不下去的是，這樣的艾倫老會吸引花枝招展的年輕護理人員。

　　被棒喝的人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的位置，有點蚻手…不對，這不是重點。

　　「誰比你老！你的意思是我只在乎工作？哈、你就不是嘛？」

　　「我秉持不加班原則，那你呢？你快跟韓吉一個樣了、研究狂熱者。」

　　艾倫這下是摔了手中的東西點燃了怒火。

　　「簡直不可理喻！當初說希望我獨立點的又是誰？工作狂！」

　　「我拜託你也學會變通、死腦筋小鬼！」

　　「不懂拿捏中間值的是你！」

　　「兔崽子－－」

　　「老痞子－－」

　　「嘁…」必須找點什麼事作為阻斷，低智能的爭辯快讓他耐不下性子，天曉得他不會一個衝動爆打這欠揍的小伙子。

　　吵的身子都浮躁起來，利威爾打算去淋冷水冷靜一下。

　　踏進浴室，砰的很大一聲甩上門，整間屋子都跟著震了一下，這一下也震的艾倫不舒服，他討厭男人這種毀滅性的脾性。

　　他就這樣認為我不在乎他？以前黏的緊還不是沒空沒空的拒絕各種要約，結了婚後，一些必要開銷由彼此分擔自然也就不再有這樣的問題了，現在反倒惡人先告狀！

　　還有，那個混帳是怎麼回事？！他居然說我混帳！

　　剛剛利威爾唾棄自己的話還在腦裡揮之不去，艾倫對著鏡子捏起自己的髮尾，確實…長了點，都到肩了，蓄了鬍子的樣子和父親更像了。

　　的確，利威爾除了氣場逼人外，單看五官是比他的歲數年輕太多。

　　………等等、所以他是在嫌棄自己不夠魅力不可愛了？要是在不多陪陪他他就要胡鬧了？

　　－－艾倫突然兩掌用力拍上桌面撐起身。

　　「多大的人了還想玩感情遊戲！」青年自顧自越想越不服氣，想著才不如願掉進利威爾的圈套。

　　但事實上，男人只是單純的覺得彼此的相處時間太少，更多的是，對伴侶忘了結婚紀念日感到不諒解，情緒無法負荷罷了。

　　雙手扶在磚面上，他嘆了口氣，害怕剛才的爭端接著越演越烈，吵架都是這麼開始的。

　　冰涼的水流帶走不少怒意，雖說止了那你來我往的回嘴，但關於相處的這個問題還是得坐下來談才行。

　　自己也真是，竟然真的會為了異性醋意橫生，又不是年輕小夥子。

　　還記得幾次離開公司，給人送點宵夜墊個胃，誰知一進到艾倫的辦公室便是釦子低的幾乎快把酥胸露出來，要約著耶格爾醫生的畫面。

　　冷靜用腦子想想，撇除彼此的忠貞不二，加上艾倫那對醫學投入的零情商。倆人是同性戀，異性的暗示是不可能撼動艾倫的。

　　會這麼衝動只是，很多事累積下來，想念艾倫，覺得被冷落罷了。

　　總是高高在上，因為年紀比自己大就可以有雙重標準，這回就來挫挫他銳氣，靈光一閃，艾倫不知哪來的想法，翻開沙發扶手的內櫃。那是專放一些OK繃與傷藥的櫃子。

　　利威爾從淋浴間走出來，拉了毛巾壓在髮上吸附水氣，感覺外頭有些安靜，青年該不會氣得出門了？他並不樂見這種狀況。

　　但他也並沒料到伴侶還在家，且旋開了綠油精直直將洞口抵在放置在籃子裡的衣物上大肆塗抹。那是利威爾的內褲。

　　聽見人快出來了，艾倫一溜煙撲進客廳的死角，偏過頭靜待佳音。

　　毛巾掛在脖子上，利威爾踏出浴室抬眼掃了下室內，沒有人，眼睛緩緩開闔，彎腰拾起了貼身衣物，他想先來支菸，然後趕緊聯絡他說服孩子回來，即便他拒絕，或是直接掛掉電話。

　　該從哪開始談起呢？他不想兩人吵開，總之自己是因為－－？？？！！！

　　「唔～～～～～～～～～～」異樣的刺激摧殘脆弱的地帶令利威爾瞬間彎了腰，手不住的用力摀上胯部，迅速的蹭掉褲子轉身又奔進了淋浴間。

　　先是一陣陡然飄忽又極力噤聲的慘叫，然後是匆匆奔進浴室裡沖水的聲音。

　　艾倫在客廳都能聽見裡頭，因浴室空間而放大的齒列厮磨，與幾聲走音的髒話，終於是忍不住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剛剛那是什麼啊，低沉如利威爾，那諳啞的嗓音竟然高了八度，噗哈哈哈哈。

　　「啊…嘶………哼？？」正疼的有些倒氣的人突然注意到，無人的客廳有了動靜。

　　艾倫已從靠著的沙發底滑到了地毯上笑得四仰八叉、眼尾泛淚，連被男人一把扯住領子拎起掛在肩上也無所謂。

　　被用力扔上床時，對上利威爾抓狂的神情也只是讓他笑的更歡。

　　「哈哈…你別……哈哈哈…嗯～」青年死命扯緊自己的褲頭，無奈笑得沒力氣，利威爾正好光著身子一下就捅了進去。

　　正巧，他們也很久沒做愛了，艾倫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面對利威爾抱自己就要關燈，或是將自己埋在枕頭棉被裡的羞澀小鬼。給這樣的排頭伺候，正合他的意。

　　顯然利威爾下不了台，不然他是不會忘了幫自己擴張的，就算是平日裡，再想要他也還是會耐著性子，而艾倫會攬過他，舔舔男人的額際。

　　微微的痛楚免不了，但對方沖淋的水分淺淺的滋潤了摩擦。

　　利威爾正有埋頭打樁的態勢時，腦門像被重擊，猛然回過神。

　　他才不要讓這小子吃香。

　　艾倫為拔出去的動作遲疑，蓄長的頭髮由髮根傳來拉扯的刺痛，利威爾扯住青年的頭髮，強迫他抬頭對上自己，他握著充血的肉棒拍打孩子的臉蛋，草草的擼動幾下濺在艾倫臉上，拉出絲的黏在瀏海上。

　　好像有點跑進眼睛裡了。結婚久了，利威爾反而更加小肚雞腸，還真想羞辱自己啊…不過不痛不癢。

　　就在他輕輕揉著眼角試圖抹開，雙手突然就被拉過捆在一起往後按倒。

　　利威爾臭著一張臉把青年困在床頭，塞了塑料玩具，就一屁股坐在一邊不說話。

　　他想折磨他。

　　體內的震盪隨一邊的人的動作加劇，不過艾倫完全還有閒情側過身，悉看利威爾還喘著粗氣。

　　對老夫老妻的伴侶來說，這種算不上懲罰的情事，也只是看懂不懂的享受了，雖然並不需要矜持，但兩人剛才的帳還沒算清呢！

　　別以為這樣的敷衍還有用。

　　青年撇撇嘴，打算釣釣男人胃口。

　　利威爾背對著艾倫，倚靠在床沿，已經藉由清水沖洗，老二卻還是疼的要命，事實上這是會讓人腰軟的，可是疼痛總伴隨官能的快樂，下體勃起的厲害。

　　他嘆口氣，握上性器淺淺撫弄，他在等，等艾倫求饒，剛才這種顏面盡失的場面，絕對要跟著自己入土。

　　可惜他忘了，這樣的招數早對伴侶沒有實質威嚇。

　　他開始聽見床頭與雙手接觸的掙扎聲響，以及一點一點，由唇齒間流漏出來的吟哦。

　　「嗯……不要…跑到裡面了…」可能擦到他舒服的地方了。

　　「唔嗯…啊…啊、啊嗯－－」這就是在假裝了。

　　「啊…啊…不行！快要……」

　　………平常幹你都沒這麼浪，最好一個塑料棒能讓你那麼爽…

　　利威爾這下是清楚了，艾倫沒要跟自己低頭的意思，雖明白只是浮誇，但面對那浪叫不禁與久違的情事做連結，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兄弟，才發覺把自己坑了…

　　他不想管了，索性把身後的淫聲當作配菜，打算先自給自足一輪再來想別的法子教訓這變得油條的傢伙。

　　眼看利威爾真放縱的開始自慰，艾倫倒有點失了剛才的遊刃有餘。

　　事實上按摩棒在體內舒服歸舒服，但看著男人自慰的背影，那才叫心癢難耐。

　　這個角度他僅能看見那隻聳動的臂膀，牽動背肌與肩胛，艾倫最喜歡每次情事後，利威爾總會緊緊摟住他的溫存，正是來自那寬闊溫暖的懷抱。

　　利威爾微微滑下身，仰靠在床邊，艾倫能夠看到他鬢角的汗珠，但看不見男人是以怎樣的速度玩弄著。其實，利威爾延宕射精感時的神情，最為勾人。

　　青年努力抬頭看向床邊的時鐘，他們已經耗了半小時，也差不多鬧夠了，再繼續下去就是兩敗俱傷，畢竟，後天彼此又要繼續忙於工事。春宵苦短。

　　「利威爾…」收起做作的呻吟，軟軟的聲音讓他停了下來，他沒回過頭，只是靜待孩子還有什麼花招。

　　「好了…鬆開吧，我比較喜歡你抱我。」

　　沒反應。

　　「吶～利威爾…honey…老公～」

　　他不難想像艾倫在床上擁有如何讓自己血脈賁張的媚態，但不知怎麼搞得，那摻雜一種令他額爆青筋想要揍人的衝動。

　　男性就是好面子的動物，見利威爾不理，孩子開始抬腳蹭蹭他的肩頭，捆綁在床的情趣，通常總會忽略雙腳的禁錮，而本來無動於衷的男人下一秒就被艾倫曲過雙腿勒住脖子。

　　「fuck！放開我！」眼見孩子不打算罷手，利威爾霎時掙開箝制，翻身壓上了那個急著送死的小鬼。

　　居高臨下的對眼，艾倫只是扯出一抹得逞的勝利微笑，男人頓時無力的低下頭，磨了磨對方的鼻樑。

　　他們都有些年紀了，孩子也脫離了稚嫩的模樣，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的危險魅力。

　　「唉…」艾倫早慢慢解開了手腕上的綁縛，鬆開的手一下就環上了男人的頸子摟緊，熱情的吻在頰邊擴散，撒野之後的撒嬌，不管過多久都相當有用。

　　回應熾熱的吻，抽出留在艾倫體內的礙事東西，讓自己完整填滿他的伴侶。

　　「哼嗯－－」這才是真正的充盈，艾倫饜足時的鼻息。

　　他架開他的雙腿顯得急躁，下身的大起大落把青年擊得前後擺盪，內裡由於時隔一陣子沒有開拓，又回復到緊致的時候，讓利威爾有些又驚又喜，當然不僅是身體，那麼多年過去，他對艾倫的愛有增無減，多想永遠膩在一起，只是膩在一起也好。

　　身體被好好的摩擦著、疼愛著，下腹的慾望匯聚，滴水挺翹的肉莖晃的有些生疼，他緩緩由側躺挪動身子，改為正視在自己眼前埋頭苦幹的人。

　　利威爾放開了孩子的腿，艾倫則舒適的擱在男人的大腿上，隨著抽送的律動，自己套弄起陰莖。

　　舖散開、凌亂的長髮，有種淫靡的味道，孩子在他面前浪叫，激射的白液噴上胸膛，而艾倫只是將手覆上抹開，把一切弄得一塌糊塗，兩指伸進自己口腔攪弄，豔紅的舌在沾有乳白的指間竄動。

　　「我想射了…」

　　「嗯…射進來……唔－－」他們擁抱彼此抽搐了一陣，像是要捏碎骨頭一般深刻，接著往旁滾倒。

　　兩個人大汗淋漓，艾倫邊喘一邊騰出一手拂開利威爾額前汗濕伏貼的碎髮。

　　「你還在生氣？」

　　「在我穿上那條辣死人的內褲時就已經不氣了。」他以兩指擰住艾倫的鼻尖扯動，又以兩手捏住微微粗糙的頰側「臭小鬼哪來靈感出的鬼點子。」

　　「嘻嘻。」艾倫笑著，臉頰被捏的有點疼，卻笑得更開心，男人則又補了一句。

　　「我可從沒忘了我們的條款。」

　　「＂夫妻吵架不吵隔夜＂。」他以指腹抹抹利威爾的額，順了下歲月的痕跡接道。

　　「……我不想吵架。」他抱住艾倫，突然將臉抵在頸窩嗅聞，那句話也埋沒在耳邊，幾不可聞，他知道男人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他沒有要跟自己嘔氣，只是太寂寞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多年婚姻，哪有可能不懂。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艾倫勾著利威爾的後頸，讓彼此的額頭倚靠著「仗著你愛我，就放心的投注在事業上…我會想辦法重新安排出平衡的，給我點時間，好嗎？」

　　利威爾的指頭描摹著愛人的容貌，他總是凝視艾倫的那雙眼睛，不論經過多久，它都是那麼的美麗。

　　明知不可能有什麼是可以拆散彼此的，可當愛情滿溢到反噬，滲入骨髓注入血液，那便是一種想把對方揉進身體裡才得以消弭的不安。

　　「至於辭職，你願意等到我做不來了，等到我的志氣和虛榮心都磨光了，對救人的熱誠也厭倦了的時候嗎？」

　　艾倫知道，他在與利威爾的愛情裡有時務實的相當殘忍，可他們從來就不是為只追逐情感的甜美，而是求一位靈魂伴侶。

　　「我愛的，正是不顧一切發光發熱的你。」耍脾氣是一時的，但只要艾倫還憧憬著夢想，不論多久的等待，他的雙臂永遠只為他一人展開。

　　矛盾，但他們要的都不是成為愛情的奴隸，他們需要的是專屬的港滬與歸宿、寬容與寬恕。

　　露骨的溼吻，利威爾在青年咬住自己的唇肉時含糊感嘆，我們好久沒做了。

　　「嗯，爽透了。」他還攬著男人，記得年輕時，在事後他總習慣縮的小小的躲在利威爾的懷裡，如今，他享受高潮後的體溫。

　　「對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在我看到若隱若現的乳暈和胸罩花邊，你猜我都對她們說了什麼？」

　　「媽的…」

　　「別吃醋～我愛看也要是你的才養眼。」綠眸子瞧了瞧利威爾下半身的大傢伙。

　　「所以你的回答？」

　　「謝謝賞識，但妳喜歡的這副樣子…」他湊到利威爾耳邊「是作為被幹的那一個。」

　　他邊聽男人的哼笑，一邊啃咬他的耳殼與下顎，粗糙的鬍渣刮的利威爾直發牢騷，雙人床在兩人鬧騰之下，被子也滑落地面大半。

　　等到艾倫翻身壓制，男人主導權盡失，他將雙臂疊在頭上。

　　「你也稍稍該為身體著想，過了青少年時期，別縱慾過度。」

　　「這你也差不多吧…」還說他呢，雖不是每天，但偶爾男人做起來也是天昏地暗，一個休息日就這麼沒了「我會注意的，嗯…不過我想，我至少還有十年的額度可以揮霍。」

　　見青年饞嘴的舔舔唇角，騎上自己，利威爾只是以搭著的手臂藉機遮擋臉上的熱度。

　　「你可別榨乾我，我也要奔五了。」

　　「這我可沒辦法保證呢，最少我近幾年都還會如此，加油點了、大叔。」

　　「你才大叔…」拌嘴的音量漸小，最後消失在自己的性器整根沒入艾倫的體內，手也不住的，扣上了伴侶，腰最細的那一圈。

　　腕上的錶已接近11點，講座的大門敞開，三三兩兩的醫師與實習生離席，才是他那位身材高挑的另一半。以及後頭一些礙眼的情敵…

　　「久等了。」他瞟了眼利威爾那像惡犬般的模樣慢悠悠勾了下自己回到過往長度的髮梢「是你執意，看，現在還不是吃虧了。」

　　「隨便，我喜歡這樣的你，再多看你一眼我自然會讓他們受點教訓。」

　　小鬥嘴的隔天，艾倫要求，既然利威爾看不慣，那麼就由男人操刀，於是剃了鬍子修了頭髮，又是照片裡青澀的大男孩，只是多了幾分花花公子的玩味。

　　利威爾沒把車開來，他想跟愛人散步回去。艾倫給人勾著，另一手則捧著那快遮去視線的大花束。豔紅滴血的玫瑰，光視覺就足以羨煞、擊退那群利威爾擅自認定的情敵。

　　「好香。」是自然的花香，而非人工點綴的香精。

　　坐在光雕藝廊前，他將臉埋在塞滿懷的花朵中，直到一個溫熱的物體熨在自己頰邊。

　　跟小鬼在一起，久而久之也沒那麼喜愛酒精的迷醉，倒是習慣了可可等熱飲的甜味，與艾倫不同，他並非嗜甜，而是習於溫潤的滋味，那讓他隨時想到孩子。

　　「拿去。」肩頭突然被敲了一下，轉頭是艾倫打直手臂，手裡握著一個物體湊過來的畫面。

　　「你就不能浪漫點嗎？真不可愛。」

　　「不要的話還我，很貴。我拿去兌現。」

　　「不還，到我手上的全都別想我會還你，還有你也是。」他迅速將小絨布盒搶過，那是青年早就準備好的新對戒。

　　他都記得的，所有跟利威爾在一起的日子。

　　男人拿起其中一只，取下原本的套到指根，戒圍仍舊分毫不差，他習慣性地轉了轉。

　　「幫我戴。」

　　「多大了還撒嬌。」

　　「＂多大了還撒嬌＂、還不是因為你喜歡。」

　　青年伸展下身體，感受骨骼間的摩擦劈啪作響，餘光瞥見男人起身，下一秒突然將他拉起。

　　「哇喔喔－－利威爾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害羞什麼親愛的－－」

　　他抱起此生的摯愛旋轉，仰視那倏忽的驚訝，原本還慌張環視周遭的青年，漸漸與男人相視而笑，雙腿盤住愛侶的腰際，將額頭相抵在一塊。

　　光廊投射幸福的人們，延伸的影子也正翩翩起舞，流漏愛情的相依與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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