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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乳硬助性)(全本) - 43,2

[db:作者] 2025-07-13 21:57 5hhhhh 5480 ℃

  聂阳谨慎的倒退数步,留神观察着慕青莲的动作。

  慕青莲缓缓把阔剑背回身后,似是为让他安心,转脸背过身去,道:「阁下与仇兄不论有何纠葛,希望下次莫要再使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聂宅白日里来者不拒,你大可大大方方进去找人。众多高手在场,总不会有人没来由的为难你。」

  知道对方必然能感觉得到,聂阳抱拳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刚刚踏出两步,就听远远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慕兄弟,你在么?」

  原来……这就是慕青莲留下记号引来的援军么?聂阳大喜过望,转身停步,望向那声音来处。

  慕青莲高声答道:「田爷,此处已经无事。不必过来了,我去找你。」跟着低声道,「我看你并非恶徒,不愿倚多为胜,你为何还不离开?」

  聂阳吸了口气,反而向慕青莲那边走去,口中道:「因为我要找的人,就是田老爷子。」

  慕青莲闻言一怔,跟着缓缓扭过头来,一直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目光如电在他脸上一扫,突道:「阁下莫非姓聂?」

  田义斌眼看就到,聂阳也不便再隐藏身份,当即扯去头套收进怀里,道:「我就是聂阳。」

  这一句声音送的颇远,田义斌远远听到,立刻穿林而来,魁梧身形两个起落,便落在聂阳身边,喜道:「当真是你!孙姑娘只说你到了镇上,我还半信半疑,说你怎么不去找我,你这小子!怎么回自己老家也要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芊芊呢?」

  聂阳摇了摇头,道:「这里并不安全,我没让她来。此间事了,我再回去找她。」

  田义斌微微点头,道:「有理,这边最近确实不太安全。那……薛姑娘呢,她陪你来了么?」

  聂阳仍摇了摇头,道:「此行凶险,我不愿连累他人,仅有我兄妹二人一道。」

  田义斌眉心皱起,眉角的刀疤微微抽动,思忖片刻,才道:「要是薛姑娘在,形势倒是能好转很多。毕竟你们两个怀疑的事情非同小可。没有铁证,会帮仇掌门的绝对不是少数。」

  「孙前辈找你谈过了么?」

  田义斌点了点头,「她看出我对仇掌门有几分疑虑,便偷偷约我谈了两次。第二次慕兄也在,他也有所了解。这样,咱们找个地方详谈,你叫上你妹妹,镇上现在藏龙卧虎,你们兄妹尽量不要落单。」

  看来田义斌与慕青莲交情不错,否则应该不会让他牵扯进来,刘家并非什么机密之地,真要有人存心查探,发现他们兄妹行踪并不困难,没必要刻意隐瞒,徒增猜忌,聂阳便道:「不必叫她,咱们直接去我落脚的地方。那里还算清静,说话比较方便。」

  「好,慕兄,你去悄悄叫来孙姑娘,不要惊动别人。咱们珍馐阁外汇合。一道过去。」

  慕青莲微微颔首,快步走入林中。

  看他去得远了,聂阳才轻声问道:「慕青莲这人,是否可信?」

  田义斌笑道:「你怎么信我,就可以怎么信他。对了,他刚才和你交手了么?」

  聂阳点头道:「过了几招。他武功着实了得,真到性命相搏之时,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哦?这些时日没见,你武功又大有进境么?」田义斌侧身拉开架势,横掌于胸,笑道,「来,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深浅。」

  聂阳嗯了一声,凝力于掌,缓缓推出。田义斌开步挺胸,也是一掌迎来,双掌相交,嘭的一声轻响,旋即震开。

  田义斌向后微微欠了欠身,聂阳却禁不住后踏半步,才稳住身形。

  面上先是一阵喜色,跟着又略略一沉,田义斌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问道:「你的内功,怎么突然就到了这种境界?是不是与九转功有关?」

  聂阳心知不能隐瞒,道:「我机缘巧合,得了一位前辈的毕生修为,还没完全纳归己用,已经受益无穷。的确是靠了这九转功,但我决不曾豪取强夺。」他与田义斌既是江湖好友,又有一层亲眷关系在,就算光为了田芊芊,他也不得不解释清楚。只是他不愿再说出凌绝世之名,不知能否取信于人。

  田义斌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种邪门功夫,我劝你还是尽量不用为妙,习武之路没有捷径,那种功夫必定后患无穷。」看聂阳不置可否,他也不愿多言,只道,「咱们也快些吧,别让慕兄带着孙姑娘等咱们。」

  孙绝凡的确颇信得过慕青莲,聂阳他们在约好的地方等了没有多久,两人便一道前来。迟了片刻,还是因为慕青莲特意绕了一圈,将之前留给田义斌的记号抹去。

  驻足原地停了片刻,慕青莲才点了点头,道:「没有别人跟来。咱们走吧。」

  聂阳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动,便领在最前,带路往刘家后门而去。

  回到门前廊下,聂阳望了一眼,两扇窗户都没有灯火燃起,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月儿已经睡下,咱们去我房间详谈,不必叫她。」

  他径直走到自己房前,开门入内,摸出火折,点燃了桌上油灯。其余三人顺次踏入,慕青莲走在最后,刚一进来,就低声道:「不对,这屋里有人。」

  聂阳心中一惊,刚要开口,就听一声娇笑,月儿略带诧异的声音从垂下半边的床帐之后传来,「来的是谁?好厉害啊,我明明连气都屏住了,怎么还能发现?我还想要吓哥哥一跳呢。」

  她钻出来看了一眼,啊哟一声又缩了回去,细细簌簌一阵轻响,显然是正在整理衣衫,探头那下可以看到,脸颊还印着枕痕,睡眼惺忪,显然也不过刚刚睡醒。

  「这是令妹?」慕青莲沉声问道,虽无情感起伏,却能听出讶异之色。

  成年男女兄妹同房,就算在不拘小节的江湖之中,也决计说不过去。

  月儿在帐后抢着答道:「我哥可不是我爹娘亲生。」

  孙绝凡也望着另外两人点了点头,道:「聂阳的确是聂清远的养子。此事镇内几乎人尽皆知。不是作伪。」

  慕青莲眉梢微动,不再多言,将背后阔剑解下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应该是想到了自家女儿,田义斌面色微微一变,但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种旁枝末节的时候,也就没有多话,坐到了慕青莲身边。

  孙绝凡倚着窗边站定,并未打算就坐,聂阳刚一坐下,月儿就穿好衣服下床出来,贴着他坐在一起,扫视一圈问道:「哥,怎么大半夜带回来这么多人?」

  聂阳抬手按住她的手背,道:「自然是要说仇隋的事。这位是慕青莲,你应该听说过。剩下两位都是旧识。他们三人都在聂家老宅住着,总比咱们了解的通透。」他转向慕青莲,道,「慕兄,这位便是舍妹,聂月儿。」

  闲话无暇多说,聂阳话锋一转,进入正题,直截了当问道:「田爷,你说你此前也对仇隋颇有疑惑,指的是什么事?」

  田义斌扭头望了慕青莲一眼,道:「说起来,和你们怀疑的事情应该是同一件。不过……」

  「由我来说吧。」慕青莲伸手抚着面前的阔剑,缓缓接道,「毕竟,此事是我先提出,田爷才起了疑心。」

  「两年前我路过仁庄,恰好田爷无事,就在庄上盘桓了一阵。而那时,仇隋正在庄上做客。」他向着孙绝凡的方向微微侧了侧头,道,「孙姑娘曾提起,那半年她们一直苦苦追踪,可以断定邢碎影的踪迹是在西南四州之中。按说,仇隋的身份不该有可疑之处。可这次在此重新见面,我却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聂阳不禁前倾了身子,追问道:「是什么?」

  慕青莲微微摇了摇头,道:「若硬要说些确切的东西出来,并不好讲。时隔两年,任何感觉,也难免会有偏差。我只能说,这次我见到的仇隋,声音、气味、举手投足的动作之类的种种细节,都与两年前不太相同。」

  田义斌补充道:「我这人好交朋友,仇隋来时,我热心多留了他一阵。当时并未太过在意,这次到了这里,慕兄向我提起,我才隐约想起,以前的那个仇隋,确实有些异样之处。」他看着聂阳,道,「孙姑娘向我说起你的猜测,我恍然大悟,那个仇隋眉目之间颇有一些别扭,很可能是原本神似的面孔添了一些易容手段。他在各处逗留的时间都不太长,唯独被我强留了数天,若非如此,我恐怕也察觉不到什么差别。」

  月儿喜道:「如此看来,我哥的猜测便是真相,这恶贯满盈之徒早已处心积虑留下了后路,这次当着众人面前将替身击杀,死无对证,想要撇的干干净净。咱们这就去揭穿他的鬼把戏!」

  她说完,却发现周围众人并无太大反应,不禁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这种大奸大恶之辈,难道不该趁早解决么?等到明早,我都嫌太晚。」

  聂阳对她摇了摇头,拉她坐回身边,沉声道:「月儿,听他们说完。」

  孙绝凡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不过是猜测,即使田爷和慕兄弟想到了这些令人生疑之处,也没有任何实据。我在那边观察了仇隋两天,连我……也找不出他的破绽。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

  慕青莲道:「仇隋的疑点,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拿来说服旁人,极为无力。就算是宋贤那种疑心病重的人,也未必会往心里去。」

  「的确,现在正是天风剑派重振声威之际,就算卖当年老掌门三分薄面,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咱们的猜测。」田义斌接道,「而且,仅靠我们两人的疑点,只能怀疑当年来拜访的仇隋并非本人。还不能断定他就是邢碎影,即便加上孙姑娘调查来的事情,结论也只不过是个推测。无凭无据,没人能去仇隋面前开这个口。」

  慕青莲跟着道:「我和田爷知道了孙姑娘的事后,打算从另一个方面来入手。就是死掉的那个邢碎影。如果你我的猜测是真,那么那个邢碎影就必定为假。是假的,就必然会有破绽。」

  孙绝凡紧握双拳,声音中满含着苦苦压抑的愤恨,「这人行事极为小心,既然此前都是易容成他人模样犯事,那这次被杀的这个,就必然不会有易容的痕迹。」

  聂阳眉心紧锁,忽然道:「这两人虽然相貌一个偏柔一个阳刚,可大体轮廓颇有几分相似。会不会……当时假扮仇隋四处游历拜访的,就是这个死人?慕兄,你的感觉极为敏锐,当时看到那尸体,有没有发觉什么?」

  慕青莲沉默片刻,微微摇头道:「那时我只是察觉仇隋前后身份有异,并不知道与邢碎影有关,对那种下九流的淫贼,我没有丝毫兴趣。何况不久就有逐影的几位姑娘赶来认尸,当时并无人起疑。等我离那尸首较近的时候,他已经被斩的乱七八糟,仅剩一个头颅完好而已。能嗅到的,只有血腥气。」

  田义斌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人这次不曾易容,时隔两年,他又是一出手就被杀掉,慕兄弟你感觉不出什么实属正常。邢碎影这些年也不知造下多少孽障,那几个认识的姑娘简直连眼睛都要瞪出血来,领头那个二话不说,抽出剑来就照着尸体胯下一顿乱砍,我当时就在一旁,真是把那……那玩意砍得好似肉馅一样,血肉模糊。」

  聂阳心中一动,突然问道:「田爷,那个先动手把尸体砍烂的姑娘,你还记得怎么称呼么?」

  田义斌微微扬眉,思忖道:「这……让我想想。当时他们介绍的乱七八糟匆匆忙忙,那姑娘好象掺在中间,哦,对,她姓冯,叫冯瑶筝。」

  孙绝凡神色一凛,握紧的右手猛然压在了窗棂上。

  「既然是逐影中人,孙姑娘你一定认识她吧。」田义斌察觉有异,扭头问道。

  孙绝凡咬牙一字字道:「我和她倒并不很熟。但我知道,她绝不是邢碎影的受害者。」

  「哦?」其余诸人闻言,都是疑惑一声。

  「她是天女门弟子,前些年石静涵在江南受辱,她与石静涵情同姐妹,宣称要找阴绝逸报仇,才加入了逐影。她虽是花可衣的师侄,但言语之间对花可衣极为轻蔑,两人也表现的十分不合。打听花可衣的事情时,我还旁敲侧击从她那里试探过几次,结果一无所获,现在仔细想想,恐怕是这两人在我们面前作了一手好戏!」

  孙绝凡望着窗外,手掌因怒气而微微发抖,「她根本没有恨邢碎影的道理,带头去砍尸体,必定有鬼。」

  「和她一起的其他人不会觉得奇怪么?」月儿忍不住插口问道。

  孙绝凡摇头道:「不会,逐影中大多是受辱过的女子,过往的难堪,根本不会有人特意去问。所有人的身世背景,只有寥寥几人全部了解而已。」

  聂阳沉声道:「如此说来,这位冯姑娘一定脱不了干系。田爷,逐影那几位女子现在在何处落脚?」

  慕青莲在旁答道:「她们来的时候是在南北大道北客栈落脚,走的时候听她们说打算待上一阵,帮仇隋出一份力权当报恩。按后来镇上来客数量估算,她们应该没机会换往他处。」

  聂阳一撑桌面,站起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她。」

  孙绝凡扭头道:「我去,你不认得她。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定把她带来,好好问个清楚。」说罢,她连往门口走去也等不及,纵身穿窗而出,几个起落,瘦削的身影已在院墙之外。

  聂阳缓缓走到窗边,抬头看着一片薄云慢慢挡住大半月光,黑不见底的广阔苍穹,仿佛沉沉压下一般,叫人心底发闷。

  一股莫名的不安从心底涌起,他低声自语般说道:「只希望那冯瑶筝,此刻还依然活着。」

  乳硬助性:第八十四章

                (一)

  快到聂家大宅时,聂阳与一个黑衣人在巷中狭路相逢,那人先是一愣,跟着沉声道:「三千客醉!」

  聂阳也是一愣,连忙道:「我不买单!」

  巷子里立刻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二)

  这里住着不知多少高手,聂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仰仗着过人耳力,仔细分辨着四周动静,很快便将第一重房屋探了一遍。

  最左是间墓地,往右依次为教堂、军械库和图书馆。

  有对儿厉害的奸夫淫妇,不可久留。

                (三)

  西首第一间似乎是住了两个女子,屏风挡住床,什么也看不到,但外衣都随便搭在屏风上,不难辨认。看样式花色,像是两个年轻姑娘,并非孙绝凡那灰扑扑的无神打扮。聂阳略一犹豫,往下一间探去。

  下一间是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他们正在(此处删去五百字)。

  聂阳看了一会儿,红着脸捂着屁股走了。

                (四)

  他攥起墙角一把碎石,双足一蹬,长身而起,翻过院墙之时反手将碎石打出,也不指望能阻拦多久,落地之后翻身再起,冲向对街屋顶。这一路向西,当真是一部不错的伦理片,女角样子不错,就是演技略显浮夸。据说原著写的也挺好,哪位有把里面粤语翻译成国语的电子档,还请发到我的……啊!

  「把这个新来的编剧拖下去,妈的看见关键字就拐到求东西上去了。」

                (五)

  反正是黑衣蒙面,他自然也不必顾及形象,一出巷口,足蹬手扒,只要有处着力,也管不了姿势是否潇洒好看,好似一只误入市镇的山野灵猴,飞也似的窜了出去。

  可那人身法虽然不快,远远地却决计不会跟丢,不管聂阳怎么七折八绕,他都好似有天神指引一样绝不会选错一次。

  「糟糕,碰上尾行系列的老玩家了……」

                (六)

  看上去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模样颇为儒雅俊逸,追来之时并未来得及束发,看起来却丝毫不显狼狈,这一路少说也追了十余里脚程,他面上却是一片平和,只是不知为何闭着双眼,眉心点着一颗朱砂,双手捏着转法轮印,身披奇型金甲,气势惊人。

  聂阳心中一颤,惊道:「沙加,我不记得得罪过你!」

                (七)

  面上先是一阵喜色,跟着又略略一沉,田义斌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问道:「你的内功,怎么突然就到了这种境界?是不是与主角光环有关?」

  「呃……田爷,能不说得这么直白么?」

  第085章:焚经灼血

  慕青莲与田义斌在刘家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等到孙绝凡折返。此间无事,慕青莲便详细问了一遍聂清远夫妇当年的那桩惨案,聂阳虽不愿回忆,还是原原本本的将前情后果说了一遍。

  慕青莲不时插言追问,将聂阳几乎想不起来的旁枝末节也一句句催问出来。

  月儿当时尚且年幼,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头一次听哥哥讲述的如此详细,叫她恨得咬牙切齿,最后还忍不住回头扭头抹了会儿泪。

  听完后,慕青莲又一次问道:「按说你父亲也行走江湖多年,不该如此毫无戒心的让生人上车才对。当时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么?」

  聂阳皱眉苦苦回忆道:「我那时在车里看着妹妹,一边哄她一边听着外面说话,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邢碎影谎称是顺路的书生,他那时相貌文雅阴柔,我在帘缝里看着,确实不像什么……」

  说到这里,话头突然顿住,聂阳凝神细想,认认真真的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模糊情景缓缓拉近,一点点洗去记忆的浮尘。

  「对了!」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唯一有些奇怪的地方,「我爹、我爹刚见到邢碎影的时候,足足愣了半天,我娘还问了他一句,他支吾着搪塞过去,后来还偷偷追问邢碎影究竟姓什么,父母何人。」

  慕青莲立刻道:「若当时真如你所说,聂清远一定是把邢碎影当作了什么认识的人。」

  「不,应该是当作了认识的人的兄弟。」聂阳抬手撑住额头,一直不愿回忆的那个场景被他第一次全心全意的自最初向后梳理,他颤声道,「我隐约记得,他先后隔了几次,装作随口问的样子,问邢碎影是不是有失散的姐妹。邢碎影反复否认,连我娘都起了疑心之后,他才定下心来,那时候他离马车近,离我娘较远,我还听他小声说了句,『那孩子不是这模样。我也太多心了。』」

  田义斌略一思索,道:「照你这么说,邢碎影,也就是仇隋所易容成的模样,与你父亲认识的人十分相似,那人多半还是个女子。那女子有兄弟,不过那兄弟你父亲也见过。」

  慕青莲双眉微皱,突道:「不如猜的更大胆些,那女子的兄弟,其实就是仇隋。」

  他语调没有丝毫变化,不等旁人开口,便接着道:「如此一来,就解释通了。仇隋为何要易容改扮成邢碎影?除了为自己留好后路,很可能还是为了不被你爹认出。聂清远并不是如众人所知那样,把仇隋送往仇家便再无往来,应该还去看望过他。仇隋想对你爹下手,就易容成和自己那个姐妹相似的容貌,叫你爹少了几分戒备。出事之后,你爹还自然回护在他身前,方便他下手。这么说,他与你爹之间的仇,很可能就是……」

  聂阳等了片刻,却不见慕青莲继续开口,不禁道:「慕兄,你说的很有道理,怎么突然不讲了?」

  慕青莲一直是定力过人的样子,此时他却突然睁开了双目,缓缓地看向聂阳,接着又看向月儿,在两人之间反复看了几遍,又看了田义斌一眼,然后缓缓闭上双眼,面色似乎有些发青,抬手一拂,道:「抱歉,这推测有极为不妥之处。就当我不曾说过吧。」

  月儿奇道:「慕大哥,你说的很好啊,哪里不妥?」

  聂阳也道:「我觉得不仅没有不妥,反而八成就是真实情况。」他脸色暗淡下来,沉声道,「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的身世恐怕也有了答案。我刚才提过,邢碎影曾说与我有杀父之仇,不过却为我的亲生母亲报仇雪恨,我一直觉得我与他之间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线两相牵扯,他对我几次留手也极为可疑,这次见到他本来面目,甚至与我有几分相似,我如果所料不差……」

  他用力咬了咬牙,双颊的肌肉微微抽动,继续道:「很可能……当年赢北周身故之后,其实留下了两个孩儿,年幼的儿子上面,还有个年长许多的姐姐。那姐姐……很可能就是我的生母。」他凄然一笑,缓缓道,「这一切若是真的,那杀我生父又杀我养父的仇人,竟是我的舅舅。」

  月儿面色惨白,紧紧抓着聂阳衣襟,小声道:「哥……也……也不一定这就是真的。你那时年纪那么小,记错了也说不定。」

  聂阳微微摇头,面色一片苍白,轻声道:「我总算明白,为何爹死前看着邢碎影的时候,眼神是那么奇怪。只是不知,他想说却没说出来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田义斌自方才就一直望着他俩,此刻沉声道:「聂阳,不要再想了。这些都是死无对证的陈年旧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且这些对于揭穿仇隋的谋划毫无意义,不要再自寻烦恼!」

  聂阳身子一颤,被田义斌浑厚的声音从记忆中拉出,他点了点头,双拳紧握,咬牙道:「的确,就算他真是我的舅舅,我不曾受过他半点恩惠,反被他害死骨肉至亲,不要说有这些血海深仇,就是无怨无仇,他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我也只能大义灭亲!」

  慕青莲霍然站起,淡淡道:「田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不要让那边的人起了疑心。你二人……」他侧头似乎想要瞥一眼聂阳兄妹,却并未睁眼,只是道,「你二人千万小心,莫要行差踏错,一步不慎,便是追悔莫及。」

  聂阳拱手道:「多谢慕兄,我一定会小心行事。孙前辈要是回来,我让她赶快回去。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议。」

  田义斌又是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站起走到门口,轻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拍了拍慕青莲的肩头,两人一并离开。

  聂阳送出门外,远远还听到慕青莲向田义斌轻声说道:「他兄妹二人的情形极为不利,田爷你应该也已经明白。看来你我也要好好商议一番才行,绝不能贸然说破。」

  送罢两人,聂阳返回屋中,陪着妹妹又等了很久,直到半个多时辰后,屋外才传来拍门声,伴着孙绝凡平平板板的声音,「聂阳,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的果然只有孙绝凡而已。

  「冯瑶筝不在。两天前,咱们来的那晚,她被人约了出去。这两天都没有回来。我把一起来的同门姐妹挨个叫起来问了一遍,只有一个看到她往西南去了。我想……凶多吉少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聂阳道,「明天一早,我和月儿就往那边去找。反正在镇上藏头露尾,什么事也办不成。你赶快回去,慕兄和田爷还在等你。别让他们担心。」

  简单说了两句,孙绝凡与聂阳约定了明早在西南出镇路口相见,便匆匆返回住处。

  其时距天亮也没有多久,聂阳不忍再赶月儿回屋,心道反正已被孙绝凡他们撞见,多刘家一份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算什么。

  两人相拥靠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月儿似乎还是不愿承认,低声问道:「哥,那恶贼有没有姐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吧?我……我不信你会是那人的外甥。」

  聂阳本就从心底想要绕过这个念头,道:「是与不是,此刻也都无关紧要了。当年动手的邢碎影若真的有个姐妹,就与仇隋多了一份相同之处。」他想着在仇家看到的那些记录,「仇不平是仇家独子,可仇隋却有个姐姐。我初见那句『复见阿姊』,还只是觉得是对关系亲密的女子的爱称,此刻想想,那不正说明,仇隋有个失散在外的姐姐么?」

  「那……这女子是赢北周的女儿的话,我怎么从未听姑姑提过?要是比邢碎影大上不少的女子,和姑姑应该是差不多的年岁才对。」月儿茫然道。

  聂阳望着床顶黑沉沉的床帐,道:「姑姑不认得她,也不是没有可能。赢隋送往仇家当了养子,这女儿自然也有可能送去别家当了养女。爹经常探望两边,所以认识,姑姑性子大大咧咧,自然就都不认识。你也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哥,」月儿靠在他怀里,闭上双眼,轻声道,「那真的是你娘的话,要怎么办?」

  聂阳安抚一样的拍了拍月儿肩膀,柔声道:「就算是真的,我娘是我娘,邢碎影是邢碎影,若是大仇得报,我会再好好查出我娘的……坟冢所在,到时,你也与我一起去拜祭她吧。」

  月儿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害怕,她的身子微微哆嗦了两下,紧紧地挽住了聂阳的胳膊。

  聂阳也闭上了双眼,试着让思虑沉静下来,从纷杂的情绪中抽离,重新专注于仇隋身上,抛开那些无谓的推测猜想。

  若不如此,心中便始终彷徨着一阵令人发冷的不安,仿佛仇隋正在他此前做出的那些推测形成的纷乱漩涡之中对他冷冷的笑着,露出森森的一线白牙。

  迷迷糊糊打了个盹,睁眼时,天色已经微明,聂阳轻轻摇了摇月儿,叫她先醒来梳洗一下,随时准备出门。

  镇上公务繁忙,刘悝一般头遍鸡叫便会醒来,在卧房门外的院子练练早课,随口吃点东西,就要往衙门报道。

  聂阳有事要问,早早等在了院口。

  等不多久,刘悝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一见聂阳,笑道:「哟,大表弟,一大早等在这里,有什么事么?」

  「嗯,有点事不得不向你请教一二。」聂阳与他一同往正门走去,斟酌了一下,问道,「刘兄,从镇上西南出去,有什么地方,适合做让初次来到这边的人也不难找到的约见地点?」

  刘悝一握腰刀,肃容道:「聂兄,你认识的人里,有谁不见了么?」

  聂阳看隐瞒不过,只好道:「我有要紧的事需要找一个人,可那人下落不明,只知道有人约她出去,她从西南小路出的镇子。我这就要去找她,附近并不太熟,只好来向你打听一下。」

  刘悝沉吟片刻,停下脚步,道:「那边并不安全,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衙门露个脸,回来与你们一道过去。」

  「哎,你公事繁忙,就不必劳烦了。」聂阳不愿牵扯进来太多无关人士,开口便要回绝。

  刘悝笑道:「有人不见,这就是我的公事。这附近的地形没有比我更熟的了,你只管等着吧。我去去就来。」他一边说道,一边飞快的跑了出去。

  聂阳也只好微微摇了摇头,往水井那边打了一桶透凉清水,洗去满面倦容,回房等着。

  刘悝脚程到快,不多时,就折返回来,在院中道:「聂兄,聂姑娘,咱们走吧。找人的事,事不宜迟。快些快些。」

  聂阳隔窗看了一眼,院中确实只有刘悝一个,才和月儿一起走了出去。刘悝似乎早已看透两人暗地里的亲密,见他们从一间屋中出来,连一丝讶异的神情也不曾显出。

  西南路口处,孙绝凡果然早早就等在了那里,灰扑扑的身影一动不动的伫立道旁树下,仿佛已与斑驳树影融为一体。

  看到刘悝,她也没有半分讶异,听完聂阳介绍后,瞥了一眼他的差服,问道:「既然这位差爷熟知周遭地形,那就劳烦了。」

  刘悝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咱们这就出发吧。人命关天,怠慢不得。」

  一行四人沿着西南小道出镇而去,有刘悝带路,又是出镇,临时关卡连问也没问就放了过去。这边不同官道坦途,不仅小路颇为曲折,没走出半里,就到了山地。三人虽然都有武功,走的也颇为不顺。

  刘悝带在最前,步履轻盈,脚下颇为轻快,右手一下一下拍着腰刀,说是查案,倒像是春末出游。

  「前面不远,就是一处凉亭,偶有年轻男女幽会,往南而去的送别,一般也会在那里喝上一杯饯行酒,再转入大道。」刘悝抬手指了指坡道侧旁,那边远远确实可以看到一处破旧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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