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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逐形(乳硬助性)(全本) - 51,2

[db:作者] 2025-07-13 21:57 5hhhhh 3870 ℃

  一个瑟瑟发抖的熟艳美妇见那眼神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尖叫一声,发足便往屋门破洞奔去。

  哪知道那双连鞋也来不及穿的秀美玉足刚踏上门洞前的地板,一道灰蒙蒙的刀光骤然凌空划过,无声无息的穿过了她修长粉嫩的脖颈。

  恐惧的泪水还未来得及留下,喷涌而出的鲜血已冲飞了她的头颅。

  玉若嫣侧身后退半步,仍将整间屋子纳在视野之中,微怒道:「白继羽,那不是龙十九。」

  白继羽微笑着踏入屋内,刀已回鞘,黑漆漆的刀柄,紧握在他苍白的手中,他淡淡答道:「她可能是。只要有一丝微笑的可能是,我就会杀了她。玉总管,我可不是抓人蹲大狱的官府狗腿。」

  「外面的人呢?」玉若嫣问道,长剑斜指地面,一股摄人的气魄从她身上传出,那并非杀气,给人的压力却丝毫不逊,离她最近的一个骚浪女子双腿一阵颤抖,稀里哗啦尿了一片。

  「我结得梁子已经够多。他们小睡片刻,自然会醒。」白继羽握着刀柄踏上一步,瞥了一眼聂阳,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救你的人,我只要龙十九一个。这生意并不亏。」

  玉若嫣略一沉吟,显然不愿在此时此地与白继羽交手,给龙十九可趁之机,便后撤半步,垂剑于侧,道:「谁先找到,便是谁的。」

  「好。」白继羽干脆答道,手臂微微一动,也没见他怎么出手,就听极轻极快的一声响动,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子满脸惊慌失措的望向自己赤裸高耸的胸膛,一道血线从丰美的乳沟中由细变粗,跟着绽放成一道猩红裂隙。

  连惨叫也不及发出,又一个女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你!」玉若嫣眼底怒意上涌,低喝道,「这是要把她们杀光么?」

  「外面那个姓祁的,这里一个姓孙的,一个姓聂的,留下这三条命,其余与你何干?实话告诉你,先前你审过逃到外面的,我一个也没有放过。」白继羽也不停手,说话间又是两刀挥出,鲜血飞溅,艳若桃花。

  剩下的几个女子惊声尖叫,纷纷躲到尚有露水恩情的聂阳身后,互相搂着抱成一团。

  白继羽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中略带几分凄狂,「龙十九,你以为你缩在聂阳后面就能保命了么?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现身跟我走,我就把所有可能是你的一个个全都杀掉!你和姓董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眼见玉若嫣按捺不住就要出手阻止之际,聂阳突然觉得背后一痛,不由自主往后倒去,带着身后几个女子惊叫着倒成一团,摔在身后大床之上。

  接着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床中央骤然陷落,方才一直伺候在聂阳身侧的一个赤裸女子顺势一滚,钻入那个陷洞之中,下方一阵闷响,旋即波的一声,从洞口冒上一阵浓呛青烟。

  龙十九用毒本领在江湖中少说也能排进前十,玉若嫣白继羽略一迟疑,都没敢钻入烟雾中追踪过去。

  但旁边一个衣衫半解看上去约莫三十有余的妇人看了一眼先前几名女子的凄惨死状,转头望了一眼那已被浓烟封住的逃脱洞穴,恨恨道:「我知道出口在哪儿!你们若不杀我,我便带你们过去杀她!」

  白继羽看了一眼玉若嫣,冷冷道:「好,抓到她,你走。」

  玉若嫣走到桌边拔掉孙绝凡四肢银针,一掌贴住她心脉,送了些真气过去打通被封闭的筋络,扭头看向聂阳道:「怎么样,能动了么?」

  聂阳挣扎着站直身子,咬牙道:「能。」

  玉若嫣一把提起那说要带路的妇人,指了指孙绝凡道:「扶着她,跟在我后面。」

  白继羽转身领在最前,道:「不要离我太近,我不习惯背后有人。」

  玉若嫣也不与他争,默默拉开丈余距离,走在他后面。

  这距离对玉若嫣这样的高手自然不算什么,但白继羽也不知对自己的应变速度极有信心,还是并不担忧玉若嫣会向他出手,走在前面,连刀柄都从手中撒开。

  上到外面,总算重见天日,那妇人一面慌里慌张将身上衣物整理妥当,一面抖抖嗦嗦的指了指正西,道:「就……就在那边不远。」

  聂阳扶着孙绝凡跟在后方,一路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直到此刻,才支支吾吾挤出一句,「我……真的很抱歉。」

  孙绝凡并未答话,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那死水一样的双眸,泛起了一丝丝奇异的波澜,仿佛在方才那些时候,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

  想起了当年烟雨蒙蒙的江南水乡,那撑着油伞的俊美少年,温柔微笑着挡住她润湿的肩头,柔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闭上双目,推了推聂阳,靠在了一边的砖墙上,平静道:「不必扶我了,你随他们去吧。」

  聂阳心中一颤,看着她仿佛看空了一切的神情,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他想等她叮嘱些什么,比如一定要杀掉邢碎影,为她报仇之类。

  可她一句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着。

  「聂阳!」玉若嫣远远叫了他一声。

  他不能再等,只好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追向那两人。

  他远远回了回头,孙绝凡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恍如幻影。

  突然,他心底隐约察觉到什么异样,并非是孙绝凡有什么不对,而是方才屋中发生的那些。

  他捏了捏拳,尝试着运了运气,尽管经脉依旧犹如刀割,但总算激斗的两股真力能被他用出点滴。

  刚才的情形绝对有问题。

  若是龙十九找来的人这么容易就把她出卖,那白继羽杀掉前两个人的时候,为了保命,这女人就应该已经开口才对。

  而且以龙十九的作风,若是找来的女人真的有不可靠的可能,她就绝不会让那人知道她真正的逃亡路线。

  聂阳提气便要往回疾奔,不想才迈出一脚,周身经络便一阵剧痛,险些单膝跪倒在地,更不要说施展轻功。

  幸好,险些上当的那两人,一个十分了解龙十九,另一个则有着近十年的官府生涯,还没追出多远,他们便一起折了回来。

  察觉到聂阳内息不调,玉若嫣经过身边时顺手一拍,一股柔和真气自肩井透入,虽不能帮他运用内力,却多少舒缓了经脉中的万般难过。担心他落在后面遇敌,她顺手把长剑也交给了他,扭身闪入院中。

  他连忙站起来,想要跟在那两人身后。

  那个要指路的妇人已经不在玉若嫣手上,而是被她打昏,远远的丢在路旁。

  如果他们的推测有误,再回来弄醒这个女人,让她带路也是一样。

  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龙十九要的就是这个人之常情呢?

  聂阳突然定住了步子,玉白二人身轻如燕,转眼就已经钻回密道之中,所以此刻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他一人。

  他缓缓扭过头,看向远处路边树下,那应该已经被重手法击晕的女子。

  如他所料,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弯腰拍了拍衣裙的尘土,匆匆迈步向旁边的林中走去。

  「不许走!」聂阳怒吼道,顾不得从指尖传来的细小麻痹,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迈步追了上去。

  那的确就是龙十九本人,她一回头,也没见扬手屈臂,一道细小乌光便闪电般射向聂阳面门。

  正是她的独门暗器,逆鳞。

  聂阳无力闪躲,左臂一抬挡在身前,恍若蜂叮般的一下刺痛,瞬间便带来一阵彻骨麻痹。

  他毫不犹豫挥剑刺下,生生从被射中的地方挖下一快血肉。

  龙十九身无武功,脚程比起聂阳自然慢些,她这次显然是被抓了个措手不及,举手投足都颇为狼狈,为了隐藏身份选择的装束也不利于隐藏保命器具,扭头看向追来聂阳的眼神中,头一次让他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惶恐。

  聂阳回头看了一眼那院子,玉若嫣和白继羽并未折回,多半这狡兔三窟的龙十九安排了什么人从另一条密道逃命,引开了那二人。

  艰难凝聚起的真气渐渐消散,剧痛快要让他失去神智,但仇人的帮凶已经近在咫尺,逼走月儿的谋划,仇隋的布局,必定有这女人一份。

  他已无力将她活捉,至少,也要绝了这个后患。

  「龙十九!」稍纵即逝的机会就在眼前,聂阳怒吼出口,掌中青锋高高举起。

  龙十九慌张回身,至此,聂阳才真正相信,这个一身本事千变万化的可怕女人,当真一点不懂武功。

  他红着双眼,一剑斩下。

  一声凄厉的惨嚎,青草坡上,啪嗒掉落了一条手臂。

  经脉的剧痛终究还是扰乱了聂阳的剑,偏开了不少的剑锋从龙十九的右臂齐肩斩下。锋利的剑刃凝聚着聂阳能凝聚起的所有真力,一剑劈断了那不知造就了多少张虚假面孔的灵巧筋肉。

  断臂的龙十九本能的一脚踢在聂阳胸前,自己也失去平衡,咕噜噜顺着草坡滚落下去。

  他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毕竟方才玉总管拿一下都没能让她真的昏厥过去,必定是提前对自己施了什么药物,这下断臂,也未必就能让她晕厥在下面。

  唯有立刻追下去将她制住,才算是真正断掉了仇隋的一条臂膀。

  可经脉的承受能力已到了极限,他强撑坐起,屈腿正要起身,就觉腹下丹田万刀攒刺,一股激流直升天灵,耳中一阵轰然巨响,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

  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重重地栽倒在地,在坡上滚了几圈,卡在了一颗树旁。

  眼前的黑幕费力的睁开一线光明,聂阳动了动酸涩的双眼,渐渐适应了明亮的阳光。

  从腹中的饥饿感来猜测,这次晕厥,恐怕至少也持续了七八个时辰。

  他动了动手脚,晕倒前的剧痛和麻痹已然无影无踪,经脉中内息奔走流淌,顺畅浑厚。

  只不过,却并不是他能勉励操控的幽冥九转功,而是比先前更加精纯的凝玉功,内力形成的漩涡在他体内缓缓转动,仿佛在嘲弄他的无能。

  他闭目凝神,仔细感知一番,才发现幽冥九转功与对手的这次较量终于还是因相差太远惨败,得自孙绝凡的功力九成都被凝玉功卷入其中,在他昏厥期间炼化吸纳,融为一体。

  这样一来,他和徒具一身内力的废人也并无太大分别。

  他沮丧的蒙住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床边传来一声梦呓,他这才发觉,屋中并非只有他一人。

  他撑起身子,看了看身边。

  云盼情歪着头枕在手臂上,趴在床边睡得正酣,田芊芊披着外衣趴在桌上,神情憔悴,好像刚刚才安心睡下。

  不忍扰醒她们,聂阳小心的靠在床头,静静的坐着,看向云盼情恬静而略带稚气的侧脸。

  如果月儿没事的话,她应该也在才对。

  不安的情绪瞬间从心底涌上,他皱了皱眉,安慰自己,月儿多半是受了伤,也在养伤,自然不能来看护他。再说,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知道了那样不肯接受的事实,一时之间,不敢来面对他,也是情有可原。

  他已经认出这是玉总管给田芊芊慕容极他们安排的容身之处,他相信,月儿一定就在这院子中的某间屋里,静静的养伤。

  她一定伤得很重,不然,说什么也会跑来缠着他。即使知道他是哥哥,月儿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比起聂阳,那些所谓的伦理道德连狗屁都不是。

  可这样似乎终究还是不好,也许。是到了了断一切的时候了。即使月儿会为此伤心难过,凄然落泪,他又能怎么办?

  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

  他又叹了口气,随着这声叹息,房门打开,赵雨净端着木盘,托着两碗清粥,一碟酱菜走了进来。她扭头看见聂阳醒了,手上一抖,险些把碗盘扣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不知为何,赵雨净与他之间仿佛多了一层无形隔阂,连这种理应关心的低声询问,也显得生硬别扭。

  也许是太久没见了吧,聂阳权当如此,勉强微微一笑,道:「还好,就是有些饿了。」

  「那……我叫田姑娘喂你喝些粥。」

  聂阳连忙摇了摇手,道:「不必,我自己能行。让他们休息吧。」

  赵雨净怔了一下,端过粥碗,用筷子夹了几根酱菜进去,递给了他,低头轻声道:「我听说,你的内息出了岔子,武功,很可能就此全废。是么?」

  凝玉功他完全没有修习过,即便祁玉琳肯教,心法口诀熟练掌握,怎么也要一段时间,这真气无法与幽冥掌、影返相合,唯一能全力施为的,竟只剩下了狼影幻踪这门身法。

  他沮丧的点了点头,叹道:「差不多就是如此。」

  赵雨净面上尽是鲜明的失望之色,她微微摇了摇头,苦涩道:「那你慢慢喝,我……先走了。」说着站起来,转身便要出门。

  聂阳连忙把她唤住,问道:「赵姑娘,我……我想知道,月儿呢?她怎么样了?」

  赵雨净面色登时一变,好像他问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

  「你……问她们两个吧。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匆匆丢下这样一句,甚至忘记了压低声音,赵雨净飞快出门,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云盼情揉了揉眼,被那一声吵醒,咕哝着什么坐了起来,看到聂阳靠在床头,精神好似还不错的样子,顿时双眼一亮,喜道:「聂大哥,你没事了吧?」

  聂阳满腹不安,端着粥碗的手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望着云盼情,一字字问道:「盼情,不要瞒我,月儿……到底怎么了?」

  云盼情面上的喜色顿时僵住,她垂下目光,不敢与聂阳的双眼对视,慢慢地,慢慢地扭开了头。

  「盼情,告诉我。」他的语气变得凝重,忐忑的心绪已经在准备听到最糟糕的答案。

  云盼情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了一句。

  但那一句,聂阳听得十分清楚。

  他相信,不论过去多久,他都不会忘记听到的那六个字,这六把刀一样的字,钉的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月儿姐姐……死了。」

  乳硬助性:第一百章

                (一)

  那双手臂一扯,聂阳便顺势倒了下去。精壮的身子,顿时压在一具香软嫩滑的娇躯上。

  不过一触,他就已确认了身下赤裸美妇的身份。

  「操,这不是『电梯里有俩2B』的那个Rose么!」

                (二)

  孔雀郡外一战不见,失踪多日后的她,竟成了个说不出话,只会呀呀低哼的风骚哑巴。

  祁玉琳,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道去上京告御状了么?

                (三)

  心知五罗媚颜心经已初步奏效,龙十九莞尔一笑,重又扶着他往走廊尽头走去,她易容成这副心底最不情愿的模样,其实只是姑且一试,并没想到竟会有用,她在心底冷冷嘲弄一句,口中仍是温柔体贴的声音,「那你便什么也不要想,听我的话,乖乖遵循着心底的欲念,好好的满足一番吧。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想,你就能得到无上的快乐。」

  「是……因为很重要所以要说两遍?」

                (四)

  长廊尽头的墙壁并非终点,龙十九在一块青砖上轻轻一按,一道极难分辨的狭窄暗门便无声无息向内打开。

  聂阳被她推进门内,就看到了对角巷。

  「我……是不是该买根魔杖?」

                (五)

  桌边床上,或躺或坐,或半倚或站立,竟足足有十八个女人。

  十八个手拿折凳,剃着光头的女人。

  「我们是,少林寺十八铜人!」

                (六)

  男子天生的兽性,不知不觉便充斥在他的胸臆之间。

  而爆发出来,不过是因为龙十九淡淡的一句话。

  「是男人,就下一百层。」

                (七)

  接着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床中央骤然陷落,方才一直伺候在聂阳身侧的一个赤裸女子顺势一滚,钻入那个陷洞之中,下方一阵闷响,旋即波的一声,从洞口冒上一阵浓呛青烟。

  屋里的PM2。5,转眼就超过了八百。

  「这女人,好毒的手段!」

  第101章:轻云飘飖

  「你……说什么?」聂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盯着云盼情,颤声问道,「我……最近脑子时不时的不清楚,刚才,没有听清。」

  云盼情看着床尾皱巴巴堆在一起的被单,小声道:「聂大哥,我知道你听清了。你……节哀。」

  聂阳的追问有些大声,趴在桌上的田芊芊双肩一颤,睡眼惺忪的挺直了腰,一见聂阳已经起来,先是一喜,旋即发现他面上神情有异,双目一转,立刻起身道:「哎呀,我去通知慕容大哥,赶紧叫人来给你看看。聂大哥,你经脉里的内功古怪的很,可千万别冒然运功。」

  嘴里一边说着,她一边飞快跑到门边,对着云盼情可怜兮兮的求救眼神很没义气的微微摇了摇头,闪身逃了出去。

  看来,这两人到都想到,聂阳醒来之后,必定会先问月儿的事。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阴、阳跷脉气血上冲,风池穴上滞涩憋胀,聂阳头疼欲裂,不得不按住眼角,一边轻揉,一边问道。

  云盼情听他声音颇为痛苦,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到他按着眼角面颊肌肉不住抽动,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坐到聂阳身边,抬起双手帮他运力揉着头顶,也不管他身上的奇妙吸力一股股的将她使出的真气卷入。

  「我和慕容,是在三岔口的酒肆找到的线索。」她颇不情愿的缓缓开口,讲道,「那里有过一场激斗,死了不少人,其中一个是崆峒断空子,一个是鬼煞伏下的暗桩。月儿姐姐在那里受了埋伏,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只找到了她……她被人脱下的裙子。」

  聂阳浑身一震,却并未抬头,只是哑声道:「然后呢?」

  「慕容发现旁边掉着丐帮的口袋,便猜测是丐帮救走了月儿姐姐。据说他们帮主欠了狼魂很大一个人情,出手相救也是理所应当。可我们顺着追出不远,就看到一个丐帮弟子倒毙在地。这才想到,他们几个男人,连衣服也顾不得给月儿姐姐穿上,连背后口袋都掉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强敌,不得不逃。」云盼情口齿依旧清晰,只是语速却比平时慢了不止一倍,仿佛每一个字说出口来,都一定要仔细斟酌过。

  「我们担心的很,就甩下了帮忙的兄弟,施展轻功拼命追了过去。丐帮弟子的尸体,一个个被发现,其中最高的,也只是个三袋弟子。不过他和几个二袋弟子应该拖了那个追击的人很久,那人为了泄愤,把他们的尸体几乎剁得不成样子。」看他摇了摇头,挣开了她的手,她转而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丐帮的人为了保住月儿姐姐,先后转移了四处地方。我和慕容一路追过去,粗略看来,至少牺牲了二三十人。」她似乎不愿讲出最关键的地方,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可即便如此,我和慕容赶到的时候,一切也都晚了。那最后一处地方,剩下的,也只有月儿姐姐……和那个追杀者两个活人。」

  听到那时月儿还活着,聂阳登时睁开双目,充满希冀的看向云盼情,可她神态黯然,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月儿姐姐原本的伤势就很重,一路被带着逃来逃去,早已失血过多,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刚被撕得粉碎,除了伤口血淋林的,每一处看起来都苍白的像纸一样。」云盼情小心翼翼的描述着,显然仍在回避着什么。

  聂阳心思的确混乱,却并不是之前那样神智尽丧,他突然伸手抓住云盼情的胳膊,一字字道:「你还没有说,那个追杀月儿的人是谁。」

  云盼情见他不肯喝,只好又把装满粥的勺子放回碗中,她轻轻挣开他的胳膊,走到桌边把粥放下,背对着他低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应该猜得出是谁才对。若是仇隋的人,有机会活捉,绝不会下杀手。」

  一个名字缓缓划过眼前,聂阳捂住气血翻腾的胸口,问道:「董……剑鸣?」

  云盼情没有回身,背对着他点了点头,「正是……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好像疯了一样,满脸是血,双眼通红,他一边……」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云盼情结结巴巴说了好几个一边,才道,「一边揉自己的裤裆,一边用剑在月儿姐姐……的肚脐那里乱搅。」

  眼前一阵发黑,聂阳脊背一软,靠在了床头。

  「他应该已经折磨了月儿姐姐很久。」草草带过去最难讲出口的地方,云盼情的口气有些解脱,语速也稍微快了一些,「我和慕容当时便火冒三丈,我第一次见慕容那么生气,我们一路狂奔了将近一个时辰,我还没回过那口气,慕容就已经上去动手。他家传的七星引天掌确实厉害,可……可董剑鸣的武功,真不是突飞猛进可以形容。二十招不到,董剑鸣中了慕容一掌,慕容也中了他一剑。然后我也没看清怎么,慕容就被暗算了一下。我想去追,慕容叫我别去,说他手上拿着逆鳞,我猜,那多半是龙影香身上的。」

  「我帮慕容用内力吸出了那枚细针,就去看月儿姐姐。」云盼情踌躇片刻,还是悠悠叹了口气,只是简略道,「她伤得太重,连句话也没留,就……去了。」

  一丝狐疑染上聂阳双目,但转眼便被滔天恨意席卷淹没,他盯着云盼情避开的侧脸,仿佛还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当时……你们两人都在,就……就当真救不活么?」

  这时屋门又一次打开,慕容极大步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宽松长袍,领口露出半边肩颈包缠的白色纱布,他径直走到床边,拍了拍云盼情的肩头,接过话头,直视着聂阳道:「双腿筋络被齐根挑断,气海、丹田被阴劲摧破,小腹一剑贯穿,脏腑尽伤,武功尽废,聂兄,我们当真无力回天。唯有……让她走的不那么痛苦。」

  聂阳浑身一颤,周身肌肉霎时绷得死紧,竟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云盼情扭头见他这样,双眼顿时红了一圈,坐在桌边也不敢过来,只是偷偷瞄他。

  慕容极深深吸了口气,尽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缓缓道:「聂兄,这几天发生的事你恐怕都不知情,我大略和你讲讲,你……心里也有个底。」

  慕容极的语速比起云盼情并不快上多少,但他用字简略,也没有任何多余描述,很快便将聂阳那晚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顺次讲完。

  聂宅中的那场乱战,聂阳走后便很快结束。除了先前受伤的几人,净空大师也受了些内伤。赵阳以一己之力先后接战东方漠、宋贤、净空大师,负伤不轻,田义斌按捺不住最终插手,才保他顺利脱身。

  那几战由赵阳转述,想来不会有什么出入,慕容极并未多说,草草带过。

  「聂姑娘去世的消息很快走漏,对手想对她的棺木下手,与我们楼中弟子发生了几场激战。玉总管担心仇隋暗地毁尸,托田义斌牵头,与宋贤、净空大师他们在次日正午送棺木离镇,仇隋相陪在侧,不敢妄动,只能看我们离镇之后快马加鞭将聂姑娘送走。昨日,棺木已到如意楼。由几位武林名家陪送,当即下葬。」慕容极稍稍顿了一顿,补充道,「江湖常情,人死为大。南宫楼主也是慎重考虑才做了决定,聂姑娘的死讯昭示于人,顺峰镇这边的流言蜚语,也就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这自然是此时最好的办法,只是看聂阳愈发铁青的面色,实在难以预料这消息他是否能完全接受。

  看聂阳并没开口,慕容极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几天仇隋仍在帮着程副统领围山,没什么大动作。他们那里受伤的几人也都恢复得很快。我们这边的人四处找你,结果还是被龙十九摆了一道,跟丢了那辆马车。后来……孙绝凡中了龙十九的陷阱,被擒时拼死留下暗记,指明了大概方向。因为可能的地点有三处,我们便分头行动。玉总管那一路找到了你,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云盼情看了一眼聂阳,眼底满是担忧,不禁轻声开口道:「聂大哥,你已经这副样子,不如……就此罢手吧。仇隋为虎作伥,总有一天会有人取他性命,你……你带上董姐姐她们,回镖局去吧。」

  聂阳抿紧嘴唇,缓缓摇了摇头,跟着紧咬牙关,从齿缝中道:「祁玉琳呢?她……好些了么?」

  慕容极知道他的心思,当即便道:「聂兄,且不要说祁玉琳现在依然神智不清无法帮你,就算她今晚就能把凝玉功的心法传授给你,你体内的幽冥九转功不设法废去,一样还是要走火入魔。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废……废了它,好!我这就废了它!」聂阳盘膝挺背,当即便要强行把幽冥九转功的残余真气运出,送到凝玉功的沉厚漩涡之中,可意念才达丹田,便觉腹如刀割,体内奔流的凝玉真气仿佛起了什么可怕的变化,奇经八脉都好似要被涨裂,只要想要运劲,便会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苦苦压抑的悲痛终于伤及肺腑,聂阳喉中一阵腥甜,粘稠苦涩充盈满口,纵然紧紧闭嘴,仍是一线血红从唇角流了下去。

  慕容极连忙上前出掌抵在他背后,云盼情面色大变,也慌里慌张的一掌按在他胸前。

  紧接着,两人一起闷哼一声,互望一眼,同时运力向后一抽,踉跄着向两边退开。

  聂阳再也压抑不住,哇的一声吐了满铺猩红,痛嚎着向后倒下,双手按住小腹,离水的活鱼般激烈挺动。

  云盼情一副泫然欲泣的焦急模样,拧着衣角道:「聂大哥,芊芊姐特意叮嘱了叫你不要运功,你这么不爱惜身体,万一……万一出了事,你要怎么报仇?」

  慕容极满面诧异的望着聂阳,眉心紧锁,道:「田姑娘有没有说过到底怎么回事?他这内力……怎么如此古怪。」

  云盼情摇了摇头,只道:「她也弄不清楚,只说这和祁玉琳身上残余的凝玉功根本不是一回事。难道……难道幽冥九转功害的凝玉功变成别的样子了么?」

  说话间,聂阳慢慢安静下来,擦了擦额上汗水,好似即将溺毙的人一样紧紧抓住了慕容极的手,颤声道:「我……要恢复功力,求你,求你们,帮我……帮我恢复功力!董剑鸣,仇隋,我不会放过他们!不会放过他们!还有龙十九,龙十九呢,她死了么?死了么?」

  云盼情连忙过去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镇心理气,柔声道:「聂大哥,你越急,内息就越乱,先冷静下来好么?」

  慕容极道:「龙十九逃脱了,留下的那只右臂,还险些害死楼里一个兄弟。按田姑娘的说法,少了一只右手,等于削弱了龙十九八成能力,以她的性格,多半会抛下这边的一切逃之夭夭,即使不逃,有田姑娘帮忙,一只手的龙十九也威胁不到你什么。暂且不要想她的事情了。」

  「迟早……我迟早要杀了她。他们……都该死,都该死!」聂阳深深呼吸几次,剧烈的喘息才渐渐平复下来,「我的武功……到底该怎么办?」

  「田姑娘正在和玉总管商讨,凝玉庄开宗立派之初实在太过低调,知道他们来历的人着实不多,我已经叫人去请田义斌田老爷子,希望能有什么线索。」

  「来历?」聂阳不解,问道。

  「玉总管和我都认为,你体内的凝玉功,是造成你目前境况的根源,而并非是幽冥九转功的缘故。否则,你应该真真切切的走火入魔,早变成了不受控制的疯子。」慕容极沉吟道,「而就我们所知,凝玉功不该有这个效果。因此才猜测,这会不会与这门内功的源头有关。」

  不论双修还是采补,这种阴阳交泰的法门,十有八九都是脱胎自某种真正的内功,凭空独创出来的,几乎没有。当年名动一时的姹女玄冰诀,最后也被发现是源自武当玄门正宗的真武玄经。

  这种投机讨巧的练功路子,本就是为了弥补自身修炼资质的欠缺,当真是天纵奇才,大可以创下如北冥神功一般海纳百川的绝顶内功,何必要费一番云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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