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_16416 #少女前線 #百合會_文活白組

一起見過皚皚白雪，冰冷的讓人直打哆嗦，當時M16A1就是那樣靠過來握制住她的手，有許多繭和小疤痕的手與手指在記憶裡很深刻的刻著，「很冷吧？往年沒這麼冷的，這樣溫暖點沒？」M16A1說話時眼睛還盯著自己的手掌並慢慢的、輕輕的搓揉著給自己暖手，她知道她的好也知道她的溫柔，知道她的溫柔也知道她的包容，「我是菁英人形沒那麼嬌弱也沒那麼容易挨餓受凍。」HK416說著要把手抽回來卻被緊緊握住，那時任務已經結束，她們在一個荒廢的鎮子裡等自己人來接應，一點食物一點水，兩個人分著吃，有時她站崗有時她休息，M16A1與HK416之間的感情並不是像火花那樣突然迸出來的，但就是再孱弱的絲線一縷一縷纏繞起來終將也變得穩健堅固，然後她們真正的纏在一塊兒。

那個冬日裡的任務特別少，很多時候其實是分頭行動的，不過偶爾碰在一塊兒也不感覺特別有疙瘩或特別尷尬，HK416有時會想，究竟這是M16A1本身的魅力還是能力，又或者是她太過能言巧辯還是自己太縱容她的能言巧辯，M16A1否決所有選項極其自然的說：「你高興的話是能言，你不高興是巧辯，但憑你評價我都樂意接受。」是哄人多些還是真誠多些，HK416的抉擇一日比之一日多起來，儘管最終都是沒有結果的選擇題。

是個平淡無奇的天，「上面的意思是你們倆走太近了，這樣很危險。」曾經同隊過的一名人形這樣說，她們幾人之間雖不完全熟稔但同在一個單位也會有搭話的時候，M16A1聽完不過笑著回應：「當朋友總是比變敵人更安全不是嗎？」說是說著，笑是笑著，聽起來那麼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在HK416耳裡卻格外的清晰又別具意義，是誰賦予這句話沉重的意義並不明確，但她知道自己看得重了對方也會看得重，就算非人也能從感情模塊的推斷來做出這樣的結論吧？當朋友總比變敵人更安全不是？是，當然是這麼說，也當然得要這麼說，但就算不是敵人又有可能做永遠的朋友否？何況她是人形，她當然也是人形，人形與人形間會存在這麼細膩複雜的情感嗎？不時也會想著，即便都有模擬人類感情的模塊存在，但數據之下的情感是否就是人類所謂真正的愛情？

就這樣相安無事或者相安有事的喜歡上那樣的感覺，唇瓣貼在一塊兒時柔軟又有些若有似無溫度的感覺，也喜歡上那樣的感覺，衣衫凌亂甚至赤裸的身體貼在一塊兒時親密又親暱的感覺，更喜歡上那樣的感覺——耳裡聽見「我愛你」時思緒紛亂又滿意的感覺，HK416終究是陷入那樣的情緒中，她不曉得M16A1是否也同樣，很幸運的是M16A1似乎一直都是如此，她一直都喜歡HK416的傲慢與冷漠，喜歡她藏在傲慢與冷漠下的細膩與思慮，喜歡她千迴百轉不真摯的話語及全然誠實的動作，會注意到自己受了小傷，會注意到自己喝了點酒，會注意到自己心情不好，會注意到自己——眼底所翻騰的藏不住的情感。HK416那雙眼睛總是看得透徹又清明，總是一邊拒絕自己的每一個邀請又一邊接受自己的每一個踰矩，就算是帶有酒氣的唇瓣與舌頭欺上去也不過是碎念著任由她這樣那樣的摸了個遍；偶爾M16A1也給她灌酒，濃度低的便罷了更甚者是濃郁的烈酒，其實HK416被禁止喝酒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桌邊有酒的話她最多也只能做到聞聞氣味的程度，真讓她喝起酒來只會造成沒人受得了並且全數逃之夭夭的結果，唯獨M16A1能與醉酒的HK416共處一室，不是武力壓制又或者真是武力壓制，嘛，另一種武力也是可能的。

一起聽過砲聲隆隆，刺激得讓人直冒冷汗，當時HK416將榴彈丟出去後立刻拉了肩膀被流彈掃到的M16A1往更堅固的殘垣移動，M16A1還扯著笑說一句「我的小怪獸如今也長成大怪獸了呢」隨後被捕了一腳，紮紮實實踩在腳上的重量與力道成功讓M16A1皺了下眉，沾著塵土、汗水、污油甚至是血液的手指扣在板機上壓著讓子彈不斷飛出去，鐵血的步伐與射擊聲響不絕於耳，她覺得M16A1可能腦子也被子彈打到才會壞到在這種狀況下把自己拉過去強吻，「神經病！你知道現在在幹嘛嗎！」HK416氣得紅了臉也紅了耳朵，說到底也不完全是生氣但更多的是困惑與懊惱，她聽M16A1一邊裝填子彈一邊訕笑道：「垂死掙扎著等援軍來順便談個戀愛吧。」她多想一顆子彈直接打到她腦門裡。

「混、混蛋……你、M、16……你這混……唔——」混蛋至極，簡直混蛋至極，HK416緊咬下唇感覺她的挑逗與愛撫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也更加深入猖狂，她知道M16A1雖是比較老派的人形但結構很強健，但她不知道這傢伙連多處中彈還可以這麼自然又尋常的做這種事情，平常倒是小瞧了她這個愛藏私的傢伙，「我混蛋也是因為416你太不老實吧？喏，你看這裡興奮得很誠實呢。」M16A1的舌頭與指頭丁點兒沒有停止的意思，也許她就是只剩一隻手都能輕易制服這個口銜體正直的——情人。

因為是人形也因為是在國安單位，能夠獲得假日都是彌天大事，難得的假日若又能碰在一塊兒的話就更加稀有了；一次卸下平日出勤的裝束另作打扮出門，在人形與人類間都備受好評的餐廳用餐，氣氛美則美矣，最重要的還是共享溫婉的氣氛與佳餚的對象是她，M16A1與HK416都不太挑剔食物，畢竟任務期間再糟糕的飲食都有，但與她，M16A1覺得能夠和HK416一起享用這樣美好而不具任何煙硝、槍林彈雨的時光何其珍貴，僅僅是看著她慢條斯理將食物送進嘴裡咀嚼並吞嚥都覺得美好，「你說如果我們不在這個單位了做什麼好？」她問她，問得HK416蹙眉不語，她也許在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在想M16A1又在發什麼神經，隨後還是M16A1自己勾起唇角補上一句：「我想我們可以開一間小酒館，我負責調酒，你負責坐檯當看板，會有許多人因為你而慕名前來的賞光。」才讓HK416的眉頭舒緩開來，她將眼神投過去不輕不重不慍不火，「沒一天是正常的。」話語間的平淡也是習慣了這樣的異想天開。

離開這裡能去哪裡是沒有答案也沒有意義的未來，人形被淘汰能去哪兒其實沒有人不知道，M16A1也好HK416也好，她們對結果都是知道的，既然不能在國安單位裡面的話要待在一起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可是正因為這些未來都不會有結果所以更顯得這些帶有甜蜜或者酸楚的想像變得更加親切與美好，一個有她M16A1也有她HK416存在的地方，不是處處危機的政局也不是非死即生的沙場，醒來時能夠互相道早安，坐在同一個餐桌前享用尋常的早餐，也許煎蛋吐司，也許麥片粥，晚餐後輪流洗碗與輪流撒嬌，一起打掃居住的宅子共同分擔家務，一個人累了就另一個人幫著打下手，特別的節日準備驚喜或意料中的禮物享受包裝在裡面的相知相惜與感情，太多美好的虛構未來宛若歷歷在目的現實，M16A1寧可這樣的時光不會消逝也不會過去，HK416沒有想過的未來最後都變了調，可能M16A1預料得到或是得到什麼樣的暗示，也可能M16A1與HK416之間經歷特定的事情間接或直接導致了結局，再美好的曲子都會告終，再相愛的人都會分開，再綿長的情感都會斬斷。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蠟炬成灰淚始乾，然而卻是沒有淚。

曾經一起窩過的沙發已經被大火燒毀，曾經一起纏綿的床榻已經被砲彈打碎，曾經一起徹夜不眠的觀星台已經被戰火消滅，曾經一起、曾經一起——都是曾經也只能是曾經。

她們的一雙眼睛都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記得眼睫煽動的速度如此迷人，如今卻是劍拔弩張，「上面的意思是我們倆走太近太危險你記得吧？」M16A1徐徐說來時手上還拎著一瓶她曾經灌自己喝下一口後行兇的美酒，她說是美酒，HK416分不清楚酒的好壞只知是酒，「多久前的事情了誰會記得。」她的眉頭微蹙，嘴唇微抿，身體微僵，思緒微懼，懼——怕嗎？HK416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怕了現在這樣的情況，她還是喜歡她，喜歡M16A1，可眼前卻是M16A1說分開是唯一的解與結，「這種數據模擬出來的感情其實很容易被欺騙對吧？」她略低下頭去，長長的側前髮垂下來遮掩了可能藏有真實的眼眸，HK416想走過去把她的臉抬起來看清楚，看清楚這些劍拔弩張的氣氛與即將斬斷的感情究竟是真還是假，可M16A1的子彈射過來時不偏不倚劃過耳際，她必須停下腳步，必須停止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念頭，但她HK416是什麼人？她是菁英人形，憑什麼幾顆子彈就能讓她止步？

M16A1將她按在地上的時候還可以嗅到彼此身上的氣味，那是晨起時一起享用早餐的平淡安穩，不特別強烈卻很真實，一如現下的冰冷與對過去的否決那般真實至極，「我啊，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執著的個性，不過這時候太執著可不是好事，416，HK416，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要知道如何分辨，這對你對我對甚至對其他人都好。」M16A1將她的臂膀拉到後方緊緊扼住，靠在耳邊的低語太過淡漠也太過威脅，HK416的性子是不允許被要脅勒索的，然而整個人被壓制的狀況下也只能用言語反擊，「如果都是假的！那我們之間剩什麼！你說清楚啊！」曾經那麼熟悉的人如今仍這樣熟悉，就算不看她的臉都知道她的表情會是什麼模樣，「M16A1！你說！清清楚楚的說出來！」HK416說話的口氣是咬牙切齒就連雙手也用力握得有些顫抖，已經不只是生氣的程度而是氣到整個人都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M16A1的子彈打在她腿上致使不能行走，她放開她，HK416艱難的撐著手臂想爬起來卻因未被破壞的關節而沒能站起，她只能看著M16A1背對自己沒有回應的一步步走遠，她又喊她，「站住！M16A1！我們之間到底剩什麼你說清楚再走！」喊得想揪住她的脖子看清楚那雙眼睛裡的決絕究竟是真還是假，可惜仍然沒能這麼做，就算到了很久以後的現在也做不到這件事，然後在很遠的地方聽見充滿煙硝味的空氣飄來M16A1淡淡地說句「什麼真都不剩只剩成堆謊言」就消失在戰火的背影讓HK416恨得牙癢癢，好幾次想打進那顆腦門裡的子彈依然沒有忘記，好幾次想擱置不理的記憶依然沒有忘記，M16A1笑著說話的眉眼太清晰，還有說話時開闔的嘴唇與倒映在那雙眼睛裡的自己，挨在身側的溫度與被擁在懷的熱度，耳鬢廝磨的親密與互相填補的冷與熱之間的空洞，HK416沒能從那個人口中獲得任何足以讓自己相信並放手的理由，從來沒有，但她知道自己想要揍她好幾拳，想要往她的臉、腦袋、胸口、手臂、腿腳都很很的開槍，最好能用榴彈炸掉——都只是想，過去已然逝去無蹤。

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你命休矣我便休。

Maa 2017.12.27 WED 01：54

小说相关章节：少女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