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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会

[db:作者] 2025-07-13 21:55 5hhhhh 9020 ℃

金刚拨开重重帷帐,金属与矿油织就的帷帐像水幕一样流动,随着他的双手扬起垂荡。

艾库美亚在帷帐的包围掩映之中,在矿油制的床榻上睁开了眼睛。他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正逐渐靠近,是坚硬的石头与纯净的金属相撞所发出来的声音,清脆得像一块冰,在这片纯白的、寂静的、无有杂物的空间里显得巨大而明显,余音渐渐敛去,如同四面八方吹拂翻涌的风在所有松松垂下的薄帘上留下的细微的扰动。

“来了吗?”艾库美亚向着声响最大的方向轻声发问,“我们很久不曾见面了。”

金刚掀开最后一层帘幕,出现在艾库美亚的面前。

“王子。”

“有多久了?”

“什么?”

“上一次梦见彼此。”

“大约……不,至少有五百年了。”

艾库美亚席地而坐,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记得上一次我们都说了什么吗?”

“一场不欢而散的谈判而已。”

“是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艾库美亚看着金刚,非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浅色的眼睫毛飘飘地下落,复又沉重地抬起。金刚想起了飞舞的蝴蝶,在冬天来临之前、在季风改变方向之后出现的蝴蝶,在浪涌一样的风里艰难地舒展灰白色的翅膀,飞过长廊,飞过庭院,像是提前从天空中飘垂下来的一片雪花。蝴蝶偶尔在他房间的气窗外休息片刻,光线不能完全穿过它的翅膀,只能在地面上留下一块不大不小的阴影。有时候蝴蝶停在他的手指上,扑扇几下翅膀后便渐渐地不动了。一时间所有的风都不吹了,所有的光影也都不摇晃了,四周的空气被置换成了无可计量的虚无,让他回想起三千年以前的事情。不知是谁的脚步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从地板传递给膝盖再传递给他的指尖,蝴蝶颤动几下之后,重新振翅飞起。

与金刚相比,艾库美亚实在是太纤细了。金刚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由云雾、梦境、执着和欲念,这种种沉重的、粘稠的、流淌的幻觉所构成的生物,可以轻盈得像一团只能托起蝴蝶的微风。

“谈了多久?”

“不超过九个小时。”

“真短。”艾库美亚蜷起身子,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度过了几百年……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在哪儿,周围的人叫喊着‘王子,王子’,让人难过。”

“是吗。”

“不愿意和我说话?”

金刚闭着眼睛,用两根手指搓捻着僧衣的袖口:“不想。”

“谈了你的事情?”

“谈了。”

“谈了超度的事情?”

“谈了。”

“我失败了吧。”

“是的。”

“那还真是令人沮丧。”艾库美亚垂着头摩挲自己的双手,喉咙吞咽了几下。他心想,如果有酒喝就好了。这想法还没完全消散,他的手边立刻便浮现出了一只酒杯的形象,杯子里装着透明的烈酒,香味在这处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弥漫。

第一杯喝完,艾库美亚感觉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一个计划在他的心头渐渐萌发成型。

艾库美亚让金刚牵他的手。

“摘掉手套吧,我不会破碎的。”

为了把手掌搭在一起,两个人坐得近了一些。艾库美亚的手非常柔软,带着一点点分量压在他的手掌上,像是一只安静的小动物。金刚不由自主地握了一下,在柔软的皮肉下面竟然可以感觉到并不存在的骨骼,可是他却并不感到惊喜。一只冰冷的、无力的手只能让他想起已经逝去的东西,比如凋谢的花朵,比如融化的积雪,比如千万年以前曾经在地球上生活的……某种生物。

艾库美亚问:“会让你想到人类吗?”

金刚答:“不会,我只想到了月亮。”

艾库美亚问:“能让你增加一点对我们的怜悯吗?”

金刚答:“不能。”

艾库美亚转过头去,但是把手留在了金刚的手掌心里,他身体四周的酒气渐渐消散,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开始显露身形。他想象有一阵风吹过,金属与矿油的帷帐层层叠叠地飘扬起来,他的视线穿过帷帐之间时有时无的空隙投向遥远的彼岸,却不能接触到任何可承接这目光的实体。他的视线就此坠落在地,节节断裂,那难以言喻的悲哀从破碎的截面中渗透出来,从帷帐的空隙之中渗透出来,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逼迫着他,要他流出一滴眼泪。

可是,他是没有眼泪的。

金刚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充满忧愁的侧脸。

在金刚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艾库美亚之前,很多事物仿佛都是恒定的,比方说每日的功课和每日的长短。阳光下窗格的影子和月光下窗格的影子都是从西向东地挪移,两次挪移的时间在此消彼长中各有不同,但总长是不变的。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金刚严格地按照过去的规律来安排每日的精进与消遣,念经,冥想,巡游,休息,一件件事情妥当而又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像榫头钉入榫眼,灵活且没有虚缝。在人类完全消失之后的几千年里,金刚时常想起过去的事情,孤独感让他不能释怀。只要在夜里闭上眼睛,痛苦就会从他的座下逐渐蔓生,仿佛春来万物生发一样无法拒绝。金刚闭着眼睛,把一次悲哀或是一声慨叹当作一颗数珠,在悲哀与慨叹之间放置长短不一的经文:

“善男子,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

“一切众生于无生中,妄见生灭,是故说名转轮生死。”

金刚知道他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他见过无数次死亡、无数种死亡:花朵的枯萎、岩石的破碎、躯壳的化解、意识的消散。那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消灭,逝去的人和物,谁也没有再回来过。金刚想,生与死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又怎么会是妄见呢?

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三百年就在疑惑之中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地过去了。这个世界向他给予永无止尽的沉默,也向他索取永无止尽的沉默。在下一位访客到来之前,尚有数千年的时间供他支配,他可以慢慢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可以将它一点一点地遗忘。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艾库美亚喝掉了他的第二杯酒。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对金刚说:“你来让我一个人解脱吧。”

说完这句话,艾库美亚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烈酒从喉咙里灌下去的时候会带来温暖的烧灼感,像一团柔软的火焰落入了脏腑之中,让人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他觉得身体里热乎乎的,凭空出现的勇气不断上涌,流遍四肢百骸。

他放下酒杯,手指揪住金刚身上的僧衣,一寸一寸地向领口攀爬。艾库美亚的手指很白,仿佛发散着宝石一般的柔光,在那手指的映衬之下,朽叶色的袈裟显出前所未有的古黯模样。这个时候,烈酒的后劲儿还没有像漫过海岸的潮水那样漫上他的意识,没有把它们变成细小的碎片,没有把它们卷入混乱的涡流之中,如果他愿意,他还可以说自己是理智而清醒的。

“这是梦里啊。除却他和他的教法之外,还有多少种方法能让人解脱?”纱一样的羽衣从他肩头坠落的时候,艾库美亚想起了他的小刀。金刚是不会答应的。他想,或者应该换一种方法,一种更为直接和简便的方法。他会放开金刚的衣领,让自己的手顺着僧衣垂坠的弧度滑至自己的腰后,从那里把刀子抽出来。他想象自己的小刀比任何一切都要锋利,他会比电光更快,只用一刀就能捅穿金刚的脖子,那颗完美的头颅第一次和躯体分离,彻底地、真正地、永远地落进他的手中。

艾库美亚一边盘算着,一边不动声色地举起了酒杯。饮毕,他的手指一转,酒杯虚虚倒旋,经过手腕一瞬的遮掩之后迅速变作了一把匕首。艾库美亚毫不犹豫地握紧了刀柄,又稳又准地袭向金刚的脖颈正中。刀刃和喉结的接触引发了一种非常巨大的撞击声和一种非常清脆的断裂声,从刀刃崩碎的地方所产生的振动立刻传递到这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四周飘摆的帷帐在此时猛然如烟四散。一部分振动顺着刀柄爬上了艾库美亚的手指,让它们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金刚略微抬了一下眼皮,他看了看断刃,用一只手捉住了艾库美亚颤抖不已的手腕,将它轻柔地掰到对方的背后,和另一只手一起被老老实实地束缚住。

金刚的眼睛直接望进艾库美亚的眼睛,说:“我无法被除自己以外的东西破坏,我以为你知道的。”

艾库美亚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

“王子,解脱是不存在的。”

金刚用手掌抚摸艾库美亚的头顶,手指在毫无温度的头发的隙缝之间触碰同样毫无温度的头皮。储存在手指尖的某段记忆马上被释放了,金刚被动地记起一种温暖的触感,仿佛艾库美亚是温顺的活物。这想法转瞬即逝,却又牵连出了之前被他否定的爱怜与哀苦,令人心灰意冷。

“解脱者。即非解脱,是名解脱。”金刚一字一顿地向艾库美亚解释,“你们所说的‘解脱’不是真正的解脱,只是以之为称呼而已。”

“是借口吗?”

“不是。”

“不是吗?”

“为什么要追求那种东西呢?”

“为什么不肯开始工作呢?”

“因为不这样做就不行。”

“同样的,因为不这样做就不行。”

金刚放开艾库美亚的双手,说:“你我总是不能达成共识。”

艾库美亚活动了几下手腕,把绕在身上的羽衣解掉了。

“至少你和我一样固执。”他说。

有关解脱的事情,是艾库美亚与生俱来的记忆。他的诞生就是为了抵达终点,他的终点就是永远的解脱。为了到达那处虚无的所在,他将要被也必须被一点点分解至不复存在,所有独一无二的表现都要被去除,他要成为与众无异的、纯粹的碎屑。唯有如此他才能被彼岸世界所接纳,在浩瀚无边的空间之中永远地漂浮或者沉淀,再不诞生,再永不死亡;再不变化,也再不成为任何一切。

艾库美亚用了数千年的时间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似乎总是要来,又总是不来。于是他不得不每天苏醒、进食、排泄、对话、投入情感、消耗体力、运用心智、寻找问题、创造问题、解决问题、进入睡眠。在毫无意义也毫不必要的循环里泥足深陷,让他学会了沮丧和哀恨。

“因着爱欲是一切苦痛的根源,故唯有断绝一切爱意才能得到解脱。爱带来执着与愿望,这二者又合而为一成为渴望,渴望一旦落空,痛苦便由此产生。渴望只要产生便永不消灭,被渴望纠缠就像被冰冷的火焰烧灼,没有刺痛,只有被层层消磨的煎熬。”

被创造、被教养、被控制、被安排、被抛弃、被折磨、被遗忘,金刚回想起他自己的过往,于是停了一停,然后才说:“由不知而至有知,由有知乃至无知,不受色声香味触法,不识眼耳鼻舌身意,如徒有空壳,如无有空壳,不染六尘,六根清净,心无挂碍,方得解脱。”

他说:“王子,空虚和疲累只是开始。”

艾库美亚很快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微笑:“是你的经验吗?”

金刚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起身,潭水一般幽暗的僧衣沿着他高山一般挺拔的身体垂下,产生了一阵几不可辨的颤抖,仿佛一阵从胸口泛到脚踝的涟漪。

艾库美亚身体前倾,抓住了他袈裟的一角,问:“以我的经验,有一种空虚和疲累是同时产生的,一开始只能感到空虚,而后空虚消散,又仿佛得到了确实的满足,但满足只有一瞬,一瞬之后,汹涌的疲累又会带着人坠入空虚的渊薮——这样的经历,你有了解吗?”

“没有。”金刚说。

“你得到过解脱吗?”艾库美亚问。

“没有。”金刚说。

“你不要走。”艾库美亚说,“只是一刻的话,不难,我做给你看。”

他挥了挥手,四周的景致开始渐渐地产生了变化,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浮现了一些深色的影子。金刚举目四望,心里隐约感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四周流动的空气里暗自透露出一丝湿润的腥气,海浪的声音和潮水一起从四方涌来,仅仅浸湿了他的鞋袜一秒,而后又快速地退去了。地面开始起伏、扭曲,被海水浸没过的每一寸都开始破碎成细腻的土壤,生长出种种植物来。才下过雨,周围积聚的小水洼里倒映着杂草细长的影子,微微晃动着,一时风过,草叶与草叶相互摩擦出众多细碎的响动,时有时无的,反而让这里显得非常安静。金刚重新坐了下来,他的僧衣被一丝丝一缕缕地拆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湿润、柔软和轻盈的东西。

艾库美亚看着青苔和蛛丝从金刚的脚踝蔓延到他的肩头。

“你记得吧?”艾库美亚问。

金刚的确记得,他记得这件青苔和蛛丝的僧衣。在他人生中第一个千年过去之后,孤独带给他的痛苦让他沉睡了整整五百年。这五百年当中,他未经更换过的衣物很快就化为了尘土,雨水和阳光指引着青苔慢慢地爬上他的身体,周围的草木不停地生长、折断、枯萎,凌空结起的蛛网织了又破,破了又织,碎片飘落在他身上。他闭着眼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白粉花的香味遥远地飘荡、缭绕、消散,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艾库美亚的侧脸抵住他的胸口,又把手指插进青苔和蛛丝里,贴着他坚硬的身体来回抚摸,问:“还记得吧?”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彼时艾库美亚才刚刚厌烦了漫长的等待,意气尚且风发。他兴师动众地带领着众多的月人从天上降临人间。鼓乐鸣奏,香花飘散,仪仗高擎,衣带飘飞。他独自一人在金刚面前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倒,余下众人在数丈之外沉默地看着,祈求他将这机器重新开启。艾库美亚花了一些时间来打量这台祈祷机器的全貌,它即没有开关也没有接缝,让人无从下手。他用他的剑抵住机器的心口,一寸一寸地向下划,青苔和蛛网随着剑刃的运动而逐渐剥落,成为随风而去的碎片。艾库美亚用手拂去机器上附生的苔藓,手掌擦过机器坚硬光滑的表面,让它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艾库美亚停止触碰,抬起头继续问金刚:“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艾库美亚的两条腿搭在他的腿上,双足勾住他的后背,衣物如同烟云一样地消散了。金刚看向他纤细的身体,每一处可以转动或弯折的地方都准确无误,所有并不存在的骨骼和肌肉都以某种恰到好处的形状出现在这有罪者的身体上。

“和你的宝石一样吧。”

和他的宝石一样。

“把我的手绑起来。”艾库美亚把飘带交到他手里,“我先教你,然后你做。”

金刚接过飘带,将艾库美亚的双手牢牢绑住,看着他将手指伸向两腿之间。

“帮我把腿再打开一点。”

金刚把住艾库美亚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而后用虎口卡住对方的膝盖弯,向上顶起,让本就无有遮掩的地方更加无有遮掩。

艾库美亚用两根手指抚摸着自己,频繁地按揉着后方的某一处。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也是吧?”

他也是的。

“但是其他活着的东西都有。”艾库美亚将手指深深地埋进身体里反复进出,如同撩拨一团云雾,“所以这样才是好的,你我不生不死,却可以亦生亦死。”

艾库美亚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扭动,他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在两侧的大腿根上抹了抹,留下一些湿润的痕迹。他将自己的双臂挂在金刚的脖子上,赤条条的双腿卡在金刚的身侧跪好,指导着金刚如何将手指放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摸,摸到最湿的地方,就是了。”

金刚试着把手指插进去,与他所想不同的是,那里并没有什么孔洞,而是平整的、光滑的表面。随着他的用力,柔软的表面开始渐渐下陷甚至是消失,湿濡的内里将他的手指完全地包裹住,蠕动着,收缩着,吸吮着。金刚尝试着在里面抽送、旋转或者按揉,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艾库美亚沉醉的表情,完全不懂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不过,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一点规律,每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其中的某一处时,艾库美亚那难以言说的表情就会变得更为痛苦或者更为快乐。

艾库美亚闷哼一声,于是金刚问他:

“你要我停下来吗?”

“继续,像要杀了我那样,继续。”

金刚手上的动作没停,另一只手扣住艾库美亚的后脑按到自己的怀里去。他不想再看见那种表情,快慰,同时又饱受折磨,仿佛白粉花唐红色的香气,甜美而又浓郁,在夏末时的每个黄昏准时出现,残忍又准确地宣告秋天将近的事实。秋天,然后是冬天,那就像是一个节点,暗示着又一年的结束,暗示着他还要继续忍耐更多。

艾库美亚的身体逐渐泥软下去,金刚便将他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扶着他躺下。艾库美亚把双手举过头顶,让金刚一手抓了,又抬起一条腿搭在他的肩头,半侧着身子,方便手指更好地进出。金刚抖落身上的青苔和蛛网,山一样的身体伏在他水一样的身体上,手指剧烈地抽插,撩拨,撞击,抚按,顶弄,颤动,让他的内里湿漉漉地流出东西来。

金刚闭着眼睛凑到他耳边说:“你喝的酒都流出来了。”

“我知道。”

“那么,你们是并不会消化的吗?”

艾库美亚没回答,他咬住嘴唇,身体剧烈地颤抖,水如泉涌。

“你喜欢听我说话吗?”金刚问。

艾库美亚的眼睛被水汽笼罩,不能确定他在看向何处,也不能确定他究竟还能不能看清。他尽力地将头后仰,张着嘴吐出断断续续的呼吸,除此之外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吧,我说给你听。”金刚停顿了几秒,复而缓慢地念诵道,“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这件事情彻底结束的时候,艾库美亚告诉金刚,那是一种充满矛盾的感觉:“你将手指放进去的时候,我想死;你把手指抽出去的时候,我也想死。”,“水涌出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除了被你碰着的地方,其他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你也消失不见了。”,“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想做,那一瞬间仿佛无限长,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那就是我说的解脱。”,“这样好的事情,我睡醒就会忘掉了。”

金刚拾起自己的僧衣,一件一件地重新穿好,然后说:“听说人类的王子,曾在菩提树下得证大道,而后救度众生。王子不妨一试。”

艾库美亚躺在一滩水里,把湿淋淋的胳膊伸给他,示意他拉自己起来。

“我既没有菩提树,也不知道这样的故事。我只知道使他人得解脱者,自己得不到解脱。”

艾库美亚盯住金刚的双眼,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对峙了一会儿。

“是吗?”金刚反问他,“让你解脱,不是只需要两根手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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