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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 百花式虐狗──3-4

[db:作者] 2025-07-13 21:53 5hhhhh 8540 ℃

3.

第二天,張佳樂的平板電腦剛打開沒多久,楚雲秀就丟訊息來了。

"樂樂哥~"

"滾。"

唔喔這肯定是沒戲。不過楚雲秀不死心,"怎麼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妹子妳明知故問嗎。

"您調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孫前輩了嗎?"

張佳樂趴在床上,一顆枕頭墊在肚子下,老實說不是個好打字的姿勢,但他翻個白眼,爆氣了。

"泥馬你們這些第四賽季的小鬼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趕盡殺絕什麼黃金一代明明就白目一代我看妳還算著日子今天就等在電腦前對吧至於這麼迫不及待嗎至於嗎至於嗎?!!"

"哇……黃少天你怎麼可以偷頂著樂樂前輩的馬甲上線。"

"黃妳妹啊他出現在孫大平的酒店房間是個什麼劇情?!老子就是張佳樂!"

"啥?你們還沒退房?都過中午了……孫前輩是要多♂待♂一天嗎?"

"妹子妳應該去醫院洗洗腦子。"腎都能洗了腦子應該也行吧。

"嗯?不是嗎?"

"唉……開語音吧我腰痛不想打字。"

楚雲秀看到關鍵字,捂著臉猛拍桌子拍了五秒,才抬起頭點開語音,「聽得到嗎前輩?」

「行。」

唔喔聲音都是啞的。楚雲秀又想拍桌子了,「所以你現在還在酒店房間但孫前輩沒有要多待一天?」

「對啦。」張佳樂終於不用打字,整個人俯癱在床上,只想動一張嘴。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小女子愚魯參透不了。」

「就我醒來的時候,也就是剛剛,孫大平已經回B市了吧,床頭留了紙條,說給辦了延後退房也叫了客房送餐讓我休息個夠反正帳會刷他卡上。」

「…………」炫耀嗎這是在炫耀嗎沒錯是炫耀吧。楚雲秀思考被現場放閃的時候要戴墨鏡,但耳朵被閃的時候是戴耳塞嗎……我上周搭飛機拿到的耳塞放哪兒了。

張佳樂伸長了手去搆床頭的三明治,咬了一口,「怎麼?網路斷了嗎?」

「沒有啦我還在,只是被閃得說不出話來。」

「靠!妳出的餿主意害我整個人都快被拆了!閃個毛線啊根本兇案現場好嗎!」

張佳樂忿忿把昨晚的經過大致說了,楚雲秀聽到推倒過程,在電腦前閉著眼體驗忍笑到內傷與尷尬癌發病混在一起的糾結。

「──好吧。是我高估了你的氣勢。」

「我不是早就說這行不通嘛!!」張佳樂仰頭挺背喊完,倒回床上揉兩下腰,「還有不要隨便否定哥的氣勢。」

的確,楚雲秀一直覺得現在的張佳樂跟以前的畫風對不起來,但也未曾深思過。她第四賽季出道,花了一年適應,第五賽季才開始有餘裕留意其他選手純技術含量以外的面向。

印象中,幾乎單槍匹馬三年內衝進總決賽兩次的張佳樂,就是個靜靜坐在選手席也周身暗潮流湧的人,百花雖繚亂,但每片花瓣邊緣都是銳利的薄刃,浪漫絢麗地上場,沾滿血肉殘末地退場,那雙無表情的貓眼眨也不會一眨。

張佳樂第九賽季復出時,楚雲秀隱約感覺他氣場的改變,模糊地說,大概像虎刺梅過個賽季就長成喜氣洋洋的一品紅了。那時也沒多想,可能只感嘆一下隊長的擔子壓力山大或霸圖領導的人品感天動地吧。

直到國際賽時,楚雲秀親眼目睹剛把對手剩餘30%生命值一波炸光結束擂台賽、殺氣全開走下台的張佳樂,轉眼就在孫哲平跟前軟萌炸毛,轉折流利毫無斧鑿痕跡,當事人也沒自覺,她才看懂了關鍵。

「我知道~您不是沒氣勢,」楚雲秀忍不住笑了,「是只在孫前輩面前沒氣勢。」

張佳樂一噎,冷冷勾唇角,「……妳給我舉個例誰在孫大平面前氣勢比他強?」就算是咱韓隊也就是旗鼓相當。

沒人像你反差這麼大。雖這麼想但楚雲秀不忍說,「嗯、呃、總之我們不要拿自己的弱項去對別人的強項,要反過來呀!」

「不是妳叫我去調戲他的嗎。」抑揚頓挫的腔調把該強調的都強調了。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楚雲秀迅速轉接到主題,「我後來想想,不是只有害羞會讓人不好意思啊,愧疚也會。」

「啊?」

「這才是你的強項嘛。」

「強項?」張佳樂懵逼,「孫大平哪裡對不起我了?」

「……你第五到第七賽季不辛苦?」

「我苦逼干他啥事兒?」他也苦逼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咱女選手群裡就是微妙又偏頗地選繁花這邊站。楚雲秀雙手交疊抱胸,瞪著電腦螢幕噘嘴,「那電競之家的照片禍首是誰?在百花戰隊主場把戒指套你手上的是誰?」

張佳樂現在想起來是好氣又好笑,「──這些事我是很想掐死他不過他大概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那就想辦法讓他愧疚啊。」

頓了兩秒,張佳樂長呼一口氣,苦笑,「但我可不希望他覺得欠我什麼哪。」

「……說的也是。」楚雲秀冷靜想想,是不大好,「抱歉。」

「沒事兒。再說吧,反正來日方長……現在我只想先把腰養好。」多卑微的願望。

楚雲秀大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嗎?您多保重~」

切了語音,吃完三明治喝幾口水,張佳樂把自己裹進被子裡,給孫哲平丟個短信,又睡著了。

"還差給哥打個車啊哼哼。"

  * * *

過了一周,義斬對上呼嘯,開場時唐昊幾乎可說是略過義斬隊長樓冠寧,直沖著孫哲平而去,肉不笑皮也不笑,身高同水平卻仍微揚首俯視,「希望今天能領教昔日第一狂劍的本事。」

左手仍插在袋裡,孫哲平抬起眉頭,禮貌性伸出右手跟對方握握,不置可否,「如果你運氣好的話。」

結局是他運氣不好,連誰撿誰尾刀都沒碰上,倒是他家副隊的魔劍士像被虐菜一樣,給無鋒獻祭了。

比賽結束,兩方列隊,唐昊再次無視同為隊長的樓冠寧往後列走去,也是義斬五個老闆選手都具備富過三代以上的寬容度,才能一笑置之,逕與呼嘯其他相熟選手致意了。

「在我親自確認過之前,是不會承認你的。」唐昊的表情姿勢跟開場時十分相似。

「我不需要你這小朋友承認。」本來孫哲平會在此打住,不過,就像去年在Q市超市看到張佳樂身邊的林敬言一樣,這瞬間他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於是他又多問了一句,「……承認什麼?」

先碰個半硬不軟的釘子,再聽一句接不上前言的問話,唐昊不耐皺眉,「我是不知道百花第一任隊長有什麼本事讓張隊當副手,總之我就是打算以下克上。」

看著唐昊烙完話挑釁的笑,孫哲平聽在耳裡抓出的關鍵詞卻是張隊兩字,瞇起細長的黑眸,把臉壓向對方。

「別說你打不贏,就算打得贏,他也是老子我的。」

孫哲平說完轉身就走,而被丟在身後的唐昊撇撇嘴,得逞似地哼笑一聲、

「……嘿。」

  * * *

孫哲平並不是只因為今天這三言兩語就過度反應,畢竟像唐昊這麼熱愛下克上的人,一般當然是照他字面解讀了事。

然而打從國際賽集訓,孫哲平就隱隱覺得唐昊的態度哪裡不對勁兒,倒不是尖銳無禮這種問題,而是有些難以理解的奇怪。兩人接觸的機會不多,孫哲平也沒特別注意,但再微小的背景音,一次次累積、重疊,還是能成為無法忽視的雜音。在國際賽期間,他終於有了比較具體的感覺──這拿著以下克上當招牌的小子面對張佳樂是異常乖順,而且對自己有股莫名的敵意。

這狀況要怎麼解讀可以很彈性,最簡單就是唐昊對自己甫出道時的隊長有印痕式的崇敬,然後碰到最狂大神會忍不住燃燒下克上之魂。孫哲平當時還在解主線任務,眼裡只有BOSS張佳樂一個,即使直覺告訴他這不是最佳解,他還是Q.E.D.直接結案了。

若說之前國際賽的感覺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今天這小朋友的態度就顯得非常刻意。其實孫哲平並不能確定這刻意是出於何種意圖,可是『張隊』二字一瞬就喚起了他杏仁核的原始衝動。

沒辦法,那就是他的軟肋。孫哲平在選手通道上冷靜下來,揉揉自己的脖子,無奈感嘆。

  * * *

除了最後一步受了誤導,孫哲平野性的直覺完全沒錯,唐昊的確不太敢在張佳樂跟前造次,但卻不是因為雛鳥破殼的印痕效應。

第七賽季唐昊在百花戰隊出道,是個空降部隊,所以沒跟過孫哲平,一來就是張佳樂領著。能空降的都是大型新人,自然也是百花未來的希望,只不過當時張佳樂正值精神癌末期,也就是孫哲平傷退後執著於總冠軍到快入魔的最後一年,真別期待他能有多慈愛。

笑是還會笑,但笑不進那雙貓眼深處;那時的張佳樂冷靜得出奇,倒不如說,他懸於一線的心理狀態反而表現在絕對理智的領導方式上。每一個決斷每一個指令、一舉手一投足,都被精細地妥善控制著。

從小進了百花訓練營,一路跟著張佳樂長大的鄒遠,就曾邊思索該用什麼話語來形容、邊眨著眼說過,『第七賽季的張隊,不像人,像機器、不……像一尊微電腦控制的陶瓷人偶……可總決賽輸了之後退役前的那天晚上,張隊絮絮叨叨地像在交代遺言、簡直比我媽還囉嗦……呵、但我覺得他又變回了人。』

在這樣的張佳樂眼皮子下,隊練時唐昊仍一貫嚷嚷他要以下克上,剛好進門的張佳樂聽到了,點點頭,讓其他人該練啥練啥去,挑了台面對面都空著的電腦坐下,招招手把唐昊叫過來,比著對面,「坐下。進修正場。」

「嗯?」有點疑惑,唐昊還是照做了。

德里羅進了練習系統的修正場就看到百花繚亂已等在那兒,霎時理解隊長是要給他一個下克上的機會,立馬躍躍欲試上場就打,然後很快地被打趴。

他還任德里羅躺在場上,有些悵然地回想檢討對打過程時,張佳樂平淡的聲調從對面傳來,「還躺著幹嘛?站起來。繼續。」

以為隊長要多給他一次機會,唐昊俐落地操作重開一場,還抓緊時間提醒自己上一場該注意的地方。然後被打趴。

「站起來。」

然後被打趴。

「站起來。不要再讓我講一遍。」

然後被打趴。

「我說過不要再讓我講一遍。」

「隊、隊長……」唐昊真懵了。

面無表情,張佳樂仍盯著電腦螢幕,百花繚亂的視角映在貓眼上,像無機的玻璃珠,「怎麼?」

「我……哪裡做錯了嗎?」

「你沒有做錯什麼。」伸手把額前落下的長瀏海挽到耳後,貓眼冷漠,「不是要以下克上嗎?我今天就陪你以下克上個夠。站起來。我不想講第二遍浪費時間。」

整晚的遞歸迴圈,唐昊甚至看見無間地獄的影子。

從此唐昊再也沒有對張佳樂說過那四個字。

所以說,唐昊在張佳樂面前的安分,絕不是出自印痕式的尊敬,而是創傷性的制約。

這創傷也間接導致他讓孫翔搶走了第七賽季的新秀鋒芒,直到第八賽季他撐起張佳樂退役後的百花戰隊,才又恢復過來。由於張佳樂本身無自覺,現在職業圈中清楚此中波折大概只有唐昊跟鄒遠了。

就算是因為創傷,唐昊看到去年總決賽前電競之家那篇八卦報導還是頗受衝擊,講得歪一點,就是一種『壓倒我的前輩怎麼可以被別人壓倒!!』的抗拒。

他也知道這是他個人過不了檻,與旁人無關,因此國際賽集訓跟比賽時孫哲平察覺到的只是他克制下的漏網之魚。

不過,今年的全明星賽大螢幕映出張佳樂左手無名指套著的戒指時,唐昊當真感到五雷轟頂。

照鄒遠的看法是,『嗯?唐昊可能認為他只是無法接受敬畏的前隊長給個不知底細的人兩三下壓制住,但我覺得他比較像處於《一直跟他說你爸已經死了的老媽、與突然冒出來原來還活著的老爸閃電復合又閃電結婚》這種狀況的青少年。』

鄒遠也攪和進來了?沒錯,百花最低調最不願出風頭的一線選手,卻是戰隊裡各式蜚短流長的資訊集散地,因為他待得最久也最接近治癒系。

勉強撐過全明星賽的唐昊,當天活動一結束就直沖鄒遠奔來,一把拉了就跑。

「這什麼神展開?!」唐昊坐在鄒遠宿舍房間唯一一張椅子裡,半崩潰地低喊。

「這算神展開嗎?我覺得挺水到渠成啊。」鄒遠倒了兩杯茶過來,塞了一杯進唐昊手裡,「你先喝點東西吧。」

被一把拉走的路上,大致了解唐昊激動的原因,想想在外面講也不方便,鄒遠就把他帶回宿舍來了。

鄒遠房間還是跟以前看起來差不多,熟悉的環境起到一些安撫的作用,唐昊稍微冷靜下來,「水到渠成?不過半年工夫這是水庫洩洪嗎?」

「欸,那是你沒看過第二到第五賽季的孫隊跟張隊。」以前常是這樣的相對位置在講話,不過眼前的人不在百花的時間已經長過在百花的時間了啊。鄒遠看著對方的臉,暗自感嘆。

「我就是看不慣張隊處處讓步的樣子!孫哲平是什麼東西!」

「欸……這還是因為你沒經歷過百花的孫隊時代。」

開口閉口孫隊孫隊的。唐昊瞇眼盯著鄒遠略帶苦笑的臉,再度感到火大,「……聽起來你很了解孫哲平?」

「啊?」

「他有什麼弱點?」

「什……這……他傷退的事全聯盟皆知。」

「針對這點太卑鄙了吧!」唐昊有點受傷,「小鄒你覺得我是這麼卑鄙的人嗎?」

就是不覺得我才遲疑啊。鄒遠瞅他一眼,「你別瞎鬧了。孫隊根本不會當一回事。」

「我不甘心。」

鄒遠忍不住笑了聲,「你不甘心什麼?你對張隊有意思?」

「……」唐昊死瞪著鄒遠,硬憋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整句話,只說了前半句,「我對張隊沒意思。」

「那就是啦,憑你要讓孫隊彆屈是不可能的。我過去幾年,除了榮耀,就只見他為張隊的事較真過。」

「喔?」唐昊眼睛一亮。

「嗯?」鄒遠心頭一顫。

「張隊是嗎?」

「不、不不不、」鄒遠僵硬地搖頭,右手食指跟著搖,「我不是在暗示你────」

「謝啦小鄒!」唐昊跳起,揉揉鄒遠的頭髮,「你是天才!我走啦!」

「等、唐、唐昊!我、」鄒遠阻止的手伸到一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啊啊啊────!!!」

看著唐昊迅速推門出去的身影,鄒遠抹臉、

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4.

義斬跟呼嘯比賽時,張佳樂剛好輪休,人是坐在霸圖的選手席內,眼睛卻現場跟手機轉播輪著看,霸圖的比賽比另一邊早結束,於是之後張佳樂都在專心看義斬的場子,自然也看到孫哲平整張臉逼近唐昊的那一幕。

就算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張佳樂也登時眼角一抽,滿心性騷擾犯人家屬的無地自容。

孫大平你搞啥呢……?

賽後記者會,沒上場打的張佳樂坐在後排,半走神地聽韓文清還有張新杰跟記者的對答,冷不防被丟了個問題、

「張佳樂選手,今天義斬對呼嘯的比賽上,孫哲平似乎跟唐昊有些不尋常的互動,請問你知道了嗎?」

問是這樣問,這記者早舉起放大印出來的照片,效率不是一般地高。

「嗯。現在知道了。」張佳樂回神,掃了眼照片,正視著記者棒讀。

「請問你有什麼看法?」

其實這問題跟霸圖的比賽一點關係也沒有,張佳樂完全可以拒絕回答,但他沒有逃避,還是親切地棒讀了,「我相信孫哲平沒給我戴綠帽。」頓了下,「你是想問這個嗎?」

一時全場無聲。

  * * *

當晚,孫哲平踏進家門,手機剛好響起,是樓冠寧,接起來「喂」一聲直接被打斷。

「噗哈哈哈哈霸氣!」

「小樓你中邪啊?」

「欸呦、腹肌撐不住,前輩您一定要看我傳的視頻!您家那位太霸氣了呵呵哈哈哈!」

「嗯?喔、知道了。」

孫哲平剛掛掉樓冠寧夾雜著大笑聲的告知電話,還來不及點開視頻,張佳樂就打來了,但打的是家裡電話。

遲疑兩秒,孫哲平先接起了電話,「喂、樂樂?」然後單手點開手機視頻。

「孫大平!」張佳樂一字一頓,清亮的聲音火藥味十足地從話筒中爆出來,惹得孫哲平把頭偏了偏,閉著右眼承受後邊鞭炮一炸響一串的咆嘯,「你就說你敢不敢安分個半年別給我找事兒?!」

「我又找什麼事了?」孫哲平回得順口,接著反應過來,舉起手機瞄了眼視頻長度,「等等、你給我……40秒,沒準我就知道是啥事兒了。」

「啊?」什麼跟什麼?張佳樂正要表達對這貨犯後態度的不滿,卻聽見自己的聲音講著熟悉的話,從手機另一端模模糊糊傳來。

「……」孫哲平看完視頻,的確知道是啥事了,但也順道勾起稍早在胸口悶燒的惡氣,「嗯,我真沒給你戴綠帽,是在防止你給我戴綠帽。」

「哈啊?!泥馬──、」氣都不順了,張佳樂覺得自己腦壓高得該叫救護車,「你─再─說─一─遍─試─試─看──!」

「……我記得唐昊第七賽季是在你隊上?」孫哲平聽出張佳樂有點真火了,但自己滿肚子王水也消不下去,便決定退半步迂迴進攻。

「啊?」發覺已經連說了三次啊,張佳樂半是受不了孫哲平飛躍式的溝通技巧、半是難以控制被拉著歪進岔路,連火氣都滅了一大半,「是啊……」

「你跟他那一年有些什麼嗎?」孫哲平大概不知道迂迴怎麼寫。

「唐昊?有些什麼是什麼?」

「不要裝傻。」

「你才裝傻!你不用裝就傻!」

「沒有什麼他怎麼會對你有意思?」

霎時張佳樂腦袋就當機了。不只進來的資訊量有點大,他本身系統瞬間產生的回饋訊息簡直多到寫不進LOG檔。

唐昊對我有意思?我怎麼不知道、不對、孫大平怎麼知道?難不成今天唐昊對著孫大平向我告白?這太荒謬了是在演哪齣?!不是啊唐昊真對我有意思?我跟他有什麼嗎?我幹嘛懷疑自己啊我連他臉長什麼樣兒都想不太起來啊!慢著我想得起來孫大平的臉嗎?喔可以,很多張,都滿屏了。等一下、所以說孫大平是在吃醋?又吃醋?這對象比老林還荒謬啊!欸呀孫大平這貨是有吃醋就性騷擾對方的習慣嗎這不好啊要改不然以後只能每次對他大喊放開那個男人有事沖我來……

「張樂樂,你真對那小朋友出手過?」顯然孫哲平把張佳樂當機的空白當成默認了。

出朵花啊。老子那時為了你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哭都哭不出來。張佳樂無言翻個白眼,但察覺孫哲平只是莫名其妙吃味了之後,他心情突然好了起來,連陪玩的興致都有了,「兩個人都沒對象,也不是未成年,有過又怎麼樣?」

「…………你現在呢?你想怎麼樣?」

唉呦、說好的自信狂妄呢?這都說起胡話來了。張佳樂心底一驚,雖然還想逗對方過過癮,但這話一聽,就已經扛不住捨不得了。

真沒出息,張佳樂邊暗罵自己邊鬆口,「我想怎麼樣?都親了睡了套牢了還問我想怎麼樣?」

「…………」

「沒有啦什麼都沒有啦就你這傻逼在亂想!」

孫哲平冷靜下來也覺得這麼沒邏輯的發展,自己怎麼就當真了,「好,我亂想。可今天唐昊的態度真的很古怪。」

「天曉得那小子發什麼神經,總之跟老子沒半毛錢關係。」其實硬要說的話,他覺得唐昊跟鄒遠的氣氛還比較微妙。張佳樂緬懷著自己離家出走的出息,頓悟他也不是就想看孫哲平不好意思,只是有點不安總是自己不淡定,所以希望看到孫哲平也會動搖。

想起上周楚雲秀的話,電話這頭的貓眼骨碌碌轉了圈,出口的話跟表情完全兩樣,「你還好意思問我咧,要懷疑也是我懷疑你。」

「我?」孫哲平笑了聲,「有人拜倒在爺的魅力下跟你挑釁嗎?」

沒有。你這死不要臉的。張佳樂瞪眼,生氣都不用裝了,「我在百花跟霸圖隊友全是漢子,哪像你在興欣,身邊三個美女呢。」

「漢子就沒事嗎,我也是漢子啊。」

「你以為全世界都跟你一樣喜歡帶把的啊!實際點行嗎?!」

「全世界都喜歡你是有可能。」

張佳樂一噎,硬撐著擠出個音,「呸!」

「那都是第九賽季的事了。」

「靠!你剛才問我第七賽季的事!」

「女的又怎樣,我連她們臉都記不起來。」

「少來,蘇沐橙那張臉你會忘?」

「真不太記得。你上個月還不是跟雲秀妹子約會?」

「約你妹啊!我都實況轉播給你了而且她喜歡的是李華。」

「蘇沐橙死黏著葉修咧。」

「唐柔呢?」

孫哲平呼了口長氣,「你別鬧了。」

「我鬧什麼了?邏輯杠杠的呢。」

「人可以無能,但不能無恥。」

「也是。」張佳樂點點頭,又警醒,不對啊我怎麼就被說服了呢,「還有那個誰、那個老闆啊。」

「陳果?」有點頭疼,孫哲平覺得張佳樂最近不太對勁兒,具體也說不上來,就是不太自然,特別是現在。總不可能是遲來的婚前憂鬱吧。「陳果是挺好的……」

「你!你……」

「但與其找陳果,還不如選鄒遠吧。」孫哲平很誠實。

但誠實並不永遠是上策。

如果說上一刻張佳樂還準備上蹦下跳,這一刻他已經怒極反笑,「哈、原來你在百花搞養成啊?」

「我是說……」

「哥心胸寬大就成全你。」

……全職業圈最像你的就是鄒……孫哲平被打斷的話連在心裡都唸不完,詫異皺眉,「什麼?」

聲音輕柔,「哥今天就把戒指摘下來,明天一大早寄回去給你,愛給誰給誰。」

「你敢?!」音量陡然放大,孫哲平終於被激怒,咬牙低吼。

「你看我敢不敢!」

張佳樂使盡洪荒之力吼回去,吼完立刻掛電話關機,手一揮就想砸,險險在最後一刻回神停手。

三分真七分假的戲都做到了入戲九成九,張佳樂忍不住吐槽自己退役後去試鏡當演員好了。

  * * *

其實張佳樂心裡挺忐忑的,手機直接關機也一半是在逃避,他相當肯定孫哲平是認真動了肝火。他也不知道是哪裡歪樓的,只不過想挑個小漏洞看對方會不會覺得理虧動搖、怎麼就達成惹火孫哲平的成就了……尤其張佳樂此生見過孫哲平較真動怒的次數還數不滿一隻手。

打發聽到最後一聲大吼來關心的隊友後,張佳樂在房裡來回踱步兩三圈,嘆了一大口氣,決定先睡再說,反正天塌下來明天太陽還是會從東邊升起……

結果張佳樂沒能等到太陽從東邊升起。

凌晨,睡得正香的張佳樂被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中坐起,那種規律敲三下、停一陣、再敲三下的敲門聲,聽起來像張新杰的風格。張佳樂在有些朦朧的視野中看了一眼時間,剛過兩點,慢慢清醒了點,心想隊裡不知發生什麼事,讓張新杰在這種時間點來找人。

他沒開燈,就著窗外零星灑入的路燈微光走到門前,才剛開個縫,一隻大手便伸入扣住門沿,推開門的力道恰好大到他擋不住、又不至猛到讓他跌倒。

「咦……」還沒全醒,張佳樂反應不過來,連退兩步,門外的人已擠進房間,一手抓住他左手,一手攬過他後頸,他順勢仰頭看向來人──

是孫哲平。

貓眼圓睜,張佳樂完全清醒了,嚇都嚇醒了。

「你、」呆了幾秒後,張佳樂右手伸向臉頰。

孫哲平放開他左手去擋住他頰邊的手,「是我,你沒在作夢。我搭11點15那班飛機來的。」

「…………」張佳樂張了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他想問的問題太多,不知該從何問起。

「呵、」孫哲平輕笑一聲,反手帶上門,略俯身把臉靠近張佳樂,仔細看他,「你好像不生氣了?」

張佳樂喉結上下動了動,「你怎麼進來的?」

「你沒昭告天下跟我鬧分手,霸圖當然還是認你家屬我這張臉的。」

光線很微弱,看不清孫哲平的眼睛,但張佳樂從他的聲音裡仍聽出一分疲倦,忍不住摸摸他的臉,皺眉,「你來幹嘛?真那麼生氣?你不會白天還有事要搭七點多的飛機回去吧?你都沒睡?」

孫哲平又低低笑了,是平常的張佳樂。

「這麼多問題我來不及記。」

不等張佳樂再開口,孫哲平直接將兩人唇間不到三公分的距離變成零,捧著他的臉親吻,淺淺地,綿長地,直到張佳樂摟住他的脖子,咬他下唇,卻沒用力。

貓眼與黑眸對視,張佳樂略微後退,抵著孫哲平的唇說,「藉口。」

「戒指還戴著嘛。」一進門抓住張佳樂的手就確認了。孫哲平側頭親他臉頰,手下滑至腰間,半抱半摟將張佳樂往床上帶。

「……氣話當什麼真。」

由後摟著張佳樂躺下,孫哲平把頭埋進他頸窩,雙手在他腰間收緊,也不再動作,「你手機打不通。」我只好來一趟。

唉。張佳樂心底的愧疚豈止翻了三翻,想轉過身去看,但孫哲平雙臂錮著他,牢不可撼,又把頭往他頸項蹭了蹭,聲音低沉模糊,「好了樂樂,別亂動了,讓我抱著你睡一下。我待會兒五點走就不叫你了。」

張佳樂只得摸摸腰間的大手,又摸摸頸邊的頭,許久,幾不可聞地,「對不起。」

耳畔氣息勻長,孫哲平好像已經睡著了,等到張佳樂也開始迷迷糊糊,才聽見夢話似的、

「……誰叫我喜歡你呢。」

我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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