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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陆·真实幻梦

沙辛起床后大致洗漱了一番，把昨晚清洗地面后水缸里就所剩不多的水也用得见了底，就干脆又出门去挖新的冰块。叶铭昕僵着腰叫风一吹抖得厉害，就勉强着往床铺里缩了缩，让自己埋入还残留着的属于两个人体温的被子里。才稍微趴伏了一会儿，他就又犯起了困。

他不大敢睡，怕做噩梦，更怕做美梦。在困极了的时候费着劲翻个身，腿伸长后脚趾踢着了什么东西，表面凉而光滑，才让他突然清醒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不熟悉的东西，想必仅仅是沙辛丢在床脚的膏脂罐子而已。

他竟然真的已经对这种东西不为所动了。

差不多同时，沙辛回了屋，抱着块挺大的冰。他把冰放在盆子里，用刀剁碎了，再丢在一边的火炉上烧着。身上还沾着凉气的他站在炉子边烤着火，无趣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困倦的叶铭昕，旋即便有坏主意在心尖上打了个弯。他微微抿嘴，摘了一侧手套，顺便拣了盆子里没融化的小块冰块，信步走到床边，将之抵在了叶铭昕的唇上。

小少爷耐不住凉，一下子被惊到，张大了点嘴巴，冰块就掉进了他嘴里。男人的指尖跟着探入，熟门熟路地翻搅，他很清楚，叶铭昕不敢咬他，就更放肆地把冰块按在小少爷的舌头上，撵着冰块随着融化所以愈发光滑的边缘，让其在舌面上滑动。冰块贴着舌头和手指的部分融化得飞快，变成凉凉的水，润湿了口腔，在沙辛乱动手指时发出的声响也有着相当强的熟悉感，惹得沙辛轻笑一声，唇角的弧度都明显了些。

他今日一点都不着急，把放在往常会作为一场情事开端的行为都当做是很单纯的逗弄，这次也不例外，他很快就松手离开了。叶铭昕嘴里满是积蓄的津液和冰水，本质上没什么，但被沙辛这么一弄，不管是含着还是咽下，都好像是在暗示着些什么一样，有点太过暧昧了。

叶铭昕也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并不太想吐到地面上，毕竟昨晚沙辛也跟他提过弄脏地上不好清理的事情，他没必要触这个霉头。没想到，沙辛走开不为别的，而是端着刚舀了水的水瓢和一个小盆再次靠近了他：“我记得你在小屋里就还讲究这些。好在这是在昆仑，不缺冰块，可要是在大漠的话......”

他似乎是故意没有说完，语气也是轻轻淡淡，然而不管是谁听见“大漠”二字，都会明白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威胁，遑论他稀松平常似的点起了叶铭昕之前耍的些小聪明。叶铭昕曾经就觉得他是知道的，而今男人口中所言无疑印证了这一点。

被当面拆穿和揶揄的难堪不及他嘴里凭空出现了些男人精液的腥膻余味难过，有些隐隐作呕的感觉令他不得不尽快爬起身子在床边坐好，想要接过水瓢，漱去那些令人恶心的味道。

专制惯了的男人并没有松手，叶铭昕也只得配合着探了些头，主动凑近了水瓢的边沿。他含了口比冰块温度高不了多少的水，牙齿都冻住似的有酸涩感。努力鼓起两腮漱了两下，再吐进小盆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在沙辛面前漱口时，有几分热烫的耻意爬上了面颊。更不堪的事情他都有做过，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但仔细一想也是的，除了小时候被父母教诲如何保持清洁外，他一般都是自己来清洁身体各处，从来也没什么人伺候着，许是因此，久而久之就把漱口也当成了一种独自且私密的事情了吧。

小少爷漱口后的嘴唇红润又湿软，下唇的唇缘上还挂着点水珠。他的唇线由于白皙的肤色而相当分明，也让小小的两瓣软唇看上去好似那些富人们餐桌上质地细腻的甜点，叫不喜甜的人也能被其外观的精致所吸引，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而且叶铭昕光裸着身子，垂下来的黑发遮掩力不够，让胸前红润的两圆依然突出，算是平衡了他有夹着腿把那秀气的茎物掩藏了起来而少了几分淫荡感的遗憾。偏偏他碍于私处的肿痛而采用了偏向一侧的坐姿，显现出了犹如小家碧玉一样的乖巧。眨眼仰头的模样也是在年纪小的衬托下有那么点天真处子的味道，叫人好想欺负他，把他大力肏进床里，让贪欢的肉洞在窄而软的腰肢的扭动下把自己吞得更深，听他哭得惨兮兮地发出连不成句的娇声软语，向自己求饶，但求着求着就变成了求欢......这种勾引远比搔首弄姿更叫人难以把持，叶铭昕有这个资质的。

沙辛的舌尖敲了敲自己一侧的犬齿，牙尖压着些肉的微疼让他停止了一些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幻想。他再有自信，也没法让叶铭昕这么倔强着的人物变成那种绵软好欺的“小娘子”，这根本不用多想的。

不过他也把这小少爷养得差不多了，目前的状态也还不错就是了。

捏了小少爷的下巴，沙辛弯了腰衔走了他唇上的水，又轻轻啄了一下软嫩的唇瓣，就弯身错过了叶铭昕的身子，端起水瓢和小盆拿去清洗归位了。

叶铭昕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给弄糊涂了，但能被放过总归是好的，他也还有时间慢慢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沙辛还忙，在屋里来回走动着，没衣服穿的他只好再钻进被子里，挡住可能会出现的一些不怀好意的注视，也暖暖在男人俯身轻吻的时候，似乎被冷到而震颤了一下的身体。

炉子上的冰化了不少，沙辛瞧着差不多了就出门又挖了新的冰块来，把盆里化出水的倒进水缸里，再重复先前的办法好加快冰块融化。

这次他回来还拿了别的东西。处理完冰块后，他把系在腰间的两个口袋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坐下来，几下拆了为了方便拿取而用作扎紧口袋的线绳。其中一个口袋里面放着一块有肥有瘦的腌肉，而另一个里面装的是一把看上去是挨了些冻的野菜。他拿了块木板子，撩了水洗了洗表面，才把腌肉放上去，抽了把刀出来准备切。

在下刀前顿了顿，手握紧刀柄，把明晃晃的刀刃亮给叶铭昕看，果然发现小少爷在惊慌后马上垂眼想躲避，窘迫的神情让他的表情丰富了些，满足了沙辛古怪的趣味。

擅用刀的明教叛徒把小刀微微上抛，离了手的刀子在半空中转了几转，落下时还是刀柄落入他手中。虽然很快，但叶铭昕到底是习过武的，一打眼也看清楚了。刀柄是不一样的，沙辛手上这把刀不是给他刮去耻毛的那把，不然他真的要羞愤致死了。

在桌边切肉切菜，沙辛没什么厨艺，硬要说刀工的话也是切人肉练出来的，他其实并不介意炫耀一下，然而此时的叶铭昕钻进被子里缩成了一团，他也懒得去扒开新换的被子，就放任他去了。等洗了手以后再淘了点米，把化得差不多的水倒了大半锅，剩下的倒进了水缸，差不多就是准备完成了。

肉丝和野菜段也逐渐下了锅，沙辛不会炒，所以只好用煮的。煮出来的东西没什么油水不好吃，他想了想，又捏了点作料，丢进去随便搅了搅，等着煮熟。

趁着这会儿，他打开了从杀死的富家子那里取回来的小包。除了还剩的几个果子，里面瓶瓶罐罐不少，还有两个翻好的模子和三个大小不同的刚雕出点形状的木头块。

沙辛拿起来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又是轻笑了一声，但没能引得叶铭昕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也不介意，动手收了切东西的板子和刀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收了，留了两个果子在桌上，就起身去他那些劫掠来的箱子堆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木盒。等把木盒放好在桌上，他又去瞧了一眼锅，似乎快能吃了。

取了碗和勺子，盛了些简易的食物放在桌上，沙辛眨了眨眼，又去水缸里瞧了瞧，发现冰块都化了，只好作罢。他不厌其烦地踱步来到床边，也没有和以前一样直接把人揪起来，而是一边笑着，一边把一只手从被子边缘慢慢探了进去。

手掌贴着褥子，所过之处都是暖的，随着靠近热源，先是被躲闪，然后是被两只手紧紧抓住。沙辛倒是挺喜欢被叶铭昕握着自己手掌的感觉，他收拢了五指，攥紧了叶铭昕的，将他从被子里一点点拽出来。被被子捂红了脸的小少爷一头黑发凌乱，也顾不上捋顺，一双眼偷瞄着沙辛，一副担心被偷袭的模样。

沙辛笑而不语，把叶铭昕从床上抱下来，还是让他踩在自己的靴面上，从背后搂着他，一步步往放着吃食的桌边走。叶铭昕不喜欢这种在交媾中使用过的姿势，可他被抱得太紧，并且害怕引起男人不该有的反应，连挣扎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即便他小心着，这样的姿势之下，每走一步他的臀依然会撞到男人小腹偏下的部分，很难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的状况。

短短的一段路变得非常煎熬。

叶铭昕不懂沙辛在一觉醒来以后的变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居心他不会不懂。沙辛知道自己恪守的界限，于是故意为之，打乱他的阵脚，同时用尽一切方法来折磨他，让他明白不该抱有任何的侥幸。

就算不来强行侵犯他，他也不会好过的。

许是对种种尝试还没消退兴趣，男人还在继续，很是自然地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举起勺子喂他吃东西，让他不能防备另一只在他身上胡乱摸着的手。哪怕送进嘴的食物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他仍然觉得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胸肉被搓揉着，乳尖每次被碰到都会疼痛。叶铭昕缩着身子，僵着腰背，尽量小幅度地躲闪着碰触。

其实他很想说让沙辛给他个痛快，可他也清楚，他能对任何人使用激将法，唯独不能对沙辛用。

这个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不能这样被动下去，该换换策略了。

咽下嘴里的食物，叶铭昕忽然放松了腰背，让后背靠在沙辛怀抱中。他的肩胛和男人着着明教破军衣的外露胸口相贴，尽管那热度让他不适，但他依旧放轻了声音，使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中不带有太明显的嫌恶，而且更善良柔弱一些：“.....你，不吃吗？”

沙辛微微倾身，他们靠得就更近。他把下巴放在小少爷肩膀上，用勺子搅了搅湿软的米，又舀起了一勺送到叶铭昕的唇边。他并不是不为所动的，因为靠近，他声音也体贴地放轻了不少：“懂得关心人了？”

顺从着吃下去，叶铭昕微微点头。胡乱摸着的手已经停下了，沙辛把手臂横过他的腰勾着他的身子，没再打扰他吃东西，也算是被他的“坦率”取悦后给他了优待。

“我倒是没想到，”男人低声笑笑，轻轻在他耳边亲了一下，然后继续着喂食，“不错的尝试，我很高兴。”

“继续保持下去，你想要的都会有的。”低柔的嗓子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具有诱惑力，叶铭昕知道可能沙辛并不是在跟他保证什么，可他必须继续争取到这句话兑现。

就和他此刻必须吃下这些比先前更好的东西来重新打起精神一样，他想赢得和沙辛的斗争，就必须克服所有的困难，哪怕是违心地去迎合男人的喜好。

连生死一劫都逃过了，他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他想着，没有注意到，搂着腰的手臂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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