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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陆·酒

沙辛向来说话算话，在叶铭昕顺从他的要求后就只再抚弄了一番，便把人抱起来放到了屋子中间桌子边的凳子上。

叶铭昕来不及讶异西域人怎么允许他独坐，但体内未取出的果子让他知晓，此刻不被拥抱着并不是一种仁慈的放过，而是换一种方法折磨罢了。

夹紧腿侧坐，叶铭昕小心而努力地维持着无力的身体的平衡。他对于情事实在是过于熟悉了，身体内部不自觉地抽动使得那颗果子在小幅度地上下移动，很是饱满圆润的形状撑开了肠道，满涨而堵塞的感觉很是让人难堪。

即便如此，他还是抬首去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漆黑的眼珠跟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安置带回来的物资的白衣男人左右转着，也算是分散了些不可言说之处的不适感。

沙辛有感觉到那视线，但没理会他，还是忙活着自己的事。他在胡姬跳舞的酒肆里点了几道菜外带出来，碗碟还多花了点钱，好在也是由于恶人谷的人在，那酒肆里的菜色供应也是上了几个档次，倒是难得精致了起来。只是这一路回来时间不短，已经是叫风吹得冰凉，所以他方才抱着叶铭昕温存了一会儿，再把在屋里稍微温了温的菜盘都放到炉子上再热一热，也省得冷热交替太快盘子裂了开，毕竟以后吃饭还用得上。

除了菜，他也买了酒，不多，就一壶。打开壶盖看了看，还没结冰，刚好拿在炉子上放久了的水盆里的热水温烫一下，想是偶尔小酌一番也是不错的。

沙辛对酒着实是一般，烈酒还好，味道要是太寡淡的便觉得无趣至极。他本身也是不太明白酗酒者的兴致何在，相比起在严防死守下杀人夺命和无休止的激烈情事，酒这东西能带来的快意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很有限的。

先放下叶铭昕处理吃食算是无奈之举，可也是有必要的。虽然沙辛倒不觉得自己饿了一天会怎么样，可想到叶铭昕很可能因为透支而半天醒不过来，最终尽不了兴，无法从叶铭昕那里获得慰藉的话，那他这一路顶风挨冻岂不是白白挨了？如此亏本的买卖他才不做，何况他还是很用心地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的。

两条雪狐狸的皮搭在桌边，摸起来手感很是不错。这已经是很简易可质地非常好的狐裘围脖了，雪狐狸的尖嘴里装了卡子，可以咬住尾巴，看上去戴上的话的确是挺暖和的。沙辛顺了顺雪狐狸的毛，倒是想象了一下，小少爷这张小脸埋在这层层叠叠的白色绒毛之中，整个人显得贵气又可爱，应该是很相配的。

不过这次的雪狐狸皮可并不是干这个的。沙辛停止了想象，从怀里拿出了一小盒蜂蜡。这东西在冰天雪地的昆仑可是不常见，好在是弄到了。他一直贴身放着，蜡块有些许软化的迹象，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菜盘子又换了换，把加热过的端上桌，即便有菜的香味飘出来，可叶铭昕依然眼巴巴地紧盯着沙辛，一脸想要防备又假装泰然的模样倒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坏笑着的男人走到叶铭昕身边站定，垂头看着仍不着丝缕的小少爷。背后的火炉为了加热菜肴而添了木炭，火光比先前明亮了不少，令背对火炉而站立的西域人浅色的眸子在阴影中更显骇人，而且他此刻又故意沉默不语，不管是谁在这般压迫力下都要有些惧怕的。

被反过来注视着的叶铭昕不禁蜷了蜷身体，腿动弹的时候软茎也垂到了另一边，在腿间藏匿的器官有着更甚外露皮肤的温度，所以在大腿上留下了些许热意，可改变不了脊背上直窜的寒凉。头上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连带着浅色的眸子也锁定在了那软物上，叶铭昕不禁咬紧了唇，面上也是一边冷一边热，尴尬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男人此刻没有任何暗示，令他觉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了。沙辛每每这样对他便是一场腌臜事的开端，那是不是该和曾经一般，主动伸手去解开他的腰带，把那硬物掏出来舔舐，是有机会取悦到他的？可这般的“小聪明”，比起羞耻来，更要担忧的则是被看穿目的而产生的嫌恶，到时候显然是更是不好收场的。可要是什么都不做，会不会因为不能会意而要承受更粗暴的对待，也错失了一次减弱沙辛防备的良机......

他脑子里乱得不行，就只定定地回看沙辛，结果那张俊朗的异域面孔忽然近了，连栗色的发梢都贴在了叶铭昕颊边。他猛然睁大了眼，身子一弹险些从凳子上掉下去，结果被人眼疾手快地搂了腰，而抬起的臀部刚好方便环抱他的人伸手把那颗折磨他许久的果子取出。

果子有一根强韧的梗，哪怕是小少爷在恐慌下夹紧了肉肠，倒也是慢吞吞地被顺利拽了出来。红润的果子被紧皱的小口含着的时候很是令人兴奋，不过沙辛还是耐着性子将之取出，再两指捏着果子的梗，给叶铭昕看自己指尖和那果实上淋漓的汁水。果然，那对黑眸终于移开了，于是他便添油加醋着贴着小少爷的耳尖低语：“这么多水.....那我下次试试不射就拔出来，看看是不是也会被淋得这般湿。”

叶铭昕红了耳尖，不安地频频眨眼，两腿抬高了些，把精致的茎身又夹在了腿间，比起羞耻，更像是叫荤话给弄得犯了骚。沙辛舔了舔唇，眯着眼直起身子松开了他，任由小少爷在凳子上扭捏着，把果子暂时丢到了一边去，舀了点水洗了把手，才把剩下的菜盘也端了过来。

他这次没有喂食，而是递给了叶铭昕一双筷子，好心的样子不似平时的阴晴不定，可他也有过假装柔情的先例在，不好骗人了。但既然他此刻好说话，叶铭昕便也不疑更多，赶紧伸手接过了。他有太久没有用过筷子，平时吃的东西多数都是干粮或者是粥，实在也没得能用上筷子的机会，手握上去的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他没什么力气，夹菜也夹不住，只好把装着饭的碗往前推了些，不至于让菜落在桌上，再给沙辛些跟他动怒的由头。菜很香，香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自己在这地方竟然也人不人鬼不鬼地生活了那么久，而一直供着他锦衣玉食，令他以为自己也是被呵护着的藏剑山庄却无人在意他的失踪，可是因为和不曾吃过干粮稀粥而觉得家乡菜很是平淡一样，觉得身边弟子那般多，少他一个不少？

但比起自怨自艾，他如今已经能够看清更多的东西。

沙辛没有动筷，而是掏出小刀来拆下了两条雪狐狸的尾巴备用。他又取出了先前削好的小木块，拿着锉刀最后修整了一下表面，然后开始为其上蜡。软布帛在稍软的蜡块里擦拭沾取，再均匀地涂抹到小木块上，放置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不断擦拭就能使其变得光亮，木纹也明显和漂亮起来。叶铭昕毕竟是会铸剑的，木质剑柄也做过些，这些东西他都是懂的，只是没想到沙辛也能做得像模像样。

看他如此认真着做着那下流的小玩意，叶铭昕便把目光落在了沙辛随手放在桌上更远处的弯刀之上。明教的弯刀从来都是一对，但沙辛这次回来就只带回了一把。看他这意思，不成对的刀对于明教弟子来说怕也是用着不趁手，想要弃置才不加防备地搁在一边——这也许是个机会。

叶铭昕往嘴里送着饭，咀嚼地动作却是缓慢的，一双眼就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刀的样子被沙辛全都收入眼底。他用线绳把那白尾巴固定好，灵巧的双手打了数个结，确定不会轻易拽掉下来后，便伸长手臂将弯刀拿起，用刀尖切下了一段线头，也算是故意吓唬着叶铭昕。小少爷因此赶紧埋头吃饭，只是忘了夹菜，满嘴都是白饭。沙辛也没去照顾他，收拾了东西，把刀放在了更远和安全的地方，又顺手从箱子里翻出来了两个小玉杯，洗去了上面的灰尘，倒上了两杯酒，分别放在了自己和叶铭昕面前，而后拿了双筷子也开始吃饭。

对于面前的酒，叶铭昕算是犯了难。哪怕也曾是少爷公子，他也并非擅长吃喝玩乐，尤其不擅喝酒。哪怕是时令里的一点点桂花酒喝上一杯都要醉倒了，更不要说面前这杯带着凛冽酒香的烈酒了。虽然师兄说他喝醉了以后并不吵闹，可他不敢在沙辛面前冒这个险。

他怕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但他又什么具体的计划可言呢，至多是叫沙辛知道他的确是虚情假意，再增加些骗取信任的难度罢了。

所以在沙辛让他饮酒时，他照做了。

温热的酒液流进喉管里，酒气浓烈到连鼻子都被刺激到了，并不比饮下男人灌进嘴里的白粘要舒服些。舌上的辣着实难过，令他湿润了一双眼，掩了嘴半天说不出话，却不知就一小杯酒下去，自己已然是两颊上染了团团朱色，好似用了些女子家的胭脂，嫣然的情态更甚扬州城里那些莫名有着不和谐的红艳颜色的荷花，在所谓的清纯端庄中横生出一股妖异的媚态来，比在浴池的热气蒸腾里脸上泛出的寻常血色更是迷人不少。

叶铭昕头昏脑涨，双手撑着一下子沉重起来的头，可还是不觉舒服，便趴在了桌面上。他一双湿润而闪亮的黑眼睛瞧着沙辛，头扭来扭曲，最后算是正脸相对，一对总是寡有弧度的嘴角微微翘起，竟然是露出了个笑脸来。

他这个人，平时哪怕是紧绷着表情，也是极为清秀的，连沙辛都觉得也算是明月似的面庞了，却不及笑靥来得那么容易使人倾心。这是他瘦了不少，又经历了日日索取而稍有些憔悴，定然是不如初见时面庞饱满那会儿更好看，可也足够变回曾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富家小少爷，不知世事污秽，只有着单纯的对外界的向往憧憬，像一道十分柔和的光辉，并非无人能出其右，但也是天下无双。

沙辛又给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小少爷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拿着酒杯又喝了个干净，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当他看回来的时候，眼里分明带着一点怨气，可还是没有犯脾气，只是小着声音软乎着语调道：“好辣......长成这样，怎么能骗人......”

屋里委实是安静，沙辛想听不见他抱怨都难，这才确认了，小少爷真的是一杯倒，弄不好闻见酒味那会儿便已经开始醉了，否则怎么会这般快就胡言乱语了起来。

只是可爱是当真的，于是他暂时放下筷子，站起身去一边的瓷罐子里拿了几颗腌渍的梅子，拈出一颗来放在小少爷摊平在桌面的白皙手心里，看他捧着颗小小梅子用牙尖小口啃着，又是满意着笑了，感觉上倒是个十分乖巧好哄的。

沙辛坐了回去，也是跟着他笑了笑。举起小玉杯呷了一口酒，他可不跟叶铭昕一样一口饮下，倒是在这不疾不徐中第一次咂么出来了些酒味。面前的美色下饭，他可要是再吃饱些，才有力气把这一脸勾人的小东西好好肏个彻底。

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这次确实令沙辛对于酒的印象有所改观了。

倒也不算买得迟了，毕竟仔细想来，眼前这个叶铭昕，反而令他抓不住弱点，无可奈何。

和酒一样，偶尔品一品，是滋味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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