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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肆·疼痛

沙辛踢过来了一个小凳，直接抱着叶铭昕坐在了炉火前。

那跳动的火光焰色照亮了他的双眼，使得他金褐色的眸子看上去明亮且虔诚，和他的为人以及他此刻心心念念着要做的事情的性质都是大相径庭，十分具有欺骗性。沙辛显然是不自知的，不过他即便知道也会将这种特质视为一种武器，绝不会思索着如何改变。而时刻关注着他的叶铭昕将一切收入墨色的眼底后，则选择了容忍，没有如曾经一样去诘问以及追究对错是非。在他出言蛊惑这个男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同沙辛一样，都成为了这冰天雪地里身负罪孽的囚徒，哪怕身心都污秽不堪，依旧能在这无垠的犹如缟素一般的土地上隐藏生活的踪迹，仿佛世上再无他二人.....所以沙辛所携带的矛盾也并非不可能之事，毕竟这世上的善恶黑白并没有叶铭昕这一趟出发之前以为的那么分明。

事已至此，作为共犯的叶铭昕便再难做置之事外的冷漠模样，去嫌弃和嘲笑沙辛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或是偶尔伪善的装模作样。炉子里的火焰和他将要跳出胸口的心一样不安分，有细小的火舌将要舔舐上他背对火炉且露出长发间的裸露脊梁，不过终究不能同沙辛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滑腻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炙烤的痕迹，它只是令周遭的发丝变得枯萎卷曲，算是留下了高温贴近而不得的企图。

虽然只有几步路，却也有不少细小的动作，加上身上不着丝缕的状况，所以叶铭昕腿间那软肉也被蹭起，歪着柔软的柱身贴在沙辛同样裸露的皮肤上，甚至碰触到了一点深栗色的毛发，感觉有些痒和烫。叶铭昕此刻算是“背腹受敌”，哪一边都不好过，不过他还是选择了调转了身体，改为背对沙辛而面对着火炉，许是在他心里，火焰即便危险，却也比沙辛来得更让他坦然面对，不知是不是因此，他没有再掩饰腿间那在他看来愈发丑陋的器官，就很自然地坐在沙辛的腿上，如同年幼时在酒宴上坐在父亲的膝头一样，茫然地对待将要发生的一切。

沙辛也不语，因为他也是不愿意破坏这一刻难言的绮丽。霞红一样的颜色映在怀中人白得有些泛青的身体上，令他细腻的肌理多了些油润饱满的错觉，仿佛将要融化的蜜糖，在探手过去时，会暖热地贴紧和包裹住指尖，挽留和期待着彼此融为一体，温柔又多情。当然，这不属于这位骄傲的小少爷，但沙辛也不在乎，他忍不住搂紧了叶铭昕，手臂绷紧出有力的线条。他闭上眼，鼻尖贴着小少爷清瘦的颊边颈侧轻轻磨蹭，并一连落下一连串的亲吻，再度陷入那种耳鬓厮磨的情绪之中，但也仅仅如此罢了。哪怕这里和入了夜的沙漠一样冰冷，哪怕不管在何处火光都是一样的炽热耀眼，哪怕小少爷手脚环上的铃音近乎驼铃一样清脆，可一切都还是不一样的。

可能是缺少了一阵阵其他胡人演奏的那些或远或近的听不真切唱词的寂寞弦乐，也可能是没了久留在帐篷里混合着各种香料和烤肉的奇妙气味，还有可能是这所有旖旎都只是丰满的蜃景，是沙辛的一个极其偶然的梦或者一段路途中的记忆，并不真实，总归，这是沙辛第一次由衷地怀念起了大漠。他原以为曾经险些死在那里的自己会如同憎恨求而不应的明尊一样厌恶那里人和事，但就如同他叛离明教却仍然热爱火焰相似的，他发现他其实并不讨厌大漠，不讨厌那里发生过的一切，哪怕是些小小的细节，组合起来，就全是他过去生活的痕迹。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甚至还有一些他小时候发生的，十分模糊的事情。他从小以明教为家，但和所有孩子一样，一开始他还是没有归属的自觉，会四处乱跑，仗着自己年少幼小，奔跑在寒冷的沙漠，偷偷进入一个又一个足够密集的温暖的帐篷，隔着火焰瞧一些旁若无人而拥抱亲吻的男女村民，亦或是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一起鼓捣什么小玩意。他从来不好奇，因为他算是个聪明人，那些他都了然于心，只有一次，他凑近了那个银发的老妪，以及她身边比自己更年少的女孩。

那个女孩拥有比他更接近胡人的特征，头发和眼睛颜色很浅，长得也很好看。她很乖，两只小手里捏着两个打磨粗糙却已经能瞧出光泽的金环，而那个老妪则拿了什么东西，捏在指间，搓揉着女孩小小的耳垂。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专心，她没有理会自己的靠近，就一直哄着女孩，嘴里细碎着哄骗女孩，说这样把耳垂擀薄些的话，就不会疼了。

“......就不会疼了......”沙辛眨了眨眼，睫毛微垂，嘴角也有了比较微妙的弧度。他并不去细想自己为何能够在叶铭昕身边如此长时间地出神，以及去回忆一些以他如今的立场感受来说，完全不会觉得美好的东西，因为那都不比这一句话重要。

于是，他抬起手，用两指将小少爷胸前红肿着的肉粒捏紧，稍微用力搓揉了起来。他似乎还记得初见那会儿这乳尖未被碰过时那种小巧自然的模样，但如今这种在唇齿和手的照顾下变得胀大饱满的形状也有一番异常的情色感，摸起来别有滋味。他当时就根本没看清那老妪手上到底用的是什么东西，后来也没再遇到过类似的事，这时候更是没机会去追究真实，就只能先稍有些笨拙地学着方才脑海中的动作，不过也很快找到了一点窍门。正在他捻得兴起时，有温凉的手掌搭在了他的手腕，指头在他手背轻轻地刮，说不上是抓挠还是抚摸，因为那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沙辛微微抿嘴，无声地微笑，作为对小少爷这似拒还迎的举动的反馈，他把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在一旁半晌不得安抚的胸肉上，用手掌的温度，捂了捂那在火炉前仍然微凉的小小圆粒，让它只随着自己的触碰来变化软硬，而不是只因寒意而蜷缩。

“这么喜欢被摸乳头吗，怎么不早些说呢，错过了那么多次被照顾的机会......”沙辛幽幽地开口，嘴里吐出的气息都喷在了叶铭昕的耳后，令小少爷身体一阵阵战栗，连带着腿间微微抬头的柱身也颤了颤，似乎昂得更高了些。

连叶铭昕自己也没有想到，当熟悉了情事后，他竟然如此简单地就屈服在了沙辛的抚摸中，哪怕这抚摸并不全是带有欢好的意味，却也足以让他发抖痉挛，湿了身前那可耻的东西，以及，频频收缩起往常容纳男人阳物的窄小甬道。如果这些反应放在从前，或许会将他逼疯，使他红着眼责骂自己的屈服和无用，在如此寡廉鲜耻的男人手里变得淫荡。但这时候的他心境已然泰然许多，即便这些不适感仍在，却无法作祟，因为他在努力且平静地接受沙辛予以他的一切，不只是身体上，而是从心底，不再兴起反抗的心思，不再一次次告诫自己这是错误，不再觉得这种事情肮脏至极。

如果这种事在他眼里不能算是耻辱，那他便能利用这副姑且还有魅力的身体，反过来控制重欲的沙辛——哪怕听起来像每一个吹枕头风的女人一样，但她们确实能成事，这是叶铭昕需要的。他已经没了做善人的机会，所以他也不会把自己当做布施的施物，去拯救在深渊中的沙辛，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同样在深渊中挣扎，而越来越不择手段的苦主罢了。

在迈出最艰难的一步后，他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这不是他期待的发展，可他停不下来。

他甚至有了听起来太美妙的野心，比如想要让沙辛相信他彻底失去了利爪，变成了乖巧听话的宠物，就好比那沙辛喜欢挂在嘴边的猫咪，那他要首先要表现出某种迎合对方心情且无害的贪婪，让自己确实变成一副被人牵制予求予取的可悲的模样，同时又和所有被宠爱的一样，不断提出越来越任性的需求，好能把他的“爪子”重新养长养尖，并且不再让男人有机会发现和抑制，最终有一天让他自食恶果。

可世事无常，他不该如此断言将来。

而相对而言，他能断言的，则是眼下的这种状况。其实对于情事，到了这种时候，他早就不该排斥。他不是没体验过情欲带来的快乐，尤其是仅靠内里的刺激而达到释放的时候，的确是极乐。他该喜欢那种体验，特别是那会令他忘记一切，忘记自己遭受的全部苦难，只是全身软烂，达到一种足以成瘾的巅峰，能将他暂时从这个牢笼抛出，获得极其短暂却完美的自由。但他是不敢承认的，多年来的“自洁自爱”强迫他畏惧那种罪孽般的愉悦，所以他始终与沙辛敌对，不肯给他一点好脸色，直到醉酒时候，主动而热切地把自己的渴求表现出来，完全顺从沙辛，也顺从自己意愿地，在他身上摆动身体，获得快乐。

如今不管是迫于形势还是别有所图，都该坦诚这件事，即便他才同沙辛许了一个没有欲望牵绊的昼夜。不过，这并不矛盾，他需要一些休息，但他也清楚，一些意外时常发生，尤其是在这种氛围下。哪怕胸口和身下都在被刺激之下愈发肿痛难忍，他也远没有刚醒来时那么畏惧这个“意外”的发生了，甚至他隐隐希望沙辛爽约，那样就又给了他一个“乞求”的机会，一个让沙辛越来越习惯他的“得寸进尺”的机会。

一切就和事情伊始一样，只是没了生死困境，他们的地位该逆转了。

他想着，微微把身子放松，紧靠在沙辛怀里，舒服地喘息哼叫，几乎不加遮掩。他微微扭着身子，也夹了腿，两脚踩在沙辛的膝盖上，可脚趾都张开，偶尔难耐时才会蜷起。微小的刺痛令他意识清晰，他状似无辜地抬起因为蓄了水而稍微有点模糊的双眼，看向环抱着自己动作不停的男人，有些期待他的表情。

但沙辛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眉眼虽然因为舒展而略显温柔，可他似乎并不见动情的模样。

怎就在这时变得如此坐怀不乱，真的是我不够了解你吗......叶铭昕在心中暗道，他稍微咬了咬牙，抬起了搭在沙辛手腕上许久的手，有些胡乱地在空中随着身体的扭动而摆了几下，才似乎不经意的，去碰触沙辛刚削短了一些的栗色发梢。他努力抬起胳膊，不让这种触碰的力道太大而激怒阴晴不定的怀抱者，而是轻轻握住那缕头发，抚摸着，并在沙辛的默许之下缠绕在手指上。

胸前的刺激仍未停止，叶铭昕轻声哼着，向侧后昂首，微微发痛的后脑倚在沙辛的肩膀上，嘴巴干脆不再闭上，里面的舌头也是随着感觉乱动。他好像看到沙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胸前的搓揉的力度变大，连疼痛都不再明显，而是逐渐麻痹一片。但他顾不得这些了，快意将他淹没，只能喘息着，凭借着说不清缘由的朦胧企图，双脚用了些力，让身子能更往上一些，将自己口中无法遮拦的气息也洒向沙辛。

果然，只要手上稍微拉扯，男人会如他所愿地靠近，用那触感柔软得似乎不属于他的嘴唇来亲吻自己的。舌头裹挟着气息而来，带有极强的侵略性，那坚实的胸膛也微微前倾，压得叶铭昕的肩头与立起的膝盖相触，如果不是有有力的手臂横在胸腰间，他觉得自己几乎要从沙辛腿上掉下去，于是他回应了这个吻，如同企图依靠唇齿的力量使得自己不会下坠一样可笑，却偏偏令这个吻热烈又多情。

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叶铭昕彻底乱了呼吸，连眼前都泛了白才被松开。他努力喘息，想要平复接近窒息的疼痛，可也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另一种令他险些要咬到舌尖的痛感，足以令他苍白了脸色并且冒出了阵阵冷汗。

而沙辛舔着自己的尖牙，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微笑。他的手指拨弄着他刚刚穿在小少爷胸前的一朵小金花，不时拇指拭去一点多余的血迹，涂在叶铭昕那仍然湿润的下唇唇中，犹如点朱。

“会更漂亮的，相信我。”沙辛低头看着掌心中的另一朵金花，哑声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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