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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峯大】冬日(上)

[db:作者] 2025-07-13 21:53 5hhhhh 8360 ℃

峯義孝正貫穿著那個男人的身體。

在性方面,他並不缺乏經驗,但與男性的交媾,對於峯義孝而言還是第一次。每每思考是誰先動起欲念,回憶就難以為繼,細節多也模糊不清。唯一印象鮮明的,是自己將對方的大腿駕在肩膀,手臂環抱著的開始。隨著他的動作,對方也給予男人相同的回應。被汗水打濕的發梢掃過峯義孝的眉目,顧不上來自額間汗濕的黏膩,他俯下身去,右手緊緊扣住床頭的欄杆,用力的在那個男人的身體裡進出。

也許是初次的緣故,那個男人嘶啞地說著“好疼”,但卻並不抗拒,就同他平日那般,用行動付諸了他的毅力與隱忍。在漫長而單調的過程中,那個男人一直握住峯義孝的手。明明兩人的身體已經在濃密的性愛中近乎融為一體,可對方卻像是在擔心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離開般不肯鬆開。濕潤的眼眶中,一雙深褐色的瞳孔正用充滿愛憐的眼神凝視著自己。和身下的獸行不同,峯義孝感受到的,非同於先前在性愛上的慰藉。那是一種從如履薄冰的生活中,尋找到歸所的證明。在重複著千百年來人類延續後代的繁殖行為下,這樣的情景對於峯義孝而言,直至今日也依舊有特別的意義。被接納、被疼愛、被關懷,這些從童年就一直缺失的情感,正在慢慢地回溯而去。他有憂慮過,若僅僅是因為對方在機緣巧合下圓滿了自己的願景,就將其視為極其重要的人,是否過於草率。但是,一向拒絕信任他人的峯義孝,卻在高潮被風捲殘雲後,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感情是什麼。只要和那個人在一起,疲憊不堪的心靈便能撫平,而自己也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期望。

然後,因為那個人在自己枯竭貧瘠的心靈中澆灌了希望,於是曾經深埋於心的情感便像初春蟄伏許久的種子,欣然蓬勃。哪怕在不久之後,這一切都將在空虛中消逝。

背後紋有黑麒麟刺青的男人,在柔軟的倦意下翻了個身,隨後扯了扯素色被褥,將露在外面的腦袋縮了回去。又在做這樣的夢了,峯義孝暗忖到。空白的大腦不斷重播著這個聲音,並一點點將他從濃厚的睡意中催醒。他會在這裡嗎?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期許,男人迅速將手伸向一旁,可除了觸到棉質的被褥,並未沒有人躺在他的身旁。

堂島大吾並不在自己身邊。

在1月份的冬日,寒冷常常令人半途而廢,迫使人蜷縮在溫暖的床被中不肯出來。然而,峯義孝卻以暴力的方式將自己從朦朧的意識中拖拽出。他用力掀開被子,將赤裸的身體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刺骨的涼意向他奔湧而來,胸膛上的熱潮也一口氣冷卻了。只剩下沉重而令人難受的寂靜團聚到在胸口上。

當然,當腦袋清醒起來後,峯義孝慢慢憶起今天是週末,大概在中午十三點半時有個房地產收購項目,還有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排列齊整的日程表在等著他。簡而言之,手頭的時間並不寬裕。當然,現在撥通電話,讓片瀨去應付開發商那一張張尖酸刻薄的嘴臉也不是不可。可他並不想讓秘書承受不在她職責範圍內的壓力——片瀨是名合格的秘書,但並非是他懶散行事的替代品,二人共事到現在,一直嚴苛遵守著本職工作,公司才得以正常運營。除非到迫不得已的關頭,峯義孝是不會絕不會推遲自己的工作。可一想到若連片瀨都招架不住,擁有數千人的白峯會就再無能頂替她位置的人時,峯義孝不禁暗自苦笑。

但是,只要闔上雙眼,浮現在眼前的便是堂島大吾的身影,而先前在內心裡流動的煩躁也稍稍被抑制了下來。

這時候,他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麼。

男人用手抹了把臉,踱步走到櫥櫃旁,將昨日熨燙好的襯衣開始從最底下的紐扣往上別起。在冰冷的衣服滑過體溫尚存的皮膚時,峯義孝不禁縮了縮脖子。片刻,男人的腦海裡晃過昨日同錦山組做交接時令人不悅的回憶,但也只是一瞬間的畫面而已。

說到底,峯義孝已經不在意他人對於自己的看法了。在人生業績近乎達到巔峰,擁有輝煌前途的生命中,他的一言一行已能夠左右他人的態度,即便充耳不聞、我行我素也是能被容許的,畢竟峯義孝的周身環繞著為了他的財富而馬首是瞻的人們。但男人並不想在照顧六代目的事情上不言不語,若能事先商量好,做到事事周全,即能維護東城會本家的門面,又能了卻他的私心。不過,連峯義孝本人都不認為自己在做任何事能不犯無謂的錯誤,因為一定是有相應的理由,令男人無法在堂島大吾的身上獲得平衡感。那種能在苟酷的環境中,堅忍地磨礪頑強的意志,絕不輕易表露感情的資質。然而這樣的常態卻在堂島大吾面前溘然長逝,自己早就成為世上比比皆是的普通人。無論在腦中如何勸阻自己不能為了那個男人感情用事,峯義孝就是無法從中冷靜下來。

在打了個淺淺的哈欠後,男人含了一小杯漱口水,有條不紊地洗漱起來。就像無機質的化合物在一點點做著分解般,那些污垢和曖昧不清的東西從口中吐出,順著水流滑進了下水道。他逕自按照一貫的模式度日,認認真真地打理著裝,然後去廚房做簡單的早餐。不過,為了趕時間,男人決定將昨日從便利店買來的便當放進微波爐熱熟,吃下那些能輕易滿足工薪族扁扁的胃袋、著色鮮豔的飯菜。

他很少吃便當,當然在高級料理店吃的菜肴也不比便當強到哪裡去。在吞咽下含在嘴中咀嚼幾回的雞胸肉後,峯義孝將塑膠吸管插進了軟飲中,開始飲用起來。軟飲的瓶身上,印有沁出露水的果蔬實物圖,而健康、營養等宣傳語則用相當浮誇的字體印在了包裝紙上。怎麼看都是擺在廉價促銷那一欄上的東西,但由於吃著同樣廉價的便當,味道似乎也一起等價均分了。可就是這樣,將吸管插進塑膠口,然後吸起來的簡單動作,對於那個人而言,卻需要通過壓力將流質食品用導管打入胃部。就算不進食,只是攝取水分的話,也不能將杯裡的水直接灌入他的嘴中,必須通過鼻飼管緩緩注入。因為一旦水不慎進入氣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一想到這一幕,所謂的饑餓感已然不復存在,食物與飲料也變得難以下嚥。峯義孝用厭惡的表情望向吃了大半的早飯,放下了竹筷,而殘羹則不加分類地丟進了垃圾桶中。該起身了,峯義孝提醒著自己。他推開椅子,步伐堅定地離開了客廳,走去浴室做最後的梳洗。

大吾先生在等著我。

男人自言自語地說道。

吃完早飯後,峯義孝便驅車去了東都大醫院。由於不是上班高峰期,保時捷跑車在港區的大道上一路暢通無阻。車載廣播中,主播用悅耳的聲音播報東京今日的氣溫,午後可能會有局部降雪,路面有結冰,請謹慎慢行。峯義孝望了眼窗外,鉛灰色的天空毫無生氣,只有大朵大朵的雲囤積在一起。當信號燈變成綠色後,停滯的車流緩緩行駛起來,猶如旱季裡龜裂的河床被久違的雨水潤澤。峯義孝撥動變速杆,將車速降下,而後駛進了就近的停車位。他不想停在東都大醫院的樓下,這會讓人知道他隔三差五就來探望堂島大吾的事實。儘管真正在乎他的人,實在是非常少,毋寧說是除了對他的行為有所察覺,並處處警惕的柏木修以外,就只剩下張口要錢便會不擇時段打來電話的神田強。對於後者是他不必考慮,可至於柏木修,峯義孝就感到有點棘手。他雖然能確定,自己與理查森合作的消息不會走漏風聲,但被那位久居東城會,人望不薄的男人,一直用自身的言表向峯義孝表露出不變的態度,“我在注意你。”

於是,當峯義孝將駕駛座旁的儲物隔間抽開,將眼鏡盒裡的萬寶龍的眼鏡戴上的時候,他在思考著該不該再把口罩也戴上。不過如果以探訪的名義去見堂島大吾,好像沒這個必要,畏手畏腳向來就不是峯義孝的行事風格。在走出流線型保時捷跑車時,地下車庫那股阻滯、渾濁的空氣直刺鼻孔,峯義孝皺了皺眉頭,忍受著那股難聞的氣味,低頭快步走向電梯口。“也許應該加件風衣外套的。”當男人走到電梯廂中,看見自己那身著裝的倒影時,他在心中默默念到。

電梯廂開了,陡然降下的溫度摻雜著街道上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擠了進來。峯義孝走出了電梯,就這樣一路進到了建築樓裡面。飽滿的暖氣灌滿了光線通亮的大廳,到處都是前來探訪或就醫的人們。仿佛眾多信徒聚集在了這群聖地,各自緘默地誦經一般,醫院裡充滿了模糊低沉的迴響。峯義孝環視了下周圍,並沒見到與他身份相符的面孔,看來本家今日是沒有來。於是,男人走到那處由大理石堆砌的弧形服務台,向值班的護士微微點頭。

“打擾了,請問現在能探望805病房的堂島先生嗎?”峯義孝輕聲地問道。

“您今天是否有預約過呢?”戴著口罩的護士細聲地詢問。

“沒有。”

峯義孝用缺乏潤澤的聲音說。

“這就...稍微......啊,請您稍等一下。”茶色頭髮的護士彎下腰,低聲詢問坐在一旁負責查詢電腦的同事。兩人絮語了會,那位護士便重新抬起頭,沖峯義孝頷首說道:“如果您要來探望病人的話,還請麻煩您按照規定事先與我們聯繫。病院每日有不同的安排,就算是病人也可能有不合時宜的時候。”

“實在是萬分抱歉。”峯義孝繼續用相同的口氣說道,“我就是想來看望堂島先生,僅此而已。”

護士向峯義孝擠出一個難為情的笑容,耐心地解釋他的做法缺乏合理性,但她的話全被峯義孝當成耳邊風。他忍下不悅,儘量辯解自己來看堂島大吾是情有可原、不容被阻擋的事情。於是兩人像是在相互打探一般,對話始終不得要領。

“我知道。”峯義孝保持最低限度的微笑,急促地回答,正考慮要不要拖出自己同醫院理事長的商業關係時,背後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峯君。”

峯義孝循聲回頭,只見一位身穿素雅和服的婦人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的不悅瞬間褪去,峯義孝弓下身,鄭重地朝婦人說道:“彌生夫人,您好。”

“您好。”堂島彌生禮儀性地回復道。她微微前傾鞠躬,向峯義孝施以敬禮,峯義孝也同樣回禮。

“您是來看望大吾的嗎?”

“是的,彌生夫人。”

將頭髮精心盤成日本髻的婦人,朝峯義孝所在的服務台踱步而去。在細聲的給護士說明情況後,那位元戴著口罩的護士笑著向峯義孝賠禮道歉。

“十分抱歉,彌生夫人,我不知道您與這位先生相識。”

“這位是犬子的兄弟。”堂島彌生眯上眼微笑著,“我們是一家人。”

峯義孝怔了下,隨即重重地點了下頭。

儘管以前去堂島大吾家中做客的時候,就與他的母親堂島彌生見面相談過。但無論見過幾次,都一樣讓峯義孝深感到作為晚輩的拘謹。峯義孝側臉朝堂島彌生看去,挑眉的神態與堂島大吾近乎一致,嘴角邊的美人痣隨著翕動的嘴唇微微顫動著。雖然峯義孝深知自己僅僅是將堂島彌生視若美的存在,尚無半點褻玩之心,但卻仍然心存歉意地移開了視線。過了會,兩人的談話結束,堂島彌生揚起脖頸,輕聲叫住了他。

“峯君,請問能打擾您片刻嗎?”

峯義孝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不,打擾您的應該是我才對。”

男人跟上堂島彌生輕而緩的跨步,於一處相對僻靜的分區停了下來。空氣裡散發著寡淡的碘酒味,還有空氣清新劑所散發的人造香味。堂島彌生站在他的面前,背對著窗外毫無色彩的風景,張開了緊抿成一條線的嘴唇。

“峯君,萬分抱歉。讓您為大吾操心,實在是不知何以回報。”

明白堂島彌生的真心,峯義孝報以微笑。

“彌生夫人,我不過是履行作為六代目下屬應盡的本分,還請您不要為此困擾。”

“峯君,我心裡明白。”堂島彌生說,“您事務繁忙,還特地來看望大吾,一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

一段短暫的沉默過後,峯義孝抿緊下唇,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在說話的時候顯露不必要的情緒。

“彌生夫人,大吾先生的事情對我來說同樣重要。”想這麼發出的聲音堵在了喉嚨,峯義孝眨了眨眼瞼,將腦海裡那些夜以繼日的思念抹去。“您不必多慮,在這兩者間我自有分寸。”

空氣中傳來一聲長歎,並不是來自堂島彌生的。

“每次大吾遇到棘手的事情,峯君總能挺身而出。”堂島彌生微笑著說,聲音裡有種與她氣質相符合的繾綣與溫婉。“承蒙您對大吾的照顧,我感激不盡。”

“不,您過獎了,彌生夫人,我不過......”峯義孝頓了頓,不禁看了眼堂島彌生的臉。雖然對方的表情毫無變化,但峯義孝感覺堂島彌生似乎在用指腹揩去過眼角的淚珠。也許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受恩于大吾先生,難以報恩于萬一罷了。”

堂島彌生不說話,默默地等著峯義孝說下去。

“若不是大吾先生,我也沒有今日。”

堂島彌生雖然點了點頭,但肯定不是在贊同自己的說法。畢竟身為前堂島組組長的獨生子,借由家父與堂島組舊日的榮光,就有不知多少比自己一介直系組組長更具分量的發言。片刻後,堂島彌生抬起手,將掌心覆在了比自己高一個肩頭的男人身上。

一時間,峯義孝感到了錯愕。人的大腦似乎會通過臆想來將欠缺的部分補充完整,譬如多年前在交盃儀式上,年輕的會長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道:“那麼東城會,就有勞峯的關照了。” 直至今夕,那只手掌摁壓在肩膀時所傳遞而來的溫度,依然鮮明地烙印在峯義孝的記憶中。

現在,視線中的堂島彌生則代替了他的形象,男女間的差異讓現實充滿了矛盾。峯義孝怔了怔,眼角的餘光落在了堂島彌生的手指上。指關節並未有因長期用槍而生出的繭,而食指與無名指也處於同一條平行線上。反倒是因精心保養的緣故,光從手的狀態來看,壓根就猜不中堂島彌生的年齡,而事實上她的音容相貌也比實際年輕了五六歲。若是自己母親在世,大概便是堂島彌生這樣的面容。

“那孩子,很尊敬峯君呢。”說畢,堂島彌生在輕輕捏了下峯義孝的肩膀之後,露出憐惜的神色。“大吾的事情,實在是太勞煩您了,峯君。”在她縮回手的時候,峯義孝感覺有種令人貪戀的溫暖正徐徐沒入在冰冷的空氣中。

“峯君最近都瘦了。”

您說的是事實。峯義孝在心中默念道,但同時也為事實辯解起來。那終究不過是尚在合理範圍內的變化,得意於週期性的鍛煉,自己肌肉依舊健康、體能也處在顛沛狀態。可當他站在堂島彌生面前的時候,峯義孝覺得自己的身形疏忽間憔悴了起來。為什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作為一個母親教子多年的經驗,還是作為一個女性與生俱來的直覺? 心的深處,在那遙遠而廣闊的地方,仿佛因為這樣的絮語,響起了一聲微弱的雷鳴。峯義孝沉下臉,注視著堂島彌生所在的方向。

“不過,還請您打起精神來,峯君。”堂島彌生加重的語氣,眼神中透出不被他人左右的堅強意志。“接下來,東城會還有段很坎坷的路需要走,請峯君務必全力以赴。”

“是,彌生夫人。”

峯義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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