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峯大】冬日(中)

[db:作者] 2025-07-13 21:53 5hhhhh 5780 ℃

自從見到堂島彌生以後的一個多星期,峯義孝都是在淺眠中度過。單純只是趴在辦公桌上小憩半刻,就會做出好幾回夢來,而夢的內容多半也只剩模糊的印象。但是,縱然身體處於疲困的狀態,可峯義孝卻感受到了一種奇妙的靜謐——至少在目睹護工是怎麼清理堂島大吾的排泄、更換鼻胃管與導尿袋後,原先抓心撓肺的焦躁轉化成了理性的諒解,並且自己也參與其中。只不過每每去見堂島大吾都令峯義孝心情沉重,這一點在堂島大吾從重症監護室被推出的那一刻就不曾改變過。

而關於看護六代目人身安全的問題,由白峯會全權負責的決定已經一錘定音。換句話而言,只要峯義孝願意,讓全體白峯會成員矢口否認他出入東都大醫院的事情只在一念之間。然而,哪怕是被一位從屬看見自己進到堂島大吾的病房,都會讓峯義孝感到非常變扭。在堂島大吾完全失去自理能力,必須靠儀器與醫療手段維繫生命的開始,深居簡出的東城會六代目便一下降格成編碼。這串編碼包括了他的名字、年齡、體重與其他基本情況,更多是護理上的開支。為了防止肌肉萎縮與褥瘡,作為病人的堂島大吾換上了背部全開式的病服,以此方便護士與護工為他檢查與清理。而每每拆開病服的時候,赫然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便是象徵極道身份的刺青,接下來才是他的身體。

迄今為止,峯義孝一直認為與極道絕緣的人不會有像現在這樣的接觸機會。另一個原因則是獨佔欲的影響下,峯義孝無法忍受除他之外的人去觸碰堂島大吾的身體。但是,現實往往擁有能碾壓一切的特權,在必須保證堂島大吾活下去的大前提面前,峯義孝的想法就像浮在水面的泡沫,“噗”的一聲破碎了。他當然希望堂島大吾能早日康復,因為東城會沒有七代目的位置。可是,就算是再健康的人,一旦陷入昏迷,那麼要蘇醒就只能看他本人的造化。這是明擺著的事,而且為此而祈禱並日復一日為病患清潔身體、做肌肉拉伸的家屬,比峯義孝這種連抽空去探望都要精打細算的人比起來多得去了。當然,即便峯義孝捨棄了職務全心全意來照看堂島大吾也已於事無補,因為代價根本不成正比。沒了峯義孝,白峯會也就等同於宣告解散,在種種兄弟交盃的背後,錯綜複雜的利益博弈通過各方勢力的均衡得以化作東城會權利的基石,一塊又一塊堆砌而起。沒有背景,又是社會人身份上道的峯義孝,能叫人住嘴的武器也只有金錢。說到底,白峯會與東城會本家間的義理人情,終究不過是兩人過度美化的幻想。

峯義孝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臉埋進雙掌中。桌面上放著一遝剛由片瀨呈遞上來的報告文,裡頭的鉛字他一行也看不下去。

沒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被堂島大吾所吸引,大概是在白峯會升遷直直系組之後不久的事情。但真正促使兩人關係得以進展的,則是對方邀請自己來家中做客的那一次。

平日能同堂島大吾獨處的機會並不多,加之峯義孝本身也有應酬,算下來兩人能坐下來促膝長談的時間恐怕沒有幾回。堂島大吾是個性情溫良的人,年紀輕輕卻已當上東城會六代目,這樣的情況在極道世界中是鮮有前例的。畢竟在峯義孝這個年紀上,能達到社會精英階層的人本就相當稀少。於是比自己更有本事的堂島大吾就成為峯義孝敬慕與仰望的對象。而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增進的羈絆,在峯義孝看來,就像大名與武士一般的關係。但是,兩人終歸是截然不同的存在,若想再深入瞭解彼此,恐怕還需更多同甘共苦的經歷。

不過,在臨近新年的某日,峯義孝的手機被來自本部的一則電話打通了。儘管峯義孝對東城會各部的通訊號碼瞭若指掌,可來自本家的電話著實還是令他心跳頻率加快了幾拍。尚不確定這通電話是好是壞,峯義孝清了清嗓子,用輕柔而平穩嗓音遣詞道:“您好。”

“啊...峯嗎?我是大吾。堂島大吾。”

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穿透過來。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已化作潛意識的客套禮節便先於思考脫口而出 “原來是會長大人,失敬。一直承蒙您的照顧,實在是萬分感謝。”

話畢,對方沉默了幾秒。也就是在這段空白中,峯義孝感覺喉嚨裡的水分像是要蒸發殆盡。

“抱歉,突然打電話過來,我沒打擾到峯吧?”

“不,怎麼會呢,會長大人。”

峯義孝低頭看了眼腕表,這才發覺指針已經走過了九點。由於這天下午,峯義孝在東城會本部剛開完會議後便匆忙回到事務所處理不動產收支出納的檔,時間便在這與世隔絕的房間內不知不覺地流逝走了。

“那麼應該可以吧...”像是自言自語般,堂島大吾低聲呢喃道,“峯還在工作嗎?”

“馬上就要結束了,會長大人。”峯義孝掃了眼桌面上的文件,不假思索地說。

“真是辛苦啊,峯。”對方拉長語調,用語重心長的口吻繼續道,“明明後天就要到正日了。”

男人一邊斟酌著該如何回答堂島大吾的話題,一邊用指腹輕輕推了推緊蹙的雙眉。雖然新年對於峯義孝的生活並未有多少影響,但堂島大吾的一番說辭卻讓他的腦袋裡條件反射般浮現出街道冷清的情景。大概對方所指的正日是同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節日吧,峯義孝咽了口唾沫,簡潔地應答道:“是的。”

“嗯......峯在新年的時候,有什麼安排嗎?”

“安排......”峯義孝騰出一隻手,滑動滑鼠滾輪,正打算檢查整周的行程表。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犯下一個可笑的錯誤。為了矯正這個錯誤,峯義孝幾乎是語氣倉促的開口道:“不,我......還沒做好決定,會長大人。”

“欸,這樣啊。”

“總而言之,我打算把新年當做休息日來過。”峯義孝說,“畢竟不用走親戚。”

“那參拜呢?比如說去淺草寺。”

“抱歉,會長大人,我沒有這種習慣。”

“唔,原來如此啊。”

貼著話筒,峯義孝聽到堂島大吾在深做呼吸。有些氣流噴到了受話器上,發出沉悶的風聲。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想像著堂島大吾緊皺眉頭的表情,峯義孝一時半會不知該作何回答。

“那個,請容我插句話,峯從剛才一直稱呼我為‘會長大人’,讓我覺得自己對峯的稱呼是不是太隨便了些。”

這一次峯義孝連一秒鐘都沒考慮,小心翼翼地說道:“萬分抱歉,我沒注意到......”

“沒事沒事。”話筒裡摻入了一絲淺淺的笑聲,堂島大吾用輕快的語速說,“因為峯很尊重我嘛,不過既然我們已經交了盃,是不是不用那麼拘謹了?”

“我明白了,那麼......”

“挑姓氏或名字來稱呼就可以了。”堂島大吾斬釘截鐵地說。

“堂島......啊,不,我失禮了。”峯義孝自顧自地搖晃腦袋,用掌根撐住額頭。

在借助神田強的手腕成為東城會的一員前,對於在位的數位本家若頭輔佐、若頭與各家直系組組長,峯義孝都通過各種管道瞭解了他們的大致情況。而以堂島大吾為首的堂島組,雖然已經被風間組吸納,然而還有相當一部分仰仗原組長堂島宗兵的保守派存在。但是堂島大吾的父親,也就是堂島宗兵,傳言在晚年常常尋花問柳,死因也多多少少因為這種事扯上關係。尚且不知兩人父子感情如何,至少從堂島大吾的身上,峯義孝不曾聽到他強調過自己父親的正面形象。

經過一番思考後,峯義孝鄭重地向堂島大吾徵求意見,“大吾先生,這樣的稱呼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峯。”堂島大吾笑著回答,聽他的語氣,似乎峯義孝早就該這樣做。原本蕩漾於周身的緊張感,在輕快的笑聲中漸漸消散。接下來,兩人的通話持續了十來分鐘,不過讓峯義孝遺憾的是,那時候說了什麼,記憶已經化作碎片,再也無法拼湊完整。也許是內心太過激動,也有可能是峯義孝只記得接下來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最終,峯義孝被以“家裡年糕太多吃不完”為理由,於辭舊迎新之夜,去堂島大吾家做客。而製作出那些多如山丘般的年糕,不是別人,正是柏木修與堂島大吾。也許是先入為主的印象在作怪,峯義孝盯著那一塊塊白如凝脂般的年糕,實在是無法將兩人揮汗如雨地高舉木錘往石搗臼的場景和他們的形象相互結合。可同樣,當兩人肩並肩站在廚房裡忙碌所謂的“年夜飯”時,峯義孝忽然間明白,所謂家的模樣,就是在明亮溫柔的光線下做著熱氣騰騰的飯菜,然後在此間隙中相視而笑的畫面。這樣的場景,就算是小孩子也能輕而易舉地說出來。等到升入國中後,也許還能在作文中增添幾筆關於家庭和睦、幸福生活等感慨。

但對於峯義孝而言,這份體悟卻遲了整整三十一年。

在春寒化作櫻雨散去後,堂島大吾與自己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很近。雖然還有東城會六代目及其下屬間不可逾越的格差,但這並不意味著堂島大吾會將它帶到床上。

在情愛過後,兩人都大汗淋漓地粗喘著氣,身下依舊保持著交歡的狀態,而空氣中充滿了汗與香水糅雜在一起的味道。峯義孝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將陰莖從堂島大吾的身體裡抽出,但在他鼓搗著下身時,卻被堂島大吾制止住了。

“抱歉,能先等等嗎?”堂島大吾用嘶啞的聲音問。

“是。”峯義孝點了點頭,將手從胯部挪開了。只看見堂島大吾忽然間摟過自己的肩膀,用體重將峯義孝從上方推向側面,隨後在騎跨上去。令人驚訝的是,做出這麼大的動作,陰莖並未滑出堂島大吾的體外。下一刻,向內發力的括約肌將癱軟下來的分身緊緊地夾了幾下,這讓峯義孝不禁仰頭髮出嘶聲。“不行了嗎,峯?”背後紋有不動明王刺青的男人得逞般地笑了笑,輕撫著峯義孝的臉龐,“還說要讓我在射精的時候喊說‘我射了’,真過分。”

聽到堂島大吾這番說辭,羞恥感幾乎要從胸口湧出。看起來對方早已打定主意要用這種方式來宣洩內心的不平衡。峯義孝半晌無言,只得向堂島大吾投去愧疚難當的表情。

“我是在開玩笑啦,峯。”堂島大吾溫柔地撫揉起峯義孝的散發,同時也不忘將那根分身從後面抽出。由於體位的緣故,有白色的體液順著大腿根部流下。單單看到這一幕,峯義孝就感覺體內的欲火又再度死灰復燃。然而精力已經在那幾秒鐘的高潮中消耗殆盡,短短幾分鐘內想要恢復到能夠交合的狀態,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大吾先生。”峯義孝輕聲說道,“雖然現在說這個問題未免有些遲了,但對此我還是很困惑。”

“什麼事?”

“大吾先生為什麼要選擇在家裡讓我抱你呢?”峯義孝眨了眨眼睛,靜靜地凝視著堂島大吾,“一般而言,這種事不都是在外面......”

“啊,也對,每次都要跑回家的確不方便。”堂島大吾立刻回應道,可聽起來卻像是在敷衍自己而隨口說說而已。男人橫躺下來,腦袋靠在峯義孝的手臂上,看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若不是他此刻全裸身體,峯義孝會錯以為自己同對方正以新奇的方式工作。

“可能是因為......朋友很少的緣故吧。”

“朋友很少?”

堂島大吾的回答,讓峯義孝出乎意料。

“在我小的時候,因為被別人知道家父是極道,所以連老師在內都唯恐避之不及,並且這個情況在升入高中後依舊沒有改善。”堂島大吾淡然地說道,“雖然我對這種事已經習慣了,可也因此沒有朋友。孤獨是難以忍受的,但我根本就不知道友誼如何建立,甚至連表達都相當困難。”

峯義孝發出“嗯”的鼻音,然後將五指扣上了堂島大吾的左手。交友當真像是堂島大吾所說的那般困難嗎?峯義孝向堂島大吾投去無聲的疑問。

“就如萬事皆不能如人所願,無法像期待的故事那樣發展......”堂島大吾像說書人那般低聲地呢喃著,“比如,成年後就沒辦法像孩子那樣輕而易舉地說‘讓我們來做朋友’這類的話吧?說不定還會讓人覺得非常失禮呢!而且萬一交上了朋友,哪一天被對方察覺我和極道扯上關係,想必一定會離我遠去吧!不管再怎麼努力也交不上朋友的話,那就孤獨一生算了!若只是和陌生人談天說地,那倒簡單,可就怕一旦我產生了‘好想和這個人成為朋友’的決心後,我就會忍不住去想像成為朋友的話會怎麼樣,結果不知不覺中陷入了迴圈。”

他躺在峯義孝身旁,用缺乏抑揚頓挫的聲音陳述著。

“後來呢?”峯義孝用大拇指在堂島大吾的掌心中畫著圈圈,“大吾先生又怎麼做?”

“首先是照本宣科,用普通人的方式去交友咯!約去吃飯、互贈禮物、或是討論相同的話題,但都是淺嘗輒止。其次是學習模仿那些受歡迎的人如何去交友,並加以改善......”堂島大吾頓了頓,側臉朝峯義孝看去。“峯是不是覺得這樣做很傻?”

“怎麼會呢,大吾先生。”峯義孝搖搖頭,儘管在心裡他不得不承認堂島大吾的自嘲是對的。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乾笑了幾聲,繼續說:

“因為是接觸的環境中,大部分人都是極道,又礙於我身份的緣由在不知覺中會特意向我傾斜。友情的誕生必須建立在相互平等的基礎上,但恰恰就是沒有一個能如我所願的機緣。真正的友情並未出現,一切都是我擅作主張的將就而已。後來,在服刑五年的期間,我還是得過且過,所謂的‘建立友誼’在幾乎都是犯罪者的地方是絕無可能的事情。等到出獄重新踏入社會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跟十八歲的時候沒有差別,一點都沒成長起來,還因為猶豫不決連累了其他人。”

“這不是大吾先生的錯。”峯義孝握緊了他的手,竭盡全力從喉嚨發出聲音。

茶餘飯後的時候,兩人雖說會偶爾談論自己的過去,可內容大部分都是浮光掠影,專挑能活躍氣氛的話題來講。單單一想這人生軌跡截然不同的彼此是如何交織在一起,便有一股對未來的不安攥住了峯義孝的心臟。男人隱隱地擔心起發生在堂島大吾身上的過去,卻又不敢再深究下去。對於潛藏在極道背後的陰暗世界,峯義孝並未有抽絲剝繭的勇氣。

“也許我應該痛下決心,告別當回社會人的妄想,而不是指望別人能理解我的想法。朋友也好、愛人也好,不懂得如何去交往的話,就不要再讓他們因為自己而感到苦惱了。”

堂島大吾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裡。

“唯一能讓我感到親切的地方,便只有家了,曾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愛往家裡跑的習慣到現在還保留了一些。”

常言總說家是避風的港灣,這在堂島大吾身上深刻地佐證了。峯義孝轉過身,不再狎弄堂島大吾的身體,而是將對方擁入懷中。

“過節啊,聚會啊,慶生啊,這些事情還是在家裡進行比較好。”堂島大吾振振有詞地說著,而身旁的峯義孝也點了點頭,即便堂島大吾對於家的概念已經和自己的想像中的格格不入。見堂島大吾沒有想要說下去的打算,峯義孝準備總結陳詞來結束這段話題。

“所以大吾先生認為在家中被我抱著會很安心。”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堂島大吾額上的褶皺猛地加深了。

“不是哦!才不是這樣子。”堂島大吾湊近峯義孝的臉龐,露出相當認真的表情。“只要被峯抱著,無論在哪裡我都會很安心。但因為峯是我的兄弟,所以得在家裡才行。”

“在外面會怎麼樣呢?”峯義孝反問道。

“會......會讓我覺得自己愧對了峯的感情,我想證明我不是這種隨便的男人。”男人高亢的聲音在空氣中微微震顫著,讓峯義孝一下子無法反駁。他上下打量著堂島大吾,開始後悔自己不該說最後那句話。但堂島大吾並未讓峯義孝太過難堪,悄悄地用手指來回撫弄著他的身下,又將大腿纏了上來。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愛撫後,無法忍受堂島大吾的挑逗,峯義孝重新將對方按壓在身下,勃起的性器彼此相對。後面的愛合,峯義孝沒有餘暇去細細品味了。只是有一點,深深地銘刻在峯義孝的心中——他能感覺到,堂島大吾比他遇到的任何人都要珍視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小说相关章节:冬日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