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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之鱼戏江湖(01-03),2

[db:作者] 2025-07-13 21:52 5hhhhh 8390 ℃

  等了半晌,远处一盏灯火幽幽燃起,燕南天也不惧是否陷阱,直接纵身掠去,才发现这是一片青石小广场,长宽不过七十步,中间一个灯笼放在地上,却无人影。

  燕南天皱眉看着这灯笼,等了半晌还不见人来,一脚踢翻了灯笼,正要再开口,一声机括声响起,然后一道黑影便在呜一声摄人心魄的鸣响中袭来,那速度极快,势若雷霆,连强如燕南天都不敢硬接,一个铁板桥险险避过。直到那黑影钉在广场对面屋子的青石墙面上,燕南天才发现那竟是一把长近七尺的短矛,矛尖深入青石墙面,矛杆还嗡嗡的上下震动,长久不绝。

  能将这粗逾鹅卵,长近七尺的短矛当弩箭射出,唯有攻城床弩。燕南天顿时就额见冷汗,这种只在军队配备的强弩也不知恶人谷是如何弄到的,在这样的杀人利器面前,连燕南天都不轻捋其锋。也不敢再等,燕南天合身便向弩箭射来的屋子扑去,力求抢在床弩再次上弦之前将其拆毁。

  不等燕南天欺近,那屋子上下两层的窗子就齐齐打开,露出七八个端着踏张强弩的人影,不发声息,瞄准便射,黑夜之中又无灯光,燕南天听风辩位,都是险之又险的躲过,但也身形被阻,不得寸进,这时又一声机括响,那似阎王催命的破风声再度响起,燕南天再不敢看,学了哈哈儿的胖子打滚,贴地窜出几丈开外。

  窝到一幢屋子的墙根处,燕南天才想起自已还行着嫁衣神功,虽让自已有万钧神力,但在这黑夜中红光缠绕,简直就是移动的靶子。于是散了功力,身上的红光消失,身形立时溶进不见五指的夜色之中。

  射弩的屋子霎时一阵骚乱,显然失去燕南天的身影让他们陷入了恐惧之中。

  黑暗能隐去他们的形藏,自然也能隐去燕南天。

  猎人与猎物的位置顿时互换。

  潜行过去,燕南天一脚踹破大门,带着衣袂破风之声扑了进去,里面原就精神紧崩至极至的十几个人立时崩溃了,八个端着踏张劲弩的弩手端起劲弩,听见声音就射,也不管那里是谁。

  守着床弩的两人只听见衣袂飘响,弩箭乱飞,惨叫声此起彼伏,终于也按捺不住恐怖情绪,其中一人拿起木锤,转了床弩方向,一锤子砸了下去,呜的一声厉响之后,屋子里刹时便安静了下来。

  只剩弩矛嗡嗡不绝的余响。

  一人壮起胆子,晃亮了火折,看了屋内情形一眼就吓呆了,只见八个拿弩的弩手全是互相射死,三个本是帮床弩上弦的大汉被巨弩一箭射穿,连成一串钉在墙上。燕南天却好好的站在门口,根本就未进来。

  事实上,今夜无星无月,屋外都伸手不见五指,屋里更是有目如盲,纵然燕南天目力再强,又怎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一看清他们的身形,只要他们好生躲藏,燕南天又能如何,如果燕南天点起火折,他们先手攻击,也不是不能一搏,决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怪只怪,他们被燕南天之名先就吓破了胆,根本已无法用脑子好好去想。

  燕南天冷冷看着最后这两人,嫁衣神功又运起,一身火红环绕,犹如地狱魔神再现。

  「我来问你们,我带进谷中那婴孩现在何处,答了出来便饶你们一命。」

  两人直直看着他,早就吓得不会说话。

  燕南天冷冷的踏前一步。

  拿木锤那人被这一步就给吓疯了,举着木锤疯狂大吼着冲了上来,燕南天只伸手一捞,反手一抡,那人的身子就撞上了墙头,头颅爆裂,红的白的糊了满墙。

  最后一人身子一软,就萎到了地上,燕南天大步过去,提了他的衣领,却觉他身子软绵绵浑不着力,一探鼻息,才发现已经活活吓死。

  可笑,这人会进恶人谷,想来不是作恶多端,也定杀过几人,如今却被燕南天活活吓死,着实可笑。

  燕南天返身出屋,见恶人谷又恢复坟墓般寂静,跃上屋顶,豪气干云的大笑道:「若以为射几支冷箭就能害了燕某,你们便都错了。今日燕某在这谷中,见一人,杀一人,杀到你们交出孩子为止!」

  傲啸一声,也不下地,在屋顶纵跃飞掠,犹如一个火球,直向北面而去。行得一阵,忽见北面一个院子隐隐有灯光透出,燕南天跃落地面,一脚踹破屋门,见有两人正起身欲逃,伸手一掌就劈碎一人胸骨。

  另一人见燕南天如此神勇狠辣,脚下一崴,就跌倒在地,再想逃,一时却爬不起来。

  燕南天过去扯起这人衣领,就欲一掌拍碎他的脑袋,那人却突然大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燕南天还当他要说出孩子下落,便放下了手掌。

  哪知那人却道:「我等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辣手。」

  「这恶人谷中,无一人不是恶徒,哪个身上不背负数条人命,今日就是屠干杀净也不为过。」

  「你这般一概而论,那便错了。我万春流当年医术不精,手下也医死过几人,但也算仁心仁术,救的人比杀的人何止多百倍千倍,我被人追杀,是因那死者家属不依不饶,他们人多势大,权势滔滔,我有屈难伸,无奈避居恶人谷,若说有罪,我又有何罪。」

  燕南天不禁楞住,松开万春流,打量他几眼,道:「就算是你医死人,死者家属不依饶,你都可报官,顶多赔点银钱,哪有人定要杀你的道理?」

  「昔年东京府流行未知怪病,已经连死几人,我为查清病因,剖了他们的尸身,是以他们难以忍受。」

  燕南天这才了然,要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在大多人眼里,毁尸也已和杀人差不多,这万春流把人家亲属的尸体像猪狗牛羊一样开膛剖肚,只怕也是偷偷瞒着人的,被人知晓后,人家要杀他也不无道理。

  只是这万春流所为也是一心为医者事,所做虽错了,但出发点总是好的。

  这样一个人,放过又何妨,便道:「你去吧,某不杀你。」

  万春流挣扎着站起来,头也不回,一拐一拐的走了。

  燕南天再看万春流的屋内各房,才发现这里堆满了药材、器具,药材种类繁多,见多识广如燕南天也只识其中两成。那些各种器具,燕南天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才吃了一惊,道:「原来万春流医术如此高绝,幸好我未杀他,若不然这世间又少了一位济世活人的良医。」

  燕南天却不知,这万春流嗜医成痴,根本就是个为了医学之道不择手段的疯子,当年他剖了死人的尸体还不明病理,就把将死之人也剖了去,如此疯狂的做法才惹得人家定要杀他。

  再说燕南天出了万春流的屋子来到街上,看着空寂长街,心中叹道:「罢了,这恶人谷中各人有各人的缘由,我又如何能一一分辨得清楚明白,若是错杀良人,徒损我一世英名,今番找回二弟的孩子便就此离去,只要这些人一生不离恶人谷,不到谷外作恶,我也不理会他们了。」

  走了一段,突然间,一道刀光,自黑暗的屋角后直劈而下!这一刀显然也是刀法名家的出手,无论时间、部位,俱都拿捏得准而又准,算准了一刀便可将燕甫天的脑袋劈成两半!这一刀刀势虽猛,刀风却不厉,正也算准了燕南天绝难防范!哪知看来必定猝不及防的燕南天,不知怎地,身子突然一缩,刀光堪堪自他面前劈下,竟未伤及他毫发。

  「咯」,钢刀用力过猛,砍在地上,火星四射。

  燕南天反手一翻,已擒住拿刀的手腕,若是之前,燕南天一拳就捣了过去,但现在心中杀念已熄,只是一扯那只手臂,大喝道:「出来,我来问你。」

  突觉手上一轻,手上只拉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断臂,原来使刀这人也更狠更绝,被燕南天抓住手臂,知无幸理,当机立决反手斩了一臂,悄无声息的又消失在黑暗中。

  燕南天拿着那只断手,心中又急又气,急的是一直找不到二弟遗孤,气的是这些人暗中偷袭源源不绝。

  忽又想到,我这般光明正大的走在长街上就如一支明烛,他们能看见我,我却看不见他们,这些贼子只要时刻看着我避着我,只怕我也永远找不着他们。不若我也遁入黑暗,大家都盲人瞎马,也断绝了他们偷袭的机会。

  想着,便散了神功,长街霎时便陷入一片漆黑,燕南天定了定神,潜进墙边的黑暗一阵急行,也不管是到了哪里,翻身进了一扇窗户,静静等待着。

  果然,窗外一道灰影飘来,衣袂翻飞却无一点声息,犹如鬼魅,正是阴九幽。

  阴九幽在燕南天消失的地方,停留一阵,然后又朝前飘了去。

  燕南天心中暗忖,原来这厮一直尾随我左右,现在失去我踪迹,定要回几大恶人躲藏处,我且跟着他。

  于是阴九幽在前,燕南天在后,两人都悄无声息的往前急驰,这时燕南天才发现,阴九幽的轻功身法的确是天下一绝,不见其任何动作,身影却迅如飞鸟。燕南天要保持着行踪隐秘,不让阴九幽察觉,势必就不能全力施为,竟让他越离越远,幸而在燕南天快跟丢之前,阴九幽闪身进了一幢房内。

  阴九幽入屋之后,里面灯火幽幽升起,一道声音响起:「阴老九,你怎的回来了?」赫然就是哈哈儿。

  阴九幽只是简短答道:「跟丢了。」

  另一个人说道:「跟丢也无妨,燕南天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我们又回到这里。」

  正是李大嘴。

  燕南天瞧瞧四周,赫然就是哈哈儿的客栈,的确如李大嘴所言,如果不是跟踪阴九幽而来,打死燕南天都想不到他们又躲回了这里。

  李大嘴又道:「阴老九来得正好,看看这小娘子长得如此美丽,便是死了也还这般肉嫩肤滑,正好做成涮肉片,熬上一锅香汤,涮上几片美人肉,给个神仙也不换,阴九幽一起尝尝如何?」

  哈哈儿却嘿嘿淫笑道:「这女的如此美艳,纵是死了,这恶人谷中也无人比得上。想必这就是那燕南天的弟媳妇,正当让我好好玩弄一番,且算报了杜老大的断掌之仇。」

  李大嘴怒道:「你淫玩之后,这女人还如何能吃。」

  燕南天听到这里怒不可遏,一脚踹破客栈大门,怒喝道:「狗贼!」

  只见客栈之中,一具棺木斜靠在大堂墙壁之上,江枫妻子花月奴的尸身却已被扶了出来,李大嘴的手正抓住花月奴的肩头,哈哈儿的手却已在解她胸口的衣扣。

  见燕南天出现,李大嘴哈哈大笑道:「燕大侠若想吃,就送与你!」

  说着一把抓起花月奴的尸身就向燕南天掷了过来,燕南天自是不肯让弟媳的尸身砸到地上,凌空接住抱在怀中,大怒喝道:「狗贼,燕某今天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突觉有异,想把怀中尸体推开已是不及,肋下一酸,已被刺入一指长、细如发丝的金针。

  花月奴的身体一翻,脱出燕南天的怀中,挥手抹着额上的汗珠嗔道:「好险,好险,这燕南天感觉如此敏锐,如果不是他怒气冲头,只怕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原来花月奴的尸身一入怀中,燕南天就感觉有异,一个死人的尸身再如何保持美艳,也脱不了僵硬冰冷,这具尸身却柔软温暖,分明就是活人。只是燕南天正怒气满胸、血贯瞳仁,心中只想杀李大嘴哈哈儿以后快,根本未想到他们还有其他奸计,待发觉不对已经晚矣。

  燕南天只觉肋下又疼又酸又麻,一身功力连半成都提不起来,反手想去摸,背后一震,被阴九幽连点几个大穴,再也动弹不得。

  「嘻嘻,如今你肋下大穴被阴老九独门的封穴针刺入,看你还怎么用嫁衣神功。」花月奴嘻嘻笑道,听声音定是屠娇娇无疑了,也只有她才能扮别人扮得如此唯妙唯肖。

  燕南天两次都是被她所制,唯有一叹,道:「你一个武功极差的女子却能两次擒我,好心计,好胆量!」

  「燕南天,你只当方才真是你找着我们的么?这只不过我的计策,让阴老九故意显露身形,让你以为自已发现,不疑有他的跟来,如何,如今可知我的手段?」

  燕南天哼的一声冷笑道:「我早该想到,若有没有你屠娇娇在,这两个无胆鼠辈怎敢出现在有灯的地方,又怎敢如此大声说话。」

  李大嘴和哈哈儿面色一变,屠娇娇却依然嘻嘻笑道:「燕南天燕大侠也懂用攻心计了,嘻嘻,果然脑子还是比武功管用,燕大侠总该是信了吧。」

  李大嘴却恨燕南天挑拨离间,咚咚就在燕南天胸口打了几拳,直打断了他的几根肋骨,才道:「燕大侠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之辈,自是不屑学娇娇你这阴谋诡计的了,且让我等好好招呼燕兄一番,以敬燕兄大闹恶人谷之恩!」

  燕南天也硬气,连哼都未哼一声,藐然道:「你是个女子吗?力气如此之小。」

  哈哈儿大笑道:「大嘴兄想来是晚饭未吃,我倒是吃饱了饭的,且来招呼一下燕兄。」

  说着手指如剑,直刺燕南天的腑脏之位,几指下去,燕南天已经伤了几处内腑经络,嘴角挂血。

  燕南天仍大笑:「你这几下连女子都不如了。」

  屠娇娇道:「如此,还是要看杜老大的了,血手钻心的滋味总还是不错的。」

  说话间,客栈上二楼的楼梯缓缓走下一人,脸白如雪,正是杜杀。

  杜杀右手已折,包着层层白布,左手却抱着一个襁褓,来到燕南天面前,对李大嘴和哈哈儿等人道:「我只喜杀人,其他事情还是你们来做吧。」

  又对燕南天道:「你一直在找这孩子,死前不能在一起,死后总是要在一起的。」

  燕南天怒瞪着杜杀,半晌才虎目含泪道:「我有愧二弟,连他最后的遗孤也不能保住。杜杀,你也是条汉子,难道连个孩子都容不得吗?」

  杜杀并不回答,将襁褓交给屠娇娇,自已静静坐到了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哈哈儿笑道:「杜老大是光明正大之辈,不喜这折磨人的差事,娇娇只怕也是没什么好手段来招呼,那只有请阴老九了。」

  阴九幽也不吭声,闪身过去就是几指,燕南天顿时就觉身子似被刀扎针刺,经脉中似寒冰烈火,再也忍受不住,痛哼出声,半晌,那疼痛消退时,燕南天已经汗透重衣,浑身肌肉抖颤不停。

  还不等燕南天缓过气来,李大嘴沉重的拳头又披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夜色更深,原本生龙活虎的燕南天,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无论谁都可以看出,这威震天下的英雄,如今已经毁了,只有等死而已。

  李大嘴呼呼喘息着道:「不行了,不行了,再打下去我也没力了。」

  哈哈儿也道:「我早已没力,最后几下只是硬撑而已。」

  「如此,就请杜老大出手吧。」李大嘴说着,眼睛已瞟向角落中的杜杀。

  杜杀闻言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燕南天的面前,左手一翻,已执了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门外,突然起风了,呜呜的刮着,哀泣着一个英雄的即将陨落。

  杜杀已经举起短刀,这一刻似乎再无人能救燕南天。

  「诸位且慢动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一个声音大声说道,杜杀眉头一皱,放下了高举的利刃。

  只见门外一人缓缓行来,赫然正是万春流。

  李大嘴看着他,怒道:「万神医喊住杜老大意欲何为,莫不是想留这燕南天一命,等他好了,再大闹一次恶人谷?」

  万春流也不理他,直接过去拿起燕南天的一只手腕诊了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瞳孔,最后解开他的衣襟摸遍全身骨骼才缓缓道:「这人全身经脉尽毁,骨骼十碎其八,腑脏各处受损出血,你们杀不杀他已无分别,且让我拿回去做个试药人,也算人尽其用。」

  哈哈儿一听,也怒声道:「万神医竟是要救他?」

  万春流也不惧他们发怒,只是慢悠悠道:「此人身上伤残不下百处,正好作为我试验药草性能之用,在下若是试验成功,对各位也大有好处。」

  屠娇娇在一旁嘻嘻笑着接话道:「纵有用处,但你试验成功,岂非也就将燕南天救活了,等到他伤势痊愈,你就该来救咱们了。」

  「救不救得活尚未可知,就算救活,这样伤势如此之重,醒来也成残废白痴,各位若要取他性命,还是随时都可下手,何必急于一时。但此人身上有百处伤势,最少可试出百种药草之性能,这百种药草,说不定就有一种将来哪天就能救各位的命。」

  屠娇娇眼珠子转了转,又嘻嘻笑道:「万神医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只不过我却也怕万神医医术太高,一不小心,哪天这燕南天就呼的跳了起来,龙精虎猛的。不若,每隔半月,阴老九就去看望燕南天一眼,在他身上多帮万神医加几处试药之地,万神医你说可好?」

  万春流淡淡瞧她一眼道:「如此正好。」

  哈哈儿抚掌大笑道:「还是娇娇想法周全,经过今日我才知,阴老九的九幽阴魂手是如此厉害,我与李大嘴在燕南天身了忙了一通,对其造成的损害只怕加起来还不及阴老九的一半,以后有阴老九时时关照着燕南天,便也不怕了。」

  这话看似在夸奖阴九幽,实则隐含威胁,警告阴老九,若有天燕南天真的恢复如初,以今日之事,燕南天首先要杀的就是阴九幽。

  阴九幽也不理会,幽幽的说道:「万神医,这人是你的了。」

  万春流脸上也没有半分高兴之色,淡淡说了声「多谢」,然后从怀中取了一颗药丸塞入燕南天口中,等其用口水自行化开。

  突听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屠娇娇的怀中传了过来。

  李大嘴精神一振,笑道:「对了!还有那孩子。」

  哈哈儿望向杜杀道:「杜老大你说如何?」

  杜杀手中短刀一翻道:「杀!」

  屠娇娇眼珠转了转,笑吟吟的抱着孩子退后两步,道:「这孩子杀不得。」

  哈哈儿一怔,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何?」看着屠娇娇还扮着花月奴那一副极度妩媚美艳模样,又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定是娇娇你扮了一回这孩子的母亲,连这心也变得跟他母亲一模一样了。」

  屠娇娇却也不辩解,笑嘻嘻反问道:「哈哈儿我问你,咱们虽然都是恶人,但世上最凶最毒最恶的人究竟是谁,你可知道么?」

  「哈哈,若论天下最恶的人,自然就是算娇娇你了…」

  「过奖过奖,但……」

  屠娇娇话未说完,杜杀已幽幽接口道:「小屠手无缚鸡之力,怎能算得最恶的恶人。」

  李大嘴嘻嘻奉承道:「杜老大是我等几人中武功最高的,杀人也是最多的,自然杜老大是这天下最恶的恶人。」

  哈哈儿却摇头道:「不然不然,杜老大一脸杀气,别人见他就已知他是恶人,先就提防了他几分……」

  屠娇娇嘻嘻笑道:「如此说来,天下最恶的倒是你哈哈儿了?」

  哈哈儿摇手笑道:「不敢不敢。」

  李大嘴蔑他一眼,不屑道:「他?除了会奸辱女人,玩上几手笑里藏刀,也能称了天下最恶的恶人?」

  哈哈儿被李大嘴说得脸色铁青,也发作不得,气道:「我自是称不上天下最大的恶人,难道你李大嘴敢吃几块人肉就能称得上了?」

  李大嘴被他呛了一句,咂咂嘴巴道:「我自然也称不上了,若论出手阴毒狠绝,还是非阴九幽莫属……」

  话未说完,才想起这阴九幽的出手虽狠毒绝顶,但这人到底杀过几人,连同为十大恶人都不清楚,看他模样,也必定不屑理会这最大恶人的称号。

  哈哈儿接道:「我们十大恶人,倒还有几个,你们看那『迷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又如何?我瞧就算」二十四孝『中的孝子若是被她迷上,也会把老子娘全部卖了的。「

  话音才落,屠娇娇已不屑的唾了一口道:「那就是一条只会到处发情的母狗,也算恶人?」

  原来,这屠娇娇与萧咪咪虽同是名列十大恶人,却相互不对眼已极,屠娇娇每每听到其名必定唾骂一通。

  李大嘴嘻嘻笑道:「萧咪咪不行,那狂狮铁战又如何?」

  屠娇娇道:「狂狮铁战虽狂,到处逼人与他打架,但这些年真正死在他手上的又有几个?」

  哈哈儿皱眉道:「如此说来,那只会逼赌的恶赌鬼也是不能算了,你们瞧损人不利已白开心怎样?」

  别人连这人的名字都懒得提,都冷冷望着哈哈儿。

  哈哈儿哈哈的干笑几声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娇娇你倒说说,我们之中到底谁才是这天底下最大最恶的恶人?」

  屠娇娇嘻嘻一笑,把怀中襁褓举高道:「自然是他。」

  这名话说出来,每个人又不禁为之一愣。李大嘴终于哈哈笑道:「你说他是天下最凶最恶的人?…………哈哈嘻嘻!嘿嘿!……………呸!」

  屠娇娇也不理他,自顾自道:「咱们虽然都是恶人,却各有各的缺陷,凶的未必恶,阴的未必狠,总有咱们力有不逮的地方。但这孩子却不同了,现在他就如一张白纸,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咱们把各自最得意的东西全教给他,熔合了咱们所有的优点,你们且说,他不是天下最大的恶人,又有谁是?」

  哈哈儿这才明白过来,哈哈笑道:「这样的人,只怕连鬼见了都要害怕。」

  屠娇娇笑道:「正是要鬼见了都怕,才不枉我们恶人谷之名。我且问你们,你们各自作恶一生,研究出了各种作恶手段,但现在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难道就甘心情愿带着一生心血进了棺材?」

  这些人被困居恶人谷,也不知还有没有重出江湖的一天,如果真有一天老死谷中,那一生所学、所琢磨的东西不都尽归黄土了么?屠娇娇这话正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

  哈哈儿呸的吐了口唾沫,大声道:「娇娇说的正是道理。」

  屠娇娇听到这里,笑嘻嘻的一点婴孩鼻子道:「所以这孩子在这时进到恶人谷来,正是老天所赐,送给我等当继承人来了。试想等他学会我等所有的坏花样,江湖上还有谁能制得了这小魔头,大煞星?」

  「哈哈,那时天下也要被他搞得大乱了!」哈哈儿笑得前仰后合,拍掌着大声笑道:「哈哈!除了娇娇之外,还有谁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于是「恶人谷」中又多了个小孩子。

  每个人都将他唤作「小鱼儿」,因为他的确是条漏网的小鱼。

                第三章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转眼之间过了七年。

  绣玉谷,移花宫。

  武林中最神秘的禁地。

  谷中湖泊如星罗棋布,一年四季如春,百花四时皆放,绿树红叶掩映着白如玉筑的移花宫。

  这里不但是武林禁地,更是男人禁地,传说任何进入移花宫的男子都只有死。

  然而被视为男人禁地的移花宫却终于迎了第一位男性弟子——花无缺。

  清蓝的天空飘过几丝浅浅的云,试剑阁前的广场上,春风卷着几瓣桃花缱绻落下。七岁的花无缺一身纯白的锦衣,白衣如雪不染纤尘,手中剑如清泓斜指着汉白玉的地面,漆黑乌亮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对面二十岁的少女,认真的执礼道:「紫姐姐,请赐教。」

  移花宫二弟子花紫萱也谨慎的看着对面的小师弟,虽然他才七岁,却是移花宫宫主最尽心教导的弟子,也是移花宫中被要求最严格的弟子,从三岁开始他就要每天练功十几个时辰。

  这样的训练强度对一个孩子而言无疑是残忍而冷血的,但花无缺却极其坚韧的承受了下来,并展现着他那惊人的武学天赋,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短短四年就成长到了令花紫萱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的程度。

  而且他依然在一日千里的成长着,只怕再过两年,他就能成长为令她仰望的存在。

  以前还尿过自已一身的小东西,转眼已经颇具渊停岳峙的宗师风范,怎能不令花紫萱的心情复杂而嫉妒。

  同样是被收养的孤儿,为何只有花无缺被特殊对待?难道就因为他是男人?

  花紫萱隐藏着情绪深深看了花无缺一眼,低声娇喝道:「师弟,小心了!」

  言罢,身影卷起满地的桃花,一剑刺向花无缺。

  移花宫剑法轻灵迅捷,形影飞逸,花紫萱手中剑光如悬河落水,身影如穿花蝴蝶。然则花无缺也已尽得剑法精髓,两人招来剑往,一攻一守,一时斗得难分难解。

  只是花紫萱一开始胸中就有一股不平之气,两人交手二三十招,看似她手中剑光已笼罩花无缺小小的躯体,其实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未沾到。与一个七岁孩童不相上下的事实,让她的心里越来越焦燥,手中剑法也越发狠厉。

  但两人都对此剑法极为稔熟,即便下手再狠,又如何片刻之间能奈何得了花无缺,反而是她只顾一味抢攻,剑法之中的破绽渐渐显露出来。

  终于花紫萱窥得一个空档,一剑刺向花无缺的左肩,而花无缺正是招式用老之时,看来这一剑已避无可避,不由心中暗喜。却殊不知这本就是花无缺故意卖的一个破绽,见二师姐果然上当,他右脚极快的踏前半步,左肩后撤七分,一剑反撩而上,险之又险的贴着花紫萱的胳膊刺向她的咽喉。

  花紫萱故然依旧能一剑刺中花无缺的肩膀,但在此之前她的咽喉先就被花无缺洞穿。

  花紫萱自然也瞧见袭向喉间的寒芒,但此时她剑已尽力,早已无法变招,除非她撤剑认输,否则就跟自已把喉咙凑上去送死一般。

  但要她这移花宫二弟子向个孩子认输,如何能行。瞬息之间,花紫萱未及多想,眼中眸光变厉,剑尖铮然一响,寒玉剑气猛然迸发,袭向花无缺的肩头。

  此刻她的剑尖离花无缺肩头不及七分,加之宫中弟子比试严禁使用剑气,花无缺根本不可能想到师姐会突然使出寒玉剑气来。如此险之又险的距离和如此迅不及防的剑气,此刻花无缺连万一的闪避机会也无。

  但就是这不可能闪避的时侯,花无缺奇迹一般的肩膀一沉,寒玉剑气嗤的刺透了他肩头锦衣,却未伤及肩上丝毫油皮。

  而他的剑已停在花紫萱的颈间不及半分。

  花紫萱楞楞瞧着颈间长剑,使出剑气固然是她头脑一热,但即使是她做到了这种程度,也轻易的败给了这个小她十几岁的孩子,一时之间她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花无缺收剑执礼,道:「紫姐姐,承让了!」

  承让……吗?这简直就是在讽刺。花紫萱银牙一咬,柳眉倒竖而起,手掌暴起,一掌拍在花无缺的胸口,强大的掌力令花无缺口中一道血箭喷出,小小的身躯瞬间飞出五尺之外。

  花紫萱还嫌不够,几步追过去,手中剑高高举起,怒叱道:「臭小鬼,我要杀了你!」

  眼瞧花无缺就要丧命她的剑下,一声喝道:「够了!」

  声音清柔,却如黄钟大吕冲击着花紫萱,令她识海一清,手中剑再也砍不下去。

  抬眼望去,才发现广场上不但围观着移花宫的众多弟子,移花宫的大宫主妖月和二宫主怜星也已不知何时站在了试剑阁前。

  刚才的一声沉喝正是妖月宫主所发,众位弟子这才发现宫主驾临,纷纷施礼,花紫萱更是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剑,跪服于地叩首道:「弟子不知宫主驾临,罪该万死。」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差一点就闯下大祸,违反门规在演练比试中使用剑气已是大罪,输了之后还要出手伤人,更是罪无可赦,何况还是在两位宫主眼前,不知宫主将会降下怎样的惩罚。

  她想请罪,但舌头打结,竟怎么也说不出请罪的话来。

  妖月却只是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之后,再没给她一丝一毫的关注。

  花无缺胸口中了一掌,吐了一口血,伤却不太重,这时挣扎着爬了起来,施礼道:「无缺拜见大姑姑,二姑姑。」

  妖月瞧他发丝凌乱,嘴角挂血的狼狈模样,冷哼一声道:「无缺,随我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的沿着雨廊移步而去。

  花无缺丝毫不敢违逆的追了过去,却被怜星拉住。

  花无缺瞧着怜星,有些担忧地问道:「二姑姑,大姑姑是又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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