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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142,3

[db:作者] 2025-07-12 21:29 5hhhhh 2920 ℃

  成光只觉挤进臀内的龟头越来越大,臀后那只柔嫩的肛洞被撑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她吃力地咬紧牙关,竭力放松下体。

  忽然间肩上一紧,何漪涟按住她的双肩,往后一推。

  已经撑到极限的肛洞迸裂开来,传来一阵刀割般的剧痛,成光禁不住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程宗扬眉角挑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顿。

  「大笨瓜……」小紫嘀咕了一声,然后对成光道:「你一个巫宗的御姬奴,连这点疼都忍不了?再装模作样,我可就不忍了。」

  成光打了个哆嗦,泣声道:「贱奴知道了。」

  她一边含着珠泪,一边卖力地举起雪臀,顾不得臀后传来的痛楚,用受创的肛洞裹住龟头,将粗大的棒身一点一点吞入肛内。

  成光这番姿态倒不是全是装的。她自从成为太子妃,一直养尊处优,何曾吃过半点苦头?此时肛洞的剧痛阵阵袭来,原本用来排泄的肉孔被粗大的棒身紧紧塞满,肠道本能地往外蠕动,带来阵阵钝痛,虽然没有肛洞处的创口痛得厉害,但肉体的压力更大,无法抑制的恐惧使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晕厥过去。

  努力多时,只听耳边有人笑道:「太子妃加油,已经进去一半了。」

  成光顿时哭出声来,自己吃尽苦头,却只进去了一半,另外一半插进来,自己的肠子只怕都要被搅断。

  她泣声哀求道:「老爷饶命……奴婢后边都撑裂了……」

  「不中用的东西。」阮香琳吩咐道:「给她一杯酒。」

  「来了。」

  卓云君捧起一只酒樽,笑吟吟递到成光唇边。阮香琳捏住她的鼻子,硬灌了进去。

  成光被灌得呛了一口。酒液入喉,眩晕感减轻了许多,肛洞处的痛楚却分外明显,甚至能感觉到伤处涌动的鲜血。

  「啊呀……」成光痛叫一声,受伤的肛洞本能地收紧,接着又被肉棒撑开。

  阮香琳笑道:「让你清醒一些,好生感受后庭花被老爷初次开苞的滋味。」

  成光剧痛连连,偏偏脑中清醒无比,她溢血的肛洞不停收缩,肠道裹住火热的肉棒,剧烈地抽搐着。

  在众女喝令下,她一边「呀呀」的痛叫着,一边举着屁股往后挺动,直到整个屁股都撞到老爷腹上。

  整根阳具完全进入这名失势的太子妃窄小的肛洞内,干得她直翻白眼。

  但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成光宛如噩梦。即使很久之后,她已经能熟练地用后庭抚慰主人,却依然清楚记得那晚破肛的每一个细节。自己如何主动献出后庭,被主人的大肉棒插到肛裂;如何在众人的笑声下,一边哭泣一边扭动屁股,好让主人插得更深更舒服;如何像下贱的娼妓一样,挺着白嫩的屁股,被主人的大肉棒插在娇嫩的屁眼儿里肆意蹂躏,一直干到肛开洞绽,血流浃臀;还有自己被灌满的肠道……

  成光还记得自己当时面上哭叫连连,心里却开心得想笑。她十分庆幸,自己的后庭还未曾被人用过,使她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主人。这使得她在一众女奴中,有了炫耀的资本。

  像她这样被俘虏的捕获物,能被主人收用已经莫大的恩典。能被主人亲自开苞,更是女奴最大的荣耀的幸运。在她吃痛的哭泣和哀叫背后,心里却是雀跃不已。她知道,自己的性命终于保住了。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她不介意主人用最粗暴的方式操烂自己的屁眼儿。

  当成光第三次服用药酒,提振精神,程宗扬积蓄多日的阳精终于狂泄而出,在她淌血的屁眼儿中尽情喷射起来。

  成光雪白的屁股早已经被鲜血染血,臀沟内血流如注。主人这次射精酣畅淋漓,肉棒剧烈地跳动着,大股大股的精液喷涌着,尽数注入自己肛内。

  程宗扬丹田内无法吸收的冗余杂气和积累的种种负面情绪倾泄一空,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太多死气的缘故,那根阳具足足抖动了十余次之多,释放的精液又多又浓。成光肠道几乎被灌满,连小腹都被胀得隆起。

  「啵」的一声,阳具拔出,受创的肛洞倏忽缩紧,将精液点滴不剩地锁在体内。

  成光被人牵着转过身子,宛如带雨梨花一样含着眼泪,娇怯地说道:「谢老爷恩典,给贱奴后庭的开苞……老爷辛苦了。」

  说着她爬到主人腿间,扬脸张开樱唇,用唇舌清理主人下体的鲜血和污迹。

  刚刚射过精的阳具依然坚挺,上面血色宛然,如同一根绝世凶器。程宗扬笑道:「下个该谁了?」

  程宗扬意气风发,全没注意到小紫眼中掠过一丝忧色。

  阮香琳嗲声道:「相公自己来挑好了。」

  程宗扬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胡情身上。

  阮香琳闪过一丝嫉意,小声嘟囔道:「家花没有野花香……」

  「你当你家主子喜欢她吗?」卓云君低笑道:「只不过是这个他没玩过,尝个新鲜。」

  罂粟女扯起铁链,「过来,让主子尝尝鲜。」

  胡情爬到主人面前,媚声道:「狐族下贱母狗胡氏,请主子赏脸收用。」

  这妇人狐媚之态,让人一看就有强暴的欲望。程宗扬正待提枪上马,战个痛快。小紫却道:「干不了啦。有客人来了。」

  「什么客人?」

  「霍子孟,霍大将军。」

  程宗扬奇道:「他不是移灵去了吗?」

  「移灵是为了把旁人赶出去,可不是把自己也关到城外。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程头儿再不出去见客,大将军都该发火了。」

  程宗扬赶紧起身,一边埋怨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小紫朝他作了个鬼脸。

  程宗扬自知理亏,在她嫩颊捏了一把,匆忙披衣出门。

  小紫看着众女,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

             第八章、宣室夜谈

  宣室殿内,霍子孟盘膝坐在一张几案后,一手支着下巴,脑袋一栽一栽的,正在打盹。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他脑袋一滑,惊醒过来。

  看到程宗扬进门,霍子孟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嘟囔道:「年纪轻轻的,倒让我这个老人家好等。」

  「都是我的不是。」程宗扬连连道歉,「连着这么多天没合眼,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他们叫了半天,我都没醒。」

  霍子孟一边拿起茶盏,一边懒懒道:「坐吧。」

  程宗扬屈膝坐下,赔笑道:「大将军,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人啊,上了年纪,睡觉也不安生。」霍子孟道:「在外头睡不着,在这儿倒是小寐了一会儿。」

  程宗扬心里嘀咕:老狐狸这话里有什么深意?在外面睡不着,到宫里反而能「小寐」一会儿?在我这边这么放松,是因为安全感?

  「哎,」霍子孟道:「想啥呢?」

  程宗扬正了正衣襟,「大将军若是觉得不安,不如也搬到宫里居住。」

  霍子孟愣愣看了他一会儿,「你脑袋都想的什么?我是武夫,粗人一个,别弄啥弯弯绕的。」

  程宗扬含蓄地笑道:「大将军怎么会是粗人呢?比方今天那份名单,就让我进退两难啊。」

  老东西,你还装!程宗扬也没客气,索性把秦桧的推测摔到霍子孟脸上。

  听到程宗扬说自己在那份名单上百般算计,转了一圈,又把功劳捡走了,霍子孟一口茶汤当场喷了出来。

  「你们这帮后生,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多鬼心眼儿呢?什么归功于上,酷吏仁君的——那帮文痞都是吕巨君的人!编造皇后殿下的谣言,散播秽书,就是他们干的!什么替董卓叫屈,那全是幌子!」

  「什么?」

  「你啊,别总弄那些花花肠子。立身正,行事直,才能成大事。一味搞什么阴谋诡计,揣摩人心,成不了大器。」

  程宗扬不防会被这老狐狸教训一通,你个滑不溜手的白毛妖精,究竟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霍子孟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啊,压根儿就没想到那么多,就是看那帮文痞不眼,想趁早绝了后患。凭老夫多年的经验,这种文人无赖就是些附骨之蛆,尽在暗地里搅弄是非,煽阴风点鬼火,若是放任不管,必成大患。如今他们打着董卓的幌子跳出来,卖直邀名,正好一把收拾掉。」

  「要是这样,你怎么不明说呢?」

  「我能明说吗?说他们造皇后的谣,净编些淫秽不堪的段子?好把那些谣言都掀出来,闹得天下皆知?」

  程宗扬当场坐蜡。如果霍子孟透露的信息是真的,自己和奸臣兄当初的猜测等于全错。老狐狸非但没有玩什么花招,反而不声不响背了个黑锅,不动声色把事给平了,还毫不居功。问题是,他怎么不早说呢……

  「哎,你这脸色是什么意思?」

  程宗扬满脸苦笑,「意思是,大将军这话说得有点晚了——赦诏已经用天子的名义发下去了,太学那些文士,全都赦免了。」

  霍子孟无语良久,最后道:「跟你们这种人说话就是累。这会儿老严不在,没人给我出主意,咱们别兜圈子,直来直去成不成?年轻人,爽快些!」

  程宗扬叹道:「大将军连夜来访,想必有要事,我们就有话直说吧。」

  霍子孟道:「两宫可好?」

  这话都没法儿接,头一句就不能直说。程宗扬硬着头皮道:「都好。」

  「阳武侯呢?」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阳武侯?他怎么想起来问老头了?

  看着霍子孟有些不安的脸色,程宗扬忽然心头一动,瞬间明悟过来——自己还真是错怪了这老家伙!

  自己对霍子孟最大的怨念,是他一直躲在后面不露头,直到分出胜负,才跳出来摘果子。可自己从来没有站在霍子孟的角度,通盘考虑过。

  霍子孟从不掩饰他对清河王的好感,可为什么会在自己登门时表示妥协?不是因为自己开出的条件有多好,辩术有多高明,更不是自己有什么人格魅力,而是因为在霍子孟眼里,自己代表的是阳武侯,代表的是帝室嫡脉刘询!定陶王是阳武侯推出的人选!

  霍子孟不插手,是因为他没办法插手。洛都之乱,参与争斗的势力有三方,一方是刘氏宗亲,一方是天子母族,而自己全力支持赵飞燕,被他当成阳武侯的授意——这是一窝亲戚在打架啊。他一个外臣往里面凑,说小了是不知分寸,说大了是别有用心。有道是疏不间亲,霍子孟能怎么办?他也很苦恼啊。所以他只能躲在府中,保刘氏,保吕氏,顺带着跟自己结盟,保长秋宫,保赵氏,保定陶王……尽心尽力地给大家擦屁股。等大家打完,全都消停了,他再出来干活,收拾残局。

  霍子孟之所以对董卓恶意满满,原因也可以理解了。他身为朝廷柱石,这时候都要夹起尾巴做人,老实待在一边。董卓一个边郡将领偏偏非要插手,这不是添乱的吗?霍子孟可以忍刘氏,可以忍吕氏,也可以接受阳武侯支持的赵氏和定陶王,可董卓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是万万忍不得的。

  这老狐狸自称耿直,那是瞎扯。不过他的油滑还是有底线的,一旦触及到底线,他就寸步不让。现在看来,他的底线与金蜜镝一样,都是汉国法统所在。只不过比起金蜜镝囿于身份,只认准刘骜所代表的法统,身为汉臣的霍子孟不必有更多顾忌,能够接受的反而更宽泛一些。比如阳武侯。

  程宗扬慢慢道:「他老人家去了武帝秘境。」

  霍子孟双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膝盖,过了一会儿道:「定陶王是宗室近支。」

  看来他也知道刘骜父子血统的蹊跷,以为阳武侯是赴武帝秘境验证血脉,因此出言试探。

  程宗扬毫不犹豫地说道:「定陶王出身高贵,当为天子!」

  朱老头并没有给定陶王验血,但这个谎他撒得眼都不眨,别说定陶王的血脉可信度极高,就算他也是假的,刘骜能做天子,他为什么不能?不管真假,定陶王都必须继承帝位。就算他是假的,也必须是真的。

  霍子孟定定看着他,「阳武侯——过得可好?」

  程宗扬知道他想问什么,笑道:「好得很呢。他老人家练的童子功,极有养生之效。」

  霍子孟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是刘询已经有子嗣在世,他在汉国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自家儿孙铺路。可以想像,一支已经消失数十年的宗室突然浮出水面,并且一跃成为帝位的最有力争夺者,将会给汉国朝局带来什么样的震荡。

  刘询既然无后,这些担忧就都不存在了。阳武侯插手定储之事,显而易见是对吕氏的报复,除此之外,并没有表露出多少对汉国的恨意。相反,阳武侯选择了赵后和定陶王,而非刘建,在霍子孟看来,倒是很有些顾全大局的意味。

  毕竟摊开了说,阳武侯除了对吕氏恨之入骨,对于窃居帝位的刘骜父子,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他选择赵氏收养定陶王继嗣的方式,而不是另起灶炉,等若承认了刘骜父子的帝位正统,这样的让步,也算是极有诚意了。

  霍子孟看着手里的茶盏,「真要是的话,老夫倒不介意。哈哈哈哈……开个玩笑,不要想多了。」

  「……我能不想多吗?你们对帝室的品德要求真不高啊。」

  霍子孟冷哼一声,「不长眼的都死了。」

  也对。刘骜父子的血统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不过自己怎么总觉得他这话里别有用心呢?

  程宗扬一边转着脑筋,一边道:「我要对圣上的安危负责,走是不可能的。反正我有常侍郎的身份,住在宫里也不算违例。」

  霍子孟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也罢。圣上安危要紧。嗯,听说你老家是在盘江?」

  「行啊,霍大将军,我的底细你摸得够清的。」

  「知己知彼嘛。」霍子孟态度愈发和蔼,笑呵呵道:「听说你很有钱?」

  「有点吧。」

  「借点吧。」

  殿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程宗扬沉默了足有一盏茶工夫,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霍大将军,你还缺钱?」

  「太后让我重任大司马大将军,掌管尚书台。」霍子孟道:「我推辞了。」

  他竖起手掌,「五次。」

  「按规矩不是三辞三让吗?大将军还多两次?」程宗扬道:「态度也太诚恳了吧。万一弄假成真,可就玩脱了。」

  霍子孟像是没听出他的揶揄,叹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先帝欲建宫室,少府的钱都花光了,连大司农的府库也暗中挪用了不少。这个亏空可是不小。」

  「连大将军都说不小了,难道我一个小小的商人,还能把国库的亏空都给补上?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倒不光是钱的事。去年以来,四境大旱,各地粮食欠收。以往朝廷早就应该设法调粮度荒,赈济灾民,可惜先帝犬马倥偬,事情就耽误下来了。」

  霍子孟这话讽刺意味十足,毫不掩饰对刘骜的不满。但还是那句话,死人是不会恼怒的。

  「等老夫让人一打听,好嘛,合着晋、宋、昭南、晴州的余粮,差不多都被一家程氏商会给买了。哎,你到底屯了多少粮?」

  「勉强够自家人吃吧。」程宗扬道:「大将军要想买粮食,只要价钱合适,大家好商量。」

  「朝廷无钱,为之奈何?」

  这是打算白要?程宗扬笑了起来,「大将军,咱们可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直说的,结果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是看中我手里那点粮食了。」

  「民以食为天。要不能设法筹到粮食,我这个大司马大将军也做不久。」

  「所以你才推让五次?」

  「推辞不就总比被人赶下台好些。」霍子孟道:「运气不好,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替罪羊呢。」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我可以借你一批粮食。但你能给我什么条件呢?」

  「算缗令……」霍子孟看着他的脸色,毅然道:「这个肯定不算!算缗令乃是先帝乱命,早就该废了。」

  「还有呢?」

  霍子孟试探道:「西邸的钱退给你?」

  程宗扬都气笑了,「要粮没有,要命一条,告辞!」

  「哎!这不是商量嘛。」

  程宗扬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定陶王可是你极力保驾的,如今刚刚登基,汉国岂能再经得起动荡?」

  程宗扬脚步缓了下来。

  「即便阳武侯,也不会忍心看着故国百姓尽成饿殍吧?」

  「粮食,可以借。」程宗扬道:「条件,我会让人专门来跟大将军商量。霍大将军放心,程某做生意,讲的就是公平二字,绝不会让你吃亏。」说着抬手一揖,大步离开。

  秦桧随行移灵,班超已经守在门外,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将军与主公星夜商谈,在意的绝非那些粮食。」

  程宗扬也有这种感觉,霍子孟要买粮食,什么时候说不行?用得着这么急着入宫吗?但自己道行太浅,揣摩不透老狐狸的心思。

  「那是什么?」

  「殇侯。」班超道:「大将军是在试探。」

  程宗扬明白过来。他心知肚明,朱老头对洛都之乱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插手。但在霍子孟看来,阳武侯既然出手,肯定有所图谋,只是不知道他胃口到底有多大,所以连觉都顾不上睡,把那些诸侯打发出城,便前来试探。

  「霍子孟这老家伙对国事这么上心,真看不出来,还是个忠臣。」

  「国事亦是家事。」班超道:「霍大将军此番坐山观虎斗,用的是弱干强枝之计。如今大局将定,必须要赶在定陶王登基之前谈好条件,时间是半点也耽误不得。」

  程宗扬神情慎重,「这话怎么说?」

  「霍大将军于刘氏、吕氏、赵氏均不得罪,貌似谨守臣节,执中行事。实为坐视三方互斗,好收渔人之利。」班超道:「原本三方势均力敌,彼此间厮杀不休,如果换了我是霍大将军,巴不得三方打上个一年半载,刘、吕诸家都死得七七八八才好。谁知董卓会带兵入京。凉州军这筹码太大,无论投到哪一边,天平都要倾斜,霍大将军才不得不赶紧出面收拾局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宗室、外戚、世家、豪强——主公以为,霍大将军更倾向于哪一方?」

  「我明白了!」

  程宗扬终于知道霍子孟为何会说出住在宫里那种轻佻的话头。

  站在霍子孟的立场,无论宗室强大,还是外戚一手遮天,都不符合他,或者他所代表的世家豪强的利益。削弱宗室和外戚,甚至更进一步限制皇权,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但这个想法只能深藏起来,不敢暴露一丝一毫。

  从这个角度讲,霍子孟会选择除了德望,其他都无足轻重的清河王刘蒜就顺理成章了。按照霍子孟的想法,最好是把天子供进神龛,当作一个牌位。所以他对宫中种种乱象不闻不问,宫中名声越差,行事越荒唐,他潜在的同盟就越多。

  六朝之中,汉国天子是权力最大的一个,如果要削夺天子的权力,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吕氏失势,赵氏出身寒微,定陶王年纪尚幼,唯一可虑的,就是阳武侯。所以霍子孟才降尊纡贵,亲自出面跟自己这个小商人谈判。

  霍子孟确实有私心,但他的私心就比刘建和吕巨君更恶劣吗?至少,在程宗扬看来,霍子孟还是个可以谈判的对象。换作刘骜、刘建、吕巨君等人,自己连坐上谈判席的机会都欠奉,能跪着回话都足够荣幸了。

  程宗扬走了几步,终于站定。这么好的机会,不狠宰老霍一刀,对得起自己脑门上刻的「奸商」二字吗?

  「跟他谈,粮食好商量——只要他同意程氏商会发行纸钞。」

  班超摸了摸下巴,这个开价,高得有点离谱了。

  程宗扬笑道:「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底线是我们发行的纸钞能在汉国境内流通,只要这一点谈妥,其他都好商量。」

  班超心下会意,向主公一揖手,然后扶了扶衣冠,昂然入内。

  程宗扬正要回去找小紫,罂奴便迎了上来,「巫宗有人来了。」

  来人是闻清语,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时辰还早吧?这会儿就来催?」

  「仙姬听闻江都王太子妃被公子看中,特命妾身送贺礼一份。」

  「怎么,你们想把人赎走?」

  「仙姬吩咐过,那种背主的弃奴,留之何益?既然是公子的俘获,公子尽可随意处置。」

  「仙姬这么大方?莫非又想在我身边放个钉子?」

  闻清语将一只玉盒放在案上,然后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颗朱红色的丹丸,从容道:「请公子笑纳。」

  …………………………………………………………………………………

  齐羽仙挟起那颗朱丸,看了一眼,「没错,是光御姬的魂丹。」她将丹丸丢在案上,「服下此丹,那贱婢就是你的了。」

  「你以为我傻吗?剑玉姬那贱人从夹袋里拿出来,经了闻清语的手,又被你摸过,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就吞下去?」程宗扬道:「有点智商好不好!」

  齐羽仙板着脸道:「那就请公子自便吧。」

  「你的魂丹呢?」

  齐羽仙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

  「难得你们仙姬有事求着我,」程宗扬摸着下巴道:「我要是把你的魂丹要过来,你猜她会不会给呢?」

  齐羽仙笑了起来,「承蒙公子对奴婢青眼有加,可惜奴婢不是那种御姬奴,用不着献出一魂一魄,倒让公子失望了。」

  「那种御姬奴……」程宗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哪一种呢?」

  齐羽仙笑容一顿。

  「我一直觉得挺奇怪,按说岳帅当年把你们都扫平了,自秘御天王以下,整个宗门只剩下小猫三两只。你们凭什么能在短短十余年间膨胀这么快呢?不说别的,单是搜罗这么多美女,再把她们培养成御姬奴,也不是十几年就能办下来的吧?」

  「公子手下不乏敝宗旧奴,尽管问她们好了。」

  「我就是问过才觉得纳闷。」程宗扬道:「按她们的说法,都是自小就被你们招揽,算算时间,离你们被岳帅灭门可没隔多久。这就奇怪了,难道你们早就料到会被岳帅灭门,暗中藏了一批苗子?」

  齐羽仙眼都不眨地说道:「公子不妨去问成光。」

  「她们都是外围的小角色,哪有你知道得清楚?」

  「那只能说公子所问非人了。告辞。」齐羽仙撑起身体,拖着受伤的小腿,一瘸一拐地离开。

  「贱人,嘴巴还够紧的……」程宗扬悻悻然拿起那颗朱红色的丹丸,左右看了一会儿,然后丢进一只玉匣,起身走入内殿。

  殿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刘欣已经睡着了。他蜷着身子,一手仍揪着阮香凝的衣角。

  宫人怕灯光打扰了小天子,只在殿内留了一盏灯,光线极暗。隐约能看到殿角另一侧摆着一张软榻,睡的是吕雉。

  自己手下诸女都在偏殿「夜审」,因此将吕雉与阮香凝放在一起,由齐羽仙一并看管。眼下剑玉姬急于合作,倒不怕她们再搞什么花样。

  程宗扬看了一眼,正要出去,却听到一声轻唤,「主子……」

  程宗扬扭过头,只见黑暗中,阮香凝失血的脸颊仿佛一片苍白的花瓣,她身上盖着锦被,身子隐隐发抖。

  「怎么了?」

  阮香凝声如游丝地说道:「定陶王喜欢我……」

  「你这种贤妻良母型的,很讨小孩子喜欢嘛。」

  「不是的……」阮香凝眼睛瞪得大大的,颤声道:「是因为那个盛姬……跟我一样……」

  程宗扬脑中轰然一声,当场呆住。

               【第一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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