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傲慢02 [天使杜]

他會注意到對方其實也是碰巧。

那天是個陰雨綿綿的日子，天使本來已經確認好目標行蹤，打算趁夜深人靜的時候下手，解決這單生意後休息幾天。

最近有點提不起勁，每次目標都太過簡單，上頭說了好幾次要派搭檔給自己，天使卻每次都頂回去。

他喜歡自己一個人單幹，安靜等待目標然後享受殺戮快感，毫不在意自身安全，賭那交鋒的驚險刺激。

狙擊槍瞄準目標後，天使正準備扣動板機。

卻沒想到目標被向後拉去偏移了位置，天使的手在瞬間停了下來。

天使借著瞄準鏡看著下方的畫面，目標被一名黑衣人死死勒住，隨著掙扎漸漸無力，揮動的手緩緩滑落，最後停止不動，失去依託的身體倒在地上，濺起不小的水花。

老實說天使剛開始不太高興，畢竟被人搶了生意，同行最忌諱如此，嚴重的話會直接交惡。

殺手間的預設規則，弱肉強食，敢搶別人獵物就要有覺悟，被搶的人自己實力不濟也別怪別人。

然而黑衣人之後的動作卻引起他興趣。

看著對方慢慢掀起帽子，緩緩蹲在目標身旁，伸手想觸碰卻又猶豫著，然後征征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就這麼停在那裡許久。

像是在徘徊掙扎，彷徨無助的模樣。

如同迷路後不知所措的孩子。

明顯不是同行的表現，略帶稚嫩的手法，卻冷靜異常的殺人。雖然帶著莫名其妙的感觸，卻讓天使有些好奇。

然而殺手最不該帶有好奇，遊走在生與死之間，任何疏忽都是致命的。所以天使也只對那個人稍微有個印象，看在黑衣人只是無意的搶奪，天使出乎意料的放過了對方。

就當省了一次力氣吧。

懶洋洋的收起狙擊槍，天使打算放鬆一下精神，離開前掃了一眼，那個還在原地的黑色身影。

不過他沒想到兩人的交集不只那一次。

“……”沉默地看著又從自己手裡錯失的目標，天使心裡除了少許惱怒，更多的卻是無奈。

抬頭看了眼天空，濛濛細雨滴落在他臉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卻帶不走他心底的鬱悶。

也許他跟下雨天犯沖也說不定。

這次的目標很謹慎，幾次好機會都被打斷，狙擊點又被封住，身邊還總是帶著保鑣，沒辦法遠距離暗殺，天使只好親自近身動手。

天使規劃了幾天，好不容易調走對方的保鑣，正準備將對方逼入暗巷時，卻被某人半途劫走。

明明就差一段路了……

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感歎自己今年可能流年不利，隱在暗處的天使默默看著黑衣人動作。

對方的手法依然不純熟，但明顯比較果決了，雖然還是會在結束後呆愣住，卻也不那麼直白的遊移不定了。

只是對方的身手明顯門外漢阿……

天使看著黑衣人摀著腹部，那在剛剛對峙時，不小心被目標攻擊的地方，明顯傷的不輕。

注視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天使心中浮起某種感覺。

殺人後還如此乾淨，不像殺手帶著漠視的無謂，是另一種堅持的信念。

這讓天使不只是感興趣了。

身體下意識地跟了上去，天使安靜地尾隨對方，找到對方的住處後，看著上面的地址瞇起眼，眼底的興味正濃。

一掃近日來的懶散，天使嘴角帶著笑，看著裡面亮起的燈光，眼中閃過某種情緒。

他想他最近可能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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