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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01-100+139) - 21,2

[db:作者] 2025-07-12 09:46 5hhhhh 9790 ℃

  皇帝拗她不过,终道:「好吧,但这回你千万莫再杀太多人了,三年前丁翊一案,你闹得太过,结果牛清那老骨头天天都跑来吵我,非要我处置你呢。」

  那女子嗔道:「难道丁翊不该死么!他设下机关动摇我家江山,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只恨最终还是给他逃了!」

  世荣大吃一惊:「丁翊不是给砍了脑袋么?当日文武百官亲眼瞧见的,怎却说给他逃了?」

  细嚼那女子之言,心中更是疑团丛生:「丁翊被满门抄斩,不是因为他监守自盗与私截圣品么?又如何说他『设下机关动摇我家江山』?」

  皇帝道:「可你杀人太多,牵涉太广,连津门那个魏……魏什么都杀了,且还是满门俱灭,惹得牛清又拿着『劝贤鞭』跑来吓唬我。」

  那女子「卟哧」一笑:「你就是怕那老头儿,我倒真想瞧瞧他气势汹汹的时候是啥模样哩,嗯,也好,总算还有人能管着你。」

  皇帝没好气地望着她,眼中却是满满的温柔与痴迷。

  那女子笑了一会,方才接道:「你说的是津门总兵魏传吧?那次是个意外,说来话便长了……哥哥放心好啦,今回我一切都悄悄的来,绝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倘若那魔门、白莲教果真心存不轨,我就灭他个神不知鬼不觉。」

  世荣从来就天地不惧鬼神不怵,但听了那女子的笑言淡语,心头竟禁不住生出一丝寒意来。

  皇帝道:「你自个须得小心……唉,如此一来,你又得四处奔波,恐怕我许久见不着你了。」

  那女子笑道:「见不着就见不着呗,反正有那么多美人儿陪你。」

  皇帝叹了一声,竟道:「天下人都道我有三宫六院,宫里人又都以为我最宠那吴媛媛,殊不知三千颜色加起来都不及我的小凤凰一个,殊不知我心里边最疼的人儿其实是你。」

  那女子伏脸贴到皇帝臂上,轻声道:「哥哥,如今这世上,我只得你一个亲人了,你若不疼我,我也没意思了。」

  皇帝情不自禁抱拥住她,俯首轻吻秀发云鬓,怜爱万千道:「小凤凰,哥哥会永远疼你宠你的。」

  亲着吻着,嘴唇滑移,触着了女子的耳廓。

  那女子蓦地坐直,有些慌张道:「你……你又乱……乱碰……」

  皇帝嘿嘿讪笑:「我们兄妹情深似海,亲热一点,有何不可?」

  眼睛勾勾地望着她,渐渐地混浊了起来,突然朝前一倾,结臂抱住了女子,闷哼道:「今儿月白风清,你又即将离开都中,就……就让哥哥好好疼你一回吧!」

  那女子大发娇嗔道:「你怎又糊涂啦!放手啊!」

  皇帝一臂箍住她的蛮腰,一手往她身上乱揉乱探,粗喘道:「小凤凰,哥哥爱死你了,你就给我了罢!」

  旁边的水奴依旧跪着,只是把脸垂得更低。

  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但听皇帝「啊哟」一声,突然松开了手臂,整个人往后瘫靠在石桌边上。

  那女子拉好胸口的衣衫,上前在皇帝腰里轻轻揉抚,咯咯笑道:「谁叫你又乱来,倘若下回还这样,我便没这么客气了。」

  皇帝呻吟道:「小凤凰……小凤凰……我……我真的很……很……」

  那女子抬起一手,用柔荑捂住了他的嘴巴,柔声道:「你适才都说了,我们兄妹情深似海,你……你是我哥哥哟。」

  皇帝喘息了一阵,渐渐平缓下来,忽然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可恨上天不作美,倘若你真的是那女儿身,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妹子,才不管世人如何嘲讽讥笑,更不怕将来下那阿鼻地狱,我都一定要得到你!将你立为我的皇后!」

  世荣听得一塌糊涂,心中既奇怪又好笑:「这算什么话?简直是那天底下最最狗屁不通的混帐话了!唤做亲妹子,怎又不是女儿身?难道狗皇帝发昏了么?」

  那女子娇嗔道:「你不怕我可怕哩!」

  忽然幽幽一叹:「也许前世作了什么孽吧,才令上天如此惩罚我,叫我一生下来便阴阳不分,以至骨肉别离,从来不能与亲人团聚……」

  听了这句,世荣蓦想起一个极为隐秘诡异的传说来:约于十几年前,宫里曾传泄出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说是生下当今天子的德仪皇后又有了身孕,怀胎八月就生下一个怪胎来,老皇帝连夜密召数名心腹大臣入宫释疑,当时的三位大钦天监皆下断言:「此婴先天不足阴阳不分,按上古训示,既出龙庭,乃为极其不祥之兆,若不立即弃之,举国必生刀兵之乱,大好江山恐有冰消瓦解之忧。」

  是以老皇帝当即命人将那怪婴送出宫去,至于是诛是弃还是交由他人喂养,自是不得而知。

  后来世荣闻之,认为不过是无稽之谈,当时一笑了之。此刻回想起来,再套上适才听见的话,心中大讶:「难道那传说并非子虚乌有?但『阴阳不分』又是什么?」

  他一时沉浸疑思,接下的几句便没听见。

  直至见那女子站立起身,世荣方回过神来,听她对皇帝道:「那我走了,今夜商议之事,你万莫告诉别人。」

  皇帝点头应允,道:「等等,今夜唤你来,乃有一事需你帮忙。」

  那女子撒娇道:「原来有事啊,还以为你想念人家了呢!」

  皇帝笑道:「想你是主,请你帮忙为副。」

  那女子道:「说吧,什么事?」

  皇帝面上微露尴尬,道:「媛媛近来老是睡得不好,晚晚都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气色差得很,胃口也没了,那帮没用的太医始终调治不好,有人说莫是给…给什么脏秽之物魇住了,你不是最擅那玄门奇术么,顺道过去帮我瞧瞧可好?」

  世荣大吃一惊,暗忖:「狗皇帝的这妹子一过去,两只凤凰可就碰头啦!」

  那女子嗔道:「原来是这破烂事!本宫才不管呢,哼,叫那骚狐狸没了才好!免得她成日缠着你。」

  皇帝轻斥道:「不许胡说!听哥哥的话,快去瞧瞧。」

  世荣心念电转:「这女子轻功超绝,武功势必不差,倘若给她缠住,惊动了四张面具,那便麻烦了!」

  当下不敢再待下去,悄悄跃出树丛,急往织霞宫掠去。

  孰料那女子始终不买这皇帝哥哥的账,竟还沉了脸:「我是识得玄奇神通,但绝不是用来干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的!哥哥还是另请高明吧。」

  世荣赶回织霞宫,奔到牙床前撩起珠帘帐,低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凤凰儿此刻距完功只余半个时辰,若是就此放弃,整晚的努力便告白费,心中极是不舍,双手仍扣着吴媛媛两侧的太阳穴,只把头离了她的前额,斜目睨示,盼望世荣能想法子对付敌人,为自己再争取些许时间。

  但世荣惮极了那个奇怪女子,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心中大急,遂道:「快收功,今晚到此为止!」

  不由分说拦腰就抱起凤凰儿,疾往殿外掠去。

  吴贵妃颤哼一声,上身随着凤凰儿的手掌离开倏尔弹起,僵直了一会,又仰面栽倒下去,蓦地牙根紧咬,神情痛苦万分。

  凤凰儿突给破功,自亦好不到哪里去,登时气血翻腾,勉强按捺了片刻,终究还是压制不住四处狂窜的内息,蓦地朱唇张启,一口鲜血喷呕在男人的衣襟上。

  世荣吃了一惊,赶忙把掌抵在她背心,输入真气紧紧护住心脉,脚下仍然不敢丝毫停顿。

  凤凰儿在他怀里呻吟道:「你想害死我呀?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世荣道:「倘若给她撞上,只怕连脱身都难了。」

  凤凰儿从未见他如此紧张过,无力问道:「惊……惊动了四大圣卫是么?」

  世荣心中冒起丝丝寒意,思绪紊乱如麻:「不是,是一个女人,可能是一个女人,一个绝对可怕的女人!」

           ************

  众女的惊呼声中,宝玉重重撞在墙上,继给弹落地面。

  罗罗与甜儿急奔过去,见宝玉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唬得心都颤了,手忙脚乱地掏出汗巾子帮其揩拭。

  「黑风郎君」俞逸收腿立定,负手叹息道:「适才那招叫做『天雷劈』,不但力逾千钧,更可从任何角度破敌。我师父说只此一招,便足够我受用后半辈子了。至今已有一百一十七名所谓的好手倒在它的面前,因为它我懒于进取裹足不前,一直希望有谁能破解掉它,结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宝玉差点闭过气去,周身俱如散架,奇的是通灵宝玉仿佛嵌进了胸腔,似与心脏贴在了一起,一注注暖流正大江奔流般由其上注入体内。这情形并不陌生,似乎曾在从前的什么时候发生过。

  其他几姝也奔围过来。燕娘已喝了不少「玉井坊」酒劲渐涌上来,跪在旁边迷迷糊糊地问道:「这……这人是谁啊,为何来帮我……我们?」

  罗罗哭道:「他是荣国府的贾二公子,我适才求他去请人来帮忙,谁知他…他自己就……就动手了,定是瞧见姓黎的恶贼打我,一时急了……」

  燕娘眼圈红了起来,凝视宝玉道:「先前是宋公子,现在又是这……这位贾公子,今晚我们可真害……害了不少人。」

  色人望望身畔众女,见她们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而罗罗更为自己伤心啜泣,刹那间身上舒服了许多,心中暗暗快活:「能得这么多美人如此瞧我,今晚便是死了都不冤哩。」

  黎文彦吃了宝玉两拳,这时已缓了过来,见他给俞逸击倒,心下大喜,急忙挣扎爬起,顺手抄起一把丢在地上的快刀,摇摇摆摆地逼了过来,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是谁?竟敢来管我点花楼的闲事,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女知他欲来报仇,皆惊得花容失色,唯独燕娘张臂拦在宝玉身前,轩眉怒道:「黎文彦,他可是荣国府的人,你敢伤他!」

  倘在平时,黎文彦当会想上一想,但此刻鼻塌面绽鲜血淋漓,神思也有些不清,只恶狠狠道:「我不敢?便是玉皇大帝我也宰了他!」

  说着已到了宝玉跟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额头青筋毕现,朝众女喝道:「滚开,否则连你们都砍了!」

  罗罗、甜儿几女吓得微微让开,燕娘却闭目道:「砍吧!」

  依旧死死地拦在宝玉身前。

  宝玉心中感激,再想起先前她的所作所为,不禁暗暗佩服:「这燕如意虽为青楼女子,却是个十分有情义的人。」

  黎文彦大怒,一刀往下劈落,也不知是要砍谁。

  宝玉倏地坐起,一拳击在他的腹部。

  黎文彦惨叫一声,踉跄跌退数步,又一跤软倒于地。

  俞逸微吃一惊,飞腿扫出,用脚弓斫向宝玉颈上的大动脉,欲令之彻底瘫痪。

  千钧一发之际,宝玉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一副图画,正是下午在小木屋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里某页的画面,图画中异国美人周围的虚线尽数活了起来,仿佛向观者暗示着天地间某种玄奥无比的神秘轨迹……

  就这一瞬,场上骤生奇变,燕如意身后的宝玉突然凭空失却,众人正感惊奇,猛见俞逸背后无声无息地现出一条人影,竟是宝玉。

  俞逸一击落空,蓦觉后边给人拍了一下,顿有一股怪异非常的炙热从背心透入,熔岩般疾侵周身经脉,刹那间整个人便似坠入了炼狱之中,但他十分顽强,闷哼声中勾腿回踢,正是那招神出鬼没的「天雷劈」宝玉腹底剧震,五脏六腑似都移了位,整个人竟给踢了个跟斗,重重地摔在地上。

  俞逸方欲追击,却感通体欲融,气力突给尽数抽空,只得盘膝坐倒,运功疗伤,眼睁睁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宝玉。

  众丽人又再奔围到宝玉身边,七手八脚为他揩拭不断从鼻口里涌出的鲜血,呼唤声啼哭声此起彼伏。

  旁观众客中有许多人暗暗摇头,心里道:「女人果然是祸水,风尘中的女人更是沾惹不得,争风吃醋起来可非说笑哩,这不闹出人命来了!」

  俞逸心中震惊之极,疑思满腹:「中了『天雷劈』的人非死即残,从未有过能立刻动弹的,这小子怎有余力反击?又怎会突然转到了我背后去?武林中竟有这等神奇的功法?侵入我体内的炙烈气劲又是什么?啊!莫不是那传说中的西域魔功『烈日大法』?」

  宝玉却如陷魇中。他先前默想那图画中的虚线,手足不觉舞动,竟按着那些虚线比划起来,突然间周遭的一切尽皆慢了下来,就连俞逸那招疾如鬼魅的「天雷劈」都变得宛如蜗行,此后心随念至,眨眼就到了敌人背后,令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怎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蓦想起那幅图画旁边注着:「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学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

  继思道:「难道我适才使出了那招『凤行虚空』么?虚空……虚空……这虚空却为何物?」

  罗罗见他面如白纸气若游丝,神志似都不清了,哭唤道:「你怎样了?我这就去找大夫来,你可……可千万要撑住啊!」

  宝玉只是充耳不闻,依旧痴痴迷迷地沉浸于那无比动人的玄奥妙境之中,这一刻,世间万物甚至生与死都变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了。

  第九十八回:艳福无边

  众人正乱着,忽听黎文彦的一名手下高声叫道:「黎师爷,副楼主带人来了!」

  原来此人靠近走廊,可以看见楼下。

  黎文彦大喜,躺在地上狞笑道:「燕如意你还有帮手么?哈哈!哈哈!瞧你们怎么死哩!」

  燕娘等一众丽人无不暗暗叫苦,心中刚刚生出的一丝希望霎又没了。

  这时人群分开,从楼梯口处涌过来二、三十人,为首一个阴沉着脸,正是当今四大青楼之一点花楼的副楼主吕坤。

  黎文彦挣扎了老半天,方再次从地上爬起,沙哑呼道:「二楼主,您来得可真及时啊!」

  吕坤瞧见他的模样,心中吃了一惊,皱眉道:「怎么回事?还没搞定么!」

  黎文彦道:「燕如意请来了许多帮手,我们血战至此,兄弟们全都受伤了。」

  吕坤望望四周,见「黑月郎君」俞逸盘膝打坐,不言不语,微诧道:「俞少怎么了,连他都镇不住么?」

  黎文彦一指群姝那边,恨恨道:「她们不知从哪找来了个臭小子,也是高手,俞少同他两败俱伤。二楼主您快把他废了,莫给他缓过劲来。」

  吕坤心中吃惊,忖道:「俞逸腿法独步武林,辽东一带罕逢对手,燕如意去哪里找来与之匹敌的了得人物?」

  当下不动声色地向众女行去,身后有四人紧步跟随,个个脚步轻捷目蕴精光,显然都是好手。

  众女大多原是点花楼的,深知这位楼主十分厉害,两只手随随便便一抓,就能从人身上挖下块肉来,无不吓得花容失色,罗罗更是着急,泪水一注注涌出,顺着脸庞滑到下巴,滴落在宝玉的脸上。

  燕娘颤声道:「二楼主,你……你要做什么?」

  掩身挡在宝玉面前。

  吕坤微笑道:「你怎么还唤我做楼主呢?这可不敢当哟。」

  燕娘怕他杀了宝玉,仍拦着道:「二楼主,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如意……如意回点花楼就是……」

  吕坤和声道:「这就对了,早些如此,今晚也不用这般大动干戈了嘛……」

  倏地电般出爪,把燕如意的一条玉臂拧反过去,笑道:「起来,让我瞧瞧你请来的高手是谁!」

  众女齐声惊呼,宝玉吓了一跳,心神回来,瞧见有人正拗着燕如意的手臂,不禁怒道:「放开她!」

  人已随声弹起。

  吕坤瞧见是他,心中大吃一惊,丢下燕娘疾退数步。身后的四人飞步掩上,团团护住。

  盘膝疗伤的俞逸更是吃惊,心道:「这小子连挨了两记『天雷劈』,怎……怎么还能如此活蹦乱跳?」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几乎对令自己名震江湖的绝技产生了怀疑,却不知宝玉所练的乃是那天底下最具疗伤神效的「凤凰涅槃大法」宝玉这时也瞧清了吕坤,不由暗吸了口凉气,心道:「原来是这厮,今晚当真倒楣到家了,竟又碰着了个旧日对头!」

  吕坤面上阴晴不定,心中念如电转。

  两人四目相交,一时僵在那里。

  黎文彦大声叫道:「二楼主,就是这个小子,就是他伤了我们好多人,大伙上啊,快快把他宰了!」

  谁料吕坤竟喝道:「闭嘴!你们全都瞎了狗眼,不知这位就是『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新列当今十大少侠的贾少侠么!」

  突然满面堆欢,朝宝玉拱手谄笑:「哎呀呀,这些蠢货孤陋寡闻有眼无珠,贾少侠仁怀宽广,千万莫生他们的气啊。」

  黎文彦顿时傻了眼,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俞逸心中讶道:「这小子便是前阵子哄动江湖,在柔水庄上击败白莲妖女的那个『逍遥小神仙』?无怪身手这等诡异,无怪无怪……适才我还是小觑他了……」

  就连宝玉自个都感大惑不解,心中疑道:「这厮不是一直都要害我么,眼下又人多势众,怎么反而打起哈哈来了?」

  吕坤又向黎文彦怒道:「你们还不快过去跟贾少侠赔个不是!」

  黎文彦同众手下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见吕坤面色不好,终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宝玉跟前,垂头丧气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今儿冒犯了贾少侠,您可大人大量,千万莫同我们计较。」

  众手下见状,也都随之过来赔罪。

  宝玉素就重女轻男,更讨厌这种欺负女子的男人,鼻中哼了一下,并不开口。

  燕娘一双妙目凝于他身上,心中十分惊奇:「居然连吕坤都点头哈腰的,这斯斯文文的小公子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

  吕坤笑得更加欢快,上前道:「贾少侠在柔水庄上勇斗妖女,为我三百豪杰夺得解药,侠名远播江湖,令吕某好生钦佩,每每想起之前的误会,心中便惶惶难安,总想什么时候能请少侠喝杯薄酒赔个不是,不期今晚却在这里遇见,贾少侠千万要赏脸啊!」

  宝玉心忖:「这厮莫非又想害我?」

  只冷冷道:「不必了。」

  吕坤露出一副惶然之色,道:「莫非贾少侠仍在恼我?唉,吕某从前曾为白莲教所害,是以时常疑神疑鬼杯弓蛇影,当日才把小英雄误当做了白莲恶徒,真是糊涂透顶!该死!该死啊!」

  宝玉心道:「你若只是因为误会害我,那倒罢了,可你还煽风点火要别人为难阿瑶,这便饶之不得!奇怪,误会便误会了,他又何须如此低声下气要我原谅?难道真的于心不安了?」

  吕坤瞄见他面色稍缓,忙继续道:「贾少侠啊,这里狼籍不堪,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说话可好?吕某摆酒设宴,好好向少侠赔罪道歉。」

  宝玉面嫩心软,听他说尽好话,脸上再绷不住,道:「既是误会,那就算了…」

  眼角掠见燕娘、罗罗众女,心中忽然一动,接道:「吕先生不必麻烦了,倘若真的有心道歉,那便给在下一个面子。」

  吕坤即道:「什么面子?贾少侠尽管吩咐,只要吕某做得到的,就一定给您办来!」

  宝玉迟疑片刻,指着燕娘、罗罗众女,终鼓起勇气道:「吕先生,不知贵楼可否高抬贵手,莫再为难这几位姐姐?」

  吕坤微微一怔,道:「她们是贾少侠的……的朋友?」

  宝玉望了罗罗一眼,耳根发烧地点了下头。

  吕坤一拍大腿,竟道:「哎呀,她们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不就没今晚的事了!」

  众人皆是一愣。

  旋听他道:「行!从今以后,她们同点花楼再无任何瓜葛,想干啥便干啥去。」

  燕娘、罗罗等姝全都呆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宝玉没想他竟答应得如此爽快,喜道:「真的?」

  吕坤道:「吕某虽说偶尔糊涂,但决非那信口开河之人,贾少侠尽可放心。」

  宝玉对其登时大为改观,俯首作揖道:「这真多谢吕先生了。」

  众姝犹如梦中。

  罗罗只知宝玉是那荣国府里的王孙公子,却万没想到他在江湖上竟还是这等有头有脸的了得人物,一句话间便使得众姐妹脱出困境,心中喜讶万分,差点便当着众人的面扑上去亲吻他。

  燕娘只道是自己醉了,扶着头问罗罗道:「适才他……他们说什么来着?」

  罗罗一把拥搂住她,脸上笑得灿如明霞,雀跃欢呼道:「好姐姐,我们没事了!我们再也没事了!吕坤已经答应不再为难我们了!」

  其余几姝也都喜得心花怒放,双双妙目皆凝锁在宝玉身上,仿佛真的瞧见了一块绝世宝玉。

  吕坤干咳两声,忽然道:「贾少侠,咳…咳……吕某有件事想请问一下…」

  宝玉心中一沉,暗忖:「莫非他是有什么条件的?」

  凝声道:「先生请讲。」

  吕坤仍是吞吞吐吐:「这个……这个嘛……上次在柔水庄……咳……不知…不知……」

  宝玉怕他反悔,急道:「什么事?先生尽管说吧。」

  吕坤终于道:「贾少侠上次在柔水庄中击败妖女,她曾答应要把『锁元刀』的解药交给您,不知少侠拿到没有?」

  宝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也中了『锁元刀』,想跟我讨解药哩!无怪先前拚命向我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又一口答应我不再为难罗罗她们,哼!我却还道他变成了好人呢……」

  原来吕坤自从中了「锁元刀」后,每一想起得罪过宝玉,就食之无味寝则不眠,深惧到时自己得不到解药,等若就此给废掉了武功。正为此愁得差点白了头之时,不想却意外地遇见了宝玉,自是死命抓住机会,百般讨好。

  宝玉道:「眼下还未取到,但沈小姐已答应在三个月后交给我,当时许多人都听见的,你怕她反悔是么?」

  吕坤道:「那妖女在白莲教中地位极尊,谅她多半不会反悔,只是……只是到时来跟贾少侠讨解药的人恐怕会不少,您……咳……少侠您可莫将吕某的这一份给忘记了。」

  宝玉听他口口声声唤沈瑶为妖女,心中愈是反感,淡淡道:「先生放心好了,只要你记着先前的话,我不但会给你留着,到时还一定亲自送上门去。」

  吕坤大喜,之前的种种忧虑顿时一扫而空,畅笑道:「少侠不记前嫌,果然胸襟过人,吕某没瞧走眼!没瞧走眼呐!」

  当下又邀他去隔邻逍遥街的点花楼把酒言欢。

  宝玉早已久闻点花楼的大名,心里痒极,但想起那次在酒肆听见他同慕容慕雪算计沈瑶的险恶之言,便仍无法释怀,遂以时辰不早,婉言推掉了。

  吕坤不再勉强,就称改日相请,命人去跟老板结算赔付砸坏的东西,担扶伤者,率众离去。

  宝玉正待离开,却见罗罗过来,小小声道:「你在街西岔路口等我,一定的哦。」

  说完就回燕娘、甜儿那边去了。

  色人心中一荡,暗忖:「莫非……莫非她要带我去她那玉柳巷的屋子?」

  抬起头来,见罗罗身旁的丽人都暧昧地笑望着这边,顿时慌了,忙唤小二结账。

  谁知小二却笑嘻嘻道:「已经有人结了。」

  宝玉问是谁。

  小二指指众姝那边,笑容古怪道:「如今您可成了这些仙子们的大恩人啦,往后呐……啧啧啧……定是艳福无边喽。」

  宝玉竖眉低喝:「胡说八道!当心我叫老板给你顿棒子。」

  骂完就心畅神怡地赏了他一块碎银,飘飘欲仙地步下楼来,一路皆沐浴在无数钦佩、艳羡或妒忌的目光里。

  出了顺丰楼,宝玉沿西而行,到了百余步外的岔路口,便立在拐角处的一个茶摊棚下等着。此时天已飘雪,地面皑皑一片,寒冷中回味起紫檀堡那夜罗罗的风情,心头却是酥麻麻热乎乎的。

  「倘若罗罗真的…真的邀我去她那里,这可去不去呢?现下时辰已经不早,倘若去了,今晚多半便回不了家了,明儿又得瞧袭人的脸色哩……」

  他为难地搓了搓手,脸上时喜时愁,心中怦怦乱跳。

  正在胡思乱想,听见那边传来车马之声,却是从顺风楼方向行来三辆大车,稍顷便到了跟前,忽见头辆车的厢帘掀起,有人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唤停车子,又朝这边招了招手,不是罗罗是谁。

  宝玉心中顿感失落,面上微微发烧:「原来她要同别人一道回去呢,我却还在这儿思进念退的,真真好笑哩。」

  赶忙走过去。

  罗罗伸长手臂拉他,欢喜道:「快上来!」

  宝玉问:「去哪?」

  接住她那软滑温腻的手儿,登车钻入厢内,尚未坐定,便给罗罗扑身搂住,火辣的香吻已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色人哪里受得了这等投怀送抱,遂亦张臂抱住女孩,正想吃她唇上那甜甜的胭脂,忽听旁边有人嘻嘻一笑,对前头的车把式唤道:「继续走吧,往留仙楼。」

  宝玉大吃一惊,慌忙放开罗罗,转头望去,顿时臊得面红耳赤,原来厢内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却是燕娘同甜儿。

  罗罗笑靥如花,依旧旁若无人地骑在公子身上,两只柔荑捧住他的俊脸,喜滋滋道:「原来你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在江湖上这么有头脸的,居然连吕坤都怕你哩!老天有眼,叫我们今晚遇见了你!」

  宝玉哂道:「哪有的事,只不过碰巧他有求于我罢了。」

  燕如意软软地斜倚在一只靠枕上,微喘着嗔道:「罗罗,还不……不快把恩……恩公介绍与我。」

  罗罗却笑道:「你就乖乖睡吧!明儿再与你说。」

  转回宝玉道:「她是我契姐姐燕如意,留仙楼的大当家。我已从锦香院出来了,如今跟着她哩。」

  宝玉心里十分敬重这燕娘,忙作揖道:「燕大家好,在下贾宝玉。」

  燕如意挣扎着爬起,忽然就在厢内朝他盈盈跪下,断续道:「贾……贾公子今儿可真帮……帮了我们留仙楼的大忙,使我们众姐……姐妹脱得困境,恩同再……再造,请受……受奴家一拜。」

  旁边的甜儿也跟着一同跪下。

  宝玉忙推罗罗起身,分手扶住二女,惶然道:「不敢受此大礼,两位姐姐快请起来。」

  燕如意先前灌下了大半坛「玉井坊」早就不胜酒力,此刻心欢神畅,酒劲更涌将上来,摇摇欲坠道:「大……大恩不……不言谢,我已叫人先……回……回留仙楼准备……准备筵席了,待会再好好敬恩公几杯薄酒……」

  罗罗瞪眼道:「你还喝啊?再喝就醉死了!到了家你便给我睡觉去,贾公子由我们来陪就行了。」

  宝玉亦道:「今晚不过是碰巧帮上点忙,燕大家无需客气,就不要麻烦了。那『玉井坊』的劲头可是不小呢,姐姐又已喝了那么多……」

  燕如意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一点都不麻烦,我……我一定要敬恩……恩公几杯,不单是我,凡是留仙楼的……的人今晚都……都得来敬恩公,罗罗你莫……莫霸住他……」

  罗罗面上一红,没好气道:「什么呀……我是担心你啊!你就莫再闹了,省得明儿起来又喊头痛哩!」

  燕如意笑了笑,娇态可人道:「我没事,真的一点都……都没事,罗罗你忘了么?我可是最……最能喝的……」

  正说着,突然一个踉跄栽在宝玉身上。

  宝玉赶紧张臂扶住。

  罗罗忙同甜儿一起来扶,但燕如意已软得似那面团一般,两人折腾了大半天,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把她从宝玉身上搬起来。

  宝玉只好依旧抱着,虽然脸上尴尬,但心里却是乐意无比。

  燕如意憨憨一笑,把脸贴在他的腹上,呢喃道:「不小……小心就……就绊了一下,幸好有……有公子接着……要不……要不……唔……公子身上可真暖和……」

  竟似觉得十分受用,丝毫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罗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公子道:「你瞧瞧,都醉成什么样子啦!哎,你就扶着她吧,很快就到留仙楼了。」

  宝玉点点头,笑道:「没事,没事。」

  但下边给那软绵温腻的娇躯贴住,随着马车的晃动不断厮磨着某个部位,脸上便渐渐有些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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