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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78,3

小说: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2025-07-12 09:46 5hhhhh 1680 ℃

  李师师仔细品味这句话,程宗扬道:「对了,刚才那一剑没伤到你吧?」

  李师师道:「她剑上有道真气护着锋刃,只是吓唬人罢了。」

  程宗扬笑道:「好在你给我打个手势,要不我真被吓住了。」

  李师师美目露出好奇的神情:「水泥真是用江州水底的泥沙烧成的吗?」

  「阿弥陀佛。」程宗扬煞有其事地竖起手掌,「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临安,太尉府。

  陈列各式珍玩的书房内,高俅把玩一只三、四寸高的羊脂玉瓶,点头道:「好玉料!好手艺——你倒耐得住性子,隔了一天才来老夫这里。」

  程宗扬毫无形象地半靠在太师椅上,没好气地说道:「高爷跑得比兔子还快几分,要不是小弟在后面顶着,黑魔海的妖人恐怕早就杀上门来了。」

  高俅倒是毫不脸红:「屠龙刀是岳帅的遗物,怎敢有半点闪失?」

  「你若不放心,直接下场替我打啊!干嘛还藏头露尾的?」

  高俅放下玉瓶,用丝巾抹了抹手,「老夫若是泄漏身份,只怕坏处远在杀敌之上。」

  这倒没错,高俅的身份若是曝光,将是程宗扬和星月湖难以弥补的损失。程宗扬此来不是兴师问罪,他歪着身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有件事要禀知太尉。」

  「哦?」

  「我刚和黑魔海达成协议,他们承诺五年之内不入宋国半步。」

  高俅眼锋犹如刀光闪过,「当真?」

  「我刚在丰乐楼和剑玉姬签了契约,」程宗扬道:「十成不敢说,七、八成可信还是有的。」

  高俅第一个反应是:「你们杀了谁,让黑魔海不得不收手?」

  程宗扬长叹一声,「只是重伤两个,大概还死不了。」

  高俅静道:「如此黑魔海为何要让步?」

  程宗扬笑道:「太尉有没有兴趣做生意呢?」

  高俅没想到他会拉开话题,「什么生意?」

  「水泥专卖。」程宗扬道:「晋、唐、宋、晴州都定下了,还剩秦、汉和昭南。太尉有兴趣,不妨也参一份股。」

  高俅闭目想了片刻,「黑魔海得了晴州?」

  程宗扬佩服地竖起拇指,「太尉明察秋毫!」

  高俅冷笑道:「黑魔海倒是改了路数——汉国给我留着。」

  「汉国生意那么大,太尉自己能吃下吗?」

  高俅道:「朝中同列众多,非独老夫一人。」

  「我没听错吧?」程宗扬坐起身,「咱们大宋的官员是准备组团去汉国做生意?」

  「挣钱的事,谁不肯做?」

  「但你们是宋国的官哎!跑到汉国做生意,合适吗?」

  高俅嗤笑道:「少见多怪!我且问你,哪一朝官员准许经商?」

  程宗扬皱眉想了半晌,「昭南?」

  「不错,」高俅道:「昭南是封君制,连正经的官员都没有,只有君长和家臣。其余五朝,官员不许经商都是朝廷律例。」

  「这和你们去汉国做生意有关系吗?」

  「国有国法,官有官策。既然朝廷不许官员在本国经商,在境外置办产业总管不到吧?因此宋国官员在汉国置办产业、汉国官员便在唐国置办产业、唐国官员又在晋国置办产业。至于在晴州有生意的更是车载斗量。」

  「这种事朝廷不管?」

  「不与本国百姓争利,何必多管?何况朝中官员在他国的产业,谁又管得过来?诸朝官吏对此都心知肚明。论起来,我们在汉国做生意倒比在宋国更方便些。

  毕竟在本国多少要避嫌,若被人反咬一口更是得不偿失。生意换到汉国,只要透出消息,各级官吏能帮则帮,即便帮了也不会被人揪出错——毕竟他们在我们宋国也有生意。「

  程宗扬呆了半晌,「天下官吏一般黑啊!干!六朝各自为政,下面的官吏倒是先联手组成统一政府。在我听来效率恐怕比正牌官府还高。」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关系自家生意,谁能不尽心呢?」

  程宗扬摇了摇头,官员们不愧都是聪明人,硬让他们摸出一条新路。

  「那么就是汉国。太尉挑几个人,把生意先做起来。」

  高俅一口答应,「好说。」

  「还有,」程宗扬道:「我是认真的——这趟生意,把高智商带上。」

  高俅道:「老夫已经给商儿请了恩荫,如今有官职在身。若说历练,商儿年纪尚小,再过几年不迟。」

  「再过几年就晚了。」程宗扬道:「我知道太尉是怕衙内有什么长短,但恩荫又吃不了一辈子,把他放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高俅犹豫半晌,摇手道:「不妥不妥,此去汉国关山千里,万一有事,老夫鞭长莫及。若要历练,唔……去太学如何?」

  程宗扬脸都黑了,「去太学?难道太尉准备让衙内考个状元?」

  高俅捋着胡须欣然说道:「商儿为人甚是聪明,只要用心,考个三甲也不甚难。」

  程宗扬真见识高俅护犊子的架势,就高衙内那花花太岁,还参加科举,考上三甲?恐怕整个天下只有高俅自己相信干儿子能考上吧。

  「得,反正又不是我干儿子。」程宗扬伸个懒腰,随意道:「听说陛下赐了太尉一壶珍珠?」

  高俅收起笑容,手指在椅上轻轻敲着,良久才道:「陛下虽然英明,但老夫终究是个武人,难入中枢。贾太师纵然有百般错处,稳定朝局却少不了他,若真出事,国中必定大乱。因此这份赏赐,老夫已经回绝了。」

  程宗扬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扯出这个爆炸性的内幕,顿时吓了一跳:「陛下让你除掉贾太师?」

  高俅微微颔首。

  程宗扬心头一阵翻腾,太皇太后吩咐此事时,自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赏赐给高俅珍珠,是为了让他意识到宫里对他的信重,好继续为宋主忠心耿耿地控制军队。谁知宋主竟然擅作主张,要借高俅的手除掉贾师宪。

  贾师宪又不是董卓、王莽,虽然有些揽权,但没有篡位的心思,这么急切想除掉他就为了掌握权力,这位陛下对权力的欲望够旺盛,性子也未免太急躁了些。

  沉思间,桌上忽然一沉,多了一柄长刀。

  屠龙刀比寻常刀剑重了许多,单手放在桌上虽然不是难事,但像高俅这样随手一放,数十斤的刀身撞在木头上而没有半点响动,却不容易。

  程宗扬道:「原样奉还!我说借来用用吧!瞧,连毛都没少一根。」

  高俅道:「此刀虽然锋锐如常,却已少了神韵。」

  程宗扬有些心虚地干笑道:「太尉这番话好玄妙……」

  「老夫与这屠龙刀相伴十数年,旁人看不出来,老夫再不知晓其中变化,岂不成了瞎子?」

  程宗扬只好道:「其实我这会儿赖着不走,也是想问问这事,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但说无妨。」

  程宗扬把自己与名为剑玉姬、实为齐羽仙交手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只是略去生死根的变化。

  高饿沉默多时,道:「你竟然能得此机缘,难怪八骏肯视你如手足。」

  「你别兜圈子了,我一直提着心。乱吃东西,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

  「你可知此刀是以珊瑚寒铁制成?」

  「知道。听说珊瑚铁是海底出的奇铁。」

  「不错。」高俅道:「珊瑚铁除了锋锐异常,传言还有桩神异之处——以此为兵刃与人交手,每次挡格都可以将对方的力道纳入其中。」

  这难道是岳鸟人所向无敌的秘密?程宗扬脱口道:「岳帅当年纵横沙场,愈战愈勇,是不是因为这把屠龙刀能吸收碰撞的能量?太尉有没有试过?」

  「老夫收藏屠龙刀已有十六年,对此传言试过无数遍,但从未能从刀中汲取一星半点的力量。据老夫所知,能从刀中汲取力量的除了岳帅,只有你一人而已。」

  这究竟是穿越者的异能,还是岳鸟人和他一样也有生死根?每次挡格都可以吸收力量,难怪岳鸟人要用珊瑚铁做成一把刀;如果换作他的匕首,储能空间恐怕只有屠龙刀的百分之一。

  但这些仍然无法解释丹田的异变。除了珊瑚铁的神异,至少还有一个可能性——他同时修习的九阳神功和太一经!

  这两门绝学都是程宗扬不能说的秘密,即便说出来,高俅也未必能帮得了自己,好在他丹田的气轮还算稳定,等见到殇侯问他更有用一些。

  高俅摩挲刀鞘,一向城府深严的他竟然流露出几许不舍,低叹道:「也许你才是它命定的主人。」

  程宗扬笑道:「不如给我好了。」

  高俅坚决地摇摇头,「高某不敢负岳帅所托。」

  「岳帅……是不是说他会回来取这把刀?」

  高俅微微颔首。

  程宗扬心想:我就知道!岳鸟人把充能完毕的屠龙刀放在高俅这里,与布下太皇太后这枚棋子一样,都是给他自己安排的后路!

                第八章

  回到翠微园,秦桧、林清浦、匡仲玉和冯源正在临湖的花厅聊天,听到程宗扬与剑玉姬谈妥的条件,冯源讶道:「黑魔海全面撤出宋国?程头儿,水泥有这么赚钱吗?」

  「不对!」匡仲玉激烈地说道:「你和黑魔海打的交道太少!她们绝不会平白无故这么慷慨!」

  林清浦沉吟道:「剑玉姬虽然智计百出,黑魔海人手不足的缺陷却难以弥补。如今黑魔海在宋国的布局已经失败,收缩势力也在情理之中。」

  秦桧道:「剑玉姬绝不会因为一个理由而放弃全盘布局,肯定还有一个甚至两个以上的缘由。」

  冯源道:「让我说,黑魔海八成在宋国根本没几个人,现在收手花不了几个钱,倒省了一大笔代理费。」

  「黑魔海单在临安就有凝玉姬、陆虞侯等人,西门庆还拜蔡元长做干爹,势力绝不会小。」李师师鼓足勇气道:「即便剑玉姬承诺撤离,肯定会留下几个暗桩。」

  程宗扬道:「留些暗桩是情理之中。但剑玉姬既然放出话,肯定不会让咱们抓到把柄。不然咱们找到证据,翻脸收回代理权,她们无话可讲。奸臣兄,你在想什么呢?」

  「以属下之见,剑玉姬肯让出宋国的原因虽然难明,但反过来想呢?」秦桧道:「也许剑玉姬的用意正是让公子留在宋国,专心经营生意而无暇他顾。」

  秦桧一番话让众人都深思起来。

  良久,林清浦道:「会之兄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公子在南荒便坏了鬼巫王的事;公子在建康便坏了晋宫的事;公子在晴州便坏了晴州分舵的事;公子在宋国,又坏了林教头的事。也许剑玉姬正是以退为进,把公子留在宋国,或者是云水以南。」

  匡仲玉忽然道:「属下从江州赶来时,洛都消息已有月余未曾传来。」

  众人都朝匡仲玉看去。

  匡仲玉看了一圈,发现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才道:「岳帅有位故交在汉国多年,身居高位,与我星月湖关系极深,一直有人往来传递消息,近来消息却中断了。」

  林清浦皱眉道:「没有派人联系吗?」

  「江州战事方殷,抽不出人手。宋国撤军之后,孟上校便派人赶往洛都,从江州到洛都,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个月。如果找不到设斋的影月宗法师传讯,只怕两个月后才能传讯回来。」

  沉默片刻,程宗扬缓缓道:「剑玉姬不是想把我留在宋国,事实上,她在席间故意露出口风,引我到汉国去。」

  程宗扬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剑玉姬透出云如瑶的下落时,除了暗含威胁,还给他设了一个圈套。云如瑶的事,他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地带足人手上门去挨云家几位爷的臭骂,而且剑玉姬的退让肯定会使他在宋国境内竭力扩张,单是五处钱庄就要留足够的得力人手。黑魔海人手不足,他能用的人又有几个?

  如果不是秦桧一语点破,匡仲玉又道出洛都信息中断的事,他很可能连秦桧都留在临安,一个人偷偷溜到舞都,先磕头认错再任打任骂。到时用不着黑魔海精英尽出,只要剑玉姬出面,他也许就回不来了。

  这贱人算盘打得好精,简简单单一句话,包含利诱、威胁、圈套,可恨的是他明知道这贱人设下陷阱,不怀好意,但又忍不住不跳。

  「任她诡计百出,我就一招!」程宗扬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她既然让出宋国,我就先占住!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她们老实做生意便罢,如果想玩什么花样,反正宋国禁军都被打跑了,惹急了索性把星月湖兄弟们拉出来,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如释重负,都道:「正该如此!」

  程宗扬还有一个猜测没说出口——剑玉姬肯退出宋国,多半还有一个原因:郭槐。剑玉姬眼光过人,郭槐的身份瞒得过别人,绝瞒不过她。这种局面下,他随时可能不按江湖规矩,暗中动用官府的力量打击对手。黑魔海先手已失,在宋国的局势全面陷入被动,这是黑魔海必须撤出宋国的第四个理由。也许还有更多原因,但不是他所能知道的。

  众人集思广义推测出黑魔海这笔交易背后的真实目的,程宗扬随即安排对策。

  「会之,你找一下姓孙的,透过皇城司的路子摸摸黑魔海的底。我猜测皇城司的线索不少,但他们的心思没放在黑魔海上,大多数都忽略了。你找找有没有蛛丝马迹,如果能挖出哪个暗桩没撤,就是她们不遵守约定,翻脸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

  「清浦,你联络孟老大问一下洛都的事。顺便问问花和尚和林教头有没有到江州。」

  「是。」

  「老匡,临安你比我们几个都熟,听说城里有专门售卖符箓、法器的地方,你是行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护身防御之类的好东西,价钱不是问题。」

  「是。」

  「冯大法,把你的手雷再做小一点,威力再大一点。」

  「不成啊!」冯源道:「那东西太费钱了!我试过,要是不用龙睛玉,只用火捻,威力只有十分之一,勉强能把铁壳炸碎。龙睛玉越大,威力越大。」

  程宗扬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不是冯大法水准不够,主要是这个时代的火药威力差得太远,用来放鞭炮还行,当武器只就像岳鸟人那门吓人的大炮或不可靠的地雷一样,用来对付普通人还凑合。如果不用龙睛玉当引子,单纯靠火药的力量,炸开的铁壳就像几只黑乎乎乱飞的屎壳螂,随便来个高手,顺手拍飞还不会耽误赶路。

  用了龙睛玉之后,手雷的威力立刻狂升,但相应的,大规模装备军队成了幻想,毕竟谁都没阔到拿一堆龙睛玉砸人的程度。说句不好听的,那些被炸死的士兵恐怕还没有龙睛玉值钱,把龙睛玉换成银铢直接收买,说不定还更快。

  「不用太多,给我做十个就行,」程宗扬交代道:「最多念珠那么大。」

  冯源虽然肉痛也答应下来。

  李师师道:「我呢?」

  「你好好养伤。」程宗扬道:「养好伤,我还有件要紧的事交给你。」

  「什么事?」

  程宗扬笑道:「先不告诉你。」

  李师师没有再追问,「好啊。」

  众人各自离开,分别去办事。匡仲玉却缓了一步,等众人走后才道:「那人并非高官。」

  程宗扬打断他,「是孟老大让你告诉我的吗?」

  匡仲玉点了点头,「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我恰巧是一个。不知公子在晴州时是否听说书人提到岳帅留有宝藏?」

  「难道是真的?」

  「虽不中,亦不远矣。」匡仲玉道:「岳帅出事前,曾往洛都运送一批东西,随行的就有匡某。」

  「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匡仲玉道:「但接收的人是洛都书院一位山长。按照约定,他每月会报一次平安,用的暗语是《易经》的句子,每月一句。」

  山长是书院主持的称号,也许没有人能想到岳鹏举会私下结交一位文人。

  「如果传来的暗语是『日出东方』,意味着时候已到,他将把这批物资交还给我们。」匡仲玉道:「但孟上校刚得到消息,这次的平安信没有传来。按时间推算,如果出现意外,当在这一、两个月间。」

  「江州起事,他也没有把这批东西交给你们?」

  匡仲玉摇了摇头。

  程宗扬暗自诧异。岳鸟人搞什么鬼?那批东西不会是他的穿越日记吧?

  「孟上校说,既然没有这些物资,我们也守住江州,能不能拿到倒在其次,要紧的是岳帅那位故交的下落。程少校忙于宋国事务,无暇分身,已由斯中校动身赶赴洛都。只是程少校身为校官,需要将此事知会少校一声。」

  程宗扬放下心来。有斯明信在,这件事用不着他操心。况且再珍贵的宝藏,如果用不上就和没有一样。

  匡仲玉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一幅卦旗,上面写著「铁口神算」,配合他的须发,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

  程宗扬笑道:「老匡这身行头不错啊。」

  「无量天尊。」匡仲玉稽首一礼,煞有其事地说道:「客官印堂发亮,已是红鸾星动。天缘在北,红线相牵。天予不取,必受其殃。切记切记。」

  「匡大骗,你这唱的哪一出啊?」

  「天机不可泄漏,公子只须往北一看便知。」匡仲玉说罢飘然而去。

  「匡大骗,你这唱的哪一出啊?」

  程宗扬琢磨半晌也没弄明白匡仲玉是什么意思,左右无事,索性往北走去,看看这老骗子玩什么花样。

  翠微园临湖而建,北面是后花园。像高俅这样的大贪官,能被他看中的园子当然不差。花园内古木参天,花树相映,还有座七、八丈高的假山,全用玲珑奇秀的太湖石堆叠而成。程宗扬虽然在园里住了一段时间,但整日奔忙,还是头一次来花园赏玩。

  由于整个内院都被他占据,原来高府的家丁仆人都在前院,此时花园内空无一人,只有高树蝉鸣,流水淙淙声不绝于耳。

  虽然对剑玉姬的目的难知根详,但黑魔海退出宋国,至少是不公开活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无论剑玉姬有什么手段,她既然退出,在宋国境内就没有黑魔海的威胁。这个巨大阴影一消失,程宗扬只觉浑身轻松,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杯,为自己庆祝一下。

  背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道声音娇媚地说道:「程爷……」

  程宗扬一个激零,难道让老匡那大忽悠说准了?真的是天降艳福?等他转过身看清身后的女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妇人打扮媚艳,举止妖冶,除了黄氏还能是谁?都是被人啃过多少次的烂桃了,也能叫艳福?老匡太能糊弄人了吧?

  如果是平常,程宗扬也许有心情和她乐上一场,但如今房里除了凝美人儿,还有卓大美人儿,哪个不比她强上几倍?偶尔尝个新鲜就罢了,送上门就用,他没那个心情。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过了,药在师师姑娘那儿。」

  黄氏娇滴滴地依过来,抱着他的手臂,用丰满的胸部摩擦着央求道:「师师小姐说药有毒性,不肯让奴家用……」

  「瞎说!有那么好的毒药吗?肯定是你敲门的方式不对!那丫头耳根子软,好好求她,她磨不过你自然就肯给了。」

  「程爷……」

  「再来磨我,小心你往后连园门都进不来。」

  黄氏只好乖乖闭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程宗扬无奈,只好道:「就说我说的,给你好了。」

  「多谢程爷!」黄氏得了这句话,立刻欢天喜地自去寻李师师。

  程宗扬摇了摇头,像黄氏这种拿身体当本钱的浮浪妇人,在他眼里和游婵没得比。逢场作戏的勾当,她不在乎,自己就当闲暇时散散心,要是认真反而错了。

  打发黄氏,程宗扬对那座假山来了兴趣,他穿过竹径,刚转过弯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女子沿着小径缓缓走着,她穿着薄薄夏衫,身材纤柔,腰肢不盈一握,丰满的臀部却浑圆肥翘,在白色丝绸长裙里柔柔扭动,显露出诱人曲线。她脚步舒缓,腰臀的扭动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韵律感,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艳态横生,充满成熟妇人媚致入骨的风情。

  看到那个背影,程宗扬心里一热,随即又冷静下来——那女子不是外人,正是李师师的生母、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威远镖局总镖头的夫人,阮香琳阮女侠。

  想必阮香琳还不知道李师师刚回来,否则依她的性子,正该趁这机会跟女儿说高衙内的好处,让她早日嫁过去光宗耀祖,哪里有闲情到花园散心?

  花园?程宗扬忽然抬起头,朝四周看了一遍。

  风过树梢,枝上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整个后花园除了自己和眼前的美妇,再无旁人。程宗扬心头一阵狂跳,莫非这是老匡说的桃花运?但阮香琳满门心思都在高衙内身上,从不把他这个小商人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和设计好一样,特别在这里等自己?如果一厢情愿地凑过去,却发现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可糗大了。

  程宗扬把拳头放在嘴边低咳一声。两人相距尚远,平常女子也许听不到,但以阮香琳的耳力,听不到才见鬼了。

  阮香琳却像是真的没听到,仍是缓步走着,但仔细看时,她腰臀的摆动有点微妙变化,风情更显秾难。

  程宗扬再不明白其中蕴藏的意味就真是个傻瓜了。虽然不明白阮香琳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一开始连女儿都不肯嫁给他,到现在主动显露风情,但这些不妨碍程宗扬改变念头。

  平心而论,阮香琳着实是出众的美妇人,难怪高智商那小崽子一见她就动心思。当日在野猪林,他把她从头到脚看个精光,那身美肉白花花的耀人眼目,若不是念着李师师的体面,他早就把这颗大白菜拱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翠微园他就见过一次,野猪林又是一次,现在她主动送上门来,他再推三阻四就太虚伪了。

  不过阮香琳虽然有意卖弄风情来引诱他,他却不好直接把这棵白菜拱了。这就好比你突然交了桃花运,遇到一个美女请你帮忙,帮完忙发现大家谈得很投机,接着邀请她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去酒吧喝一杯,喝完大家还意犹未尽,于是去酒店开房,水到渠成给双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如果帮完忙,你直接说:不用谢,大家打一炮吧!这场识遇有九成可能会以一记耳光而告终——虽然原因和目的一样,但过程决定最终结果。毕竟阮香琳不是主动求上门来的梁夫人,也不是被当成礼物送上门来的凝美人儿,而是李师师的娘。

  程宗扬琢磨着该怎么进入这个过程——对于这种半推半就的戏码,他完全是个门外汉。但三人行必有我师,这种勾引良家妇女的大行家,他也不是没见过——宋朝、偷情、土财主、美妇人——这简直是为西门大官人量身打造的啊!

  忽然阮香琳脚下一滑,却是踩到石上青苔,不小心跌倒。她屈膝一手按着脚踝,似乎是扭伤了脚。

  程宗扬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扶起阮香琳:「夫人可是跌伤了?」

  阮香琳扭过头,风韵犹存的娇艳玉脸上满是痛楚,「原来是程公子。」她吃力地想站起来,一边忍痛道:「奴家只是扭伤脚,不妨事的。哎呀!」

  刚勉强站起身,阮香琳又低叫一声,却是脚下无法用力,又跌下来。这次有程宗扬在旁边,她幸运地没跌到地上,倒是全便宜程宗扬,整个人都摔到他的臂间,让他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阮香琳与阮香凝是嫡亲姊妹,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但年纪大了几岁,身子更加丰腴柔滑。充满弹性的大圆屁股压在程宗扬腿上,隔着衣物还能清楚感觉到她肌肤的柔腻和香滑。

  程宗扬满心绮念,说道:「夫人多半是扭到脚踝,走不得路,不如让在下看看。」

  「多谢公子,不用了。」阮香琳仍在推辞,但她挣扎几下,脚上终究使不上力气,只好颦着眉,无奈地说道:「奴家来时,看到那边有座山洞,尚能落脚。」

  程宗扬扶着阮香琳的手臂,美妇的半边身体都依在他臂间,忍着痛楚,一瘸一拐地折回来。

  这段路总共不过三、四十步,两人却走了差不多一刻钟。阮香琳那具熟艳胴体依在他臂间,无意识地与他的身体摩擦,不时展露出肉体诱人的曲线和迷人的弹。

  她穿着一件淡红薄衫,虽然不是新衣却洗得干干净净,无论衣带、香囊还是凤钗珠履,都有种看似不刻意的精致。隔着衣衫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体香的柔媚气息,充满女性的诱惑。

  阮香琳用眼角瞟着旁边的男子,心下不免时喜时忧,忐忑不安。起初她没有把这个外地商人放在眼里,一门心思都在太尉府的小衙内身上,后来接触渐多才慢慢留意这个年轻人。

  当得知这个年轻人还有两个客卿的官职,阮香琳已经有些心动,虽然他品秩不高,其中一个是虚职,宝钞局主事又是新设的,但女儿嫁给他也不算差,若能当个正室也比得过小衙内的侍妾。

  等到撞破黄氏和他的私情,阮香琳才发现自己小看他。留心打听之下,越来越觉得这年轻人来历不凡,不仅家底雄厚,与各方的交情也不是一般深厚,贾太师、高太尉、王宰相、蔡侍郎、吏部、工部、户部……当权的官员们处处都和他有来往。

  难怪连黄氏这等官宦家的娘子也毫无廉耻地投怀送抱。

  李师师一直没有告诉程宗扬,自从阮香琳看中这个新女婿后,早把高衙内抛到脑后,这些日子说的无非是让她早早嫁入程家,做个正房。

  李师师自是不肯,阮香琳却越来越着急。她与那帮纨绔子弟厮混时,耳闻众人说起程公子曾带来艳妇与众人荒淫,眼见又有黄氏的例子,认定这年轻人是个好色之徒。师师若再拖延下去,万一被人占先就悔之莫及了。

  丈夫年纪渐长,自从失了太尉府的镖,镖局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阮香琳忧心似焚,正彷徨间,谁知天上掉下来一个活神仙,让她又遇上铁口神算的匡仙长。

  看过女儿的生辰八字,匡神仙掐指一算顿时大皱眉头,说此女十八岁当遇贵人,若是一念之差,失此良机,不仅己身难保,还将祸延父母——与当年的测算一字不差,果然是真神仙。

  即使是真神仙也没办法硬逼着自家女儿嫁人,阮香琳只好求问是否有破解之法?

  匡神仙掐指算了半晌,只说了一个字:「有。」便不再多言。

  阮香琳恳求多时,又送份厚厚的谢礼,匡神仙才惜字如金地说道:「以母代女,未尝不可。」

  匡神仙的指点使阮香琳芳心大动,女儿既然不肯,她若是能先攀上这个高枝,倒给女儿铺路。等师师过门,她再和他断了来往,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位姓程的员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好色的性子,连黄氏那种姿色都能巴结他,以自己的容貌,只要肯牺牲色相还怕他不上钩?

  阮香琳不是三贞九烈的妇人,当初为了讨好高衙内早已弃了名节,何况这年轻人看来比花花太岁好应付得多!

  好不容易走到山洞处,那山洞也是太湖石叠成,洞内已经铺了一片一人宽的芭蕉叶。阮香琳扶着程宗扬的手臂坐在叶上,然后背过身除下鞋袜,一手抚着脚踝。

  阮香琳脚上的伤倒不是假的,她故意在山石上滑倒,这会儿脚踝处红肿一块,但远没有她显露出来的那么严重。

  阮香琳一点一点揉摸脚踝,玉趾吃痛地并起绷紧。她一双纤足原本生得甚美,此时被翠绿的蕉叶一映更显得洁白如玉,不用回头,她就能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目光。

  这年轻人的反应让阮香琳心下暗笑,她暗暗盘算:这样的小馋猫切不能轻易喂饱,第一次只让他尝些趣味,吊足他的胃口方好。

  阮香琳柔声道:「多谢公子,奴家歇息片刻便是,公子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不行、不行,我去叫师师姑娘,」程宗扬道:「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如果被师师看到,以女儿的聪明,她的这点心思就大白于天下。阮香琳当然不肯冒这个险,叹口气道:「师师这些天好生辛苦,奴家的伤又不甚重,何必再让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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