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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103,2

小说: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2025-07-12 09:46 5hhhhh 5610 ℃

  沸水落入杯中,发出悦耳的轻响,茶叶一片片舒展开来,在瓷制的杯盏中呈现出碧青的色泽。

  青袍道姑斟好三杯茶,捧起茶盘,奉到案上,然后跪坐在旁。

  未曾髹漆的几案与茶盘一样,保留木质的原色,一名穿着杏黄道袍的女子抬起手,露出一截雪白光润的皓腕,玉指轻轻拿起耳杯,双手微举,温言道:「请用茶。」

  水气蒸腾,模糊了她的玉容,只能看到她玉颊优美的轮廓和她身上杏黄的道袍。她举茶的动作从容不迫,却充满难言的韵律,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

  对面坐着两名贵妇,她们盘着鬟状的高髻,发上佩戴着宝石攒成的饰物,身上穿着明亮的绸缎。

  一名年轻的贵妇好奇地拿起耳杯,「茶叶味苦,别家多用米膏合之,杂以蜂蜜,制成茶饼,这样的清茶却不多见。」

  六朝饮茶用的大都是茶饼,然后煮成茶汤,程宗扬喝起来颇不习惯,干脆让祁远买了处茶园,采下茶叶炒制后自己饮用。卓云君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随主人学的饮茶,只笑道:「大道至简,清茶一盏,真味尽在其中。」

  对面一个中年贵妇尝了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她放下耳杯,叹道:「教御比本君还大着几岁,可这些年每次见到教御,容貌都一如往日,如今看着反倒比本君还小。真不知教御有何仙术,能容颜不凋?」

  卓云君笑道:「求道之人,容颜只是余事。平城君岂不闻得道之士,乃与天地同寿。」

  旁边的年轻贵妇说道:「教御总说修道,可世间这么多人,能修成的又有几人?本宫听着都觉得好难。」

  「北邙乃道宗七十二福地之一,公主若有心向道,于此修行,大有裨益。」

  阳石公主笑了起来,「不瞒教御说,教御连讲了几日的道宗真经,本宫竖着耳朵还听得昏昏欲睡。今日没有外人,教御索性传我等一些法诀如何?」

  卓云君道:「道可道也,非常道也。哪里有法诀可传?」

  「不成!」阳石公主笑着扯住卓云君的衣袖,「你今日必要传我们一些法诀方可!」

  平城君也道:「正是!正是!反正外面下着雨,你若不肯,我们就缠你到天明。」

  卓云君被她俩扯住衣衫,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连忙道:「好好,我说便是。」

  两名贵妇笑着松开手,卓云君抚了抚衣领,略一沉凝,展颜笑道:「公主说听经听得昏昏欲睡,我就传你们一个睡觉的法子吧。」

  阳石公主失望地说道:「睡觉算什么道?本宫闭上眼就能睡着。」

  「众妙皆道。公主且饮过茶,静心听我说来。檀儿,去取枕被来。」

  平城君、阳石公主与卓云君相识已久,虽然不知道她说的睡觉之法是什么,还是依言去掉簪钗,解开发髻。

  少顷卓云君的弟子沈锦檀取来枕被,在席上铺开。平城君与阳石公主并肩睡下,盖好御寒的薄被,闭上双目。

  「睡时床须厚暖,所覆适温,腰脚已下,左右宜暖。」卓云君所言并不十分高深玄奥,宛如闲话家常一样娓娓道来,但她的声音柔和而轻盈,伴随着细细的雨声,仿佛从天际飘来一样空灵。

  「枕宜低,颈宜顺,衣带须解,阔展为宜……」

  两女呼吸变得柔顺,心神一片安宁。

  「两手离身三寸,拳微握。双足相去六寸,膝宜松。」卓云君柔声道:「此时想东方初白,日光将出,如在面前。乃徐吐气息,口鼻微含,气息自入于内。唇微开,徐徐吐之,留胸肺一缕未出,则徐徐引之……」

  卓云君声音愈发柔和,「……肺满乃闭气息,以意引之随两肩入臂,至手而握。次者气下入于胃,至两肾间,随髀至两脚心,乃觉皮肉若如虫行……」

  「以三息为度,再吸则不复存肺,直引气入大肠,流于脐下,饱满乃止。竖双膝,鼓腹九度,将气息散入诸体。气散而舒双足,以手抚胸而下,摩腹绕脐十二度。展趾而上,反钩数度。以使手足润温,浊气尽空。」

  「由首至足,寸寸松之……」

  卓云君低咏道:「乃松尔额……乃松尔眉……乃松尔颊……乃松尔唇……乃松颌……」

  「乃松颈……乃松脊……乃松臂……乃松尔手……乃松腹……乃松膝……乃松足……身轻如羽,体柔如化……」

  连绵的雨声在四周响起,伴随着卓云君的吟咏,犹如梦幻。温暖的楼观内,两名贵妇沉沉睡去,虽然敷着厚厚的脂粉,她们的睡容却像婴儿一样恬静。

  卓云君柔声道:「退下吧。」

  「是。」沈锦檀应了一声,轻轻退下。

  卓云君抬指在两女颈间轻轻一点,然后从袖中拈出一道小符,屈指一弹,贴在门角,隔绝了静舍的声音。

  她柔柔起身,一双玉手解开头顶的发髻,将长发披散下来,然后抚过衣领上「坐看云起时,行至水穷处」两行字迹,接着往外一分,杏黄的道袍飘落在地,展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

  卓云君上身穿着一条透明的黑丝乳罩,丰挺的双乳高高耸起,将黑丝撑得仿佛要涨开。下身是一条同样质地的黑色吊带袜,款式是程宗扬当初亲自设计的,黑色的花边贴在肌肤上,最大限度地勾勒出腰臀优美的轮廓。

  竹帘微微一动,接着纱帷掀开,一条身影带着风雨涌入楼内。卓云君唇角露出一丝妩媚而又如释重负的笑意,然后并膝而跪,深深伏下身子,娇声道:「主人……」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多日不见,卓美人儿愈发明艳,白滑的胴体在黑色的内衣衬托下丰腻如雪,这时伏在地上,腰臀曲线柔美动人,流露出万种风情。

  「起来吧。」

  卓云君顺从地抬起身,那对饱满的雪乳在胸前颤微微晃动着,红嫩的乳头硬硬翘起,宛如两颗饱胀的葡萄。

  在主人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卓云君忽然生出一丝羞赧,微微垂下头,避开主人的目光。

  程宗扬讶道:「怎么还害羞了?」说着毫不客气地拥住卓云君的纤腰,一手伸到她乳罩下,握住那团香暖而柔腻的美肉。

  熟悉的感觉使卓云君禁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她仰起身,将双乳耸得更高,一边媚眼如丝地望着主人。

  「知道我要来?」

  卓云君娇喘道:「两里之外,奴婢便感应到那两名侍奴的气息了。」

  卓云君和罂奴、惊理一样,都被小紫收走一魂一魄。距离相近时,这些侍奴能够互生感应。她修为更高,感应也更敏锐,罂奴和惊理是在里许之外才感应到卓云君在楼观内。

  「她们是谁?」

  「那位是平城君,赵王的妻姊,与奴婢相识多年。另一位是前帝的幼妹,阳石公主。都是访道而来。」

  程宗扬道:「没想到你面子还挺大。」

  「这些贵人富贵已极,所求无非养生之术。」卓云君柔声道:「她们被奴婢拂过穴道,六个时辰之后方醒。主人便是在此……也不妨事的……」

  程宗扬坏笑道:「在此做什么?」

  卓云君玉颊升起两抹红晕,然后娇滴滴道:「用主人的大肉棒,来弄奴婢的淫穴……唔……」

  程宗扬俯身吻住她的红唇,一边在她身上抚弄。卓云君仰着身,胸罩被拨到乳下,两团白花花的雪乳被主人揉捏得不住变形。她吐出香舌,被主人有力的舌尖绞住吸吮,玉颊被主人下巴的胡髭刮蹭着,那种酥麻的感觉,使她浑身都为之发软。

  程宗扬席地而坐,将卓云君揽在怀中,一边与她唇舌相接,一边在她胴体上肆意抚弄。

  良久,程宗扬松开嘴唇,卓云君双颊潮红,一缕乌亮的发丝贴在脸侧,倍显妩媚。她勉强起身,服侍主人脱去淋湿的外衣,用巾帕擦干他身上的水迹。

  程宗扬路上被罂奴撩拨得心下火热,又没有真个发泄出来,揽住卓云君的腰肢,正准备提枪上了她这匹大白马,卓云君却伏在他膝上娇声道:「主人坐不惯席子,奴这里有张椅子……」

  说着卓云君推开室角一扇屏风,里面临轩摆着一桌一椅。那椅子是用黄花梨木制成,扶手合抱呈圈状,十分宽敞。轩窗外竹帘卷起,雨点落在窗纱上,宛如流淌的玻璃,虽是阴雨天气,仍能看到外面郁郁青青犹如林海般的古木。

  「这个不错!」程宗扬一身干爽地坐在椅中,拍了拍大腿。

  卓云君嫣然一笑,扭着腰肢爬在他膝上,一面解开滑落的乳罩。

  程宗扬靠在椅背中,坏笑道:「我本来想在席上收用你,你让我坐在椅子上做什么?」

  「啊……」卓云君吃了一惊,粉颊一下涨得通红。

  程宗扬弹了弹她的乳头,「怎么不说了?」

  卓云君面红过耳,被主人追问半晌,才忸怩地小声道:「奴以为……以为主人要赏玩……奴的身子……」

  程宗扬捻住她的乳头,笑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被玩啊?」

  卓云君羞不可抑地垂下眼睛,嗫嚅道:「主子以往收用奴婢……都先从头到脚把玩一番……才弄奴的下面……」

  「怎么玩?」

  卓云君羞赧地咬住唇瓣,然后抬起眼睛,充满媚意地望着主人,温柔地张开双腿,翘在扶手上,将羞处绽露在主人面前。

  美妇光润的玉阜微微鼓起,娇美的玉户像花瓣一样绽开,露出里面一只水汪汪的凤眼美穴。卓云君柔媚地说道:「奴是主子的专用奴妓,整个身子都是主子的玩物……」

  程宗扬一手伸到她下体,将柔腻的蜜肉剥开,捻住那颗小小的花蒂。卓云君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柔嫩而红艳的玉户宛如一朵鲜花,在主人指下颤动,那几根手指就像蜜蜂,在她的鲜花中采撷蜜汁。

  「把丝袜脱掉。」

  「是……」

  卓云君抬起玉腿,一点一点褪下丝袜,将自己美艳的胴体一丝不挂地裸裎在主人面前。

  雨声淅淅沥沥下个不绝,平城君和阳石公主两位贵妇闭目沉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屏之隔,方才仙姿婉妙的教御此时已被剥成一团白光光的美肉,在一个年轻男子膝上玉体横陈,淫态毕露。她面带红晕,一双玉腿时开时合,粉臀或举或翘,两只饱满的雪乳玉球般来回滑动,含羞摆出种种姿势,任由主人观赏把玩。

  程宗扬把她双腿架在扶手上,蜜穴正对着怒胀的阳具,然后捧住她的纤腰,往下一沉。

  「叽咛」一声,龟头挤入湿腻的穴口。卓云君低叫一声,双手扶着主人的膝盖,上身后仰,蜜穴抽动着收紧,像一张小嘴紧紧含住龟头。在她胸前,两只浑圆的雪乳摇晃着,浮现出一抹潮红。

  卓云君两条白美的玉腿一字型架在扶手上,敞露的蜜穴没有半点阻碍就被侵入,肉棒向上顶起,直挺挺贯入蜜穴,从穴口挤出一股淫水。

  卓云君星眸半闭,红唇微张,美艳的面孔上闪过羞赧而又甜蜜,耻辱而又满足,娇媚而又贞洁……种种神色,流露出万般风情。

  这样一个不染俗尘的美妇,成为自己的玩物,说程宗扬不兴奋那是假的。他搂住卓云君的腰肢,火热的阳具在她蜜穴中用力抽动,没几下就将她干得花枝乱颤。

  卓云君双膝跪在椅上,像柔弱的少妇一样赤条条伏在主人胸前,白生生的雪臀被主人捧住,在主人腰间一起一落,对着怒胀的阳具上下套弄。她浑圆的双乳在主人健壮的胸膛上来回摩擦,乳头不时传来触电般的酥麻。

  从穴口直到花心,整道柔嫩的蜜腔充满了汁液,在肉棒的捣弄下滑腻无比。卓云君只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被快感占据,身体像要融化一样,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窗外的雨声不住传来,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卓云君此时就像一个顺从的奴妓,温驯地偎依在主人的羽翼之下,被主人火热的气息所包围,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安宁。只要在主人的庇护下,宗门的勾心斗角,血雨腥风,都不用再由自己去面对,她只要服从主人的命令,获得主人的恩宠,就不必有任何忧愁。

  卓云君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依恋一个男人,论修为,他及不上自己;论年纪,他比自己年轻许多;即便是占有自己的手段,也不那么光彩。然而自己却越来越离不开他。

  也许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男人,也许是他显露的能力足以庇护自己,让自己感到安全,也许是因为自己有太多欠缺——返回龙池之前,卓云君最执着的念头是与蔺采泉那个伪君子一决生死。但妈妈的命令让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回去,在被蔺采泉彻底孤立之前,拿回属于自己教御之位的一切。

  紫妈妈挑选的时机恰到好处,蔺采泉刚刚坐上掌教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要紧关头与自己公然翻脸。卓云君用空洞的语言向蔺采泉表示祝贺,对外显示了太乙真宗的精诚团结,便随即带着门下弟子远走汉国。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绝不会做出如此选择。因此老奸巨滑如蔺采泉,也完全没想到性格一向勇烈的自己会突然改弦易张,甚至没有做出起码的应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开。

  自己与蔺采泉都彼此心知,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局,蔺采泉在宗门经营多年,再与商乐轩联手,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一旦他腾出手来,自己就将要面临来自宗门内部的重重杀机。但此时的卓云君没有丝毫担忧。因为自己是主人的侍奴,自己的生命和肉体,都属于这个把自己当成奴妓的年轻人。他们想要除掉自己,先要问主人答不答应。

  肉棒的挺动略微一缓,卓云君轻笑起来,娇声道:「奴趴在椅上,主子从后面来弄奴的屁股可好?」

  「真乖。」程宗扬拍了拍她的屁股,然后松开手。

  卓云君大腿间湿淋淋都是水迹,她顾不得抹拭,便趴在椅上,妩媚地朝主人一笑,然后双手伸到臀后,分开雪白的臀肉,露出臀间娇滴滴的后庭花。

  肉棒硬硬干入体内,「啊呀!」卓云君短促地低叫一声,久未被人进入的嫩肛传来一阵胀痛。

  主人的阳具强壮而又有力,她闭上眼,忍受着主人给自己带来的痛楚,让主人把肉棒插在自己最羞耻的部位中,尽情抽送。

  「啪」的一声,屁股被主人抽了一记,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卓云君连忙将屁股翘得更高,肛洞对着主人阳具的角度,让主人肏得更爽。

  胀痛的感觉渐渐退去,屁眼儿在主人的抽送下越来越热。卓云君伏着身,肥白的屁股雪团一般高高翘起,臀侧印着一记掌印,那只红嫩的肉孔被肉棒塞得满满的,周围不留一丝缝隙。

  卓云君白腻的肌肤上浮现出淡红的云霞,显示出她已经情动十分。随着肉棒的进出,那只嫩肛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像只小嘴一样吸吮着肉棒,带着阵阵酥爽的快感。

  程宗扬一口气挺弄了几百下,最后猛然一挺腰,将整根阳具都捅入卓美人儿柔嫩的肛中,在她肠道深处剧烈地喷射起来。

  这次射精酣畅淋漓,良久程宗扬才「啵」的一声,拔出阳具,那只嫩肛像朵雏菊一样收拢,从红嫩的肉孔中挤出一股浓精。

  卓云君偎依在主人脚边,用唇舌细细将主人的阳具舔舐干净,一边抬起脸,用水汪汪的美目望着主人。

  程宗扬拍了拍大腿,「过来。」

  卓云君爬到他膝上,乖乖坐在他怀中。程宗扬伏在她丰腴的雪乳间,呼吸着她肌肤的体香,良久才吐了口气。

  卓云君用手心摸着他的下巴,「主子累了吗?」

  程宗扬「嗯」了一声。连日来的奔波,体力上的劳累还在其次,消耗更大的则是精力。任何一个细小的蛛丝马迹都需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自己就像绷紧的弓弦,不敢稍有松懈。这时放松下来,只觉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卓云君柔声道:「主人有胡髭了。」

  程宗扬始终不习惯留须,一有机会就把胡须剃个干净。但这几天跟着卢景四处奔波,根本没有时间打理。

  「帮我刮。」

  卓云君没说什么,她轻柔地从程宗扬膝上下来,从书桌下的木格内找出一柄小银刀,帮主人剃去胡须。

  程宗扬闭着眼靠在椅背,那柄小银刀在他下巴上沙沙轻响,一点一点刮到颌下。雪亮的刀锋贴着皮肤,只要轻轻一斜就能划开他的喉咙,但程宗扬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卓云君玉指轻柔地挪动着,仔细帮主人刮完胡须,用丝帕抹净,然后收起小银刀,重又偎依到主人怀中。

                第三章

  程宗扬虽然闭着眼睛,想放松一会儿,心头却没有片刻安宁。

  太乙真宗号称天下第一宗门,门下弟子超过十万,但大也有大的难处,大宗门的弊端在太乙真宗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首先就是内耗严重,王哲在世时,教内已经出现不稳的迹象。随着师帅身死,教内纷争立刻白热化。太乙真宗六大教御,夙未央远走大漠;蔺采泉拉拢商乐轩,与林之澜明争暗斗;林之澜索性引入大批教外人士,尽数收为弟子,极力扩张;齐放鹤与卓云君更是兵戎相见,斗到两败俱伤。而王哲最看重的秋少君,干脆弃教而出,形同放逐。

  还有是门人冗杂,积重难返。太乙真宗传承日久,枝脉极多,虽然以龙阙山为祖庭,诸位教御尽出于龙池,但各地的支脉也英才辈出。比如一个在教内毫不起眼的支系道观,就出了王珪、米远志、秦仲越三名踏入第六级通幽境的门人,修为不下于诸位教御。这些支系弟子如果能得到教中的扶助,成就无可限量。可王珪在教中出头无望,转而投军,好水川一战被星月湖八骏联手击杀。米远志被蔺采泉当作炮灰,死在临安小瀛洲,只剩下一个秦仲越,如今音讯皆无。

  庸碌之辈占据龙池,门中俊杰却不得其用,太乙真宗门下弟子即使有百万之多,也不过是一头病入膏肓的老虎,一旦发生动荡,说不定就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程宗扬并不希望太乙真宗过于强大,但也绝不愿看到太乙真宗土崩瓦解。近的有卓云君,远的有天天跟在月霜马后吃灰的秋小子,太乙真宗一旦分裂,对自己未来的布局将是一大打击。

  卓云君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洛都,意味着太乙真宗的掌教之争已经尘埃落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分裂。程宗扬现在担心的是,以蔺采泉的老奸巨猾,说不定真有手腕把一盘散沙般的太乙真宗捏成一团。

  一个分裂的太乙真宗不符合自己未来的利益,而一个强大的太乙真宗不符合自己目前的利益。一个庞大而虚弱的太乙真宗,才最符合自己的期望。

  卓云君柔润的乳房贴在主人温暖的胸膛间,丰翘的臀部贴在主人大腿上,臀间前后两个肉穴湿湿的,似乎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酥麻感,那种感觉让她脸红而又企盼。

  她柔润的手掌放在主人脐下,轻轻揉着。以卓云君的修为,在与主人负距离的接触之下,自然能感受到他丹田的异状和其中蕴藏的危险。但这种异状卓云君也未曾见过,她只知道,在与自己交合之后,主人丹田的异状略微减轻了一些,这让她很是高兴。

  程宗扬睁开眼睛,「小紫让你来的吗?」

  「妈妈命奴婢九月之前赶到洛都。」

  程宗扬一听便明白过来,小紫虽然聪慧无双,但修为的短板不是只靠智力就能弥补的。她制作各种机械,用种种手段收服奴婢,这一切都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黑魔海大祭做准备。卓云君身为她手下最强的侍奴,在这关键时候当然要放到身边。

  程宗扬道:「吕不疑——这人你知道吗?」

  「颖阳侯是太后亲弟,虽然官职不显,却是汉国最要紧的人物之一,奴婢自然认得。」

  「八月初九晚上,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卓云君回想了一下,「八月初十是北岳大帝诞辰,初九夜间,奴婢在观中讲南华真经,到戌时方散。颖阳侯一直在观中,还用了斋饭。」

  「你没记错吧?」

  卓云君笃定地说道:「不会记错。」

  程宗扬越发疑惑,吕不疑戌时还在上清观,当然不可能在上汤出现。那么当晚出现在上汤,打着吕字旗号的车驾,究竟是谁人所有?

  「主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卢五哥接了笔生意,要找几个人。」程宗扬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的经过,连自己的猜测也没有瞒她,然后道:「吕不疑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有。初十北岳大帝的诞辰,颖阳侯原本要奉祭,但那天他刚到不久,就被门人叫去,然后匆匆离开,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与其继续捕风捉影,不如直捣黄龙,找吕不疑当面问个明白,也好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程宗扬索性道:「有没有办法把他引出来?」

  卓云君摇了摇头,「颖阳侯虽名不疑,为人却甚是谨慎,出入都有大批家奴随行。即使听经时,身边也有几个随从形影不离。」

  「这家伙也太小心了吧?」

  「此观往来的多是达官贵人,奴婢隐约听过一些传闻,说吕家有一个很厉害的仇人,颖阳侯的父亲就是死在那个仇人手里。」

  「颖阳侯的父亲?那不就是太后的爹吗?」程宗扬心里一动,「他们的仇人是谁?你知道吗?」

  「吕家对此讳莫如深,奴家只听说是暴毙。似乎是被某个仇家毒杀。」

  程宗扬心下雪亮,这事九成九是死老头干的。太后的亲爹死在朱老头手里,正经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汉国天子驾崩后,太后垂帘听政,执掌大权,难怪朱老头会像丧家犬一样被赶到南荒。

  「吕不疑这些天的动向,你打听一下。」

  「是。」

  「小心别让人起了疑心。吕不疑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那件事绝非小可。」

  「奴婢知道了。」卓云君抚住他的肉棒,媚声道:「主子好硬呢……」说着妩媚的一笑,分开双腿,露出自己股间水灵灵的凤眼美穴。

  有这么个光溜溜的大美人儿坐在大腿上,耳鬓厮摩,自己想不硬都难。但程宗扬知道卓云君刚才已经泄出阴精,这时主动承欢,是拼着伤及元阴,也想让自己多恢复一些。不过黑魔海大祭迫在眉睫,让她实力受创,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算了吧。你要想服侍,帮我吹出来好了。」

  卓云君柔声道:「主子要双修才是。不若奴婢叫几名弟子来服侍主人?」

  程宗扬道:「你这师傅也太不把弟子当回事了——有出色的给我留着。」

  程宗扬说着推开屏风,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一愣。

  原本在锦衾下沉睡的平城君,此时被剥去衣裙,赤条条躺在席上,罂粟女和惊理正围着她说笑抚弄。

  程宗扬皱眉道:「你们在干什么?」

  惊理放开手,笑道:「奴婢原本只是好奇这些贵人的身子是什么样,不成想却发现一件趣事……主人您瞧。」

  惊理摊开手心,手中是一个寸许高的木偶,木偶上用细小的暗红字迹写着几组干支,似乎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是在她身上找到的。」

  卓云君一眼认了出来,「这是巫蛊。以诅咒杀人。」

  程宗扬接过来看了一下,「这是她藏在身上的?她在诅咒谁?」

  「要看这生辰八字是何人的。」

  程宗扬道:「不会是诅咒汉国的天子吧?」

  卓云君道:「从生辰八字看,这人年纪已然不轻了。」

  从生辰八字把人找出来?程宗扬赶紧摇头。这几天他找人找得想吐,实在没兴趣再给自己找事。说到底,她诅咒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程宗扬放下木偶,「把她衣服穿好。现在身处险境,你们两个别多事。如果露出马脚,这地方就不能待了。」

  两女帮平城君重新穿好衣物,程宗扬对卓云君道:「鹏翼社人多眼杂,你就别露面了。」

  「是。」

  …………………………………………………………………………………

  回程时程宗扬没有乘马车,直接骑马驰回鹏翼社。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蒋安世、敖润和刘诏都在社内,正在后院清洗刀上、衣上的血迹。马厩里,一名赤膊的汉子像虾米般被捆成一团,肩头刺着一只虎头,正是坐地虎。

  「交手了?」

  蒋安世点点头,「来了三个人。我和老敖各放翻一个,剩下一个被老刘堵在屋里,眼看闯不出去,自杀了。」

  死士!程宗扬心头一紧。仅仅为对付一个地痞,就动用了死士,可见颖阳侯的志在必得。

  程宗扬看了眼坐地虎,有点头痛这家伙怎么办。

  哈米蚩慢吞吞道:「交给我。」

  青面兽拍了拍胸膛,然后挑起大拇指,意思是叔公很厉害,肯定能搞定。

  「给你们了。」程宗扬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死活不论。」

  程宗扬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但也绝非迂腐的君子。这时候如果还在乎坐地虎的生死,只会缚住自己的手脚。对手是连朱老头都要吃瘪的吕氏家族,一个不小心,十几名兄弟的性命就被放在刀刃上了。

  卢景翻着白眼,脸色十二分的不爽。伏袭坐地虎的手下出事,肯定会惊动颖阳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程宗扬这边还算办成一件事,确认了当晚路过上汤的并非吕不疑,他却是一无所获。

  「从初九开始,就没有人再见过赛卢。」

  「哪里的消息?」

  「道上的。」

  以卢景的出身,在洛都肯定有他自己的关系。程宗扬不再询问,说道:「我路上已经想过,还要去找那些游女。」

  卢景也是同样的意思,赛卢是扒手,又在上汤出现,与那些游民多半相识。至少存在这种可能性。

  「那我们去上汤?」

  「用不着。」卢景早有准备,「他们来洛都了。道上人说,刚有人出手了一批金银葬器。为首的是一个女子。有人认得,叫延香。」

  「鼓瑟那个?」

  「很可能。」

  「她们在哪里落脚?」

  「赌坊。」

  「那我们还等什么?」

  卢景道:「我要回寓所一趟。」

  姓唐的肯定还会到寓所来,一方面是打听消息,一方面是交付应诺的金铢,更重要的是确认他们是否生出疑心,有没有远走高飞。卢景如果回避,接踵而来的也许就是颖阳侯派来的杀手。

  乐津里的寓所此时肯定已经遍布眼线,程宗扬没跟着去凑热闹,带上了高智商和冯源两个,在相邻的治觞里找了处酒肆。

  「城东的步广里有处宅子怪合适,」冯源道:「地方不大,但靠近城边,挺安静,出路也方便。就是价钱有点贵,要六百金铢。」

  程宗扬一听便道:「挺便宜啊?先买下来!」

  冯源干笑两声,「头儿,那个……老冯啰嗦两句,六百金铢不便宜了,折成铜铢要一百二十万,同样的宅子,在舞都十万钱就能买到。」

  「你要这么算,」程宗扬道:「同样一处宅子,在舞都只能卖十万钱,在洛都能卖一百二十万——你选哪个?」

  冯源眨了半天眼睛,「这咋算的……」

  「买贵不买贱,师傅说得没错!」高智商道:「师傅,开矿的事我问了。」

  程宗扬根本没顾得上这茬,都交给高智商去打理,闻言道:「怎么样?」

  「我碰见一个管铁矿的小官,刚从山阳来。听他说,现在开矿好办的很,只要在官府签过文契,每年缴够多少铜料,你在矿上干什么,根本没人管。」

  「你见的是铁官?」程宗扬来了兴趣,「我听说不少大商人都是靠冶铁发家的。」

  「那是以前了。他说现在铁矿不赚钱。」高智商道:「官营的太多,汉国铁官就有四十九处,每年出的铁都用不完。如今市面上,一斤铁才二十铜铢。铜官只一处,在云水边上,邻近丹阳。只要首阳山的矿上能出铜,不愁卖不出去。」

  「汉国铜价多少?」

  「现在涨了点,一斤铜将近一百五十铜铢。」

  这个价钱比晋国贵出一成多,程宗扬道:「用工呢?」

  高智商道:「那个铁官说,他们是官营的,矿上用工有两种,一种是卒更,每丁每年要出一个月的徭役,派到矿上的有二百人,每月轮换。另一种是刑徒,只要管吃管住,别让跑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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