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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130,2

[db:作者] 2025-07-12 09:46 5hhhhh 4220 ℃

  宝石握在手中,温凉如玉,周围的尖刺没有任何锋锐感,虽然坚固,却像星光一样柔和。宝石在盒子里时呈现出天青的色泽,握在手中却像透明一样,被烛光一照,那些尖刺折射出无数细微的光线,就像夜幕下闪动的星辰。

  「这是什么宝石?」

  「我也不知道。」友通期笑道:「前两天圣上看我不开心,专门给我的。我看着好玩,就收了下来。现在送给妹妹好了。」

  「谢谢你。」

  「不客气。」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等赵合德收下宝石,程宗扬说道:「有机会大家再相见吧。」

  两女敛身互施一礼,一身宫装的友通期固然贵气十足,身着素衣的赵合德也毫不逊色,毕竟两人的礼仪都是江映秋一手教出来的。

  就在此时,罂奴忽然奔进来,匆忙道:「天子来了!已经到了殿外。」

  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友通期也慌了手脚,「天子不是去了长秋宫吗?怎么会突然过来?」

  若不是知道天子去了长秋宫,她也不敢就这么把两人接进来。

  这会儿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程宗扬道:「有其他的路出去吗?」

  罂奴道:「别的路都要经过含光殿,眼下已经来不及了。」

  天子已经到了殿外,此时出去肯定要跟他打个照面,单是自己,拼上被天子治罪也就罢了。可还有个赵合德,若是被天子看到,那也不用走了。

  江映秋道:「还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她指了指殿顶的藻井,「这上面有一道小门,可以通向后面的楼阙。」

  含光殿与后方的高楼同样有廊桥相接,从那道小门出去,等于是走在殿檐下方,再沿着廊桥顶部,走到楼阙。

  程宗扬拉起赵合德,「我们走。」

  江映秋连忙把两人领到宫殿一角,掀开帷幕,后面有一道工匠们用的楼梯,梯身宽度不足两尺,极窄极陡,只能容一人通行,而且也没有扶手。

  赵合德在前,只爬了两阶,手脚就有些打颤。耳听着宫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程宗扬索性把她抱起来,纵身向上掠去。

  楼梯顶端是被栏架围起来的藻井,往旁边看去,视野所及,全是纵横交错的梁木,其中一道梁木尽头,果然有一道隐蔽的小门。

  刘骜的声音在下面响起,「你姊姊今天又哭了,两只眼睛红得跟桃子一样。唉,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封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封的。有朝廷的典章在,少不得要跟那帮官员们扯皮一番……」

  程宗扬轻轻放下赵合德,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梁上掠过。他摸到那扇小门,因为怕弄出声音,惊动下面的人,只轻轻一推,却没能推开。

  程宗扬略加了力气,那道小门还是纹丝未动。他又试了几次,心里禁不住大骂,这扇门赫然是被人从外面顶住了,除非是把门打碎,才能出得去。

  江映秋这个废物,她怎么事先就不打听打听?这下好了,自己算是被困在殿顶这点空间里了。要说殿顶的空间也不小,可除了藻井周围留有镶嵌木雕时用的架板,其他能落脚的地方,就剩下那些梁木了。

  程宗扬仍不死心,费了好一番功夫,沿着梁木在殿顶走了一遍,也没找到能出去的空隙,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赵合德坐在藻井边的架板上,藉着下面透来的烛光,只见她两眼紧紧闭着,一手扶着栏架,玉脸涨得通红。

  程宗扬心下纳闷,走近一看才知道原委。那座藻井呈圆形,上下足有三层,正中间是木雕贴金的龙凤,周围是氤氲的云气,以及各种花朵和象征吉祥的装饰图案。从藻井上方往下看,大半个寝宫都尽收眼底。

  此时一个明艳的美人儿正赤条条躺在御榻上,一边柔媚地分开双腿。在她腿间,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弓着身,在她体内冲撞。程宗扬所在的角度正能看到两人背后,把他们交合的部位看得一清二楚。随着那男子的挺动,硬梆梆的阳具在那只柔腻的蜜穴里时进时出。寝宫内灯烛通明,那只蜜穴水汪汪的,又红又嫩,随着阳具的捣弄不住颤抖,宛如一朵娇艳的鲜花。

  程宗扬心下啧啧赞叹,难怪赵合德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敢看,这个位置看得也太清楚了,一点细节都不带错过的。友通期也算倒霉,她多半以为自己与赵合德已经走了,才放开怀抱与天子交欢,谁知道自己会被堵了回来,结果白白被自己看了一场活春宫。

  这可是天子和昭仪演的大片啊,程宗扬真后悔自己没有带摄像机进来,白白错过了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

  寝宫内的两人浑然不知上面有人偷窥,此时两人渐入佳境,淫声渐起。可怜赵合德闭上眼睛还不够,连耳朵还要捂住。可她这会儿身在半空,不得不一手扶着围栏,免得不小心从架板上掉下去落在天花板上,剩下一只手,即使要捂住耳朵,也只能捂一边的。

  「啵」的一声微响,声音虽小,但此时殿内空荡荡的,略有一点声响就听得极为清楚。

  刘骜笑道:「我们换个姿势,合德,你趴在榻上,把臀儿翘起来。」

  程宗扬忍不住看了赵合德一眼,少女那张玉脸,果然红得更厉害了。

  友通期娇嗔道:「圣上好坏,总要从后面弄人家……」

  「谁让合德的臀儿生得美呢?」

  榻上的女子乖乖翻过身,将一只白生生的雪臀翘了起来。望着那只雪白浑圆的美臀,刘骜精神顿时一振,抱着友通期的屁股亲了一口,然后耸身而入。

  「啊……」床上的美人儿发出一声婉转的低叫。

  刘骜用力挺动阳具,「合德,再叫得响些。」

  友通期央求道:「人家小声叫好不好?万一被人家听到……」

  「怕什么?外面都是些奴才,让他们听到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合德你叫得那么好听,他们听到,是他们的福气。」

  友通期双手捂脸,「不行,人家好羞……」

  「合德的屁股好美,真像温柔乡一样……」

  「合德,把屁股扒开……」

  「合德真乖……」

  「合德下面好湿……哈!连奶头都硬了……」

  下面的淫辞浪语不断传来,刘骜每叫一声「合德」,声音落在真正的赵合德耳内,就像是在对她说话似的,使她脸色越发涨红。

  赵合德已经努力在捂住耳朵,可还是挡不住下面的声音。他叫的名字是自己的,下面的宫殿,也应该是自己的,连那榻上的女子,本来也应该是自己……

  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使她禁不住有种错觉,仿佛榻上那个女子就是自己,那个男子正压在自己身上,将他的男根深深插进自己最隐秘的部位中,而自己正在竭力迎合着……

  程宗扬饶有兴致看了一会儿,觉得天子也不过尔尔,单论床上功夫,自己起码甩他一条街的。他转过头,正想跟赵合德说说话,分分她的心,却赫然发现,赵合德已经面红过耳,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下面两个人稍微停顿一下,只怕就能听到。

  程宗扬赶紧扶住赵合德的手臂,谁知她身子一颤,竟然转过身。那架板本来就窄,她一转身,险些把程宗扬挤到天花板上。

  赵合德本能地张口欲叫,程宗扬顾不得多想,一把搂住她,一边稳住身体,一边狠狠亲在她嘴巴上,把她的叫声堵了回去。

  闻到程宗扬身上浓郁的男性气息,赵合德娇躯一瞬间变得火热。下面的两人此时也正干到高潮,友通期的叫声越来越响。

  感受着赵合德娇躯的颤抖,程宗扬毫不怀疑,自己此时若是松开嘴,她肯定会叫出来。

  赵合德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此时已经情动到十二分,却不知道怎么发泄,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洪水一样突如其来的情欲。

  说实话,抱着这么个尤物,程宗扬也险些把持不住。赵合德身子略显丰腴,触手可及,每一处肉体都充满弹性,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她肌肤光润如脂的质感。尤其是她这会儿身体滚烫,那股少女的幽香也变得浓郁,如兰似麝,芬芳无比。

  再这么下去,不等下面俩人干完,自己这边就该交火了。程宗扬定了定神,先摆脱绮念,然后心横,一手伸到赵合德腿间,往她秘处摸去。

  指尖微微一滑,程宗扬才发现,赵合德下身的衣物早已经湿透了。

  程宗扬手指刚刚触到赵合德下体,怀中的少女就如受电击,身子猛地颤抖起来。被他封住的红唇也努力张开,吐出一截香软滑腻的舌尖,与他的舌头纠缠到一处。

  程宗扬隔着衣物在她股间拂过,找到那处微硬的所在,随即按住,熟练地揉弄起来。

  赵合德双腿紧紧夹住他的手掌,一边本能地挺起下体,磨擦着他的指尖。

  少女下体的湿痕越来越大,程宗扬几乎能感觉到她下体抽动着,涌出一股一股的暖流。

  伴随着下方传来的淫声,程宗扬不停变换着手法,揉、挑、抹、捻……赵合德只挣扎了几下,就彻底软化下来。她无力地依在程宗扬怀中,双腿微微分开,被他隔着衣物,在自己下体恣意挑逗。

  赵合德迷乱在从未有过的快感中,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时间仿佛漫长无比,又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那么短短一瞬。迷乱中,赵合德下体突然间一紧,全身仅剩的力气仿佛全都集中在一处,接着剧烈地收缩起来。

  清醒过来的赵合德满面羞惭,脸色时红时白。下身的衣物早已湿透,此时湿淋淋的贴在股间,一片冰凉。

  赵合德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羞事,短短的一刹那,她几乎想从藻井跳下去,再也不用活了。

  赵合德刚萌生死意,下方突然传来一阵低吼,「呃……呃!……呃……」

  那声音就像濒死的野兽,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程宗扬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尾椎直蹿而起,一直掠到脑后,刹那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程宗扬顾不得暴露行踪,拥着赵合德坐起身,朝下看去。

  下方的御榻上,年轻的天子双手握住宠妃的腰肢,以一个奋力冲撞的姿势挺起下身,似乎正在尽情喷射。

  程宗扬从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手指紧紧扣在昭仪腰间,指尖深深陷入她白美的肌肤间。

  友通期吃痛地扭动身子,勉强从天子铁箍般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她娇嗔着回过头,接着美目一下子瞪得浑圆,脸上欢好时的红晕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露出惊骇之极的表情。

  天子被她撑开,便直挺挺倒在榻上,双手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他赤裸的下身,阳具硬硬挺起,不断喷出精液。就在友通期惊恐地注视下,喷出的液体从浊白变得像蛋清一样稀薄,然后又夹杂着一点淡红,最后喷出的全是赤红的鲜血,星星点点溅在友通期雪白的肌肤上。

  「啊……」友通期无法抑制地尖叫起来。

  程宗扬屏住呼吸,心头的惊骇无以复加,一股又一股死气从含光殿各个角落不断升起,往自己丹田内的生死根蜂拥而至,顷刻间就超过十道。

  紧闭的宫门猛地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中行说!中行说!」友通期抱着肩膀在榻上瑟缩成一团,双眼惊恐地看着天子,一边发狂地尖叫着。

  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回禀昭仪,中行说图谋篡逆,方才行迹败露,意欲潜逃,已经被奴才拿下。」

  「左悺!左悺!」

  那个尖细的声音道:「禀昭仪,左悺图谋篡逆,方才行迹败露,意欲潜逃,已经被奴才拿下。」

  友通期带着哭腔叫道:「徐璜!徐璜!」

  那个尖细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回禀昭仪,徐璜图谋篡逆,方才行迹败露,意欲潜逃,已经被奴才拿下了。」

  友通期怔怔抬起眼睛,双目失神地看着来人。良久才看清楚,眼前一群人都是黑衣黑帽的内侍。

  「你是谁?」

  那名内侍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恭谨地行了一礼,「奴才中黄门张恽。」

  友通期颤声道:「我不认得你。」

  「奴才一直在永安宫当值,难怪昭仪觉得面生。」

  「天子的近侍呢?」

  「回禀昭仪,天子近侍图谋篡逆,方才行迹败露,意欲潜逃,均已被奴才拿下。」

  「江女傅!江女傅!」

  人群一阵骚动,江映秋被人拧着胳膊拖了出来。一向优雅从容的她,此时面如死灰,髻上的钗子也歪到一边。

  两名内侍按着她跪在地上,江映秋扬起脸,声音干涩地说道:「天子近侍都被拿下,关在偏殿——」

  她吸了一口气,然后道:「生死,命耳。请昭仪速为天子殉葬,以免……」

  「啪」的一声,张恽给她一个耳光,「让你多嘴了吗?」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内侍连忙拿出一块布,塞住她的嘴巴。

  程宗扬心头紧绷,江映秋修为不弱,此时却毫无反抗之力,显然这帮乌衣侍者中有高手。想到此处,他连忙运转生死根,将方才吸纳的死气释放出少许,小心屏蔽住自己和赵合德的气息。

  张恽转过身,「天子驾崩于含光殿寝宫,昭仪难辞其咎。无论天子近侍,还是昭阳宫的内侍宫人,都是待罪之身——全部关押起来!」

  有人厉声喝道:「张恽!你要造反吗!你区区一个中黄门,持械擅闯宫禁!好大胆子!」

  张恽回过头,冷笑道:「我说是哪位?原来是具常侍啊。具常侍掌管国玺,位高权重,当然不会把小的放在眼里。」

  具瑗被几名内侍死死按在地上,头上的貂蝉冠掉在脚边,他奋力昂起头,叫道:「天子生死未知,你们居然持械逼宫,难道就不怕诛九族吗!」

  「好大的威风啊,具常侍。」张恽笑嘻嘻道:「谁说我是擅闯?咱家可是奉旨而来。」

  「天子正在此间,你奉的谁的旨意!」

  外面一个声音傲然说道:「当然是奉的太后的旨意——还有我,吕大司马的旨意。」

  人群让开一条道路,吕冀半倚着身,坐在肩舆上,由四名内侍抬着,直入寝宫。

  他扫了具瑗一眼,冷冰冰道:「天子暴毙,近侍难逃罪责。来人啊,把这个反贼斩了!」

  话声刚落,一群内侍纷纷擎出刀,争先恐后地冲过去,把具瑗乱刀分尸。

  一道死气猛地涌入生死根,程宗扬一边小心地催动丹田内旋转的气轮,一边心下暗惊,堂堂中常侍,就这么被人剁得七零八碎。他们难道是要血洗昭阳宫?

  吕冀看了瑟缩在榻角的友通期一眼,得意的大笑起来。

  一个身着戎装的少年快步进来,他看到殿中的血迹,不由大惊失色,「叔叔何以来得如此之早?」

  吕冀懒洋洋道:「这等好事,当然是赶早不赶晚。」

  吕巨君带着甲胄,「锵」然一声跪下,恳求道:「天子驾崩于含光殿,当由含光殿诸人先行禀报,我们才好『闻讯』而来!叔叔何不再等半个时辰?」

  吕冀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却没想过,这些奴才都是奸滑之徒,万一他们隐瞒不报呢?」

  「纸里包不住火,他们若敢隐瞒不报,正好治他们谋逆之罪!」

  吕巨君此时的着急绝不是假的,吕冀早来一步,正显得他们早有预知,任谁都能想到眼下的局面与吕家脱不干系。本来准备好的万全之策,结果吕冀行事如此唐突,一步之差,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如此沉不住气,成何大事?」吕冀随意摆了摆手,吩咐道:「把消息封锁半个时辰便是。」

  说得轻巧!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各路权贵布下的棋子、眼线,岂能隐瞒得住?可事已到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吕巨君忍住气,对张恽道:「那几位中常侍呢?」

  张恽忙道:「具瑗已然伏诛。唐衡、左悺两人被擒,这会儿关在偏殿。徐璜在玉堂前殿,也已经被关起来。只有单超暂不知下落。天子的近侍都在此处,唯有……」他小心看了眼吕巨君的脸色,「……中行说逃脱,如今正在捉拿。」

  吕巨君厉声道:「怎么会让他逃了?」

  「那贼子鬼得很,一看风头不对,就从桥上跳下。」

  「昭阳宫的内侍呢?」

  几名内侍连忙跪下,「小的在此。」

  「知道怎么说吗?」

  「小的明白。」

  吕巨君略一点头,然后对张恽道:「宫里的情形呢?」

  「依照许参军的吩咐,自宵禁开始,宫里便许进不许出,眼下并无异样。」

  「守紧宫门,把现场保护起来,天子近侍、宫中侍女,全部关押到西阁。除了这几个,再找几个听话的,对好口供。有敢乱说乱动的,立刻诛杀!半个时辰之后,召集朝中重臣。再等一刻钟,引大司马车驾入宫——务必不能错了顺序!大司马必须在群臣看过现场之后再出现!还有!」吕巨君厉声道:「不惜一切代价抓到中行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吕巨君一项一项吩咐完,等张恽逐一记下,才转身对吕冀道:「侄儿先去北军大营。此间事宜,请叔叔作主。此女是今日之事关节所在,叔叔切不可……」

  「还用你说!」吕冀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去吧。」

                第八章

  程宗扬紧紧捂住赵合德的嘴巴,身上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正在上演一场弑君的大戏。他昨晚还想着秦桧等人杞人忧天,结果仅仅隔了一天,天子就已经横尸宫中。吕氏下手这么快,这么狠,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藻井下传来一声冷笑,吕冀声音响起,「你们退下吧。」

  四名内侍放下肩舆,与众人一起退到殿外。寝宫内只剩下张恽。

  吕冀抬起手,张恽连忙上前,半跪在肩舆旁,扶着吕冀起身。

  吕冀道:「张恽,我们认识有不少年头了吧?」

  张恽弯着腰道:「回大司马,差不多二十年了。」

  「你觉得这位赵昭仪姿色如何?」

  张恽谄笑道:「大司马既然看中,当然是好的。」

  「让你说你就说。」

  「以奴才来看,此女的姿色在南北二宫,当属前三之数,比起董昭仪年轻时候,也毫不逊色。」

  吕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往床榻上瞥了一眼。

  刚才还英姿勃发的天子,此时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刘骜仰面倒在榻上,空洞的双眼对着上方,以他下身为中心,身上、褥上、榻上……无不溅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宛如一片血泊。

  吕冀的目光在天子的尸体上一扫而过,然后盯住榻角的友通期,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欲望。

  张恽尖声道:「赵昭仪,还不过来服侍大司马?」

  友通期双手抱着肩膀,赤裸的身体不停颤抖。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张俏脸像白纸一样,毫无血色。

  吕冀双肩一振,甩开大氅。然后解开衣物,随手扔到地上。张恽在后面一件一件拾起来,小心放好。

  吕冀狞笑一声,张手朝友通期抓去。友通期目光呆滞,眼中全无神采。但被吕冀抓住的刹那,她身体猛然一颤,接着不顾一切地朝天子扑去,凄声道:「圣上!圣上!你醒醒啊!醒醒啊!」

  友通期手上沾满了鲜血,却紧紧拉住天子冰冷的手臂,不肯放手。吕冀对她凄惨的哭叫声充耳不闻,狞笑从后面抱着她的纤腰,然后挺身而入。

  「啊!」

  友通期痛叫着被他撞得向前扑倒,整个上身都伏在天子的尸体上,鲜血立刻染红了她的双乳和玉颊。

  吕冀得意地大笑起来。

  殿内的灯火不知何时熄灭了几盏,衬着满目的鲜血,金壁辉煌的寝宫仿佛像血腥的魔窟一样,变得阴森可怖。

  男人放肆的笑声,女人哀痛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曾经的天子此时举着双手,扭曲的面孔似乎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赵合德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刚才她还从心底羡慕不已的天堂,转眼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个代替自己入宫的「赵合德」刚才还在与天子鱼水尽欢,此刻却在血泊中无助地蠕动着,她抱着死去的天子,一边痛哭,一边哀求着他醒来。泪水从她沾满鲜血的脸上滑落,宛如两行凄艳的血泪。

  在她身后,一个男人狞笑着挺着身体,一边在她臀后粗暴地奸弄着,一边抓住她散乱的长发,将她娇嫩的玉颊按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

  「看清楚些!这就是你的靠山!」吕冀嘲笑道:「好一个九五至尊,天子陛下,如今是什么?一个死人!哈哈哈哈!」

  「圣上!圣上!你醒醒啊!」

  「小美人儿,你的圣上已经死透了。嘿嘿,你看他眼睛睁这么大,这叫死不瞑目啊。来,给侯爷浪一个,让你的圣上再看你最后一眼……」

  「哈哈哈!小美人儿,你这下边干起来可真快活!夹得侯爷好生舒服!刚才你的圣上干得也这么舒服吧?哎哟,你这小骚洞差不多都被灌满了吧?让侯爷把那个死鬼射到里边的,都给你刮出来……」

  一想到她身体里面还有着天子的精液,就被另一个男人强行侵入,赵合德心口就像被撕裂一样,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同时还禁不住一阵阵的作呕。

  她闭上眼睛,一边默念着黄庭经,一边乞求上苍,让自己从这个可怕的噩梦中快快醒来。

  程宗扬搂着赵合德,丝毫不敢稍动。他现在已经明白过来,旁边那道小门,肯定是被宫里的奸细堵上的。他们既然已经知道这道小门的存在,说不定会上来搜查,到时自己可就插翅难飞了。

  友通期的哭声越来越凄惨,宛如啼血。程宗扬听得大为不忍,她可是自己送进宫里的,而且人又天真善良,如今遭受大难,自己就这么看着,实在太不爷儿们了……

  程宗扬忽然蹦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此时殿中只剩下吕冀和张恽两人,如果自己出手,有八成把握能在外面那群内侍冲进来之前制住吕冀。然后可以把吕冀劫持为人质,带着友通期和赵合德离开……

  他转念一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这都是什么鬼主意啊?下面可是弑君的现场,自己这么冲下去,等于是高呼着「我是凶手!」,直接就成了最大嫌疑人。就算能劫持吕冀,也是揽火烧身。何况身边还有个赵合德,一旦她的身份曝光,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连带赵飞燕恐怕都要被赐白绫。

  他狠狠心,不再去看友通期凄惨的模样,目光在殿顶四处逡巡,试图找出一条生路。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抓住他!」

  「在这边!快快!」

  「中行说!圣上有命!召你入见!」

  「中行说,你别再跑了,有什么误会,我们在圣上面前说清楚啊!」

  「那边是长秋宫!快拦住他!」

  张恽这会儿也站不住了,躬身道:「大司马,奴才去看看。」

  吕冀随意摆了摆手。一个小小的内侍,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听到长秋宫,友通期忽然间仿佛清醒过来,叫道:「阿姊!救我!」

  吕冀拧住她的秀发,将她的俏脸扯了起来,狞笑道:「你尽管叫吧。过了今晚,你那位阿姊就是太后了,升了太后,按规矩要迁往北宫。你阿姊不是跳舞跳得好吗?你信不信,等你阿姊到了北宫,我就让她在德阳殿前的丹墀上,脱得光光的,当着内侍、宫女们的面,乖乖给我跳舞?」

  「嘿嘿,她要跳得让本侯爷高兴,本侯爷会赏她一口饭吃。她要跳得让本侯爷不高兴……」吕冀狞声道:「本侯爷就把她打发到永巷去。到时她要想得一口吃食,就得掰着她的贱穴,让那些阉奴先操个够。哈哈哈哈……」

  程宗扬手指一痛,却是被赵合德紧紧咬住。程宗扬忍住痛,在赵合德耳边小声道:「别怕,他是吓唬人的。」

  赵合德颤抖着松开牙关,紧接着泪如雨下。这一刻,她对宫中生活的羡慕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她终于知道那晚在上汤出现可怜的女子是什么人,也终于明白姊姊不让自己入宫的苦心。

  程宗扬并不是虚言安慰。吕冀虽然说得狂妄,但吕家势力再强,也没有强到公然诛杀天子的地步,一个不慎,事机泄漏,就是众臣群起而攻之的局面。因此吕家必须要做足表面工夫,赵飞燕身为皇后,是表面工夫中最重要的一环。无论吕冀再怎么想把赵氏姊妹辱之而后快,也必须表现出起码的尊重。等新君继位,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大局已定,赵飞燕这位前朝皇后彻底作废,才好为所欲为。

  不过程宗扬有些奇怪,天子在昭阳宫暴毙,吕家分明是要把罪责扣在赵昭仪头上,那么他们要做的应该是先召集重臣,公开此事之后,再废掉昭仪,或是打入冷宫,或是逼迫自尽。可天子尸骨未寒,吕冀就将赵昭仪一通作践,等到召见群臣的时候,还怎么把罪名往赵昭仪头上扣?吕冀这么一通乱搞,他准备怎么收场呢?

  程宗扬心头疑云骤起。下面浴血的床榻上,友通期又一次呆住了。吕冀一边挺动,一边毫不客气地扒开她的臀肉,观赏她正在被自己奸弄的下体如何鲜嫩娇美。

  忽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咦」了一声,「我那死鬼外甥竟然没搞过你的屁眼儿?嘿,跟他的死鬼老爹可真不一样。他老爹留下的那些嫔妃,屁眼儿可是都被搞过……」

  吕冀这边春风得意,外边的张恽却是急得跳脚。中行说藉着夜色的掩护,再次逃脱追捕。昭阳宫两阁三殿,全搜查一遍,莫说时间来不及,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手。

  张恽看了眼殿内的铜漏,心下更是着忙,大冷的天,额头的汗水都下来了。他匆忙回来,小心道:「大司马,已经半个时辰了。」

  吕冀正抱着友通期的腰肢,挺着阳具往她臀间捅弄。友通期吃痛地挣扎着,她肌肤本就滑腻,此时又沾了血,就像游鱼一样光滑,吕冀一时间也未曾得手。

  张恽硬着头皮道:「外边的众臣应该已经接到消息,陆续入宫了。还请大司马早作准备。」

  吕冀喘着气道:「急什么?他们要入宫,还有两刻钟呢——过来帮我按住这贱人!」

  张恽连上吊的心思都有,这位爷可真是色欲熏心。就在天子的尸身旁强上了他的宠妃不说,眼看群臣就要入宫,还有心思去给她破肛。等他干完,哪里还有时间收拾现场?

  宫门忽然打开,一个女子快步进来。她相貌平常,一双眼睛却极有威势,只在殿内扫了一眼,便冷起脸道:「怎么还没有收拾好?」

  张恽连忙道:「回夫人,小的正在收拾。」

  胡夫人看着榻上的吕冀,寒声道:「吕大司马,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吕冀一边用力按住不停挣扎的友通期,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左右误不了事。」

  胡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毕竟是太后的亲弟,终究也不好说什么,只吩咐道:「把她捆起来!」

  几名内侍拿着备好的绳索,七手八脚地把友通期绑了起来。

  友通期声嘶力竭地哭叫道:「救命啊!」

  胡夫人回过头,向后面的义姁施了个眼色。义姁从袖中拿出一支银管,走到友通期面前,然后一旋。银管露出一丝缝隙,几股颜色各异的云气流溢出来,一缕黄色的云气形成一个嘴唇的形状,一缕暗青的云气形成耳朵的形状,一缕黑色的云气形成眼睛的形状。三者都只有指尖大小,妖异地浮在空中。

  义姁屈指弹去,三只云朵先后没入友通期眉心间。唇形的云朵刚一没入,友通期的哀哭声就仿佛被一柄利刀切断,瞬间消失。她虽然张着红唇,哭得梨花带雨,却发不出一丝声息。接着是眼状的云朵,友通期虽然哭得双目红肿,但眼睛依然明媚,此时云朵一没入,她目光顿时变得空洞起来。

  程宗扬看着那些云朵,觉得有些眼熟,接着猛得想起,义姁用的是六识禁绝丹,自己曾经见云老哥用过,专门封禁六识。此时被封禁,十二个时辰之内,友通期都将目不视物,耳不闻声,口不能言。

  在胡夫人的安排下,张恽等人迅速打理好现场。天子的尸身仍留在原处,寝宫一侧的厢房挂起一副珠帘,义姁与胡夫人同时进入厢房,义姁在前,胡夫人在后,接着内侍取来友通期的服饰,给义姁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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