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惣右介走了？”斜靠着山石，接受鬼道治疗的京乐，询问独自走回的浦原。

“……或许我不该放开手。”仍然无法视物，店长并不知道蓝染当时的表情，只感受到沉默中，自己刚松开手，他立即转身离开。

“唉……虽然是我放他出来的，还真不晓得要怎么收场。”恢复些许的新任总队长，心情也放松不少。

“好在他并不想干掉我们。”店长干笑两声。

“嗯。”京乐转头望向又变小的通道入口，低声喟叹：“总是被托付什么，然后失去重要的人，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腻味了。”

“浮竹会没事的。这些孩子们，是一路创造着奇迹走来的啊。”

“等大家恢复得差不多了，要拜托妮露酱送我们转道虚圈再回家。死神和破面的合作，这也是，未曾想过的事吧。”

“是啊。”唇角漾起了笑容。

远处，传来雏森桃的招呼声，队长们将全员汇合，等待回归。

奔跑在黑腔，豹王突然停下脚步，举起右手：“女人，你变重了！！”

“哎？”井上惊叫一声，语无伦次地辩解，“那那那是店里的面包太好吃了……我也长高了一点么……啊哈哈……”

“对个小女孩抱怨什么！”不管几岁的男人都这么不解风情嘛！夜一在他肩膀上跺脚。

“可是，开头说要救什么队长，那两个笨蛋去了的话，一定会把伤抢着转自己身上吧……所以不能再这么磨蹭了！喂，快点把扫帚变出来！！”

“扫帚？！”

“对啊，挺大的，你会坐在上面飞的！集中注意力在六花上！快点！”

“唔，那管理员桑的笤帚可以么？又大又硬的竹子做的！”借着联想，井上用灵子变幻出笤帚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个！”见井上斜坐其上，豹子将黑猫放在她身前，一手捉住笤帚的前端，蹲下身体前倾。“二段归刃——豹的速度！”

“哇——”风骤起，幸而夜一立刻在身前放了个小型鬼道，两人才不至于被吹乱毛。

“啊啦，还挺有一手的么，小子。”黑猫赞许地笑道，“干嘛不取个更酷的名字！”

“哼，是你不懂欣赏！”

通道内——

遥遥望见狭窄的出口，只剩篮球般大小，而迫不及待蜂拥过来的壁障，几乎是贴在了黑崎身上，死霸装的衣角都因为摩擦冒出些微烟尘。

可以想见，如果不能及时飞离，两个人或会化做齑粉，或如陨石般燃烧殆尽。

一护已打算用自己的全身去撞击洞口，好护卫着雨龙安全通过。

“黑崎，抱紧我。”万分危急中，石田抛开心结，环紧同伴背部。

“啊。”眼望前方，交颈相缠，身体彷如互相嵌合，“再忍耐5分钟。”

却听见雨龙在耳旁轻轻念到：“最终形态。”

纯白的灵子双翼，就在面前瞬间张开，包裹住双方的头部和躯体。

这对羽翼，闪烁着光芒，试图撑开更多空间，而与外围的壁障发生激烈的摩擦，不断被撕裂，又竭力融合着四周灵子不散，组成了圆锥的形状，护着二人快速冲向出口。

全身减轻了压力，一护望着未曾见过的形态。

他知道雨龙喜欢白。

渐渐也觉得雨龙很适合纯白。

而今天这模样，就象是电影中的天使般，圣洁又美丽。

与虚圈中见过的灭却师形象，完全是天上地下两个样。

“好漂亮……”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口。

雨龙瞪了他一眼：“外面还有敌人在等着！”而且这条路，似乎比过去变短了些。

“谁？”

“利捷·巴罗——万物贯通，不过他似乎分裂了，实力减弱了。”越是靠近尸魂界，感应到的越多，在更过去的地方，也有很多只。“黑崎，出去后，你先往东北方向，那里有很多死神，急需救援。”

“可是……”

“情况变化了，我可以先把浮竹先生的伤，转一半过来。”白衣少年微笑保证，“既然我们两个先回来了，当然要救更多的人才好……我会等你来的。不要再有人死去了。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吧。”

“好！”

恰恰冲破洞口，几道射线，已追着白色身影而来。

只是刚刚印上神圣羽翼，雨龙就发动了反击：“完全反立。”

数只形似丹顶鹤的东西就这样被秒杀，堕入了尘埃。

护卫着两人的光翼，随风散成了灵子飘散。

“石田？”

“没事。这样双翼的形态，只能维持5分钟而已。”平复呼吸，指向远处，“我先去十三番的队舍了。”

“嗯。”瞬步飞向东北，那里也有鸟一样的玩意在肆虐。

灵王宫山顶——

蓝染俯瞰脚下。

全是纯白的建筑，单调又无趣。

曾经他想将灵王杀死，取而代之，君临天下。

偏偏灵王只是“楔”。

如今，吸收了灵王的友哈，连自己都对付不了的强者，竟然也被黑崎一护杀死。

不过黑崎虽强，却是弱点多多，满身破绽。

干掉那些队长，更非难事。

胜利仿佛唾手可得。

偏偏银和要已不在。

当一个光杆皇帝，掌管一切，难道又要陷入每天批阅无数文书的境地？！

要么重新培养部下……

想想都烦。

与崩玉同在，永生的自己，干嘛还要困在俗务中。

友哈创造的那条路，在他死后便开始坍塌。

若不是半路用自己的灵压支撑，恐怕连带着黑崎他们三个完蛋。

可若没将石田和阿散井从尸魂界带回来让井上治疗的话，多半也是个死。

而他们还贪心地想救更多人。

倘若真能救了浮竹，石田算是多得一张保命符吧？

想看的冲突，或许便不会发生……

身后传来突兀的询问：“蓝染惣右介，你还想当灵王吗？”

“谁会想当个没意识的傀儡！”严词拒绝。

“果然。”兵主部一兵卫，似乎本就不抱希望。

“还有更好的选项吧？”转身微笑，“那两个孩子，不都是灭却师的血脉。”

“也只能，如此了。”和尚的眼中，无喜亦无悲。

尸魂界——

终于抵达十三番队，雨龙冲进队长办公室，如春水所言，里面停放着装满了花朵的棺木。

“赶上了。”幸好浮竹队长并没有消散成灵子，解开前襟，在心脏部位，正是浦原桑安装的低温冷冻装置。“已经是红色警报状态么，还有不到5分钟……”

皱紧眉头，他先用A能力转移一半伤情后，依靠着棺材缓缓坐下。万一黑崎不能及时赶到，就再多转移些吧：“如果我阻止了陛下，就不会这样了……”在他心中，并不是什么救援，想做的只是减轻罪孽。

时间分秒流逝。

即使乱装天傀的术法，灵子线勉力维持躯体正常运作，体内的痛楚还是阵阵传来，尤其是心脏的缺损，让他脸色失去了血色。

“黑崎！”感应着熟悉又温暖的灵压飞来，雨龙起身打开窗户，而一护也应声而至，扶住他的双手。

“没事吧？”

“嗯。没有时间多说了，现在转移伤势。”

“来吧。”

“完全反立。”

话音刚落，那个冷冻用的实验装置亦耗尽了能量，在响了三声后，红灯灭了。

两个人彼此依偎着，紧张地望着仿若沉睡的浮竹，心中忐忑。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白皙的脸颊，睫毛动了一下，然后原本的尸体，翻身坐起。

“咦？我还……活着？”语气满是疑惑，“奇怪……我明明献祭了所有……”

“那个，抱歉啊，都是我杀了灵王，才害得你要献出灵王右手的。”黑崎不好意思地插话。

“黑崎君，石田君，你们……”不只是没有死，身体象是完全康复了一般，充满活力。坐在花堆中的浮竹队长，更加混乱了。

“是京乐队长让我们来帮忙的。还真是……亏你能用这样的身体一直支撑着呢，就算只分了一半伤……感觉身体被掏空TT”

“黑崎！！”许是放下心了，两人一同跌坐在地。

“你俩不要紧吧……”浮竹从棺材里爬出来。

“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先来的，井上桑应该也快到了。”

冷静下来的浮竹，立刻察觉什么，转头望向窗外：“还有敌人在外面晃悠么，此刻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我得去尽我的职责了……多谢。”

“我才要说谢谢。谢谢你在那一刻，支撑住了世界。”要是因为一护杀死灵王而毁灭三界，实在是有够沉重的打击。

屋内又静了下来，雨龙从衣服里掏出瓶药水：“这个治愈药是可以内服的，喝下总归会好受点。”可惜只剩半瓶了。

“你呢？”伸手接过。

“我已经喝过了。”

“哦。”喝了两三口，黑崎出其不意地勾起雨龙的下颚，将唇印上。

“你做什么！”温暖的药水已经被灌入咽喉，用力挣扎出来的石田，将死神代理推开，一护就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

“快把剩下的喝完！不要再浪费了！”

“喂你喝怎么叫浪费。反正你说喝过了肯定是骗我的。”

“没骗你。”喝过的，以前而已。

“好疼啊……比起这样抓心挠肝的难受……还不如受外伤呢。”毕竟当时浮竹将五脏都用于维持灵王右手，随后又被友哈吸走。现下分担了苦痛的两人，也都是肺肝肾甚至心脏，都缺失一半的情况。

“痛就快点喝掉。”

仰头相望，映入眼中的容颜苍白憔悴又急切，蓝色眼眸仿佛快要落下泪来：“原来……你这么担心我……”

“那还用说，我们是同伴。”

“同伴……我想要的却是这以上的感情啊…………我……对你的事……”翕动的唇，吐出最后词语，却是无声。

“黑崎！！”见一护昏睡了过去，石田赶紧把最后的药水喂他喝下。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你啊……”坐了一阵，或许内出血让人阵阵发冷，觉得一护也会冷的雨龙，就将他抱紧了一点，“而且，我根本不是那个许诺与你厮守终身的人……”本尊的石田雨龙，早已不存于世间。“会觉得开心的我……真是无可救药。”

不能睡去，自己必须警醒着等到井上桑，他握住死神的刀刃，刺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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