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君你都看過我的FBI證了，不能讓我看一下你的公安證嗎?」』

被赤井小娃吵醒的安室，翻了個身才回了神，沒錯他已經搬回自己家住，沒住赤井那了。還沒清醒的腦袋都是赤井想看他公安證的那句話，揮散不去。

其實說真的，自己也很久沒有看過自己的公安證了，畢竟比起需要出示證明的出勤任務，臥底的次數可是多到不想回頭認真數。而且從他進公安，他都很少.....不，應該說是不曾，不曾在大眾面前出示公安證，因為他雖身為隊長，隨行時卻都很低調。

「蘇格蘭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做.....?」看著一旁放有蘇格蘭的槍的外套，縮緊身子哭了起來。

雖然他藏的很好，但真的很怕他不在的期間，赤井會找到並再用他最不想看到的認真眼神逼問他，最後在離開以前還是把它一起帶回了。

──留，還是不留?

──使用它?還是不使用它?

自從拿回槍之後，幾乎每天都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雖然前者的另一個意思是....『留在公安?還是離開公安?』

如果離開，就能斷絕所有可能的夢魘，也能在不拖累風見他們的情況下跟組織對抗。但是離開之後，降谷零該前往何處......?

就跟槍和貝斯一樣，不知該放置於何處。雖然曾對蘇格蘭說過『不希望他留在他身邊的東西都只能釘在牆上或是收著，他想能利用就利用，因為他是他唯一的親人』，但實際上該被該槍貫穿身體的，是自己才對。

「.....去一趟吧。」

※

自己也忘記最後來這掃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沒有夾雜著其他情緒及想法的純掃墓。記得前一陣子假裝生病，實際上是因為變成小貓而沒去公安局處理的那些資料，都沒注意到會下雪的消息，等到注意到時，差點連上車都有些困難。

「一定很冷吧，蘇格蘭?」安室蹲下身子，伸手把堆在墓碑上的雪給弄掉。

說起來，有一次他們威士忌組出任務，到了退房時間一走出飯店外，真的是一片很厚的白雪。好不容易走到回程路上必會經過的廣場，想打開剛買的熱飲喝的時候，一記雪球就飛了過來，所幸是自己歪個頭就能閃過的角度。

還以為是那個他恨得牙癢癢的萊伊丟的，但想想不對，他是不會做這種小孩子才會做的事的人。心裡想著不會吧，一抬頭仔細看.....

「波本~一起來打雪仗吧~!」

「蘇....蘇格蘭!?」

一手拿著雪球，一手對他揮著手的蘇格蘭，像個小孩子般地笑著要波本一起來打雪仗。還說一直坐在那的話只會更冷，一起來動動身子暖和一下吧。

波本見狀一秒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但腦袋一轉，等等剛剛蘇格蘭是不是說一起......那個高個萊伊跑哪去了?

看了一下四周後，才看到那個背著不知幾公斤的吉他袋的萊伊，居然已經堆起能遮住蹲下身子的他高度的雪堆了。要不是那時跟現在一樣是冬天，當年身為波本的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因為中暑或感冒，還是前面注射的藥物還沒退，出現了很嚴重的幻覺。

不過如果是現在，大概就另當別論了。即便跟小朋友們玩雪的可能是沖矢昴，但至少在自己眼裡，他還是赤井秀一;跟他玩在一起的也不是波本，是安室透。

而且如果自己求他的話，他大概也會陪他在工藤家外最寬的地方，像個小孩子般地玩雪、堆雪人、做雪兔之類的吧──陪降谷零一起。

「......。」

──如果時間能倒回，那該有多好。

安室想，當年還在孤兒院的時候，每次一下雪，把院外的場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蘇格蘭二話不說都會直接拉他去玩雪。記得這種時候最常上演的是，他們兩個堆雪人堆到一半，一旁總是會有人故意往他臉上丟雪球，而且都是在他需要稍為爬高弄東西的時候。

畢竟當時的自己年紀還小，十次有九次失去平衡，直接摔在軟厚的雪上面。明明只是會冷不會痛，但自己還是哭了起來，然後被一旁的人笑說是愛哭鬼。

見狀的蘇格蘭，隨著一記超大雪球還擊後，就直接跟對方打了起來，肢體上的、口頭上的、雪上(扔雪球)的。當然最後除了自己，大家都被叫去念了一頓，好在是老師都看在眼裡，在欺負方還覺得不是自己的錯的時候，又再追加了不知幾分鐘的機會教育。

到了晚上洗澡完回到房間，蘇格蘭還會用他溫暖的手觸摸著他的臉，問他還會不會冷之類的。每次都會上演的戲碼，安室最後也忘記對話上到底有了什麼變化，最後一次蘇格蘭到底做了什麼事.....

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對他做出什麼反應，他都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唯一有印象的是，每當他冷，毛毯之類的又不知被誰拿走的時候，蘇格蘭都會拿著他的毛毯走到他身邊，將毛毯批在他身上後，直接坐在身後並抱住。

「怎麼樣，暖不暖和?」

一種不屬於自己的溫度，穿過毛毯傳到身上，不習慣，但也不排斥。等到自己的溫度比較高之後，稍微喬了一下角度，側躺在蘇格蘭的懷中撒嬌。

「.....當然暖和，因為在我身邊的，是你啊。」

哭了，不，是流淚了。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流淚，因為這完全是身體下意識做出的舉動，但是真的很溫暖.....

既溫暖，又有安全感。而且自從雙親去世後，只有你把我當作親人一樣看待──

──可以.....讓我喊你一聲哥哥嗎，蘇格蘭?

本想把帶來的花放到花瓶裡的，但正要動作的時候覺得腳逐漸無力，等到回神時，已經在墓碑前跪了下來。就在身體感受到膝蓋碰觸到地面的感覺時，自己也突然壓抑不住淚水，雙手摀住臉哭了起來。

當初為什麼沒有感到後悔，為什麼要一直壓抑在心裡深處.....?

──明明是....這麼地想要對一直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看待的他，喊一聲哥哥的。

──結果到最後....還是沒能對他說出口。

「....蘇格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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