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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1-3.18) - 34,3

[db:作者] 2025-07-12 09:45 5hhhhh 4630 ℃

  「没哄你吧?」李不笑望着他。

  「这酒叫什么名字?」小玄一脸销魂。

  「俺也不晓得,酒的主人没告诉我。」阿南道。

  「不如我来猜猜。」逍遥郎君忽道,望着他问:「这酒的主人,容颜风姿是否与酒一样,亦是世上无双?」

  阿南想都不想,立即点了点头。

  「那我知道了。」逍遥郎君道。

  「我也知道了。」李不道。

  「知道了?」小玄一头雾水。

  「难道……你不知道?」逍遥郎君盯着他微笑。

  李不也在瞧他,笑容有些古怪。

  「我知道什么了?」小玄云里雾中,暗自生疑。

  「来,坐下喝酒,其他的,时候一到自然便知!」李不意味深长道,拉他坐下,叫道:「难得相逢,咱们多喝几口!」

  接下一只葫芦便在桌上轮转,四人酒量过人,均有那千杯不倒的本事,只是今次所遇的乃是天地中数一数二的佳酿,不过数巡,赫皆有了七、八分醉意。

  小玄只觉神魂欲飞,早将此前对逍遥郎君的避忌、对李不的警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连那头一回遇见的阿南也觉无比亲切。

  四人旁若无人地痛饮,时呼时嚷笑声满楼,皆俱兴不可遏,惹得玄教众人频频侧目。

  小玄心中有事,不敢贪恋太久,又怕给玄教等人瞧出破绽,遂起身作揖道:「多谢南兄的美酒及诸位盛情,只是在下还要赶路,先告辞了!」

  「兄弟,俺瞧你喝酒的模样就喜欢!怎么这就要走了?」阿南叫道。

  「着实有急事,来日相遇再共痛饮!」小玄歉意道。

  「你急什么呀!」李不指着逍遥郎君道:「这个老弟本事可大着呢,倘若有事耽搁了,包在他身上便是,铁定给你办妥!」

  逍遥郎君微微一笑,回敬道:「少国师,你旁边的老兄才是无所不能,你若有啥烦恼为难之事,只需请他出马,保管手到拿来!」

  「有些事情可是急不来的。」李不道,一把捉住小玄手腕,拉他坐下,「来来来,再喝几口!」

  小玄只好坐回椅上,心神不宁地与他们继续喝酒。

  「好酒!好酒!闻名已久,今日一尝,方知此酒确为天地中第一美酿!」李不忍不住再赞,仰颈大灌了一口。

  「悠着点啊,这酒喝完没处寻的!」阿南按不住叫道,却是见葫芦中的酒越来越少,不觉有些肉疼起来。

  「你这人,怎么忒不痛快!」李不喝道,忽吟道:「君不闻,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机缘散尽还复来!」

  阿南哈哈一笑,接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李不又继:「逍遥郎,师南生,将进酒,君莫停!」却是将原词中的人名即兴换了,忽改吟为歌:「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逍遥郎君原本优雅静气,此时赫也放浪形骸,击桌为节接着吟唱:「娇后昔时宴快活,美酿十坛万雄逐。南兄何为言少酒,只缘壶空难再酌!」

  一阙《将进酒》竟被他们改得乱七八糟,然却别有一种畅快豪放之意,教人心怀激荡。

  李不哈哈大笑,往身边的小玄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声嘶力竭歌道:「不平生,凌云志,夜光潭畔共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如喊如啸,声荡满楼,声中沧桑悲怆之意绪越发浓郁,侵人心魄。

  小玄听见最后三字,蓦有所感,刹那间想起下山后的种种际遇。飞萝、师父等人的身影如梦如幻地浮现眼前,又如电如露如泡地逝去,再想起魂萦梦绕的四个师姐就在咫尺,然却无法上前相见,而因身世,不知自己还要浪迹天涯到几时,一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满眼尽是温热。

  李不凝视着他,目中竟亦渐渐潮润起来。

  忽闻旁边一声低低哽咽,但见那个阿南不知为何,竟然失声悲泣。

  小玄心中诧讶,忽听三姬轻唤公子,转眼看去,却是另一边的逍遥郎君不知触动了什么,赫已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

  「这四个,都是性情中人。」雪涵轻叹。

  「李大哥怎么叫他方兄弟,且还相识?」李梦棠悄忖,又想:「他们两个都是十分好酒,性情也近,无论哪里遇着,自然一见如故。」

  「这四人癫的,一葫芦酒抢得这等欢快,都是大男人,却如此又笑又哭的,羞也不羞!」水若强笑道,目光只留在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身上,越瞧越觉像极了深藏心底的那个人,忽尔忍耐不住,已是泪水盈眶。

  小婉牵握住她的手,眼圈也渐渐地红了,目光凝处,正是同一个背影。

  似应了水若的话,突然间,那桌上四人一起哂笑起来,眼角泪痕犹未干透,李不晃着葫芦笑叹:「都这酒惹的,都是这酒惹的……尔明明名曰快活,为何徒引伤悲!」

  李梦棠听见「快活」二字,心中一跳,她于天道阁参撰《周天诸灵榜》,观阅了从诸方诸界搜集来的海量讯息,可谓见闻广博胸罗万卷,立时想起一事来:「李大哥说的是酒名么,难道他们喝的便是那万千妖灵精怪每七年一争的……」

  正思间,忽闻师叔晏明低声道:「奇了!」

  朱晃见他面色凝重,遂问:「怎么?」

  只见晏明拿起一物,却是只深青色的八卦状罗庚,上刻天干地支阴阳五行,正时明时暗地闪烁着,道:「好生奇怪,这数月来,我们遍寻那遗孽不获,但以此宝卜算,那遗孽应该在东北方某处,明明昨儿尚在千余里外,怎么此宝忽然显示,那遗孽已在附近?」

  李梦棠听得心中一紧,抬眼朝雪涵望去,见她正盯着晏明手中之物,脸色有些发白。

  「莫非出了什么差错?」朱晃道。

  「这追魔六合卦自炼成之日起,便从未出过差错,我们在逍遥峰上用那遗孽穿过的衣物以秘法炼化,已印记在卦上,感应决计无误!」晏明斩钉截铁道。

  「在附近?大概是多近?」朱晃问。

  宴明仔细瞧了瞧手中的六合卦,道:「当在方圆三百丈内……不对,追魔卦在震,应在百丈之内!」

  「敢情那余孽送上门来了?」杨奕森然道。

  这时,听见他们交谈的水若同小婉也皆心中暗惊,生怕小玄真的到了附近。

  朱晃吸了口气,沉声道:「我们即刻分头去找!」

  「且慢!」宴明低喝,他眯眼望向窗边的桌子,目中稳现疑色。

  朱晃循着他目光瞧去,心头陡然一凛,那桌上的四个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的确都有些可疑。

  杨奕目光渐冷,也盯住了窗边四人。

  惟黎山老母不言不语,只是闭目安座。

  突见宴明目中精芒一闪,瞳底幻起层层难以察觉的异彩,原来已施展了太乙玄门的绝顶侦测法门——无相之眼。

  他目光从窗边四人身上一一扫过,细观了片刻,压着声道:「靠窗那汉子似乎是个狮子精!其他三个,倒非什么妖物。」

  「狮子精?没瞧见什么狐精狸妖么?」朱晃道。

  杨奕两眼却渐渐地亮了起来,他才思敏捷,记忆力更是惊人,盯着小玄的背影须臾,突道:「那余孽我见过,两位师叔请安坐,待弟子过去略作试探,便知这些人的底细!」

  「嗯。」晏明应了一声。

  「留神。」朱晃压着声道,「这几人来路不明,皆能收敛真灵,怕是有些手段。」

  杨奕微微一笑,优雅起身,一步步朝窗边的桌子走去。

  此时小玄背对着他,坐在两边的逍遥郎君及李不忽然稍侧过脸,齐以眼角掠了他一眼。

  两人的目光,一冷一淡,杨奕心头莫明一懔,然他毕竟是地界第一大门派中的翘楚,且自出道以来,罕逢敌手,岂会轻易把人放在眼里,只是迟疑了一瞬,脚步放慢了些许,暗自提防。

  「快活快活!好生痛快,俺自打下山,就数今儿喝酒喝得最痛快!」阿南高声叫道,眼皮抬起,目光落到了渐渐行近杨奕身上。

  「大家且听我一言。」李不忽道。

  其余三人便静了下来,此时杨奕已走到小玄背后,森然停步。

  「我等四人本来天各一方,今日撞见,既是难得,更是有缘!」李不继道,「恰逢如此佳景美酿,岂可辜负,不如以这半葫芦残酒为证,结为兄弟如何?」

  逍遥郎君微微一怔,掠了小玄一眼,击桌笑道:「妙极!」

  小玄此时神飞意畅,登时忆起千翠山华浓庄中的结义,不禁魂魄俱动,亦应道:「好!」

  阿南却是一阵沉吟,半晌不语。

  「怎么,阿南兄弟不愿意么?」李不瞧着他问。

  「俺是一百个愿意,只是……」阿南道,「瞧得出,你们三个,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俺就不掺和了吧……」

  李不哈哈一笑,扬了扬手上的葫芦问:「这酒是不是你的?」

  「是。」阿南应。

  「素昧平生,不过一面,你便肯将断了三根肋骨换来的美酒分与我们吃。」李不一把搭住他肩膀道,「吾等一见如故,这便是投缘,这便是兄弟!」

  阿南仍在迟疑。

  「男人只要一起喝过酒,一起流过泪,便可以做得兄弟!」李不道,声如熙日和风。

  小玄听得心中一凛,重重点头。

  「好!俺认你们做兄弟!」阿南击桌道。

  「请兄弟们随我立誓。」李不神情一凝,肃容祷告:「古今圣明,诸界至尊,从今起,吾等四人结为兄弟,日后福祸同担生死与共,如若有人相犯,必同仇敌忾周旋到底!」

  其余三人微微一怔,便跟着齐声念:「古今圣明,诸界至尊,从今起,吾等四人结为兄弟,日后福祸同担生死与共,如若有人相犯,必同仇敌忾周旋到底!」

  「我李不!」李不继道。

  「我师南生!」阿南道。

  「我烛鼎玄!」逍遥郎君道。

  「我崔小玄!」小玄只迟疑一瞬,便毅然说出了名字。

  这一句,他放开了一直逼住的嗓子,以原本的声音说出。

  一时楼中静了下来,玄教众人自不用说,雪妃却是一怔,心忖:「皇上定是虚报了个名字。」

  雪涵同李梦棠面色齐变,心中皆叫不好,水若同小婉大吃一惊,心都几欲停顿。

  李不奉起葫芦,一字一句道:「我等今日以此酒为证,实鉴此心,倘若背义忘恩,天地共戮万劫不复!」

  其余三人跟着念了一遍。

  李不又道:「我们今为兄弟,自该有个长幼之序,论年岁,这老大应该是我了。」

  阿南瞧瞧其余逍遥郎君及小玄,道:「不用问,我年岁当是比你们大些,这老二便是我了。」

  小玄爽快道:「那我就老四吧。」

  逍遥郎君笑道:「既然你都肯做老四,那我吃点亏,做老三又何妨。」

  「崔小玄?」杨奕这才开口,冷冷道:「果然是你么?转过身来让我瞧瞧,免得弄错了人。」

             (第五回)今非昔比

  小玄默然,并未转身,只因不知如何面对几个师姐。

  「喝酒喝酒!今儿饮个痛快,以贺我们四兄弟聚首!」李不笑道。

  「来!」阿南也吆喝一声,欢叫道:「不醉不归!」

  四人便又递转葫芦,你一嘴我一口地痛饮,似把站在一旁的杨奕当做了空气。

  「我倒要瞧瞧你们如何福祸同担生死与共!」杨奕心中暗恼,一爪电般探出,疾扣小玄肩膀,猛感腕际微微一麻,急忙撤招,定睛瞧去,见小玄手里捏着根筷子,正缓缓收回去。

  他心中一怔,并指为剑朝小玄背心刺去,眼见就要击中,突又赶忙收招,原来小玄的筷尖早已在斜下等着,险些又要点到自己腕上。

  杨奕又惊又怒,以指剑再度进击,这回留意对方招数,立时瞧得一清二楚,对方总似预知自己的攻击路径及目标,一根筷子每次皆恰到好处的等在途中,所攻均是自己必救之处,数招下来,不单他愈斗愈讶,就连旁观的玄教众人也都暗暗惊奇。

  最可恶是,对方的招法毫无花俏,且看似不快,然却预判奇准,总能在最好的时机及最适当的地方截击,令他处处掣肘浑身难受。

  黎山老母忽道:「如简似拙,则实高妙,不易呐。」

  旁边的雪涵及李梦棠听见,不禁暗暗欢喜,皆讶小师弟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习得如此精妙的武技,又急盼他能摆脱杨奕的纠缠,快点逃走。

  「是剑法。」宴明点点头,满面凝重,沉声道:「与这相似的剑法,我只见一个人使过。」

  朱晃却摇了下头,道:「真是奇了。」

  「对啦,我们兄弟四人,该有个名号才是,日后天地行走,亦好教人知道。」李不笑道。

  「就叫四圣如何?」逍遥郎君傲然道。

  因跟千翠山八圣重了,小玄摇摇头,正要说话,却听李不笑道:「天地多少高人,这个『圣』字我们可不敢当!」

  「那就四雄可好?」逍遥郎君又道。

  「这个俺却不敢,自打下山,俺就没干过什么英雄好汉的大事!」阿南哂然道。

  「那……叫什么才好?」小玄道,四人苦思冥想,一个个煞是烦恼。

  「适才那边有个小仙子说我们癫。」李不忽道,「我等既不敢称圣,亦不敢称雄,不如……就叫四癫好了!」

  水若不由一愕,俏靥晕红,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声音还给听去。

  「好!」小玄即应。

  「甚妙。」逍遥郎君笑道。

  「四癫,俺喜欢,就要这个了!」阿南也道。

  杨奕连攻数招,皆给一根筷子逼退,他愈斗愈是焦灼,心忖对方背对着自己,自己可谓占尽便宜,居然还拿之不下,若是传将出去,只怕贻笑世人,暗疑道:「我曾与那遗孽交过手,他与我相差不止一星半点,难道此人并非那遗孽?」

  又见四人谈笑风生,几乎没拿正眼瞧他,倒是立在旁边的三个美人瞧着这边,眼中嘴角隐有嘲意,忽听当中的白裳丽姬道:「怎么老有只苍蝇在边上乱窜,不如我们把它赶了去,莫叫它扰了公子与兄弟喝酒之兴。」

  「待会嘛,我就爱瞧少国师耍猴子,多有趣哟。」另一个紫发丽姬娇滴滴道。

  杨奕素以天之骄子自居,几时遇过这等奇耻大辱,周身血液俱往上冲,胀得满面殷赤。

  千翠山四姝可是见过杨奕与小玄交手的,见状皆大感惊奇,悄想莫非小玄有什么奇遇,身手方能如此突飞猛进。

  「给我转身!」杨奕暴喝,只闻「铮」的一声清鸣,却是拨出了腰间的清明宝剑,刹那间清光满楼,耀得人人心中一凛。

  此剑非同小可,于《周天诸灵榜》中剑器榜排第二十六名,远在崔采婷的入梦之上,原为重元子随身多年的配剑,玄教中人,见此剑如见教尊,甚是敬畏。

  就在此际,忽听李不笑道:「小朋友,我们兄弟在此喝酒,莫要动刀动剑,免得伤人伤己。」话音未落,不知怎么就到了杨奕跟前,一手搭住他腕际,赫将出鞘大半截的清明剑硬生生推回了剑鞘之中。

  杨奕大惊,奋力拨剑,岂知搭在腕上的手重若万钧,任他如何挣抗也半分动弹不得。

  晏明与朱晃猛然立起,他们皆瞧出杨奕吃了暗亏,况且清明宝剑乃教中圣器,不容亵渎,真气提时,瞬已掠到两人跟前,一持雷令,一执法尺,疾击李不。

  李不松手后跃,兔起鹘落间人已回到座中,从阿南手里接过葫芦,悠然饮了一口,笑道:「今儿是我们兄弟的好日子,不打架不打架。」

  杨奕腕际一轻,愤而再次拨剑,孰知依然未能抽出,低头瞧去,赫见剑鞘出口不知何时变了形状,死死地卡住了剑锷,登时脸都白了。

  晏明与朱晃见他神色不对,齐朝他手上望来,不禁骇然。

  小玄忽然起身,对同桌三人道:「诸位兄长慢酌,小弟先走一步。」

  晏明与朱晃毕竟曾是他的长辈,着实不愿意同他们交手,况且照此下去,只怕黎山老母也会出手,是以决意避开。

  逍遥郎君雍容道:「只管去。」

  小玄快步朝雪妃走去,雪妃已瞧出不对,即刻站起身来。

  「且慢!」朱晃厉声喝,「阁下可是那孽狐后人?」

  小玄忽一把揽住雪妃腰肢,飞步就朝游廊纵出。

  朱晃眼中精芒一闪,口中吐了个真言,楼中突然辉芒大盛,空中毫无征兆地现出一只金光耀目的巨手,雷霆万钧地朝两人抓去。

  四下尽是金光罡气,呼吸几窒的小玄心知不对,电光石火间将雪妃推了出去,就这么迟了一瞬,已给巨手捉住。

  原来此乃朱晃的招牌绝技——如意屠魔手,如意乾坤中的绝学,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因极耗灵力,轻易不用,但用即中,他见小玄走得快,生怕丢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遂一出手便是撒手锏。

  李不、阿南及逍遥郎君齐掠到巨手跟前,见小玄已给拿住,便皆停住了脚步。

  逍遥峰四姝大惊,皆知此术威力绝大,急奔到朱晃跟前,一同跪下,惶急求道:「师叔手下留情!」

  「吾不收他性命,只带此孽回凤凰崖见教尊便是。」朱晃沉声道,说话间暗运法力,但见金色巨手上符纹滚涌,却是欲要废去小玄的修为。

  雪涵同李梦棠瞧出不对,惊急求道:「师弟修行不易,万望师叔慈悲!」

  水若泪流满面,也一道苦苦哀求。

  小婉见小玄双目紧闭,不由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替代。

  「此孽早给逐出门墙,你们怎么还唤他做师弟!」杨奕怒喝。

  雪妃急奔上前,也朝朱晃跪下,只道是皇帝的身份给人识破,方惹来眼前的杀身之祸,颤声求道:「大士慈悲,他已经有改过之心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与水若长得十分相像,不由诧异。

  「老头,你倘若敢对我兄弟施毒手,休怪俺跟你不客气!」阿南沉声喝道。

  朱晃冷笑一所,哪肯理睬。

  黎山老母开口道:「师弟且莫下重手,待回凤凰崖由师尊发落。」

  朱晃淡淡道:「玄狐一脉最是狡诈,吾只先令此孽丧失余力,莫叫他给逃了!」

  逍遥郎君忽道:「此术便是大名鼎鼎的玄教绝学如意屠魔手么?」

  晏明及朱晃冷冷地望向他。

  「玄教绝学如高山大海,着实令人仰止。」逍遥郎君一脸感慨,微侧过头对身边三姬道:「对了,玄教还有一样无上绝学,与吾门的《品花玉鉴》甚是相类,叫什么来着?」

  「公子,妾身记得……」三姬中的紫发丽姬想了想,道:「好像叫做《诸珍妙相通微义枢》。」

  晏明与朱晃微微一怔,只觉名字陌生之极,搜肚刮肠往日师尊所讲所授,似乎并无此典籍。

  「你怎知玄教有此绝学呀?」逍遥郎君问。

  「妾身师尊曾上凤凰崖,亲眼见识过此学,还传授了妾身丁点皮毛。」紫发丽姬答。

  「这无上绝学妙在何处呀?」逍遥郎君又问。

  「与本门的《品花玉鉴》一样,妙在识人。」紫发丽姬应。

  逍遥郎君哦了一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只要精通此学,便可观貎知人。能识人天赋,能识人根骨,还能瞧得出女子是否身为处子,是否身藏名器。」紫发丽姬娓娓继道。

  逍遥郎君含笑听着。

  「譬如,眼前这四个可人儿,身上就都藏着令人销魂的名宝妙器。」紫发丽姬指着跪在地上的逍遥峰四姝道。

  「都是些什么呀?」逍遥郎君邪魅笑道。

  紫发丽姬娇滴滴道:「那个眉如刀的,多半藏着行路难,那个瓜子脸的,似乎藏着羞花闭月,那个模样乖的,十之八九是那凤啣珠,还有那个腿最长的,嗯,好像藏的是……」

  雪涵与李梦棠听见,不禁面红耳赤又惊又怒,水若同小婉却还懵懵未懂。

  「放屁!吾教哪有这种龌龊邪术!」朱晃怒声打断。

  「阁下确定?」逍遥郎君盯着他两眼问。

  朱晃忽尔噎住,不由想起此前听过的某些隐秘传闻来,说是教中藏有双修秘术,极是高妙,同门里边有人暗中修炼。

  「尔是何人?敢污吾教名声!」晏明森然喝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逍遥郎君烛鼎玄是也。」逍遥郎君微笑道。

  晏明与朱晃面色丕变,晏明厉声道:「淫贼!吾等早就要去寻你,没想却是自投罗网来了!果然物以类聚,今日一并拿下!」

  逍遥郎君微微一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及时行乐,方为妙趣,恕不奉陪了!」话音一落,倏探臂朝跪在地上的夏小婉袭去。

  李梦棠离得最近,吃惊间急来阻拦,兰指转处,一条碗口粗的青藤凭空现出,疾卷逍遥郎君手腕,敦知眼前一花,逍遥郎君已到了旁侧,紧接着身子一麻,也不知着了什么道儿,整个人全软了下去。

  逍遥郎君一臂勾住她腰肢,笑道:「其实要捉的是你呢,让本君瞧瞧身上藏的到底是什么。」

  雪涵同水若大惊,齐从两边抢上,小婉也回过神来,手中晃出柄短锤,疾砸逍遥郎君。

  「留神!」晏明厉喝,亦疾掩过去。

  只见逍遥郎君东一晃西一转,穿花拂柳般从三姝当中行过,三姝身姿骤滞,然后便一个个软倒在地。

  晏明迅雷般掩至,逍遥郎君飘飘飞退,忽将李梦棠往三姬一抛,邪笑道:「这个是不是最妙?」

  紫发丽姬一把接住,将酥软如泥的李梦棠搂在怀里,仔细地瞧了瞧她眉目鼻口及颧颊下颔,又探手入襟摸索了后颈及锁骨几下,眯着水眸道:「这可人儿身上藏着的……应是那倒垂莲,世间万中无一!」

  话语间,晏明已同逍遥郎君交上了手,一运雷令,一舞袖子,一快一慢游斗楼中,一时瞧不出孰高孰低。

  陷于巨手中的小玄忽然睁眼,厉声道:「放开她!」

  「咦,你还有劲说话么?」逍遥郎君作诧讶状。

  朱晃也是一惊,以往中如意屠魔手者,非死即伤,无不昏迷,焉有还能开口的?

  「放开她!」小玄怒喝。

  「你急什么急呀!」逍遥郎君笑道,「倘若你能留得性命,逃得过今日之劫,哥哥便把这可人儿送与你享用!」

  晏明见他好整似暇地以一袖迎击自己,非但未落下风,还颇有回敬之力,一派大家风范,不禁暗惊:「一个淫贼,怎有如此身手?」

  「走啦。」逍遥郎君朝三姬笑道,「同这小老儿打架没甚意思,我等不如寻个地方快活去!」

  三姬会意,笑嘻嘻道:「今晚又有新伴儿啦!」挟着李梦棠齐从游廊掠出,瞬已贴着湖面飞出百十丈远。

  「兄弟保重,哥哥先走一步了!」逍遥郎君对小玄呵呵一笑,又朝李不及阿南道:「后会有期。」真气提时,人已飞出楼中,赫是如烟似魅疾捷无比。

  晏明大惊,急展如意神游,提令飞追出去。

  小玄闷哼一声,在巨手中拚命挣扎起来。

  朱晃猛地将他往地上一摔,收了巨手,朝杨奕喝道:「看住这业畜!」也跟着疾追而去。

  阿南急要上前,忽尔眼前影子一闪,却是黎山老母拦在跟前。

  李不微微一笑,缓步朝小玄行去。

  黎山老母转目盯着他,手柱宝杖徐徐吐辉,道:「阁下到底是谁,如此修为,自该明辨黑白,为何还要干涉吾教事务?」

  「圣母乃大智慧之真人,应知运数轮转是非曲直,无量劫在际,破解机缘或许就在眼前。」李不一字一句道,脚步虽缓,却是未停。

  黎山老母闻言,蓦尔悚然,一阵沉吟。

  杨奕对李不甚是忌惮,气贯鞘尖指住地上的小玄,厉声喝:「莫要过来,我一剑宰了这孽畜!」

  「你确定——能奈何得了他?」李不笑道。

  话音方落,杨奕突感剑鞘一歪,却是给小玄用臂格开,他大吃一惊,心忖如意屠魔手威力绝大,这小子没即时毙命已算能耐,怎么还有余力挣扎?殊不知小玄自弑君之夜以来,身上便一直戴着守护至宝——不坏圣皇锁,虽是一时受困,然却并无损伤。

  小玄一跃而起,顾不得周身气血翻腾便直奔游廊,要去追赶逍遥郎君一行。

  「休想逃!」杨奕厉喝,飞步阻拦,鞘尖疾刺他颈侧。

  小玄本不想与之纠缠,岂知杨奕身法精妙,有如附骨之蛆般紧随不舍,鞘尖始终不离要害,他怒从心起,暴喝道:「当真要打是不是!」

  杨奕厉声道:「孽狐!你上世为祸天地,今又害我师叔受罚,饶你不得!」

  不提这个尚可,一提此事,小玄即时想起他先前对师父言语不敬,心中痛恨,倏地刷出神骨剑,连环数刺反击杨奕,剑势飘忽而凌厉,正是诛天诀中的灭部一变「奇远势」。

  杨奕心头一懔,赫然险些中招,这回再不敢托大,急使出玄教第一剑技炼魔剑法迎敌,岂知连搏数招,也没能摆脱劣势。

  两人斗做一团,剑皆没有出鞘,小玄如怒似狂,一招狠过一招,他痛恨杨奕贬辱师父,又急欲赶去救人,全以诛天诀中最强最狠的招数相拚。

  杨奕自打出道,于同辈间,还未遇过如此犀利精妙的剑法,不觉愈斗愈怯心底生寒。

  其实炼魔剑法同诛天诀各擅胜场,皆为天地中位处巅峰的剑技,而且杨奕修习多年,于剑招比小玄熟练,基本功也更加扎实,只是小玄多了一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北溟玄数相辅,能窥探敌人种种破绽,令诛天诀如虎添翼。

  软在地上的三姝皆知杨奕剑技高强,先前还在为小玄担心,此时见他有如脱胎换骨,不禁又惊又喜。

  杨奕额角冒汗,极尽全力间一击冒进,腹际不知怎么便有了个破绽,险些就撞到对方的鞘尖上,他大惊后跃,连发数招封住四面,以防敌人追击。

  岂知小玄只是冷笑一下,转身便朝游廊走去。

  杨奕煞是狼狈,想起一年多前的大胜,不禁火窜心头,尽提真气注入剑中,猛地飞身掠起,一式「晴空万里」朝小玄袭去。

  此招乃炼魔剑法中最强的一式,剑虽乃在鞘中,楼中的所有桌椅却猛地给掀飞离地,如于飓风巨涛中狂旋怒转。

  「小心!」三姝失声惊呼。

  杨奕鞘尖明里直刺小玄背心,暗中还有七道剑意锁住其可能的腾挪方向,可谓势在必得。眼看就要刺中,忽见小玄转了个身,剑鞘便中邪般贴着其胁下一穿而过,然后见他简单举剑,自己便撞了上去,只觉锁骨一阵剧痛,人已朝后跌出。

  这一切不过电光石火,地上三姝皆未瞧清,已见杨奕摔倒在地,清明剑滚出数步远,不由骇讶万分。

  「妙极!」阿南大声喝彩。

  小玄没再瞧地上的杨奕一眼,人即飞身纵起,从游廊疾掠出楼外。

  雪妃望望软在地上的水若,见无大碍,也跟着飞出楼去,赫是轻盈如燕翩跹若仙。

  杨奕挣扎爬起,手捂肩膀,赫察锁骨已碎,猛然发出一声兽似的怒嚎,心中恨极:「若是清明剑出得了鞘,这些妖邪一个个都要死无全尸!」

  小玄贴着湖面疾掠,数息间就到了对岸,只是哪里还有逍遥郎君一行人的踪影。他心中惶急,在竹林中四处奔寻,只盼能发现点什么,然而逍遥郎君等人何等身手,焉能留下踪迹。

  「他们在这林子里还好,倘若离开了,便是瞬息千里,我上哪追他们去?」他心中如焚,想起与逍遥郎君相关的种种消息,尽是些污传秽闻,不禁愈想愈惊。

  他正胡思乱想,忽闻上方传来一串妖娆笑声,抬头望去,赫见紫发丽姬挟抱着李梦棠从空中飘飘落下,心中一紧,喝道:「放下她!」

  紫发丽姬稳稳落地,笑道:「看把你急的!莫非你心馋这师姐已很久了?」

  小玄踏前一步,只怕给她走了。

  「你呀你!」那紫发丽姬薄嗔道:「干嘛一副想打架的样子?若非我家公子出手,你脱得了身么!」

  小玄心念电转,软下声道:「原来如此,多谢了,姐姐把她交与我可好?」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的好了?」紫发丽姬道。

  「知道了。」小玄不动声色道。

  「那你是不是欠我家公子一个人情呢?」紫发丽姬不紧不慢道。

  「嗯,没错。」小玄应。

  「日后若是要你还这人情,你会不会推三阻四呀?」紫发丽姬盯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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