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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价码 - 1,2

[db:作者] 2025-07-12 09:44 5hhhhh 7810 ℃

  「雨裳,如果还是不舒服就早点儿回去吧。」沈世锋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放心的再问一次,收起玩笑的态度,一本正经的说。

  两人的体贴让秦雨裳分外感动,她打起精神轻快的说:「你们放心,我没事的,倒是你们两位,不是要去拜访客户的吗?现在已经……」她看了看表,用恐吓的语气报出了时间。

  「惨了,这可是几百万的大案子呢;走喽走喽!」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到位子上收拾公事包。

  「两位大哥小心开车,别急着赶回来,你们要的资料报表,我会整理好的。」秦雨裳小心的叮咛着。

  「谢谢,多亏我们有个美丽又贤惠的贤内助,BYE- BYE!」沈世锋肉麻兮兮的开玩笑,吴正方更是热情的给了她一记临别飞吻。

  两个耍宝大将实力的演出,终于博得秦雨裳灿烂的笑颜。

  那发光的小脸,看得周遭的男人目眩神迷,女人深深妒忌,而站在门口的杜少白则是神色愈发阴沉。

  「喂,你们看,站在门口发愣的那个大帅哥不是杜总经理吗?」刚走进业务部的某位助理指着门口,兴奋得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霎时间,众人都将眼光投向门口。

  「怎么可能!总经理的办公室在二十楼,没事怎么会跑到六楼的业务部来?而且现在业务都出门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小助理。」有人发出不以为然的看法。

  「不对……那个人好像真的是总经理耶,而且他前几天好像也来过这里。」有人附和了七嘴八舌间,大家注意到对方已经悄悄离开了,于是抓紧这个新鲜话题继续八卦下去。

  「啊……对了,昨天午饭时间,我肚子不舒服留在办公室,有个男人跑进来东看着西瞧瞧的,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变态,没想到一抬起眼,竟然看见一张举世无双的俊睑,看得我当场连肚子疼这件事都忘了。」新进人员小美抛出更启人疑窦的话。

  帅得让人连肚子疼都能忘了,拥有这种天下无故魅力的,当然……唯总经理莫属喽!这是众家美女所下的结论。

  而一向不参与任何八卦讨论的秦雨裳在听见「总经理」三个字的候就开始心跳加快、呼吸困难,她低着头努力打报告,却一连拼错了好个字。

  「喂,你们说,总经理会不会是看上我们业务部的哪朵花了?」

  此话一出,办公室的女人不免你瞄瞄我、我瞄瞄你,大有争奇斗艳的心态。不过她们在看见秦雨裳脂粉末施却艳若桃李的脸蛋时,倒是有志一同的恨得牙痒痒的。

  「我猜……如果总经理真要来看谁的话,那一定是来看雨裳姐的,因为她是这里最美的女孩子了。」小美心直口快的说。在她心中,那个帅得会让她忘了肚子疼的帅哥,与美丽的雨裳姐妹真是绝配啊。

  小美的一席话倏然让现场沸腾的空气变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秦雨裳恐怕早被万箭穿心了。

  面对周遭的不友善,秦雨裳连头都不曾抬起来,然而她的冷静看在那些女人眼里,却代表着目中无人,惹得她们更是一肚子火。

  「我说小美啊,就说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们总经理的女朋友多的数都数不完,还需要上业务部来找吗?而且听说他从来不把惹公司里的职员,如果哪个女员工不知好歹想要勾引他的话……」说话的女人恶意的瞄一瞄秦雨裳,引起现场一阵讽笑。

  「会怎么样呢?」小美好奇的想知道下文。

  「听说以前有个女职员故意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想要勾搭总经理,结果人没勾引成,反而被炒了鱿鱼,到头来可说是得不偿失啊。」

  「可是——」小美不知死活的想继续发言,却在众家女将冷冽的眼神下住了口。

  什么嘛,她就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像雨裳姐这样的女人。小美一面在心里咕哝,一面又偷看了秦雨裳一眼。

  此时秦雨裳恰好抬起头来,与小美的视线撞个正着,对她绽开了友善的微笑。

  啊……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花朵从含苞到绽放的过程,那美丽的情景就像眼前雨裳姐的微笑一样,美得让人忘不了。

  午休时间,秦雨裳没有到员工餐厅吃饭,听了一上午的八卦,让人头疼,于是她又一个人跑到大楼屋顶吹风。像这种没有冷气、只有阳光的地方,一般女孩儿是绝对不会来的,所以长久以来,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小天地。

  屋顶上,种满了惹眼的绿色植物,在正午的太阳照耀下,泛着油亮碧绿的色泽,也带来清新的微凉意。她喜欢开阔的蓝天,摇曳的树形,不像灌满冷气的办公室,总是让人冷得连心头都要爬满难皮疙瘩。

  在屋顶上,她可以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想过去,想现在,想未来,也可以假装一切的苦恼都能迎刃而解……

  的确,最大的难关都过去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更乱了?是因为早上办公室的那场闲言闲语?难道杜少白真的是来看她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连她的名字都没问呢。

  「什么事不可能?」

  「就是……啊!」秦雨裳一转头,被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

  「别说你不认识我。」杜少白往前握住她的手臂,稳住她。

  「呃……总经理,属下怎么可能不认识您呢?」秦雨裳轻轻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说。

  面对他,让她觉得自己的肮脏,在他心里,她只是一个可以用钱买来的女人,那天早晨他冷冷的把支票丢在床上,眼里毫不掩饰的轻蔑足以把她推入地狱。她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他如冰的眼神。

  杜少白听到她云淡风轻的口吻,心里开始不悦,又想起上午在业务部门口徘徊时,目睹她与沈世锋、吴正方之间亲密的言谈举止,还有漫天飞舞的三角流言,生平第一次,他尝到炉火中烧的滋味。「只是总经理吗?我想我们的关系应该比这个更『深入』吧?『」

  如果他是想羞辱她的话,绝对成功达到目的了,因为秦雨裳的脸已经像一张白纸,再无一点血色。

  「总经理,请您自重。」她颤抖的说。

  是她的苍白无助还是义正辞严打动了他?杜少白收起了爪子。他一向不是个暴怒的人,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些年,他自以为性格中强硬的棱角早被磨得差不多了,没想到遇到她,所有的磨练都归了尽,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都可能激动地暴跳加雷,让他不知不觉露出最黑暗的一面。

  杜少白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脸,停了好半晌,口气趋缓而迟疑的问:「你……好几天没来上班?」

  他知道?秦雨裳按捺住心中的惊讶,用谦卑的口吻说道:「报告总经理,我请了三天假。」

  难怪,他在业务部晃了好几天都没见到她的人影。想起自己那天粗暴的对待,他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的身体,还好吗?」

  秦雨裳身体一僵,直勾勾的看住他的眼,那里面没有预期中的轻蔑,却有一些无以言状的东西。她突然觉得心头一窒,喉头一紧,低下头小声的说:「谢谢总经理关心……我很好。」

  「很好就好……很好就好……」他一再重复这句话,然后便俯看着她的头顶。

  初春的阳光应该是温暖舒服的,但是在两人的沉默相对下,空气却变得异常燥热,充斥过多不知名的情愫与说不出的话语,憋得人心混乱。

  「总经理……您找我有事?」秦雨裳终于打破沉默,抬起头来主动询问。

  这天真可爱的容颜,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或许该说这样的女人是记不住的,因为没有任何人的脑容量能容得下这么多的性灵、这么多的美感。杜少白看若她的小脸许久许久,然后才放心的说:「没事,只是以为你……不见了。」

  他真的找过她?秦雨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里竟然因为他的回答而觉得甜蜜,不知不觉开始微笑。

  她的笑就像一首歌,在空中洒落高高低低的音符,震动了杜少白刚硬的心,教他不知不觉露出少男般腼腆又兴奋的傻笑。

  笑啊笑的,秦雨裳竟然笑出了泪,伸手抹泪的同时,突然想起那个因为纠缠他而被扫出公司的女人——他是不是也想叫她走呢?

  杜少白不懂她为何又由喜转愁,也不懂那抹轻愁为何如此紧紧揪住了他的心。带着一种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他轻轻开口:「在想什么?」

  「我……总经理……我还可以留下来吗?」她怯怯的问。

  杜少白简直快要气疯了,他在这里跟她轻声细语的,而她却以为他要赶她走,她究竟是有什么问题?他憋着气将咒骂吞回肚里,只是很不是滋味的反问:「你听过谁要赶你走了?」

  「我以为……」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委屈。

  杜少白逼近她的脸,口气不悦的问:「你以为什么?」

  秦雨裳节节后退,低下头不说话。

  「别胡思乱想那些子虚乌有的事。」他硬邦邦的说。

  心上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秦雨裳感激的说:「谢谢您,总经理。」

  听出她满怀的感激,杜少白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他不要她的感激,却想要……要什么呢?他懊恼的抓抓头发。

  「啊……一点半了,总经理,我先去忙了。」秦雨裳意识到休息时间即将结束,边说边奔向楼梯口。

  「等一下!」杜少白焦急的喊。

  秦雨裳立定回眸,小睑红通通的。

  「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知道她的名字,让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业务部瞎晃了好几天,找她找得都快发疯了。

  秦雨裳漾起甜甜的笑容。「我叫秦雨裳……秦朝的秦,下雨的雨,衣裳的裳,妈妈说我是一件用雨丝织成的衣裳。」

  秦雨裳,一个前所未闻的名字,一个貌如其名的美人。杜少白凝视她的背影,心头涌起了千言万语……

                第三章

  大一升大二那年,成绩一向优异的秦雨裳从日间部转到了夜间部,同时凭着实力考进名气响当当的杜氏企业,成为有力的业务助理。她没有多花时间认识夜间部的同学,反而把功课之外的全部心力放在工作上,成了一个匆匆来去的独行侠,与多彩多姿的校园生活绝缘。

  同学之间,虽然不乏关心地的好朋友,但是秦雨裳不是一个喜欢诉苦的人,加上大多的重担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自觉没有悲伤的时间、诉苦的权利,她只想努力赚钱,还清父亲欠下的钱,减轻母亲的忧愁。

  父亲经商失败后,成了一个流连赌场的赌鬼,赢钱买酒,输钱打人,将好好的一个家变成了人间炼狱。关于这些,秦雨裳都不曾埋怨,她知道父亲心里的苦,知道一个失败的男人却拿不出勇气卷土重来的无力感。

  可是,愈滚愈大的债务,早已不是秦雨裳的能力所能偿还的。当债主亮出白晃晃的利刃,一把刺穿家里的小方桌,扬言要他们一家三口以命候抵五百万债务的时候,她知道父亲的软弱终于连累他们的家。

  秦雨裳仍没有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个没有眼泪的人。直到遇见杜少白的那个夜晚,他用男性的强悍冲破了她自以为坚固的堡垒,也冲破她灵魂的缺口。那一夜尝到自己的眼泪,她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感觉,还会受伤,还有期待与失落……

  顶楼一见,相隔数日,秦雨裳再也没有见过杜少白。掩住心中淡淡的失落越,她告诉自己关于那个男人和他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世界的。

  那个世界她进去过,却得回一身伤痕,连她的心也留在那里,拿不回来了。

  一转眼,学校的毕业考就来临了,交出最后一张试卷,她的大学生涯即将结束,剩下的就是毕业典礼了。下班后不用匆匆忙忙赶到学校的从容,让秦雨裳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雨裳妹妹,晚上没课,一起吃个饭吧,算是提早庆祝你毕业。」沈世锋与吴正方知道她考完了毕业考,现在只等毕业证书。

  秦雨裳还来不及回答,沈世锋与吴正方恶作剧似的一人一边架起她瘦弱的身子,拉着她往电梯方向走去。

  「别这样……两位大哥,好好好,我跟你们去,可以放开我了吧?」秦雨裳拗不过两人的好意,只好同意跟他们一块儿去吃晚餐。

  「不放不放,为了怕你逃跑,我们要好好抓牢你。」沈世锋与吴正方存心要闹个够,两人还不时作势要呵她的痒。

  「大哥饶命啊……」秦雨裳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口中还不时讨饶。

  正当三人嘻嘻闹闹的时候。电梯门打了开来,里面的男人沉着脸冷眼看着打打闹闹的三人。

  「呃……总经理好。」沈世锋迅速回神,发挥业务员沉稳的应变态度。

  杜少白勉强点了点头,眼神却盯着沈、吴两人捉住秦雨裳手臂的大掌。

  沈世锋与吴正方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不约而同松开了秦雨裳。

  「要打情骂俏回业务部里去,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杜少白阴沉的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到宾馆了。」

  杜少白丢出的话将秦雨裳炸得一脸惨白、摇摇欲坠。沈世锋察觉到她的异样,忍不住伸出手圈住她的肩头,担忧的问:「雨裳,你没事吧?」

  杜少白见状,冷哼一声,迅速按下关门键,留下了呆在电梯前面面相觑的三人。

  「喂……老总今天是吃了炸药啦?有必要讲那么难听的话吗?」吴正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声音。

  沈世锋盯着电梯若有所思的说:「怪了……好好的专属电梯不搭,要来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挤,搞什么嘛?」

  妓女。秦雨裳知道他在暗示她,她是个妓女……是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妓女。他匆匆忙忙关上门,想必是不能忍受和她塔同一部电梯了。

  「雨裳,你还好吧?」沈、吴两人看着她脸上凄迷的神情,异口同声的问。

  「别担心……我很好,只是饿了。」她用轻快得有点儿夸张的声音说:「不是要去吃饭吗?我们走吧。」

  秦雨裳笑吟吟的擦着两人搭上另一座电梯,在电梯大门关上的同时,她也将心门紧紧关上,将他的残酷与温柔,一并关在门外。

  「喂……雨裳妹妹,你不是喊饿吗?想吃什么?别客气,尽管说吧。」

  沈世锋边开车边说。

  坐在后座的秦雨裳早就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想。

  「雨裳,你再不开口,不怕我们把你给拿去卖了?」坐在右前座的吴正方回过头来,恐吓的说。

  卖了,这两个字跳过秦雨裳空白的脑袋中,唤醒了她的知觉,让她又想起那场肉体交易,想起一只写满轻蔑的眼眸;想起那令她毫无尊严的五百万支票。不,她不是妓女,不是啊。

  「雨裳,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去看医生?」她的苍白吓坏了吴正方。

  秦雨裳回过神,摇摇头,停了好一会儿才坚强的说:「吴大哥,我想吃……清粥小莱。」

  「这样啊……包在吴大哥身上,我知道有一家清粥小菜店,味道棒透了。小沈,这边直走,然后……」

  车中的三人一个专心引路,一则专心开车,还有一个……则是专心发呆。

  沈世锋与吴正方张罗了一大桌菜,还帮秦雨裳盛了一大碗地瓜粥;为了不让两人担心,她很努力的吞着粥。

  「我说啊……雨裳这会儿毕业了,总不能还让她当我们两个的小助理吧。」吴正方喝着稀饭,口齿不清的说。

  「这是当然的。雨裳能力够,开业务是早晚的事,之前业务经理就跟我提过这件事了,不过正式的业务要往外跑,我跟经理说还是要问问雨裳本人的意思才行。」沈世修也热忱的说。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少了秦雨裳这个得力助手,将会是他们的一大损失,不过他们都不是自私自利之徒,一切以秦雨裳的前途为重。

  「雨裳,你自己的意见呢?」他们讨论了半天,当事人却一声不吭,好像有点本末倒置了。

  「我……」秦雨裳从碗里抬起小脸,出人意表的说:「我可能会离开公司。」

  「你开什么玩笑?!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杜式,你好不容易进来了,却要轻言离开!」吴正方一个激动,说话大声了点,引来不少旁人侧目。

  沈世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接着说:「雨裳,现在外头经济不景气,除非你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否则……」

  秦雨裳看着两人你言我一语,尽心尽力的开导她,可是他们不明白她的处境啊。

  「雨裳,你懂了吗?」

  面对两位大哥的善意,秦雨裳只是轻轻的说:「我懂了……」

  沈世锋着着她无精打来的小脸,突然有点突兀的问:「雨裳……你该不会认识总经理吧?」

  秦雨裳霍然抬头,十分激动的说:「不,我不认识他!」

  两人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反应给吓了一大跳。

  察觉自己反应过了头,秦雨裳红着脸解释:「我是说……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

  沈世锋与吴正方不动声色交换了眼神,一向嘻皮笑脸的两人,此刻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忧虑。

  「雨裳,千万别和总经理扯上关系,你不是他的对手。」沈世锋盯着她,严肃的说。

  「我……」秦雨裳呐呐的想再解释些什么,但是看着比世锋了然的神色。她发现自己编不出任何的诳词。

  「小沈说得对,杜少白天生是个让女人心碎的男人。」吴正方也在一旁下了重话。

  三年的伙伴默契,让沈世锋与吴正方轻易看透了秦雨裳的心思,但是他们识趣的不再追问下去,他们相信她有足够的智慧去判断、去选择,有些劝告点到为止就够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忠言来得太晚,来得太迟,也来得太多余。因为,秦雨裳的一颗心早就被社少白撕碎了。

  不是说一醉可以解千愁?没想到换还来无止境的头疼,第一次喝酒的秦雨裳有种被骗上当的感觉。

  「喂……小姐,你千万要忍一忍,这部新车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啊……」瘦弱的计程车司机口中喃喃念着。本来难得载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客人,没想到一上车却是酒气冲天,他十分后悔刚刚收了那两个男人的车钱,若不是还有一点儿职业道德,他还真想把这个小姐给踢下车。

  「恶……」后座的秦雨裳再度发出作呕的声音。

  「年纪轻轻不学好,还学人家喝酒……小姐,下车了啦。」司机还没开到目的地,提前在一条暗巷里将秦雨裳给赶下去,然后驾着他的宝贝新车,避难似的呼啸而去。

  江雨裳跌跌撞撞的扶住墙面,睁开迷离的醉眼,却认不清东南西北,阵阵的晕眩向她袭来,她终于不支倒地。

  「很好……我要宰了那两个王八蛋……」黑暗中窜出一道修长的身影,轻轻抱起倒在地上的软玉温香。火速驱车离开了暗巷。

  是谁?这样温柔的摇撼着她的肩头,带给她暖暖的舒适。是谁?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赶走了她心灵的恐惧不安。又是谁的胸膛这样厚实?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溺水者,只想紧紧抓住这份安全感,她紧紧环住这结实的胸膛,再也不肯放手。

  她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父亲被赌场里的人追杀,梦到母亲无言的垂泪,梦到同学一个个远离,梦到目已变成了一块牛油,孤独的被放在冰箱的某一个角落,又冷又硬,孤僻又难以亲近……

  直到某一个夜里,有一团炽热的火焰融化了她,温暖了她,改变了她,也伤害了她……不,不对,是她自己恬不知耻,用五百万出卖了自己,她活该被轻贱。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五百万的赌债若还不了,他们一家都得死啊……

  她情愿自己已经死了,就不用再看见他眼中的鄙视,不用承受他如刀刃般伤人的言语。妓女、宾馆……她只是他眼中一块低贱的破抹布。

  不不不……别那样说,别那样看她……

  秦雨裳用力攀着身前厚实的胸膛,昏乱的作着恶梦,嘴里吐出一连串的呓语,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她的痛苦、昏乱、眼泪、呓语,刺痛了杜少白。他纠紧铁臂,紧紧环住她翻开的身子,浑然不知自己也是她恶梦的来源。他静静的守在她身旁,审视着那张凄楚的小脸,直到天色渐渐发白,才挨着她缓缓睡去。

  第二次在这张黑色的大床上醒来,秦雨裳却挣不开身上的铁臂,她扯了好久,杜少白依然文风不动,叹了一口气,她终于放弃,任他接着自己。

  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宿醉后的疼痛,当她再度回过神时,惊觉身上的衬衫钮扣已被杜少白完全解开,不由得惊喘一声,用力拨开他的手,捉住衬衫,滚到大床边,离得他远远的。

  杜少白被渴望她的疼痛肆虐了一整晚,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想起她昨夜全然放下武装,贴着自己的温驯,他的身体几乎要颤抖了,他发誓现在就要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

  「你要自己过来,还是要我去抓你,」他阴沉嘎哑的说。

  秦雨裳因为他的威胁而颤抖着。「不……总经理……我们不能再这样……」

  「拿了五百万就想翻脸不认人?」杜少白口不择言的说。

  秦雨裳的拒绝让他恼怒。他从来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着迷,从来不曾这样深深渴望女人的身体,从来只有女人取悦地,没有他来求女人的道理。

  天啊,又是五百万,他仍然把她当成一个妓女。

  「不……总经理,我很感激您……可是,我们不应该——」

  「什么叫不应该?我喜欢你的身体。」该死的女人,竟这样拒绝他,还敢跟那两个该死的业务去喝得烂醉……杜少白慢慢接近她,神色狂乱。

  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女人身上尝过这样销魂的性爱,他一定要得到她,他一定要找出为什么。

  秦雨裳白着一张脸,用手遮住耳朵,把脸埋进枕头,拒绝听他看他。

  渐渐的,空气远离了她,她的呼吸开始困难,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要死了,就什么负担、什么痛苦、什么屈辱都没有了……

  「怎么,想把自己闷死?」她的举动激怒了杜少白,他一把扯下她遮住耳朵的双手,把她的身体翻过来面向自己。

  「求求您……放了我……」她轻轻啜泣着,完全失去了主张。

  她竟然情愿死,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求欢,这个念头让他痛苦难当。

  「你怕我吗?」他抬手想要拨开她脸上的乱发,怎知秦雨裳却因为他的动作而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眼里尽是惧意。

  杜少白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竟然以为他想打她……在她心中,他竟然是这样不堪的男人?他蓦然缩回手颤抖的梳过自己的黑发,试着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试图在复杂而陌生的感觉中找到喘息的空间。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从来不曾这样处心积虑想得到些什么。

  不论是事业或是女人,只要他肯多费三分心思,从来没有不手到擒来的。

  可是昨天晚上,他却疯了似的一路跟踪她,她跟着同事去吃饭,他等在外头,任嫉妒啃蚀自己的心智。他们走进小酒馆把酒言欢,他在车内独饮满腔苦涩。当他看见她无助的倒在街头,急得简直快要疯了。

  他把她当成珍宝似的捧在手心上照顾,为她拭汗擦身,为她驱赶恶梦,甚至为了她,按捺住自己火热疼痛的欲望。而他无怨无悔的付出,却换来她满眼的恐惧。

  「回答我,你怕我吗?」他绝望的再问一次,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会放了她,然后无止境的折磨自己。

  「总经理……别这样……」瞧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秦雨裳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她不怕他,她怕的是自己啊,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耽溺,就要沉沦,就要迷失在他时而强悍忽又温柔的眼神里。

  而她不配啊,她怎能忘了那五百万的交易?即使她对他真的有过些许痴心妄想……

  杜少白看着她带水的眸子,意外发现里面丝丝淡淡的爱怜,于是颤抖的、不死心的、固执的要一个答案。「告诉我,你怕我吗?」

  秦雨裳闭上眼睛,缓缓的摇摇头。她很清楚,她怕的是自己,怕心儿一寸一寸陷落,终至不可自拔。

  寂寥的室内,因她的回答而回响起巨大的喘息。然后她清楚感觉到一阵战栗电流流过她的唇,酥酥麻麻的,温温热热的。她一惊,睁开眼睛,不能相信杜少白竟然吻了她?

  趁着她发怔的片刻,杜少白轻轻撬开她微张的红唇,辗转勾引着她口中的甜蜜。

  「唔……」秦雨裳软弱的抬起手,原以为自己想要推开他的胸膛,没想到一只柔荑却仿佛有了自己的主张,着魔似的伸进他的睡袍,轻轻爱抚着他强壮的胸膛。

  午后阳光照上重重帘幕,秦雨裳从温暖的梦中苏醒,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眸,寂然的室内响着男人细微的呼吸声,还有滴滴答答时间滑过的声音。

  「糟糕!」她竟然忘了去上班,而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瞥了一眼仍在安睡的男人,她打算在他醒来之前离开,免得徒增彼此之间的尴尬。

  打定主意,她轻手轻脚的滑下大庆,找到衬衫和短裙,重要的贴身衣物却不知扔到哪儿去了,她焦急的在室内东找西找,却徒劳无功。

  「不可能用……会到哪儿去了?」

  仿佛回应她的咕哝一般,床上的杜少白翻了个身,将身上的薄被踢到腰际,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秦雨裳站直了身体,大气儿也不敢吭一声,直勾勾的对着他的胸膛发呆,直到他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愈来愈快了。

  她轻喘着气,在房中做最后的搜寻,却仍然一无所获,唯一可能的地方只剩下……她瞄了一眼大床,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唉,没办法,赶紧找到衣物离开这里才是上策。鼓足勇气爬上大床,她轻轻掀开整条凉被……

  心烦意乱,满身狼狈的回到家,面对母亲似乎一夜未眠的倦容,秦雨裳又歉然又心疼,还有满腔说不口的心虚。

  「雨裳,你这孩子总算回来了,昨天一夜未归也没打个电话,今天没有请假就跷班……」秦母叨叨念念,一脸的担忧。「你们那个业务部有个娃沈的先生啊,打了好几通电话,急得不得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了。」她愈说声音愈小,眼眶也红了。

  「妈,对不起,害您担心了。昨天同事们聚餐,我一时高兴喝了点酒,没想到就醉了,临时到附近女同事家住了一晚。今天宿醉未醒,所以就睡过头了。」谎言编得如此之溜,连秦雨裳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的吗?」秦母半信半疑的。雨裳自从转到夜校上课后,就不曾请过朋友到家里,进了杜氏企业,更不曾听她提过有任何谈得来的女性朋友。「什么时候交了这么好的手帕交,妈怎么没听你提过?」

  「也不是什么特别谈得来的朋友……只是同事情谊,大家互相帮帮忙,都是同一个办公室,天天都要见面的。」她不敢正视母亲的脸。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秦母又想起她上次彻夜未归,第二天却带回一张吓人的五百万支票。此时,做母亲的不能不起疑了。「是这样啊……那你上回拿回来的五百万支票是……」

  五百万的支票几乎成了她的肉中刺,扎得她千疮百孔。秦雨裳吸了一口大气,艰难的开口:「妈……上回不是说了,那五百万是向公司预支的,我会慢慢分期还清的,您还担什么心呢?」

  秦母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忧郁,心头愈发不安,她定定的看着女儿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唉……我的女儿生得这样如花似玉,教我能不担心吗?我是怕你一个不小心,做出一辈子都挽回不了的错事。」

  错事?如果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个错,那么她的确做错了,她为了五百万赔上自己纯洁无瑕的心。可是,她不悔,她并不想占有他一辈子,也没有把握爱他一辈子,就像母亲,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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