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區>

「這裡是……演奏廳?為什麼我會……。」

寬敞的空間，如同太陽般刺眼的燈光映入還搞不清狀況的女孩眼簾裡。空蕩蕩的舞台，除了一架烏亮的鋼琴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為什麼?我剛剛不是還在手術室……不會吧!你……你是……。」

熟悉的男孩子，穿著鮮藍色西裝及白色的襯衫，係著一條全藍的領帶從舞台的側邊走了出來。沒錯!女孩是不可能會認錯的，那一頭蓬鬆的黑髮及黑框眼鏡，那是她躺在手術室中也思思念念的那個男孩。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邊?」

男孩沒有任何的回應，他台風穩重的走到鋼琴架旁邊，調整座位並試音，看著女孩著急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的樣子。

「這首曲子是……。」

耳熟的音符在耳邊跳動，這首曲是當男孩還陷入低潮時，女孩在一間咖啡廳硬逼著他彈奏的曲子。

「莫札特的…… 小星星變奏曲……。」

在鋼琴聲發出的那一瞬間，女孩理解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男孩，已經不再是當年她所認識的友人A。是同一個人，但是所經歷過的歷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女孩的時間已經停止了，但是男孩的時間卻不斷的在運行。

“這是……星星……是嗎?”

周遭環境變成深不見底的夜空，然而音符卻化作繁星點綴這黑暗的夜。每顆星星都有一些畫面，而這些畫面全都是女孩從未見過的畫面。

「這位是……瀨戶阿姨嗎?過了幾年還是很漂亮，完全沒有歲月的痕跡留在她的臉上呢……旁邊的那位是她的女兒嗎?不知道她女兒是不是也耳濡目染也變成一位鋼琴家呢……。」

飄過一顆星星，上面映照著瀨戶紘子與她的女兒小春剛上國中的照片。接著又飄來了兩顆星星。

「這兩位是……我想起來了……這兩位好像之前也有在鋼琴演奏會上出現過，會在他的記憶裡面的話，表示這兩位也變得相當了不起了吧。」

一顆星星飄過來的是相座武士在得到某音樂大賽優勝時的畫面，另一位則是井川繪見在專心演奏鋼琴時非常專注的比賽模樣。對於女孩來說，這兩位是男孩同期的競爭對手，但是看到男孩身邊的友人圈變寬廣了還是不自覺的為他感到高興。

「又飄來了一顆……啊?為什麼這個女孩跟他一起聯彈啊?難不成這個女孩會是之前那個彈華爾滋的那一個女孩嗎?到現在還聯絡而且還會一起演奏嗎?」

看到眼前這個畫面難免女孩會有點生氣，畢竟畫面中的女孩很親密而且很開心的坐在他的身邊享受著彈著鋼琴。畫面中的女孩就是相座凪，她既是他的第一個弟子，也是相座武士的妹妹。雖然說凪已經是個獨當一面的鋼琴手，但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找他一起聯彈。

「太好了!阿渡成功地當上了足球選手了啊……真羨慕呢……。」

畫面中是亮太渡興高采烈的在足球場奔馳，成為足球選手的他真的就像是明星一樣閃閃發亮。本來就很有異性緣的他在成為了足球選手之後，果然就有一大票的女生瘋狂的追求他。不過很意外的是他本人雖然會跟好幾個女生同時交往，但還是跟在國中一樣，並沒有打算跟任何一個女孩子認真交往。

一方面是為了朋友達成夢想而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已經沒辦法達成夢想的自己感到沮喪。女孩曾經也擁有夢想過，原本以為跟男孩演奏過了之後就滿足了，但是當自己再男孩的鼓舞之下再次重燃生命的希望。然而結果卻是事與願違，殘忍的死神大人依舊帶走了自己的生命，也沒能達成自己跟那個男孩的約定。

「小椿……是嗎?恭喜妳呢……。」

接下來的星星，顯應出來的畫面便是男孩跟另一個同樣也喜歡男孩的澤部椿結婚典禮，男方西裝筆挺的燕尾服配上女方雪白的婚紗。這也是女孩更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清楚自己身體狀況的她，光是能夠在生前跟男孩合奏一曲就可以稱得上是奇蹟了，更別說是要結婚什麼的。雖然是跟小椿同樣喜歡上同一個男孩子，看到她跟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步上紅毯，自己的內心是又高興但是又感到忌妒。

「妳還在下面做什麼?接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演奏完的曲子，男孩走到舞台前方將不知道哪來的小提琴都給在台下的女孩。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不是應該要……。」

女孩慌慌張張的將小提琴接下來，而在那之後她轉變悲傷情緒為憤怒向那個男孩發洩，而男孩卻只是不慌不亂的坐回原本鋼琴上的座位，等待著女孩步入舞台。

「我們之間的交流方式，不是應該要靠這個嗎?」

「哈!!哈哈哈~~你真是……傻瓜~~」

看到男孩俏皮的笑容，女孩緊繃的臉終於垮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她從容的步上舞台並且握緊小提琴。單薄且短少的單肩白色表演服，以及盤起來秀麗的金黃色長髮，在舞台上就像是閃閃發光的寶石一樣動人。

「Eloim Essaim Eloim Essaim 請聽我的請求。」

「Eloim Essaim Eloim Essaim 請聽我的請求。」

兩個在演奏開始之前，很有默契地說了一段，只有他們兩位可以理解意義不明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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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換你嗎?阿爾法?」

「愛特姊姊不喜歡我嗎?果然我還是不行，我去請貝塔……。」

「等一下!等一下……拜託了……只要阿爾法就好了……阿爾法……。」

現在的我有點不太想要遇到貝塔，不是因為討厭她，而是因為看到她就會讓我想到昨天發生的那件讓人討厭的那件事。雖然還不知道阿爾法的引導風格會是怎麼樣，但是起碼在心情上的調適我會比較可以適應。

「那麼……愛特姊姊請往這邊走……。」

我隨著阿法爾的腳步走進一個很大型的建築物裡面，裡面可以看到好幾的類似科幻電影裡面才可以看的到的冷凍睡眠機器。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孩子好像比較不會那麼怕生了。這樣也好，不然的話根本就沒辦法繼續採訪下去。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睡眠機呦~」

「睡眠機?」

這是什麼東西啊?我們睡眠的東西不是只要靠床就好了嗎?還是聽她怎麼解釋好了。

「這是一台可以操控夢境，設定夢境的機器。現實當中一定會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會發生，但是在夢境裡面卻可以什麼都做的到。每個人在生命當中一定會有缺陷，但是只要透過這個機器，你就可以在夢中實現任何夢想喔~~」

「可是那在怎麼講也不過就是夢而已不是嗎?就算在夢中經過過了多麼美好的歷程，醒來之後不也還是一樣嗎?」

「是啊~~」

不否定嗎?那這個地方還真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難不成這個地方沒有什麼很特別的秘密嗎?不……一定有的……怎麼可能沒有……但是之前的溫泉區好像也沒什呢特別的……。

「愛特姊姊妳怎麼了嗎?臉色相當不好呦~」

「那個……還有什麼要特別介紹的嗎?例如……這個機器會帶給使用者什麼副作用之類的。」

「頂多就是在睡眠期間會被變成固體像而已，醒過來之後就會變回來，大概就這樣吧?」

就這樣嗎?真的只有這樣嗎?我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真相就只有這樣嗎?是嗎?太好了……。不對!不能隨便放鬆!搞不好攝影結束之後，會跟貝塔一樣突然冒出什麼奇怪的真相出來。我必須得趕快結束這個採訪。

「那們本次的固體樂園採訪報導到這邊結束，我們下次見。」

「這麼快就要結束了嗎?」

「果然是有什麼還沒有講到嗎?」

「其實……因為我們是還有做像這樣的體驗板，可以讓想要體驗的客人來購買，不過因為剛剛愛特姊姊已經說結束了，那我的錄影功能也就被強制取消了。不知道會不會被爸爸責怪……。」

她看起來很失落，看樣子她口中的爸爸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總覺得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心裏頭充滿了罪惡感。

「愛特姊姊要不要試試看?這個使用一個晚上就會失效，不過確實是可以改變跟操控夢境呦~」

我看著那個像是頭盔的東西搖了搖頭，想一想之後還是拒絕好了，雖然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危險的東西，但可能是前幾次報導下來的陰影才留在心理了吧……。

「這樣啊……那我也不勉強愛特姊姊……那就先這樣……。」

她看起來好像有點失落……不行!雖然這種感覺就好像欺負小動物一樣感覺非常的差，但是我已經……所以我也就直接離開現場，不再繼續逗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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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在這個空間跳動，音符與音符之間在碰撞。男孩與女孩的演奏並不是在合奏，這是兩場的獨奏會，只是剛好兩個演奏家是演奏同樣的項目。

“已經……完全跟不上了呢……。”

女孩全力的演出，一同演出女孩生前唯一一次在舞台上，在這個演奏廳共同合演的曲目: 聖桑引子與迴旋隨想曲。心中的感慨，感慨的自己的演奏技巧依舊停留在國中那個時候，然而男孩的音色已經步上更高的階梯。

“妳在說些什麼?我不會忘記呦~不隨樂譜曲目演奏，充滿自我風格又任性的小提琴家。現在的我們不就是只要將自己的最完美呈現出來不就好了嗎?”

男孩兩隻手依舊在鋼琴上滑動，頭上的汗滴不斷的滴在琴鍵上。女孩的手依舊緊握著琴弓撥弄著小提琴，流出來的汗水就像是運動員一樣隨著自己身體的舞動灑落在這個空間中。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但是兩個人就像是在用音符及五線譜在交談一樣，可以了解對方的心緒。

“是呢!那就來吧!我可不會輸的!”

兩個人的音符再次交織在一起，那一天共同演出的畫面歷歷在前。這裡沒有為自己打分數嚴格的評審，也沒有觀眾在台下聆聽。但是演奏結束的那一瞬間，彷彿台下觀眾喝采的聲音充斥的全場。然而演奏會不是這樣就結束，男孩及女孩很有默契的直接演奏下一個曲目。

“沒有充斥的練習，也沒有任何的準備，沒有想到就這樣直接演奏克萊斯勒-愛的悲傷，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呢?”

“過分的人是妳吧?那天我可是在小提琴的演奏會做鋼琴的獨奏呢!”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所以現在我們就專心的享受吧!”

這首曲，對男孩來說是別具意義的曲，是小時候的搖籃曲，也是已經過世的母親最喜歡的曲目。充滿溫暖及感謝的樂聲，化為一點一點的光點照耀著整個演奏廳。男孩與母親之間的互動，全部蘊藏在這些光點之中。作為演奏者的女孩，做為也要傳遞自我感情給聽眾的演奏者，在與男孩的演奏過程中，不知不覺地成為一個觀眾。那濃厚的情感讓女孩不自覺的鼻酸，不自覺地流下眼淚，最為回覆，不再是用自我風格強烈的演奏方式演奏，而是也學著男孩將自己現在這樣的好好地傳達出去。

“傳達到了嗎?”

“嗯!傳達到了呦~一定可以傳達的到，我也是……我也是一定有傳達到呢!!”

女孩腦海裡面浮現的，是生前與家人之間相處的回憶。面對身體不好，隨時都在與死神拔河的家人。女孩的家人為了女孩做了一切，為她開了一間糕餅店，讓她放下原先學的鋼琴而去學小提琴。讓女兒用自己所剩下不多的生命，用來追求自己最後的願望，而不是為了讓她活下去一直關在病床上。

“原來妳騙了我啊~那個時候妳還說妳的家人是我的大粉絲。”

“有什麼關係啊~反正我都對你撒過這麼多謊了，還在那邊計較什麼呢?”

“說的也是呢!作為復仇，我要妳跟我一起演奏到精疲力竭。”

在放學的路上騙男孩是在等男孩的朋友而不是他，即便非常想要叫出男孩的名子卻一直執意的稱呼他為友人A，即便心理是如此的脆弱與軟弱，卻還是故作堅強成為男孩心中的支柱。然而最重要的是，因為撒了第一個謊，撒了一個喜歡亮太渡，男孩的親密朋友的這個謊。因為這個謊，女孩才有機會接觸男孩，才有接下來這段故事。

華爾滋。在愛的悲傷之後接下來的下一首。這首曲子是男孩跟相座凪在學園祭的時候一起演奏的曲目，然而這個時候的女孩只能透過手機傳來的音樂，勉強撐起不聽使喚的身體架著空氣小提琴，孤獨的想像著自己就在那個現場演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她可以跟男孩在舞台上演出，雖然這只是一場夢境，但是對女孩來說已經足夠了。

“還記得那天在屋頂上的對話嗎?”

“當然。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沒有錯!為了要幫助身體逐漸衰退，生命逐漸失去希望的男孩，透過這樣的演奏讓女孩再次燃起生命之火。並且男孩向女孩承諾，絕對不要只是追隨著女孩，而是有一天可以肩並著肩一起向前走，可以一起演奏華爾滋。

“現在我的演奏技巧，已經完全落後於你了呢~這下子換成是我要追著你了呢……。”

“不是這樣的呦~不管是一開始跟著你一起演奏的時候，還是單獨一個人面對鋼琴架，或者是跟著別人一起合奏，直到現在為止。我的眼前還是有妳，我的眼前還是有妳的背影。這可是妳的錯!因為妳完全不給我追上的機會，就任性的離開這個世界了，讓我沒有任何可以追上妳的機會。”

“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把我又在一次叫回這個舞台嗎?為了要追上我?呼~果然你是個壞蛋~”

兩個心靈相通的演奏家，即便演奏技巧有所落差。但是那樣的景象卻也不過就是，舞蹈精純的男方引領著舞風自由奔放的女孩這樣的畫面而已。從緩慢且優雅的開始，進入到激情主動的主旋律。如果是以前的話，男孩一定會是那個被奔放自由的女孩拉著跑。但是現在男孩已經成長了，已經可以掌握住主旋律，沉著冷靜的配合著女孩的步調，但是卻又不失去支配權的彈奏著這支曲子。

沒有任何的疑問，這確確實實是兩個人的華爾滋。與相座凪之間所呈現的是老師與弟子之間教導，為了要教導並引領著弟子成長的舞曲。但是與女孩間的演奏，卻是完完全全是演奏家與演奏家之間的舞曲。沒有誰引領著誰的問題，也沒有誰彈比較好或者誰拉的比較差的問題。只是在不同的曲調上，兩個人自由的選擇誰要當領舞者還有被領舞者而已。

對等的立場讓兩個人完全的沉浸在那樣的氛圍裡，即便已經滿頭大汗快支撐不住了，但是手卻不管怎麼樣都停不下來。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在演奏完華爾滋之後，立即又進入了下一個曲目。

“吶!為什麼……要把我再次叫回來呢?”

蕭邦。第一號敘事曲。那是，還在比賽中的男孩，以及還在手術室接受治療的女孩，而這首則是男孩在比賽中所彈奏的曲目。然而男孩在比賽的過程中卻彷彿見到了女孩親臨現場，彷彿見到她穿著比賽的正裝跟著男孩一起演奏。男孩感受到了，在這邊見到的女孩是為了要跟自己道別所以才出現在這個地方。

即便心中有在多的話想說，有在多的事想做。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他們倆位不被允許在做更多的事，也就只能帶著捨不得的心情送女孩離開人世間。

“因為我忘不了妳。”

聽到這句話，女孩淚腺再次崩潰，逞強不被男孩看見硬是背過頭不讓男孩看見現在的表情。如同那天的演奏一樣，會場變成海闊天空的蔚藍世界，如夢如幻的飄著彩色的光點，就只有他們兩個的世界。

“不會忘記妳的。不管過多久我都不會忘記妳的。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有著最差的第一印象，最喜歡吃卡蕾納，一起從橋上跳到河水裡，一起在夜晚的學校探險，喜歡朋友的女孩子……不……是很即便要說很多謊，也要跟我在一起令人難忘的女孩子。”

這時女孩了解了，男孩為什麼要作今天這場演奏會的安排。是為了回覆，為了回覆那個只留下一封信而離開的自己，為了要好好當面告訴因為害羞而只用信來告白的自己。所以用這個演奏會，好好的傳達男孩的心情，不是帶著悲傷捨不得女孩離開人世間。而是要好好傳達:「妳一直在我的心裡」，所以這一次要好好的送自己離開，不要讓自己有任何的遺憾。

“你果然是個壞蛋……。”

“我還以為你是知道的呢!”

一樣的對話，但是卻闡述不同的心情。第一次是為了要讓已經失去活下去希望的女孩，給予她勇氣讓她在一次拾起希望。這一次則是……要讓女孩鬆下心，放掉那份執著，讓她可以好好地離開到下一站，圓滿她在生前最後的願望。

“吶~”

“怎麼了?”

“不……沒什麼……要是你的話……你一定會記得我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會忘記我，一定只有你會記得我。所以我剛剛在想……果然那個人是你真是太好了!!有馬公生君。”

女孩小提琴聲，隨著演奏結束之後消失在空氣中。女孩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空氣中。空寂的空間，只留下一個男孩。但是這一次，男孩不再留下悲傷的眼淚送她離開。而是帶著笑容，歡送著她離開。

「我也是喔……我也覺得……果然那個人是你真是太好了!再見了……。再見了……。宮園薰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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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小薰!」

「媽……媽?」

「太好了……還以為妳出了什麼事……真是太好了……。」

美麗的女性，有著如同太陽般溫暖的金黃色長髮及苗條身材的女性，完全癱軟在病床邊鬆了一大口氣的樣子。

「媽媽?我怎麼了嗎?為什麼我會在醫院?」

「不……其實妳什麼狀況都沒有，不如說就是很安穩的在睡覺，只是因為怎麼叫都叫不醒妳，醫生又找不出任何的原因，所以我就只能在病床邊等著妳起床。」

擔心的面容印在小女孩的眼裡，小女孩將身體投在母親的懷抱中。而女性則是很自然的摸著平滑柔順，小女孩的金色短髮。

「那個是……什麼?」

畏縮在女性身子裡的女孩，右手食指指著畫面中正在彈鋼琴的男性。

「妳的腦子沒問題吧?妳不就是正在學這個嗎?忘記了嗎?」

對於女性的回饋，小女孩很用的的搖搖頭。

「我是說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是嗎?他是來自東方島國……好像是叫做日本的國家沒錯吧?總之是一位世界級的鋼琴家，他的名子叫做有馬公生。他曾經得過……。」

女孩一聽到電視螢幕中男子的名子之後，便目不轉睛的直勾勾的盯著電視螢幕。螢幕中的琴聲將女孩帶進了一個充滿枯葉，充滿秋天意味的空間內。耀眼卻不刺眼的太陽，飄在天空如同棉花糖的雲朵。乾燥的空間吹著清爽的風，溫柔地將掛在樹上的葉子摘下來並且送著葉子到下一個停留站。落葉繽紛，如同下雨一般充滿了整個眼前。

對於一個約莫10幾歲的女孩來說，這樣如詩如畫的畫面，是一幅沒有辦法理解那樣的意境。但是隨著曲子的進行，演奏到主旋律的時候，眼前枯萎的樹木一瞬間換上粉紅色的花瓣。女孩不知道那是個花叫什麼名子，但是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一直縈繞在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很直接地從眼角邊滑落了下來。

「另外他還有得過……等一下!小薰妳沒事吧?哪裡在痛嗎?」

看到女兒流淚，做媽媽很心急的查視女兒的身體狀況。但是與此相反的，女孩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新事物，雙眼發亮很高興地拉著媽媽的衣角。

「媽媽!!媽媽!!」

「怎麼了嗎?」

「給我買小提琴!!」

「咦?」

困惑的表情出現在女孩的母親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本來就是要讓女孩學鋼琴的，怎麼會突然跟自己要另一種樂器，而且還是另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樂器。

「我不要彈鋼琴了!我要學小提琴!」

「突然間怎麼了?」

「我想要!!我想要公生君幫我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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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所以妳沒有說出來是嗎?」

「是……因為蝶姊姊說，只要稍微帶過就好，不要讓愛特她心理壓力太大。」

「心理壓力……即便知道學術上的來因，但是不管怎麼樣都體會不到的我們機器人……不……是我這個機器人永遠體會不到的。」

「怎麼會!貝塔姊姊對我很溫柔，很照顧我，然後……然後……。」

兩個有著精靈外表的女孩，坐在戶外的的河堤邊仰望著美麗的星空及月亮。

「睡眠機。人的慾望是無限大的，在現實中得不到的當在夢境裡面可以得到的話。是寧願相信夢境就是現實，而現實是夢境這樣的一個機器。進而錯亂使用者的思維，最後由主人的……不……是前主人的機器人來引導至這個地方，讓使用者在這睡眠機中永遠入眠。而且隨著使用者的思念及意念，對現實世界的影響也就有多大。」

「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爸爸要這麼做?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我這樣做真的好嗎?」

面對阿爾法的提問，貝塔僅僅只是將她頭輕輕地放在自己的雙膝上，而阿爾法原先緊張的神情也就瞬間和緩並且步入夢鄉。

「不知道。不明白。不了解。究竟糾結這些完全搞不懂的事到底有什麼意義，對我來說服從主人就是所有的一切，如果我可以自己判斷做點什麼的話，我會選擇做什麼呢?」

貝塔說出來的話語，如同吐出來的空氣一樣融進了黑夜當中。而她自己在心中也下定了決心，決定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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