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从赌场订了票——当然并没让朱岩砺帮我跟菊老板砍价——因为听说第二天也有从甜水市出发去博览会的飞机，我特地请求坐第二天的，避免跟那群食人狂魔同处一舱。结果第二天一早果然有架中型螺旋桨飞机等着我们，机长说葡萄牙语，我并不会这种语言，当然就算会也没理由跟他搭话，乘务组倒是两个挺漂亮的中国小姑娘，年龄也不大，欢迎我们登机。

　　说是“我们”其实根本就七个人，还基本都是我身边的小家伙们！

　　“我不是让你们看家吗！？怎么不好好看着！”

　　小桃瞥我一眼：“还看家？你把小杏都圈傻了！我也傻了！我和我的所有细胞都需要旅游！而且是出国旅游！”

　　“卵细胞也需要？”

　　“每一颗都需要！否则根本排不出来！”

　　我又问林岭和文碍：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文碍说：“菊老板说让我晚去一天，照顾一下第二天去的旅客。”

　　林岭说：“我是自费买的票，还把小桃和小杏的垫上了。”

　　“肥奸商没让你帮他看店？”

　　“让了，我也答应了，然后今天早上我发微信说自己高烧不止，要请一段时间病假，Z哥就答应了，店先关几天。”

　　“让肥奸商在岛上看见你就有意思了。”

　　除了我们五个之外还有一个当妈的抱着婴儿，刚一起飞小婴儿就哭起来，那女的就把乳房掏出来给她喂奶，我正纳闷一个当妈的去博览会干什么，小杏跑过去一口咬住那女的另外一侧乳房。我大惊失色，随即纳过闷来：这家伙的易容水平令人发指，要不是小杏嗅觉灵敏我根本就没认出这居然是王沙涟！

　　“别装小孩哭了！吵死了！我和小桃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能跳飞机，再说就算想跳也没有腿。”

　　小杏从王沙涟怀里把排骨抢过来，像扔保龄球一样把她的铁桶身体骨碌到机舱末尾去。

　　“死白杏你干嘛呀！我刚才正晕飞机呢，现在一滚更完了……呕……！！！”

　　于是我看到一颗翻滚着的脑袋在过道上甩出一条呕吐物的轨迹。王沙涟也不心疼，连表情都不变一下，把小杏搂过去给她喂奶。

　　“呸！呸！我才不吃！太恶心了！”

　　王沙涟说：“就是装装样子，又不真有。”

　　我有点后悔没去昨天那架飞机，别看今天这班人少，这几个人打起来只怕把飞机砸个窟窿。不过他们今天倒是都挺乖，像正常人一样说说笑笑，估计也是看我的脸色。

　　“谁帮我把身体立起来！？小桃姐姐帮帮我啊！死白杏就别来捣乱了……”

　　当然最后为了安全起见，排骨还是被放回了王沙涟怀里，以免在过道上滚前滚后，磕得人脚疼。其实她算是个非常乖巧的小姑娘，当王沙涟和小杏聊起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题时，也就安安静静地不打扰他们了。

　　聊着聊着小杏就哭了，扑进王沙涟怀里哭，王沙涟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看着窗外的风景。等两分钟我示意他们别哭了，毕竟都只是博览会参观游客的身份，这样哭哭啼啼的会让人怀疑。如果莫尔肯·弗朗西斯或者李之尚知道这架飞机里是谁，让机长跳伞一坠机，那才是小杏哭都没地方哭的时候。

　　“欢迎乘坐食人鱼航空博览会特别航班，各位乘客将会享受到由我公司提供的高档服务。因为我们的航班延误，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本次博览会的开幕式可能无法赶上，为了弥补这一损失，我们将在飞机上为大家提供高档餐点。”

　　我小声问文碍：“晚点是个什么意思？本来能赶上？”

　　“是啊，今天晚上有开幕式，现在刚起飞怕是赶不上了。其实昨天那个不是食人鱼航空的客机，是富红苹自己找的，坐的主要是参展商及工作人员，今天这个才是真正给花钱的顾客坐的。”

　　“但是从赌场买票的不会就我和……这么几个吧？”

　　“不是，有好几十个人，全都主动要求挤昨天的飞机，想和朱岩砺之类的凑近乎，导致咱们这架飞机就七个人。”

　　穿着高叉旗袍的小空姐一点也不在意人少，用笑容面对我们七个人和其余四十多个空椅子。

　　“现在即将为各位提供午餐，午餐是我本人，将由我的同事为大家进行加工。”

　　我问：“你几岁了？”

　　小空姐说：“这位先生抱歉，按规定姓名和年龄可以对顾客保密，这是我们公司为保障食用少女权益所制定的政策。”

　　我又问：“你是处女吗？”

　　“我不是处女，但是请您放心，我是经过严格检疫的，卫生问题百分之百值得放心。”

　　“那就算了，给别人留着吧。”

　　小空姐有点不高兴，又转向文碍他们，文碍看我一眼，我示意他们随便。于是文碍把她旗袍前摆撩起来仔细观察，观察几秒，摇了摇头。

　　林岭问：“你怎么不穿内裤？”

　　小空姐看见林岭的一身肌肉，脸一红，娇声娇气地说：

　　“我就是不喜欢穿嘛！”

　　文碍一本正经地说：“女孩不穿内裤不是好事，会直接增加杂菌侵入体内的概率，我相信你们公司的检疫结果，健康方面没有问题，但是这会导致下体部分的肉质缺乏鲜美，甚至可能会有异味……”

　　小空姐惊慌失措地说：“什么！？你还要吃我那地方！？又不是好吃的东西，还不切下来扔掉？你也太变态了吧！”

　　文碍被顶得一肚子气，他又不是爱发脾气的人，我跟他说：

　　“饮食文化不同，同样食材吃的部位也不同。别看她说中文，她既然在食人鱼牧场，不也是南美洲长大的？那地方哪讲究吃这种……下脚料似的部位？”

　　听到自己的小逼被说成下脚料，小姑娘隔着旗袍摸了一下自己裆部，稍微有些兴奋了。她看我们不顺眼情有可原，估计是怀着必死无疑的心态来给我们服务的，结果没一个人看得上她，这样就算强行把自己做成食物也不一定死得安心，一点也没有成就感。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原因，一是确实嫌她下面稍微“松弛”了点，二是机舱里如此狭窄实在不是吃这东西的场合，螺旋桨飞机又吵又晃也不舒服，真吃下去怕是俩小时又整个给她呕吐出来。

　　王沙涟阴阳怪气地说：“小妹妹~！你让我们吃了你，我们晕飞机呕吐了怎么办呀？把你的肉呕吐出来就太恶心了！反胃不也都是你的味！？”

　　林岭也说：“就是就是，我们几个也吃不完，剩下的不是浪费了？”

　　她大概只见过对吃人这种事趋之若鹜的，不曾见过我们这种刁钻的顾客，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另外一个小空姐赶紧替过她的位置说：

　　“各位非常抱歉，她还没有这方面经验，如果这位乘客在意食材的完整性，那么我其实可以成为您的午餐。”

　　我摆摆手：“就真不了，把你们的什么鸡肉饭牛肉面拿出来给我们吃吃，来罐可乐。飞机颠得确实有点不舒服……我已经要吐了……真的没开玩笑……”

　　文碍问：“你们如果没在飞机上被吃掉的话会怎么样？”

　　“大概会被当做废弃品处理掉，隔日的飞机餐是不能吃的。”

　　我说：“不错，那你，抹眼泪那个，跟我走吧，与其被废弃掉，留着不吃带下飞机总可以吧？”

　　第一个小空姐这才不哭了，擦擦眼泪坐在我身边。我稍微一愣：

　　“你怎么坐下了？”

　　“因为我是食物啊，只不过是带走的，您不希望您的食物满处乱跑吧？”

　　“算了，坐着吧。”

　　小空姐腆着脸皮叫她同事把飞机餐推过来，她自己也要了一份，拆开叉子就吃，吃完往旁边一推，斜着眼睛看着我，俨然一副“叫你不赶紧吃了我”的表情。她的同事默默地把餐盘收走，给我们端上八杯水来。

　　我隔着她的旗袍往她腿间狠狠抠了一把。

　　“嗯~！”

　　………………

　　“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让人吃？总不是因为什么公司规定吧？”

　　“不是，听说只要被吃掉，顾客也满意的话，我就会在天堂见到妈妈。”

　　“是不是还有72个小处男供你肆意玩弄？”

　　她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又开了几句类似的玩笑想逗她乐，结果发现她是认真的态度，这让我稍微有点尴尬。我扭头对文碍说：

　　“你看他们这边就比小动物学园的洗脑方式简单粗暴多了。”

　　“质量也差得多，简直就像赌场里把自己输进去的那种普通人家小姑娘。”

　　我问她：“像你这么一个食物，单买的话多少钱？”

　　“按美元算的话，我是12万。”

　　我心想这果然也只相当于小动物学园三级水平。

　　“你为什么不是处女？”

　　“我九岁时候被送进妓院待了一年，怎么可能是处女啊！”

　　“然后呢？怎么又跑到南美去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就被人买走了，说是可以带我去见妈妈，我特别高兴，结果去了也没看见妈妈，他们教我怎么摆姿势，锻炼身体之类的，说是只要被顾客吃掉就能见到妈妈……”

　　“食人鱼牧场是吧……”

　　“嗯，我们公司就叫这个。”

　　我心想这才是终有一天我不得不一网打尽的大害虫。

　　“你这几天跟着我走吧，博览会结束之前保证吃了你。”

　　“可是谁给你加工呢？”

　　“我自己来，保证让你又舒服又好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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