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世界

0.

荒川看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啁啾的群鸟林间飞舞，一望无垠的森林里枝桠随风晃动，一片碧波荡漾。阳光透过树影婆娑投入光影斑驳，森林的幽深之处有一座壮丽的神社，雕栏玉砌，神圣无比。森林外一条小河欢快奔腾，流淌着绕着整座森林，提供着生机。置身于此，荒川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鼻息间萦绕着的，满满都是绿意盎然。

再一眨眼，哪有什么森林，什么河流，什么神社。他眼前仍是站着那个孩子，碧绿的眼睛好似包含森罗万象，静静的看着他。

他竟是在一个人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平复了情绪片刻，荒川转头对孤儿院的院长——他的故友晴明开口：

“这个孩子，我想领养他。”

看着那个孩子仍是不悲不喜的神情，他莫名的一阵烦躁，竟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是采风，而不是发善心。

1.

荒川是个作家。

笔名一方水神的他行文着实似水，时而娓娓道来时而浪潮汹涌，就像是隐藏着危险的平静的海面，让人捉摸不透，欲罢不能。独居数年也曾有过几段感情经历，对自己的个性有了深刻的了解，他也渐渐有了要孤独一生的认知。

毕竟喜怒无常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了的。

只是那一天，他去了安倍晴明开的孤儿院采风寻找写作素材，猝不及防的，就带回了一个孩子。

事后想起这个惊人的决定，荒川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

可在当时，他看到一目连的瞬间，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放他离开。

当他那一群老友知道他还没结婚就直接当起了奶爸，俱是被这个好像世界末日才会发生的情况吓傻了。据大天狗事后说，酒吞吓得酒杯脱手摔在了地上，茨木的眼白都被吓出来了。对于自己没看到如此难得的一幕，他还有点惋惜的。

多好的写作素材啊，那种表情想想都觉得不错。

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还是领着一目连回了家。隔天办好了收养手续和入学手续，荒川便成了一目连名义上的合法监护人。

那静谧如森林的眼睛……

荒川抽着烟，悠悠然的吐出一口气。

那一年，荒川二十八岁，一目连十四岁。

2.

“一目连，你有没有看到我的……”

“拿去。”

车钥匙三字还未出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饭的一目连便从茶几上摸出荒川到处乱找的车钥匙递给他。荒川还来不及说谢谢，空着的另一边手又被塞进了一条领带：

“这条比较适合，现在系着的那个换掉吧。”

在镜子面前拿着一目连递过来的墨绿色领带和自己现在系着的水蓝色领带做比较，荒川不得不承认一目连挑得这条看过去更加沉稳得体。乖乖的解下重系，可他弄了半天就是看过去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施施然将最后一口吐司吞下，一目连起身走了过去：

“我来。”

将衬衣的领子竖起，领带温柔的绕过荒川的脖颈。一目连手法娴熟的站在荒川面前，将荒川刚刚折腾出的褶皱抚平，系了一个非常标准完美的领带结。仔细的整了整对方的衣襟拉平边角，一目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领带夹帮荒川别上：

“恭喜新书大卖，这是礼物。以及，祝签售会顺利。”

白金的领带夹，是一个别致的叶子造型。镂空的设计像是叶脉的纹路，让人爱不释手。

看着领回来时只到自己胸口的瘦弱孩子如今已和自己视线齐平，虽然身高上还有些差距，但过个几年想必会更加有气势。荒川勾唇一笑，抬手摸了摸一目连的头，神情少见的温柔：

“谢谢你，一目连。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这些年该怎么过。晚上一起吃饭好吗？你下课了我去接你？”

“都行。”

耳尖略过一抹不甚明显的薄红，他不着痕迹的转身，轻轻催促：

“你快来不及了吧，还不快走，我等会可以自己去学校的。”

“都这个时间了啊……好吧那我先走了，下课了记住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父亲。”

背对着荒川，一目连吐出这个对他来说有点沉重的词，回了房间换衣服。

父亲，父亲……

如果可以，我不想称呼你为父亲……

3.

“……连？一目连？”

“……唔，抱歉。怎么了，妖刀？”

黑发黑眼的少女性格冷漠不爱亲近人，但和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然交情匪浅。此时课间休息，她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眼里却透露着一股担忧：

“你怎么了？”

“没，我没事。只是……有点走神。”

安抚性的朝她笑笑，一目连才又开口：

“有什么事吗，妖刀？”

重重的点点头，妖刀姬少见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带着几分缱绻：

“我表白了。”

一目连一愣，随即恍然：

“你的养母？她怎么说？”

妖刀姬垂眸，嘴角挂起一丝甜蜜：

“她说，等我长大。”

这就是肯了。一目连心中喟叹一声，很是为自己的发小感到高兴。妖刀姬的养母他也认识，毕竟是荒川的好友，与荒川是同行。那是一位美丽且充满智慧的女性，总是带着兴趣盎然的笑，眼神仿佛洞穿一切。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他们二人能有如此结果，一目连倒也不是完全没预见到。只不过这个速度，到确实挺让他意外的。看着一目连为她高兴的笑容里有点落寞，妖刀姬了然：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养父？”

“没这么快。”

是的，和妖刀姬一般，一目连也对他的养父荒川怀抱着不可见人的心思。只是比起妖刀姬的坦率和青行灯的纵容，他们更像是一对普通的父子。

青行灯看着妖刀姬的眼神温柔而又纵容，其中也蕴含着一丝隐晦的爱意。那样的眼神一目连看得很清楚，他忍不住就在想，荒川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是带着何种情绪呢？是否和他们一般呢？他对自己，有男女之情吗？想必是没有的吧。

诚然，他们二人在生活上默契十足，甚至在一目连有意的栽培下，荒川在日常生活中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可他知道，这种感情更接近于亲情，与他所渴求的相差甚远。他知道如果想要改变这段感情的性质，需要一个突破口。可现在的他，还找不到。

“我和荒川，缺少契机。”

最终，一目连也只以这句话来做结尾。

4.

“大作家，恭喜新书大卖啊，又刷新了上次的记录了吧？”

“你倒是记得，稀奇啊。给我来杯喝的先，老样子。在会场呆了大半天，太闷。”

“喔，马上。”

威士忌为底，冲进了半杯绿茶避免醉倒，挤入几滴柠檬汁后在杯缘插入半片柠檬作为点缀，撒入一点海盐调味。将特调酒水递给荒川，酒吞自己也从酒柜里摸出一瓶酒自斟自饮：

“对了，告诉你个事。青行灯的养女向她表白，她答应了。”

“……真的？”

“她亲口告诉我的。”

“哦，那就是真的了，挺好。”

酒吞斜眼觑着荒川的反应，见他除了一开始好像有点震惊之外立即恢复了正常，反倒挑起了点兴趣：

“怎么，你好像不太惊讶的样子。”

“谁说的，我都吓到了。”

“啧，本大爷可是半点都看不出来啊。”

晃着杯子，荒川注视着其中澄澈的液体，慢慢啜了一口：

“青行灯孤单这么多年，愣是没遇上个合适的人。现在想来，能够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熟悉她的一切，有耐性也愿意去了解和接受她的全部，那个人不就是她一手带大，寡言少语的少女吗？”

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荒川笑得意味深长：

“你也不是没看见过。妖刀姬看着青行灯的那个眼神，简直是有火在烧啊。喏，再来一杯。”

这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变得那么迟钝了呢……酒吞眼睛向下一溜，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么说的话，你什么时候和一目连在一起啊？”

“噗——”

毫无预警的，酒吞被荒川喷了一脸。面无表情的摸出面巾纸擦脸，他很无语的看着对面呛咳得惊天动地的荒川：

“至于么？这么大反应。”

“咳咳咳——你说……咳咳……你说至不至于！酒吞，玩笑这样开会死人的！一目连他可是我儿子啊！”

“是养子谢谢。”

看荒川终于咳爽了，酒吞不着痕迹的挪远了一点，继续说：

“你自己还不是跟青行灯一个样的？孤独多年没遇上合适的人，但是你却和一目连磨合得相当好。你敢说他不是熟悉你的一切，有耐性也愿意去了解和接受你的全部，还是你一手带大的，寡言少语的少年，是不是？”

“……我怎么不知道你记忆力这么好的，居然没错字漏字。你也别胡说了，我和一目连，跟青行灯和妖刀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被你们从孤儿院带出来，拥有了一个家庭的温暖，拥有了牵挂他们，也被他们所牵挂的人。别说本大爷没提醒你，你说妖刀姬看青行灯的眼神像是有火在烧，那你有没有注意过，一目连看你的眼神呢？”

舔了舔浸了酒香的嘴唇，看着对面明显陷入沉思的荒川，酒吞突然咧嘴坏笑：

“给你支一招，当初我就靠这个来确定我对茨木的感情的。如果你真想弄懂呢，不如把对方代入到比较情色的画面里，看看你硬不硬的起来。如果不会呢，你就当本大爷今天说了醉话；如果会呢……啧啧，你看着办。”

5.

有些事情，可能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有些情感，不去想就不会想。

有些东西，心照不宣。

原本预定的计划是去接一目连放学然后去吃饭，在接到了一目连表示自己有事情会迟些回去的信息后，也不知是不是酒吞那些话起的作用，荒川心里居然还松了一口气。

他暂时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目连。他还没有准备好，那个心情。

打开家门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荒川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出神。说起来这个沙发还是他和一目连一起挑得，因为坐起来很舒服，外形和触感也很合他们的喜好。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痕迹：从装修到家具的挑选都是他们两个人一手包办的，不管是哪一处都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光是在这件屋子里呆着，荒川就控制不住的想起一目连，和他那碧绿色的眼睛。

当初就是被他的眼睛注视着，让荒川有了仿佛置身另外一个世界的幻觉。等醒过味来再打量眼前的小鬼，才发现他伤痕累累，手腕上缠着绷带，只有一只眼睛可以视物。这样的一个人本是让人疼惜的，可从一目连身上感受到的气场却不属于一个处在弱势的人，而是一种安之若素，无欲无求的状态。很弱小，也很强大。于是他便下定了决心，要带走他。

或许从一开始荒川就动机不纯。那时的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一目连的眼睛能带给他更多的灵感，能激发他写作的情绪。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这回的新书名字叫林中的神社，本就是他一边想着一目连的眼睛一边写出来的，大受好评。那片浩瀚的林海，那座独立又不孤独的神社，和神社里供奉着的，碧绿眼睛爱民如子，从一目连身上衍生出来的风神大人……促成这本书的，就是一目连的眼睛，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他的眼睛，碧绿的眼睛，一目连的眼睛，一目连……

思想就像泛滥的海水，一旦有了开头，就绵延不绝，生生不息。荒川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朝自己的卧房走去，背影罕见的有些狼狈。

该死的酒吞，该死的自己。

荒川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咒骂着，迅速将门落锁，拴紧。

他该怎么处理现下的情况——

看着身下支起的帐篷，荒川颓丧得靠在门上，身子无力的下滑。

愧为人父。他居然真的，对自己的养子，起了性欲。

6.

等一目连回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一室冰冷的空气，好似没有人回来过。可玄关摆放整齐的皮鞋以及空气里一丝隐约海水的味道，都让他能清楚知道自己的养父是在家的，只是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目连挑眉，这个情况还挺稀罕。以往如果荒川早归，就算不是准备了晚饭等着他，听到门锁拧开的声音也会出来和自己打个招呼，再去各忙各的。完全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太正常啊。轻手轻脚的将自己的书包放在沙发上，一目连朝荒川的卧室走去。离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还有几步路，一声急促的喘息让他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下已是了然。

同为男性，他自然知道荒川现在在做什么。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那扇一向对他开放的房门会严实的锁上隔绝开自己和荒川。门后在发生些什么他自然心知肚明，毕竟是正常生理需求。以往这种情况，他会自己乖乖的离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荒川自己处理完毕沐浴后收拾清爽了出来吃饭。可今日他竟不知为何神使鬼差的留了下来，就在一扇门板外静静站着，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门后偶尔会溢出荒川短促模糊的气音，配上他低沉的声线，莫名色气的不行。靠着墙壁轻轻坐下，一目连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描摹起他的养父的模样。

也许他就坐在床沿……不，听这个声音的距离，他应该就靠在门后，和自己的距离极近。他此时应该会闭上眼睛，好看的眉头微微的皱着，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亮晶晶的。他的上衣应该是松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第三颗要扣不扣的，衬衫下摆从西装裤里扯了出来有点皱。领带大概扔在了哪里，或是解开了领带结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裤子大概半褪，他还是很注意卫生的，并不想被自己的体液沾惹到衣物上。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他自己同样颀长笔直，形状好看的性器撸动着，也许一开始速度并不算快，甚至还会用大拇指刮蹭着马眼提高刺激感。随着手中的物什涨大变长，顶端溢出晶亮的液体，他可能会加快撸动的速度，额上蒸腾出更加密集的汗珠，顺着他轮廓硬朗的面容滴下，碎落在地毯上。而那边随着他加快的速度，即将迎来解放。

就这么脑补着，一目连下身也逐渐涌起了冲动的热潮，形状在校裤的包裹下愈发明显，但他并没有纾解自己欲望的打算。此时一目连心中不甚好过，想着自己的养父自渎的样子居然会勃起，就算不止经历过一次，他心中隐约的歉疚和背德感还是愈发深沉。这也是他始终没有向荒川表明心迹的缘故之一，毕竟要迈过自己心里那一道坎并不容易。可现在，就算知道荒川随时都有可能打开这扇房门，发现自己在门外窥探着他的隐私，他却没法说服自己趁来得及迈开步子，转身离开，就像平常那样。

他对荒川的爱意，平日被他自己珍而重之，深深掩埋在心底的爱意快要到达了一个顶峰，渴望着向对方吐露，渴望着对方的回应。尤其在今日听到了妖刀姬和她养母的喜讯后，更像是在他的心头添了一把火，灼灼的燃烧着，再难以粉饰太平。原本他在外头转悠到这么迟才回家，便是想要自己先冷静一下。没成想荒川偏偏今日在家里自慰，几乎让他之前的冷却都作废了。寝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想必是荒川已经完事准备善后了。若再不离开自己的行为将被撞破，可他还没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努力试着想要离开的一目连转过身去，可门后此时却传来了荒川带着叹息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震，如遭雷击：

“一目连……”

是不是我听错了？

荒川……他在事后叫出的是，我的名字？

他自慰时想着的人，是我？！

这一回，一目连再也忍不住心中涌起的欢欣和爱意。借着荒川开门的瞬间，他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迎上对方惊诧的眼睛，嘴角是再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我听到了，你叫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你刚才在自慰，父亲。”

“不是……那个，一目连，我可以解释……”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这么做就被对方正巧抓包，荒川懊恼的咬着下唇，却只吐出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可偏偏自己凌乱的穿着和空气中还未散去的腥膻气味根本骗不了人。其实就算让他解释，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毕竟，一目连说的都是事实。荒川看着一目连，心中的罪恶感更加沉重了。但他却不防，被一目连扑上来抱住，微张的嘴唇更是给了对方偷袭的机会，被侵入狠狠的啃咬。

一吻毕，一目连抬手蹭去嘴边的一抹银丝，看着被自己亲吻得面带潮红的养父笑得不再掩饰，眼中更是精光毕现：

“我好高兴，荒川。我好高兴啊。”

“我爱你。”

7.

在对方眼里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会只有荒川而已。

风平浪静的海面平滑如镜，飞着的海鸟发出嘹亮的叫声。扑面而来的风带着海味的腥咸，却又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接着突然波浪汹涌起伏，以铺天盖地的气势扑面而来，狠狠地将一切都淹没，攻击性强得几乎让人粉身碎骨。可这一切过去了之后海面再一次平静下来，但也不再会让人觉得安详平和了，却有几分捉摸不透的危险掩饰在海面之下，未知，危险，却吸引着蠢蠢欲动的人，让人有渴望征服的欲望。

在来到孤儿院之前的日子，一目连几乎是见识了人间地狱。成批成批死去的孩童和自己一般大，被用各种各样奇怪的仪器摆弄着，发出不像人类的惨叫声，死了就像破布娃娃那样随手扔掉。那段回忆太过痛苦和绝望，几乎无法从脑海中磨灭，更是让他多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以一只眼睛作为代价逃出了那个地方，被路过的晴明带回了孤儿院。虽然过上了一段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他也不再相信任何人。直到身材笔挺轮廓深邃的男人随着院长的陪伴踏进孤儿院，看到他的那瞬间。

荒川是一个自带很强攻击性的男人，可他却不会有任何害怕的情绪。最后自己跟着他回了家，开口叫他父亲。

荒川给了他从未想过的温暖，甚至在发现他做噩梦后入夜也陪着他，握着他的手直到自己沉沉睡去。也许是那股隐隐的海味安抚了他，一目连终于不再生活在阴影里。

“我爱你，荒川。”

情事后一目连抱着荒川，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摩挲着，就像是他才被领养时那样。

“你都不知道我多幸运，能遇上你。”

接受着一目连落下的细细密密的亲吻，荒川发出低沉的笑声，胸腔连带着微微震动：

“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幸运的了，能和你在一起。”

墙上二人的剪影靠在一处，再无缝隙。

就像是，一切本该是这般的模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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