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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9 - 2,2

[db:作者] 2025-07-11 23:08 5hhhhh 1260 ℃

  「鸿雁五常:雁哨警智!」

  雁群落地时会有孤雁警戒放哨,故而雁乃最难获猎之物,转为剑招,便成时时守式,探而攻弱的反制之招。与摧花药王连对几剑后,上官翔南找准其运招破绽,一剑刺出,剑路罩心封喉,杀意凛然!

  然而摧花药王威名存在江湖数十载,又岂是易与之辈?招式虽被压制,武学见解仍在,但见他木杖圆轮,看似出招缓慢,却将上官翔南剑路的几处主攻点死死守住,让他一时难以有所建树,缓缓消耗承诺招数!

  另一方面,大厅之中,当属柳澄依武功最高,晏饮霜与墨天痕次之,只这三人武功稍高于黄衣人,其余三人武功皆不及黄衣人,而武功最高的两大门主的先后离开,让楼下众人压力倍增!

  「可恶,为何不先解决这些麻烦,再找花千榭算账!这两人一走,我们不是更易被各个击破!」贺紫薰抡鞭抽开一名黄衣人的斧劈,剑卸另一名黄衣人刀砍,嘴上牢骚一直不断。

  墨天痕此刻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独对两名黄衣人,却不忘安抚她道:「所谓擒贼擒王,两位门主若留在此处,战力不均之下,必会引花千榭和药王出手,届时我们处境会更为艰难。」

  贺紫薰知他所言非虚,只得集中精神,专注迎战。

  此刻一楼大厅之中,墨天痕一行人少武微,却遭强敌猛攻,因在乱战,常有人面临以一敌二甚至敌三敌四的险况,战势可谓举步维艰。

  眼见不妙,晏饮霜急道:「天痕,此回若是再不开杀,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墨天痕心中明朗,此回已容不得他心慈手软,先削弱敌人有生力量才是首要。

  「唉!」一声叹,剑横心横!墨天痕再出墨狂八舞,剑御千秋风赫然上手,前厅之中,忽起飚然风啸!与墨天痕对手的黄衣人始料未及,面门被狂风袭卷,视线迷离!墨天痕抓准机会,踏步送剑!墨剑当胸贯入黄衣人身躯,染血剑锋透体而出,殷红飞溅!黄衣人闷哼一声,当场毙命!

  「这便是杀人……我……开杀了……」手染血腥,墨天痕心头狂跳,眼中满是惊惧,他虽不止一次见过人间炼狱,但亲手杀人却是首次,握剑之手颤抖不停,呆在原地狂喘不止。

  然而乱战之中,岂容喘息,一旁黄衣人见他神情呆滞,又见同伴身亡,舍了正在围攻的柳澄依,转而向他攻来!

  墨天痕心绪仍是起伏难平,难察四周动向,转眼间,逼命刀刃已近在咫尺!

  「天痕小心!」晏饮霜一声疾语,惊醒慌乱中的墨天痕,但见刀锋闪眼,剑光飞驰,金铁击鸣间,一截带血刀尖从墨天痕肋下穿出,殷红开绽!

  「天痕!」「墨公子!」「墨小子!」面见此景,晏饮霜、柳芳依、贺紫薰同时惊呼,却见墨天痕稳立不动,左手死死钳住刀背,右手墨剑银光耀目,回旋飞劈间,一举架开夺命刀刃!

  黄衣人被他逼的疾走退开,与他相隔数步间距,只是僵持,不敢再轻举妄动。三女这才看清,方才那一刀只是贴着墨天痕腋下穿过,戳碎了两层衣衫,擦破了些许皮肉,并未如前所见一般「透体而出」,不禁同时松了口气,安心迎敌。

  然而墨天痕虽是缓过神来,场上仍是少打多,弱对强的不利局面,所有人都在咬牙苦战,溃败已近在眼前!

  不出一会,竟是杨宪源率先露出破绽,长剑一击斫在敌手臂甲之上,被瞬间弹开,空门大露!生死关头,杨宪源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气节,顺势向后一个懒驴打滚,竟是躲到在一旁奋战的柳芳依身后,大呼:「芳儿救我!」柳芳依被他一挤,步法骤乱,附近黄衣人看到机会,同时来袭,数把兵刃瞬间逼近,直指佳人娇躯!

  墨天痕相距不远,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急切间出手比往日更狠三分,阴脉真元流转周天,炽烈剑意四散飞窜,墨武春秋通体泛红,滚烫灼人,一记剑扫长空焰向逼杀柳芳依的黄衣人迅猛攻去!

  然而墨天痕迅疾一剑,仍是快不过死神勾命之镰,来不及挽救佳人性命!

  快慢一瞬,只听「噗噗噗」三道兵刃入肉之声与女子惨嚎同时响起,墨剑扫出的彤红焰火随后降临,一名黄衣人背部瞬间被烧出可怖焦痕,惨叫倒地,却让墨天痕看到心惊一幕!!

  冷刃沾红,是最令人叹息的香消玉殒,墨天痕眼前女子血染青衣,有着与柳芳依极为相似的美艳容颜,此刻却是苍白无色,生气尽消!

  「娘!」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柳芳依奋力接住飘摇坠地的身躯,已是泪珠满目,泣不成声。

  目睹柳澄依用血肉之躯挡在女儿身前,墨天痕脑中再度浮现墨家惨案当夜,陆玄音含泪摧琴,豁命为自己开辟生路的情景,感动中,泪水已夺眶而出,心头怒意同时炸裂,催动阴脉真元暴涌冲天,奔霄剑意,再现浩然罚罪正气!

  墨狂八舞最上式:剑罚百世罪!

  剑厚重,意磅礴,招却如电闪快疾,两名黄衣人未及反应,身首两分,霎时血柱参天!

  墨天痕狠心开杀,两剑诛三人,心头再无初始时的不适,飞速跑到柳芳依身边,蹲下身,查看柳澄依的伤势。

  两旁黄衣人见虽见同伴惨死,仍是不依不饶,欲继续取命,这时,晏饮霜与贺紫薰、上官归鸿也已赶来,架开黄衣人兵刃,互成犄角而立,将柳芳依母女与墨天痕护在中间,再度相杀起来。

  柳澄依身上三处伤口皆是被利刃贯穿,已伤及脏腑,神仙难救,更有一处穿透肺叶,让她咳血不止,气若游丝。

  柳芳依抱着母亲渐趋冰冷的身躯,抽泣哽咽到难以自持,面临生离死别,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冤家……别……哭了……」一声若有若无的低语,让柳芳依精神一震,激动道:「娘,你撑住!」

  听到女儿开口,柳澄依脸上又多了几分血色,重新开口,目光已然飘忽,有气无力的话语,却是道出一个隐藏许久的故事:「那一年,爹和娘都走了,我带着年幼的你四处流浪,靠别人接济度日,为了养活你,我把第一次卖给一个农夫,换来我们三天口粮……一开始,我跟别人说,我们是姐妹,别人都不信,以为我骗他们,只有跟别人说我们是母女时,才有人愿意接济我们,你开口第一次叫我,也是叫娘……开始我还会腹诽,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你的母亲,可后来你长大了,越来越漂亮,周围开始不断有向你男人献殷勤,而我却为了抚养你,失却了最宝贵的贞操,耗费了整个青春,我开始嫉妒,开始恨,想着如何把你毁掉……」

  柳芳依不想柳澄依一番话语,竟是牵扯到自己身世,讶异之中,更是心疼母亲伤势,泪声道:「娘,别再说了。」

  柳澄依眼神已近涣散迷茫,对柳芳依话语恍若未闻,脸上浮现自嘲般的笑容,继续道:「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承认是姐妹又如何?不把你送到那禽兽的床上,我就保不住现有的生活了吗?我知道你那日来了天葵,未曾失身,此番若能脱身,便跟你心爱的人走吧,不要再到杨宪源身边了……」她肺叶受创,连续说这么多话,气息已然不多,开始夹着血沫剧烈咳嗽。

  柳芳依见她惨状,哭喊道:「娘,你不要再说了!」

  柳澄依惨然一笑,想要抚摸胞妹面庞,却连抬手也无力做到,边咳边喘道:「你……能叫我一次姐姐吗?」

  柳芳依见她已至弥留,哭的更凶,已经微哑的嗓子用力喊道:「姐……姐姐……姐姐!姐姐!」

  声声句句,皆是此生最想听到的语句,柳澄依心愿已了,再无牵挂,面上露出幸福浅笑,而周围兵器交鸣之声纷乱嘈杂,似在嘲笑,又似扼腕,渐渐淹没了她最后的衷心话语:「这一声,晚了二十……年……呢……」

  感觉怀中身躯再无生息,柳芳依扑在柳澄依尸体上放声嚎啕。柳澄依最后一番话语,惹的墨天痕万分动容,原以为是护犊天性,到头来却是放不下舍不掉的手足之情,皆是血浓于水,二者之间,又有何差别?

  柳澄依一生,为生活,出卖自己,因嫉妒与不甘,又出卖胞妹,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的恨与嫉妒,都是因为爱。

  二十年,因爱而恨,终究为爱而亡。

  眼前景象,又与当晚自己扑在父亲尸身上嚎哭的景象重叠,墨天痕怒握墨剑,一字一顿吼道:「杨-宪-源!」然而环顾四周,只有晏饮霜、贺紫薰与上官归鸿正在与三名黄衣人激战,杨宪源早已不知所踪。

  原来杨宪源见势不妙,从地上随意抄起一把兵刃,便往大门口夺路而逃,未至大门,就听耳后利刃破空之声由远及近,杨宪源不敢接战,加速奔逃,终至大门之前,用力推去,却发现大门竟被从外锁住,不及思考他有所动作,身后追兵又至,杨宪源无奈之下,只得向楼梯跑去,想利用楼上房间的窗户逃生。不料当看见杨宪源向楼梯处跑去,黄衣人竟停下步伐不再追赶,而是折回头,再度杀向墨天痕一行!

  再度接战,柳澄依死,杨宪源跑,柳芳依哭的疲累,伤心欲绝,再无战意,墨天痕狂怒一击未曾节制,损耗颇大,一行人战力削减的厉害,又要以四敌五,还要不时分心顾守柳芳依以防她被黄衣人偷袭,战的苦不堪言。

  而杨宪源沿楼梯而上,想找处客房窗户跳出,却发现去往客房的通道都被锁住,气的他直骂娘,又吧不知身后追兵已舍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在走廊上飞奔,寻找可以突破的地点。

  正跑间,走廊隔壁忽然响声大作,吓的杨宪源大惊失色,慌忙调头开逃,一转身,却见木质廊壁噶然破裂,带起漫天断木碎屑,一道人影从中横飞而出,狠狠砸在另一侧廊壁之上,跌落在满地狼藉之中,浑身沾血,痛苦不堪,显然是在那头受巨力打击才会有此结果。

  杨宪源被吓的不清,慌忙拔剑准备自保。那人撑着剑勉力爬起,惊觉这方有人,凶狠望来,却让杨宪源失声惊叫道:「爹?!」

  那浑身沾血,被人打出墙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飞燕盟盟主杨少飞!

  杨少飞见杨宪源举剑相对,心中忽然腾起一股可怕想法,恨声道:「逆子!你是帮他来除掉我的吗!」

  杨宪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就如同准备击杀父亲一般,忙把剑背到身后,焦急辩解道:「不是的,爹,我只是路过……」

  这时,花千榭那艳红的身影也穿过木廊破洞来到此处,目睹了父子反目那段画面,心中灵机一动,高喊道:「杨少盟主,你可来了,省的我再去找你,快快动手,事成之后,花某答应过你的,全部兑现!」

  「这……我不已经是个弃子吗?他怎么还对我说这些?」杨宪源被他搅合的摸不着头脑,杨少飞听了却是怒极:「好哇,逆子,终于原形毕露了吗!你果然当了醉花楼的奸细?」

  杨宪源浑身一震,颤声道:「爹……你都知道了?」

  「呸,你这逆子,还有脸叫我爹?」杨少飞此刻挣扎站起,手中剑颤颤巍巍的将心中怒火一同指向杨宪源。却听花千榭又道:「杨少盟主,你已被撞破,若此回被他脱逃回去,往后你就难有立锥之地了!在此将他诛杀,将是唯一且最好的选择!」

  「我……爹……」杨宪源心中烦乱,反复纠结挣扎,耳中一边是父亲的凶狠怒骂,一边是花千榭的不断催促,两股声音交汇在一起,如同魔音贯脑,回响不休,令他几欲崩溃,几欲疯狂!

  终于,疯狂压制住了理智,却展现出了冷血到可怕的一面,杨宪源一改先前挣扎姿态,淡定自若的望向花千榭,问道:「你不骗我?」他说这话时很是轻松自然,就如平时与人聊天一般。

  花千榭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四大副盟主已去其三,柳澄依又是你姘头,如今只要杨少飞一除,你就是飞燕盟最正统的接班人,掌控鸿鸾半壁的一派之主!」见杨宪源仍有犹豫,又火上浇油道:「道路我已为你铺平,如何把握,就看你自己了!」他原本收买杨宪源,便是指望他掌控飞燕盟后为自己所用,现在更是让杨宪源弑父夺位,一旦杨宪源真正下手,他手中就多握一枚把柄,日后对杨宪源的控制也就更为牢靠。

  杨少飞一听,怒喝道:「逆子!你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吗?飞燕盟迟早会传在你手中,为何你非要串通外人,做这傀儡盟主!」

  杨宪源面色瞬间狰狞起来,朝杨少飞吼道:「有你在飞燕盟,我永远只是个少主,女人不能随便玩,朋友不能随便交,还要每日都装成一副与人和善的虚伪做派,连遇上讨厌的人也要笑脸相迎,一点自由也无,一点尊严也无!只要你一死,我继位,谁还敢管我?」说着,杨宪源面容变得异常狠戾扭曲「没错,有你在,我就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出头之日!这种日子……我绝不再过!」

  杨少飞不禁怔住,儿子平日斯文有礼,待人和善,在盟中也是风评颇佳,可这些却只是压抑了本性之后的惺惺作态吗?原来自己的儿子真的如此不堪?

  飞燕盟盟主愣神间,忽觉眼前寒光闪过,未及反应,一道利刃已刺入胸口!

  原以为管教了,约束了,就能让人步入正途,不想束住了作为,却束不住恶的本性,人在压抑之下,反而恶的变本加厉!

  血,飞溅,是怒极中仍不愿相信的惨红,杨少飞心脏被狠狠刺穿,心疼,心更疼,疼的一句言语都说不出口,就颓然倒下!

  「呵哈哈哈……」一连串宛如地狱魔鬼般的笑声从杨宪源口中发出,他看也不看倒在血泊当中的父亲一眼,粗喘着向花千榭邪笑道:「你不会食言,对吧?」

  花千榭向他点头微笑,扔给他一个小白瓷瓶,满意的道:「不差,这是药王送你的欲澜精油,一会你便从平日会见花某的那条路逃出吧,我该为你日后的权利稳固去铺路了。」

  杨宪源如获至宝般将瓷瓶收入怀中,问道:「你是打算把楼下的那帮人一网打尽吗?」

  花千榭道:「这还远远不够,我非但要尽诛楼下那些人,还要烧了这醉花楼。」

  杨宪源头一昂,疑道:「烧楼?」

  花千榭道:「不错,事到如今,醉花楼已吸引全部注意,只要今日事了,鸿鸾便在控制之下,过往痕迹也将随醉花楼被毁而全部消弭,回去你只需说你爹被我杀死,而我死于火海之中,便不会有人疑你。」

  杨宪源抱拳道:「花楼主好算计,铺的一手好路,杨宪源谢过了。」

  听他奉承,花千榭微微一笑道:「好说,杨盟主,日后飞燕盟便是你的天下,想做之事,也再没人能约束你了。

  不过大家现在都是在为玉天主做事倘若,日后若有需要帮衬的地方,还请鼎力相助。」

  一声「杨盟主」,听的杨宪源飘飘然,当即满口应道:「玉天主与花楼主还我自由,本盟主当然会好好报答。」

  「恩,话不多谈,日后自有机会,花某现在要办正事,还请杨盟主你快些离开。」杨宪源应声而去,花千榭却转身摇头,轻蔑道:「无知蠢夫!」随后红袍一展,运使轻功,眨眼不知所踪。

  而在杨少飞身亡的不远处,上官翔南与摧花药王已战至三十招开外。上官翔南遍使鸿雁五常,却仍占不得优势,反而被药王吃透招式,战的游刃有余。

  「三十招已过,老夫可要拿出真本事了。」只听药王一声沉喝,掌心多出一团绿色雾气。上官翔南暗道不好,剑势再快三分,欲以疾招缠斗,不让药王施出毒功!

  摧花药王被一轮快剑所逼,毒掌难有建树,只得暂弃毒招,仍以普通武功应对,二人一时看似平手,然而上官翔南心知快剑消耗更厉,终不能久,若维持这等战法,不出百招,自己必力竭而败。

  苦苦思索间,却见旁边走廊中窜出一道黄衣人影,身形如大雁展翅,攻向摧花药王!突来偷袭,药王却是淡定自如,一手使出缠劲与上官翔南相持,另一手猛发一掌,掌力刚猛迅疾,被偷袭反变突袭,来人不及反应,瞬间受掌,惨叫一声,喷血飞出数尺之外!

  此时,上官翔南终看清来人模样,心头狂跳,说不出震惊还是欣喜!

  「二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被他认为死于噬魂青雾中的亲生弟弟——上官越北!

  兄弟受伤,上官翔南再顾不上进攻,招路陡变,鸿雁五常:雁义情钟赫然上手,借伴生维护之招,奋勇挡在胞弟身前!摧花药王被他招式所逼,与他拉开距离,却并不着急整顿再战,而是远远看着两人,似是有所忌惮。

  「二弟,你怎会在此?」虽见药王一时无意再战,上官翔南仍不敢掉以轻心,他背对上官越北,心却紧系胞弟安危。

  然而,变故却在一瞬之间!

  上官翔南身后寒芒突闪,接着,便是利刃透体!

  不可置信的低头,胸前的那截剑尖,带着疑问,震惊,更多的,却是不解!

  「二弟……你……是被控制了吗?」仍不愿相信,上官翔南转身看向自己为之关怀,一心互其周全的胞弟,却并未在他眼中看见失去神采的迷茫,反而却看到了更多被压抑许久的兴奋,满是得色的面容上快意充斥,阴冷且疯狂的姿态,让他通体皆寒,伤口剧痛!

  「你为何要背叛我……」上官翔南被伤及要害,却远不及心中烈恸,自己曾一心要位胞弟讨还公道,不料到头来却反遭胞弟暗害,失落悲苦之余,嘴角抽搐出一道自嘲的惨笑。

  「你驭下有方,你为人正直,你谦厚待人,你谨遵鸿雁五常,为世人所称道,鸿鸾人皆知有上官翔南却不知其弟越北,有你在,我只能是个二当家,永无出头之日,哪怕你死了,回雁门依旧是归鸿的,我不过是个长老,空有辈分,仍无人知。」上官越北面无表情,答出极为冷漠的话语。

  「你背叛我,只为……扬名立万?你若与我说,我大可让位与你。」

  「哈!」上官越北突然笑出声来,轻蔑嘲讽道:「大哥,你真以为,我会为区区一个门主之位而投靠他人吗?你太小瞧我的志向了,实话告诉你,此番醉花楼得知你们准确的进攻时间,便是我遣人通风报信,此番事成,玉天主便能整合鸿鸾力量为日后大事所用,而我所得,将是从龙之功!」

  「从龙……你竟然想……」上官翔南此时气力已渐流失,颓然跪倒在地,却震惊的说不出话。却听摧花药王冷哼一声道:「上官门主,你多话了!」

  上官越北一个激灵,忙单膝跪地向药王道:「是,越北知错,不会再口无遮拦了。」

  摧花药王点头道:「此间你已无事,回去吧,你知晓如何离开,也知晓该如何对门人交代。」

  上官越北应声而去,上官翔南一直盯住他离去的背影,他却头也不回,仿佛并不知晓自己大哥正在此处陷入死地。

  「真是有够冷血果决,六亲不认,不过,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应有的个性。」上官越北已走,摧花药王看向气息渐乱的上官翔南,颇有深意的说道。

  「你们……竟然想……」上官翔南此时已上气不接下气,生机正在快速流失当中。

  「这条消息,就算做是给你的临别礼物,带到地府再去震惊吧。」摧花药王手一扬,袖中青色毒雾缭绕喷出,围裹回雁掌门。上官翔南顿觉无气可用,双手扼住脖子,张口努力吸气,吸入的却全是那青色毒雾,越吸越是气短,不出片刻,终是气断人亡,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至此,两大掌门皆死在至亲之人手中,一世英名虽未被毁,却死于宵小算计,将鸿鸾偌大基业拱手送与他人作嫁衣。二人一生,严于律己,颇有大家风范,却都惨遭阴谋暗害,被人性的阴暗与贪欲所葬送!

       *********************

  遣走杨宪源的花千榭来到一处隐秘间室之中,将悬于木梁上的数十道绳结一一拉下,脸上浮起得意笑容道:「这下,你们插翅难飞了!」

  就在花千榭拉下机关同时,醉花楼内各处横梁竟一同崩塌掉落,发出震耳欲聋之声,同时,无数隐藏暗门打开,将各种易燃的干草碎木火石菜油全部落于那些梁木四周!正在酣战的墨天痕一行被这一连串巨响所吸引,不禁分神望去,只见那些梁木火石干草之物,竟将楼内各处可以向外的通道全数堵住!而几名黄衣人早就知晓计划,毫无分心,一意猛攻,墨天痕一行顿时阵脚自乱,上官归鸿率先中招,被黄衣人镰刀架住脖颈,顺势一拉,身首分离!

  跌落的人头,飞溅的血柱,再度震撼墨天痕心神,他虽来到鸿鸾之日便与上官归鸿相斗,方才却是一起并肩的战友,此刻目睹他死时的惊心惨状,又想到之前柳澄依死时光景,心中恨意怒意再次爆发,剑意二度催上极峰,墨狂八舞随之蜕变出墨纵天穷极一生都未能达到之境界!

  只听墨天痕一声长吼,墨武春秋泛出点点白星,光耀四方,随后,光华汇聚,剑成满月,却是「剑耀繁星辉」紧接「剑动神州月」的极变之招!

  随即,星月悬天,冷锋刺命!两名黄衣人首当其冲,被无数星月剑锋贯穿通透,顿时毙命!

  墨天痕双招连发,毙敌一瞬,阴脉真元却在剑意催发下再度蓬勃轮转,天启心法迸出更为浩然气息!

  招已止,意不休,墨天痕首度体会墨狂八舞剑意真招,顿悟之下,「剑扫长空焰」辅佐「剑啸万里云」,再出连贯双招!

  刹那间,墨天痕身周狂风怒卷,墨武春秋赤光莹莹,火星四溅!点点火星,皆是锋利剑意,在强风鼓吹之下,化作极燃火势,如猛虎咆哮,分袭三路!

  风火之招,炙热迅猛,剩下三名黄衣人从未见过如此精妙路数,全然不会抵御,被挟风火势重创当场,皮焦骨烂!!贺紫薰晏饮霜抓住机会,一剑封喉!

  两轮极招过后,五名黄衣人四死一重伤,众人之危暂得缓解!墨天痕却仍是剑意发散,立在原地,体悟墨狂八舞连招精妙之处,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小墨?你还好吧?」贺紫薰见墨天痕呆立原地,关心问道。晏饮霜识得这种状态,打断她道:「他在顿悟,先不要打扰他。」随后来到柳芳依身边,轻声问道:「柳姑娘,还请节哀,我们得一同冲出去才行。」

  柳芳依此刻仍是悲痛万分,俏丽凤目中泪已流尽,只在长长睫毛上仍残留莹莹几颗泪珠,饱满双颊上因哭泣喘咽而通红一片,满是干涸泪渍,端的是楚楚可怜。听见晏饮霜说话,她也不言语,默默起身,望向墨天痕凝立背影,这才问道:「墨公子这是怎么了?」

  晏饮霜答道:「他方才进入顿悟状态,一举把敌手全部除掉,此刻正在悟招。」

  柳芳依这才发现,周围黄衣人已然死绝,惊问道:「这些黄衣人难道都是墨公子所杀?」

  晏饮霜点头,墨天痕展露极强战力,令她的心中也安定不少。

  「生死关头,有人会拿我做挡箭牌,随后弃我远去,也有人会为我怒发冲冠,替我杀尽寇仇……」柳芳依痴痴望向墨天痕,心中早已满怀情愫,一者卑劣自私,一者侠义无畏,她又如何会选错?想着姐姐临终前的话语,柳芳依一颗芳心,此生也再不会离开墨天痕。

  就在这时,一条火把从天而降,正落在厅边那些干草碎木之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借满地菜油,引燃醉花楼的木墙纸窗,飞速蔓延,吐焰乱窜,整座醉花楼中顿成一片火海!

  火光亮眼,热浪叠来,众女吓的大惊失色,亦唤醒悟招状态的墨天痕。

  「这……这些物品都是提前备好,花千榭看来早有烧楼打算!」贺紫薰最先看清形势,急道:「大家快找一个缺口冲出去,大火一旦将房屋烧塌,我们就更难出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艳红身影飘如鬼魅,飞速掠来,转瞬已至众人身前!晏饮霜首当其冲,只觉眼前一花,已当胸中掌,口溢朱红!

  「晏师姐!」目睹心中最爱之人受创,墨天痕怒不可遏,一剑横空,「剑断妖邪路」挟锋锐剑意,直取花千榭!

  一声轻「咦」,花千榭惊异墨天痕新锐剑意,竟被逼的暂避锋芒!

  众女惊魂甫定,柳芳依扶起受伤的晏饮霜,四下环顾道:「这里已被封死,算是绝境,若要出去,只能从火墙中用猛力强行打开通路。」

  晏饮霜方才中掌,气息不稳,喘息着道:「我们三人皆是女子,没有那般刚猛武功,天痕在抵挡花千榭无暇他顾……我们,真要一起葬送在此吗?」

  「若真要死在此地,与姐姐和墨公子死在一处,也不是什么坏事。」柳芳依方起此念,便在心中把自己鄙夷一通:「我在瞎想什么,即便我死在此处,又怎能盼着墨公子也葬身于此!」

  就在众女一筹莫展之际,墨天痕已渐渐被花千榭所压制,他虽体悟新锐剑意,但却缺少时间,没能好好磨砺,在初始一股锐气过后,便逐渐不敌花千榭老辣,被他招式牵引,陷入被动防守局面!

  危急之刻,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伴随冰花飘落!众女只觉身周温度骤降,抬头看去,只见一人,华服猎猎,俊逸如仙,周身寒冰气罩如伞绽开,方圆三丈,火势不侵!

  来人甫一落下,掌心即现八道冰锥,破空直取花千榭!

  忽得援手,墨天痕压力骤减,墨剑再使「剑动神州月」,半月剑锋汇合锐利冰锥,威力倍增,一举击退花千榭!

  与花千榭拉开距离,墨天痕看清来人,大喜道:「寒大哥!」

  来人正是玉龙山庄二少庄主——寒凝渊!

  寒凝渊朝他微微点头,面色仍是凝重道:「先不急高兴,你我二人联手,或能阻他一时,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况且药王未曾现身,境况远比你想的嫌恶,先想办法出去才是要紧!」

  说话间,花千榭红衣翻飞,再度扑上,邪魅笑道:「这位公子不是醉花楼的客人吗?怎么还没走,留在这掺和起来?」

  寒凝渊踏步生冰,掌风皆寒,一边沉稳接招,一边回讽道:「你的手下太没眼力,大活人藏在房中,竟始终不曾发现。」

  花千榭并不以为意,一边挥舞丝巾袖管,见招拆招,一边引诱道:「公子何必来搅这趟浑水,置身事外方可安身立命呢。」

  寒凝渊朗声笑道:「寒凝渊做事,随心而为,不劳阁下操心!」说着,双手再现锋利冰锥,如弩连发!

  花千榭假意叹道:「如此说来,花某是要为这张俊俏的脸蛋可惜了。」说话间,花千榭双袖忽然暴涨数尺,内中真力似柔实刚,墨天痕与寒凝渊不及反应,双双中招,跌出数尺开外!

  「这厮好强的武功,怕是跟科大伯不相上下!」墨天痕擦去嘴角鲜血,墨剑一挺,再度接战。寒凝渊同样口吐朱红,显然也有负伤,见墨天痕仍在坚持,也忙跟上助战。

  贺紫薰见二人联手仍处下风,对柳芳依道:「照顾好晏姑娘。」随即挥鞭,加入战圈!

  墨天痕招式精巧,剑意锋锐,寒凝渊冰锥走奇,暗藏杀机,贺紫薰长鞭游走,远距牵制,三人合力之下,勉强与花千榭战成平手,但楼中火势已越来越大,温度已然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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