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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艳曲(第五卷) - 7,2

[db:作者] 2025-07-11 23:08 5hhhhh 9480 ℃

  而此刻的宫中,终於发现瑶姬凭空消失在月华宫的慕容狄勃然大怒。

  宋钊延仔细的沈思,思索着所有可能。

  「娘娘身边的侍女在不在?」宋钊延轻问。

  「这……也不在。之前伺候娘娘的两位侍女都不在。」

  侍卫惊恐的回答,明明他们都一直守在门口,为何人就凭空消失!

  顿时,宋钊延全部明白了。

  「皇上,恐怕是战秋戮将娘娘抓了去!」慕容狄并不知道她和战秋戮的关系,这一点宋钊延自然从未说起过。不过,慕容狄也有他自己的理解。

  「抓了去!混账,难道他是想用瑶儿威胁朕!不,不是,难道他是想要除掉瑶儿!」两种皆有可能,但两者权衡,他宁愿相信前者。

  有些犹豫,眼见着慕容狄为了失踪的瑶姬焦急万分。他该不该说?可现在这个情况,不说又能如何?

  「皇上,其实有一件事情,微臣一直从未说过。」声音变得有些低沈。

  慕容狄只是看了一眼,虽然觉得他有些怪异,却还是平静了一些。

  「瑶姬……她不会有危险的。」

  见慕容狄愿意听下去,宋钊延才开口,慢慢如同陈述一般的诉说着她和战秋戮的关系。却刻意的只有她和战秋戮,甚至连自己都没有算入其中。

  几乎将椅子的龙头折断的力道,可见慕容狄是多麽愤怒。只是,直至听完了宋钊延所有的话,他却放开了手,颓然的靠在椅背上。

  「原来是……怪不得,怪不得啊……呵呵,是我要的太多了,太多了。」不是应该早就猜到的吗?为何直到此刻,才像是恍然大悟一样。

  「皇上……」宋钊延有些担心的上前。

  「钊延,那你呢?你为何选择背叛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他不过是一个深爱着那人的普通男子,失去了帝王的尊贵。

  愣了一下,手一点点垂下,握在了身侧。他宋钊延,也不过是一枚被丢掉的棋子。

  「微臣不明白皇上在说什麽。微臣……微臣有些不适,先行告退。」急急地冲出了御书房,差一点被门栏绊倒。

  「爷,您怎麽了?」见主子跌跌撞撞的匆匆回府,又冲进了书房,宋韦连忙跟上去。

  谁知,宋钊延却一言不发的将书房的门合上,也将所有人关在门外。

  目光投向了房内的书架,堆满了书籍的架子上,唯有一格空荡荡的,只放了一个长长的雕花木盒。将木盒从书架上抱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

  「瑶儿……」抚着那木盒的纹路,木盒中静静的躺着一把琴。

  那是瑶儿送给他的呢,一直以来他都舍不得打开,只有思念她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抚着琴身,就好像能够抚着她一般。

  背叛她吗?後悔吗?

  「呵呵呵,瑶儿,你可知道。当年我看着你走回战王府,而我却只是看着,没有勇气伸手阻止。那时候,我就知道,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後悔。」

  可是,他无悔。对她的背叛,对她所做的一切一切,他都无悔。就算,当做是为了宋氏一族也罢,有这把琴就足够了。

  慕容狄将整个脸几乎快要陷入双掌之中,沈默的坐在月华宫的湖边。这里,曾经是他和瑶姬最喜爱呆着的地方。

  「瑶儿,你在夕云吗?你过得可好?」外面已是战火纷飞,每日都有战报传来。有胜仗也有败仗,宫内同样也是人心惶惶。

  战秋戮啊,那个得尽人心的男人。若不是他是先皇亲立的皇帝,恐怕真的无法和他斗下去。他是他的皇叔,就算兵刃相见,依旧还是他佩服的皇叔。

  「皇上!」恐怕此刻敢打扰的也只有桂公公,只是若非真的着急,连他都不愿意打扰主子。

  「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慌慌张张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不曾见桂公公如此失态。

  「启禀皇上,方才发现太後竟然擅自到御书房,意图偷取布兵图。」

  其实,杜青诗和战秋戮的那些地下关系,宫中早已有流言蜚语传出,慕容狄当然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念她是太後,也不曾在意。没想到,为了自己的男人,她竟敢背叛自己的儿子。

  「太後,朕一直尊您为母後,您竟然做如此之事!」跪在地下的女子,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杜青诗一言不发,是的,为了战秋戮她什麽都可以豁出去。就算明知道他毫无感情,就算清楚他心里头只有瑶姬那个女人。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去见他。

  慕容狄心头微微一怔,因为那双充满了深情的坚定眼眸。原来如此啊,她深爱战秋戮,为了深爱的男人,可以不顾一切。

  「今日之事本该将你处斩,可朕念及幼时若非有你照顾,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从今起,将你贬为庶人,逐出宫门!」

  慕容狄的声音坚定,却带着一些无奈。

  「谢皇上。」这麽多年,她终於可以离开这个皇宫。她可以去夕云,找那个深爱的男子。

  看着杜青诗带着笑容离开,慕容狄深深的叹息。

  环顾了这金雕玉砌的宫殿,掌握在手中的权利真的就快乐吗?若真的快乐,为何刚才杜青诗离去时,露出的尽是此生他第一次从她脸上见到的快乐。

  「桂公公,你去把丞相找来,朕有事交代他去办。」

  「是。」桂公公悄然退出去。

  直至宋钊延匆匆而来,慕容狄都一直静坐在龙椅上。

  「皇上,不知召唤微臣何事?」

  「陪朕去城楼走走吧。」说罢,先行走在了前头,「桂公公,你们都不必跟随。」

  宋钊延疑惑的跟了上去,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城楼上,或许是夜风太大,将慕容和青鸾的旗子吹得飒飒作响。

  「那里,便是夕云吧?」指着南方,那里便是繁华不亚於京都,自古皆是富庶之地的夕云。

  「皇上……」

  「钊延,今晚忘记我是皇上。就把我……当做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黑眸望着远方,似是想要看到什麽。

  「一样的……」顿时,他明白了。

  有些好笑,一个帝王竟然和自己一般,有些同样的感触。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丞相,而他是帝王,恐怕丢弃的不仅仅是那麽一些。

  「是啊,那里是夕云。」口气变得有些轻松。

  「我这个皇叔真的很厉害,若非他扶持着,我恐怕早已失去了皇位。不过呢,成也是它败也是它。当年扶持我登上帝位的皇叔,现在却要将我拉下皇位。」

  或许,这就是皇权。

  「说实话,恐怕我军已支撑不了多久。朝中留下的除了宋氏一族的,还有一些支持皇上的武将,剩下的都是些文臣。」这麽多年来,战秋戮一直执掌着兵权,那些将领几乎都出自於他麾下。

  「哎,或许是我真的该离开了。当初,我就不该留在皇宫。皇叔说的没错,若是他继位,恐怕会比我做得更好。」当年父皇一直忌惮的,不正是战秋戮的文武双全。

  只可惜,当年父皇只想着让他执掌兵权来满足他,打压他在朝中的势力。却没料到,今日他正是靠着兵权,讨伐他这个为了一个妃子而荒废朝政的昏君。

  「你不是昏君,只是比任何一个皇帝都懂得感情。」看着夜空,宋钊延也有些叹息。

  那一夜,似乎慕容狄向宋钊延说了很多很多。

  「钊延,最後一个忙,希望你可以帮我。」这是他最後的请求。

  「放心吧。」这,也是他最後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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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秋戮驻扎的军营,其实离夕云城有一段距离。他更多的只是出谋划策,却从来不亲自出征。瑶姬只知道现在已经打过了青鸾河,那条青鸾的命脉,再过去就是京都了。

  「你不去吗?」慢慢地走到背手而站的男人身後,轻轻地为他披上了披风。

  战秋戮略微的吃惊,转身就将她搂入了怀中。她关心他,这一点足以让他愿意付出一切。

  「我相信他们,他们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人。」

  瑶姬靠在他的怀中,看着满天的繁星,似乎在这里看更加的清晰。

  「也是,你是何等人物。或许,这就是你和慕容狄的不同。得到了青鸾,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繁荣吧。」

  「瑶儿,留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共享青鸾,好不好?」他想要的,不只是天下,还有她。

  「渡过了青鸾河,京都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只是,为什麽呢?你的封地不是青州吗?为何不在青州起兵。」转移开了话题,她始终不想回答他。

  环着她的手臂收紧,却也不再逼迫。

  「瑶儿,你难道不知道,夕云属於青州一部分吗?」不过,恐怕就连世人都不大清楚。夕云,早已在多年前,当他让青鸾并吞南狄的时候,成为了青州的一部分。

  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有些明白。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可以在夕云拥有自己秘密的军队,甚至连夕云的大小官员,都那麽害怕他。

  「你猜,杜青诗会不会为了见你而离开皇宫。」她不想问,却还是问出了口。女人,总是逃不过这些。

  将瑶姬转过身,细细的看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指腹抚着她细嫩的脸颊,现在的她好真实。

  「自从遇见了你,我再没有碰过任何女人,这不是骗你的。瑶儿,我爱你,一直爱着你。至於杜青诗,和她上床的不过是其他男人。忘了吗,那都是北弥韬的药。那些药,你不也曾用在慕容狄身上,用在那些狱卒身上吗?」

  他的深情告白,让瑶姬垂下了头。

  她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感情,从她开始抗拒起,她就清清楚楚。只是,早已决定一生无情的她,却忍不住想要听他亲口说。

  「我知道,我明白。」

  瑶姬啊瑶姬,你还不明白吗?你应该明白吧?为什麽你会选择留下,为什麽你想要知道这一切。

  「战,有点冷。」

  听瑶姬这麽说,战秋戮立刻紧紧地搂住她。靠在他胸膛的眼眸慢慢合上,而他错失了她盈满了眼眸的疑、释然和感情。

  「果然,她的心里,有的是战秋戮。」心痛吗?可为何,他却只能苦笑。

  北弥韬不发一言,任由着严擎的声音传入耳中。

  「北弥韬,你觉得我们中任何一个可以得到她吗?」见他一直不说话,严擎索性抛出了问题。

  「严擎,我可不是你那个迂腐的人。不管她是否属於我,是否要我,这辈子我绝不会离开她。」就算不容世俗又如何,他本就是魔君,也不是什麽融於世俗的人。

  扯扯嘴角,他却无法反驳。那日战秋戮的那席话,并不是他们有过什麽约定,只是却不得不承认,说出了他的心声。

  「也许,有一天瑶儿会像相信战秋戮一样,也相信我们吧。」

  妥协的声音,引来了北弥韬的侧目。他,终究也是妥协了。这情情爱爱的果然是麻烦,可是一旦沾上了,就一辈子不要想甩开。

  白日里,战秋戮基本上都不会在营中,至於北弥韬和严擎只有一人会留下来陪瑶姬。

  「我想去夕云看看。」那里,毕竟是她有记忆的地方。

  因为瑶姬的一句话,严擎牵来了马,将她搂在怀里前往夕云城。

  「为何每日你或者北弥韬都会有一人在营中?」忍了几日,今天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这几天她一直都很奇怪,战秋戮白天都是不见人影的,只不过严擎和北弥韬像是说好了一样,总会有一个人在。

  「一人保护你,一人保护战秋戮,这样子不好吗?瑶儿,你不是希望我和北弥韬能够保护战秋戮吗?」

  马儿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着,沿途也没什麽人。

  「呃……」是吗?是这样子吗?

  为何,她不曾说出口的话,他们两人却已经想到,并且当做了命令一样的去执行。

  「瑶儿,我只想呆在你身边。若是你在乎战秋戮,我就保护他。」

  靠在身後之人宽阔的胸膛中,她沈默了。一直进了夕云城,她都不曾开口。夕云还是那麽繁华,像是不曾受到战事波及一样,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擎,我们回去吧。」不想看了,心乱了。

  「好。」

  侧头看了一眼驾着马儿往回走的男人,突然对上他询问的眼神,立刻又垂了头。

  「不过,你现在来夕云走一圈也好。明日大军即将启程向京都进发,一旦到了京都,恐怕此生你能踏入夕云的机会不会再有。毕竟,要从後宫出来可是很难的吧。」故作轻松,严擎将无奈压在心底。

  没什麽好伤痛的,他可以留在她身边,至於战秋戮绝对不会阻止。

  「是啊,是该去了。有了北戎的加入,只会更快的让慕容狄的权势灭亡。」

  谁又能想到,北戎早已和战秋戮串通一气。

  「他不愧是平南王,不愧是战神。就连北戎,都早已被他收服。」这一点,严擎的确是很佩服他。

  笑了笑,瑶姬什麽都没有再说。

  的确,如果他不是早已与北戎王交好,又怎麽能够随意的指示北戎赠金。又怎麽能够安排诬陷叶家,又怎麽能在此时让慕容狄腹背受敌。

  「严擎,对不起。」

  「嗯?为什麽说对不起?」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严擎莫名其妙。

  远处已经能够看到军营,沈默了一会儿,瑶姬才再次开口。

  「因为,你是最无辜的。是我看中了你的权势,才让好心救我的你陷入了这种痛苦中。若是当初……唔……」

  还未说完的话,全被严擎捂在了手心。

  「我很庆幸,若不是遇到了你,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会这麽浑浑噩噩的。」

  他不後悔,至少他终於有血有肉,不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人。

  覆在捂着自己唇的手上,将他的手轻轻地拉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靠在他的怀中,不再多言。

  其实,她真正对不起,应该是那个一直真心待她的林逸尘吧。听严擎说,他已经成婚。是啊,是她让所有人欺骗了他,让他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样子也好,少了一些罪孽。

  「真可笑,我觉得我变的怯懦了。」

  轻轻的笑出了声,却显得格外轻松。

  「呵呵呵,大概吧。」抚着她的发丝,严擎也随着她一起笑了。

  就算她不爱他,却离不开他。这样子,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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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战秋戮与冲锋陷阵的将士汇合时,已是跨过了青鸾河,眼见着快要逼近京都。

  一路上,都是有北弥韬护着瑶姬。至於战秋戮和严擎则是在最前头,先和驻扎的兵将汇合。兵将们早已是等待了许久,只等着他们奉为神明的主子到来,攻入京都。

  「瑶儿,你没事吧?」

  北弥韬带着一小队人马较慢的行进,为的也是怕瑶姬受不了。

  「看来,当初你把我迷晕带到夕云是对的。」脸色不佳的瑶姬苦笑着。

  连日的行军让她极为的疲惫,她到宁愿还是和之前一样昏睡个几日,任由着他们搬来搬去。

  「你还在怨我之前对你下药吗?」显然北弥韬却误会了瑶姬意思。

  不善於解释的瑶姬虽然知道他误会了,却任由保持沈默。

  「瑶儿,你真的讨厌我吗?」他已不指望她能喜欢他爱上他,「若……你真的不喜欢我待在你身边,我……我……」

  离开两个字,却怎麽都无法说出口。

  垂着头的瑶姬,沈默不语。不知道该怎麽说,扪心自问,真的讨厌他吗?真的希望他离开吗?

  「罢了,罢了……」苦笑着叹息,「我只想送你回京都,护你周全。然後……」

  无法再说下去,只因为牙齿和舌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始终无法说出那短短的离别。

  比起她的无情,离开她才是真的痛。但她若不想见到他,他宁愿痛,也不希望她的眼眸染上不快乐。

  瑶姬只能将目光移到了一旁,却见路上却都是衣衫褴褛的妇孺幼儿却不见几个男丁。

  远处的哭声惊醒了她,却见那里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跪在路边烧着纸钱。而护卫着她的士兵大概是怕惊扰了她,上前欲将人赶走。

  「韬。」瑶姬喊了一声。

  北弥韬见她一直看着那里,立刻飞身上前阻止了士兵。一见是北弥韬,士兵立刻收手退下。

  「你为何在这里祭拜?」瑶姬在北弥韬的搀扶下下了马,走到那个妇女面前。

  妇女瞧着眼前的女子衣着华丽,还有士兵保护,恐怕是达官显贵之家的人。再加上虽然她不识字,却也大概认得出那旗帜是属於平南王的,立刻又是跪下又是磕头。

  「奴婢不是有意惊扰小姐,只是奴婢在祭拜亡夫,求小姐饶恕。」说着,妇人不断地磕头,像是怕极了惹怒华贵的小姐。

  「你别这样,韬,你快阻止她。」瑶姬见她如此,连忙让北弥韬阻止。

  好不容易让妇人和她的孩子站起来,却见她们已是面黄肌瘦,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

  「你的夫君死了吗?」心,有一些紧缩。

  「回小姐,奴婢的夫君死在了战场上。她们的夫君或者兄弟,很多也都已战死。奴婢们想去青州,那里是战王爷的地方,或许还能活下来。」妇人颤颤巍巍的说着。

  「是吗?战死了……」眼眸略微的黯淡了下来。

  那些站在不远处,一个个都害怕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老人和孩子,都是为了躲避战祸。

  「瑶儿,我们走吧。」搂着瑶姬,北弥韬怕战秋戮担心,催促着赶路。

  摇了摇头,瑶姬抓住了北弥韬的衣袖。

  「韬,把我们剩下的食物给她们吧。否则,只怕……」只怕是回不到青州。

  盈满了水雾的眼眸,是他从未见过的悲伤。

  「好,瑶儿,你别这样子,我又怎麽会不答应。」立刻让士兵将食物全部分给她们。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拿着手中的食物,老人和妇女拉着孩子不断的向瑶姬跪拜磕头。不论瑶姬怎麽劝阻,都无法阻止她们。

  最後,还是北弥韬将她带上了马匆匆离去。回头的瑶姬才看到她们一个个慢慢起身,继续向着青州的方向而去。

  「瑶儿,你没事吧?」北弥韬有些担心。

  她的样子不大对劲,从未见她对什麽人如此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其实,曾经我有过这样的日子。」闭上了眼,她的回忆变得好遥远,「那时候,带着我逃离了夕云的那人,只想要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些痛苦的回忆,她从不想去回想。可如今,似乎只有说出来才能痛快一些。

  「你知道吗,为了让我活下来,那人……那人……」泪已滑落。

  「瑶儿,别说了,那麽痛苦就别说了。」她的泪已经灼伤了他的心。

  摇了摇头,却摇下了更多的泪珠。

  「呵呵,那人啊,用鲜血用自己的鲜血啊,不断的喂着喝不到水的我。若不是半路上有一对好心的夫妇给了我吃的,恐怕这世上早已没有瑶姬。」笑容布满了娇颜,泪却无法断。

  「那……那人呢?」久等不到她的再次开口,北弥韬略带不安的问。

  「她……她死了。等我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她却已经死了。她的脸色好苍白好苍白,无论我怎麽喊怎麽叫她都不醒。」趴在北弥韬的怀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为什麽?那时候明明经过了,为什麽不给她一些食物!明明那麽有钱,锦衣华服的,为什麽不愿意给我们一点食物!」

  突然,她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北弥韬一惊,将她略微的转身,却见她眼中布满了痛苦。

  「瑶儿……」

  「让我说完,让我说完,好不好?」压抑了太久,她只想说出来,「我只记得,他有好多的侍从。我看到那人上前想要乞讨一些食物,为了能够救活我。可是,他的侍从却将那人驱离。那时我想,那麽有钱的人,为什麽不愿意给我们一些些食物呢?为什麽呢?」

  「那人……是谁?」北弥韬一点点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她吗?她是我母亲的侍女,她将我从大火中救出来。明明自己已经被灼伤,却只想着将我送到京都,这样子便能避开一切。」

  「不,我说的是,那个不愿意给你们食物的人。」犹豫片刻,北弥韬终於还是问出了口。

  这一次,瑶姬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远方。

  抹去了脸上的泪珠,换上了笑靥,转身面对北弥韬。

  「我忘了,那时候太小,早已不记得那人张什麽样子。」

  是吗?真的吗?北弥韬在心底轻问,若是真的,为何你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怨恨。

  「看,军营快到了。不如,我带你快马驰骋如何?」指向了远处的军营,北弥韬突然提出了这个疯狂的主意。

  瑶姬看了他一眼,露出了略带期待的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

  马儿在北弥韬的驱赶下飞快的驰骋,至於後头的士兵被瑶姬命令慢慢的走,便不再追赶上去。

  营中的战秋戮和严擎本想出来等到瑶姬他们到来,却见由远及近飞驰的马儿,两人脸上皆是露出了惊讶。不是因为马儿太快,而是因为瑶姬脸上的笑容。那像是放下了什麽的释然笑靥,那有些调皮的笑靥。

  「北弥韬,其实我不讨厌你。」

  刮过耳边的风中,传来了一句隐约的话。

  待他想要在多问一句时,却看到瑶姬看向了战秋戮的目光。罢了,有她这句话,便足够。

  「你们……这是在做什麽?」战秋戮一眼就看到了瑶姬似乎有哭过的样子。

  「发生了什麽事?」严擎上前看了看瑶姬,他还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没,没事。」瑶姬抢在北弥韬前头开口,摇了摇头,也示意他不要说。

  「嗯,没事。」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这是他和瑶儿的秘密。

  战秋戮也不再多想,而是搂着瑶姬走入营中。至於严擎则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北弥韬,才转身离开。

  「战,早些结束战争吧。」

  「嗯?」她怎麽了,为何会这麽说。

  「路上,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好多流离失所的人。战,求你快点结束战争,好不好?」抓着战秋戮的衣袖,她的手有些颤抖,「快点……结束吧。」

  她的手指,已经泛白。

  瑶儿……

              68揉捻抹挑5

  「撤兵?为什麽,你疯了吗?!」严擎不敢置信,脸上的冷静龟裂。

  「不会是你那可怜的叔侄情分冒了出来,准备将即将到手的青鸾让还给他吧?」北弥韬略带讥讽,对於战秋戮突如其来的决定同样的不解。

  战秋戮负手而立,早已猜到他们的反应。这是为何只把他们找来,并未告诉三军将士。

  「战争,会让民不聊生。」京都已近在咫尺,可他却无法狠心继续往前。

  民不聊生?北弥韬和严擎眼中闪烁着疑惑,他怎麽都不像是会说这番话的人。

  「哪一场夺权之战不都是如此,待你登上皇位……」未完的话,慢慢的回到了肚中。

  北弥韬有些吃惊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今日来的路上,刚才瑶姬的那番话。与严擎面面相觑,显然严擎也明白了。

  「为什麽撤兵?」

  方才在中军帐点将,只想最後出征前去看看瑶姬,踏入她的帐内便是质问。

  沈默而不言,只是专注的凝望着面前的人儿。

  「因为我的话吗?」若非北弥韬和严擎今日一早和她说,她还被蒙在鼓里吧。

  今日之战,恐怕他不是去战,而是去求和。

  「瑶儿,明日我带你离开这里吧。你曾说过,想会到夕云。还记得那个竹屋吗?我们回到那里,不问世事如何?」抚着她的容颜,唇边的温柔的笑意。

  江山和她,他选择了她……心抑制不住的颤抖,为何他要做如此选择?

  轻覆上他抚着自己脸颊的手,被他反手十指紧扣。

  「战,放我离开吧。你该是青鸾的帝王,而我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妇人。大仇已报,我累了。」泪,自柔和的脸颊滑落。

  她是真的累了,用尽了心机扳倒所有错待她和她母亲的人。沈浮在情爱之中,无法自拔。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实在无法承受。

  「若你真的撤兵,可曾想过那些跟随你的将士。战,你不能的,你很清楚你不能这麽做的。让我离开吧,回到夕云,回到那个竹屋。」

  扣着她的手指簌簌颤抖,像极了极度压抑的克制。突然,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

  「是啊,我不能撤兵。」将她的手执起,贴在心口,「瑶儿,只有你能了解我。」

  松了口气,她知道他是同意了。

  「你什麽时候走?让严擎和北弥韬送你过去吧。」留不住她,那麽独立的她,又怎麽会愿意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他不会放手,对她永远都不会放手。她想要看到他登上帝王,他便在殿前等着她与他分享。

  「我想一个人回去,有叶子陪着我就够了。」她不想麻烦任何人,只想静静的离去。

  这一次,战秋戮没有反驳,严擎和北弥韬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三个都清楚的知道,她已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而他们,更是无法拒绝她。

  罢了,待天下大定之时,便是将她接回京都之日。

  一个时辰後,一小队人马自战秋戮的军营急急而去,而叔侄之间的战役也正式短兵交战。

  再回到这个竹屋,她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总督早已换了人,却还是同样的对她恭敬。除了打扫的奴仆,竹屋里也只有她和叶子。

  「叶子,我还不想用膳,你先去休息吧。」

  正在仰望夜空的瑶姬听到身後的声响,她差一些忘了晚膳,想来应该是叶子前来催促。

  可身後的声音不曾离开,果然叶子还在担心她。含笑无奈的转身,只想要叶子别再担心她。

  「不用担心……唔……」来人不是叶子,可是她已经看不清楚是谁。

  黑暗将她笼罩,只来得及看清楚刚才那人不是叶子,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奔跑的马蹄声惊醒了瑶姬,一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宋钊延担忧的脸。突然忆起失去意识前的人影,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你绑架了我?」宋钊延大概是她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错看的人吧。

  那张俏脸上充满了讥讽,刺痛了宋钊延。沈默的垂首,努力的让脸上挂上笑容。无奈,怎麽都看起来如此的难看。

  「皇上想见你。」也许,这是他这辈子最後与她独处的时间了。

  所以,他甚至舍不得对她用药。只是希望剩下的路上,听到她的声音。不论是谩骂讥讽,怎麽都好,只要有她的声音。

  「我果然还是错看了一人。」她的消失,应该不会引来太多人的关注。竹屋了除了她就只有叶子。只是,若是被战秋戮知道,不知会如何。

  「我……」宋钊延欲言又止,最终却沈默。

  死寂一直笼罩着整个马车,未曾有人开口。他期盼着她可以骂他讥讽他,至少她对他说说话。可是,除了死寂便没有了任何声音。

  「瑶儿,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只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合眼假寐的女子一脸的平静,恐怕是不会理会他的话的。吞下苦涩的情话,痴痴地凝视着对面也许此生再无机会如此看着的女子。

  或许是累了,反而真的睡着的瑶姬,其实从未曾听到他的那席话。

  回到了宫中,再一次回到了月华宫,瑶姬有一种可笑的感觉。前不久她还在战秋戮的营中,才回了竹屋没多久,却又出现在京都。

  也许,她怎麽都无法离开这些男人太远。

  「瑶儿,你终於回来了!」许久未见瑶姬的慕容狄格外的激动,一见到她便上前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

  不言不语的任由他抱着,或许说,再回到宫中的瑶姬便不曾开口。

  明明已经知道了她和战秋戮的关系,慕容狄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每日都呆在月华宫中陪她。若说这是他的感情,那他便是已经将江山都抛弃。

  「瑶儿,你可知道,这御书房里可是有很多的机关。」将瑶姬带到御书房,明知道她不会开口,他却还是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你看,比如说这个扶手。其实龙头可以轻轻的扭动,只要扭动……」说罢,却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书架渐渐地移动开,空出了一道可以由三个人同行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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