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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野史之西门庆(完) - 2,2

[db:作者] 2025-07-11 23:08 5hhhhh 7560 ℃

  我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挤到人群的最前面,我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公堂上的唐知县,正好他手里的惊堂木重重地拍击在公案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在寂静的大堂上显得格外醒目,那一声突如其来的脆响,惊得堂下的两人浑身一战,我这才看清,左侧软绵绵跪着的便是花子虚,而右侧跪着的却是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两个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想来便是那个什么花二了。

  「花二!你状告花子虚谋财害命,掠夺了本该属于你的万贯家财,究竟有何凭据,与本县细细道来。」

             第二十章大宋提刑

  「回知县大老爷,草民花二,世居历城县,与前朝花太监系远房叔表亲。二十年前,花太监因膝下无子,收养草民以为义子,自此父子相依为命,平安度日,不想一年之后来了花子虚这贼坯,这贼坯本是山西流民,因家乡遭灾流落到了清河县,义爷见他可怜将他收养在府里充了一小厮,不想这贼坯竟然包藏祸心——」

  「你放屁!」一边的花子虚再也忍耐不住,掉头疾言厉色道,「好你个花二,简直就是颠倒是非,无中生有,我——我被你气死了。」

  唐知县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道:「花子虚,本县先在正问原告缘由,你不得当堂恐吓原告,花二,你接着讲。」

  「是,知县大老爷。」花二应了一声,接着诉说道,「花子虚这贼坯颇有心计,先是花言巧语哄骗义父开心,日渐骗取了他老人家的信任,自此非花子虚服侍,义父便不能入睡!草民虽对花子虚的祸心略有察觉,但奈义父已受花子虚蒙骗,草民屡次相劝,不想竟激起义父误解,将草民赶出家门,呜呜——」

  唐知县叹息一声道:「花二,本县对你经历颇感同情,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草民顾念义父安全,暗中细细查访,终于在花子虚的相好处得知了他罪恶的阴谋,正欲趁夜向义父揭发之际,不想花子虚竟然抢先一步下手,谋害了义父,并重金收买杀手,连夜追杀草民,这二十年来,草民是风声鹤戾、四海为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之所以忍辱偷生为的就是这一天,替义父昭雪,讨回公道!请知县大老爷明察!」

  我不得不佩服这花二,如果他所说属实倒也罢了。

  可我知道,十有八九这是大哥西门青的手段,这花二能将这故事编得如此完美无缺、诉说得又是如此潸然泪下,其演技确实已属一流了!若在二十一世纪,必然是一头牌当红影星,让他去演那反角,效果肯定塞过黄岗甚至程佩思十倍。

  不少公堂上的旁听民众便被花二诉说得神色戚然,再望着花子虚时的眼神里便多了丝憎恨,即便有些小娘子对花二的长相不敢恭维,可听了他这番声泪俱下的倾诉之后,居然开始默默垂起泪来。

  「花子虚!」唐知县收起脸上的戚然之色,将眼神转向花子虚,脸色便立时冷了下来,「你又有可话讲?」

  花子虚的脸色已经煞白,白里还隐隐透着些青色,看来上次在花府被我气得不轻,到现在身体都没有完全复原。

  「唐知县!」花子虚吸了口气,终于镇定了下来,他怎么说也是清河县的首富,在地方上也颇有些势力,便是这唐知县,平时也没少收他的钱物!眼下闹出这等案件,说真的,花子虚除了心里有气,倒还真的没怎么在意。至不济,赔些钱财了事罢了。

  「这花二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胡乱栽赃。」

  「你倒说说看。」唐知县凝目望着花子虚,神色里阴晴不定。

  「在下祖籍山西临汾,这是事实!因家乡遭灾流落至山东济州府清河县被花太监收养也不假!但后来花二所说,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花太监收养花二为义子在先,之后三年才认在下为第二个义子。只是这花二气量狭小、竟从此将在下视如眼中钉肉中刺,加之平日里又在外眠花宿柳、胡作非为,还欠着赌庄一大笔银子。义父对他早就心存不满,这才有了后来忍无可忍,准备将他赶出家门。其实义父老人家还是心存慈善,希望通过这件事能让他梅过自新,他老人家也就既往不绺,不想这花二却变本加厉,竟然伙同暗娼设计陷害义父。幸好我发觉及时,救了义父一命,不过老人家病根已经落下,不半年便一病不起,说起来,这花二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义父临终之前再三叮嘱,让我不再追究,我才隐下此事。」

  「这——」唐知县听后不由蹙紧眉头,斜眼望着公堂左侧端坐的红色官服的官员道,「宋大人,以你之见,他们所说谁人是真谁人是假?」

  我顺着唐知县的目光移到大堂的左侧,看了不由得一愣,这人病恹恹的脸色,可不正是那天我家大厅里所见之人吗?大哥西门青还叫他「明兄」来着。真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是个大官,看唐知县的脸色,此人的官品定在六品之上罢。

  宋大人明亮的神色逐一从花二和花子虚两人脸上扫过,仿佛要看穿他们的心思般,判断两人所说究竟熟真熟假?

  忽然间宋大人调转目光,凝视着唐知县道:「唐大人,细细分析两人述说,事实基本相符!唯一的分岐便是花太监的死!对于花太监的死,两人的说法大不相同。」

  宋大人突然猝不及防地转向花二,厉声道:「花二,我来问你!花太监究竟是何死的?」

  「啊,这?」花二骤然吃了一惊,急忙定下神来,凝声道,「回大人,义父是被花子虚所谋杀,正时花子虚的相好李翠花正好在旁目睹,花子虚是以碗口粗的木棍生生敲碎了义父的脑袋,呜呜,义父他老人家死得好惨哪——」

  「你胡说!」花子虚怒不可遏,指着花二厉声道,「义父分明是被你所害,李翠花根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受你指使,在义父的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这导致义父最终一病不起身亡的!」

  「唐大人。」宋大人神色灼灼地望着唐知县,沉声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辞互不相让,那只好请花太监来替他们辩别正假了。」

  宋大人此言一出,大堂里立时起了窃窃取私语之声,便是唐知县亦张口结舌道:「宋——宋大人,这花太监已经故去多年,命丧黄泉,如何还能来此替二人作证?」

  宋大人神色不变,蜡黄的脸上依然陌无表情沉声道:「来人!本官要验骷,花太监虽已身死近二十年,但骨骸仍在,他究竟是死于毒药还是死于钝器击脑,将骸骨起出一验便知!」

  「这——」花子虚大惊失色道,「大人!义父已经故去经年,如何还能打扰他老人家的千年清梦,使不得!使不得呀。」

  「哼!」花二在一边冷笑道,「花子虚,你可是做贼心虚,不敢让大人验髅了吧?」

  「你——谁说的!验就验,我怕什么。」

  唐知县和宋大人在一众衙役的前呼后拥下出了大堂去了,围观的民众也纷纷跟去看热闹。

  应伯爵吐了吐舌头道:「乖乖,验髅,真是闻所未闻呀!和那些白花花的死人烂骨头打交道,也真难为了那官老爷了。得,我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我脑子里却忽然浮起在二十一世纪所看一部电视剧《大宋提刑官》,里面的提点刑狱宋慈可不也是个验尸高手么?这大人也姓宋,弄不好他还是宋慈的祖宗呢。心里极想跟去看看热闹,看看电视剧所拍摄的是否属实,便窜掇应伯爵道:「伯爵,你平素不是自吹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今天反倒害怕起一副死人骸骨来了?」

  应伯爵不高兴了,分辨道:「我这当然不是怕,只是不愿凑这个热闹而已。」

  「行了。」我点到为止,顾自跟着人群出了大堂,一边继续激将道,「我知道你胆子小,就不要跟来了。」

  「我靠,这么说来,这验髓大爷我还真非看不可了!走,看看热闹去。」

              第二十一章验骷

  一行人直至花家墓地,武松早命人挥动锄镐掘墓。

  病恹恹的宋大人冷静地在一边指挥若定,一会指挥三五衙役在旁边挖掘一地穴,一边指挥文史准备一应器具。

  不一会,墓掘开,四名粗壮大汉扛起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虽经二十年深埋,棺材依然完好如初,足见其质地极佳。

  宋大人目光冷峻地从红棺木上掠过,沉声道:「开棺!」

  强壮衙役开始将铁钎敲进棺盖缝,复以铁钎后端套上钢官,用力起撬,沉重的棺盖终于在嘎吱嘎吱声中缓缓启开,花子虚唉呀一声,干净别开了视线不敢多看,便是那花二也看得胆战心惊,目光游移不定。

  宋大人套上文史替他准备的一件厚麻布外褂,朗声道:「验骨,须是晴明。先以水净洗骨,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簟子盛定。却锄开地窖一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多以柴炭烧煅,以地红为度。除去火,却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地窖内,乘热气扛骨入穴内,以藁荐遮定,烝骨一两时,候地冷取去荐,扛出骨殖向平明处,将红油伞遮尸骨验。○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路微荫,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活乃是生前被打分明。若骨或经三两次洗罨,其色白与无损同,何以辨之?浓磨好墨涂骨上,候干,即洗去墨。若有损处则墨必浸入,不损则墨不浸。」

  宋大人边说边将花太监的白骨从红棺里起出,在簟子上按顺序摆放好。一边的衙役已经按他吩咐在地穴里升起了炭火烧煅,后如一一如法炮制,等日头西斜的时候,时辰已至,宋大人才命人取去掩盖地穴的荐席。

  围观的人立时睁大了双目,想看过究竟。

  花二更是全神贯注,这即将出来验骨结果将直接关系到他的命运!

  便是先前无所畏惧的花子虚看起来也在心里打鼓,不知道这名堂最终能鼓捣出什么结果来?对他究竟是福还是祸?

  在众人心惊肉跳的等待下,宋大人缓缓将花太监的头骨洗净,复以上好的浓墨涂上,再用清水洗净,默默观察了一阵,自言自语又似向他的文史在教授验骨技巧道:「子细看骨上,有青晕或紫黑晕,长是他物,圆是拳,大是头撞,小是脚尖。」

  花子虚和花二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宋大人却只向唐知县招了招手道:「唐知县,你且来看。」

  唐知县眉头一皱,有心不想靠近那死人头骨,但上司有命只得顺从勉强靠近看了一眼,神色旋即一变,退开数步厉声喝道:「来人,将花二和花子虚带回公堂,接着再审。」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连我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那宋大人果然在花太监的脑门上验出了损伤之处,分明有一道长长的印痕横贯在头骨的左太阳穴上,墨迹清晰可见、屡洗不净。

  花子虚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嘶声道:「这——这不可能!这绝不是真的。」

  唐知县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有宋大人亲自动手验骨,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说?难道断案如神的宋提刑宋大人还会冤枉了你不成?」

  「我——我冤枉呀!」花子虚再顾不得脸面,转身托的一声跪在了宋大人脚下,嘶声道,「宋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谋害义父呀,真的没有呀!苍天呀——这究竟是怎么了呀?」

  「大胆凶徒,竟然还敢扰乱公堂!」唐知县凶悍嘴脸毕露无遗,再度一拍惊堂木,喝道,「来呀,与我打入死牢,待本官上报刑部备案,即秋后问斩!」

  「唐大人,请稍等。」宋大人忽然阻止了衙役的举动,凝声道,「花太监确系死于钝器无疑,花子虚慌报案情,绝脱不了干系,只是此案疑点颇多,还有许多地方不甚明了,如此草草节案,与大宋律例不符。以宋江看来,还是再多加调查为好,唐大人以为如何?」

  我听到这宋大人居然自称宋江,忍不住骤然吃了一惊,再后面的话便一句也没再听进耳朵里,真是没有想到啊,这厮居然便是宋江,那个害死了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的罪魁祸首啊!若非这宋江死要投降朝庭,以水浒一百零八将的厉害,大宋朝说不定早就光复辽疆,击败女真人,又哪里还会有后来的金夏欺凌和被成吉思汗的蒙古灭国?

  「他就是宋江?」我吃吃地低嘶了一声,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身边的应伯爵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就是人称断案如神、急公好义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呀,可是民间传颂的头一号清官,在当今朝庭那也是名声显赫呀!咦,不对呀,老大,宋江跟你大哥可是好朋友,他从小还教过你诗书五经呢,你——你——」

  我吃了一惊,急忙打圆场道:「那是以前的宋江,可像今天的宋江,居然能与死人骨头打交道而面不改色,委实陌生得很,嘿嘿,陌生得很呀。」

  「这个——」应伯爵将信将疑地望着我道,「说得倒也是,我也没想到宋江居然如此传神,以前没见过他断案,还真不太相信他有那么牛逼,现在看看,这宋江确实不简单呀。」

  我和应伯爵正窃窃私语间,不曾留意到围观的民众已经因为好戏散场而纷纷散去。

  直到宋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二少,听说你已经拜在李纲李帅的门下?李帅身为我产大宋柱石,武艺兵法皆雄冠当代,二官人能师从于他,真是可喜可贺呀。」

  我吸了口气,心里估不准怎么称呼这宋江,只得硬着头皮道:「宋大人说笑了,在下资质鲁钝,怕是难成大器,徒惹家人伤心罢了。」

  宋江微微一笑,说道:「二少太客气了,虽说这是在公堂之上,但本官与大少是要好朋友,还是老样子,叫我作大哥罢,哈哈。」

  我呼了口气,如释重负顺势叫道:「宋大哥,你的断案真是神了,小弟算是见了眼界了。」

  一边的应伯爵也随声附和道:「是呀,宋大人,你的验骷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呀?什么时候能够教教在下,嘿嘿,在下自幼便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好奇。」

  「是吗?」宋江灼灼有神的双目一亮,凝视着应伯爵道,「不想应二少兄还有这等爱好?也罢,本官在这清河还会逗留一阵,二少有空可来驿馆,本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

  「真的!那太好了。」应伯爵几乎喜得手舞足蹈,倒让我对他多了分认识,看来这应伯爵也并非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还是有他的爱好和抱负的,他既有如此爱好,岂非与大宋提刑官里的宋慈极其神似?弄不好,这厮将来也是一断狱神手也说不定。

  这时候,唐知县处理好了方案前来相请宋江进后衙饮酒,我和应伯爵便趁机告辞。

  出了县衙,应伯爵仍然兴奋莫名,频繁击掌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能拜宋大人为师,定能学到许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尤其是这断人悬疑,最是我应伯爵所素喜,真可谓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哈哈哈——」

  我摇了摇头道:「瞧你高兴的,有那么值得高兴的么?」

  「你是知道的啊老大。」应伯爵笑道,「我和谢希大那厮可不一样,那厮是弄刀弄棒心里只想着将来从军杀敌,做他的大将军,老大你么,从小又生得风流倜傥,漂亮娘儿们见了你都一个劲往你身上贴,而我呢,嘿嘿,专一的爱好就是解尽天下所有疑难之事,作古往今来头一号天机鬼才!」

             第二十二章一命呜呼

  且说花子虚一案,宋江一句案情不明将他跟花二两人一齐投进了大牢,这案情也由于过去已经许多年,那唯一的涉案人员李翠花也早已经下落不明,自此案情走入死胡同,一拖便是半月再无任何进展。

  这案子虽然审来证据确凿,宋江也不像是在冤枉花子虚,可我总是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联想起大哥西门青刚刚答应替我娶回李瓶儿,转眼间便发生了这案子,加之宋江跟西门青又是好友同窗便越发让人生疑。

  当然我绝不会蠢到将这疑虑告诉别人,更不可能去当面质问西门青,对我来说,得到李瓶儿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花家的财产究竟属谁?花太监究竟是谁杀的,我是一点也不关心。

  虽然花子虚被投进了大牢,但我为了避嫌,也就再不敢越墙去和李瓶儿幽会,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书房里研习那本「烈火枪法」。

  那「烈火枪法」上虚浮的人影似乎只有我一人才能看到,我拿春梅和嫂子月娘试过,她们都没有发现书页上空跳跃的人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那人影虽然气势摄人,舞弄玄黑大枪的枪法也似乎极厉害,但我研习了三天,愣是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心里不由得十分泄气,纵然它是一部稀世枪法,但我若学不会那又何屁用?

  忽然间,我想起了李纲。

  这枪法是他给我的,想必对这枪法了如指掌,或许他也知道这其中的玄机,能教我这玄虚的枪法也说不定。

  老实说,我并不十分热心习武,只是这枪法的出现方式委实离奇,忍不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虽然我不热心习武,那是因为我知道习武实在太苦,若能一踌而就成为武学高手,那自然就又另当别论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大哥西门青从外面回来。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去?」

  「大哥,小弟闲来没事,想上南山找李庄主习些兵法武艺。」

  西门青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神色,点了点头道:「恩,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建功立业为重,如此甚好!只是注意路上安全,去吧。哦对了,将伯爵也叫上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我胡乱应了一声,顾自离了家门,纵马直趋城外。

  左右无事,纵马南山顺便习武倒也是美事一桩。

  快经过县衙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哭声震天,我不由得慢下马步,避走街边,虽然平素里以前那西门庆定是骄纵惯了,但撞上这出丧的总是晦气,还是避开些的好。

  凄凄哀哀苦的哭声自前面传来。

  「夫君啊,你死得好惨哪,你一走了之扔下我孤伶伶一个弱女子,可让我怎么活呀?」

  我心里一动,这声音怎么听着如此熟悉,定睛一看不由张大了嘴巴,那可不是李瓶儿吗?他这戴着一身重孝?莫非!莫非?

  狂喜从我心头掠过,凝神一看,果然看见李瓶儿后面的棺木上写着「亡夫花子虚」字样。

  这真可谓是飞来横喜,这花子虚想来定是身体积习已久,受不了这狱中苦楚,终于卒于狱中!幕然间,我心里念头一闪而过,全盘明了啦大哥西门青的算计,这可真是一招妙棋啊,真可谓是杀人不落痕迹,纵然将来上面追查起来花太监之死并非花子虚所为,可花子虚之死也是因为案情不明,受不了牢狱之苦而致。

  忽然间,我心里感到莫名的冷意。

  还真没看出来,西门青和宋江如此斯文之人,心思居然如此缜密恶毒!挥手之间便夺走了花子虚的性命,简直跟割到一枚草茎无疑。若是有一天,西门青知晓我已经不是他亲弟弟——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往下想。

  我从寒冷中回神,正好看到李瓶儿也向我望来。

  这骚货,虽然刚死了丈夫,哭得也是有声有色,但我一看便知她是虚张声势,你看她,一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一边居然还有心思向我暗抛媚眼,眉目传情。我笑着摇摇头,看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越墙一次,会会这小娘子了。

  你看她那水汪汪的眸子,幽怨的神色真是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丧队终于走过。

  「驾!」我心里畅快,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的良驹便甩开四蹄,如风卷残云般冲出了清河县城,广阔的原野再次在我面前展显开来,心情大好之下,我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使劲策马狂奔,一头冲进了上南山的官道。

  我正策马狂奔之间,迎面忽然驰来一快骑,看那服饰分明是飞马山庄的庄丁。

  那庄丁眼尖,老远便看见了我,大声招呼道:「二少爷,你来的正好,老爷让小的务必请上南山。老爷早年收下的大弟子,如今已经做了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正好返回山庄探望老爷,所以才命小的前来相请二少爷,前往相会。」

  「你说什么?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我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心情激动莫名!我虽然从小读书不多,大字不识一万,但这水浒一百单八好汉里面,却也实实在在记得不少!尤其这林冲,更是我头一号佩服的猛将!在我看来,若纯论武艺,在水浒里,怕是没有任何武将能与他匹敌!

  鱼智深固然勇猛,但他仍差林冲一大截。

  单从鲁智深打不过陆谦,而林冲虽身受重伤却仍能轻松搞定陆谦便高低立判。

  杨志虽然出身将门世家,也曾与林冲打得难舍难分,但当时林冲受王伦排挤心里十分不痛快,估计还饿着肚皮,十分武艺使不出八分来,自然不能算数。

  不过,林冲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坎坷的命运。

  纵观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再没有谁的命运能比林冲更凄惨,下场更让人抑郁得想发疯。

  宋江在聚义厅接受朝迁招安,与朝廷水火不容的林冲便被活活气死,可怜灿烂将星竟然骤尔凋零,实在可悲可叹。

  这些想法如电光石火般在我脑海里闪过,心里已经如浊浪蹈天,想见识见识这一生都与悲惨结缘,从不曾真正发挥他灿烂光辉的林冲的念头,如巨雷般响彻了我的脑际。

  「二少爷?」家丁诧异地向我望为,「你——认识林大爷?」

  「啊!?」我愣了一下,缓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朗声道,「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威名,试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少爷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是恩师的弟子,竟然还是少爷的大师兄,哈哈,真是痛快,痛快呀。」

  庄丁嘿嘿一笑,也是脸有喜色,欣然道:「那么,二少爷,我们这便返回吧。」

             第二十三章将魂林冲

  淡淡的乌云遮住了耀眼的烈日,幽幽的清风荡起丝丝凉意,萧瑟的气息充塞天宇。

  一条雄壮的大汉跨骑雄骏的黑马之上,虽然只是普通的青色劲壮,但配以大汉宛如小山般强壮的雄躯,立时显得不同凡响起来,山风吹荡之下,猎猎作响,微微鼓起的衣衫里似隐藏着惊心动魄的强悍力量。

  大汉徐徐举起粗壮的铁枪,枪尖直指演武场另一侧的李纲,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便随着大汉的铁枪,狂猛地涌向李纲,将李纲花白的长须吹得如钢针般向两侧刺起,形神狰狞厉然。

  我不由得收缩心神,目光再难从大汉的身上移开。

  如此雄壮、如此气势,真堪称将魂也。

  如此英雄人物,除了林冲又还有谁来?

  「恩师小心。」林冲冷冷地瞅李纲一眼,手里的铁枪微微下倾,便是我这一谙武技之人亦清晰地感受到,林冲大铁枪这看似随意的一收,实则却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杀机,随着铁枪的斜下,林冲整个人都已经进入了一种神异的状态,便是他的呼吸亦仿佛融入了演武场上呼啸的空气,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好!」李纲的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来,老脸越发红润,望着林冲的眼神却如烈火般燃烧起来,灼灼的热意霎时冲散了演武场上淡淡的凉意,「林冲,你的武艺又长进了,放马过来吧!」

  我从两人强悍的气机对撞里霍然惊醒,掉头他顾。

  几乎每一名围观的人都如痴如醉地望着两人遥遥相对,浑然物外!无论是飞马山庄初识武艺的庄丁,还是别院凶神恶煞般的那些草莽英豪,还是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李惜柔,都无一例外地被演武场上两人空前绝后的对峙所深深吸引,再不记得今夕何夕?

  「叮!」

  一声轻脆的声音轻越地响起,却清晰地传遍了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既便是远在山庄大门处的我,亦清晰地听到了这声来自林冲大铁枪上发出的声音。

  仿佛通了灵般的黑马长啸一声,奋蹄前冲,呼息之间,速度已经攀升到了极致!

  林冲手里的大铁枪便如一团乌黑的毒蛇,幻化为一道炫目的光影,直直地刺向李纲!这一枪仿佛刺裂了空气般,带起呜呜的锐啸,极速将战马的马鬃如利箭般扬起,仿佛来自天宇的天马,踏着虚空瞬息疾驰而至——

  李纲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化了的雕像般一动不动!

  燃烧着灼灼火焰的双眸却牢牢地盯着林冲大铁枪的枪尖,仿佛要用双眸的热力去熔化林冲的铁枪般,李纲竟视林冲呼啸而至的铁枪如无物!

  当!

  清越的金铁交鸣之声伴随着激昂的马嘶声响彻云霄。

  李纲的铁枪在刻不容缓之际横亘胸前,竟以圆滑的枪柄硬生生架住林冲疾刺而至的大铁枪!竟然如此胆色!

  强大的冲击力令林冲胯下的黑马和李纲胯下的战马同时人立而起,再落地时两人已经错身而过。

  山崩海啸般的喝彩声在演武场的四周响起,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博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喝彩。

  我亦心胸激荡,似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滋味在回荡!

  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武将的单挑吗?

  忽然间,我在脑海里幻想自己身穿铁铠、头戴钢盔,跃马疆场的雄姿!迷乱间,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呼啸声在我身潮水般涌来,我幕然回头,万千上万的士兵呼啸着追随我身后,在广阔的原野上无尽冲锋——

  又是一阵声如裂帛的喝彩声将我自幻觉中惊醒,惊抬头,场中两人厮杀正激。

  李纲已经舍了战马,腾身空中,大喝一声挥手间镔铁长枪如长虹贯日带着一抹银虹疾刺战马上如渊立庭峙的林冲,李纲的那声大喝仿佛要震碎了所有人的耳膜,震碎了寂静的虚空,在演武场上空久久回荡。

  尘埃落定,演武场上两人的激斗却已经告一段落。

  「痛快!痛快哉!」

  李纲随手扔弃镔铁长枪,抚髯长笑声如洪钟。

  「恩师这招踏碎虚空已然练成,真是可喜可贺!」林冲翻身落马,神色恭敬地拜倒尘埃。

  李纲上前抚起林冲,朗声长笑道:「冲儿的这招壮怀激烈已有十二分火候,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呀,哈哈。」

  林冲赶紧谦让道:「那是恩师让着弟子。」

  李纲哈哈一笑,抱拳向周围围观的人众道:「各位,今日老夫与弟子较技,多年手痒一旦解除,心里委实欢喜,不如晏开流水,大家痛饮一番如何?」

  那些粗莽的江湖好汉哪有不满口应承的道理。

  我这才有机会上前叩见李纲,也学林冲的样子,头一回恭恭敬敬地跪在李纲跟前叩了三个响头,嘴里高呼:「弟子西门庆,叩见恩师。」

  「哈哈哈,起来。」李纲满心欢喜扶我起来,将我介绍给旁边的林冲道,「冲儿,这是为师刚收的关门弟子,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你们师兄弟好好亲热亲热。」

  我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细细打量起林冲,心里不由激动莫名,奋然道:「小弟西门庆,拜见大师兄!」

  说着我便欲拜落下去,早被林冲伸手轻轻扶住,我用力一挣,竟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我惊诧地抬起头来,林冲正灼灼地上下打量着我,忽然间目露激赏之色,赞叹道:「小师弟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我听了心下得意莫名,偏有不识趣的人插进来捣乱。

  一把冷淡的娇音不适时机地在我们身边响起:「不过是一纨绔子弟,又何足为奇!?」

  我心头暗怒,回过头来果然是那李惜柔,暗忖我从未曾得罪于她,却不知为何屡次三番与我过不去?只是表面上却是神色不变,淡然自笑道:「师姐所言极是,小弟生性顽劣不习上进,实在当得这纨绔子弟四个字。」

  林冲爽朗一笑,把住我手臂笑道:「小师弟快人快语,真乃性情中人,师兄与你真可谓一见如故,来,我们且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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