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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两端·启,2

[db:作者] 2025-07-11 17:10 5hhhhh 9860 ℃

弗朗索瓦丝也很顺利地举办了画展。她本来就是个极具才华的画家,多年以前就在欧洲艺术圈名声大噪,最近她的画又被高价拍卖。被各种宴会邀请,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商量着搬到萨拉索塔去生活,纽约的快节奏让我们喘不过气。在那里,弗朗索瓦丝买了一座庄园。我本打算种些向日葵,但弗朗索瓦丝想种玫瑰。弗朗索瓦丝很喜欢玫瑰,雇了几个园丁来打理庄园。于是,每到花盛开的时节,这座庄园就变成了红色海洋。这也是弗朗索瓦丝灵感爆发的时候,她画过玫瑰花海里的金发蓝衣少女,画过采摘玫瑰的小天使,画过死在玫瑰花海里的贵妇,画过被玫瑰花缠绕致死的音乐家,还画过披着玫瑰斗篷、浑身流血的骑士。她打趣说,以后她死了,后人会在立传时说弗朗索瓦丝从四十三岁起进入“红玫瑰时期”。“你说这‘红玫瑰时期’会持续多久呢?”弗朗索瓦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园花朵,忽然说道。我环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语:“只要你的太阳不灭,玫瑰花就能绽放到永远。”

艺术的木船在我和弗朗索瓦丝的爱情之河里安静前行。工作非常顺利,除了某些杂志上刊登的批评文章对我的抨击。他们说我的音乐单调乏味,为了顺应潮流加上了摇滚元素后,我的演奏只剩下粗俗。还说我的音乐和我一样糟糕,攀上了大名鼎鼎的美女画家。对我人生攻击也就算了,但是拜托,我只是喜欢有活力的音乐。同样是音乐,古典音乐凭什么要比现代摇滚乐高出一筹。是不是只有等到我死后才会在墓碑里写上“充满激情的音乐家”,然后又开始分析我的人生?弗朗索瓦丝倒是安慰我无需听他们的言论,她说:“无论你做什么都一定会有人质疑你、反驳你,那你要为了这部分人去改变你吗?”

我脱口而出:“当然不会!”弗朗索瓦丝听了我的回答后,笑着捏我的脸:“我就知道,你要相信你可以越来越好。对了,阿尔,我跟你说一件事。”

“你最近又要开画展了吗……”

她打断我:“我怀孕了。”

弗朗索瓦丝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我的每一根头发都被电得立了起来。随即我高兴得在地上滚了两圈,“这真是最幸福的事了!亲爱的,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我爬起来拥住她,这一刻我感到无比幸福。我开始想象孩子的模样,翻出舒曼的《童年情景》反复播放。我看着阳光落在弗朗索瓦丝的脸上,她的笑容像蜂蜜一般甜。我的脑海里有一幅画面,弗朗索瓦丝、我还有咿呀学语的孩子在庄园里漫步,我因为可爱的孩子说的第一句话而激动得抱起他……我写了与以往不同的曲子,轻柔如孩子的呓语。编辑听了以后笑我说,光听我的曲子就能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恭喜你们。阿尔,你别傻笑了。我们都知道你高兴得要上天了。”是啊,我能用音乐表达我的情感,还能和美丽的妻子一起走未来的路,还有谁能比我更幸福了呢?我推了近期的所有的音乐会,决定好好陪着弗朗索瓦丝。邀请函接踵而来,我把它们全扔在邮筒里;电话天天来烦我和弗朗索瓦丝,我干脆把电话线拔了。我给未来的孩子买了许多玩偶,有米老鼠,还有外星飞船——男孩女孩的份我都买了。我每天都给弗朗索瓦丝弹奏缓柔的音乐,弗朗索瓦丝说她特别爱我温柔的模样。母亲知道弗朗索瓦丝怀孕以后特别高兴,寄了一堆维生素、奶粉之类的东西,还叮嘱弗朗索瓦丝要注意身体。我本想给弗朗索瓦丝做点有营养的食物,无奈我的厨艺不及弗朗索瓦丝的十分之一,没把厨房炸上天就已经很不错了。弗朗索瓦丝叹气,她边做饭边教我。而我终于在两个月后可以做出能吃的饭菜了。

我在庄园里度过了好几个月,弗朗索瓦丝的肚子已经隆起了。编辑那边一直催我举办音乐会。我不想去。弗朗索瓦丝劝我应该出去透透气,“你已经很久没有办音乐会啦,亲爱的,你就去吧。别担心我。”所以,我对编辑说只办一场演奏会,其他一概拒绝。于是我乘上飞机去了纽约。这场音乐会来了许多听众,在听到我的新曲子后纷纷鼓掌。有乐迷告诉我她想用我的曲子作为结婚时的背景乐,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演奏会结束以后,我在纽约的朋友死活要拖我去狂欢。即使我告诉他们我要回去陪我的妻子,他们也要把我硬拽到酒吧去。“你以前最爱酒吧了,正好我们可以去庆祝庆祝,还有很多美女哦~你超爱的那种类型。”确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虽然我以前很喜欢和他们一起混,但这一次,美女就不用了。我们在酒吧演奏电子音乐,喝着水晶伏特加,尽情演奏——这种感觉好极了。在他们的鼓动下,我吸了大麻。我的大脑清晰无比,还即兴创作了两首曲子。弹完以后我出了很多汗,于是去吧台准备要杯威士忌,决定休息会儿再去跟他们嗨。“威士忌。”我还没说出口,有人比我早说,还是似曾相识的卷舌音。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这声音的主人,转过头去看,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他的头发被灯光染红——是亚瑟·柯克兰。

“嘿,你好,真巧我们点的是一样的。”他转过头来望着我,我发现他没有戴任何耳钉。眼袋很重,似乎很疲惫。他凝神想了一会儿,嘴角轻笑。

“阿尔弗雷德,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杯子,将酒保递来的酒倒进去——这家伙的洁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我喝下酒,“是不是你去酒店也要带睡袋啊?”

“你不觉得这挺有趣的吗?”亚瑟也喝了一口威士忌,“我有洁癖。”

“看出来了。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呢?你的玫瑰耳钉呢?弗朗索瓦丝还想买那个呢,可是我们一直没找到那种耳钉。”

亚瑟没说话,将杯子里的酒喝完。我想,他们可能分手了。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他突然说道:“他死了。”这倒是令我十分惊讶了,我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很抱歉,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这是他应有的结局。”

“为什么?弗朗西斯发生了什么事?”在我的印象里,他们两人是如此相爱——虽然他们的相爱略有奇怪。但我以为那只是因为亚瑟·柯克兰是个怪人,而弗朗西斯在迁就他。正当我准备问他时,吉他手在舞台上疯狂叫我的名字。“阿尔弗雷德!我们的钢琴家,快点来啊!”亚瑟听了以后,站起身拍拍我的肩,“你快去吧,亲爱的音乐家,别让他们等太久。”他向门外走去,“我先走了。拜拜。”我闻到一股香水味,不再是之前的温柔气息,而是一种能让人安静的味道。亚瑟·柯克兰人挺奇怪的,但却很有品味。我想起弗朗索瓦丝在跟我讲解品红酒的细节时,我只听见了她细腻温柔的声音,对于那些复杂的东西自动忽略。我都不懂那种东西的,而且我也没太多兴趣去了解。或许我这一生只懂得音乐。

我们的演奏让酒吧进入高潮状态,兴致上涨便喝了很多酒。跳舞的青年男女将啤酒往对方身上泼,钢管女郎的乳房在酒精与大麻的混合中愈发饱满。疯狂的夜在红绿色灯光里燃烧殆尽,我的脑袋终于被麻醉了。与我一起的朋友开车把我送到机场,我的胃在不停翻滚。我让他停下,我实在忍不住了,将喝下去的东西一股脑吐出来。“太难闻啦!阿尔,这是公路,你快上车。”

“好的,好的。”我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是爬回车上的。我朋友也喝了酒,但他居然还能开车——我真是佩服。我在车上大展歌喉,感觉得到异常舒服。突然我想起弗朗索瓦丝,我吼道:“你开快点啊,缪斯女神还在家等我呢。”“行了,我知道了!”然后他加大,跑车在公路上狂奔。就在这时,我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脱离了轨道。然后我的头撞上某块坚硬的东西,浑身痛得让我的脑袋清醒了两秒,随即我的舌头感受到了温热的铁锈味。我的意识在逐渐模糊,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燃烧光芒以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失去了任何知觉。

在黑暗里,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弗朗索瓦丝戴着口罩站在我身旁,我想起身,却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感觉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重。“阿尔,你别动。我叫医生来。”我听着艾米丽的脚步声,她似乎跑出了病房。医生来了简单检查后,给我打了针药,然后我听见他叫弗朗索瓦丝出去,可能在说我的病情。我很想听,但我的眼皮太重,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后,我看见父母、艾米丽都站在我病床前。我浑身疼痛,头异常沉重,脖子上还装了什么塑料的装置,完全起不了身。他们看我醒了以后非常高兴,帮我把床摇起来。“你们都喝醉了……车门没关好……超速醉驾,而你在弯道口被甩出去……”他们说真庆幸我能醒来,还责备我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我实在没心情听他们唠叨。我的双手缠着绷带,左手还能轻微晃动,右手则是抬也抬不起来——情况似乎不太好。我怎么如此不注意。我很想知道我的手发生了什么,我问他们:“弗朗呢?”

“她去休息了,太累了。阿尔,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六天!弗朗索瓦丝一直在照顾你,还要应付一堆警察。你要知道,她可是个孕妇!”艾米丽很不满。母亲说:“阿尔,你真的太令我们担心了。你被发现在公路边,头破血流……”实在是不想听母亲的唠叨。我打断她:“妈妈,先别说这个了。我的手怎么样?我发现我的右手抬不起来。又骨折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母亲的回答非常模糊。我试着抬起我的手臂,感觉确实不太好;我现在开始担心了。不过在经历上次的骨折以后,我相信可以痊愈的。本想自己去询问医生的,但我不幸地发现我的左腿也打了石膏。看来我这次确实伤得不轻,真希望自己没摔出脑震荡。

傍晚的时候弗朗索瓦丝来探望我了。她看起来很憔悴,我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真的很抱歉,让你为我操心。”弗朗索瓦丝缓缓坐下来,“你没事就好。”我本想抚摸弗朗索瓦丝的脸,却发现右手根本抬不起来,而左手又非常疼。弗朗索瓦丝看了以后,突然握住我的手,轻声对我说:“阿尔,你的髌骨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术……要很久才能恢复……”我的心一沉,看来我的腿伤得很严重。我望了一眼我的手臂,神经变得紧张起来。“我的手只是普通骨折吧。”我若无其事地对她笑道。

“你的手没有伤及骨头。”听到她说完后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本想安慰弗朗索瓦丝,叫她别担心;可是,她把我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她离我很远很远。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静静地看着她。我看着她握住我的手,背在轻轻颤抖,貌似还晃了一下——我,我不太明白这是为何。她哽咽着,低声说道:“但是,你的脊椎断裂,医生告诉我情况紧急……须要做手术……我为了救你,在做手术的单子上签了字……”

做手术?这是什么情况?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弗朗索瓦丝挂满泪痕的脸。“脊椎断裂?我的手之前骨折了,痊愈了啊。弗朗,可以痊愈的啊。”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我感觉眼睛很干涩。我很想用自己的手去擦一擦眼睛,可是,我做不到。“弗朗,你告诉我啊。我做了手术、可以痊愈啊。我还可以继续……继续……”

“阿尔……我知道你不肯接受这现实……你的右手……你知道我刚刚狠狠地掐了你的右手吗?”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起弗朗索瓦丝画的被玫瑰花缠绕致死的音乐家。我问过弗朗索瓦丝这幅画的含义,她说:“为了看到生命最美的东西,他与魔鬼做了交换。他坐在荆棘里,双手臂被荆棘刺伤流血,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土地,从而开出了美到令人窒息的红玫瑰。而在曲子演奏完的时候,他的生命终结了,只剩下这片花海。”

我灵魂的舞台在一刹那间倒塌。我在脑海里想了千万遍,没想到偏偏是我不肯承认的一个结局。我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听天由命地接受这个结果。但是,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让我爱上音乐后又剥夺我触碰它们的能力!我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坐上那辆车!我这个蠢蛋就不该来参加这个音乐会!我是一个脑子进水的神经病!后悔、懊恼、气愤……一股脑涌上心头。我恶狠狠地盯着弗朗索瓦丝,“你不该告诉我这件事!你们不该救我!让我去死!让我死在公路上!”

弗朗索瓦丝向后退了几步,“阿尔,你别……”我不想听她讲话,任何人都不能理解此时此刻我的悲伤。“音乐是我的一切!我是为音乐而活的!我一直拥有音乐……它为什么要抛弃我!”是对我叛逆自大的惩罚吗?是对我喝酒不满吗?是觉得我写的曲子很垃圾所以上天断了我的手吗!热泪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我知道我练琴时间少,我知道我爱偷懒,我知道我的爵士乐其实很烂,我知道我弹不好古典……我知道我的一切缺点!我也明白我一直以为自己运气好所以以为音乐是老天对我的眷顾!然而,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不过是个梦!而我还洋洋得意地活在梦里!现实是我弹琴一直不被人认可,贪玩不爱练琴还给自己找借口,写的曲子千篇一律还没有深度!“弗朗,你知道吗……我已经任何没有意义了……任何。”她望着我痛哭。对我而言,生命最美好的东西,从我听到钢琴发出的声音起就已注定。“你能够想象我的痛苦吗?你不能……你不能!”我的头痛到像龟裂的大地一般,在太阳的炙烤下炸开。“阿尔,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也一样痛苦……阿尔!医生,医生!”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明白,弦已经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睁开了眼睛。窗外一片漆黑,正好,我现在也不想看见刺眼的东西。我突然很后悔自己叛逆,不听那个老头子的话。如果我没有反驳他,我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就如那些杂志所言,攀上了名画家,而自己写的作品一文不值。说不定那些粉丝还是因为弗朗索瓦丝才买的专辑。我现在不能弹琴了,是个解脱才对啊。咦?我在哭什么呢?我只会钢琴,以后我要怎么呢生活呢?积蓄也不够用一辈子。以后的孩子要怎么办呢?看着一个残疾的父亲吗?弗朗索瓦丝又该怎么办呢?没了音乐的我,残疾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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