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259.スモーク/云烟

[上天台 程张]

漫天飞霞，红云蔽日，烟云缭绕，氤氲光华。

周天灵气凝聚成云烟，更浓厚的地方甚至于结成厚厚的灵云，遮掩在天幕之上。遮天屏障和灵云交错的地方，天外罡气与那天地屏障冲撞，化作层层叠叠无穷尽之霓光。仰望天幕，霓光如龙蛇游走天际，又如仙踪神迹，缥缈不可追寻。更有那大地之上无尽灵泉涌动，受地热而蒸腾，铺成无边无际的水雾云烟，遮掩在高低落错的山谷之间，如白浪翻涌海波辽阔，当真是云海无边。

此地人烟未见，唯有无尽翻涌的灵气和正在逐渐凝结的地陆。狂风怒浪的海洋之上，更是看不到尽头。零散的洲地混合在熔岩地火之中，由地心之火推动着，从无尽高温之地落入灵气浓郁近乎实质的元海之上，化作蕴藏灵机的大陆。洲陆又随着时间，在水浪冲刷之下，慢慢分裂、成型、聚拢，耸起的为高山，陷落的为谷地，灵云被山谷分割，一一汇集凝聚，化作灵穴，蕴养生灵。

此处乃新生之地，一元分化，万灵始动。生灵尚未成型，灵机已然构成。天地屏障尚不牢固，天外罡气和界内灵元冲突混合，又有不同的造化生成，乃是最接近开天辟地的时刻。

“可惜了，”有一道人，气质出尘，风骨俊朗，伫立于半空之中，垂首看着脚下已经成型的陆洲，低声道：“到底是晚了些许时候。”

一元初始乃是宇宙本源酝酿所成，划分的一瞬间不仅可以感受天地造化，更能从中感受太一真意，提升大道感悟。而天地分化之后，初元衍化万物，灵元始成，乃是一为二，阴阳分化，五行衍变的关键；又有天地衍化之意藏匿于其中，若是此刻摘采集，又有天地蕴化的造化。

可惜的是，这太元之分和阴阳衍变，他都没赶上。如今这天地之中，五行已成，灵气已聚，万物化生已经开始，造化之功接近于尾声，剩下的，不用在此地也能参悟。甚至于，对于他们这些开辟了天外洞府的天仙而言，天地间生灵的演化，早已有所感悟，即便是参悟再多，也不过是画皮而已。

根本上，还是在那一元初始之时。

“果然是晚了。”

另有一人于那神仙之姿的人身后出现，乃是一容貌俊美，五官明艳的道人，亦是寻常道袍打扮，却衬出耀人的光彩，站立于先前那人身侧，笑道：“如何？可要取了走？”

天地虽已分化，却尚未真正形成“世界”，此处地界仍旧是原始姿态，若是有大修以大法力抽出天地元气，对修士依旧是大补之物。甚至，因其天地本源尚未完全分化，若是用法力追溯，依旧可以感悟开天辟地那一瞬间残留的“天地意识”。

“断天地造化，你当真舍得？”先前那道人微微一笑，似乎早知道对方乃是开玩笑的，便道：“程钧，这等大因果也敢牵扯，莫非你那因果之道有了逆转之能？”

程钧闻言亦是笑道：“清麓莫要打趣，因果并非生死，哪有逆转之意，即便是逆转因果亦是因果。”

因引出果，若果逆转，引出因来，岂不是那因的起因？极有起因，其因亦为结果，自然是因果逆转亦是因果。

“不过此地也并非无用。”

程钧伸手在空中一抓，那灵云顿时化作白烟，无边巨浪在半空中翻滚着落入他指掌之间，化作晶莹剔透的一枚珠子。

如凝露般的珠子在他掌心翻滚了一圈，又有那烟云在珠子内涌动，一阵之后又归于透明，珠子复又化作清澈。

“好手段。”

张清麓夸了一句，接过程钧递来的珠子，笑道：“这一手因果翻转，果然是程上尊。”

“张上仙见笑了。”

程钧故作惶恐，与他对戏。两人乃是随性而行，恰好感知此地灵元之气浓郁异常，乃是天地初始的征兆，却不想进入天地屏障之后，依旧是晚了一步。程钧如今不过是从那灵元之中抽出最精粹的天地元气和开辟之意，又用那浓郁的造化之气构成结界，用因果牵连两者，化作那莹洁透明的小珠子。这一手可不是生生造化么？

张清麓翻手将那珠子收起，才道：“既然取了，那也要留一点。”

他指尖阴阳玄气涌出，在空中化作双鱼模样，玄奥难窥。被那灵云一冲，顿时散落开来，融入无尽元气之海。

“张上仙也是大手笔，送了一个轮回给他们。”

程钧点点头，又顺着张清麓那法力轨迹尚未完全消失，在其后略加梳理，道：“一并送了吧。”

生死之道、因果之道，乃是两人踏入天仙境界的感悟和大道，虽说乃是天地本源大道之一，却不是每个世界都能自行演化出来的规则。但凡能演化因果和生死的，必然会成为一个繁华大界。而程钧和张清麓此刻，却是将这一层机缘送入此地，算是回馈取走的造化灵元。

“走吧。”

见此地已经陷入又一次分化初始，程钧伸手，道袍长袖遮掩了两人交握的双手，如进来时一般，于半空中，消失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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