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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睁开眼睛，呼唤名字，然后石田就看见了一护关切的神情——太好了，他没事。

“你终于醒了。”扶着挣扎的白衣少年站起来。

在一护砍伤和尚手臂时，承受的伤势远超十字架的愈合之力，雨龙不知不觉晕了过去，此刻观望四周，远古以来的森林已经消失殆尽。这样的成果，连他都想不到。

“赢了……黑崎，你或许是个天才。”

“是灭却师的招式厉害啊，之前只有救出露琪亚时的实力，竟然能加强到这样的程度。虽然借取的灵子大部分消散了，但我觉得起码回到了无月的阶段……嗯？怎么，下雪了？”伸手拂去飘落在黑发上的结晶，代理死神仰望天空，“还没到冬季啊？”

雨龙也伸出手去，一点点绒毛般的雪花落入了掌心，“最终形态吸取了周遭太多灵子……大概风的流动，让气温降低了吧。”须臾雪花便化成了水沫，“零番队的人，还活着么？”

“那些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哪里会死。你啊，人好也要有个限度，干嘛关心敌人？”

“他们不想让我多受苦痛，才有这个带着治愈力的十字架吧。说到底，他们也是在尽自己的职责，维护世界的存续罢。黑崎……”

“你该不会想把泄气话再说一遍？”象是生气，橘发少年放开手转过头，望向悠远之处。

石田沉默片刻：“黑崎，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很后悔，山洞里对你讲的那些话。”心痛地就象被什么虫子一口一口啃咬一般，“我很高兴，你来救我，拼命地保护我，现在，我才能把真正的心情传达给你。”轻轻拉住黑色和服，“黑崎，能与你相遇，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石田……”回头望着淡淡的笑容。

“死神和灭却师明明该是敌人的。但我发起了挑衅后，你仍然愿意和我一起灭虚，这可是师傅的遗愿啊……你自说自话地把我带到你的圈子里，让我渐渐脱离了自责与仇恨的漩涡……其后，我才有了能生死相交的朋友和同伴……如果没有遇见你，没有遇见大家的话，恐怕最终我也会因对死神的憎恨，而迷失了本心，成为无形帝国一员，甚至想要毁灭一切吧。”

“你才不会。”

“黑崎，是你让我改变了，我真的很幸运……朋友也好，同伴也好，不管是什么关系，你对我来说，就是特别的。”

雪花，慢悠悠地飘舞。

空旷中心，两人凝视着彼此。

望进蓝色眼眸，目光没有羞涩，反而是沉静和坦然。

“这是告白？哈，你不觉得自己太狡猾了么？”黑衣少年笑起来，“然后呢？”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你是这样重要，对我和很多人来说，如同阳光般的存在。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太阳啊！”

“还有，茶渡君，井上桑，朽木桑，阿散井君，学校的同学，老师……带给我温暖的人们，只要大家可以无事，无论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用认真的表情，努力传达自己的想法，“我希望这个世界，可以平平安安地继续下去。”

“所以，我想要成为灵王。”他攥紧橘发少年右臂和服衣料，“黑崎，你可以，不要反对么？”

小雪开始，变得纷纷扬扬。

“刚才，我也想起了过去的事。你一直很奇怪我会叫你一起上天台吃午饭吧？虽然当初的我说不清为何，不过现在我清楚自己那么做的理由。我就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呆着。从那时起，我便想拉近彼此的距离。”意料之外，一护的语音冷静又温和，“两年了，这样的情绪慢慢演变发酵，到喜欢，到爱恋。”他反手握紧石田双手，“石田，你要当灵王，我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若当上灵王，我也一样。”

“什么？！”雨龙满脸震惊，“事到如今为什么要把你也赔进去？你又没做错什么！何必……”

“谁说的！我也有灭却师的血,而灵王被我所杀，论责任的话，更该是我！”

“当时你只是被友哈操纵了！队长们一定能理解的……你是战胜友哈的英雄啊！你早就加入死神阵营，一直在为尸魂界奋战！！”

“石田，我爱我的母亲，我不想隐瞒自己有灭却师血统之事！友哈他们做的事，让死神和灭却师变成了无解的血仇。但是我们俩成为灵王的话，就可以让大众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灭却师都是敌人，死神和灭却师，也可以一起生活，一起战斗，甚至一起守护三界！你不是想要实现爷爷的遗愿么？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零番队会让这些泄漏出去吗？！你的想法是一厢情愿……”雨龙摇头：情势至此，能有几个灭却师幸存下来已是万幸。爷爷期盼的，死神和灭却师互相帮助，共同对战虚的情形，恐怕再也无望。此次死神，甚至联合破面，来击败亲卫队哪。“黑崎，不用担心我，灵王也只是，睡的比较久而已……你有你想要的未来，何苦白白牺牲。一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想要的梦，稳定的家庭，可爱的孩子……有人陪在你身边，虽然那个人不是我，只要你能幸福的话，我也会，觉得幸福的。”

他努力抽手，却被死神握得更紧：“没错，我憧憬我的未来，就和我家一样。那是因为我以为危机过去，我们可以携手一生。如果不是你，就算过上那样的日子，又怎么样？你真以为你去当灵王，我能像什么都没发生，去过所谓的幸福生活？！变成那样的话，那已经不是我，只是一个名为黑崎一护的怪物！”

怎样都无法逃离，望着对面坚定目光，雨龙的泪水不争气地溢出眼角，“已经够了……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你不要这么顽固啊，让我能保护你一次……”

“你的心意，我也收到了。你和我一样，豁出一切，想要保护对方，想要保护这个世界——正因如此，我们的灵魂才会彼此吸引吧。”黑崎将恋人的双手合并，捂在胸口，“可是你想想啊，如果我连爱着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到底为什么取回力量，又为什么一路奋战到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难道是为了在此时此刻，对你弃之不顾？！更何况，为什么零番队坚持灵王非你不可，搞不好他们还打着历史重来的主意！我才不要，让我的子孙来砍倒你！！”

“黑崎……”本来安定的内心变得一片混乱，到底怎样才能劝说他放弃，“你想想啊，以后尸魂界再有危险，需要你的力量呢……”

“那死神们就该研究出解放我们两个的方法！而不是永远继续着利用灭却师的如意算盘！！”争锋相对。

“不……”怎么才能打消他的念头，痛定思痛，灭却少年只能捅破那个秘密，“你真的不用为我做那么多，我其实……其实并不是你爱的那个石田雨龙……”

“你胡说什么！”一护强硬地把他双手锁在后腰，二人胸膛紧紧相贴，“不是你飞来天台，提醒我银城是敌非友？……我们闯入地狱，救回了游子！最后共同努力，打败友哈！！从认识到如今，我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你怎能否认？呐，石田，我已经退了一步！在我心里，由我来当灵王，你和浦原先生合作想出解放我的方案，才是最理想的！”虽说零番队亦可能插手作梗，相比之下起码希望更多。“你说你想当灵王，想要保护我，我才妥协，但这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再退了！”

“可这根本不公平！！”从当上灭却师，雨龙就知晓自己的选择会是何等结局，故而继承灵王对他来说，并非不可接受。可惜一旦事关一护的平安，从容豁达统统远离，他颤抖着声音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灭却师？!非要是我们！！”

泣血之声，在漫天雪舞中回荡。

“石田，”争到此刻，一护的嗓子也有些沙哑了。他紧紧地，环绕着纤细身躯，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这次就听我吧？……天塌了，既然只有我们能挽天倾，就一起分担，彼此扶持，这个办法不好么……从最开始，我们就是为了守护而战的……我俩都是，只晓得守护的笨蛋，成为灵王守护三界，或许便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浪漫吧……”

“我不要这种浪漫……”靠在一护肩头，惯常坚强的雨龙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啊，”一护勉强露出笑容，“我还没放弃希望哦。我们先去问问浦原先生吧，毕竟他就象哆啦A梦一样，什么都能实现……”

“浦原先生……？”雨龙抬头：是啊，他能做出身为克隆的自己，或许克隆不只一个……但饮下友哈的血杯的，唯有自己……思索间，泪水渐止。“嗯，我们去找浦原先生。”

“不晓得他在哪里，该不会回现世了？”见灭却少年慢慢平静，黑崎放松手臂的束缚，用左手扫去恋人发顶，肩头的纯白结晶。

“他在西流魂街那片森林中，说是收集药材。”远一点的地方，传来狗狗队长的声音。

之前，本能的警觉，让他跟着许多动物跑离了这片森林，而当战斗结束，零番队离开，担心二人安危的他，又搜索着灵压赶过来。

他远远望着常常会吵嘴的两个少年，这次一边争执，一边却拉着对方的手。隐隐飘过耳边的字句，更让心头疑云丛生。

灵王真的是灭却师么？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善良而优秀的少年牺牲？

听到浦原，他也不由地寄望于他，原技术开发局局长，可以说是尸魂界最聪明的人啊！

“是么，谢啦，狛村队长！”转过身的黑崎，仿佛根本没被死神逼上绝路，态度如常，“要是恋次他们找过来，麻烦你也告诉他们。”

“好。”大狗只能简短应答。

“哇！”突然升空，黑崎差点倒在石田身上，“这是什么，新版飞廉脚？”怎么是纸飞机的模样？

“做成这个样子，等下能利用空气的流动，飞得更轻松些。”石田也伸出空闲的手，拂去一护身上的雪花，“站稳了。”

“嗯。”微笑回应，前路如何，黑崎并不在乎，只要，他还牵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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