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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伪装(完) - 2,3

[db:作者] 2025-07-11 17:07 5hhhhh 6340 ℃

  「你就那么担心他?不怕我吃醋?」他拧了下她的鼻尖。

  「他曾帮过我,我只是……」

  「你放心,他是许云风的儿子,许云风自然会去救他。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只准有我。」他在她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你留在这里,我去外面探探风声,一会儿就回来。」

  心怡点点头,顿时觉得幸福萦绕在她四周。「小心点。」

  霍子樵眨眨眼,转身走出了她的视线。

  邹鸣偷偷回到位于天母的别墅,等着他急欲得到的消息。

  如今他非常怀疑冷誓桀了,因为他给他的毒品分量只能维持到前天,而他居然到今天还没来向他索讨,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

  再加上据点全被警方查获,他恨不得马上揪出内贼。

  邹鸣反覆思考这一连串的事情,他益发觉得冷誓桀的嫌疑最重!

  目前只好等着证物到手,接下来他便要采取反击的动作。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要死也得找个垫背的。

  小郑去调查一整天了,怎么还没回报呢?

  邹鸣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那浓郁的烟草味,暂时抚平他烦躁的思绪。

  他脑中突然出现冷誓桀那张阴森的脸庞、含恨的双眸,他心头陡地一震!

  这是怎么回事!邹鸣突觉一道冷风掠过背脊,令他异常胆战。

  此时门铃恰巧响起,邹鸣陡惊,颤抖的道:「是……谁?」

  「是我,小郑。」

  邹鸣起身前去开门。

  「邹爷,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点儿眉目了。」小郑恭敬地说。

  「那老太婆是谁?」

  「据我调查,她在那个社区居住了三十几年了,是个单纯的老太太。」小郑回道。

  「是吗?那誓桀为什么会和她在一块儿?」邹鸣挑眉,语带疑惑的喃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另外倒查到一点点小新闻,是有关那位老太太孙子的事。」小郑扬起笑脸,像是在邀功似的。

  「说来听听。」

  「听说她有位与她相依为命的孙子,名叫霍子樵,数年前到北美龙大学念书后就极少回来,在校时他还是『中国拳系』的会长,上个月才刚由美国回来探望她。」小郑报告调查的结果。

  邹鸣的神色显出惶惶不安,宛如惊弓之鸟似地苍白着一张脸。

  在道上混了许久的他怎会没听过龙大学的名号,表面上它是以训练人才、辅助并保护正当的企业体为目的,暗中却是以打击犯罪为要务的学校。传说美国有名的纬达集团便是其幕后出资董事,集团中的要角也全是龙大学毕业的菁英,姑且不论这些传言是否属实,重要的是若誓桀与他们暗中有联系,那他不是早已处在危险之中?

  看来情况比他想像的还严重,他得想个万全计策脱身!

  「那个霍子樵现在人在哪里?」

  「应该返美了。」

  「什么应该,你调查事情都只查一半的吗?」邹鸣气愤地将雪茄捻熄,霍地站起身 .

  「对不起……邹爷,我现在立刻去查。」小郑打了个哆嗦。

  「不用了!不过是浪费时间!」邹鸣厉声斥回。

  他已决定,无论他的揣测是真是假,为免养虎为患,他还是下定决心毁了冷誓桀。

  只是冷誓桀是如何和纬达集团攀上关系的呢?这是最令他匪夷所思的地方;而就算他和纬达有关系,干嘛跑去巴结那个老太婆,还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这不像冷誓桀的作风与个性!

  「你说查不出那个老太婆和冷誓桀的关系?」邹鸣又问。

  「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有关联的地方。」

  「好,我就不信查不出来。去把那个老太婆抓来这里。」邹鸣体内潜在的暴烈因子似乎又蠢蠢欲动。

  「邹爷,这……这不太好吧!」对付一个老太太,传出去可是有辱他们的名誉呀!

  「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少给我废话,快去抓人!」邹鸣忿忿地道,已不管手段够不够光明。

  小郑无奈地答道:「是。」

  小郑离去后,邹鸣便重重叹了口气,「誓桀,不是我狠心,是你自己找死!」

                ※※※

  霍子樵回到博克医师的诊疗室时,心怡早已熟睡,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后,便又到一楼,正好与返回的薛斯昊碰了面。

  「你回来了,查出了什么吗?」霍子樵询问有关心怡的身世。

  薛斯昊惊愕地看着他,「你卸下伪装了?这么说她也知道了?」

  霍子樵不置一词地点点头。

  「也罢,反正我也不打算让你再入虎穴。」薛斯昊揉了揉眉心,问道:「许心怡呢?」

  「在楼上睡着了。」看薛斯昊一身疲惫,霍子樵倒了杯水给他,「看样子,你遇到阻碍了?」

  薛斯昊接过水杯,淡然一笑,「是曾遇到了些困难,但终究解决了,只是结果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哦,那我更想知道。」他饶富兴味的等待着。

  「纬达的情报网已经查出杨夙岚的下落,她果真在五年前回到台湾,但在了却思乡之情后便投海自尽了。」薛斯昊说完蹙眉,深深为杨夙岚感到不值。

  「这么说,那份研究报告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霍子樵嗤笑道。既然邹鸣觊觎的目标已消失,他便可以完全卸下这个任务了。

  「问题是她女儿还活着。」

  「你说什么?她女儿不是五年前和井上村一块儿死在爆炸案中吗?」霍子樵惊讶的问道。

  「她没有死。」薛斯昊顿了会儿,继续说:「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你是说她就是……」霍子樵震惊得说不下去。

  「没错,就是许心怡。」薛斯昊替他道出。

  两人顿时陷入了静默中,霍子樵强迫自己消化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心怡居然是黑白两道觊觎的对象,这样她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照许心怡呓语的片段以及情报网所查出的事情综合来看,不难分析出一项事实。」

  「什么样的事实?」霍子樵俊眉一耸。

  「五年前被邹鸣派去执行爆炸案任务的人就是许云风。也许当时许心怡曾看到些什么,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总之许云风瞒着邹鸣将失去记忆的许心怡带在身边 .」

  薛斯昊的分析极有道理,让霍子樵挑不出疑点。

  「所以之后她就认贼作父,被利用了五年?」霍子樵一拳击在茶几上,「妈的!」

  天啊,不知心怡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个事实?照她那种执拗的个性,百分之百会受不了的!

  「你是认真的?」薛斯昊扬眉问。

  「什么?」霍子樵猛地抬头。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薛斯昊往后靠向椅背,看着霍子樵闪烁的神情,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了。

  「我可以将生命与整颗心交付给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认真?」霍子樵微笑道。

  薛斯昊意会地点点头,「那你要怎么告诉许心怡,有关她的身世?」

  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不知心怡已来到楼梯口,她听闻楼下的声响正欲出声,却煞口于薛斯昊的这句问话。

  身世?他们知道她的身世?

  「我不知道,但我有预感她铁定承受不住父母双亡的噩耗。」霍子樵烦躁的道。

  「暂时别说比说好,否则将会让她身陷困境。既然我们能查出她的身世,就会尽可能封锁住她的所有消息,直到那份研究报告寻获为止。」

  「那份报告当真这么炙手可热?」霍子樵皱着看。

  「你不知道有多少国家的军事单位想夺得它,有了那份报告,将可制造出前所未有的强大生化武器。」薛斯昊叹了口气,「井上村绝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聪明头脑,不仅害了他全家,还可能引发另一次的世界大战。」

  藏身在楼梯口的心怡闻言,倒抽了口气,失去的记忆逐渐清晰,她想起了父亲的容貌,还有专注于实验上的神情。他还亲昵地叫唤着她的名字。

  是的,她叫井上玥,母亲是……天!她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霍子樵皱了下眉。

  「希望你多关心她,再配合博克医生的诊治,我想应该不需要多久,她就可恢复。」

  「恢复后呢?难道你要她去面对这残忍的事实?」霍子樵极不苟同。

  「无论残不残忍,那份报告一定要找出来,由不得你反对!」薛斯昊严肃的交代,这可事关重大。

  「为什么?难道纬达也贪图那报告?」霍子樵气愤道,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心怡,不想乘机利用她。

  「你不用说这种话气我,当初要你假扮冷誓桀接近邹鸣,不也是为了防止他得到报告。」薛斯昊气他的污衊.

  纬达之所以要那份报告,完全是顾及全球的和平,即使要毁了它也在所不惜。霍子樵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吗?居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对不起,我心一乱就忘了分寸,为了达成任务,我会尽力照办的。」

  霍子樵猛地站起,一旋身便对上站在阶梯上,满脸泪痕、目露恨意的心怡。

  「你们到底是谁?」她目光如炬地逼视着他。

  心怡这才发觉他一直没说出他的身分,而她也傻得以为他是属于正义的使者,现在看来,他们比邹鸣的野心更大!

  她好傻,不但被骗了身子,还被骗了感情。

  「心怡……」霍子樵直觉不对劲儿,想上前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被她含恨的语气给喝止!

  「别过来!我恨你,你是个恶魔、混蛋,比冷誓桀、邹鸣更恶劣的大坏蛋,我恨……我最恨你!」

  她迅速冲下楼,在霍子樵尚无法反应的刹那猛然推开他,直奔大门外。

  「你还不快追!」看着愣在一旁的霍子樵,薛斯昊猛喝了声。

  霍子樵从惊愕中回神,怒火瞬间勃发,狠狠瞪着薛斯昊说:「薛斯昊,我会被你害死!」

                第十章

  「心怡,停下来!」他追上她,用力将她转过身。

  「你放手,我终于看清你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怡一边用力扯着他的手,一边叫嚣着。

  她不想再看见他,永远永远都不想。

  「你说什么?你怎能话听一半就断定我的罪。」他猛一放手,使得她踉跄后退数步,如惊弓之鸟般地贴站在墙前。

  霍子樵瞅着她,当他看见她那张含怒带怨的眼神时心中有多着急、多害怕,他急着解释,又害怕她不相信,谁知她居然不顾一切的跑了!

  就算要试炼他的心,也不要用这种会致命的招数。

  「一半就够多、够伤人、够刺激了,你以为我还能承受多少?难道你还要我亲耳听闻,你说爱我只是谎言、幌子,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要将那份我父亲留下的研究报告弄到手!」

  霍子樵紧握着双拳,脸色阴沉,他已经被她的话刺得千疮百孔,几乎体无完肤。

  该死的!她居然把他看成是一个下三滥的混帐男人!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是这样?」他像被紧紧地勒住而无法喘息,只剩满心的苦涩 .

  霍子樵的目光像是挟带着万炬火焰般逼视着她,但为赌一口气,心怡仍负气道:「从一开始你就骗我,你还要我把你想得多清高?」她边说边后退,此时的他好似要吞了她一般!

  这算什么?背叛他们俩感情的是他,伤她的心是他,他凭什么这样来吓她?

  「所以你就把我想像成和冷誓桀一样的冷酷?」他怎能被扣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在霍子樵的咄咄逼问下,心怡的泪水不争气地滑落脸庞,她咬牙说:「你何止和他一样冷酷,还要加上专横跋扈,为了私利不惜出卖感情,和他人狼狈为奸,说穿了你只是个人面兽心的贼!」

  「我是贼?」霍子樵的口气满是失望。

  他所有的解释全没了,存在他脑中的只剩下她对他低劣的评价。

  泪水再度迷濛了心怡的视线,囤积在胸中所有的伤心与委屈这会儿全倾泄而出,「你是个贼,偷我心的贼,现在又打算偷我仅剩的爱,你好残忍!」

  「不,我可以解释……」他终于想起了追出来的目的。

  「我不要听!」心怡急忙捂住耳朵。这辈子她听过太多欺骗,她不要听也受不了了 .

  当初许云风救她的原因是个谎言;拿她当女儿看待是个谎言;邹鸣的和蔼可亲是个谎言;如今她真心相待的男人更是以谎言来搪塞她!

  霍子樵默不作声的瞅着她,她这种消极的反抗对他而言是残忍的控诉,光是她那双鄙视的眼神就足以教他尝到千刀万剐的痛苦。

  罢了,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解释上,许云风和邹鸣不知还会耍什么诡计,他得回去想好对策以应付。

  是非对错终有解,相信时间定能证明一切。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跟我回去。」他往前跨出一步,但她见状立刻后退。

  「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她剽悍地说。

  「我如果用强的,你根本反抗不了。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扛回去,自己决定。」他双手环胸,目光狠狠地盯住她的脸,真想吻去她脸上的那股倨傲!

  心怡冷笑道:「我若不是『身价不凡』,你会如此看重我,急着要我回去吗?」

  霍子樵闻言,蓦然又沉下一张脸,「我知道你能言善道,若你再口不择言,小心我『咬碎』你这张嘴!」

  该死的女人,她是故意想刺伤他吗?如果伤了他能取得她的信任还好,偏偏她还是如此冥顽不灵,不知道他的担心!

  「怎么?软的不行,你想来硬的?」她瞥了四周一眼,企图找机会溜走,却不小心绊了一跤,一个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被他搂住。「放开我!」

  「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霍子樵放柔了声调,犹似催眠的乐音般。

  心怡看进他深邃的眼底,差点迷失了心智,随即她摇摇头立刻挣开,「不,我不回去,我不愿再被你们利用,待没了利用价值时,再被一脚踢开!」

  「不会的,我不可能丢下你。」霍子樵急道。

  他才稍稍缓和的脸部线条又僵了,这女人怎么永远比正常人少根筋,她感觉不到他的爱吗?

  「我才不相信,这又是你欺骗我的谎言。」心怡边说边退了数步,然后她转身就跑!

  此刻天色已暗,她相信只要再绕过几条巷弄,他就找不到她了,他们俩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她拚命向前奔,泪流满面。

  陡地,她撞进了一个温暖坚毅的胸膛,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别想逃离我,跟我回去!」

  心怡仰起头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大声音:「你没权利也没资格限制我的行动和自由!」

  「我没资格、没权利吗?还是这只是你欲擒故纵的伎俩,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他眯起黑眸,面容深沉难测。

  「霍子樵,你王八蛋──」

  她的秽言怒语被他吞噬,一连串的爱恨情仇和误会纠葛,让他的心绪紊乱得有如一团缠绕不清的线团,越理越乱,他只想藉这一吻来抚平心中纷乱的情潮,释放他心中的怨气。

  心怡震慑于他那狂猛如火的吻,到口的话语早被遗忘,她得承认他早已赢得了她情窦初开的心,但她却不愿就此投降,怎奈她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反而觉得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他,渴望他的爱。

  霸气的意味渐退,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他轻舔着她的唇线,细尝她口中甜美的滋味,他想要永远这么呵护她。

  「答应我,留下。」他沉声说。

  他的话唤回了她的意识!不,她怎么可以再和他纠缠不清呢?

  她极痛心又无奈地摇头道:「等我一无所有时,如果你还要我的话,我会答应跟你走。」

  「你为何那么顽固?」霍子樵痛恨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对自己仅有的保障。」她多希望自己不是井上村的女儿,如此一来,她就不用活在这种矛盾情结中。

  「我霍子樵虽谈不上家财亿万,但也饿不死你,绝不会贪你们家一分一毫的。」

  空气在刹那间凝滞不动了,心怡看着他,默默无语,却不知她那无助的眼神和踌躇的模样就像把锋利的刀刃,正一寸寸剐着霍子樵的心。

  他悲怆大笑,「信不信我可以为了你弹指间将我所有的一切化为乌有?」

  心怡依然不说话,他悲切的眼神深深吸引了她的心神,但她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他的话,解析他的心。

  霍子樵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已作下决定,「好,我让步。」

  「你肯放我走了?」心怡心痛的问。

  「我只是答应不再以感情来束缚你,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得跟我回去。」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跟你回去一样不安全。」她脱口而出。

  霍子樵顿时怒上心头,她存心要激怒他是吗?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脑袋?我……」他一咬牙,一个箭步冲向她,迅速将她扛上肩头。

  「放开我!」她捶打着他的背脊。

  「办不到。」

  「你如果执意带我回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心怡开始大声谩骂,霍子樵却置若罔闻。

  「随你!」此刻他浑身散发高张的怒意,不愿再开口。

  心怡慌了,她明白此时被带回的下场将是永远成为他感情的俘虏,而她不要!

  突然,她看见前方有辆巡逻车经过,她随即大声呼喊:「救命呀!有人挟持我,非礼啊──」

  霍子樵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心怡会耍出这种恶劣的招数,还来不及动作,巡逻车上已冲下两名持枪员警!

  「放开她!」两名员警将枪口对着他。

  霍子樵不动声色,也没放开心怡的意思。

  心怡倒是被他这抹气定神闲的模样给急坏了,「快放我下来呀,你这样他们真会开枪的!」

  他苦笑道:「你也会关心我?」

  「你不要意气用事!」心怡被他无动于衷的态度给逼出一身冷汗。她只是想离开,并不要他丢命呀!

  「是你太任性。」他漠然道。

  「放开那个女子,否则我们要开枪了。」警察见他毫无放手之意,沉声警告。

  霍子樵依然一意孤行的往前迈步。

  「砰!」地一声,霍子樵头顶掠过一发子弹,他怒视着对方,难道他们不怕误伤了他手上的「人质」?

  「快放开她!否则我们还会再开枪!」警察之一又开口。

  霍子樵看了看心怡,他可以赌命,但不能带着她赌。

  「今天我先放你走,别往危险的地方跑,我会再找到你的。还有,记住,这辈子我们永远也扯不清了!」他将她放回地上。

  心怡定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员警看人质已安全,立刻上前。霍子樵迅速转身,一、两个跳跃后便隐身在夜色中,独留下心怡。

  「小姐,你没事吧!」员警追了一段路后又折返。

  心怡摇摇头,往反方向奔离。

  她怎会没事,她的心好痛,痛得肝肠寸断!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薛斯昊看着独自回来的霍子樵。一旁的博克医生也以好奇的眼神等着他回答。

  「她想离开,我就随她的意啰。」霍子樵口是心非地说。

  「那么干脆?」博克医生反问。

  「她寻死寻活的,我能怎么办?」他猛爬头发,然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你放心让她走?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只大鱼,多少人想钓她上钩呀!」薛斯昊在一旁微笑着,满嘴风凉话。

  他那置身事外的表情令霍子樵一阵气闷,「都是你害她误会我!」

  「你不用挑起我的愧疚感,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那时候会站在楼梯口,要怪就得怪博克医生,他在三楼睡死了,竟连个人也看不住。」薛斯昊打起太极拳。

  「喂,薛副总裁,你可别把罪过推到我身上,我年纪大了多睡一会儿也有错吗?况且那小俩口关在我的诊疗室里卿卿我我的,我可都当作没看到啊!那么识趣的老家伙全世界大概只剩下我了。」博克医生边说边挤眉弄眼的,让霍子樵一张脸红到了脖子。

  原来这个老不修并没睡着!

  「太不公平了,养眼的镜头怎么唯独被你看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为什么不打通电话叫我过来?」薛斯昊还不知死活地在一旁调侃。

  「薛斯昊!」霍子樵的脸色骤变,由红转为铁青又变成黑灰。

  看他那山雨欲来的气势,薛斯昊赶紧扬起双手道:「我投降,不说行吧!不过你怎能当真放她离开?」

  「心怡认为我们是在利用她,死也不肯跟我回来。」霍子樵苦笑道。

  「你难道不会用强的,硬将她带回来吗?」薛斯昊不可思议地说。

  「她当街大喊我非礼她,最后引来了巡逻警察,难道你要我和他们硬干?只怕明天我就成了通缉犯,奶奶可会伤心死的;更麻烦的是,若她不小心被流弹伤了呢?我可不希望是这种结果。」他就事论事,但说到最后却有些愤怒了。现在的他一点儿也不像自由不受拘束的霍子樵。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安全吗?」薛斯昊就是有胆子触碰霍子樵内心最脆弱的角落。

  「我累了,我不想管了!」霍子樵沉声说,不肯承认自己是担心、害怕的。

  「死鸭子嘴硬。」薛斯昊睨了他一眼。

  「斯昊呀!我看咱们帮他出去找找吧,这小子已经急得有点儿神经错乱了。」一直在旁边喝着老人茶的博克医生突然提议。

  「也对,你休息一下吧!」薛斯昊率先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博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叹息道:「想不到为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还得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真是哟!」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霍子樵的心情更加烦躁,心怡的安危、她身上的伤无时不紧紧扣着他的心,让他濒临疯狂边缘!

  重啐了声,他起身正打算出门,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他心头 .

  是飞仔他们找他!因为这是冷誓桀的手机。

  接通后,飞仔的声音立刻传来,「老大吗?」

  「我是,有什么事?」霍子樵强迫自己冷静以免露出马脚,也还好他喉头的变声器还未除去。

  「老大,邹爷急着找你,他要我转告你,许心怡在他手上,还有一个什么老太婆的……」

  「你说什么?」霍子樵脸色冷冽,持话筒的手不停颤抖。

  难道奶奶她也……该死的邹鸣,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他抓了许心怡还有一位老太婆。」飞仔重申一遍。

  霍子樵重重喘息道:「他约我在哪儿见面?」

  「基隆港六号码头。」

  「六号码头!」霍子樵重复了一遍,随即像狂风似地冲出屋外。

                ※※※

  晚上十一点整,海上平静无波,基隆港似乎笼罩在一种淡淡的诡谲气氛之中。

  码头上一只货柜中传来了心怡的咒骂声──「邹鸣,你抓我也就算了,干嘛还抓个老奶奶,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大坏蛋!」心怡叫嚷着。

  她和霍子樵分手后,本想一个人到海边静一静,哪知道突然被邹鸣的两名手下给硬押上车。

  要不是她肩膀还带伤,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范!

  「我也不想抓一个废物,谁要她和冷誓桀走在一起,又是龙大学资优毕业生的奶奶,这一连串事情太可疑了。」邹鸣不疾不徐地说着,根本没把她的叫嚣当回事。

  「龙大学?」心怡对这个名称十分陌生。

  「反正我会要冷誓桀好好解说一番,你等着吧。」

  心怡闻言,自心底打了个冷颤!冷誓桀早就被他逼死了,那他要等的人不就是子樵?天啊!她虽恨他欺骗她,却不想看他死呀,这可怎么办呢?

  看了眼对面的老奶奶,她只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邹爷,我们把他也带来了。」

  心怡闻声望去,是许衡毅!

  「衡毅……」

  「心怡……」许衡毅也惊讶于在这里看见她。

  「你们可以感谢我今天让你们兄妹俩死在一块儿,哈……」邹鸣狂笑后又道:「待会儿你们的父亲一定也会来,今天我就来个一网打尽。」

  心怡虽惊怕,但也松了口气,这表示邹鸣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分。

  「你作梦!」她愤懑地在他脸上啐上一口唾沫。

  邹鸣擦拭了下脸庞,怒道:「你找死!」

  巨大的手掌正要落在心怡粉嫩的脸上,背后陡地响起深沉的嗓音──「打女人可不是好汉的行径。」

  邹鸣倏地转身,心怡也望向货柜口,藉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出是霍子樵。

  「你是……」邹鸣戒备地问道,身旁的手下也提高警觉。

  「你可以喊我冷誓桀,你也可以叫我的本名霍子樵。」他依然隐身在黑暗中,那股森冷的气势更让人胆战心惊。

  霍奶奶一听闻「霍子樵」三个字,连忙睁开眼睛,「子樵……」

  「奶奶……」霍子樵硬是忍住了想冲上前护住她的冲动,因为他现在孤掌难鸣,要赢得这一场毫无胜算的战局得靠智取。

  「你到底是谁?」

  邹鸣震惊莫名,难道冷誓桀他……天,他不敢相信!

  「我是霍子樵,真正的冷誓桀早被你逼得走上绝路了。」霍子樵的黑眸犀利有神。

  「你是说誓桀死了?」

  「在你的毒品控制下,他活着比死还痛苦,我佩服他的勇气。」霍子樵慢调斯理地说,想制造救人的机会。

  他仔细瞧过这个货柜,心怡、奶奶、许衡毅各被一名手下挟持着,而他们手上均有枪械,再加上邹鸣总共是四个人。四个人对他来说是小意思,问题是人质该如何救出?奶奶年纪大,受不了刺激,他该如何是好?何况出口就只有一个,在这里用枪铁定会伤及无辜,还真是个大难题。

  「这么说这些日子和我见面的人也是你了?」邹鸣恨得牙痒痒的,更气自己一时疏忽而毁掉了不少心血。

  霍子樵点点头,不作声。

  原来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一连串解不开的谜和陷阱,他完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耍了!一股股浓浓的恨意缠绕上邹鸣的心头。

  「你坏了我的一切计画,我还送个女人给你享受!」他恨得咬牙切齿。

  霍子樵瞄了一眼无措的心怡,眼底噙着淡淡的笑容,「关于这点我倒是要谢谢你。」

  「你──好小子!我的钱、我的势力全被你给毁了。」邹鸣愤怒不已。

  「只不过是一些名和利罢了呀。」霍子樵冷然轻笑,瞳底漾满不屑的神情。

  「哈哈!不错,是一些名和利而已,你清高看不起它们,但多少人为它们争得头破血流,你知道吗?」邹鸣的笑声狰狞。

  他还无法接受冷誓桀已死的事实,冷誓桀是他一手带大,也是他一手训练而成的依靠,一直以为他会为了活下去而对他唯命是从,哪知道他却选择死亡来报答他!

  「哼!现在我终于明白何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为了名利不惜做出违背良心的错事,当真可怜!」

  「你给我住口!」邹鸣愤怒地看着他,他的话虽可恶,却是一针见血。

  「到此为止吧!邹鸣。」霍子樵沉声道。能不动干戈就别动,否则准会伤及无辜。

  「办不到!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何必让你消遥快活!」邹鸣像发了狂似的走至心怡与老奶奶之间,「我知道你身上有枪,但你有两个最亲密的人在我手上,一个是情人,一个是亲奶奶,我要你择其一杀了。」随即他也举起枪,以防霍子樵有什么出其不意的举动。

  霍子樵的双眸渐黯沉,露出危险的光芒,「如果我不照做呢?」

  「我就将她们打成蜂窝,一个不留。」邹鸣愠恼又有些心虚地道,苍白的老脸上明白写着害怕,却死不承认。

  「我就算杀了她们任何一人,你也不见得会放另一个,对不对?」霍子樵的脸色沉重,平淡的语调缓缓变得冰冷。

  「这个嘛,就得看你的运气和我的心情了。」

  邹鸣的表情中多了一份不耐,厉声催促道:「别再拖延时间,想在我面前耍诡计,你还太幼稚。传闻龙大学调教出来的学生个个才智过人、一身是胆,我今天倒要领教看看传言是否过分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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