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撐著腮幫側身躺著，等待著她從睡眠中甦醒過來……

多年來保持著比言子早起的習慣，在她醒來之前梳洗完畢。不論是言子落在玄關的內衣、足袋，還是他的行燈袴，昨夜都丟進了盛滿漂漬液和洗衣液的水中浸泡著。他打算回房間換去寢衣，再叫醒言子開始他們新的一天。

在鏡子中整理自己的時候，發現了昨日留下的痕跡，不止胸前和腰腹，背上也留下幾度可數的抓痕。他的指尖描著那些微微浮起的紅痕，言子第一次在他身上留下如此明顯的印記。

有些事情想要確認的話，就只有現在了。

隨手套起那件寢衣回到她身邊。

往常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用過早點，近侍有晨練的習慣，她也有需要處理的業務，從充足的睡眠中醒來的言子，對上了那雙溫柔的紅色眼睛。

“早安，言子大人。”

往常清光對她使用敬語的時候，她都額外留神，但是此時大腦未有迅速的反應過來。

“昨夜你怎麼了。”

言子膛目結舌的，腦中閃過的模糊印象漸漸明晰，光天化日之下讓她的羞恥心也跟著甦醒過來，借醉對近侍作過分的事要被討厭了？

看著她的表情隨之轉變，清光打起了壞主意，如貓般的瞇起眼，裝著生氣的顰眉。

“那個技巧……真是過分啊……”

那些記憶在她腦中閃過，她甚至不敢直視清光的瞳孔，視線落在他嘴角的痣上，伸手阻止著，被他躲閃著順勢摟入懷裡，故意的湊到她發燙的耳邊。

“不要說？才不要呢，昨夜你才說我可愛。不仔細看嗎？變得更可愛的我……”

為了躲避耳畔危險的氣息言子別過了臉，尋常的話語今天聽起來有情色的意味，他卻故意抬起她的臉，這便看清了近侍的身體，寢衣已被退卻到腰部，驕傲的展示著夜伽的痕跡，妖冶的讓她無法別開視線，不管是胸前還是腹部都是她留下的吻痕，深深淺淺的，全在她在意的位置上，當他轉過身來，背上的抓痕讓她完全的清醒過來，沒出息的把頭埋在被窩里。

“吶，是不是更可愛了，回答我嘛，看著我啊。”

清光的聲線里充滿了愉悅，有種支配著她表情和心情的喜悅。

惡戲還在繼續，他乾脆的把她從被子撈出來，挽著她的腰腹將自己緊貼在她身後，他的指尖搔刮著她掌心細嫩的肌膚，吻著她的長髮，在后頸舔啜著。她顫抖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越發勾起近侍的玩心。

“再不看過來，我就要在言子身上做同樣的印記啰。”

威脅大概是起來成效，俗語云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言子乖乖的轉過身，卻把臉都埋進他懷裡，雙手扣緊了他的背，觸及那抓痕上又縮了手。清光順著她的背，把玩著細長的髮絲。

“昨夜言子不高興了？因為我只顧著跟大家喝酒忽略了你嗎？”

壓住他的袖子，讓他無法翻身，怎麼想都是故意的。

還有……接下來的畫面，光是回想就讓清光渾身燥熱。

不止受害者，連當事人回想起來都心跳加速，雙方都害怕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被對方聽去，卻又透過接觸的肢體傳到給對方。他懷內的言子聽著那漸漸加速的心跳，連她自己的心聲都要同步加速了。

清光什麼也沒做錯，只是她任性濫用了作為主人的權利，可是，清光卻察覺到她的心情，先問了出口。這時她便也顧不上羞恥的抬起通紅的臉，發不出聲音的嘴唇蠕動著。

『酒席上的清光跟大家一起很開心的樣子……回來的時候也是，把我放在玄關就離開……』

辨識著她的唇語，他的臉色也變得緋紅。這莫名的感覺雖沒說出口，卻透露著‘清光不在身旁很寂寞’。意識到她話語中隱藏的意思，清光更用力的抱緊了懷中的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被他擠壓著幾乎喘不過氣，言子推了推他的胸膛。雙手握著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在他掌心虔誠的吻下，述說著無人知曉的誓言。

被隔住視線的清光，無比溫柔的凝視著她。

那一天的上午一如往常，又稍微的和往常不一樣。

清光背上的抓痕在手入之後消失。言子頸側的齒痕結了痂，清晰的留下了印記，一時間消散不得。他小心的處理著，擔心在她美麗的肌膚留下疤痕，卻又希望那齒痕永不消散。

兩人一起在用了早餐，清光想起和花梨的約定到二之館去。

言子清洗了他們的衣物，她在室內點了熏香，把兩人的衣物熏染上相同的香味。之後稍微打掃了近侍的房間，保持清潔感的桌面上放在兩人最初締結契約的合照，那時候的言子只有16歲。

歲月蹉跎而容貌不曾改變的清光，確認四下無人之後，言子在鏡子前露出當年的表情對比著，嘗試把髮髻放下梳出相同髮型。一笑之後，她把髮型恢復成日常的髮髻。只要她還身處本丸，她和他還是審神者和付喪神的關係。不能再靠近一步，只會漸漸遠離，想到此時言子便幸慰著，她的靈魂還能留在他所愛的軀殼里，還像常人那般帶著溫度的呼吸著……

假如讓他知道自己是個已死之人，那會是多麼的難過，而她又怎捨得離開……。

抱著那合照的相框，抽咽著，非常不甘心的放縱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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